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徐家座落在天母光明街尾,院落有三、四百坪大,光是屋子的客厅就有五十来坪,宽敞、尊贵又恢宏。
此时是晚间六时,徐家正灯火通明,李嫂和李大叔正里外张罗著。李氏夫妇五十开外,自从十七年前独子车祸过世后,即在徐家帮佣。徐家人一直没把李氏夫妇当外人看,这多少也安慰了李氏夫妇丧子后孤独的心。
一阵阵吵杂声由门外传进来,是华娟。
她拉著大哥的手,不知在诉说些什么,当她看到李大叔时,跑过去拉拉他的手,然后一溜烟跑入厨房,趁李大嫂不注意,伸手抓一块
,边吃的走出来,等李大嫂发觉盘子内缺一角时,她已爬上楼去了。
“唉!真像一阵风。”大哥璋翰无可奈何的笑说。
“听宗翰说陈家独子今年廿八岁,是『陈氏』未来的接班人,人很实在,是个人才,丝毫没有时下年轻人的坏习惯,不知能不能与华娟谈得来?”曼俪说;她是宗翰的太太。
“什么?曼俪,你和宗翰是早有安排的啊?”璋翰到现在才知道宴客街有另—层意义在。
“是宗翰安排的。一方面大家聚—聚,认识认识,另方面是希望华娟和陈家儿子能投缘。”
“也许吧!”璋翰下表乐观的应著。
“也许什么?”两人背后突然加入一个声音来。
“小弟,都卅二岁的人了,还鬼鬼祟祟的,难道你不知道窃听是有罪的吗?”
“什么窃听?说得太难听了吧!此时此地,门窗大开,你们公然谈话,我不想听都不行,还说我窃听!”
“算你有理,谁辩得赢你啊?大律师。”…翰笑骂道。
铃…铃…门前电铃此时响起,想必是客人来到了。
“客人来了,我去看看。”曼俪跑出院子。
一家人除了在楼上的徐家二老以外,全都
向门外。才到院子,只见李大叔带著三位男士、—位女士及—个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走进来。
而徐家老夫妇也早已听到通报,匆匆从楼上下来。
进到大厅,一阵寒暄后,大家坐定继续闲聊。
原来小男孩是陈继霞夫妇的儿子,陈女士是长峰化学公司总经理,夫婿是名教授,陈总在卅九高龄才生下独子,但是因为平时保养得好,人又漂亮,看起来顶多只有四十岁,而其夫婿王教授则是满头白发,标准学者的外型,加上那位张著乌溜溜大眼的好奇小男孩,确实是人见人羡的幸福家庭。
相对的,她的大哥陈长峰及其子陈文治就显得孤单、拘谨多了。陈文治今年廿八岁,香港皇家书院毕业、美国德州大学矿冶研究所硕士,目前是长峰石化总经理室专员,他是将来的总经理人选,因为从小是姑姑带大的,无形中与姑姑一家人很亲近,连小表弟王辅仁都与文治特别亲密。如同现在,小表弟已趁大人聊天之际,溜到他旁边问长问短去了。
陈氏兄妹是香港五0年代的富商陈来旺之子女,陈家在抗战时远从东北来到香港落户,最先是经营手工包装盒子,后来才踏入塑胶成型模及目前的石化业,据说卅年前陈长峰在香港还与马来西亚富商之女举行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呢!有关于陈家兄妹的背景,远在今天前,徐家已探听清楚了,唯独对于陈长峰先生的太太,大部分朋友都不太知道。
席间,徐傍青老夫妇不断劝酒、夹菜,李嫂和长媳林敏将婆婆的拿手菜全部秀出。而因二子宗翰夫妇与陈家人较
,因此由两位贯穿在两家人之间,此顿饭真可谓宾主尽
。旁观陪客的林敏注意到小妹华娟与陈文治之间似乎显得拘束,看来今后尚要由旁人加把劲凑合才行,而陈家人看来应该也是
情中人,今后陈徐两家生意上的合作应该可以有不错的成绩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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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赶回市区公寓已十一时半,华翰在家门口赫然发现门口站著一位丰盈女子,不用多看也知道是金咏薇。当她看到华翰,连忙
欣的奔过来。
“华翰,你终于回来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
“我的车子在半路抛锚了,已经打电话叫修车厂来拖。坐计程车途中经过你这里,上来看看。”
“进来坐一会儿吧,晚一点我送你回去。”
“嗯!”两人相偕走进华翰的家。
“要不要吃点东西?你饿不饿?”
