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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白天的时间,早市易热络,店小二很容易就找来刘逢恩,听见恩人需要帮忙,刘逢恩忙不迭收了滩子,快步跟店小二来到客栈。

 陆清宇简言代他和白霜染相识的经过,解了刘逢恩与店小二的疑惑。

 此时,方桌上,置着白纸一张,画具齐备,刘逢恩提腕占墨,专心作画,不消三刻,纸画上便出现一抹盈盈浅笑,清丽秀雅的佳人。

 “逢恩有愧,画艺不,此画只绘出白姑娘的三分神韵,希望能帮得上恩公的忙。”墨迹已干,刘逢恩拿开纸镇,将画递给陆清宇。

 “不会啦!逢恩,我倒觉得这画跟白姑娘有六七分像,尤其是那笑容,真像她站在我面前跟我笑一样。”店小二说了不同的意见。

 陆清宇接过纸画,仔细端详,只见画中的女子一身暖黄衣着,嘴角微扬,笑容温柔和婉,灵活灵动的样子,让人有种错觉,仿佛她就立在跟前。

 等一下,这容貌、这模样瞧来好生稔,他飞快搜寻脑海里储存的记忆。

 对了,是那年秋天,在紫霞山桃花林遇劫的那个夜晚…

 她,白靖,就是那名笑容甜暖,相救成音妹子的‮花菊‬仙!

 “原来她…就是霜染…”陆清宇凝望画中人,眸光转柔,低语道。

 眼光像是定住一般移不开,这段时两人相处的欢乐笑语像是水潺潺,在记忆里不停动,条乎间,过往心头曾有过的挣扎疑问,此刻已有了明确的答案。

 他喜爱上这位笑容暖,心肠软又生得美丽的‮花菊‬仙子了。

 这晚,陆清宇投宿在明升客栈,夜已深,屋内烛火未熄,从晌午到现在,他坐在榻,持着纸画沉思凝望,几乎不曾移动,手脚、颈项俱已酸疼了。

 倾注全心,细细思量,想过去,想最近,又想将来,随着深思,心头逐渐清明,过去曾有的执着伤怀,终究也能微笑以对,当作人生的一段回忆看待。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白霜染悄悄取代了成音在他心里的位置,习惯她的笑,她的数落,她的捉弄,她的照料和陪伴,她的一切一切。

 如今想象中的“白靖”形象骤然清晰,逐相处所累积的好感与了解刹那间决堤,认真仔细去想,却想不出从何时起,他对她早已情生意动。

 她就是这么轻易看透了他,自自然然,在他毫不设防时走进了他的心。

 沉思许久,抵不住疲倦袭来,陆清宇终于闭上眼,沉沉睡去。

 今夜是十四夜,月近圆满,月皎洁,深秋风寒,夜愈深,霜愈重。

 另一方面,容城的陆宅内,霜华开得清,受月华霜寒之助,隐身于菊株霜华之内的白霜染,元气和法力已渐渐恢复,但心里的伤却依然痛着。

 抬头仰望天际,盈月高悬,不知她挂念的那个人现在好吗?

 命运悄然转动,两颗被封印的心幡然醒觉,天空一角突生异象,一团朦胧云影快速移动,渐渐扩大,两道光束从中间的缺口分而出,强大的引力分别将陆清宇的魂魄和白霜染的元神拉入云影之中。

 “这是哪里?”白霜染施法定神道,方才一阵晕眩突然袭来,再回神时,已身处五里雾之中。

 “我在哪里?”睡梦间,具冥中有一股力量引他而来,待脚步停住,陆清宇定神一看,眼前所见俱是一片。

 陆清宇与白霜染,两道身影,一在东,一在西,同一时间,两人只见眼前的浑沌慢慢散开,一段被摒弃的回忆往明光中乍现。

 影像是清晰而不连续的…

 一阵阵憾人心魂的轰大雷响,一名书生打扮的人,一手执伞,另一手抱着一株一‮花菊‬,在漫天大雨里奔跑。

 雨势甚大,地面泥泞,书生急着赶路,不小心滑了一跤,伞摔飞了,书生不在意,反而是急着探视怀中的‮花菊‬,见其无恙,书生安心笑了,冒雨继续赶路。

 书生偶然抬首,欣然含笑的神情,让陆清宇和白霜染见了莫不大感震惊。

 “奇了,这书生的容貌竟和我一模一样,难道他是我的前世?”他猜测。

 白霜染不语,整个人处于震慑之中,眼眶不自觉地泛红,水雾凝聚成泪滑落,不消说她已明白,方才所见的一切就是书生和她的前身“霜染”的相遇。

 天可怜见,她的恩人柳重就是她两千年后爱上的男人陆清宇!

