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前天拍的照片,全都曝光,真是对不起。”
隔天下午他们一碰面,夏世希马上就解释照片不能用的原因,解答翁雨曦的疑惑。
“嗯。”她点点头,表示接受他的道歉。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她一点都不在意那些照片能不能用,他们能够再次见面,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今天的造型相当
感,很有女人味。”他打量她今天的穿著,今天她穿了一件白底蓝花,细肩带的雪纺纱洋装,将她完美的身材表
无遗。
“真的吗?”她尽可能表现得不在乎。“我只是随便穿穿,并没有刻意打扮。”
她说谎。她今天明明就刻意打扮过,而且一早就到美容院做头发,但为了面子,死也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就是女人的虚荣心。
“配合你的穿著,我们将今天的背景改成希腊。”对于她的刻意强调,夏世希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走到布幕的开关,用力按了几下,背景马上由昨天的单调白色,转换成爱琴海风光,翁雨曦的心又狂跳起来。
“很熟悉的背景,不是吗?”他悄悄走到照相机后面站好,翁雨曦则是默默无言。
眼前的背景的确很熟悉,就是Jackie那天在展览馆展出的作品:湛蓝。他们就是在那天相遇,她就是在那天对他一见钟情,从此脑子里面满满都只有他。
翁雨曦突然觉得不能呼吸。希腊的风光太美,爱琴海的海水太蓝,教人忍不住想徜徉其中,投入它的怀抱。
“请你站到背景前面,我要开始拍照了。”
也不对,其实她真正想投入的不是爱琴海的怀抱,而是…
她看着夏世希,夏世希也正在看她,两人的眼神融在一块儿,如同海天一
。
“请就定位。”他浓醇的声音,不刻意但炙人的语调,在在挑动她的心。
翁雨曦依言站在偌大的背景前,希腊特有的蓝与白衬着她的肌肤更加晶莹透亮,彷佛一颗发亮的珍珠,但这颗珍珠怎么都无法自在。
“把前天的动作再做一次。”他低头认整镜头,因此没看见她的表情。她试着摆出他说的POSE,却始终不顺畅,全身硬得跟殭尸一样。
“怎么了,忘记动作了吗?”察觉到她的僵硬,夏世希抬头看翁雨曦。
翁雨曦尴尬地摇摇头,很难解释,她今天的服装不太适合举高手,她的
部线条会太过于明显,甚至穿帮。
“需不需要帮忙?”他低声问翁雨曦,她吓得拚命摇头。他离她这么远,她的心就已经小鹿
撞无法抑制,他要是再靠近她,难保自己不会昏倒。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得已,她只得勉强自己再摆出
人的姿态,但夏世希却完全不动,让她觉得更加尴尬。
“没办法了。”然后,他打哑谜似的说出这句话,翁雨曦完全听不懂,只知道他正走向前。
他走向前,拉近他们的距离。他再跨跃一步,来到她的身边,在她耳边说…
“闭上眼睛。”
“但是…”
“只要闭上眼睛。”
他嘶哑的声音一如以往般
人,翁雨曦只好依言闭上眼睛,但她的心依然扑通扑通的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会吻她吗?还是…
“海风正在轻拂你的发丝,穿越发丝间的空隙弄
你的头发,你感觉到那股力量了吗?”
结果夏世希没吻她,而是要她闭上眼去模拟希腊的场景,要她用心去感受爱琴海的风光。
她试着依照他的话,将自己投入那一片湛蓝。照片中的情景马上浮现在她眼前,希腊独有的风情顷刻包围着她,大海环着她围绕。
“风很大,对吧?”夏世希的长指穿越她的发际,拨动她内心的情弦,她彷佛能听得见地中海的音乐。
“很大。”她着魔似地点头。来自爱琴海的海风,此刻正和他热切的呼吸融合,吹拂她的颈侧,让她忍不住想要抵挡那股力量。
她举起手,抚平自己的发丝。
女为悦己者容。她不希望在仰慕的人面前,自己是一副邋遢模样,照相机的快门却在这一刻响起,发出刺耳的喀嚓声。
翁雨曦直觉地张开眼睛,但夏世希不让她有回到现实的机会,接着诉说更动人场景。
“风太大,不仅吹
了你的头发,也
动了你的裙襬,你洋装的裙子因此而飞了起来。”
她才睁眼,却又突然遭遇一阵大风,吹得她几乎走光。
为了不
漏裙底风光,翁雨曦赶坑谧下身,用双手遮住裙襬。夏世希毫不留情地按下快门,将她曼妙的身影,连同脸上
人的表情一起拍摄入镜,永久保存下来。
“喀嚓、喀嚓。”
底片保留的不只是她的倩影,更记载了她的情绪。她的眼眸之中,是否装满了对他的热情?而这些热情都无法正面的表达出来,只得托寄在她的肢体语言之中。
“现在,我们换个布景。”
她的肢体语言是否足以表达不可知,但她身后的背景很快又变了,换成人人手持香槟,到处衣香鬓影的舞会,她的四周霎时充满人。
时空顿时错
,几可
真的布幕,并将翁雨曦拉入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倾听人们的耳语。
“你们看,他好帅哦!”“对啊,表情酷毙了。”
“真希望他能看上我。”
“我也希望。”
翁雨曦彷佛能听见布幕上的那些女士,偷偷地聚集在一起惊叹,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他一样
人的男人。
他的外号是冥王?