“不饿。华翰…”咏薇
言又止。
“什么事?”
“我可不可以留在你这里一晚?就一晚,绝不给你添麻烦。”
“好吧,你睡客房,内有卫浴设备,也有我妹妹的换洗衣物,你随便取用。”
“不会是女朋友的吧?”
“说不定哦!”华翰走进自己的卧室。
咏薇觉得很纳闷,华翰似乎变了,他平时并不排斥
与享受的,但是今年以来不但未曾主动找她,也不太和她联络,今天自己不知
的主动送上门,他也无动于衷,难道是…?
华翰沐浴毕,扭开CD音响,一曲男高音唱的“月河”正
室内,拉开靠国父纪念馆边落地窗的窗帘,月光直
进卧室,照得一室柔和。
今天一定是农历十五,不知此时明明她在做什么?也听音乐吗?那一天茶园之约匆忙中未曾互相留下电话,不知她今天过得可好?华翰的心思不知不觉又飘向明明了。
“华翰。”咏薇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后,双手抱住他的
。华翰全身—僵,轻轻拉开她的手。
“咏薇,我们谈一谈。”华翰把心一横,今天非要把话向她说清楚不可。
“有那么重要吗?”她随他来到客厅。
华翰
下咏薇的肩膀,使她坐在椅子上。
“咏薇,我们俩都不小了,当初我们会互相陪伴是因为两人有共识,知道彼此除了做做伴以外,两人互不牵扯,大家今后仍是朋友,你是一个聦明女人,我希望我们别破坏了这份默契。”
“好吧,不过我必须告诉你,我可能爱上你了。”她面带苦笑的说。
“怎么可能?”
华翰这句话深深刺伤了咏薇的心。
“我可以问你一件
感的事情吗?”又是无奈一笑。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事情。”
“你…有喜爱的人了吗?”她很困难的问出。
“是有一个,但是我还不敢肯定对方的感觉。”华翰坦诚的回答。
咏薇脸色倏地黯沉了下来。“想不到全台北市最有价值、最帅的单身汉,竟然也有不确定人家爱不爱他的时候。”
华翰闻言沉默不语,紧拢眉头,他迳自回房,留下咏薇一人独尝孤独滋味。
见他久久不再出来,咏薇咬一咬牙,提起皮包,怅然离开华翰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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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周六,明明仍是忙碌的,下午及晚上都在林森北路的一家“琴”西餐厅兼差,她努力赚钱,是希望不久的将来能够存够钱,好出国去深造,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从西餐厅下班出来已凌晨,明明就近到附近好朋友音祥住处寄居,这是数月来的例行习惯,因为山区偏远,不方便—个年轻女孩夜行,所以音祥很热心的邀她—星期来同住一天。次晨赶早班车,回到环山路还不到八点,今天亦不例外。
转入巷口,突然看到门口停著一辆保时捷,车门边斜靠著一位她朝思暮想的人,明明心口一阵紧缩;而那方徐华翰内心里亦是百味杂陈。待她走到面前,他开口了:“怎么?一夜不归,还能如此亮丽,想必对方是让你万分倾心喽!”他满含酸味的说。
明明闻言一阵羞怒!
“你凭什么管我!”她气冲冲地由牛仔
口袋取出钥匙,双手颤抖的打开门。
待入内要关门时,华翰突地举起手挡住大门,不让她关上。
“江明明,你都可以为他整夜不归,难道大白天就不能请我进去坐一下?”
