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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默默,你不跟我们一起玩?”乐乐亲亲默默,牵起父亲,走出默默的单身公寓。

 “不了,你们好好玩。”

 小也发神经,到处说乐乐是她女儿,要乐乐喊她妈妈,今天,她们约了游乐园、做蛋糕,还说弄到太晚的话,要留乐乐一晚。

 “小也要教我做芒果慕斯,她说学校园游会时,要陪我一起摆蛋糕摊。”

 “小也小也小也,成天喊小也,乐乐,你变心了,你喜爱小也比喜爱我多。”默默佯装吃味。

 “没有,我最喜爱默默了。”同样的话点点也说过,有人为她争宠,让乐乐好得意。

 “记住自己的话哦,要是我发现你偏心,对别人比对我好,我一定和你断。”默默的说词,引来慕晚莞尔。

 乐乐名副其实地快乐。

 之前,她懂事乖巧、循规蹈矩,慕晚要她做什么,她都毫不犹豫地点头,她是好女儿、好学生,她用一百分让父亲开心,她知道父亲忙碌,不要赖要父亲相陪,她孤单从不开口说明。

 现在,有默默、小也、点点和小慧,生活中多了一群爱她的大女生,乐乐变得活泼。

 课余,她跟着新朋友学煮咖啡、做面包点心和蛋糕。偶尔,她教五音不全的“小也妈妈”拉小提琴,带前庭平衡很差的点点跳芭蕾,和算术很强的小慧比赛心算。

 日子变得丰富多采,她一天比一天更喜爱默默,喜爱默默加入生活,也喜爱她是一家人。

 “不会,默默是第一名。”乐乐谨慎说。

 慕晚捧腹大笑,默默皱眉,他凑近她耳边说悄悄话:“这句话,乐乐对小也、点点和小慧都说过。”

 这女孩,小小年纪就懂得安抚人心,长大后还得了,一群男人恐怕被她耍得团团转。没戳破乐乐谎言,她靠近慕晚耳边说:“你女儿有当大众情人的本钱。”

 大人说小话,乐乐不依“你们在说我的坏话吗?”

 “多疑,你有坏话让人说?”慕晚抱起女儿,转头对默默“我先送她下楼,管家和司机等她很久了。”

 “乐乐拜拜。”速战速决,默默关门,背靠门扇,自个儿笑出声。

 慕晚说,她和乐乐说再见,每回都像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十八相送,依依不舍。

 回头想想,没错,她们在一起,话说不完。

 她喜爱听乐乐说学校的事,乐乐批评老师同学的用词让人笑翻天,她承认自己是不良长辈,通常小人批评大人,身为尊长应该板起脸孔,用忠孝仁爱四维八德做训诫,但她没有,单单笑着、听着。

 在默默面前,乐乐是个成功的演说家;在乐乐面前,默默是尽职的倾听者。在听取乐乐的生活同时,她回想自己的童稚青春。

 五分钟,慕晚回来,手里多了两瓶红酒。

 从“当朋友”那天算起,短短十三天,他们有了“朋友”的相处模式。

 不在公司的时间,他都和她一起度过。不是他在默默家里工作,就是她到他家陪他。

 偶尔,他们看场电影、逛逛挂满霓虹灯的街道,偶尔,她抱着乐乐说说废话,念念故事书,一不小心,两人同睡在儿童上。

 “我不喝酒。”她拒绝慕晚递过来的酒杯。

 “为什么不喝?”他轻啜一口,甘醇芬芳,这是陈年葡萄酒,昂贵得不像话。

 “我的酒品很差。”她别开头,不受惑。

 “多差?”他的酒杯在她鼻尖晃两下,又绕回自己边。

 味道不错,默默,压制望。“听说我喝醉酒,会四处抓人亲。”

 “谁告诉你的?”

