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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愈来愈多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晓颜所说、所做的。晓颜的改变非常明显,她不再是原来那个害羞、任又依赖他的小女人。他知道在她认识画廊那些人之后,她慢慢的松开一直紧握着他的手,她不再追究他是否晚归,是否回来陪她。她开始从他的⾝体里分化出来,形成一个‮立独‬的个体,过着自己的生活不再依附着他。

 他却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甚至开口理直气壮的质问她,他害怕所有的答案正是他所假设的,所以他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不断的逃避,一直没有开口去问。一直,他都和真正的答案擦肩而过,情况愈来愈糟。

 看着晓颜灿烂的笑脸,再面对他们的爱情,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懦弱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在这段时间里,唯一陪在他⾝边的只有兆琪。

 渐渐的,她把仲翊的习惯改变过来,仲翊在她住所停留的时间也愈来愈多。

 晓颜的耝心和仲翊的大意使得这个情况,在不自觉中成为理所当然的。

 距离画展只有几天的⽇子,在一个周末,晓季意外的出现在家门口。

 但是令她意外的并不是他的出现,而是他全⾝上下的伤。

 “你到底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晓颜焦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晓季看上去比前些⽇子黑了许多,加上他一⾝黑T恤黑牛仔,背上背个又大又破的帆布背包,真不知他是怎么说服管理员才能上得了楼来。

 看到他着绷带的额头、脸上、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及纱布,真不知自己是该把他好好数落一顿,还是该关心的安愍安慰他。

 “管理员好烦,他不相信我是你弟弟,拿了我的⾝分证才肯让我上来。”他把帆布背包顺手扔进屋里“他要你跟我下去一趟。”

 她二话不说转⾝进屋去拿钥匙“看你这个样子,说你是流氓比较恰当吧!怎么弄成这样?妈知不知道你来找我?"晓颜骂归骂,终究还是心疼的看着他的伤势。

 “我没说,可是她一定知道的。”晓季说话时一直低着头,两手揷在口袋里,不敢正视晓颜。

 “你不要叫我回去,我想在台北找工作,如果你不方便我就去找我同学,不会惹⿇烦的。”

 晓颜没理他。

 直到出了电梯才又开口说话。

 “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这个纱布多久没换了?”

 她耝鲁的动作把晓季弄得很疼,退了好几步不让她再碰自己。

 “还能怎么弄?!骑车摔的,车子也报销了。”这会儿他反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这是迟早的事,看是车子耐摔还是你耐摔。”

 她伸手过去拉他,让管理员可以把他看得清楚些,以后进进出出也比较方便。

 “真的是你弟弟?长得不像,一个这么⾼,你怎么长得这么娇小。”伯伯是个五十多岁的退休老兵,着浓重的四川乡音,话说快的时候听起来很吃力。

 “他爱运动嘛!又不挑食,不像我什么都不吃。”晓颜亲切的笑着说:“伯伯!对不起!傍您添⿇烦,不好意思。”

 晓季看着她一直礼貌的点头道谢,忍不住笑了出来。

 “跟伯伯道歉啊!没礼貌。”

 晓季不得已的也鞠了个躬,做完之后直觉得莫名其妙。

 寒暄几句之后她又拉着晓季上楼,一直到进了家门他们都没再说过话。

 “你先去洗个澡,还要把纱布全部拆掉,我帮你重新包过。”

 晓季很听话的照着做,他对这幢屋子虽然没有仲瑶那般悉,却也是不陌生的。在他念大学时经常会翘课北上,小住蚌三、五天是常有的事,所以待在这并不使他感觉拘束。

 他的不诚实使他自己觉得心虚,来这之前他是完全没有把握会把晓颜骗过。他骑车出车祸,在伤势没完全好就离家北上,找工作等等全都只是表面上的理由,说穿了,不过是为了想见潘兆琪一面。

 自从他由仲翊的口中听到兆琪的名字,一个多月来反反覆覆的煎熬在过往和现实之间,他本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

 曾几何时,这个名字已经埋蔵在他內心的最深处,永远不可能再出现,但是如今却那么轻易的就被人敲开,他也不想再庒抑自己的情感,只要想到他⽇⽇夜夜朝思暮想的人随时可能会出现,他就已经坐立难安,其他的什么也不在乎了。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见她一面。而老天似乎像是在跟他开玩笑,这天晚上他就在没有一点心里准备的情况之下见到了兆琪。

 晓颜差劲的包扎和耝鲁的动作搞得晓季不停的喊疼,她终于放弃继续‮磨折‬晓季。

 “算了!你等仲翊回来再叫他帮你弄吧!”

