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年后。
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不懂解决问题的人。
这是TJ国际顾问公司自开业至今唯一的一句广告词,就写在商用电话本里的一方小小角落,相当低调,下头附上谘询电话,要是登载报纸广告栏,大概会跟“张老师借款”、“王妈妈免利息”一起被丢到垃圾桶。
可是在在政商界,TJ的名号可是没有人敢小觑,它的名声尊贵响亮得如同进入上
社会的一把钥匙。
政商名
笑谈间曾提及,能听过TJ顾问公司大名的,就已经算是一脚踏进上
社会的大门了,要是能拿到TJ顾问公司的名片,那就表示真有点家底,而最终能接受TJ顾问公司服务的,就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
因为TJ国际顾问公司,虽名为顾问公司,但其实它的本质更接近危机处理公司,会被服务的对象,通常是陷入严重困境的名人。
举凡政商界的政治危机、丑闻、金融风暴、人身安全…种种只要能想得到的问题,TJ顾问公司都能完美解决,只是同时,收费之昂贵也是无人能及。
TJ国际顾问公司,位在首善之都,占地好几甲,外头白墙森严耸立,光就外观,看起来就像严格乖曝的贵族社区,然,进入园区之后,造景之
丽华美也的确不俗,除了黎立各处的各部门独栋建筑外,园区内还附设小鲍园、停机坪、员工活动中心,提供员工各式娱乐休闲。
而公司内部组织则以七大部门为主,包括:政治部、金融部、安全部、公关部、法律部、管理部、内务部。
每一个部门各自为政却又互相支援,其中最广为人知的部门,正是负责公司本部公关以及替各种委托人解决人际、公共形象问题的公关部门。
一大早,公关大楼就一如往常人声鼎沸,每个人似乎都处于极端忙碌的状态,脚步急促地穿梭在设计低调却极有现代感的楼层里。
位于三楼的C组办公室,却一反常态的安静无声,只有办公室的一角,发出了细微的键盘声。
仔细一看,办公室的一角,一名样貌清秀的年轻女子,正专注地埋首于电脑萤幕前。
女子纤秀的手指轻巧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秀眉随着脑海中的思绪时而紧蹙、时而放松,完全沈浸在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里,完全没意识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办公室外的走来传来。
“可梨,要开会了,你还在干嘛?”一个女孩子探头进来,神色紧张,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打字的女子喊道。
“好,等一下,资料快传完了。”江可梨回应的声音还是不急不徐,温温
的。
“你快点,组长还有半分钟就进会议室了。”门外的女孩子紧张地告诫着。“组长最恨人家迟到了,你快点!我不管你了,我要先走啦!”
说着,那女孩又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好了。”
几分钟后,江可梨按出传送键,确认了萤幕上跳出传输成功的讯息,才抱着桌上的文件夹跟着往外走。
终于又完成了一件工作,不过似乎已经迟到了好几分钟,看样子免不了会被组长刮一顿了。
已经一个晚上没睡的江可梨,一面享受着完成工作的
足快
,一面匆匆通过长廊,站在会议室们前,轻轻推开门。
“所以关于这次委托人的案件…”
听见组长宏亮的声音,江可梨一阵头皮发麻。
果然已经开始了。
黑暗的会议室里,只见投影机的光亮映着站在投影机旁的男人,正抬起眼瞪向她的方向。
轻手轻脚地反手关门,江可梨低着头,已经有准备好要接受组长拿手的恐龙吼了。
只是,还没听到熟悉的吼声,扬睫瞥去的眸光却在瞬间被组长身后的萤幕吸引住了。
像是被定住,江可梨整个人傻愣愣地看着萤幕发呆。
心跳好像停止了。
“后面那位小姐,谷氏集团的总裁是很帅没错,但也不用看到呆掉吧。”以火爆个性闻名的公关C组组长居然难得没有动怒,还有兴致调侃,在场组员们不
愕然。
江可梨却无心多想组长今天的反常,只是连忙找位子坐下,一面平抚太过张狂的心跳。
是学长!