 影像转换,书生拖了‮花菊‬回家,在屋后辟了一方花圃,安置‮花菊‬,至山脚下取来清冽山泉浇灌,他灌注全部精神,用心照顾这株‮花菊‬。

 一样是清冷的秋夜,天色漆黑如墨,寒风飒飒,霜骤降,大半夜只见书生忧不能眠,一脸焦急,身上未披外袍,脚上不及着履,赤足急急自屋内奔出,探视‮花菊‬。直至花前,见它立,姿仪万千,书生才安了心,边扬起一抹足的笑,脑中灵思一动,只听得一道醇厚的嗓音低柔里唤:“霜染,这是你的名字,尔后你就是我的霜染。”

 一声声“霜染”蕴含深浓的情感,透过虚幻的影像,书生的心情却真实而清晰地传达到陆清宇的心底,隐约间,心头有种莫名却又熟悉的感情悄然苏醒。

 书生恋菊成痴,不谈情,不娶亲,独来独往,孤僻古怪之名逐渐在乡里间传了开来。世人的冷嘲热讽,讥骂讪笑如水接二连三涌来,但书生依然不改其志,他坚定而执着地认为霜染终有一会化作人形,与他相守岁岁年年。

 岁月流逝,时光跳至两年之后。

 容城的‮花菊‬赏,书生挚爱的霜染之姿清冷傲,拔得菊中花魁,顿时声名大噪。霜染名动,传至京师,惊动天子,引来书生的杀身之祸。

 容县丞仗势欺人,以莫须有之罪陷书生入狱,强行夺走霜染,送往京师,意讨好天子。

 黑暗的大牢,书生身陷冤狱,差役无情的鞭笞令他无力招架,鞭伤处处,血汩汩,气若游丝,饮恨而终。

 书生至死,口里念的,心头悬的,都是霜染。

 气绝之前,一株缥缈的嗓音在人间回着。

 霜染,倘若你真有知,识得我的心意,记得我和你约定,不论哪一世,我都等你,百年、千年,等到你修炼得道的那一再相逢…

 影像瞬间终止,两道强烈的力量将白霜染与陆清宇同时推回现实。

 “不,重,别走!”白霜染狂喊,再回神,泪眼蒙,哪还有柳重的身影?虚幻中所见,无情的鞭击一鞭鞭打在柳重的身,痛在她的心,她只恨不得能立即奔下护住,以报他对她的痴恋与执着。

 一个人对一株花如此执念,莫怪柳重死后,霜染为他同哀而凋零;莫怪凋零之后,霜染释出灵气,重新修炼,为的是这千年之后的重逢。

 这么深的情,这么浓的恋,她怎么能忘?她怎么可以忘?

 白霜染激动得不能自己,错过了那一世,竟没有来生,两人的缘分一蹉跎就是两千多年啊!

 是天意,是命运!不,是她的薄情冷心,才会让柳重含恨而终,堕入轮回,世世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等待。

 这一世…不容易,真不容易啊!柳重投胎成了陆清宇,而她因为一时心软,手管了他、柳成音与元绍真之间的情缘,才让这场被遗忘两千年的回忆再现。

 不要了,她再也不要错过了!宁可放弃她的道行,宁愿尝受凡人的生老病死,即便只有这一世,她也无悔。她要去找陆清宇,唤醒他的记忆,告诉他,她是他的霜染,今生要与他相守,直至岁岁年年。

 心念意动,白霜染口念咒,霜华而出,然身子沉甸甸,法力犹不足,当下即刻收定心绪静坐,续纳月华霜,补充元气,只待身形恢复轻盈,得霜华而出时,她即要奔去寻找陆清宇。

 “霜染…”陆清宇在狂喊中清醒过来,顺长身子半坐在榻,额角、发际都是汗水,心头一阵紧窒,疼得让他几乎要不过气。

 方才所见是梦,但却是一场最真实的梦,是他的回忆,他最初的前生。

 孟婆汤失效,他想起来了,他想起他与霜染曾经有过的一切一切。

 原来他就是那名痴心护花的书生,那抹甜暖的笑容就是让他甘受轮回之苦的力量!千年来他不知缘由,不断地转世投胎,心中只隐约地存在着一个模糊的印象,他似乎执着在寻找些什么。

 原来他生生轮回不停,世世孤独以终,为的就是寻找这抹令他眷恋的笑容。

 霜染,是他亲口为她取的名字。

 即便经历千年岁月,她依然唤作霜染,而他虽不复前世记忆,但今生两人再次重逢,骨血里所潜藏多次轮回也抛不去的执着,冥冥之中引他恋上霜染。

 千年岁月辗转,他的心终于打动上苍,将他失去的记忆全数还。

 前因后果皆明,如今仔细回想,陆清宇终能明白,为何初见成音时,她甜美温润的笑容便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抹笑容与他生生世世的执恋相仿啊!