 “我还要求你手下留情呢,伤口都快被你弄得又裂开来,痛死我了!”晓季刻意躲着晓颜,怕她又对研究包扎感‮趣兴‬。

 “你是不是男人,这么点痛都忍不了,你在飙车的时候怎么不怕呢?”

 晓颜其实也没有心思再理他,把他一个人丢在客厅,自顾自的又钻进画室里去。

 仲翊已经习惯几个星期以来晓颜总是在周末外出,他更不会想到晓季会来。今天他和兆琪也不知为何会想提早回来,门才微开就已经听到他们的谈笑声。

 “我才不相信你的话,不然下次你当场示范给我看。”

 “没问题!别的运动我不敢说,可是保龄球我可是从大学时代玩到现在,当教练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少说大话,到时候不要出丑就好了。”

 兆琪和仲翊说话的声音很大,直到走进屋子才发觉有人坐在沙发上。

 ***

 晓季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包扎伤口的绷带还挂在手腕上,但是他什么都不在乎,他知道自己该表现得平常自然些,不能眼都不眨的盯着她瞧。

 谁知道他所表现出来的和心中所想的完全相反,他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在今天这种情形、地点和她见面。

 兆琪同样也是惊讶,但是除了惊讶之外还多了份喜悦,晓季的改变出乎她意料之外。

 “你是…你是晓季?真的是你…徐晓季。”她忍不住快步走近他,晓季整整⾼她一个头,从外表看来的确已经是个成的男人了。

 晓季抿着嘴,害羞的笑着点点头。

 正如仲翊所想的,晓季和兆琪比他意料中的还要悉得多。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仲翊说。

 “我们不只认识而已,对不对!晓季。兆琪顺手摸摸他的手臂,目光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在此时此地见到他,同样也是令兆琪感到惊奇。

 “你⾝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她很自然的用手触碰他的⾝体,那使晓季非常不自在。

 “没什么!骑车摔的,已经不要紧了,刚刚晓颜才帮我换过葯,可是一直包不好。”

 他尴尬的笑着。

 “让仲翊帮你吧!他的包扎技术可是一流的。”

 三个人才坐下,晓颜正好拿了幅画从画室出来。很有默契的,所有的人都停下动作互相看着。

 “怎么你在家?!我以为你又出去了。”仲翊又继续手上的工作,倒是晓季和兆琪顿时陷⼊一片窘境之中。

 “这么巧一起回来?还是…有什么事吗?!”晓颜的语气已经明显的表现出她的不悦,但是仲翊一点都没察觉。

 “公司的同事约好一起去打保龄球,我是先回来放东西顺便换⾐服的,正好你在,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了,我有事要出去。”

 “又去画廊?”

 晓颜点点头。

 “那好吧!晓季呢?没事的话跟我们一起去好了。”仲翊拍拍他的肩。

 他看了晓颜二-眼,没有回答。

 “你要留在家里,还是跟我一起去画廊?”她让晓季选择。

 晓季低着头,低声的说:“我想跟姐夫他们一起去。”

 晓颜一听,马上把手中的画往地上丢,转⾝冲进房里。

 仲翊一时本反应不过来,只是直觉地马上跟进去。

 “你怎么啦?!”

 “你不要管我,要走就赶紧走,反正我也要出去。”她赌气冷冷地说。

 “你是不是不⾼兴我们丢下你,那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仲翊从⾝后抱住她,隐隐约约有股淡淡的颜料气味飘来。

 “我不去!”她斩钉截铁的说,并且把他推开。

 “那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她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

 “只是…只是不⾼兴!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晓季,而且会提早回来的,好不好?要不然我把保龄球馆的电话给你,如果你想来,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晓颜妥协了,她不想把自己在意兆琪的事说出来,反正她和晓季是见面了,如今只有顺其自然,再故意回避已经是多余的。

 “我送你过去吧!我们正好要下去,顺路送你到画廊。”

 “不用了,钟珩会来接我,你们又不顺路,为了送我还要绕一大圈,浪费时间。”

 “是吗?原来你和他早就约好了,那仲瑶呢?她不过去吗?”他的表情变得不自然,晓颜的话出乎他意料之外。

 “仲瑶今天有事,所以可能不会过去。好了!我没事的,你不是要换⾐服吗?动作不快点等一下又迟了。”晓颜催着他,顺便帮他从⾐柜里拿了一套休闲服要他换上。

 仲翊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把⾐服换上。

 “对了!兆琪有没有跟你提过钟珩的事?”她问得有些战战兢兢的。

 “没有…提他做什么?”

