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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清静幽雅的厅内突兀地响起。

 前一刻,她的心魂被他狂烈的吻,扯入情爱发狂的漩涡中,隐藏在心底的思念被勾引出,飘飘然地跟随他铺出的步道,一起旋转飞舞…

 但这一刻,她抓回飘到太阳系以外的空间去散步的理智,睁开眼,见他的嘴还贴在她上,她毫不迟疑,伸出手,往他俊脸上掴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立即见效,他的嘴和她的,马上分开。

 “阿煌,你…你在做什么?”

 羞窘地别过脸,虽然他的吻令她飘飘然地重温了旧梦,但她可没忘记,他已经是有未婚的人了,而且她还是替他未婚来送便当的,人家可没有拜托她和她未婚夫热吻。

 沉浸在绵热吻中,突然莫名其妙遭受一巴掌,乌宇煌先是一愣,看到她羞窘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又忍俊不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

 他耸耸肩,继而把手搭在她肩上。“你看,庭院里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为我!?”

 “那一些,没让你联想到什么吗?”

 视线直直地望着窗外,她心一惊。那些“偷”来的东西,还真的都和她有关连,包括当年他采了马拉巴栗的花,告诉她“你这辈子唯一的新娘子就是我”还有她想吃草莓,他偷采给她,她想画水莲、画养鸭人家…

 心头漾上感动之余,她的理智又归位。他干嘛吃撑着对她好?还是说他真的无聊到发慌,闲着也是闲着,才会来弄了这些?要不,他不去和他的未婚谈情说爱,弄这些来巴结她做啥?

 难道,他回来看到她之后,觉得她比梁若岚漂亮一千倍,后悔了?

 “结子,你还不懂吗?”

 “懂什么?”

 “我做的这些,全都是为了你。”他定睛地望着她,低嘎的嗓音,富含浓浓的情愫。

 抓一把他黑眸里溢出的深情,丢进自己十年来在心底为他筑起思念的心湖里,一瞬间,他的深情酦酵成浪漫的泡泡,一个、二个、三个…几百、几千、几万个…

 “阿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很感动,更心动。只是,即使有上万个浪漫的泡泡在她心中飘浮,她仍是无法把他是别人未婚夫的角色忘掉。

 “我当然知道,也非常清楚。”他两手轻握她的肩头,和她面对面。“我可以为我的未婚做任何事。”

 闻言,微笑的弯月嘴角垮下来,她臭着一张脸对他。

 “你的未婚扭伤脚,现在在你家!”

 悻悻然地拨开他的手,她负气想走,却让他一把拉回。

 “显然你和我的认知不同,我认定的未婚,现在就在我怀里。”咧了一抹充满男魅力的笑容,他把她紧锁在怀中。

 她抬眼看他。为什么不管从任何角度看他,他都帅得令人目眩神?重点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甜进她心坎里。

 “好啊!如果我是你的未婚,那请问,扭伤脚、现在人在你家的那个女的是谁?”她两手大方的圈住他的脖子。敢拿她寻开心,她就让他不了身。

 “梁若岚。”

 “我当然知道她是梁若岚,我是问,她是你的…”

 “表妹。”他毫不迟疑地回答她的问题。

 怔愣了一秒,她眨眨茫然的双眼,再问他一次:“你…你刚刚说什么?”

 “梁若岚是我的表妹,你早就见过她了,不是吗?”咧嘴一笑,他笑她变迷糊了。

 “我…我当然见过她,你这不是废话吗?”离他的怀抱,她斜瞪着他。“可她说她是你的未婚,你自己也说过…”

 “是她先捣蛋,我只好附和一下。”

 “你到底在说什么?”

 念倍燕突然间觉得自己变笨了,她明明听到他说的话,但她的大脑似乎长脚不知跑哪儿躲去了,一时间,竟听不懂他说的话。

 “结子,你不记得小岚了?她小你一岁,你读国小六年级的时候,她来过我家一次。”

 “小岚?就是你那个爱哭的表妹,着两管鼻涕,还硬要跟我们去偷挖蕃薯的那个…”念倍燕陡地想起,印象中似乎真有这个人。

 “没错,她就是梁若岚,你到现在才想起来?”

 “我只知道她叫小岚,哪知道她姓什么!而且她现在又不爱哭,也不鼻涕了…”哇咧咧地嚷着,她忽地想到,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乌宇煌,你很坏耶!你干嘛骗我?”