她气愤的直跺脚,转身入内。
华翰跟在地俊面也进了客厅,将车钥匙往客厅茶几一丢,他整颗人被那无形的嫉妒之火淹没了理智,看着明明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他更是气极了,冲过去一把抱住她,狠狠的吻住她的
,惩罚似的吻著她,甚至硬将舌尖掀开她的双
,伸进去,肆无忌惮的
著。
慌乱中,明明努力的推担他,但徒劳无功,只有紧咬著牙,不愿回应他,但是熬不过他双
的坚持,她渐渐软化,自然反应似的回应著他;得到她的反应,他更予取予求的放纵自己的
…
阵阵震颤,她紧攀住他,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她娇
着,而经她感官的刺
,他向她的下
部
下自己的坚硬;双手摩抚上她的
房,又是一阵颤抖。她突然惊觉自己的放
,羞愧的用尽全力推开他,自己倒退了数步,靠在墙上,心脏急
的跳动著,低下头咬紧牙,好半晌才拾起头。
“请你出去!”明明尽量平静的说。
“明明,我很抱歉。”
“请你出去,出去!”
“我改天再来看你。”
“不必了!请你出去!”
“明明,我很对不起。”华翰轻柔的低声说。
“出去!出去!”她痛哭出声。
深深的再看她—眼,华翰狼狈的走出她家。事情怎么会这样?
华翰懊恼自己的冲动。漫无目的的,他在街上绕了很久、很久,后来将车停在自强家的门口。按了门铃,自强只著短
出来应门。
“哟,大情圣,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大好星期天,你没有埋在温柔乡睡大觉,竟然跑来我这里?”一叠声的询问换不到半句回答,自强才觉得不太对劲,赶紧住口,到厨房倒一杯水回来给华翰。“怎么啦?被踢出来啦?”
华翰苦笑一声,迳自去倒杯酒,仰头而乾。又一杯,再倒一杯的连喝数杯,看得自强不忍,抢下酒杯重重地往桌上放。
“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一个艺人,大清早发神经!”
华翰仍然不吭声,和著外衣,把自己往客房
上—摔。
这边客厅里,自强仍然骂个不停。“真没用,也不知道中了什么
,竟然颓废到这种地步!”
下午两点半,自强清理完厨厕,又清洗了一星期的内衣,待全部工作完成后,来到客房,摇一下华翰的肩。“起
了,懒惰虫!放著美好的星期天不出去疯,大白天睡觉,简直辜负大好时光!”
“什么时候了?”他睡眼惺忪的问自强。
“下午三点。要把你拖出去斩了!”自强没好气的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单。
“我好饿!”
“饿死算了,一大早十点不到,就被你吵醒,
怪气的,什么兄弟嘛!”
“废话少说,有吃的就来—些!”他翻身起
走入浴室。
换下衣
,华翰穿著自强的T恤及休闲
,来到厨房。自强已替他烤好面包,另加两个煎蛋放在桌上。
“冰箱内有鲜
,自己倒。”
“自强,谢谢你。”
“少来,先吃
再说!”
华翰倒了鲜
,将桌上食物扫光,洗好杯盘,拿起车钥匙,往大门口就要走;自强见状追了出来。“这个样子走?不出车祸才怪!”
华翰回头看他—眼,无言地开了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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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的明明,周一早上仍强打起精神上班去,到达公司时已八点三十分,匆匆更换礼服,简单梳妆,便入棚了,见团里同事已等在那里了。
“抱歉!”明明赶紧就位。
今天是综艺节目的录制时间,听说金咏薇小姐也来当特别来宾,本来嘛,大红如她,理当是特别来宾的,明明对自己空
的笑了笑。
中场休息时,明明在走回休息室中途,突然背后有人招呼。“嗨!”
明明转头看究竟时,觉得对方有些眼
。
“嗨。”她下太确定的回应对方。
“你忘记我啦?”金咏薇率直的朝她笑。
“哦,你?”
“对,我金咏薇,在山路溅你一身泥的那个可恶小姐。”
“是的,我想起来了,你好。”
“你在这里上班吗?”
“嗯。”“原来刘老师退休后是你来接他的缺啊!”“嗯,我才来半年多。”
“太好了,今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谢谢你,金小姐,我一直没有把山路上那个金小姐与大名鼎鼎的港台红星金咏薇联想在一起呢,真笨!”明明讪讪的。
“今天中午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聊聊,好吗?”