 “陌陌。我答应过他,他不在的时候,绝不碰半滴酒饮料。”

 “你这么听话?”他仰头,一饮而尽。

 “不是听话,只是守约,凡是和陌陌的约定,千百年,我不违反。”她说得信誓旦旦。

 “除了喝酒,你们还有其他约定?”靠到她身上,他喜爱她身上的气味。

 “不在别人面前唱歌。”推推他,默默坐直身,酒的香味染到他身上,人。

 “为什么?你歌喉很差,怕吓坏别人心脏?”慕晚说反话,他记得她的歌声好听得值一千块钱。

 “错,我的歌喉很优秀,清脆响亮、黄莺出谷,只是我把它当礼物送给陌陌,送出去的礼物怎能收回?”

 “就像人鱼公主把声音送给巫婆?愚蠢。”他不以为然。

 “人鱼公主不愚蠢,她为爱情奉献声音,真有错,错在痴心,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若上帝肯留下陌陌,我愿意化成五彩泡泡,围绕在他身旁。”

 “即使他身边有另一个新公主?你被童话故事荼毒了。”用手指推推她的笨脑袋,从这刻起,他要严重怀疑她的智商。

 默默大笑。

 “是的,即使他身边有了新公主,我爱他,要他快乐,不要他消失。房慕晚,你比我幸运,至少你拥有霭玫、乐乐,你可以时时探望霭玫,盼望她好起来。知道吗?能够盼望是件多么幸运的事。”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哽咽。

 她没了盼望、失去期待,她确定陌陌死去,再不出现眼前。知道吗?这种确定有多么残忍。

 “还有呢?你们还约定多少傻事?”他转移话题。

 “不哭。”

 “不哭?”他听不懂。

 “我不哭,在他的葬礼上、在他坟前,在我们共同走过的每一块土地…我不哭,因为我的眼泪教他不安稳。”

 鼻子,她扬起笑脸。“我不哭,不管你怎么惹我,我都不哭,房慕晚,听见没?你眼前的女人很特别,她不用眼泪困扰别人,不用哭泣迫你心不甘心不愿和我朋友,我保证你很安全。”她起肖了,说一堆疯话,可她不担心,因为身为“朋友”他一定能谅解。

 大手过她的头发,笨!他从不认为她危险。

 慕晚走到柜子边,里头有张陌陌和默默的合照,他们站在一大片金黄花海前,默默解释,那是向葵,他们说好等葵花结秄,炒一大瓮葵花秄,带到鸟园喂鹦鹉。

 可是,陌陌等不到葵花结秄,住进医院那天,葵花刚刚萎了花瓣,留下空心。

 她说她没哭,跑到葵花田间,凝望花心,想象自己空茫的心情。

 慕晚拿出照片,说:“喂,陌陌,还记得我吗?上回,我向你自我介绍过。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默默偏头,看着慕晚幼稚动作,好气又好笑,想当庄周的人是她,她可没要求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分不清楚幻想与现实。

 “陌陌,今天是我的生日,通常这天我很难捱。”他气,继续往下说:“以前我的初恋女友会在这天为我点上蜡烛,陪我喝掉一整瓶红酒,我们谈未来、谈人生,谈得她圆圆的脸上浮现两抹红晕,对我说生日快乐…

 很久了,我不过生日,因为现在她离我很遥远,也因为她再不会带着薄醉对我大喊生日快乐。

 假如你同意的话,请让默默破例,陪我喝一小杯,我保证不让她喝超过一百cc,保证不让酒品不好的她,出门残害路人,更保证她明天会平平安安在自己上醒来,贞洁无忧。”

 房慕晚说完,转头看默默。

 “陌陌没说同意。”默默笑着摇头。

 “他需要一点特殊的道具来和我沟通心意。”慕晚敲敲脑袋说。

 “例如?”

 “例如掷茭。”

 他成功斗乐她了。默默笑弯,须臾,她仰头问说:“你说过的保证都会做到?”

 “一定。”

 “好吧,拿来。”她走到慕晚身边,接过照片,凝视半晌,然后放回柜子里,转头对慕晚解释:“我和陌陌之间,沟通不需要掷菱。”

 “当然,你们是情人嘛,要是陌陌有意思和我玩断背山,我就会有你的本事。”他开玩笑。

 然后,她接过酒杯,喝下不超过一百cc的葡萄酒。“房慕晚,生日快乐,许愿吧!”