 “我没有骗你,是你自己太迟钝。”

 “我太迟钝…”

 被他一,她气得上前掐他的脖子,他吐出舌头,摆出一副垂死样。

 “你把我掐死了,这辈子,你就没办法嫁人了。”

 察觉自己真的把他掐得很紧,怕掐死他,她忙不迭地松手。“我又不是非嫁给你不可。”

 “可是,我非你不娶。”从背后抱住她,低嘎的嗓音溢满浓浓的情愫。“结子,我找你,找了十年。”

 低沉富含磁的嗓音灌入她耳膜,掀起心湖一阵波动。她找到她的希望了?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她在作梦吧?

 窗外的阳光入屋内,光线停驻在她的手上,摊开手心,光线投影在她手掌上,就像是掌握了希望…

 凝视着手上的那片光芒,久久不语,突然间,一滴水滴滴落,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结子…”

 “阿煌…”转身,她紧紧抱着他,情绪失控地哭了起来。“我找到你了,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阿煌,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轻轻拍着她的背,他把她当宝贝似地搂在怀中。“别哭,我回来了。”

 脸埋在他的膛,真实地感受到他存在的温度,这不是梦,他没有别的未婚,他是回来找她的…她哭得肩头颤动,为找回希望,喜极而泣。

 半晌后,她肩头的起伏动作平稳了下来。

 鼻,仰首看他,她怒地捶打他的膛。“死阿煌!臭阿煌!耙骗我!”

 “如果我不整整你,我还能叫作乌宇煌吗?”

 “你还说、你还说!”她抡拳用力捶着他结实的膛。

 “我要说,我当然要说…”两手圈住她的身子,任由她愤地捶打,他嘴角微扬,低嘎的嗓音再度逸出藏在心底十年的真心话。“结子,我爱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新娘子。”

 闻言,抡拳的双手从他膛滑落的同时,她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泛

 “结子,你变了。”低首,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变得很爱哭!”

 “还不都是你害的!”重捶了他一下,她笑斥。

 “是,都是我的错。”她所有指责、所有怒气,他全都承受。以前如此;现在亦是;未来永不变。

 秉着情愫的黑眸,发出两道热力光芒,投在她布满泪痕的脸上。

 伸手拭去跳跃在她脸上的泪滴,俯首,他吻住她的,让所有的泪水和以往的思念,全融化在绵的热吻中…

 ***--***--***--***

 “你早就见过阿牛,阿牛也告诉你我回来了,对不?”

 和他并肩坐在院子里的双人吊椅上,她抱着一包薯片,一片接着一片吃,偶尔心情好,会赏赐一片给他。

 “没错,我是在美国遇到阿牛,他也告诉我你回来的事,他还形容你,像个男人婆一样。”

 “我…好啊!这个阿牛,如果不是我,他可以把到曲小凝吗?说我像男人婆,等他回来,我就…”忽地想到什么似的,愤怒的目光转成疑惑,飘到身旁的俊扮哥身上。“这么说,你头一天回来,骑着脚踏车载鸡蛋,那时候,你早就已经知道我是结子了?”那时他明明装着不认识她。

 咧出一口白牙。“阿牛都认得出你来了,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

 “原来你…厚!饼分!”

 他早就认出她来,还装不认识,把她耍得团团转,真是令人生气!

 不过话说回来,他一下子就认得出她来,这一点,她心底还是有些许喜悦的,至少代表他真的没把她给忘了。

 拨开一个金莎巧克力,递入她嘴里,他陪着笑道:“你说过,不会计较这些事了。”

 她含了一半,嘟着嘴,把另外一半巧克力球凑至他嘴前,他笑着咬掉她送上来的另外一半巧克力。

 “那是我心宽大。”把巧克力的甜味收进肚里,她为自己的“宽宏大量”下了结语。

 “真的?”他的视线游移至她的前。

 瞥见他视线落脚处,她羞红了脸,用手推开他的脸,低着头,羞怯怯地看着一旁开着鲜红花朵的重瓣孤

 “对了,当年你为什么没留只字片语,说走就走,活像逃难似的?”她可以不计较他回小镇来整她的事,但她可不能不和他算相思十年的这笔帐。

 “这个就要说到我爸身上去了。”手搭着她的肩,遥望远处。“我爸的脾气不好,这你也知道,可是你知道我妈当年是怎么被我爸赶走的吗?”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没告诉我…啊!懊不会因为那个诅咒…”

 “你是指那个什么女人住进我家,会有苦恋下场的千年诅咒?”

