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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下教我们怎么安心过年?”

 听完阙圆月简单转述完仲介转达的惊人消息后,阙月呆坐在原位久久无法回神,嘴里不断重复著这句话。

 “大姐,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找房子搬家吧!”一想到过新年前还要先忙搬家的事,阙圆月顿感浑⾝无力“不过离农历年就剩没几天了,我们可以在短短几天內找到理想环境搬家吗?”

 “还有哪个地方会比现在这里还要理想呢?”找房子搬家并非难事,难的是要找个地段好、安静清雅的环境“当初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的啊…”位于都会菁华地段,又紧邻学区的清幽居所,要上哪里找啊!要不是望月在外头跑业务时偶然发现这块宝地,只怕到现在她们还找不到理想中的事务所环境。

 “没办法啊!谁叫这块地的主人决定把产权转手,仲介公司的孙先生也只能按章办事。”环视了小小的事务所一眼,阙圆月想到打包收拾就一个头两个大“现在要怎么办?找搬家公司来帮忙搬家吗?”

 都快过年了,她‮姐小‬可没那个闲工夫再为自己添桩⿇烦工作。

 “我们不搬家!”阙月直接抓起电话,快速按了一串号码。

 “大姐,我们不搬家还能做什么?这个房子、这块地又不是我们的。”年关将近,大姐是被繁重的公务给忙昏头了吗?

 “我知道不是我们的,可是我们的租约还没到期。”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放弃“属于我们的基本权益本来就该争取,不能傻傻的被占便宜!”

 “等租约一到,我们还不是要找地方搬家?我看不如就让在外面跑外务的二姐,多多注意一下附近有没有房子出租吧!”她懒散成,才懒得去注意合约內容。

 “你这么喜搬家吗?”等待著对方电话转接同时,阙月偏头看了小妹一眼“别忘了,到时候⿇烦的不仅仅只有搬家而已,事务所的信封袋及名片都要重印,就连联络地址及方式都要跟著变更,重要的是因此流失的客源要谁拉回来?”

 一连串⿇烦问题让阙圆月听了哑口无言,又对大姐的深思虑多了几分敬佩。

 “你说的对啊…到时候更改重印名片地址事小,损失的客源跟金钱,不就让我们好不容易打下的基段于一旦?”

 天啊!辛苦了三年才小有成就,她才不要又把宝贵的青舂浪费在接下去的三年!

 这样下去她会变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婆了!

 不行,搬家事小,影响未来人生却是大事一桩,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挣扎、努力争取,要在未来青舂有限的宝贵时间內把自己嫁出去!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话一问出口,阙月等待的转接电话也顺利接通,她将食指置于问做了个噤声动作,开始与仲介周旋。

 正当两人在为房子租权之事苦恼忙碌之时,跑外务的‮二老‬阙望月拎著‮全安‬帽,抱著一束娇滴的红玫瑰踏进事务所。

 “我回来了。”穿著帅气的⽪⾐⽪,阙望月的一双长腿完美展现于外,只可惜那张如冰山般的美颜毫无一丝笑容。

 “二姐不好了!”一见她回来,阙圆月的双瞳宛如见到救星般,闪闪发亮不已。

 阙望月没好气的横她一眼“阙圆月,我好得很,你少咒我。”

 “哎唷,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咩!”阙圆月瘪起小嘴,一副无辜模样“我是想跟你说…”

 “有话等等再说。”阙望月直接把手上的红玫瑰花束,递给正在与仲介商沟通的阙月“大姐你的花。”

 “喔哦!”阙圆月的注意力很快被引开“有人送大姐红玫瑰花耶,难道有神秘爱慕者出现了?!哦哦哦…这种大事一定要打电话跟妈分享一下。”

 “你够了没?”阙望月冷眼一瞪,以眼神制止她说做即做的举止“妈现在远在‮洲非‬的天空下,‮际国‬电话费很贵。”

 三姐妹的⺟亲在她们年幼时即跟丈夫离婚,一个女人带著三个孩子到全省镑地的餐厅及饭店当约聘厨师。

 正因为经历过⽗⺟离异的人生,才让她们兴起了开设“离婚事务所”的想法及决心。

 开设“离婚事务所”的主要意义,并非要帮天下怨偶挽救婚姻,而是提供完善的解决方法,不让婚姻成为男女间最大的遗憾。

 将她们三姐妹拉拔长大,在她们开设“离婚事务所”的同时,三姐妹的⺟亲也背起行囊跑到‮洲非‬去当义工去了。据说她一⾝的好厨艺已经在那边打响名号,⾝体也因为每天劳动而显得健康有活力。

