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医院中…
好累,她好像睡了很久…好刺鼻的葯水味,这是什么地方?
一睁开眼,映入陈明茱眼底的是宗恪威那张依然俊美的脸,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的表情多了分不自然的温和。
乍见她醒来,宗恪威原本绷紧的俊脸有了丝释怀,在她还没有开口前,他径自回答了她的疑问。“这三天你营养失调又
水,所以才会昏倒。我早说了,吃那种垃圾食物是没有营养的。”他又加了一句,有着调侃。
“那你呢?”盯着他,陈明茱突然问。他没有事吧?
宗恪威挑了挑眉,似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别说你这三天和我吃同样的东西,却什么事都没有,那就太不公平了!”陈明茱赌气的道,心底却因为他的关心而甜滋滋的。
“难道你希望我跟着你一起昏倒吗?抱歉,我身强体壮,就算十天没有吃东西也不会有事。”宗恪威抿起笑,眼神闪过揶揄。
爱面子的女孩,想问他是否无恙也无需转弯抹角。
“宗恪威,你怎么会在这里?”就算她昏倒住院,他也不需要在旁照顾她…不是有个人更需要他照顾吗?
“你现在才问不觉得太慢了,还是你认为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宗恪威反问,
边的笑淡淡隐去。
“我只是认为,你心爱的女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应该多陪陪她才对。”陈明茱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却努力的保持微笑。
“她不是我的女人。”宗恪威的口吻有着不知名的怒气。连他也不懂自己在气什么。
突兀的答案让陈明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脸蛋浮起僵
,不敢去看宗恪威的表情,只好连忙炒热气氛。“我肚子饿了,你来探望病人,该不会连点吃的都没有带来吧?”
她又在逃避他们之间的问题了!自他们发生关系后,她就一直想把那件事给忘了。
懊把它忘掉的人是他,而不是她,从没有女人会在和他
绵过后,撇清和他的关系!
她该要求他负责,甚至娶她,那么,他也就不会格外的惦记着她的一切!
宗恪威又挑了挑眉,决定暂时先顺着她的意思走。“我在便利商店买了便当,菜
虽然不怎么样,不过,你还是将就一下吧。”
陈明茱不多说,一抢而过,打开包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快饿死了,她只是一径的拼命的吃,想忽略掉宗恪威带给她的冲击。
她不是我的女人。
骗人的吧。
思及着,陈明茱一不小心被饭噎到了,连忙接过宗恪威递给她的茶水,一口饮尽。
没有人跟你说接吻时,眼睛要闭起来吗?
天呀,为什么连喝个水,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幕?
“怎么了?”又噎到了吗?
“没…谢谢。”害她都不敢抬起头了。倏地,陈明茱却又像是想到什么的
口。“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吧!”
“我不喜爱外面的食物。”所以,他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只要求医生帮他打营养剂。
“你们都市人真奇怪,这个不吃、那个也不吃,存心饿死啊,来,这块香肠给你!”陈明茱完全忘了方才她还不敢抬头望他,马上热络的朝他靠去,夹起香肠置在他的嘴边。
“小心,你的手上还
着点滴。”宗恪威蹙起眉,留意着道。
陈明茱动也不动,仍是坚持要他吃下香肠。
瞅着她那认真的表情,宗恪威的眼神倏地变柔和了,接着向前一口吃掉香肠。
他真的吃了?
对于宗恪威的顺从,陈明茱反而不太自在。不知道怎么搞的,她突然觉得宗或威一向冷漠的情绪,多了分人
。
是因为那个女人回到他身边了,还是…
“我睡了多久?”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找不到其他话题,她随口问。
“快一整天。你睡的像头猪似的,不停的打呼,害我被隔壁
的老太太念了好几十次。”宗恪威似指责的道,脸色却有着戏谑。
“好几十次?你一直在这里照顾我?”那么,他根本没有时间和那个亚淇相聚了?为什么?
宗恪威只是淡笑,没有反驳,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守着她似乎变成一件顺其自然的事。“出院后你打算怎么办?”
他知道她会来台北只是为了报复他,而今,似乎不需要了。
“我…干脆回到乡下好了,嫁人也
不错的。”因为失恋而冲动找个人随便嫁了,这种肥皂剧情多的是。
“不行!”宗恪威像是受到了打击,突然握住她的手,连一向无甚表情的俊脸也有着些微激动。嫁人?开什么玩笑!
