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儿子一定要平分遗产!”
台北某地方调解委员会的小办公室里坐著四名关系人。现场唯一的女人黄莉祯化著精致的浓妆,一身行头都是香奈儿,刻意维持的好身材让人看不出真实年龄,刚刚那句话就是她说的。
而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年约六十岁的男子,坐在主席位。而表情严厉的东方睿,则不发一语地坐在主席位旁边。
还有一名神色紧张的中年人,坐在黄莉祯身边、东方睿的正对面,不时抬头偷看他,神情看起来非常胆怯。
黄莉祯是国内知名财团掌门人罗世中的妇情,跟了他十年有余,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谁知他上个月突然意外身亡,没来得及订立遗嘱,没名没份的她当然拿不到遗产,但是她儿子就不一样,有DNA为证,当然要好好分一杯羹。
可是罗世中家里的人不认帐,只好寻求调解委员会协商,若是还谈不出结果,就要闹上法院,这是名人最不乐见的情况。
“黄小姐,据我所知,罗世中先生生前并没有完成小孩的认养程序,不是吗?”一直保持沉默的东方睿终于开口。
虽然他的外表很黑道,但职业却是一名律师,而且是顶尖的律师,在法界相当有名,外号“东方不败”也就是说只要有他出马,没有打不赢的官司。
他不但口才好反应快,心思缜密,还有极佳的情绪控制力,喜怒不形于
,让对手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
“我…我…那个…我…”黄莉祯被东方睿
人的气势吓到“我”了好几声就是接不下去,赶紧扯著身旁委任律师的西装外套,提醒他该尽的义务。
“呃…虽然罗世中先生生前没有完成认养程序,但是小孩已验过DNA,确定跟罗先生有亲子关系无误,所以…所以…有权平分财产。”黄莉祯的委任律师高台生低头不敢直视他锐利的鹰眼,
吐吐了老半天,总算将话挤出来。
天啊,东方睿的气势比传说中还可怕!苞他对看一眼,就足以让全身细胞吓死光光。
“请你回去细读民法第一O六五条第一项的法律条文。”东方睿看向高台生,语气隐含著淡淡的讥讽。“非婚生子女经生父认养者,视为婚生子女,其经生父抚育者,视为认养,这样才拥有继承权。否则就算DNA证明小孩是罗世中先生的,只要没有被正式认养,就不可能拥有罗家的财产继承权。”
“款?!是这样吗?”黄莉祯震惊地问高台生。“你不是跟我说只要DNA符合,我儿子就拥有继承权的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可是…”
“罗家愿意给五千万,当作是小孩的抚养费。”委托人希望在一亿以内,处理掉这个问题。
“那怎么够?”黄莉祯不满地驳回。“罗世中活著的时候给我的安家费都不只这些!”她每年的花费就不只一千万。
“你是说不够你自己花?”就他的调查显示,黄莉祯很舍得花钱在自己身上,一个月的刷卡费用超过上百万。
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女人的本质,就跟“她”一样,她们只想到自己的利益,根本没将小孩放在心上,他最厌恶这种自私的女人!
“当然,我要买珠宝、衣服还有保养品,光是这些一个月就要上百万…”黄莉祯直觉地回答后才发现中计,连忙补救。“呃…我刚刚都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其实我的钱都花在小孩的教育上啊,你也知道嘛,现在不多学点东西,怎么出人头地?”
“是吗?”东方睿不信地冷哼。
基本上他对这类睁眼说瞎话的人,没有特别好恶,只要能对他的眼的人,不管委任人的对错,更不论他们是黑道或是白道,好人还是坏人,他都会从专业角度把所有的案件冷漠而优雅地处理掉,冷漠到近乎无情与残酷。
早在二十年前,他父亲为好友作保而搞得家破人亡时,他就知道世上没有正义公理,法律只是保护有权有势的人,而不是好人。
所以他绝不当好人,而要当一个有力量的人。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结束这场闹剧?”罗家不希望这个女人再继续打著罗家私生子的名号上媒体作秀。
“我要平分遗产…”
“不可能。”他马上否决她的提议。“说出一个金额,再耗下去,你的约会要迟到了。”
“你怎么…?”黄莉祯一脸惊愕地瞪著东方睿,不敢相信自己养小白脸的秘密竟被他挖到。
他还她一个心知肚明的冷笑,再次追问:“你要多少?”
他会打赢每场辟司不是靠运气,除了口才和凶恶的表情外,还会搜集充分的证据和资料,这才是致胜的关键。
“十亿。”黄莉祯干脆地说了一个数字。
“最多四千万。”东方睿硬是比刚刚的开价又少了一千万。
“款!你刚刚不是说五千万吗?”