“好啊!”明明欣然同意。
“那就这么决定了,十二点整,我在大门口等你。』
“好。”两人又再握握手,然后各自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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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睡眠不足的关系,明明下班回到家,全身酸痛无力,干脆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又为自己冲杯咖啡,坐在卧室窗口,看着院子里的花团锦簇,明明的视线透过那些花草,心思飘向遥远的地方。
几天前心里还唱首歌,幻想着那个男人,连夜里做梦都梦到他;才几天光景,整个梦想都幻灭了,前后才见两次面,他凭什么管她,又凭什么吻她!思及此,她的心狂
地跳著。老天!从小没有被侮辱过,这是第一次,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可恶!
中午与金咏薇见面,感觉上她除了脸上的妆浓了一点以外,大抵上还算是一个很热诚的人,内在没有一丝虚假,因此当地问明明何时来电视台上班,以及后来明明坦白的告诉她自己上班以外还兼差,也告诉她每周六晚上,太晚不敢直接回家的事,听得咏薇直夸明明勤奋。也是在今天中午,明明忍不住问咏薇:“那—天开保时捷的男士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只是谈得来的朋友。”
“他做什么的?”
“『华律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
“满傲的,你觉得呢?”明明
口而出。
“怎么会?可能你与他不
的关系,所以才让你觉得他这个人不太容易亲近,”金咏薇讶异的看着她。
“也许吧。”明明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微微—笑,掩饰了那分尴尬。
“他身价不低哦,可惜!唉!我和他门不当户不对,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可不要妄自菲薄。”明明很诚恳的拍咏薇的手背。
“能认识你真好,江明明。”
“谢谢你看得起我。”
无论如何,明明知道像金咏薇那么坦诚的女人,是可以深
的,因此互留联络电话后道别。想着金咏薇,明明再喝一口咖啡,心情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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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匆匆过了两个多礼拜,时序已入初秋。
这天是华翰生日,他只约了自强、咏薇到家里喝酒。华翰特地放了自己的假,下午三点就下班,因为是周五,路上交通拥挤是可想而知,回到家已近四点了。
七点整,自强和咏薇先后到达,后面又冒出一个不速之客徐华娟。华娟一进门就拿出一包礼物出来,并且急著叫哥哥打开。熬不过地,华翰打开礼物;是一件棉衬衫,前
是手绣的月亮、沙滩及椰林,十分别致。谢过大家,端出食物,都是些精致吃食,和自强送来的XO以及咏薇送来的高级酒杯。
四人边吃边谈了起来…
自强举杯向华翰:“老弟,生日快乐。”
“谢谢啦!”华翰饮乾自己杯内的酒。
“来,华翰,我也祝福你。”咏薇也向他祝贺。
接下来是华娟。三人顺序向他敬酒,他也一一回谢。
“各位,明天是周末,我刚好没安排其它录影,我们明天晚上十点到『琴』西餐厅唱歌好吗?”咏薇提议。
“好啊!”华娟、自强附议著。
“我恐怕有饭局,明天再安排看看。”华翰面有难
。
“去嘛!华翰,你还记得吗?几个星期以前我们在环山路遇到的女孩江明明?她白天在电视公司上班,每周六晚上在『琴』伴奏。”
“是吗?”华翰若有所思。
“哪个女孩?我认识吗?”华娟问咏薇。
“脱俗极了,简直像一朵春天的石南花。”咏薇应道。而华翰聚拢著眉,闭著双眼沉思著。
“去看看也好。”自强
嘴道。华翰刚才的表情净收入自强眼里。难道他的意中人不是金咏薇,而是另有其人?
