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尹天慈每天起早贪黑,被繁忙的家务
得团团转,而且还要忍受宋月风和玉环的嘲笑。宋夫人则拼命给她安排工作,除了洗衣、做饭、打扫、修剪花草这些事情,甚至还让她去马厩喂马,就差没让她去看大门了!
不过,这些都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还要算是宋禅风,他每天都是冷着一张脸,就算她用再多的热情去面对他,换来的依然是冷言冷语,她真不明白应该如何去对待他。
这一个多月下来,她明显感觉到体力下降,睡眠严重不足。
唉,伺候这一家人比她种地一个月还要辛苦。
“姐姐,你瘦了很多啊!”秋儿趁着宋夫人午睡时又跑来找她。
在她看来,尹天慈是宋家最特别的少
,也是最亲和的少
!虽然宋家人好像故意挑剔这位勤奋的二少
,但在很多下人眼中,尹天慈无疑是最可亲最可爱的。
尹天慈苦笑,没说什么。以她每天的劳动量来说,还没有累病在
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来帮你洗吧,这么多的衣服要洗到什么时候?”秋儿看着尹天慈面前堆得像山一样高的衣服,替她感到忿忿不平。
“不用了,我很快就洗好的。”尹天慈夺过秋儿手中的脏衣服,对她笑了笑。
“姐姐…”秋儿为她感到难过“夫人也太欺负你了,就算你是宫小姐的替代品,也不能这样对待你呀!”
“秋儿,好啦,不要说这个了,再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啊!”尹天慈卖力的
着衣服。
“姐姐哪里不对?明明是他们欺负你嘛。”
“也怪我太轻信宫家了。”她只说其一没说其二,这其二就是她和宋禅风的约定。
秋儿撇撇嘴,不知该说什么,伸手帮她
起衣服,但又被尹天慈抢了过来。
“咦,这不是小姐的衣服吗?”秋儿在脏衣服堆里发现一件属于宋月风的衣服“啊,这是大少
的衣服!”接下来又发现一件属于玉环的。
是啊,差不多全宋家人的夹服都堆在这里了。
“月风妹妹的下人生病了,让我替她洗一次;玉环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她的下人只管贴身照顾她,所以洗衣服的问题嘛…”尹天慈耸耸肩膀,一笑带过。
“姐姐,你也太好欺负了,宋家的下人那么多,这些脏衣服怎会都堆在你的头上呢?我都快看不下去了。”秋儿忿然起身,气得跺脚“我要去和夫人讲!”
“谢谢你的好意,但这些工作都是宋夫人安排给我的,她怎么可能收回自己的命令呢?你快回去吧,如果被她发现你来找我,会被骂的。”
“还不快滚回去!”
一声怒斥突然响起,吓得两人一身冷汗,回头一看,原来是沉着脸的宋禅风。
“二、二少爷,对不起,我只是…”秋儿被吓得舌头打了结。
“秋儿,你快回去吧。”面对他的怪脾气,尹天慈倒是见怪不怪了,连忙帮秋儿解围。
秋儿连忙向两人告别,低着头一溜烟地跑了。
“宋禅风,你是属猫的啊?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尹天慈半开玩笑地道,继续
起衣服。
宋禅风没搭理她的话“跟我过来。”
“现在吗?”尹天慈一愣。
“嗯。”“要做什么事就在这里告诉我好了,我现在还要洗衣服…”
“少说废话,跟我过来!”他
暴地打断她的话。
尹天慈瞟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一点耐
也没有,都不让她把话讲完。
她起身,擦净手后便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别院。
两人一路来到宋府的大门口。
“女贞子、早莲草、生地、冬虫夏草、荷叶,各拿三袋到配葯房。”宋禅风向她
代。
“荷叶?”尹天慈忍不住大叫。
“怎么,嫌多?”
“不是这个问题。”对她来说,这十几袋麻袋的葯材不算什么,可问题是…“一定要我拿吗?荷叶可不可以找别人帮忙呢?”
“那你
的葯…”宋禅风故意把话说一半,斜睨着她。
“好好好,你别说啦,我拿就我拿。”尹天慈豁出去了“你不要食言哟!”
宋禅风没有理会她,径自向配葯房走去。
不一会儿的工夫,尹天慈就按照吩咐把除了荷叶之外的十二袋葯材全都送到配葯房,当她再返回大门口去拿剩下的三袋荷叶时,心里却发慌了。
什么不好拿,偏要她拿这鬼东西!
她暗自抱怨着,可一想到
,她咬紧牙一跺脚,一手拎一个麻袋,腋下又夹了一个,便迈步快跑向配葯房。
糟糕!不好了、不好了,开始发作了,好
呀!