 “没听到生日快乐歌,很难许愿。”他要求很多,没办法,大家都说寿星最大。

 “我才不唱歌。”她郑重声明。

 “我知道啊,所以我自己唱。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祝慕晚生日快乐…吹蜡烛…”他张开口,拿她的脸当蛋糕吹气,抓住她的手在掌心,四手相握,许愿:“我希望我们一天比一天更快乐;我希望伤心早早过去,不要让我们连沉溺;我希望爱你的陌陌,变成人鱼公主的泡沫围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让你重新活过;我希望你的时钟正常,别留在原点,停滞不前:我希望…”

 酒在她肚里酦酵,她是两口啤酒就会大醉的女生,一百cc对她,负担过度。

 “不行贪心,生日心愿只能许三个,太贪心的话,就会砰!什么都没有了。”

 随着砰地一声,她张开手臂,蒙蒙的双眼对上慕晚。

 “看看我,我就是贪心鬼,我贪心,要拥有陌陌此生此世,下辈子再下下辈子,过度贪心的结果,哇…”她手指半空。“哇:哇…哇哇哇…什么都没有了。贪心呵贪心:要不得的坏习惯…NoNoNo…贪心不好,贪心真的很糟…”

 她在笑,眼泪滚下。醉了,顾不得“不哭”的承诺,她跳舞,抱起抱枕胡亲一通,抓起台灯也亲个不停。

 真醉了?难怪陌陌不要她喝酒。

 喝醉的女人能做什么?睡觉吧,他答应陌陌,让她平安在自己上醒来。

 “别亲了。”

 慕晚从她身后拦抱起默默,不让她的嘴巴接近所有能接近的东西。慕晚有点后悔,不该为了生日让她破戒。

 不能亲?谁说的!

 默默翻过身,抱起慕晚的脖子,说是醉眼离,她仍不偏不倚亲上他的,啾,好大一声,又软又甜,还有醉人的红酒香醇。

 慕晚一时反应不过来,下秒钟,她的又凑过来。

 不,他不在这种时候吃默默的豆腐,扳开她的脸,他笑着躲开。

 亲不到、亲不到…这人怎么这么会躲?好吧,没得亲,唱歌,例子一破再破,她不介意了。

 “你可知道我爱你想你怨你念你,深情永不变,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的誓言,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的水仙,别忘了山谷里寂寞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她唱歌,歌声果然是黄莺出谷,清脆响亮,半点不夸张,只是呵,这份礼物好厚重,陌陌怎忍心收走?

 苦笑,慕晚的心怜一点一点扩充。

 抓住慕晚的衣襟,默默问:“野百合也有春天,那我呢,我的春天在哪里?我再爱再想再怨再念,陌陌都不会知道了。他照管不到昨的誓言,只能放任我在山谷里寂寞无助。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她又哭又笑,酒将她变成半疯狂女人。

 “不会了,你不会寂寞无助,你有我,我在,我出去替你找寻春天。”他立誓。

 她突地捧住他的脸,问:“你有没有后悔过?说!你一定有最后悔的事,对不对?”

 有,他后悔没使出全付心力把霭玫抢回来,后悔当年绅士地退让开,以为霭玫的幸福比他的快乐重要,却没看清楚,赵儡给不了幸福。

 捧起脑袋,默默捧住脑袋,声泪俱下。

 “好后悔、好后悔,我好后悔…我矜持什么呢?骄傲什么呢?就算先说出‘我爱你’,让陌陌赢一局又如何?干嘛要赢,干嘛不退让,我那么爱他,为什么不告诉他,我真的真的好爱他…”