 念倍燕惊讶地瞪大了眼。“你也知道这件事?”

 “是阿牛告诉我的。”

 “喔,原来如此。阿牛不愧是你的好兄弟耶!什么蒜皮的事都告诉你,那他有没有告诉你阿猴伯家的老‮狗母‬,又生了一堆小狈?”

 “没有,不过你说了,我现在知道了。”

 她捶了他一下。“别说阿牛了,说你妈的事。”

 “我妈离开,和那个千年诅咒无关,纯粹只是因为我爸脾气太坏,又太大男人,连喂吃饲料,都硬规定要先喂公吃,我妈一个人又要忙田里,又要忙家里,哪管得了公先吃,还是母先吃…”

 他苦笑着,又道:“有一天放学后,我去田里帮忙,回到家,就听见他们在吵架,因为我爸注意很多次,每回都让他看见母先吃饲料,那晚他再也忍不住,和我妈吵了一架后,便口叫我妈走。”

 闻言,念倍燕额上冒出三条黑线。“你爸还真是…嘿嘿…不予置评!”

 要不是念在阿火叔是生下天下第一美形男乌宇煌的亲生父亲,她早就开口骂一长串了。

 “我妈真的被气走了,她投奔到住在澳洲的妹妹家去。我外公死前,留了一笔财产给她们两姐妹,我阿姨嫁了一个澳洲人,当年我妈那份财产借给他们买了一大片土地盖农场,赚了大钱,我妈拿回那笔钱,干脆就在我阿姨家附近,买下一栋豪宅,宣示她不回来的决心,还托人告诉我爸,她要接我到澳洲去念书。”

 “哇!你妈好样的。”

 “我爸是被吓到了,他还以为我妈出去个十天半个月,就会自己乖乖回家,万万没想到我妈会有这种惊人之举。”他拉她的手,放在掌心中,续道:“后来我阿姨和姨丈居中调解,我妈态度放软,但坚持不回台湾,如果我爸要和她继续当夫,就全家移民到澳洲。”

 “我爸爱面子,他一直没提这件事,但却早已经暗中办理全家移民的事。那天要到机场,他还骗我和,说是要去台北看一个亲戚,结果是到机场,搭上飞机,我就糊里糊涂到澳洲去了。”

 听完,她怔愣了两秒,旋即大笑出声。

 “我只能说,你爸真是死爱面子,还兼爆笑耶!而且你好像是被拐去的。”

 “差不多是。”他一脸无奈。

 “就算你被拐去,到了那里,你也该告诉我一声。”她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刚到澳洲那阵子,为了我要继续读书的事,全家忙翻了,好不容易习惯异乡生活,稍稍稳定后,我给你写了一封信,结果不久后,信退了回来,因为我把地址写错边了!”

 “猪头啊你!”

 “我还打了几通电话,可是你也知道,烈家的电话都是你大娘接的,只要是『闲人』打的,她一律不多说,马上挂电话。”

 点头,她了解。当年她母亲介入大娘和父亲的婚姻中,让大娘心头很没有安全感,好几年的时间,大娘都守着电话,彷佛那样,她才是当家的主母,当然,闲着没事打电话找家里小孩的,一律被她挂掉,连找大哥的电话,她也挂。

 “等我想到可以找阿牛托他告诉你时,他也被他母亲带到美国了。”他苦笑着“后来,我遇到一个同样也是住在小镇、到澳洲留学的人,她告诉我,你逃家,还差点把烈家烧光了。”

 接收到他投来的目光,她干笑着“人总是有年少轻狂、不懂事的时候嘛!”

 “你现在懂事了?”

 “当然。”她弯扬的嘴角,衔着一抹调侃的笑容“至少我不会像以前一样,还去偷抓别人家的鸭子、偷搬别人家的花。”

 “我还不是为了你!”他用食指重重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其实是我等不及和你重温旧梦,才会心急的想赶紧整理这片土地。过两天会有专业的庭园设计师来帮忙规划庭园,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和她沟通。”

 仰望了他好半晌,她的眉头慢慢地蹙起。

 “阿煌,你似乎把这里当成你家了,虽然那个日本人死了,他的家人全回日本,但那不表示他们不会回来。你要规划这里,万一他们回来把土地收回,那你的钱不是白花了?”