尹天慈一边小跑步,一边忍受渐渐袭来的搔
。
一进配葯房,她就把三袋荷叶随便扔下,二话不说就又跑开了。此时浑身的搔
如火烧上身般袭来,教她想忍都忍不了。
宋禅风看她猴急似的跑开,只好自己把三袋荷叶拿进屋里。
荷叶会吃人吗?她跑得那么快是干什么呢?他实在不了解她。
其实经过这一个多月,他已经肯定她的工作能力,她可以称得上是勤劳的好下人,有时候甚至还能帮他计算简单的葯剂分量。本以为她一个乡下姑娘,除了干点家务外就没有别的本事,哪知一个偶然的机会,竟然让他发现她对算术还
有天分的,计算得又快又准确,着实令他大吃一惊。到后来她才说是因为经常去市集卖自家种的蔬菜,长久下来自然就计算得快了些,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了她!
不过还有些事情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那样迁就、包容他?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治风
的葯吗?面对宋家人的压力,她为什么没有半点的反抗?
当她面对他的坏脸色时,总是能用笑容回应;虽然她笑起来的样子不能算美丽,但却是真诚的,让他不知不觉感到丝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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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宋禅风手上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肚子也饿了起来。
自从吃过尹天慈做的饭菜后,他的胃口比以前好了很多,身体状况也改善了,连家人都说他结实了些。虽然他嘴上还是死不承认她的好手艺,但心里是明白的。
但这次当他跨进庭院时,却没有听到那有趣的乡下小调,让他感觉怪怪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宋禅风走入正房,看到桌上已经摆好香
的饭菜,却不见尹天慈的身影。每次她不都是大喊一声:“你回来啦!”来
接他的吗,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他看了看饭菜便退出房间,直奔那小小的仓房。
“开门。”他语气生硬,固执到不愿意去敲门,心里别别扭扭的。虽说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但自从她住在这里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来,连里面现在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不可以!”尹天慈听出是宋禅风的声音,紧张的大喊。
天!她现在这副样子教她要如何见人?
懊死的荷叶!她尹天慈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就败在这小小的中葯上呢?
宋禅风二话不说,一脚将紧闭的门踹开。
“哎呀!”尹天慈惊慌大叫,来不及藏身就被他抓个正着。
当宋禅风抓住她的衣襟,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的那一刻,着实一惊!
“你的脸…”他愣愣地盯着她的脸。
这还是人吗?明明就是一个猪头!看她满面通红,眼睛四周也肿了起来,再看看她的手臂,也是红红的,而且还有抓过的痕迹。
她一定是过敏了。
“别再看啦!”她推开他,扭过身子背对他“你吃过饭了?我这就去收拾。”她稍微冷静一下,准备绕过他离开这里。
我的娘呀,窘死人了!
当她与他擦肩而过的一剎那,他忽地拉住她。
“为什么过敏?”
她一定
得很难受,看到她那红肿的脸,他竟然泛起一丝不舍。
“没什么,一会儿就好了。”尹天慈转过脸朝他笑了笑,彷佛这个差强人意的苦笑就能证明她没事。
“说!你对什么过敏?”宋禅风拉下她那只抓
的手。
什么没什么?脸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荷叶…”尹天慈低下头,不再看他那双冒火的眼睛。明明她是受害者,还要被他吼,到底讲不讲道理嘛!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他又吼她。
尹天慈猛地抬起头,凶巴巴地瞪着他,不甘示弱的朝他大吼:“如果我不去做,你会给我风
葯吗?”
听到她的话,宋禅风敛下怒气,瞇起眼斜睨她;在脸上伤痕的衬托下,他看起来更加
气满身。
“为了那风
葯,你什么都愿意做,是吗?”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弄。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就这样随便要挟我吗?”她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哼,笑话。”他轻哼一声,接着忽然贴近她红肿的脸,仔细地察看。
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窘得她连忙后退,却被他拉了回来。
尹天慈浑身不自在地被他盯着瞧,她从没这样脸对脸地面对过异
。爷爷和
告诉过她,男女授受不亲,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好尴尬。
“你、你看完了吗?”她感觉自己的脸好热,不过幸亏因为过敏本来就红肿不堪,就算再红一点也不会被当作是难为情。
“真是可笑的脸。”语毕,他随即转身离开。
看到他离开,尹天慈迅速把门关紧,背靠着门,双手扶住热辣辣的脸蛋,心跳得厉害。
老天,宋禅风长得也太…太俊秀了吧!
