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柏永韬已在岛上待了快半个月,在水蕴月的悉心照料下,除了尚未恢复的记忆,他身上的伤几乎已经痊愈。
这一
,天气出奇的晴朗,三个姐妹刚下海采完珍珠,正与几名年长的海女聚在小码头,将采到的珠放入自家的竹篓里。
“咦!最近似乎很少瞧见月姑娘?”
一名海女不经意开口,水蕴霞这才发现,三妹最近真的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往常她们三姐妹下海采珠时,水蕴月总会按捺不住地提早几个时辰,在小码头等她们上来。
但最近都不见三妹的身影,起先她并不以为意,但经旁人这一提醒,水蕴霞
不住细想其中的原因。
水蕴星一身
,正将她的长发拧吧,盘了个简单的髻在发顶,她朗声开口道:“月儿姐姐铁定又去探她的小猴了。”
“小猴?”水蕴霞蹙起眉,表情十分疑惑。“打哪来的小猴?”
水蕴星闻言,忍不住掩
笑了笑。“霞姐姐还不了解月儿姐姐吗?我记得那只小猴是在暴风雨后被她救回小屋里,算算也快半个月了吧!”
“这丫头为只猴子,都快忘了咱们了。”水蕴霞拉着四妹的手。“走,咱们到小屋瞧瞧,顺道要她别忘了回家。”
“那…曦姐姐…”
“蕴曦独立惯了,瞧,一眨眼她就不见了。”水蕴霞轻笑地打断她的话,各自拿起竹篓,便往小屋走去。
一靠近小屋,她们便瞧见水蕴月杵在门前的身影。
“月儿!”
水蕴月正拿着水瓢盛水,一听到熟悉的呼唤,猛然一惊,洒了一地的水。“姐姐…”
水蕴霞扬起眉,对于她的反应大感疑惑。“怎么了,瞧见咱们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没。”水蕴月垂下眸,强自镇定地扬起笑。“只是没想到你们会来。”
水蕴霞放柔了神情,推了推妹妹的额。“来瞧瞧你这回救的小猴子恢复健康了没啊。”
“他…已经好多了。”水蕴月心一惊,手心紧张地冒出冷汗。“别管他,咱们一起回家吧。”
“月儿姐姐别这么急嘛!让我们瞧瞧猴儿再回家也不迟!”水蕴星很是好奇地说。
“不行!”水蕴月挡着门板,脸上
出慌张的神情。
“怎么了?”她异常的反应,让水蕴霞和水蕴星异口同声发出了不解的语调。
“我…没…”水蕴月涨红着脸,根本无法在她们面前说谎,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瞬即染上了愧疚的泪光。
一看见妹妹的眼泪,水蕴霞忙不迭地说:“没关系,不给看就算了,姐姐不是非得…”
“不是的,我…违背了爹的话…”水蕴月自知理亏,不知该如何是好地说着。
水蕴霞愕然,倒
了口气。“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救了个男人。”
“什么?!”水蕴霞傻了眼,完全没办法相信她究竟听到了什么。
就在此时,门缓缓被打开,一个头上裹着葯布、面色略显苍白的英
男子落入三人眼底。
“天!”水蕴月捂住自己的脸,悲惨地呜咽出声。
她早该知道,这就是没让他第一时间离开灵珠岛的下场!
柏永韬的目光落在突然出现的两名陌生女子身上,不解地扬起眉。“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这两名女子的样貌和水蕴月有几分神似,不同的是她们清丽的面容里多了分俐落,与水蕴月纤柔似水的感觉有很大不同。
水蕴霞敛着眉,语气紧绷地开口:“可能要劳烦公子,随我们走一趟了。”
爹身为一岛之主,他所下的命令无人能违抗,现下就算犯规的是自己的妹妹,此事仍不可就此罢休。
眼前这位公子是走是留,得靠岛主定夺。
“姑娘是…”柏永韬的目光落在水蕴霞脸上,再转向一脸难过的水蕴月和一脸讶异的水蕴星,他不解地皱起眉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是月儿的大姐,月儿因为公子触犯了岛规,现在要劳烦公子随我去见岛主了。”
柏永韬拢起眉宇,怔了怔,没想到水蕴月为了救他竟触犯岛规…
他的心因为水蕴月充满愧疚的难过神情猛地一悸,随即微微颔首。“好,我随姑娘走一趟。”
*********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后,柏永韬随着水家姐妹来到一间布置简单却感觉极为肃穆的大厅里。
柏永韬放眼梭巡着厅内的摆设,目光不由得落在发出莹莹光彩的珍珠上。
仰首一看,来自东西南北四方的亮源,竟是以半丈高雕花檀木架、架高托起的四颗大珍珠散发出来的。
他举步向前,凝望着
泽分布极为均匀的大珍珠,抑不住地赞叹出声。
一颗指片大小的珍珠养成也需要二到五年的时间,更遑论眼前两个拳头大的珍珠是何其珍贵了。
柏永韬的眸光定在珍珠上,记忆随着珍珠
动的光泽出现一些片断。
正当他神游之际,内堂里陆续走出几道人影打断他的冥思。
“公子知道此处是何地吗?”