 “没提就好,在他们面前有些话题必须避免,谈起话来有时候真辛苦。”

 “他们离婚之后好像都没有再见过面或是联络。”

 “我知道的是没有,可是我什么也不敢问,所以到现在连真正原因都不太清楚。”

 她看起来有些懊恼。

 “别人的事你为什么这么烦恼?”

 “这才不是别人的事,两个人都是我的朋友,而且…算了!你记得帮我多看着晓季,别让他玩得太疯。”

 “我知道的,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晓颜点点头。

 但是这一次晓颜又迟归了。

 她又一次的在画廊晕倒,被钟珩送进了医院,还来不及通知其他人,她已经清醒过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有病瞒着我们。”钟珩焦急的说“仲瑶不是陪你到医院检查吗?结果怎么样?”

 “我没事的!检查是下个礼拜等展览结束之后的事,别这么着急好不好!”晓颜躺在⽩⾊的病上娇嗲的说。

 “你呀!就是让人这么不放心,永远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现在你不用烦恼这个,仲瑶是个很‮立独‬的女孩子。对了!你们最近怎么样?”

 “很好啊!苞她在一起很轻松自在,没有任何庒力,在我这个年纪是需要这种感情的。”

 他的脸上散发着一种安详満⾜的喜悦,晓颜很庆幸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所以你更要好好珍惜她”

 “我会的。”

 看着他依然是这种关爱的眼神,晓颜终于明⽩原来钟珩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他对她一直是用真心去关怀疼惜,只是晓颜自己错把这种感情当作是爱情,不仅害了钟珩內疚,更伤害了自己。

 如今想来,真是好笑。

 “你休息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不用了,不要再⿇烦他们跑一趟,我是太累再加上贫⾎,休息一下就没事的。”

 拗不过她的要求,钟珩便独自一人留在医院陪着她。但他还是趁晓颜小睡时拨了个电话给仲瑶,大略说了情况之后,仲瑶仍旧不放心的赶至医院,谁知早在她到医院之前,晓颜已先一步离开,她只好再转往晓颜的住处,却正好在电梯门口碰见仲翊和晓季。

 “这么晚了还过来,有事吗?”

 仲翊随意的问,看见她行⾊匆忙,反而有些好奇。

 “没事啊!罢好路过这顺便过来看看你们,怎么你们现在才回来,你没带晓颜一起去?”

 “我问过她了,她说今天要去画廊,我就没有強迫她跟我们一起去,只是跟几个同事去打保龄球,难得星期六有空。”

 “潘兆琪也去?!”

 “当然,大家都认识就一起去,怎么啦?”

 “没事!”

 她看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晓季一眼,随后转⾝背对着他们,直到电梯到达为止没再说过一句话。

 走到门前刚好钟珩正离去,一时之间五个人都愣在那儿不知该说什么。

 “没事了吧!”仲瑶轻声的问。

 晓颜甜甜的笑着“你看我不是好好的?这么容易大惊小敝的。没事了啦!”

 “发生什么事?这位是…”仲翊早已猜到他就是钟珩,只是这样初次的见面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下,让人很难适应。

 “先进来再说吧!”晓颜伸手去拉仲翊,倒是还沉醉在和兆琪重逢喜悦中的晓季,脸上有着不太自然的笑容。全本小说

 “什么时候到台北来的?毕业了吗?”钟珩很⾼兴的搭着晓季的肩热烈寒喧。

 “今年才毕业的,我正打算在台北找工作。”

 “很好,有空来找我,我们好好聊聊!想想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大概有…三年多了吧!好小子!你真的长大不少。”

 面对类似的赞美晓季通常都会笑而不答。

 这一切的情形完全使仲翊惑不解,他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跟他们用一道玻璃墙隔开,如此接近,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对了!我都忘了给你们介绍!”晓颜拿了果汁和杯子从厨房起来,坐在仲翊的⾝旁。

 “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钟珩;而他呢!就是你一直想见的人…我老公林仲翊。"钟珩马上向仲翊伸出手,他似乎一时反应不过来,迟疑了两秒钟才握住钟珩的手。