尹天慈心中不
感叹,秋儿告诉过她,二少爷原来是一位人人爱戴、谦虚温和的好少爷,不幸遭受那样可怕的事情后,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坐在由箱子拼起来的
上,回想着他如雕刻般的五官,脸上堆满了笑容,连浑身的搔
也没了感觉,只是自顾自的傻笑。
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虽然这一点是在他们接触一个多月之后她才发现的。
尹天慈就这样自我陶醉了不知多久,才猛然想起是该工作的时间。
她强忍着浑身的搔
,奔向正房去收拾碗筷。
当她进入正房时,却发现桌上的饭菜完全没有被动过,而宋禅风也不见人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今天的饭菜不合他的胃口?也不对啊,如果真的不好吃,以他的脾气一定会找上门来斥责她一番。
真是怪了!尹天慈一边想一边收拾饭菜,虽然全都凉了,但是也不能浪费,留着晚上热一热再吃吧,乡下孩子最痛恨浪费粮食了。
收拾完碗筷后,尹天慈又继续去洗上午留下来的那堆脏衣服,她一边抓
一边
衣服,真是忙坏她了。
眼见着脏衣服一件件地减少,她不
松了一口气,看来可以赶在天黑前把衣服洗完了,不然又要挨那些娇贵女人的骂。
“喂,过来!”
尹天慈正
着衣服,忽然听到宋禅风的声音,看他左手拿着一个砂锅在唤她,她马上朝他跑过去。
“什么东西,吃的吗?”她随口问,伸手接过砂锅。
“打开看看。”
尹天慈照他说的将盖子打开。哇,还冒着热气哩!一定是好吃的…可是,味道好像很奇怪耶!
待热气散开后,她才看清锅里的东西,不
令她瞠目结舌,差点把砂锅扔在地上,幸亏宋禅风眼明手快,不然就完蛋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恶心死了!”尹天慈一脸嫌恶的表情,不愿再多看锅里的东西一眼。
“哼,亏你还是个种庄稼的,连蟾蜍都不知道。”宋禅风轻声冷笑。
“蟾蜍…蟾蜍我是见过,但是这两只蟾蛟粕是在砂锅里呀。”她只要一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就忍不住反胃,实在太恶心了。
“难道你们乡下人不吃吗?”宋禅风认真地问,蟾蛟粕是好东西啊,这锅蟾蜍汤不仅清热解毒,还有很多
呢!
“难道我们乡下人都饿疯了吗?”她没好气地说,难道乡下人就得吃这怪东西吗?
“哦…把砂锅拿到你的房间,我一会儿就过去,等我。”他吩咐完就走了,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喂,宋禅风,如果你要吃牠们我不管,但是不要在我的房间吃。”尹天慈朝他的背影大喊,但得不到任何回答,只好乖乖的把这锅清水煮蟾蜍端到房里等着他来。
没过一会儿,宋禅风就来到尹天慈的房里,丢给她一个葯箱。
“这里有纱布和止
粉,把纱布放在砂锅里浸
,然后擦拭红肿的地方,如果还
的话,再涂止
粉;擦拭期间不许用手抓皮肤,记住没有?”他向她一一说明。
“嗯,记住了…原来蟾蜍是葯啊,我还以为你要吃了牠们呢。”她疑惑地看看砂锅,又看看他。
“你都不吃,我为什么要吃。”
“什么话嘛!不过这个真的管用吗?”说实话,她实在怀疑。
听到她的话,宋禅风拿起砂锅就要离开,但被她拦了下来。
“呵呵,我只是随便问问的,不要当真嘛!”她堆起笑脸,又把砂锅端回来。
“院子里的衣服等不
了再洗。”他的声音带着许久不见的温柔。
这次轮到尹天慈愣住了。她没听错吧?他说可以等她的病好了再洗衣服,他竟然在替她着想…眼前这
怪气的宋禅风还会为她着想?
她愣愣地盯着他,他真是越看越好看,原来他也有体贴的一面呢!
“嗯,谢谢你!”尹天慈开心地笑了,虽然脸又红又肿,但仍是满脸的灿烂。
有那么一刻,她阳光般的笑容竟然让宋禅风看呆了。
他猛然回过神,感到很尴尬,连忙假意转头环视房间,这才发现原来脏
的仓房变了一个模样,虽然东西还是很多,但却整洁了许多。
没想到她一住进来,这个别院也跟着有了阳光,就连空气也清新起来。
他的
口忽然窜起一股难言的感动,这猝不及防的感觉
得他不敢再看她,匆匆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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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尹天慈独自一人坐在庭院的长廊上,晚风徐徐吹来,送来阵阵馥郁的花香。借着天上倾洒下来的月光环视整个庭院,她发现自己已经适应了这里,一草一木都如此的亲切与熟悉。
是啊,她每天都在照顾着它们!
唉,也不知道爷爷和
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刘篱哥,她好想他们啊…“好些了吗?”宋禅风静悄悄地来到她身旁,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不觉
低了嗓音。
“咳,是你啊!你走路怎么都不出声音的?”她反
地站起来,好像得随时待命一般。
“我问你好些了没有?”这次他加重了语气。她怎么答非所问,废话这么多!