不,他就是冥王!
庞家婚宴那天,她依稀听见那些爱慕他的女人这样说他,当时她忙着应付内心的矛盾,没办法附和那些女人的说法,她也是这么认为。
看不见的吸引力,在她抬眼的瞬间,将她
离地心之外。
他们的视线相遇,翁雨曦的心跳加快,因为他又朝她走来。
“要干杯吗?”他在她身边站定,且递给她一个空杯子,她顿时口干舌燥,几乎说不出话。
“但是没有酒。”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颤抖地接过酒杯,夏世希顺势握住她的手,低头呢喃说道。
“你可以幻想里面有酒。”他低沈的声音比酒还要香醇。
“就像幻想身在舞会吗?”她不自然的问,声音微微发抖。
“不,你已身在舞会。”他贴着她的耳
,纠正她的话。
是的,她已身在舞会。只是这场舞会,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他们一起掌握着的空酒杯,剩下的都是假的。
“好香,不是吗?”他牵起她的手,低头闻她手中的空酒杯。翁雨曦不确定他是在说酒杯还是说她,她来之前确实在手腕上抹了香水。
“是很香。”她尽可能镇定,却止不住脸红,她的耳
子都快烧起来。
“你的头发也很香。”他
起一绺她的长发,凑近鼻子嗅闻,翁雨曦的心跳都快停止。
“我有荣幸请你跳舞吗?”拿走她手上的酒杯,任她的发丝像瀑布一般宣
,夏世希的邀舞极为突兀。
“但是没有音乐。”她不知所措地将手
到他的手里,嘴里叨叨念念的净是些有形的东西,夏世希的嘴角都勾了起来。
“音乐就在你的心中,只要你肯用心聆听,就可以听见美妙的乐音。”
她习惯有形,他强调的却都是些无形的东西;比如心,比如感受。
“闭上眼,雨曦。”
然而他第一次呼唤她名字的声调,却比任何音乐都更令她震撼。
“你就能听见动人的乐章。”
小提琴高亢美妙的琴音,随着他的轻柔耳语,竟不可思议地响起。不仅如此,就连她身后背景中的人物亦再一次活跃,在他们四周低声交谈。
“…”她听不见他们对话的内容,但可以感受到他们兴奋的情绪,所有的人都好快乐。
她匆匆睁开眼睛,却发现夏世希早已凝视着她。目光依然是那么深沈、专注,彷佛天地间除了看她,再没有其他事,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重要。
“我…”翁雨曦觉得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但却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他除了凝视她,什么事也没做,她能多说什么?
“嗯?”