“为什么?”陈明茱怀抱着希望的问。如果他在乎的话,她是否…
找不到理由,宗恪威愣了下,思绪像是想到什么,正
道:“你打算放弃你的明星梦吗?”
陈明茱隐去了笑,失望占满脸庞。“明星梦毕竟只是个梦。”就像她渴望他会开口把她留下来,也一样是个梦。
不过说真的,他不问她,她都差点忘了一开始她来台北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当上一
女明星的梦,但,在她经历了那么多是非后,她突然对明星梦不再有依恋。
也许,她要的只是一个梦想吧,而不是真的实现,因为当梦想褪下华丽的外壳后,只剩现实的残酷。
她,向来朴实惯了,争宠比美的虚荣生活不见得适合她。
“是我摧毁了你的梦想吗?”宗恪威问,低醇的嗓子有着
嘎。是他教一个朴实纯真的乡下女孩学会什么叫做现实的吗?
曾经,她以为是,但是…
“不,是我自己不适合这个梦想,比起来,种田养
的生活自在多了。”陈明茱自娱的逍遣,其实她从来不需要亲自下海做这些工作。
“让我来实现你的梦想吧。一下一秒,宗恪威开口,表情有着明显的错愕。
靠宗氏的力量让她成为明星并不是件困难的事,他疑惑的是,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就单单她说嫁人两字,他就轻易的受到影响了?
陈明茱愣住了。
“相信我,我可以让你成为一
的女明星。”宗恪威坚定的道。他清楚知道,他想留住她,不管用什么方法。
然后呢?留住她,做什么?
他包裹着她柔荑的大手显得格外的温热,他深邃冰冷的眸有着多情,他低醇好听的声音,温柔的足以沉溺她…他怎么了,怎么她一住院,他就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这样的他,会用这么深情的眼神注视她多久?他会不会也用相同的眼神看着另一个女人
“为什么?”陈明茱只说出这三个字。
“我们不是朋友吗?”宗恪威僵硬的说。
有发生过关系的朋友吗?
陈明茱苦笑,却没有反驳。当朋友比当陌生人好吧。
“留下来吧,让我实现你的愿望。”只要留下她,他就能彻底搞清楚,她在他心目中到底占着怎样的地位。
如果我说我的愿望只是想得到你的爱,你会成全我吗?
“好。”仿佛被他所催眠般,陈明茱答应了。
但这却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只不过是另一种梦想。
她的梦想是…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陈明茱出院后,原想回到之前住的那间饭店,却被宗恪威半强迫的带回他的住处。
他的理由是…既然他要替她圆梦,就得长时间和她联络发展的事宜,所以她必须住在他那边。
这是什么理由啊,陈明茱哭笑不得,却无法拒绝,因为此时此刻,她也想多待在他身边久一点。然而,她却没想到,他的房子里还有另一个女人等着他。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小鸟依人般偎入宗恪威的怀里。
然后,心痛。
“亚淇,你…”对于唐亚淇的出现,宗恪威是惊讶的。他记得当初他们分手时,她已经把房子钥匙还给了他。
“威,没想到楼下管理员还认识我,所以我请他帮我开门的,你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你好过分,居然抛下我赶去医院到现在才回来,害我在这里等你回来等了好久好久。”
“是吗?”宗恪威轻扯一笑。她不说他差点都忘了,送陈明茱到医院后,他早已忘了她的存在。原来,不爱一个人是如此的简单;还是说,打从一开始他就从来没有爱过她?
“对不起,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就先来你这里了,你不会反对我在这里住几天吧?”唐亚淇完美的脸庞有着无辜,还有着不容拒绝。
“随你。”宗恪威先是沉默,才若有所思的回答道,然后仿佛当她是空气般,拉着陈明茱的手往客房走去。
这一幕看在唐亚淇眼底,有着妒忌和不甘。
这几年来,她一直以为一向冷漠的宗恪威,除了她不会爱上其他女人,没想到五年不见,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小丫头的安危,把她一个人丢在警察局前,当着她的面,横抱起那个女孩坐上计程车走了。
他爱上那个年轻女孩吗?