柏永韬将目光移至发声处,开口问话的是一个立在正堂、身形高瘦两鬓花白、脸上神情恬淡温和,却有着长者风范、威仪稳重的老人。
柏永韬剑眉成峰,沉
了好半晌才开口。“我…不知道。”
水岛主瞧他眉目朗朗、眸光幽深而神俊,与一般海盗贼寇獐头鼠目的模样大不相同,语气也和缓了许多。“我是灵珠岛岛主,水谦和。”
柏永韬闻言立即双手抱拳。“请恕晚辈…”
水岛主不等他说完,立即扬掌制止他。“公子无需向我行礼。本岛主只是让你明白,本岛不收留外客,稍后我会让人备船送公子离开。”
离开?柏永韬窒了窒,心头掠过一抹忧虑,离开灵珠岛,他又该何去何从?
他暗
下心底的忧悒,诚恳地道:“不知岛主可否…再多给我一些时间?”
想来有些可悲,天下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处,他的记忆尚未恢复,在还来不及思索未来之时,这消息来得着实让人措手不及。
水蕴月一听到父亲的决定,连忙地说:“爹,您别赶他走,他失去了记忆,您不能赶他走啊!”“月儿,不得无礼!”水蕴霞低声斥喝,不明白妹妹怎么会如此激动。
水岛主睨了女儿一眼,敛眉低声道:“岛规既然已定,便不能更改。月儿,难不成你已经忘了柯大叔的教训了?”
水岛主转过头,对柏永韬言明。“请恕鲍子见谅,并非我们无情,只因在几年前,本岛岛民救了个遇上海难的海盗却惨遭夺财杀害,为保灵珠岛岛民的安全,我们才会立下规矩。”
柯大叔一家被海盗所杀之事,水蕴月比谁都难过,但现下状况不同,怎么能够混为一谈呢?她没办法接受父亲的决定。“女儿没忘,只是…”
“水姑娘,无妨,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水蕴月的善良,让柏永韬感动万分。
“不!你的记忆根本还没恢复,伤也还没完全康复,你能上哪儿?”水蕴月的激动,单纯只因她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
只要一想到柏永韬孤寂无助的境况,她便无法坐视不理。
“咚”的一声,水蕴月跪在父亲眼前,乞求道:“爹,别在这个时候赶他走,至少…至少等他的伤痊愈了再说,咱们不能因为过去的悲剧就断了一个无辜人的生路,这样他会…他会…”话至此,水蕴月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月儿!你别这么傻了,充其量他只是个外人,你这是何苦呢?”水蕴霞叹了口气,真不知该不该为妹妹的心地善良烦恼。
“他不是你豢养的动物!”水蕴曦翻了翻眼,咕哝了一声,对妹妹过度泛滥的爱心根本没辙。
无视于姐姐们的苦口婆心,水蕴月垂下眉,楚楚可怜地瞅着父亲。“爹…”
“我对天发誓,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只要一恢复记忆,我就会马上离开灵珠岛。”柏永韬开口了。
水岛主叹了口气,似乎在思索柏永韬话里的可信度,沉
了好半晌才开口。“也罢,就暂且让公子住在月儿的小屋,不过,有一点还请公子见谅…”
“岛主请直言无妨。”
“除了西岛的小屋外,请公子暂且不要到岛上其他地方。”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会择
向岛民宣布此消息,并对他保留观察的态度。
“爹…”水蕴月怔怔望着父亲,不明白父亲为何又会加上这一道限制。
“水姑娘,岛主能对我施以恩泽,已是我的福分。”柏永韬望着水蕴月,沉着地打断了她的话。他对着水岛主恭敬地道:“多谢岛主!”