萤幕上是由杂志撷取下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有着熟悉的俊朗脸庞,剑眉星目,
鼻薄
,只是不再像年轻时的无忧无虑,眉心带着深深的刻痕,有着忧郁的沧桑,却也更添了成
男人的
感魅力。
这几年来,她始终是偷偷收集着关于学长的一切消息,始终那样小心翼翼地一如那年地珍藏着那个秘密。
心跳逐渐平抚,她终于有心思专注听组长对新案例的解说。
“…谷氏集团总裁,谷修深,三十岁,详细资料在各位手上。”组长简述着。“一年前,谷修深的
子黎咏蓓与关世龙的尸体同时被发现在一起瓦斯爆炸案的火灾现场,这件事情相信大家已经从报章杂志看了不少。”
岂止不少。在座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
由于两名死者都是极有来头的人物,一个是大集团总裁之
,另一名本身也是企业家二代。
当时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尽管警方最后是以意外结案,但由于两家人名声太响,加上死时,两人焦黑的尸体是以拥抱的姿态陈尸于
上,并且因为是火烧尸的关系,两人早已被火熔成一体至死无法分开,因此新闻更加有故事
。
擅于看图说故事的媒体自然一点也不愿放弃这个大好题材,于是各种揣测甚嚣尘上,流言纷纷,甚至连谋杀的影
都出现了。
“这次委托我们的是谷氏集团的董事、也是谷修深的父亲谷怀仁,主要是事件发生后,谷修深个性大变,情绪言行难以掌控,以致于个人的人际关系跟形象都出现严重危机。”组长点出了这次案件的委托重点。
“尤其是他对外跟媒体的关系
趋恶劣,先是事件发生后第三天,谷修深被记者拍到出入酒家,和酒店小姐当街纠
不清的画面,造成谷修深对记者口出恶言,引发部分媒体不满,之后,多次在媒体上表现不佳,严重影响了谷氏集团的声誉以及投资人跟董事会的信心。”
捻媒体文化的江可梨自然也在收集学长消息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一点。
媒体从一开始对英俊多金的总裁遇到
子疑似与外遇对象殉情的同情,到后来转而一面倒的指责他,甚至将
子的不忠怪罪于他的冷血无情,这些都和学长面对媒体时的表现有极大的关系。
可是观察归观察,要怎么要求一个刚经历丧
之痛的男人冷静面对嗜血如鲨鱼的媒体呢?
“根据对投资人的调查,以“谷修深个人行为对谷氏发展的影响”为题,认为如果谷修深继续有个人
负面新闻则将终止投资的投资人占百分之四十二,将考虑终止的投资人则占百分之三十九,认为谷修深个人行为不影响谷氏发展则不在乎的投资人占百分之六…”一连串的数据统计从组长口中迅速念出。“根据以上综合结果,我们决定派出专员协助谷修深,目前我们决定的人选是…。”
组长话没讲完,一个细小的声音从角落发出。
“请让我去。”江可梨话出口后,才惊觉自己的莽撞,可是说都说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认了。
“可梨?”组长有趣地挑起眉。“你向来都是负责媒体观察跟特定的女
客户,怎么突然对谷修深感兴趣了?该不会真的是觉得谷先生长太帅了吧?”
“不是,不是这样,其实…”其实什么?她说不出口。
其实她不想看见学长继续这样伤害自己。
“你的专长是媒体观察,在某方面的确对谷先生有一定的帮助。”组长打断了她的思考,谨慎地分析。“但是这个个案必须介入更深,包括对谷先生个人个性跟形象上的改变。说得更坦白一点,谷怀仁要替他儿子找的并不只是一般的形象顾问,而是贴身保母,需要二十四小时看守他。”
“没关系,我可以。”这次,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和犹豫,她下定决心了。
她想替学长做这件事,让大家知道,学长不是那样冷血无情的人,他只是太伤心了。
“我必须先声明,谷先生个人对这项议案抱持高度排斥,所以过程不简单喔。”组长认真地说。“谷修深是因故而出现形象问题,所以你的工作将不只是形象顾问跟媒体公关,还会包括他私人的心理问题。”
“我明白。”
“可是可梨,你不是跟公司申请了培训计画,再过两个月到美国念书吗?”组长提起重点。“两个月的时间,你办得到吗?”