 “好,仲介的孙先生已经暂时帮我们搞定房子的事了。”经过短暂的沟通,阙月暂时将搬家之事解决“我们的情况他会转告给新屋主,而刚刚他也同时跟接手的屋主通了电话,新屋主同意在农历年过完后跟我们约时间相谈。”

 “意思是…我们不用搬家了?”话题一转,阙圆月的注意力也跟著转向。

 “等跟新屋主谈过之后才能确定。”阙月暂且放下心中大石“现在我们可以先好好过个新年,其他的等过完年后再来烦恼。”

 “哦耶!”听到过新年,阙圆月露出一脸‮奋兴‬表情“大好了,终于有可以休息的年假了,我一定要在这几天內把过去一年的份给睡个够!”

 “别傻了,家里的大扫除工作还没开始做呢!”阙望月冷不防的泼了桶冷⽔。

 阙圆月突然发现美好的想像瞬间成了碎片,‮奋兴‬小脸垮下,有气无力的拖著步伐回到自己座位,嘴里断续吐出怨语:

 “二姐最讨厌了,做人何必这么实际呢!让我⾼兴一下会怎样咩…”

 阙月笑了笑,这才发现桌面上有一束红玫瑰花束,瞪眼一脸惊吓“这花…是给我的吗?”

 阙望月指了指夹在花束边的小卡“回来时刚好遇上送花小弟,我看卡片上头是你的名字,就代你收下了。”

 “奇怪,”阙月歪著头,百思不得其解“会是谁送花给我?”

 “我看是神秘爱慕者。”阙圆月大声猜测。

 “我哪会有什么爱慕者。”阙月不以为意的笑开,脑海却浮现梅天良那张傲气十⾜的好看脸孔,顿时心头一,脸儿微微发烫起来。

 见鬼了,好端端的,她怎会想起梅天良那个疯子?

 将脑海中显现的影象给抹除去,阙月从花束中拿起附在上头的小卡,打开采个究竟…

 臣服还是继续反抗?两选一。

 当看见这行怪怪文字时,阙月只觉得莫名其妙,完全摸不著头绪,但随著目光往下,看见署名处签著龙飞凤舞的“梅天良”三个字时,一股寒颤从脚底窜升至头顶。

 “大姐,怎么啦?”阙望月瞧见她忽而刷⽩的脸⾊,轻声问道。

 “没什么。”捧起红玫瑰花束,阙月直接将花束丢进垃圾桶。

 她的举动让阙望月及阙圆月咋⾆不已,没想到一向爱惜物品的大姐竟然会把整束鲜花扔进垃圾桶伺候,这太教人意外了。

 “大姐你…”阙月一转⾝就看见两个妹妹同时露出吃惊神情,她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什么,过年前还是不要跟疯子沾上关系比较好,省得过个新年都会过得提心吊胆。”

 阙望月及阙圆月换了个眼神,两人脸上有著一样的疑惑。

 “大姐,我不懂你说的话。”阙圆月边抓起零食包,边将疑虑问出口。

 “呵呵…”阙月脸⾊紧接著一变“没事,真的没事,我们赶紧把事务所的资料整理编排好,可以准备回家过个好年了。”

 “哦耶!”注意力瞬间又被转移的阙圆月,像个孩子般举手喊叫“准备过新年喽…”

 阙望月则是看了僵著笑脸的大姐一眼“大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当然没事。”咧著笑脸,阙月回到自己座位,开始忙碌整理起资料文件。

 心本静不下一分钟,随著手边动作变得迟缓,阙月的目光不噤往垃圾桶里的那束玫瑰花瞄了过去。

 她不懂…梅天良送花给她到底想⼲什么?

 ‮威示‬?宣战?还是一时穷极无聊?

 唯一确定的是,他真是个有钱没处花的有钱少爷,既然钱那么多,不会捐给需要的贫童及灾民啊!

 但是…轻轻咬了咬下,脑海不由自主再度浮现梅天良那张狂傲面容,她又开始莫名的脸红心跳起来。

 她无法抑制住一抹雀跃心情在臆问弥漫开来,更无法抑制住一股甜藌又酸涩的滋味悄悄爬上心头!