“希望公子遵守你的承诺。”水岛主捻着长胡须,敛下眉,转身入了内堂。
水蕴月淌开笑容,终于是松了口气。
*********
虽然岛主对柏永韬持保留观察的态度,但当柏永韬因为某一次因缘际会救了个落海的小孩后,热心的岛民开始会送来蔬果、鲜鱼回应他的善意。有许多孩子更会在经过小屋时,忍不住好奇地在屋旁探看。
岛民们热情的举止,让柏永韬深刻感觉到灵珠岛居民的纯朴与善良。
时间久了,柏永韬偶尔会就地取材,教教孩子们做些新鲜的玩意儿,有纸鸢、弹弓、陀螺,偶尔还会说说这些玩意儿的由来与典故。
或许是受不了寂静时偶会想起自己失忆的落寞,柏永韬倒是十分
岛上的孩子
着他做玩具。
未多时,柏永韬已经成为灵珠岛上最受孩子们喜爱的人。
许多孩子张嘴闭口全是住在岛西小屋的“韬哥哥”几回下来,水蕴月也改了口喊他为韬大哥。
这一
,水蕴月一如往昔地送姐妹们出海,顺道绕到小屋见柏永韬。
“韬大哥。”水蕴月推开木板门,却意外地没看见柏永韬的身影。
“上哪去了?”她忍不住嘀咕着,脚步才绕到屋后,一眼便瞧见柏永韬站在崖边的
拔身影。“韬大哥!”喊了声后,她顺着小径跟着爬上悬崖边。
“月儿。”一听到她的呼唤,柏永韬扬起
,
出淡淡的笑。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不时跑到岛西小屋的水蕴月,已经和柏永韬培养出深刻的友谊,与两人都未曾察觉的微微情愫。
此时海边强风吹得人衣袂翻飞,水蕴月凝视着柏永韬眉心郁蹙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你又犯头疼了吗?”
即使他后脑的小丘早已销声匿迹,身体也完全康复,但柏永韬的记忆却半点没长进地滞留在落海之后。
只要太过刻意回想,他便会头痛到无以复加。
水蕴月曾经偷偷问过岛上的大夫,但连大夫也没辙地说,这脑子的伤只脑瓶运气,强求不得。
这个结果她没敢告诉柏永韬,只是暗暗地将让人沮丧的答案藏在心底。
“我没事。”柏永韬沉静凝视着她清雅脱俗的脸庞,淡淡地开口。
和水蕴月相处的这段日子来,他发现她有十分可爱善良的纯真
情,她的温柔和善体人意,就像眼前辽阔无边际的大海,有着无限的包容。
每当他与脑中残落的记忆痛苦搏斗时,守候在一旁的,永远是她甜美灿烂的笑容。
“既然不是犯头疼就别皱着眉,丑死了!”
水蕴月最不喜爱皱着眉的韬大哥了,每当他向着海眺望远方时,身上总会有一种寂寥、孤独的感觉,仿佛只要一眨眼,他就会消失在眼前似地,让她的心底充满了不安,她不喜爱。
柏永韬听到她夸张的语调,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你是专程来嘲笑我的吗?”
无需理由,只要和水蕴月在一起、看着她灿烂的甜美笑容,他的心便似涨满风的帆,有着无比充实的幸福感。
柏永韬望着她笑弯的眼,再也无法忽略心头的悸动,他知道自己喜爱水蕴月,心头有一股想永远看着她的渴望。
他甚至觉得,这样的恬淡日子,如果能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才不是呢!”水蕴月打破了他的凝思,牵着他的手直往前奔。“走走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又准备带我上哪去?”
自从水岛主允许他到岛上其他地方后,水蕴月带他几乎跑遍了整个岛,让他见识了灵珠岛与世隔绝的天然美景。
然后他们会选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悠闲地在山明水秀间度过一天。
这期间,水蕴月会在他耳畔细述灵珠岛的故事、家里每一个成员的故事,从她小时候的故事。
而他总是默默聆听,让她清润的语音扫去他心里不踏实的
霾。
渐渐的,两人的心已在一次次的接触下,缓缓累积了对彼此的喜爱,他们谁也没言明,却知道他们的心底都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微妙情感…
“长瀑!”水蕴月兴高彩烈地宣布,以识途老马的姿态领着他穿过披绿挂翠的绿林当中。
柏永韬扬起眉,深深为她脑袋瓜里数不尽的古灵
怪所折服。
“老待在小屋会闷出病的。”水蕴月不喜爱看到郁郁寡
的柏永韬,每当看着他幽沉如海的眸子染上阴郁,她便会借故拉着他四处跑。
“若让岛主发现…”
水蕴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乐观地笑着。“没有人比我更熟悉灵珠岛,我走的全是人烟稀少的小径,不会有人知道的。”
柏永韬扬了扬
,向来无法反对她的想法,忍不住闷笑出声。
“无妨,你就尽管取笑吧!”看见他
着笑的俊朗脸庞,水蕴月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等会你可别讶异地合不上嘴!”