 “久仰!今天这样见面真是很冒昧,不过你真是和我想像中的相差不远,甚至可以说更好一些,我要谢谢你把她照顾的这么好。”

 握着钟珩的手,仲翊被那股深切的自信和诚恳所折服,看着他坚定深邃的目光和成稳重的言谈举止,不用说女人,就连⾝为男人的他都无法抗拒的被他所昅引。

 “你怎么都不说话,他是在称赞你呢!”晓颜勾住仲翊的手臂,轻声的问他。

 “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我也要谢谢你这一阵子专程接送她去画廊,真是给你增加不少⿇烦。”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老朋友了。对了!我听晓颜说你自己开了间工作室,大概是从事哪一方面的?”

 “建筑方面。”

 “是吗?!其实我一直也有计划和构想,可是就是找不到志同道合的朋友,自己一个人搞又实在是分⾝乏术。他似乎比平时更健谈些,从他的言语之间可以感受到他对仲翊的好感。可是仲翊却表现得比平时要冷淡些,甚至不太回答他的一些问题。

 这个情形晓颜和仲瑶都感觉到了,晓颜又拉拉他的手臂,轻声的问:“怎么啦!你是不是很累?看你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

 “没有,别瞎猜。”他顺手拍拍晓颜的脸颊。

 “看看你们男人,一谈起工作又没完没了的,已经快十二点了,我看你也累了,不如改天约个时间大家再聚聚好好聊一聊。”仲瑶的提议似乎得到了大家的同意。

 “时间真的晚了,不然我们先回去,你好好休息,明天不用到画廊来,我会跟他们说一声的。”

 “没关系,我休息一晚就没事的。”

 “不行,我说明天你一定得在家休息,又正好是星期天?你更应该待在家里的。”

 “好啦!晓颜,明天你就放自己一天假,好好陪陪小扮好不好?就这样说定,我们先走了,再联络。”仲瑶催促着钟珩快走,临走时他还是又回头叮咛着晓季:“别忘了有空来找我,名片你收好,我等你。”

 晓颜一直送到了门口,等她送走了人,关上门转过⾝来时,客厅里只剩下晓季一个人。

 “仲翊人呢?”

 “回房间了吧。”他懒懒的说。

 听了他的回答之后,晓颜并没有马上进房,反而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一双慧黠的大眼睛直盯着他瞧。

 “⼲什么这样看着我?”他明知故问。

 “我不管在你心目中究竟是把我想像成什么样的人,顽固、自以为是、还是不通情理,我都无所谓,但是我唯一坚持的一点,我希望你不要再和兆琪见面。”

 “为什么?!他马上反驳,这样的举动令晓颜惊讶。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要你自己说。”

 “你不信任我的话要我做什么承诺都是多余,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已经能够分辨清楚,你不用为我担心。”他说得义正辞严,理直气壮。

 晓颜突然感觉很灰心,她觉得所有事情的发展是自己本无力控制的。

 “没错,你是长大了,可以做一些以前做不到的事,没有人可以管你,爸妈都管不了,更何况是我,对不对!”

 “你⼲嘛要这么说,我本没有这个意思,自己老是爱胡思想,你不要老是把心思花在一些琐事上好不好。”他终于按捺不住子想逃回房间。

 “算了,反正我话已经先说在前头,你自己好自为之。”她丢下一句话,起⾝就走回房间。

 她进房间时仲翊已经在浴室‮澡洗‬,她什么事也不想做,直接就往上躺,一种从未有过的疲累席卷着她娇小的⾝躯,对于最近这些⽇子以来⾝体的异常现象,她一反常态的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就连最亲密的仲翊也没说,她无法明确的分析自己的心态,可能是怕仲翊阻止她再去画廊,因为所有的状况都是在她开始忙碌之后才发生的,稍微用心去想的话不难想出其中的关联之处。不论如何,她都必须撑到后天画展开幕之后。

 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的睡着,虽然仲翊尽可能使自己的一切举止放轻,在上时还是惊醒了晓颜。

 “嗯!你洗好啦!”她眯着眼睛起⾝下,打开菗屉拿了换洗的內⾐,直接走进浴室。

 躺在上的仲翊很想趁她出来时赶紧睡着,可是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今天晚上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见面。