 浓烈的情感不断涌现,陆清宇一刻都无法再等待了,天初破晓,他便结了帐,策马离开明泉镇,折返容城而去。

 隐约间,他有种预感,回容,将可见他永恒的眷恋…霜染。

 容城陆宅后花园

 不眠不休,夜兼程赶路,原需约五天的路程,硬是让陆清宇在三天之内赶回,下了马,连歇脚口气的时间也无,陆清宇拔腿直奔后花园。

 晌午,难得的头暖暖,清新微冷的秋风轻轻拂吻霜华。

 花姿清丽,枝影翩翩,随风拂动,陡然间光华浮现,异象骤生。

 费尽一番气力,白霜染终得挣脱霜华而出,一道暖黄光影自花心浮出,缓缓凝聚成人形。

 形初定,气犹虚,步履摇曳,菊香飘散。

 适时,陆清宇正行至花园入口,乍见此景,欣喜若狂,脚下三步并作二步,奔向前,一把将白霜染纤秀的身子搂入怀中,再也不放开。

 她还不及回神,便落入一方温暖的怀抱。

 她抬头,他垂首,四目相遇,眸光转的是浓烈绵密的情意。

 短短几的分别,竟比记忆封印遗忘的千年还要遥远,视线瞪着,沁凉的空气里仅余两人略显急促的呼息声。

 “霜染,盼了两千年,这一世终于等到你了。”他看着她,眸光定定。

 一声“霜染”让白霜染回过了神,手微微颤抖,抚上陆清宇的脸,温热的肤触让她肯定了他是真切的存在。

 “清宇…你都知道了?”这是她头一次唤他的名字,温软深情,两人的心同时为之一震,瞬而失了序,怦然不能休止。

 “昨夜一梦,重回千年以前,前世种种,梦里现来,我寻回了记忆。”

 寻回了记忆,那他可也寻回了心?白霜染问着自己,但…不管了,不论他是否找回了过往的执恋,她都要对他坦承她真正的心意。

 “清宇,我明知道你很固执,我明知道从头到尾你只爱柳成音,我明知道我从来只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爱上了你,我拿你没办法啊!”白霜染看着陆清宇一字一句说着,她畔绽着温柔的笑,水瞳底却含着泪。

 她真的拿他没办法,她就是爱他啊!

 她望着他,眸光深情依恋,眼底的泪慢慢沿颊滑落,终至成行、溃决。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白霜染提起衣袖抹了去,却怎么擦也擦不完。

 “别哭、别哭,我舍不得你哭啊!”陆清宇紧紧搂着白霜染,嗅着她身上清雅的菊香,轻吻着她的秀发,用他温暖的怀抱平息她的泪水。

 半晌,止住了泪,再抬头的小脸哭得鼻头红红,眼眶也红红,泪痕犹挂在脸上,那番模样教人怜爱,陆清宇忍不住把凑近,为她吻去残泪,亲吻她光洁的额,柔的脸颊,最后锁上那一抹嫣红。

 双贴上,热情旋即燃烧,他的吻由温柔的轻啄,渐转为霸道占有的深吻烈的情在体内奔腾肆,教白霜染身子虚软无力,几乎站不住脚,她的双手紧紧攀附在他的颈后,齿相依,心也相依,她的眷恋寻着了可依靠的天。

 辗转绵,执着了千年的爱恋,这番亲昵只是开端。

 良久,气息渐趋紊乱,呼吸急促沉重,陆清宇才不得不放开怀中的白霜染,初尝男女间的亲密情事,教她双颊酡红,满脸热烫,羞得抬不起头。

 “霜染,你不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心管不住最好,你拿我没办法更好,往后我们有的是时间,长长久久,你爱怎么管我,就怎么管,管到你有办法治我为止。这次说好的,你要陪我一辈子呵!”