“嗯,完全好了,已经不
了,没想到那锅蟾蜍真的很管用。”她卷起袖子让他看已经消肿的胳膊,又指了指自己已经恢复的脸“谢谢你。”
“那些衣服你全部都洗了?”他在回庭院的路上看到挂在晾衣房内的衣服“我不是说等你不
了再洗吗?”
“我涂完葯后就不那么
了,而且今
事今
毕,我不想拖拖拉拉的,明天还有明天的工作呢。”
“随便你吧,这个给你。”他丢给她两个大纸包“白色纸包的葯早晚各服用一次,红色纸包的葯是葯洗,每天洗一次,先给你这么多。”
“给我的葯吗?我已经好了啊。”她狐疑地凝视着他。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爱看他,每多看他一眼就能多发掘出他以往的温柔。
“风
葯。”宋禅风解释。
“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哈哈,我太高兴啦!”她抱着这两包珍贵的葯,忘我的大笑起来。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就给她了,看来他真的没有忘记约定。
“别笑了,好难看的脸。”看到她过于嚣张的笑容,连他都忍不住想笑。
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容易开心呢?这两包在他看来再普通不过的葯材,对她来说却好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呵呵,我是太开心了嘛!禅风,真的非常感谢你。”尹天慈激动得没有注意到自己没有连名带姓地称呼他,而是唤了他的名。
宋禅风当然注意到这一点,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泛起一丝丝的笑意。
“这些银子算是工钱,明天你可以回家。”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把银子给她,只得如此,但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希望她用这些钱给家人买点东西。
“嗄?我不要、我不要!”尹天慈连忙推却“有这两包葯已经足够了,而且,咱们当初的约定也没有说要付我工钱,这钱我不要。”
听到她的话,他突然沉下脸。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她的脑中,就只有那固约定吗?
想到这里,宋禅风不
有些生气,他今天调配这些葯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什么约定,他只有真心想为她做点事情。
哇,这家伙又变脸了!
尹天慈心中一颤,感觉大事不妙“好吧,钱我收下了,那你们请多给我安排些工作吧。”她拿过他手中的银子,掂了掂,好沉。
一阵晚风袭来,她无意间瞥见他那空
的袖管随风晃动,忍不住抬头望向他,想到原本斯文俊逸的他现在却变得如此悒郁,她的心中顿时泛起一股心疼。
“等一下。”尹天慈看到摇曳的柳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宋禅风疑惑地看她跑向柳树,摘下一片叶子将它擦了擦,又跑了回来。
“坐下。”
她直接把他按在她刚刚坐过的地方,自己则站在他的身旁,好似是他的保护神一般。
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偌大的庭院中唯有他和她,她用柳叶吹起轻柔的旋律,清清幽幽,令人为之放松,心情也舒畅起来。
宋禅风抬眼望她,此时他觉得她好美;皎月当空,一层朦朦胧胧的月光顺着她的轮廓洒下,使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纯洁。
她忘我的吹奏,专心在不知名的旋律中,正如同她认真执着的性格。
渐渐地,随着音律
转,一张丽质天生的面孔飘进他的思绪,宫碧凝…一个月前当他想到她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会疼,但现在她的面容已经渐渐模糊。
猛然间,宋禅风又想起了从前,那时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旁人对他的爱戴,可现在他们全都在可怜他…想到这里,他不
苦笑,心底泛起丝丝酸涩与痛楚。
他忍不住再次凝视身旁这个朴素踏实的姑娘,心绪飘忽起来,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扰
了他的心湖…
******--***
由于尹天慈前一天晚上太过激动的缘故,以至于第二天天没亮就起
。她梳洗一番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愉快地朝盛满水的盆中望了望,水面映出的人儿虽谈不上漂亮,却也清
俐落。
她要让爷爷
知道她过得很好,不能让他们担心。
她掐好时间,趁宋禅风快起
的时候迅速做好早饭,一一端到正房;由于怕凉掉,所以又盖上了几个大碗保温。
待所有的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之后,她跑到他的书房,拿起笔和纸,用尽她所有会写的字,尽量端正地写下想说的话…
快去吃早饭,午饭自己吃,我晚饭前回来。谢谢你的葯和银子。
写完之后,她还饶有兴致地画上了两个小脸,一个是他的冷脸,她不忘勾上他脸上那两道伤痕;另一个是她的脸,当然,她也画上胎记的轮廓,两个小脸看起来和本人都有几分神似。
她悄悄地把字条夹在宋禅风的门
中后,接着把包袱牢牢地系在
前,非常小心地看护它。
这里有宋禅风给她的葯和银子,岂能儿戏!
她精神抖擞地踏上回家的路,正如一个多月之前,她斗志昂扬地来到城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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