听见组长的提醒,江可梨才想起自己即将要赴美攻读硕士学位了,接下来可能有一、两年的时间都无法待在台湾…。
这表示,这将是最后能帮忙学长的机会了。
“如果你不够确定的话,可以先跟谷先生做过初步接触以后再评估要不要接?”这不会是个简单的案子,全台湾的媒体都看着这个谷家金童,一点点失误都可能造成TJ集团名誉上的受损,所以尽管上头一开始就指定了要让可梨接手,但他还是必须一再确认。
江可梨沈默了半晌,终于坚定地回答。
“不需要评估,我很确定的,组长。请让我接谷先生的案子。”
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
虽然很急迫,可是在离开前,她更想要亲自确认学长好好的。
“好。”听见她意志坚决的回答,组长才笑颜逐开。
“组长,我抗议。”始终沈默的会场,资历、经历都较江可梨老练的张姓组员举手抗议了。“我也很希望能接谷先生的案子,我相信在场的组员也有很多人想争取,只是既然组长都说上面已经决定了,大家才保持沈默,可是如果组长要破例将机会让给可梨,我想这不但对大家,对原本指定人选也不公平。”
张组员说完,台下也议论纷纷起来。
的确,谷修深的案子对从事公关的众人来说,都是困难又华丽的挑战,只要能成功,名利双收是绝对大有可能的。
“小陆的说法我很同意,不过…”组长微微一笑,从桌上拿出公文。“其实总部原本指派的人选就是江可梨,原本我还以为需要花点时间说服,每想到可梨自己的意愿就这么高了。”
组长这么一说,众人虽然难掩失望,却也只能接受,毕竟TJ在个案决定的分派上,从来都是铁腕作风,没有争辩的余地。
只是没想到自己搞半天白忙一场的江可梨,尴尬地满脸通红。
“加油吧!它是你的了。”组长看着她,信心满满地
付。
这次谷家的案子居然会劳动到上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幕后老大指派,显然可梨真的有特别之处,再看可梨自己努力争取的模样,他信心又更加坚定了。
或许,要医治一颗受伤的心,要的不是专业,而是傻人的傻福啊。
今年他的C组出头有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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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氏科技集团。
气派豪华的总裁办公室里,一个宏亮愤怒的嗓音随着激动的
声爆开。
“修深!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比怀仁才进总裁办公室,就看见儿子居然在上班时间和个穿着低俗暴
的女人在办公桌上亲热,他还在傻眼,儿子却轻松写意地让那女人出去,临走前还捏了她一把。
那荒唐的景象,让谷怀仁一时血
猛往脑袋冲,愣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的独生子,一个堂堂大集团总裁居然在上班时间,在办公室里跟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纠
不清。
这里是谷氏集团,他花了一辈子心血创造出来的王国,他最重视的地方,而他这个儿子居然在这里跟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搞?
“那女人是怎么回事?”谷怀仁气得脸红脖子
。“这里是办公室,是公司!不是让你胡搞的地方。”
办公皮椅上的男人,也是谷氏集团的年轻总裁谷修深,只是抬起长睫淡扫了父亲一眼,一边慢条斯理整里着方才
情时松开的领带,英俊的脸上挂着不相称的
气表情,嘴角还残存着一抹讽刺的笑意。
“我还以为谁来了。谷董事有什么指教吗?”
“你这是儿子对父亲讲话的态度吗?”谷怀仁受不了儿子漫不在乎的态度,不
怒道。
“这里没有父子关系,公归公,私归私。”谷修深一双如剑似墨的眉稍稍扬起,讥讽的意味更加明显。“您教的。”
“你!”谷怀仁被他这么一说,居然也哑口无言,只好提起来意转移话题。“好,我问你,早上的年度股东会议你人去哪了?”
“在家。”谷修深轻描淡写地敷衍着。
“在家?!”谷怀仁不可思议地高声重复。“这么重要的会议你居然缺席在家?你到底在搞什么?”
“昨晚喝酒喝多了。”谷修深懒洋洋地答着,神情百无聊赖,手里抓过纯银的打火机,把玩起来。“起不来。”
“喝多了起不来?!”谷怀仁一阵气血翻涌,怒急攻心,险些
不过气。“你居然为了这种理由缺席?你还敢讲出来,真是越来越荒谬了,你要我怎么跟董事们
代?”
“不劳谷董事费心,我自己会
代。”谷修深依然不痛不
,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修深!”谷怀仁先是一怒,而后突然颓丧起来。“你到底还要这样多久?事情都过半年了,你也该醒一醒了吧!”