 陆清宇伸出左手,白霜染见了,明白他的意思,顺从递出右手,两只手握,十指紧紧,透过掌心的温热,许一个永生相守的承诺。

 大掌捏着她的小手轻轻,一阵摄人心魂的热透过指尖,在两人的四肢百骸间窜。

 看着他,想起第一世,白霜染的心便涌起深深的愧疚。

 “清宇,你怨不怨我?那一世我害你凄惨,枉送性命,而我修炼成仙后,居然忘了你,背弃了承诺,我是个忘恩负义的‮花菊‬仙…”

 “有什么好怨的?你若真的忘恩负义,又岂会在柳重死后不久便跟着凋零?那一世你若末凋零,重生修炼成仙,今世我们哪得相逢?错过的两千年空白,我不遗憾,我们还有这一生啊!感谢苍天有信,将你还给了我。”

 “苍天有信?你错了,天界哪会那么好心?我是因为手管了闲事,犯错被贬下凡,得负责帮你找个老婆,我们两个人才能再碰头的。谁知,我自己却‘监守自盗’…”说到这儿,脸上才平息未久的热度又上扬,白霜染不羞得停语。

 “哈哈,我喜爱你这种‘监守自盗’呵!能在这一世盼到你,不枉我在轮回里飘,等了那么久呵!”

 闻言,白霜染给他一个甜暖的笑容,她终于明白,陆清宇骨子里的固执乃是源自于千年前书生对霜染的执着,就是这分执着引她来到他身边。

 两心相许,何等喜悦!但她和他之间有着仙凡之隔,还有任务之责。

 “清宇,我在烦恼,我下凡历劫受罚,任务未完成,又违背天令,爱上了你,天界不知会怎么惩罚我?一但受了惩处,只怕我们这一生要相守仍是无望。”

 “霜染,怕什么?有我在,谁也带不走你,天要来抢,我也不许。”

 “傻清宇,你是人,我是仙,天上人间,天地之遥,岂是你我之力可及?”

 “霜染,你才傻!天地之遥,其实只有一线之隔。”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间低语:“我有法子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什么法子?”她靠在他宽阔的膛里好奇问着。

 “让你当不成神仙,自然就回不了天界。”

 “你这个凡夫俗子,有什么神通,能让我当不成神仙?”白霜染取笑着,她的手戮着他的膛画圈圈。

 清修如她,岂知她此番举动有多危险?

 软玉愠香在旁,怀中的她是他执着了千年的祈愿,心中奔腾的情感激发了望涌现,不管她是仙,还是人,陆清宇都不管了。

 他只要她,她只能是他的,不奢求转世来生,他只许今生今世。

 气力一提,他将她打横抱起,牢牢锁在怀里,大步向屋内走去。

 “我要用男人爱女人的方式,让你留下来,把你变成凡人,当不成神仙!不是神仙,天界法令又怎能约束你呢?”

 在她嫣红的畔烙下印记,看着她灿若星子的瞳眸里映出他的倒影,羞怯跃上秀颜,他知道她明白了。

 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要向天挑战,让他的霜染当不成神仙!

 一双相依偎的人影进入,们轻掩上,落了锁,一场旎醉人的云雨梦似乎即将展开。

 瑶池如意殿

 西王母闲倚金座上,美眸转,一脸若有所思,很难得地叹了口气。

 “娘娘,这是第三园所酿的蟠桃仙酒,请您鉴定看看醇度够不够?”芍葯仙提着一只金壶来到王母跟前请示,生迷糊的她出现总是没头没脑,没个准头可言。

 “唉唷,真是的。我说芍葯儿啊,这兰花仙前脚才走,你后脚又跟着来,不是有如在吗?测酒醇度这种小事找她就好了,还用得着找本宫?”

 “啊,说的也是,我怎么没想到啊!”一语点醒梦中“仙”芍葯仙闲言,恍然大悟,连声告退也没说,咒一催,便化作光影消失而去,此情此景让西王母看了更是摇头大叹:

 “唉,难怪月老会说我瑶池全窝了一群专门惹祸的迷糊小仙!”

 人间奉祀的西王母,都是端庄慈蔼之相,凡人未识天机,岂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西王母也会有随兴所至、随心所的俏皮子。

 闷呀!闷呀闷!没了菊仙在,瑶池少了股生气,真是闷啊!

 说到菊仙,对啊,不知她下凡至今,任务进行得如何了?

 纤指一掐推算得的结果让西王母大惊失:“失算,失算哪!陆清宇居然是柳重的转生,原来这就是连本官都推不出的天机!莫怪菊仙一见他便不由动了凡心而不自知。陆清宇,菊仙可是本官最疼爱倚重的仙子,岂能这么简简单单就让你抱得美人归?殿前力士何在?”