 他替她捧头,替她把头收进怀中,慕晚紧拥她,口的痛一回强过一回。

 那是她藏在内心深处的遗憾?亲亲她的额,她的泪水教人犯疼。第二次,他承认陌陌是对的,和她约定不哭,否则她的泪会盲了她的眼。

 “我好差劲,赢下一城,却输掉一辈子的悔恨难平。”默默嚷嚷,醉得一场糊涂。

 推开慕晚,她唱歌跳舞,摇摇晃晃,一下子跳上沙发,一下子在桌上旋转。

 那水中的水仙呵…怎地教人恋,怎她就没有教人恋的本领,要是有…陌陌会留下来吧,让默默爱着陌陌,让分离永远找不到他们的足迹…

 你可知道我爱你想你怨你念你,深情永不变,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的誓言,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的水仙,别忘了山谷里寂寞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她满屋子奔跑,春天、她的春天,神来了怎知道?她就是不知道啊,才会错过一年又一年花季…

 暮晚没限制她的行动,任由她奔驰跳跃,只随时小心她会否摔跤,适时提供人垫。

 终于,她跳累了,慕晚也累得气吁吁,一百cc的红酒让慵懒女变成精力充沛的无敌女金钢,谁说酒魔力不大?

 慕晚坐在墙角,张开的‮腿双‬中央半躺着面色绯红女生。

 她半张眼,对他叨絮:“对不起,我输了,陌陌…我爱你,你听见了没,我承认输,我跟你说爱你爱你爱你…”他抱紧她的身子、她的头颅,抱紧她的歉疚和伤心,她的痛染上他,阵阵热烈的压缩,得他窒息。

 “陌陌听见了,他知道你爱他想他念他,他知道你只怨自己、恨自己,他和我一样心疼你,只是没办法把你搂在怀里。告诉你,他从未留恋开放在水中的水仙,你的春天,他和你一样珍惜。”

 夜深,他一动不动把默默搂在怀里,贴着她的颊、她的额头,他要想尽办法把春天送到她身边。

 *********

 扰人清梦是可恶行径,虽然已经超过十点钟,还是罪无可这。

 她不醒,由着慕晚在客厅喊叫,反正他有钥匙自由出入,不需要她起宾送客。

 慕晚冲进寝室,掉默默身上的棉被。

 “起来,快一点。”

 不起,默默发誓和他对抗,缩起手脚,她把自己缩成透虾米。

 “懒惰,快起。”他站到她前,抓起她的肩膀摇。

 默默笃定不起就是不起,反正她的慵懒他不是没见识过。

 她不应声,他就没办法吗?

 大错特错!他走到衣柜边找衣服。好朋友嘛,有什么分享不得,她的身材如何,他抱也抱过、搂也搂过,大致模样不会有太大出入。

 坐到边,二话不说,他翻过她的身子,将她摆平,他横跨她身上,就强暴犯姿势。

 嗯…不坏,视觉角度正好,他解开她的第一颗钮扣,然后第二颗,第二颗钮扣刚好在小熊维尼的鼻子上,不晓得解开第三颗后,会看到什么秀春光。

 还不起?他扫她一眼微微颤抖的眼帘…明明醒了,还跟他强,这女人,要不得的固执让人不

 好,动手解开第二颗,反正主人不在意,他这个既得利益者,何须处处考量?

 手往下滑一吋,落在钮扣上,笑开,他把衣服往上提拉。

 默默假装不下了,她推开暴徒,瞪大眼睛,满面愠

 “你到底想做什么?”默默大喊,用她从未用过的超高分贝。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十二楼的植物人先生没听见。”他指指天花板。

 “你不必上班吗?乐乐呢?你怎不在家里当好爸爸、到公司当好老板,没事跑来吵我睡觉?”

 抱住枕头,翻身,把头藏在枕头下、股朝上。

 头痛,没睡很可怜,她的起气有本事烧毁一座东京城,她在憋、在忍,他怎看不出她有多让步?