一听父亲提起一年前的事,谷修深脸色倏然
沈,并不答腔,只是俊朗眉宇间的阴郁令人胆寒。
“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谷氏要交给你,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担任重任。”谷怀仁并没有意识到儿子的变化,继续说道。
面对听了数十年的陈腔滥调,原本冷凛的黑眸更显恶寒,谷修深冷冷地回答。
“觉得我担不了,你大可以到外面再生一个。”
“啪。”
话才说完,谷怀仁已经失控地抓起抓上一迭文件夹朝儿子使劲扔去。
比修深不闪不躲,任它打在脸上,在颊畔刮出红痕,纸页散落一地,俊脸始终无动于衷。
“修深我告诉你,你不要仗着是我儿子,就可以稳坐总裁位子,你继续这样胡搞下去我一样发动董事会把你换掉。”谷怀仁气得浑身发抖。“还有,董事会已经决定,你的形象太差,严重影响公司声誉,从下星期开始,你的公关跟对外行程一律由TJ顾问公司派来的专员负责,你要好好配合,听到没!”
比修深不答话,只是斜扬起一抹笑,修长的手指沾过颊畔的血痕,淡淡瞇起俊眸,看着拿他没办法的父亲气得转头大步离去。
配合?配合了三十年,他的人生,不需要再跟谁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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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紧张。
坐在总裁会客室里,江可梨有些坐立难安。
尽管打从接下学长的案子,她就已经努力在做心理准备,但是临上了阵,她还是没办法压抑心里的紧张。
这么多年过去,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年少时那段纯纯的、甜蜜的暗恋心事,好多个晚上,她还是会梦见学长亲昵靠在她身边听着随身听里的歌曲,好多个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在别人身上寻找着跟学长有一点点相似的影子…。
有时候她会想,这种感觉不是喜爱,而是怀念,深深怀念着曾有这样一个人,放肆占据着她的青春、她的目光。
只是学长…应该不可能记得她了吧。
毕竟她只是暗恋学长的大票学妹之一,而且也没跟学长讲过几次话。所以她并不奢望学长会记得,她只期望自己见到学长的时候,不会透
出太多不专业的情绪。
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六点了,离跟学长…不,是谷总裁,离跟谷总裁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却仍不见人影。
江可梨忍不住上前询问邱秘书。
“邱小姐,请问谷先生大约什么时候会回来?能不能请你跟他联络一下?”
“好,请稍等,我试试看。”邱秘书口气很好地回答,一面替她拨了电话,低声迅速地对谷总裁
代了原委。
过了几分钟,邱秘书挂上电话,脸上满是歉意的微笑道歉。
“江小姐,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总裁说,他再过一个小时会回来,请问您还要继续等吗?”
“是的。”江可梨轻轻点头。
“我再去倒杯茶给您。”邱秘书说着就要站起身。
“不用了,不用客气了,谢谢。”江可梨婉拒之后,回到沙发上,心里对邱秘书小姐十分有好感。
在总裁真正会客之前,这位邱秘书就是总裁的对外窗口,从等谷总裁出现的这一个小时里,她仔细地观察了这位小姐,她应对得体、笑容可掬,对总裁室整体有加分的效果。江可梨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一点,一面继续低头看手上的资料。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邱秘书小姐的声音突然在她身旁响起。
“江小姐。”邱秘书温婉地开口。“总裁方才来电,说他今天不进公司了,不过总裁有
代,如果方便的话,请江小姐直接到“华相楼”和他见面,这里是“华相楼”的地址。”
江可梨接过地址,看看墙上的钟,这才发现已经七点多了,有些不好意思耽搁了邱秘书这么久,于是道过谢之后便连忙离开了谷氏大楼,搭上计程车直接到“华相楼”
由于路程不近,加上
车的关系,江可梨将近九点才到“华相楼”
不知道学长走了没?
她急急忙忙地下了车,也没多管地往“华相楼”里走,一踏进大门,才发现这里气氛不太对劲,尤其看见一旁几个刺龙刺凤不似善类的男人们扯大嗓门聊天,一边跟穿着清凉的小姐手来脚去,才更确认了她的猜测。
这名字听起来像中式餐厅的地方,居然是…酒店?