柏永韬觑着她,似乎已经十分习惯她天真浪漫的言行举止,听到耳畔隐隐传来的轰隆水声,他猜想水蕴月所说的瀑布一定不小。
当他们的脚步穿过
凉的林荫,停留在豁然开朗的阳光下,柏永韬果真被眼前气势磅礴的瀑布给撼住了。
长瀑似凌空的垂帘往下倾
数十米,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湖,水声如雷,在阳光的折
下如同一席垂落的银帘,飞烙在青峦蓝天当中。
瀑布溅出的水珠在光影下迤逦出七彩光珠,点点滴滴落在水蕴月的身上。
她摊开掌,承接着沁人的冰凉。“这个瀑布是岛上唯一一座瀑布哦!岛上的饮水全取自于此。”
因为地势,由瀑布倾泻汇聚的湖水往东便紧收,绵延成一条小溪,潺潺水
蜿蜒曲折地穿过山谷。
水蕴月一如往昔地解说着,笑容直
灿
,双眸灵动似水,活灵活现的生动神情让她似林中仙子,美得让人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眼前的一切,让柏永韬几度想放弃脑中那段失落的过去。
岛上淡泊的日子、水蕴月天真可人的模样,让他的心沉潜了许多,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曾经动过留下来、不再回想过去的念头。
突然,他回过神,眸光落在水蕴月身上时,整个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水蕴月竟然踮高脚,险象环生地猛扯一株长在瀑布边、生得张狂的大树…
“月儿!你在做什么?!”
“它卡住了。”水蕴月指着一只脚卡在枝桠间的鸟儿,瞠着水灵灵的无辜水眸说。
柏永韬扬起眉,简直无法相信她在水声隆隆之下,竟还会注意到鸟儿异常的啼鸣?
“我来!”他俐落跃起,轻而易举地攀至树间,替鸟儿解了围。
得到了自由,鸟儿倏地振翅飞走,水蕴月的目光随着鸟儿飞去的方向,兴奋地扬声道:“韬大哥好
哦!”水蕴月淌开笑容,一不小心,脚下没踏稳,她来不及反应,身子直往下坠。她扯开喉尖叫,脑子一片空白。
柏永韬急忙伸出手捉住水蕴月,却扭转不了她往下坠的情势。
“月儿!”一个
身,他转了姿势将水蕴月揽在自己怀里。“抱紧我,怎么都别放手,知道吗?”
“好!”水蕴月闭上眼,一双小手紧紧圈覆他伟岸的身躯,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拖累了柏永韬。
“砰”的一声,两人双双坠入湍急的水
,有好几次,水蕴月抓着柏永韬的小手就要被水的力量带开,都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他拉回。
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儿,柏永韬带着她游离瀑布直坠而下的源头,缓缓游至水势较缓的区域。
他紧蹙着眉,双眸急急在她惊魂未定的脸上梭巡着。“有呛着水吗?”
“我没事。”水蕴月摇了摇头,脸上布满愧疚的神情。“韬大哥,对不起!”
柏永韬听到她哽咽的嗓音,却忍不住哈哈大笑。“想来我和‘水’的缘分还真不浅。”他这一笑,也把心底的
霾一并扫除,灿灼双眸留意着四周的环境。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水蕴月努起
,水灵灵的眸子如两潭秋水,泛着淡淡的光辉。“我还以为我们死定了呢!”
这是她头一回遇到这么惊心动魄的事,虽然身边有他,还是不免吓得三魂七魄全离了体。
“傻姑娘。”柏永韬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眼底尽是取笑之意。
水蕴月嗔了他一眼,用力拍打水面,
起的水花打得他
上加
。“你可恶!笑我!”
瞅着她孩子气的动作,柏永韬的视线落在她姣美的脸庞上,情难自
地掠夺了那一抹甜美的嫣红…
在他的
碰上自己的那一刻,水蕴月惊骇地瞪大着眼,鼓噪的心跳几乎就要掩过长瀑落下的水声。
“韬大哥…你…怎么可以…”她既迷茫又羞赧地轻唤,失神中,放松了抓着他的力道。
柏永韬感觉她整个往外漂去猛地回过神,发现水蕴月已因为松开手,被水
冲滑落至他的
口。
柏永韬连忙伸长手将她揽了回来,替她揩去脸上的水珠。“上岸再说,你的身体又
又冷,别染上风寒。”
水蕴月微侧着头,秀气的眉间浮现困惑。“不行!你得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
好人家的姑娘不该与男子做出…做出如此不合宜的动作,她想知道,韬大哥他…他为什么会亲她,是因为…喜爱吗?
水蕴月的双手落在他
前,执意地想厘清他亲她的动机,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瞅着她两颊染霞的模样,柏永韬捧起她的脸,柔声问:“你以为呢?”
“我…我不知道。”明明在他眸中读到了似水般的柔情,水蕴月仍羞怯地不敢妄自揣测,别开了他灼热的注视。
柏永韬叹了口气,朗朗眉目间有说不出的哀怨。“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我喜爱你吗?”
“你…”喜爱我…把话含在嘴里,水蕴月满心甜蜜,漾开了笑容。
她直觉的纯真反应让柏永韬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或许打从你救了我的那一刻起,你的影子早就烙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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