 “第一,今天是假不上班。第二,乐乐一大早就被小也外借,还叫我们不必等她吃晚餐。第三,我不是没事好做,我有充分计画,计画带你出门。”他笑得像弥勒佛。

 “不要,我要睡觉。”抢过棉被,她窝进舒适空间。

 “到车上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他很体贴,在后座摆了高级蚕丝被和羽绒枕。

 “车厢太小不好睡。”

 “记住了,下次我开货车接你。起吧,我给你十分钟整装,十分钟之后,我会进浴室接手你做不完的工作。”

 说着,不顾默默意愿,他弯将她打横抱起,直接送入浴室里。

 把衣服递给默默后,他背靠门外,开始读秒:“你剩下九分五十六秒…”

 这里是哪里?默默不知道,硬要编派出一个地名的话,就说它是…荒郊野外。

 草很青、树很高,她不晓得这么偏僻的民宿,谁会特地到访。但它的确规划得很,前有湖后有山,民宿右手边养牛养羊养马,后头有个大大的山谷,靠在栏杆,由上往下望,红黄紫粉,野花随风招摇,高大树木,浅浅深深的绿盘踞。

 他要带默默寻找野百合的春天。

 “默默…”慕晚圈起嘴巴,朝着山壁那头大喊,山谷间传来回音…默…默…默…默…默…

 他回头问:“你要不要玩?”

 她学他,圈起嘴,大叫:“房慕晚,你完了…”

 回音不厚此薄彼,山谷为她传来完了…完了…了…了…

 回望慕晚,默默畅怀。

 “你知道回音的故事?”

 “没听过。”风吹,将她的长发吹成黑瀑,柔柔软软的瀑布在身后织。

 “ECho是森林中的精灵,她美丽聪颖,人见人爱。宙斯的子赫拉误会Echo是宙斯的外遇,善妒的赫拉一气之下向她施展魔法,从此Echo只能重复别人话里的最后一个字,再不能自主发音。

 可是Echo真正心仪的是另外一个男子,这名男子成天等待Echo回音,可是Echo再却也说不出我爱你,男子始终等不到Echo的爱,最后只好绝望离开。”

 默默笑容僵硬,陌陌也和Echo心仪的男子一样,等不到她说我爱你,绝望离开?

 慕晚转身,扳过默默肩膀,正视她说:“陌陌成了天使,他随时随地围绕在你身边,只要你大声对他说‘我爱你’他会听见。”

 她抬眼,疑惑。他怎知未出口的三个字,是她的遗憾?

 “那天,我喝醉说的?”默默猜。

 “对。”

 “我还多少秘密?”

 “不多,破例比较多。”她喝酒、唱歌、大哭,所有约定全数破局。

 “破什么例?”

 “你唱歌了,歌声很好听,出谷黄莺比不上你。”他的批评中肯。

 “还有呢?”默默斜眼,她不会在他面前大哭特哭吧?

 “你偷哭,趁陌陌不注意的时候。放心,陌陌不知道,这点,我替你隐瞒得很好。”他对她眨眼。

 天!让她死了吧,所有丑态都让他看光。蒙住脸,深呼吸,两分钟后,再抬眼,她努力轻松惬意。“你怎么帮我?”

 “你的眼泪鼻涕都在我身上,我猜,陌陌误会我才是爱哭男人。”

 她笑出声,僵硬的脸颊画出弧线。突地,他很高兴默默是个守信女人,因为在理智清醒的眼前,她憋住泪水,不哭。

 “你想,陌陌会生气我唱歌吗?”

 “不会。”

 “为什么?”

 “如果他真心收走你的歌声当礼物,他会像人鱼公主里的巫婆一样,让你唱不出完整歌曲,至少会把你变成五音不全的小也那样。”

 点头,她同意他。

 “我猜他希望你常唱歌,嘉惠好朋友,也嘉惠成为天使的他。即使成为天使,对于美妙歌声还是有聆听望。”

 “真的?”

 “真的。喊吧,大声对陌陌说我爱你,他早洗净耳朵等待你。”他鼓吹她。

 默默盯着慕晚,没勇气喊叫。

 “胆小表,我来帮你。”说着,他圈嘴巴,对山谷喊:“陌陌,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然后,精灵Echo出琨帮忙…爱你…爱你…爱你…你…你…

 默默蒙住眼睛笑。

 “笑什么?”慕晚拉开她的手。

 “我听见陌陌在抗议。”她指指耳朵。

 “抗议什么?”