她错了!他除了看着她,并且用低沈浓醇的声音,勒紧她的喉咙、浸泡她的思绪,让她成为一具没有心的木偶。
“没什么…”
“你鼻子上有东西。”
她不但没有了心,甚至也失去知觉,只能听从他的指令办事。
“在哪里?”她慌乱得用手摸自己的鼻子。
“在这里。”夏世希抓住她胡乱飞舞的手,强迫它们安静地待在他的宽掌之中,且将她拉近。
翁雨曦感觉自己一度
失的心再次回到
口,怦怦地跳个不停。她的呼吸急促、细胞
紧,却依稀能感受到吹拂在鼻头的热气,恍若要融化她似地灼热。
“是灰尘。”他低哑略带沙哑的嗓音,甚至比他呼出来的热气,更教她把持不住自己,她好害怕自己会昏倒。
“这个表情很美,就维持着这个表情。”星眸微张,樱
微启,再也没有比这个更
惑的表情。
夏世希是个高明的摄影师和
导者,在他的
导之下,翁雨曦摆出了更多
人姿势、更为
人的表情。直至拍摄工作趋近尾声,翁雨曦仍陷于高亢的情绪无法自拔,好想就这么一直拍摄下去,不想结束这段无声但美丽的对话。
“好了。”
遗憾的是,欢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她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得回到现实。
“这次我保证不再出错,不会再浪费你的时间。”夏世希误以为翁雨曦是因为不耐烦,脸上才出现失落的表情,连忙解释。
“无所谓。”事实正相反,她巴不得他一直出错,他们才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夏世希专心地收拾照相器材,翁雨曦亦专心的凝视他的侧脸,越看越觉懊恼。
她是怎么了?别说他们不该有所瓜葛,就说他的态度,也不像想和她继续交往的样子,就她一个人一厢情愿。
“还要麻烦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整理好照相器材后,夏世希跟她道歉。
翁雨曦笑着摇头,要他别客气,接着拿起皮包就要走人。
“等一下。”
夏世希挡在她前面的身影,让她惊讶,翁雨曦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仰头无声问他有什么事?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请你吃晚餐。”
也许是心有灵犀,夏世希居然在翁雨曦想要放弃的当头提出邀请,这下反而是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她犹豫,想答应又不敢答应,内心矛盾不已。
“感觉很为难吗?”夏世希问。
翁雨曦点点头,
惑全写在脸上。
“你也知道我们两家的情况…”世仇…
“我不知道我们两家有什么情况,我只知道你祖母毫无理由的恨我。”夏世希反驳。
这倒是,虽然她从小被教育要恨夏家的人,尤其是恨他,但她却不知道个中的原因。
“重要的是,你也觉得我很差吗?”别人的想法他不在乎,他只在乎她对他的感觉。
“我…我也不知道。”她好
惘。“我们不太认识,更何况了解…”
“现在就是了解彼此最好的机会。”反之,他一点也不犹疑,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啊?”翁雨曦樱
微张,还没能从他话中反应过来。夏世希干脆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过来吻她。
翁雨曦根本没想到他会有这个举动,错愕之外还是错愕。
“你最好仔细想想。”吻罢,他松开她的手,背起照相器材离开摄影棚,翁雨曦从头到尾都像在作梦。
你最好仔细想想。
她用手轻抚红
的樱
,夏世希温热的气息彷佛还留在上面,用最直接的方式说服她。
“…等一等!”她追出去,却不见夏世希的身影,他似乎总是这样。
当天晚上,翁老太太一直在翁雨曦身边,唠叨着她明天要去公司拜会高阶主管的事宜,但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夏世希闪电吻她的画面。
不知不觉,她又用手轻碰自己的嘴
,感觉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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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孙女,雨曦,后天开始要来公司实习,请多照顾。”
隔天早上,翁老太太果然就带着翁雨曦到公司,一一拜会高阶主管,只见主管们个个忙着点头。
“你好,我是业务部的许经理。”
“你好,我是翁雨曦,请多多指教。”
整个早上就听到类似的对话,不断在“翁氏”的办公大楼里面重复,一群人像陀螺一样地转来转去。
“这位是侯康泰侯先生,以后也要在公司帮忙。”翁老太太笑嘻嘻地向公司里的主管们介绍侯康泰,高阶主管们心照不宣。
“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侯先生。”
“不敢、不敢。”
斑阶主管们笑呵呵,心里都明白侯康泰是翁老太太钦定的孙女婿“翁氏”未来的驸马爷,不多巴结一点怎么行?
大家心里都打着算盘,各自算计利益及前途。侯康泰笑
地接受高阶主管们的恭维,这本是常态,翁雨曦非常了解。若在以前,她可能会置之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但现在不晓得怎么地却变得非常令人难以忍受,她一点都不希望别人是如此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翁老太太不明白她的想法,仍是大力推荐侯康泰给公司各级主管,俨然就是一副准孙女婿的模样,翁雨曦的脸色益发晦暗,好希望这痛苦的时光能够早点结束。
好不容易,他们总算和公司各个部门的重要主管都打完招呼,时间已接近中午。
“我还有些事情要留在公司处理,不和你们一起走,你们先回去吧!”翁老太太毕竟还是公司的董事长,要忙的事情一大堆,于是打发他们走。
“好的,翁
,那我和雨曦就先回去了。”侯康泰又是弯
又是点头的,有礼听话的态度让翁老太太很满意。
“车子开慢一点,别开太快。”翁老太太千
代万叮咛,就怕她心爱的孙女受到半点损伤。
“我会小心开车。”侯康泰慨然允诺,又和翁老太太连打了好几次招呼,才带着翁雨曦上车。
“你的脸色不太好。”侯康泰总算发现她不对劲,遂关心的问。
“不会啊!”她的口气冷得像冰。“我的脸色好得很,哪有不好?”