 天啊!这又是怎么样的一种微妙情绪?她越来越搞不懂这突来的情绪及心情了…

 ************

 短短几天的农历新年假期眨眼即过。

 起了个大早,阙家三姐妹遵循古礼拜拜宣告开工后,亦代表她们忙碌的一年即将要展开了。

 “我的开工红包呢?”特地起了个大早前来事务所开门营业,阙圆月边打著呵欠边向阙月伸手讨红包。

 “有有有。”阙月莫可奈何的笑了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放到她手上。

 “耶耶耶!红包红包。”阙圆月像个孩子般手舞⾜蹈,赶忙打开红包袋一看…“两百块?!大姐,你竟然只给我两百块开工红包?!喔…我突然没力气工作了。”

 “有两百块拿就该偷笑了。”阙望月冷冷睨她一眼“都老大不小了,还有脸跟大姐讨红包,果然是我们家脸⽪最厚的老么。”

 “二姐,讨红包是喜气,可不是我贪心或是厚脸⽪好不好!”阙圆月鼓起双颊,气呼呼‮议抗‬。

 阙望月⽪笑⾁不笑的掀掀“反正你在我们家不要脸排行永居榜首,你就不用客气了。”

 “你自己还不是有拿大姐给的开工红包。”阙圆月不平的表示。

 “我的理由跟你一样啊!讨个吉利喜气。”阙望月挑衅的看了小妹一眼,走到小厨房拿了一袋包装好的礼品,代一声:“大姐,我去拜会各个合作的征信社喽!”

 “好,路上小心,慢走。”阙月用眼神细数了下她拿的礼品数后,扬手挥别。

 “等等。”眼尖的阙圆月看见被扛上肩的礼品,霎时眼睛一亮“那些礼盒是要⼲什么的?”

 “这些是送给平⽇跟我们有往来的征信社。”阙望月答道。

 “年都过了为什么还要送?”阙圆月満⾜不解。

 “现在还是新年期间,趁著过节送些小东西给合作的征信社,是礼尚往来的行为,也是一种维系良好人际关系的方法。”阙月口气轻柔的解释道。

 “这种⿇烦事只有大姐才想得到。”阙圆月感到无聊至极的翻翻⽩眼“要是我才不⼲这种无聊事。”

 “在处事圆滑上头,我们永远比不上大姐。”拿起装満礼品的袋子,阙望月准备出发“好了,我会去跟合作过的征信社打声招呼,顺便把该拿回来的资料拿回来。”

 离婚事务所主要是在帮人调解婚姻问题居多,至于专业的跟监及调查仍是委托专业人上协助进行。

 “好,拜托你了。”

 阙望月朝他们点了个头后,便信步走出事务所。

 少了个人,事务所又变回原先的冷清安静了。

 阙月拍了下手,以振精神“圆月,可以开始工作啦!”

 “是是是…”不情愿的拉长音应了几声,阙圆月回到自己座位,打开电脑电源,准备开工。

 阙月坐回自己的座位,才刚要坐下,事务所大门上头的风铃便发出清脆碰撞声。

 这意味著…客人上门了。

 “光临!”阙月马上抬起漾満笑容的脸,以略为⾼昂的喜悦声调接客人。

 不料,当她双眼触及来客时,脸上笑容也随之僵凝。

 “哇!才刚开市就有客人,看来我们今年肯定旺!”阙圆月从电脑萤幕后探出头,浅笑也同样在乍见来者时,渐渐消失。

 “你…”阙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是你?!”

 今天才刚开市,过新年的洋洋喜气都还飘浮在空气中,怎么事务所开门第一天进的不是财神爷,而是瘟神梅天良?!

 “怎么,不我这个客人吗?”相较于阙氏姐妹脸上冻结的笑容,梅天良可是挂著灿烂无比的笑颜。

 “你…你…”阙月实在不懂他为何一再出现扰她的心思,只知乍见他时,有种又恼又喜的情绪在心底流窜著。

 “是不是见到我太⾼兴了,所以说不出话来了?”明知她仓皇的神⾊写著不之意,但梅天良依然故我的扭曲她的想法。

 “当然不是。”阙月握著小拳反驳“如果你…又是为了去年那件委托,很抱歉,我们事务所不受理。”

 “我有说过我是你们事务所的客人吗?”梅天良脸上的笑更加扩大。

 一种诡谲惊惧感从背脊咻的一声凉到脑门,让阙月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如果你不是客人,那你今天来是做什么?闹场吗?”

 “这就是你说的离婚事务所?”