 “他说他不是Gay。”

 “不是他的错,他没去电影院看断背山,不了解男的恋情往往从这样山明水秀的地方开启。”慕晚说着,拉起她的手鼓吹:“准备好了吗?对陌陌说我爱你。”

 “嗯。”用力点头,准备好了。她闭眼,双手合掌,再睁眼时,大声喊:“陌陌,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Echo不负众望,一遍遍替她复诵着爱你,把她的爱情、她的遗憾一古脑儿带入天际。

 她喊了一次又一次“陌陌我爱你”她喊得泪水透衣襟,这回,陌陌再笨都看出她失约,但不在乎了,她半点不在乎,因她终于对陌陌倾诉爱意。

 “说的好,唱歌吧,陌陌在等你。”

 慕晚替她起了音,然后,默默接续。

 你可知道我爱你想你怨你念你,深情永不变,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的誓言,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的水仙,别忘了山谷里寂寞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野百合的春天回来了,在这个山谷里,有Echo相、有慕晚支持,她没了遗憾怨恨,她的深情传送。

 环上她的肩膀,慕晚足叹息,他又会宠女人了,在霭玫之后。

 “下午我带你去一个私人鸟园。”慕晚说。

 “去鸟园做什么?”

 “我不会种向葵、不会炒葵花秄,但是我会刷卡。”

 “然后?”

 “我刷卡买下很多包葵瓜子,我们去喂鹦鹉。”

 “慕晚…”

 “别怀疑,我和陌陌已经建立情,我会帮忙他,替他将承诺你、却来不及完成的事情,一件一件做齐,包括到普罗旺斯种葡萄。”他说得笃定。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不懂,他们“只是”朋友。

 “没办法,谁让我和陌陌情深厚。”他耸耸肩。

 “不,我要听真心话。”

 真心话吗?真心话很难说,他已经很久没说过。

 轻咳两声,右手扪住口,他试试看。

 “萧默婳,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有一大段时间,我忘记如何笑、如何说话,我只会不停工作,用赚钱来麻醉自己,有人说我是身机器,我痛恨却无法改自己,一天天,我越来越冷漠、我寂寞得接近疯狂。

 然后,你出现,唱了鱼儿水中游,仙女挥动,我逐渐变回霭玫出事前的房慕晚。

 是默默和陌陌的爱情故事感动我吗?我不确定,但你们的故事的确让我觉得不孤单。

 我很高兴有你分享我的失意,所以我发誓,从现在起,我也要分享你的不如意。这就是朋友存在的最重要定义。”

 她静静望他,轻吁气。“谢谢。”

 “谢什么?”

 她口。

 “陌陌在这里,留给我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每天,我痛着醒来、痛着入睡,痛得忘记伤口已经形成多年;我遗憾昨的甜蜜留不到今天,遗憾那年的青春成为眼前沧桑,我以为拿时间贿赂伤口有用,光将为我免除疼痛,问题是…伤口依然噬我所有的蓝色天空。”

 垂下眉眼,那痛将跟随她一辈子吧!

 “别让伤口为难你,陌陌知道,会心疼不已。”轻轻地,把她的头揽进口,他要连同陌陌制造出来的伤口一并接收。

 会吗?陌陌心疼她,一如往昔?

 “你的字典是怎么解释‘朋友’的?”慕晚问。

 “两个谈得来、有默契的人?”

 “你的版本过时,我的版本是这样说的。朋友…是以不同形式存在的优碘,可以用来愈合心中创伤。看清楚,我是强效型优碘,我在你身边,请记得一天涂抹三回。”

 “我们一天没见那么多次面。”默默回答。

 “放心,一定会有的。”慕晚勾起她的肩,乐意成为她的优碘。“走吧,去喂鹦鹉,顺便告诉他们,葵花田里的爱情故事。”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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