她错了。当年的她不该仗着自己年轻貌美,自以为可以找到比宗恪威更好的男人而和他分手,没想到…
“威,你的亚淇回到你身边了,我绝不容许你爱上其他女人。”唐亚淇喃喃自语着,眸中闪过一丝阴谋。
直到宗恪威从楼上走下,
越过她身旁,她换为甜美柔情的笑,朝他的怀里扑去,踮起脚尖,想亲吻他的薄
,却被他闪头躲掉了。
唐亚淇慌张了,从未有的失措顿时充满她的心,她连忙扯住他的衣襟,用尽柔言软语。
“威,你不爱我了吗?虽然我们曾经分手,但这几年来我还是一直爱着你,我一直以为你也爱着我才对。”
这个是他曾经自以为爱上的女人吗?为什么此时,他只觉得她在他面前所做所说的一切都是在做戏?
她若是真心爱他,当年也不会轻易和他分手了。
“你凭什么会认为我还爱着你,你不是说我没有心吗?”宗恪威推开她,冷冽的说道,毫不留情地离开她的视线。
唐亚淇被他的话震住了,久久,才有了些微的反应,坚定道:“威,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没有心,但,这次我绝不会认输的。”
夜晚,宗恪威冲完澡,穿着浴衣走出浴室,在瞥见坐在
上的娇客的同时,没有一丝惊讶的问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威,我好高兴我终于有时间能和你单独相处了!”
“我不懂,为什么你还要回台湾?”
“你还问我为什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宗恪威冷哼了声。
“威,别对我这么冷漠好不好,我知道当年我执意和你分手让你很难过,但,我也很后悔啊,这几年来,我一直爱着你,好不容易提起勇气回到你身边…”
倏地,唐亚淇眼尖的发现桌上有个似曾相识的星链,激动道:“你也是爱着我吧?所以才会留下我还给你的天使之链…我可以戴上吗?”
“随你。”留下它,只不过是想记住她背叛他的事实,如今,已不需要了。
他信誓旦旦的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思及此,宗恪威倏地一忡,有着质疑。
他是真的不想再爱了吗?
唐亚淇欣喜的笑了,宗恪威对她或许非常冷漠,但至少,他还保留那串项链,而且还愿意让她戴上,这证明,他心目中也有她的存在吧!
“威,我可以留下来吗?”替自己戴上后,她大胆的问。
“你不是已经留下了。”宗恪威讽谕道。
“不,我是说,今晚我可以陪你吗?”说完,唐亚淇在他面前褪去外套,只穿着单薄衣料的美好曲线盈满他的眼底。
宗恪威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有鄙夷。“走。”
唐亚淇脸色苍白,不敢相信他竟那么无情。“威,你忘了吗?曾经我们是多么亲密…我以为我们可以重来的。”
“我很累,请你出去。”
自尊心受到伤害,唐亚淇哼的一声,气急败坏的跑出房间。
无心理会她,宗恪威的心思净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明茱,她睡了吗?
就这么让她住在他这里好吗?
我…干脆回到乡下好了,嫁人也
不错的。
就是因为她说了这种话,他才会跟着莫名其妙的说要实现她的梦想,又故意让唐亚淇住下。
可恶…都是她害的!
在他还没有搞清楚这一切之前,他是绝不会让她轻易回乡下嫁人的。
但,留下她的他,下一步他该拿她怎么办?
陈明茱,你是大笨蛋,都已经见到他心爱的女人了,你为什么还不死心,仍然留了下来?看着他们这一对情侣相聚,你不会心痛吗?
陈明茱自问着,苦笑。她当然会心痛,只是想看着他的渴望超越了疼痛。
她想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这就够了,她真的很容易
足的,只是…女人都是善妒的吧,连她不例外。
她总是不停地想着,这个时候,他睡了吗?还是正和旧情人的她做着…
无法想象那个画面,极度的不安,让陈明茱躺在
上,翻来覆去的睡不奢。
“陈明茱,这不像你,你一向是不会失眠的。”取笑自己后,她想,喝杯热牛
,也许会比较好入睡也说不定。
于是她下了
,走出房外,只是她没想到,唐亚淇竟会从前方朝她走来,一时之间,她怔忡了,进房不是,无视于她的存在更不是。
唐亚淇身穿细肩带及膝睡衣,姣好的身段,毕
的双峰,连女人看了也会为之逊
。
“哇,你的身材真好…”陈明茱忘了对方是她的情敌,惊
道。
唐亚淇听见了,看向她,脸上原本被宗恪威赶出房外的怒气,在乍见她时转为落落大方。“你好,我是唐亚淇。”
“我是陈明茱。”发现自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傲人的双峰间,陈明茱感到不好意思,连忙撇开脸。
原来她的情敌也只不过是个年纪轻轻,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罢了。
宗恪威就算是真的喜爱这女孩,想必只是一时的尝鲜。
思及此,唐亚淇心中像是放下了大石头,若有用意的对着她说:“威,是个很
的男人吧?”