“江明明每周六凌晨才下班,她胆子小,拒绝餐厅特约的计程车载回家,而到隔街的一位高中时的同学家住一晚,星期
一大早才赶早班车回去,一个女孩子家,离开住在南部的母亲,独自一人勤奋的在台北工作,实在难得!”咏薇述说她所知道的江明明。
“听你这么说,我
好奇!”自强看向华翰。
“我没空。”华翰猛然起身走到窗口,面向窗外,掏出菸和打火机,点燃一
菸,猛
一口。
“哥,你怎么了嘛?不尊重人,强迫大家
二手烟。”
“这样好了,明晚不管华翰有没有空,我们都按照原订计画去看那朵春天的石南花,如何?”自强转向两位小姐。
“一言为定。”两位小姐异口同声回答。
“晚了,我们走吧,金小姐、华娟,我送你们。”自强知道华翰今天心里有事,便提议著早点散会。
“哦…好吧。”咏薇漫应著,若有所思的站起来;华娟也跟著自强后面,三人离开华翰家。
三人一出门不久,华翰也冲下停车场取车,直奔环山路而去,一路上他痛骂自己糊涂,不分青红皂白地误解明明了。
来到明明家巷口,停妥车子,华翰不便将车开到明明家门口,怕打搅了邻居,遭人白眼。走—小段路来到明明家,从门口向内望,屋内—片漆黑,显然她尚未回来。
华翰没有停留,他直接回家,
下外衣,倒一杯饮料,自己沉思起来。回想起那一天,自己实在太冲动了,活像个十七、八岁刚发情的小男孩。但是,今晚明明又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在家?华翰内心甚为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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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长峰石化的三十周年庆,庆祝会场设在公司大楼的八楼礼堂。今晚的晚会是白天一系列活动之—,也是所有活动的最高
。
厅里冠盖云集,看来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明明是乐团里小刘和小宋两人邀她来与其他乐团成员临时凑和成一团。当
尾酒会近尾声时,接下来是舞会,和KTV即兴会,今天明明是担任长笛手,仍是一身黑色低
小礼服,在乐曲演奏过程中,明明并不知道有好几双眼睛一直盯著她看。
舞会近尾声,是KTV即兴唱歌开始,此时宴会的主人之一陈继霞来到明明身边,很和气的拍拍她的肩。
“小姐,你贵姓啊?”
“我叫江明明。”明明腼腆的站了起来。
“你的长笛吹得很好,简直出神入化了。”
“哪里,您太夸奖了。”明明脸红地说。
此时陈长峰也来到她们身边,他端来两杯
尾酒,将其中—杯递给明明。“小姐,你的长笛吹得太好了。”
“她叫江明明。”
“您好。”明明很下自在的回应。
“府上哪里?”陈继霞问。
“台南。”
“长笛是你的兴趣,或是…”
“我妈妈是钢琴老师,平常敦敦钢琴,偶尔也吹吹长笛。”
“你完全是受妈妈的影响喽?』陈长峰问。
“小时候天天跟著妈妈,很自然地就学长笛和钢琴了。”
“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陈长峰和气的询问。
“董事长的意思是说,你全家都喜爱音乐吗?”陈继霞赶紧陪笑说明。
“是全家,因为全家也只有妈和我两人。”明明静谧的笑着。
“想必妈妈是很有名气的音乐家喽?”陈继霞问。
“妈妈主要是在学校授课,也在家辅导学生,另外如果有时间,也偶尔在大型的晚会里客串伴奏钢琴。”
“哦!”两位主人齐出声。
“我有位朋友也住台南,前不久才听她说要帮女儿请一位钢琴老师,不知道你妈妈怎么称呼?”陈继霞热切的问。
“江柔,师范学院的音乐老师。”
听到江明明道出母亲的姓名,两位主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继霞拍拍哥哥的手臂,抖著声音:“江小姐,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三岁。”
“在台北住亲戚家吗?我的意思是,我想替我的儿子请一位钢琴老师,不知江小姐有没有空?”
“目前时间都排满了,如果你们方便的话,星期天上午好吗?”
“好,你住哪里?”