“可是…”侯康泰本想驳斥她:你的脸色分明就很糟!但想想算了,不想把气氛弄得这么糟。
“快十二点了,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你想吃什么?”不想在她的脸色上打转,侯康泰随口改变话题,也许她的心情会好一点。
“随便,什么都好。”翁雨曦的心情仍然很糟,被公认是一对让她不快,口气自然好不起来。
侯康泰叹气,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惹大小姐生气,她的心情真的很怪。
“康泰,你什么时候要回美国?”
包奇怪的是她居然会问他这个问题,更是让他哑口无言。
“…我才刚回国而已,雨曦。”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翁雨曦。
“我知道。”翁雨曦点头。“但你的论文还没写完,你不用回学校找资料吗?”
翁雨曦紧接着又提出问题,一样让他难回答,她真的好奇怪。
“我已经写完论文了。”他不晓得她干嘛一直关心他的论文,他们从不过问对方的学业。
“是吗?”翁雨曦耸肩,眼底有难掩的失望,侯康泰益发觉得不对劲。
自从回台湾以后,她对他越来越冷漠。现在更扯,还问他什么时候回美国,他根本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这她也该知道。
侯康泰本想追问她是怎么回事,翁雨曦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发出嘟嘟叫的声音,翁雨曦赶紧翻出来查看。
“有简讯吗?是谁传来的?”侯康泰好奇地盯着她慌乱的动作,她似乎很紧张。
“不晓得,我看看…”她是有点紧张,因为她一直在等夏世希的电话,但都没等到,说不定他会传简讯过来…
相片已经冲洗完毕,下午两点整,我会在工作室等你,不见不散。
是他!
虽然没有署名,也没有多余的赘词,却是他无误!
“谁传给你简讯,让你这么高兴?”侯康泰好奇的语气中带有明显的酸意,她此刻的神情高兴得跟个小孩似的。
“没什么。”她赶紧消除简讯。“高中同学通知我她要订婚,在替她高兴罢了。”
“高中同学?”侯康泰更好奇了。“是哪一个高中同学?”
“你不认识。”她胡乱敷衍。“对了,我不跟你一起吃饭了,我还有事要忙。”要忙着回家换衣服,还要去美容院洗头,很多事要做。
“但是你早上才说过你下午没事…”
“现在有了。”她笑得很甜。“我看我干脆就在这里下车好了,再联络了。”说完便推开车门下车。
“等一下,雨曦…”侯康泰还没来得及叫住翁雨曦,她便像一阵风似的跑了,留下侯康泰一头雾水,不晓得她在急什么。
另一方面,翁雨曦却是非常清楚自己的目标,她要好好的装扮自己。她按照计划先去美容院洗头,然后回家挑了一件轻柔的洋装换上,接着再化上淡妆,确定一切非常完美后才出门。
嗯,notbad。
在开车前往工作室的途中,她一直偷瞄车内的后视镜,深怕自己看起来不够漂亮,愚蠢的动作,连自己看了都会发笑。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跟个傻瓜一样!
翁雨曦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要太兴奋。但事实是她兴奋过头,到达Jackie的工作室时,连一点半都还不到,她甚至忘了吃午餐。
斑亢的情绪使她忘了饥饿,也忘了时间,一直到摸到工作室的门把,她才意识到自己来得太早。
…算了,还是先进去吧,反正都来了。
翁雨曦下定决心推开大门,朝摄影棚走去。原本她以为自己还得再等半个钟头,没想到夏世希早已来到摄影棚,并且正在休息。
翁雨曦的心跳立即加速,不晓得该不该走过去。他正躺在角落的躺椅上,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真的睡着,呼吸相当平稳。
她着魔似地看着夏世希起伏的
膛,猜想那黑色衬衫下藏着如何坚实的肌
,脑海中满是遐想。
“咳。”她轻轻咳了一下,当作是打招呼,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咳咳!”她再加大音量,夏世希依然没有回音,应该是睡着。
翁雨曦深深吐一口气,放轻脚步走到他身边,偷偷打量他。
他真的长得好帅。
她越看心跳得越快。
不只长得好帅,而且相当有味道,只要是活着的女
,都会
上他吧?
翁雨曦猜想应该有不少女
被他吸引,尤其是被他深邃忧郁的眼神所吸引,只可惜他现在双眼紧闭,什么都看不到,不然她一定昏倒…咦,这个是?