 “属下在,参见王母娘娘。”两名黄巾力士立即现身应令。

 “接本官金玉如意和捆仙索,‮花菊‬仙违反天令,意图同凡人结亲,你二人即刻到江南容城,抓拿菊仙回瑶池,不得有误。”

 “属下谨遵王母娘娘谕令。”两名力士接了旨意,立即下凡执行任务去了。

 “哼,柳重也好,陆清宇也罢,本宫才不管什么命中注定,两千年前我挡了你俩的缘分,两千年后我一样不把菊仙还给你。”王母姿态雍容,悠闲坐回金座上,手枕香腮,温和的脸上浮现了难能的固执。

 江南客城陆宅厢房

 门掩,锁落,一双人影紧紧依偎,室内氛围旎,细语哦,情思漫漫,无视于天界法令,白霜染心甘情愿,付身心予她最心爱的男人,毁去两千年的修行,入红尘,当个有七情六的凡人。结束一个漫长绵密的深吻,情意和情充斥在两人的眉眼、呼息和周身间。陆清宇的转而进攻她细白的颈子,他的手也没闲着,扭开她的扣结,罗衫半解,臆间尽是

 “霜染,别怕,我会好好爱你。”感受到怀里人儿的羞怯,他将她环得更紧,在她耳边低送情语。闻言,白霜染柔颊绯红又现,她娇羞含笑,敞臂温柔相

 两人衣衫凌乱,难舍难分,眼下就要移往芙蓉纱帐,共逐巫山云雨…

 动的时间悄悄凝结,恩爱绵的两人却浑然不觉。

 褪下白霜染的外衣、里衣,大掌轻轻抚她细腻的肩头,他的覆上,缓缓啃咬,温热亲昵的接触惹得白霜染身子轻颤,口中不住逸出娇

 “你很喜爱我这样对你。”他腻在她的颈项间低语,语气肯定又暧昧。

 “你…讨厌啦!”她微啧,明知她怕羞,竟还挑明了说!互诉情衷,他整个人像转了忱似的,口才可伶利了,当初那头每每被她嘲笑,就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半天没办法回嘴的大笨牛倒不知躲哪儿去了?

 “等一下,你就不会这样说。”他坏坏地笑,像头居心叵测的狼,向前一扑,继续进攻。

 屋外倏地一阵天雷巨响,憾人心魂,震耳聋的雷声将正要扑上心上人的大笨牛给吓得从上滚下来。

 “哈哈哈,笨牛,这就是你油腔滑调的报应。”看陆清宇摔倒,白霜染笑得乐不可支,实在杀风景。

 “敢笑我,哼,看我等一下怎么对付你?”笨牛瞬间化身成大野狼,再度扑上他的霜染。

 “你得拿出真本事再来说…”呢哝软语的挑衅怎么听都像是邀请。

 但两人的恩爱情梦还没来得及继续,便为屋外传来的浑厚嗓音给打断。

 “大胆瑶池小仙,下凡历劫,不思尽责,私心作祟,违反天令,图和凡人结亲,大胆至极,吾等今奉王母旨意,前来运你回天界受审,还不速速出来!”

 一阵朗喝,让白霜染听得刷白了脸,和陆清宇面面相衬,她眸光一转,瞧见外头两名瑶池力士,整个人仿佛被浇了冷水,神色一黯,心中暗暗叫惨。

 “清宇,你留在这儿,我出去瞧瞧。”纤指一点,瞬间收拾好两人凌乱的衣着,莲步一跨,准备迈出,间却被一股力量阻拦。

 “不管外面是人是仙,我跟你去,我们一起面对。真心相爱,何罪之有?”

 在她红上轻啄,给她勇气,影相偎,心相依,两人偕步走了出去。

 “‮花菊‬仙,你犯了天条,乖乖跟我们回天庭,若有不从,捆仙索伺候。”

 “休想,今天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带走霜染!”陆清宇大步跨向前,占有似地将白霜染护在身后。“哼!凡夫俗子,不自量力。”力士甲斥道。

 “两位将军,请代转告王母娘娘,白霜染宁可放弃千年修行,自仙班除名,甘入轮回,只求留在人界,与陆清宇当一生夫。”白霜染说出心中所冀。

 “‮花菊‬仙,王母之令,谁也不得违抗,既然你不从旨,那就怪不得我了。”力士乙说完,从手中释出捆仙索,仙索一出,马上将白霜染捆得紧紧,无法逃脱。

 “走,随吾等回天庭覆令受审。”

 “不要!我不要回去!清宇、清宇…救我!”白霜染呼救未完,便被两名力士拉住,三人瞬间化作光华,消失无踪。

 “霜染,别走!霜染…”清冷秋风中,只余陆清宇心痛的呼喊。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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