“住在环山路。”
“妈妈常来看你吗?”陈长峰问。
“大约一个月来两次。来看我,顺便来指导一位今年要去留学的学生。”
“那这样好了,你方便的话,先将电话和住址告诉我,我找时间和你联络有关我儿子向你学琴的细节问题。”陈继霞说。
“宝宝已经学三年钢琴了,想再继续学。“长峰接下去说;宝宝是陈继霞的儿子王辅仁的小名。
她留下家里的电话和住址给主人,而此时小刘和小宋已等在门口准备送她回家。
告别主人后,在回家途中,小刘和小宋沿途一直在谈
球,明明无聊的看着窗外,她有点纳闷今晚所发生的事,为什么主人会为—个小孩学琴的事,连她家里的事也问得这么详细,而且还那么客气,似乎像在调查什么?她实在搞不懂这些有钱人的举止,她决定不再深究,闭目养起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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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
上,已十二点半,今晚真疲倦,但完全没有睡意。
自下午四点多看到晚报上那一帧照片后,照片内容一直困扰著地。
那照片约有十寸见方大,里头那女的就是金咏薇,她穿一套连身短
,削肩的上身显得
部更加丰
且
立,她满脸幸福的笑,左手与一男士紧紧牵著,那男士,就是烧成灰明明也认识。他笑得
出一口白牙,双眼眯著,不知是风大或是太阳大,反正是情侣的亲密样就是了,照片下方一排小字写著:
红星金咏薇与名律师徐华翰交往很久,两人可能年底前成婚。
明明翻身趴在枕上,两手烦躁的挝打著
。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招惹我?”
再翻身用枕头
住头脸。“我恨你!我恨你!”明没
咽的哭出声来,哭她的无辜,哭她受人愚弄,有生以来第—次信任—个男人就被骗!
哭累了,明明在困倦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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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早上七点不到,华就来电话询问华翰。
“三哥,昨天晚报你看了吗?”
“没有。”
“家里人仰马翻啦!”
“什么事?”
“晚报说你和金咏薇要结婚了。”
“垃圾!”华翰咒骂著。
“我就说嘛,三哥和她是朋友,但可不像要结婚的样子。”
“还有事吗?”
“嗯…有,自强说那一幅照片登出来后,你那神秘对象可能会脚底抹油…”
“别听自强
讲!”
“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如果有的话,这下子你可惨了!”
“嗡…嗡…”电话被华翰挂断了,那—头华娟哇哇大叫,而电话这端仍是嗡嗡声。
华翰匆忙梳洗穿衣,奔至停车场,取了车,飞车开往明明家。
从围篱看进院子,一眼瞧见全身白衣裙的明明在院子里浇花,明明是背著大门,华翰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这就够了,十多天未见,她似乎瘦了一些。
按了按门铃,明明转身,看到门口的他那一刹那,她全身一震,呆呆的看着他,两人隔著矮篱对望着,此时两人都被对方的神情惊呆了!
华翰是满脸关心与悔恨;明明则是两眼浮肿,显然一夜无眠,且全身几乎瘦一圈了。华翰的心阵阵的缩紧,天啊!我徐华翰把她给害惨了!
回过神来,明明转身往屋子走,华翰急了。
“明明,明明!你不要走!”
明明仍未回头,华翰非常着急,再按门铃,这一声急促铃声,使得明明不得不回过头:心想不放他进门,恐怕会招来邻居的不悦,而他也有可能会跳矮墙进来。
很不情愿的打开木闸,明明转头不看他—眼地往屋内走,华翰跟在她后面走进去。
大厅里,明明一
股坐在沙发上,瞅著他。“有事?”
“明明,对不起…”
“一大早到这里说哪门子对下起?莫名其妙!”
“明明,你不要生气,那一天我是想邀你一起出去走走,谁知清晨七点半到你家,你不在,正在纳闷要不要等你,适巧你从外面行
匆匆的回来。我一急,怕你一个女孩子家染了外面的坏风气,才对你生气;偏偏你又不解释整夜未归的原因,因此才误会你,我绝对没有半点侮辱你的意思。”
“你要讲的话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走了。”明明仍紧绷著脸。
“我不走,除非我确定你已原谅我了。”
“你无聊!”
“明明,我们仍是朋友吗?”
“不是!”“为什么?难道你不原谅我?”
“原下原谅你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也不可能…”
不让她把话说完,华翰已冲动地抢过话:
“为什么呢?未婚男女正常交往,有什么不对?”