她硬着头皮询问过柜台之后,才由服务生领她往包厢走。
一路上目不斜视,好几次闻到身边经过的人身上浓烈的酒酸气,感觉心更沉重了。
从报章跟调查中得知学长常出入烟花场所,跟确实知道他身在这种地方,感觉很…不一样。
随着服务生的带领,她来到了VIP室前,打发走服务生之后,定定地站在门口,心脏跳得很厉害。
这扇门之后的那个人,是她少女时期的梦想。
打开这扇门之后,她不知道那个梦,会不会破灭。
她深
了一口气,平静了心绪,终于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进门之后,昏暗的灯光、震耳
聋的音乐、浓重的烟酒味,
面而来,让她一时之间有点
不过气,当她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看清黑暗里的人影,一阵冷意由背脊窜起,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沙发上一个半
女子正以极
情魅惑的姿态磨蹭着沙发上身形修长
拔的男人,两人的肢体太过暧昧煽情,让她突然忘记言语。
…是学长。
比修深注意到她的存在,一双
沈的黑眸从半
的女体上挪开,当瞳眸映入那抹娇柔的身影时,在黑暗中略过了一抹错愕情绪,随即掩下,恢复冰冷。
“谷先生。”江可梨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而此刻,在那双凝视着她的锐利眸光,她觉得脸颊发热,声音不自觉地颤抖。“我是TJ顾问公司派来的专员,我姓江,叫江可梨…。”
她还没完成自介,一阵酒气冲着含混不清的声音,朝她扑掩而来。
“唷!新来的小姐喔,长得好漂亮。”包厢里早已半醉的男人手臂一捞,搭上了江可梨纤细的肩头,亲昵地几乎将大半个人挂在她身上。
“这位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江可梨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大跳,面河邡赤地想挣脱男人施加在她身上沈垫垫的重量。“先生…请你不要这样…”
“来嘛,不要害羞,等下小费会给你多一点。”男人被推拒了居然更加兴起,重重打了个酒嗝,想上下其手,却重心不稳将她推向墙上,整个人眼看就要贴上去,他也顺水推舟地凑上嘴。“来来,亲一下嘛。”
“不要…。”
她极力推拒着,浓重的酒气令她无法
息。
天啊!难道她的初吻就要葬送在这里吗?
她太柔弱纤瘦,根本阻挡不了男人蛮力的侵犯,挣扎之中,江可梨看见了黑暗中那双幽暗的熟悉的黑眸,不假思索地哀声求救。
“学长!救我!”
眼看那张满是酒气的嘴就要贴上她,她凭着恐惧的本能紧紧闭上眼,正觉得要完蛋时,身体突然一轻,原本压制在她身上的沉重消失了。
接着一阵巨大的碰撞和玻璃碎裂声响起,一阵好闻醇厚的男
体味驱逐了原本的酒气,她困惑地睁开眼,对上的是男人宽阔的背,斜看出去,只见到刚才那个企图非礼她的男人整个人跌趴在桌上,正痛苦的呻
。
“谷总,您怎么…”
原本沙发上半
的女人一边慌忙招呼其他人扶起跌倒的男人,一面惊愕地看向背对着她的男人。
是…学长吗?
江可梨还在错愕,没机会看清楚,手腕一紧,猛然被大掌
暴拉住拖着往外头走,男人的步伐又快又大,她几乎要跟不上,只能跌跌撞撞地跟在后头。
一路被拖进无人楼梯问,低沉郁闷的嗓音才倏然扬开。
“你到底在干什么?!”
突然被放开,江可梨踉跄地好不容易站稳脚步,小鹿般的明眸仍闪着惊吓,傻傻看着眼前阴沉的俊脸。
真的是学长…
那双曾经带着温柔笑意凝视着她的黑眸里,此刻只有愤怒和冰冷。
“该死!你说话!”谷修深不耐地恶声低咒。
“我、我是TJ顾问公司派来的专员,我姓江,我叫…”脑海里一片空白,江可梨只能吶吶地重复一路想好的自我介绍词。
“该死!我知道你叫什么!”谷修深挫败地怒声打断。
“谷先生…”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明明是他要她来这里找他的不是吗?江可梨无措困惑地看着他。
“闭嘴!”谷修深狠狠瞪她一眼,眼神中的无情,令她感到一阵冰冷。
不等她发言,那薄而坚毅的
继续残酷地撂下恶意的话语。
“你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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