 梅天良没有答声,门外却传进一个颇不以为然的狂嚣男声,跟著出现的是一个戴著墨镜的⾼大男子。

 “看起来很普通嘛!”男子跨进事务所,朝室內摆设瞧了几眼“老梅,为了这种小事务所,不太值得!”

 “值不值得由我自己评量,不用你心。”

 “我可是基于好友⾝分才关心一下,犯得著说话这么冲吗?”男子碰了一鼻子灰,仅仅是耸了耸肩“算了,反正这笔易我不吃亏,其他的也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就少开尊口。”对待朋友,梅天良仍旧是一副⾼傲样。

 “既然如此…”男子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浅棕⾊双瞳,朝著阙月绽出一笑“‮姐小‬,请问你有没有笔,可以借用一下吗?”

 见他朝著阙月漾出笑容,一双棕眼还朝著她猛放电,而她还傻傻的回以微笑,这样和乐的画面怎么看就怎么刺眼,也让梅天良感到一阵不慡,直接以⾝体揷⼊他跟阙月中间,硬生生隔离他们。

 “赵涅,说话就说话,有必要靠这么近吗?”

 “近?”赵涅感到冤枉的衡量了下间距,好歹也相隔一公尺吧!“随便你,反正我很忙,不像你还有闲情逸致到处趴趴走。”

 没问过阙月一声,梅天良直接从桌面上的笔筒里菗出一枝笔,递给赵涅。

 赵涅接过后,直接从大⾐內袋中拿出一份文件类的东西,慡快的在上头签上大名。

 “好了,东西是你的了。”将文件随意卷了卷,赵涅直接塞到好友前“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我向来说话算话。”否则他凭什么在商场上立⾜。

 “那就好。”没再多看事务所一眼,赵涅随即转⾝离开。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阙月,只觉得眼前上演的一切莫名其妙到极点,而将所有情形尽收眼底的阙圆月也一头雾⽔,唯一让她看得清楚明⽩的是…

 “果然什么样的人就什么样的朋友。”她小声喃念著,虽没看见赵涅墨镜下的面容,但从他不可一世的态度看来,肯定又是一个讨厌鬼。

 “梅先生,你今天特地来事务所该不会…”阙月的视线往他手中抓握的笔瞄去“只是为了借笔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梅天良将笔放回桌上笔筒,敛起脸部过度扩大的笑容,将甫刚签好的文件摊开在她眼前“我来的目的是为了这个。”

 “合约书?”阙月清楚看见那份文件上头印著“合约书”三个字。

 “正确来说,应该是产权转让书。”

 “所以呢?”阙月垮下脸,对他的耐迅速消失中“你今天来这儿,就是为了展现这种在文具店都买得到的合约书?”

 “阙‮姐小‬,我想你还没弄懂我的意思。”梅天良弯露出一丝神秘,将合约书翻开摊在桌面上“如果合约书上头的內容没错,从今天开始…离婚事务所的新主人就是我了。”

 “什么?!”同样惊异的叫声出自阙氏两姐妹间。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瘟神进会客室,阙月端著一杯小妹“加料”过的热咖啡进门,刻不容缓的问出梅天良不久前投下的问号炸弹。

 梅天良不疾不徐的端起热咖啡啜了口,接著又慢条斯理的将长腿叠在一块,然后将背部往后面的沙发靠躺…

 “嗯…你这个沙发该换了,完全没让人感受到一点舒适感。”

 阙月笑笑的在他对座坐下,丝毫不理会他转移的话题“梅先生,现在我把你请进门,也让你喝了咖啡了,我可以知道,为什么你会成为我们事务所的新主人吗?我没记错的话,事务所是属于我们三姐妹的,我们本没签过任何的让渡合约书。”

 “我知道你们没签过。”

 “重点!”为什么每次遇上他,他总是可以把她搞得焦躁不已?

 “重点就是…”梅天良心情极好的露齿一笑“现在你所站的地方,是属于我的土地,这栋房子也是我的。这样够清楚了吗?”

 “怎么可能!”

 “我有合约书为凭。”梅天良再度拿出合约书,笑容満面的摊在桌上“现在你可以好好看个清楚,证明我所言不假。对了,刚刚那位来去匆匆的男人叫趟涅,是这附近土地的拥有人,就在刚刚,我跟他买下这块土地还有这栋楼,所以…”

 “这就是你说的产权转移?”

 阙月突然明⽩过年前收到那束红玫瑰花束的意义了,那本是宣告著恶运即将到来的前兆!

 梅天良…他果然是瘟神啊!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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