“你找金小姐去吧!”她酸酸的话。
“金咏薇?我跟她是朋友没错,但不是什么所谓的男女朋友。”
“你们都要结婚了,还这么说!对金小姐实在太不公平了。”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在乎我的,是不是?明明,你心里也有我的,是不是?”华翰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一些。
“鬼才在乎一个已经要结婚的男人!大清早跑来扰人,也不担心金小姐知道了会难堪。男人啊!得到手后就可以像花蝴蝶—样到处飞了,无
!”
这句话深深伤了华翰的心,他忍无可忍,跨前一大步,来到明明身边坐下,明明看他往自己身边坐,身体—偏,因出力太猛,差—点翻出沙发扶手外,华翰见状,顺势揽
抱住她,低下头,吻住明明那白
颈项。明明顿时—僵,挣扎著,嘴里不断的骂:“不要脸!你无
!”
华翰不理明明的反抗,右手掌托住她的头,用力的吻住她的
,吻得她颤抖不已,她几乎
不过气来。
好半晌,他从沉醉中抬起头来,此时明明眼里多了一层薄雾,她颤声的说:“金小姐怎么办?”
“没有金小姐!那报导根本没有根据!”华翰生气的说。
“那张照片你又怎么解释?”泪水滴下她的脸颊,看得华翰心痛不已,他伤得明明太深了。
捧住她的头
向自己
前,好久好久。
“听著,明明,我徐华翰也是人,是个有感情的男人,一年前在业务上认识金咏薇,坦白讲,她是个直
的人,一点也不虚假,很自然的,我和她常在一起吃饭、聊天,就只有这样。”
明明抬起头看华翰,眼神中有一丝不确定。
华翰向她肯定的点—下头,接著又说:“昨天晚报上的照片是去年在福隆海边拍的,同行还有我堂哥徐自强、我妹妹。或许因为金小姐是公众人物吧,因此将我和金小姐的照片登上报!”
“无风不起
!”明明仍带著酸味的口气说。
“明明,今天我一定叫事务所的公关小刘去报社
涉,请他们今天谨慎在报导上澄清这项不实传闻。”
至此,明明放下一颗烦
的心,靠在他
前,好像航行在暴风雨中寻到港湾停泊的小船一样,她
足的叹口气。
“明明,我们该上班去喽,快八点了。”华翰轻拍她的背,轻柔的说。
明明一惊,赶忙跳离华翰,冲上楼更衣,不到五分钟,她已换上一套西式套装,脸上唯一增加的是口红,轻快的走下楼来。
第一次看到明明这种正式妆扮的华翰,他吹一声特别响亮的口啃,牵著她的手,并替她检视好门窗后才出门。
车行途中,明明有感而发的告诉华翰:“华翰,自从认识你以来,我的生活充满惊异事情,情绪更是起伏不定。”
华翰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温暖的覆在她放在腿上的双手。“明明,我真的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低下头,她轻语。
“明明,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只有一个希望,希望你相信我。”车在十字路口停下,他转头向她正
说道。
她重重的向他点了点头。
车子继续往目的地前行,突然,华翰似乎想到什么重要事情,拍—下:自己额头,伸手在上衣口袋取出一张纸片给明明。
“明明,这是我的电话和住址,还有事务所的住址和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也抄一张给你。”说著就要取皮包内的纸笔。
“下用了,刚才在你家时,我趁你换衣服时,已抄好电话号码和门牌。”
“徐华翰,你好坏哦!”“没这么严重吧!”他装著一脸的无辜状。
车在公司门口马路边停下来。“到了,小姐,一共两百元,今天可以记帐,留著以后慢慢算。”
“去你的!”明明的心情好得有如天上的晴空一样。
她就要下车时,华翰喊住她。“还有—件事。”
她正奇怪的回头看他,他趁势拉住她左手臂,探头向她,在她脸颊匆忙吻了一下后,放开她左手。“拜!”
“你讨厌啦!”明明满面通红地偷看他一眼后低下头,下了车。
看着她走进公司大门,华翰雀跃地哼著歌,将车稳稳的开向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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