她想说什么?
陈明茱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说下去。
“你知道吗?我和威在五年前,原本是对论及婚嫁的情侣,没想到却发生一点事而导致分手…但是,这几年来我一直爱着地,我相信他也一直爱着我,所以,我回到了他身边。”
原来,唐亚淇是在向她示威。
她并不需要这么做,因为她从没想过要自另一个女人手中抢走宗恪威。
她还没有那种勇气。
“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我和宗恪威之间只有工作上的关系,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不让苍白占领脸上,更不许自己像个小媳妇般落荒而逃,陈明茱倔强的在擦身越过她的同时,给她礼貌
的一笑。
唐亚淇其实不清楚宗恪威和陈明茱是什么关系,她只知道,就算他们之间真的只有工作关系,她也不信。
思及此,她没来由的感到害怕,像是惊觉要失去什么,脸不红、气不
的大声嚷嚷道:“威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勇猛,刚才就要了我好几回,搞得我好累哦!”唐亚淇的话如利刃般刺痛了她的心。
陈明茱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朝厨房走去,脸上原有的冷静却在霎时间化为苍白。
不久后,在宗恪威的引荐之下,陈明茱陆续和许多片商和制作人见面,也签了她生平的第一份广告合约。
原本,她只是无心
柳,没想到那支广告却引起众多经纪公司的注意,纷纷找她演出偶像剧。
以前的她知道后或许会高兴的手舞足蹈,但现在的她,当上明星只是为了多看宗恪威一眼,能不能成为一线女星或踏入国际影坛,对她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她不快乐。
繁忙的工作和通告
的她
不过气,加上总是有一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开,三不五时就以玫瑰花相赠,献殷勤,久而久之,她对于这种虚华的生活感到疲倦。
她突然好想念在乡下的生活,虽然过于悠闲,但,至少一直都是真实的自己。
“谢谢你今天载我回来,拜拜。”
朝接送她的男人道再见后,陈明茱在心里暗忖着,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的,爱慕的只有她的脸和身体吧,一听到她会打呼,恐怕就马上闪的远远的。
“陈小姐,明天晚上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吗?”小开叫住了她。
陈明茱原想拒绝,却在瞥到一抹人影后,连忙改变答案,甜笑道:“好啊,那明天见。”说完,她转过身,却发现那抹注视消失了。
宗恪威听见了吗?
她知道二楼靠窗的房间是他的,所以会从那个窗户看着她的只有他。
所以,她放意这么说,只希冀他能多在乎她一点。
但,他的公主是唐亚淇吧,虽然他和唐亚淇之间的相处看似冷淡,但,她总是可以从唐亚淇表情上看得出他们之间的甜蜜。
而且,唐亚淇还三番两次的暗示过要她搬出去,恐怕,他们已经恩爱到容不下她了。
她,真的要继续过着这么不快乐,且折磨自己的日子吗?
看着他是种幸福,却也是痛苦。
不如,罢了。
回到屋内,陈明茱像是决定了某件事,叹了口气,拨了家中的电话。
“爸,妈呢?她睡了啊,那就不要叫醒她了,我只是想跟你们说,我想回…你说什么,你看到那支广告了…真的吗?村里的人真的很喜爱吗?嗯,谢谢爸,我会努力的,你女儿我很了不起吧…好,你和妈多保重,再见。”
币上电话后,陈明茱的心又沉重起来。
原本想告诉爸妈,她想回家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长久以来,爸妈一直都是最支持她的人,也一直努力的为她打气,她怎么舍得让他们失望。
沉溺在心事中的她,全然不知在她背后站了个人。
宗恪威像是喝了点酒,一向扣紧的衬衫敞开至肌理分明的
膛,连崇贵优雅的气息也多了分狂狷,还有…想杀死人的嫉妒。
“那个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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