冷不防瞄到放置在夏世希肚子上的一本书,翁雨曦好奇的伸长脖子,窥探书本的封面。
她尽力瞄书的名字,但什么都看不到,只得蹲下来细瞧,这才看到一片蔚蓝晴空。
希腊。
在心中默默念出这两个字,翁雨曦勾起嘴角,脸上漾满笑意。
他真的很喜爱希腊耶,跟她一样。
她很想随手拿起夏世希身上的旅游书,但又不敢,只好盯着它的封面发呆。
不知道他看到第几页了?
描述希腊的旅游书很多,但没有几本写得好的,不知道这本书的品质如何?
翁雨曦再也忍不住好奇,伸手偷偷去拿搁在夏世希肚子上的书,谁知道手才刚伸出去,夏世希的手就伸上来,把她这个现行犯逮个正着。
“我、我不是故意的。”在他深沈的注视下,她脸红心跳的道歉。“我是说,我不是故意要偷书…”
翁雨曦努力辩解,夏世希的目光却越深沈,攫住她的力道越强。
“我真的只是好奇…”她喃喃解释道,试图在他热气所筑出来的亲
普间之中找到空隙,却只是徒然。
翁雨曦以为他会吻她,因为他们的脸是靠得这么近,只有一张纸的距离,他却在这一刻放开她。
“你来早了。”并且哪壶不开提哪壶,突然冒出这句完全不相干的话,翁雨曦好失望。
“是啊,早了几乎半个钟头。”她勉强微笑回道。
“吃饭了吗?”他从躺椅站起来,走到旁边的架子上,取下某样东西。
“吃过了。”她流利的说谎,多少被他冷漠的态度所伤,他一点都不在乎她。
“我还没吃。”但他接下来这句话似乎又隐藏了某种暗示,翁雨曦的心重重地跳一下。
“是吗?”她耸肩,故意表现出不在乎的表情,引来他深深的一瞥。
“照片洗好了,你看一下。”他将昨天拍摄的照片交给她,翁雨曦接过照片,低头浏览。
她原本漫不经心,以为他不可能拍得太好。但随着手中的照片一张换过一张,她脑中的想法跟着改变,这些照片的水准,足以和Jackie媲美。
“你拍得太好了!”这绝非谄媚,而是事实,他真的很有实力。
“还好。”他淡淡微笑,深邃的眼眸中带有一丝藏不住的骄傲。
“什么还好,是很好!很有职业水准。”她兴奋地看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中的她千娇百媚,充满了女人味,把她最美的一面都表现出来。
“谢谢。”他的笑意扩大,虽不至于到大笑的地步,但看得出他很快乐,他似乎很喜爱拍照。
“你怎么不干脆去当摄影师?”她随口问问,眼光还
连在手中的照片不忍离去,一直翻阅。
“曾经想过。”他却是很认真的回答。“但到最后还是决定放弃,我有我该负的责任。”
夏世希这句话,让翁雨曦停止了翻阅照片的动作,四周的空气顿时凝重起来。
就如同他所言,他们都有不得不负的责任。他为了家族事业放弃了当摄影师的梦想,她却必须一完成学业,就回国继承家业,同样身不由己。
相同的无奈,在两人的眼眸中
转,直至他们的心灵。在这一刻,他们的心靠得更近,呼吸更加契合。这种感觉,不是她祖母或是侯康泰所能了解的,他们似乎生来就该相遇。
“照片都交给你了,我要走了。”
问题是每一次当她好不容易有所感觉,他就打退堂鼓,让她好懊恼。
“等一下!”冲动之余,她拉住他的手臂,夏世希惊讶的回头。
“我…我请你吃饭!”她胡乱找借口,以掩饰尴尬。“为了感谢你为我拍了这么多漂亮的照片,我请你吃午餐。”
“但是我不饿。”他的拒绝来得又急又快,翁雨曦顷刻像颗
气的气球一
千里。
“哦!”她真是大傻瓜,翁雨曦真想打自己的头,干嘛自作多情…
“不过若是你肯把约会改为明天中午,我会很乐意赴约。”夏世希补充说道。
“耶?”她惊讶的张开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以吗?”他几乎笑出来。“你可以把约会改为明天中午吗?”夏世希追问。
“当…当然可以!”她高兴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说定。”他点头,接着拿起车钥匙,转身就要走。
“对了。”然后他像又想起什么事似地走回她身边。
“我忘了告诉你,你今天的装扮很美,很适合你。”声音低沈无比。
翁雨曦的脸颊立即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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