 看吧!她很能为阿煌着想,他如果娶她当子,这才是明智之举。

 指腹贴上她眉间为他填上的担忧,他齿笑道:“听好了,我可是一家年收入净赚近三十亿的金控集团总裁,不会花一冤枉钱的。”

 闻言,她傻住。

 “可以…请你再说一遍吗?”

 “你没听错,就是那样。”他轻拍着她的头。“不过,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你也算有功劳。”

 她呆致致地用食指指着自己。“我?”

 她什么时候有让人一家年收入净赚近三十亿的能力,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十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从来没想到你会改名字。”他站起身,轻推着吊椅。“我托了台湾好几家征信社,找了好几年找不到你,等我在澳洲成立的第一家金控公司稳定后,我想,你也许会到日本,去你母亲的故乡或者在东京落脚,于是,我便到日本去住了几年,一方面找你,一方面在日本成立子公司。”

 听到他这十年来一直有在找她,一股暖顿时充满心间。而且,他为了找她,还跑到日本去…

 “也就是因为到日本,我才遇到这间房子的继承人,他知道我也是小镇的人,托我处理这间房子,我想了想,你再怎么,最终一定会回到小镇来,所以我买下了它。以前这间式屋子总让我们觉得裹上一层神秘,你说过,很想进来看看屋子内部到底是什么样子…”

 靶动的情愫在心间涌动,他为了她,做了好多。

 “以前我们还说,这屋子里一定有地下室,说不定藏了一地的黄金,所以那个日本人,不喜爱让人家到他家里。”想起以前的臆测,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每个人的个性不同,他只是不好客,喜爱安静罢了。”

 点点头,她突然想到。“你把一些东西寄回来,是打算回来住了吧?为什么又去美国,还凑巧的遇到阿牛?”

 害她前阵子等了他好几天,还足不出户咧!

 旋身,他落坐她身边。“我的火煌金控集团在美国也有分公司,因为有一桩合并案要处理,所以我回台湾之前,先去了一趟美国,在一个台湾人举办的派对中,遇到了阿牛,还看到了他美丽的女朋友。”

 “就是曲小凝嘛!”她斜睨了他一眼。“你说,是曲小凝漂亮,还是我比较漂亮?”

 他认真地审视她的脸,语重心长地下了结论。“在阿牛眼里,当然是曲小凝漂亮,但是在我眼里,没有一个女人的美,比得上你。”

 “你说的是废话嘛!”饶是如此,她还是笑得一脸心花怒放样。

 他在她上亲了一下。

 “好了,该告诉你的,我全说了,换你说给我听。”

 “说什么?”

 “说你这十年来,躲到哪里去了?”

 “我…”眼神闪烁,她低下头。“哪有什么好说的!”

 相较于他这十年来创下的辉煌的成绩,她的十年日子过得更显荒唐。她当过太妹、做过大姐头,每不务正业…

 自卑的情绪,在她心间悄悄地滋长。如果他知道她这十年是混过来的,他对她的十年思念之情,会不会在瞬间幻灭?

 惶恐的情绪把自卑紧紧裹住,顷刻,在她心中结成了一团纠结难解的线球,突然间,她好怕今的一切,会在眨眼间变成幻影。

 “说,你躲哪里去了?”

 “我…我都住我的牧师干爹那里,没什么特别好说的。”跳过一大段的故事,不想在这令她慌措不安的话题上打转,她咧咧嚷着:“肚子好饿喔!若岚到底煮好晚餐了没?”

 起身,她跑了起来,朝屋子的方向前进,连不小心踩到了一棵草莓,都浑然不知。

 苞在后头的乌宇煌笑着摇摇头,弯下身,把被踩扁的草莓救回。

 这可是她爱吃的草莓,少了一棵,她就会少吃好几个草莓,依她大剌剌的个性,恐怕其他四棵草莓后也会遭殃,他得小心翼翼地把它们顾好才行。

 她可是他找了十年,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初恋情人,他一定会比照顾草莓多十倍的关心来照顾她。

 他说过,这辈子,他唯一的新娘子就是她,那不是年少轻狂的自大话语,那句话,刻在他心头十年,十年来,未曾抹灭…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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