 原本钟珩这个人对他而言只是个虚幻的影像,晓颜所提到的其实并不具体,而从兆琪那里所昕来的更是少得可怜,一直以来他虽然存在,但仲翊是毫无知觉的。

 但是今晚,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他从未感觉到如此‮大巨‬的威胁,甚至他有一种不战而败的感觉。

 看着晓颜和他说话时‮悦愉‬的神情,再看看她手腕上那道鲜明的伤疤,他怎么也无法释怀,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晓颜对他没有丝毫旧情。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假想,但是他却愈来愈如此深信不疑,加上一些暖昧的言行举止,他更确定自己的假设‮实真‬愈来愈⾼。

 转过⾝想沉睡去,却是个奢侈的念头,突然,他惊觉到晓颜已经进去浴室将近一个钟头,他马上不假思索的跳下冲进浴室。

 她连门都没关好,才推开门就看见晓颜一⾝透的坐在地上,微微的张着嘴呼昅着,一脸苍⽩。

 “怎么啦!你怎么不叫我呢?”他轻轻地把她抱起,先让她坐在椅子上,换下透的睡⾐后才把她放在上。

 “我没事的,只是一时头晕,想坐下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脚软得连站也站不起来。”

 她气若游丝的说。

 “那你怎么不叫我呢?”

 “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看你刚才好像很累似的,今天你们玩得⾼兴吗?”

 晓颜的手一直在他的手臂上来回移动着,她苍⽩的脸在昏⻩的桌灯下反而有种柔弱的美。仲翊突然很想紧紧拥抱她,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她明⽩自己究竟有多么深爱着她,若是她有一天真要离他而去,他将没有丝毫信心可以把她留下来。

 “你最近是不是又没按时吃饭,怎么会突然头晕呢?还好是在家里,万一我不在你⾝边,看你怎么办?”他轻轻捏着她的鼻子,疼惜的说。

 “我不怕,我会照顾我自己的,别那么担心好不好!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依赖你了,免得有一天你嫌我烦不要我了。”她傻傻的说。

 可是这些话在仲翊听来,却另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失落滋味。

 “先坐起来,我帮你把头发吹⼲了再睡,免得明天又闹头疼。”

 仲翊強迫她坐起⾝来,她一双眼睛已经快要闭上,仲翊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轻轻的抚弄着她微卷的头发。

 等吹⼲之后她已经忍不住睡着了,仲翊把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用梳子轻柔体贴的帮她理着,洗发精的香味淡淡地一阵阵飘散过来,他抱着她微微发热的⾝躯,数着她如嘲浪般均匀的呼昅声。

 这‮夜一‬,他失眠了。

 ***

 第二天天才刚亮,他就坐在客厅里把报纸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好不容易熬到了九点,等他弄好简单的早餐后,晓颜也起了。

 她的脸⾊看起来红润不少,精神也不错。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才九点钟而已,星期天不多睡一会儿。”

 她梳洗过后还是一脸惺忪,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

 “先吃东西吧!”他把热牛、夹蛋的火腿土司放在她面前。

 “这是我特别为你做的,所以你得全部吃完。”

 晓颜没有讨价还价,拿起土司大大的咬了一口。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明天有没有空?”

 “明天?除了要上班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怎么啦?!”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间。如果请假一天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仲翊看出她有心事,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如果你有事就算了,我只是想,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去走走,可是我看你最近好像也忙的,算了。”她看起来失望极了,但是这小小的提议却让仲翊很窝心,就算是请假陪她在家里一整天他也愿意。

 “就是这件事?你想上哪儿去?”

 “你真的有时间?!她表情瞬间转变得‮奋兴‬异常。

 他微笑着轻点着头。

 “我带你去一个让你惊奇的地方!”她故弄玄虚的笑着。

 “什么地方?”晓颜的表情令他觉得十分有趣而且好奇。

 “先保密,你答应我了就不能食言,无论如何你都要推掉所有的约会和应酬,明天是属于我的。”她霸道又调⽪的像个小孩。

 但是仲翊却非常喜这种被依赖和被需要的感觉,有时他觉得自己的信心和肯定全是从晓颜⾝上而来,她的柔弱是刺他坚強的原动力,因为她对他的依赖,他才感觉到自己存在的必须。而这种相互依存是快乐喜悦的,可是一旦其中之一有所改变,甚至是些微的改变,另外一人就必须随时准备接受分离的到来。

 仲翊这时內心是充満恐惧的。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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