“你如果还要浪费我的时间,我就继续往下降。”他的时间就是金钱,每个小时的顾问费可是十万元起跳。
“没有十亿,我就告上法院。”黄莉祯还搞不清楚东方睿并不是她惹得起的人,鼻孔朝天,拽个二五八万。
“很好。”东方睿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冷冷地道:“既然如此,我会让你连一块钱都拿不到!”
这世上没有他打不赢的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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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早啊。”早上八点半,正要去法院上班的粉虹一脸朝气地向正在门外浇花的房东打招呼。“包小姐,你等一下…”房东赶紧放下手上的水桶,追上前去。
“嗯?”粉虹笑咪咪地回头。“哎哟,不要叫我包小姐啦,听起来很不习惯,叫我粉虹就好了啦。”
“呃…粉虹,你住得还习惯吧?”房东小心翼翼地问。
“很好啊,这里的环境很清幽,我很喜爱。”
“那…你有没有被…吓到?”
“嗄?”被吓到?被什么吓到?难道是…“那个”?她害怕地躲到房东的身后,小心地抬头探看目前所住的公寓。“房东,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房子…不干净吧?”
“三八,你在说什么啊!”房东好气又好笑地将她拉出来,正
澄清。“我是说你隔壁的那个人啦。”
“喔…你是说那个暴
…”
“啥?什么暴
?”
“你拢无知,我来的第一天,他就来给我敲门,还威胁我。”
“失礼啦,我忘记跟你说,早上六点以前是他睡觉的时间,不能吵到他啦。”
“我现在知道了。”被他狠很地教训过,她怎么可能会忘掉。
都是因为他的“
”害她这半个月回到家后都要小心翼翼,就怕一个不小心发出噪音,又要看到“养眼”镜头。
其实刚开始对于他的说法,她也是抱持高度怀疑,于是特地挑了两个晚上提早回家,准备抓包,都挑在十一点半左右窥看他的房间,屋内果然黑摸摸,静悄悄。
她还不信
,偷偷趴在门
听,隐约听到平稳的呼吸声,证明他真的睡死了。
他的作息时问正常到不可思议,军人都没有他乖!
不过,可能他们两人的生活作息完全错开,她一直没再碰到他,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房东,你干么租房子给这种人哪?是不是他威胁你?”看那人的模样很像黑道,不是不可能。
“不是啦,他曾经帮了我一个大忙,要不是他,我的财产早就被一个坏心的亲戚骗光了。”他对东方睿一直很感激,本想让东方睿“白住”当作是酬谢,但他坚持要给房租,而且一
钱不少,完全不会乘机哄抬身价,是个很实在的人。
粉虹怀疑地看着房东,他们讲的是同一个人吗?
“你不要看他—脸坏人相,其实他人还不错,只是比较不会跟人相处。”认识东方睿超过十年,多多少少知道他的个性。“你可以找个机会跟他聊聊,远亲不如近邻嘛,你说是不是?”
“说的也是…”反正她最擅长的就是哈啦,少一个敌人,就是多一个朋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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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虹,你今天要审理的案件很棘手喔。”一个还算欣赏她傻劲的法官王国辉,担心她会再度被“
放”好心提点。
“为什么?”她纳闷地反问。“不就是一件单纯的认祖归宗案吗?为什么会很棘手?”
上来台北快半个月,她还没有机会开庭审议过,光处理桌上堆得像山一样高的案件,就让她每天忙得天昏地暗,还消化不到三分之一,只好带回住处继续挑灯夜战。
今天,是她接手第一个需要开庭审理的案件…罗世中婚外情私生子认亲案,拜媒体炒作之赐,俨然成为这阵子最火热的新闻。
由于罗世中是国内有名财团的掌门人,政商关系良好,前一阵子突然意外身亡,遗嘱也没来得及订立,三个儿子吵成一团,忙著斗争卡位。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又蹦出一个叫做黄莉祯的女人带著儿子上门认亲,摆明要瓜分遗产,协商不成,告上法院,罗家三兄弟也提出抗告,说黄莉祯恐吓勒索。
“你看过相关资料了吗?”
“嗯!”她笑得好得意。“看完了!”她最会默背东西了,只要认真地视诹一遍,八成以上的资料,全都记在脑子里。
“你有什么看法?”
“嗯…由DNA
叉比对的结果来看,小孩确定是罗世中的。”被告的小孩做过DNA检验,透过罗世中检体的
叉比对,确定是罗世中的亲生骨
无误。
“那…你打算怎么判?”听多了包粉虹的“事迹”他大概能猜出她可能会给的答案。
“这还用问?当然是判被告无罪喽!”她毫不犹豫地给了一个理所当然的回答。“既然小孩是罗世中的,黄莉祯就不能算是恐吓勒索啊。”
果然跟他猜的一样!王国辉暗叹一口气,又问:“你应该知道罗世中是谁吧?”
她用力点头。“我当然知道啊,他很有名。”她虽然很少看电视,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那就应该知道他家族的势力庞大,跟上头关系良好。”王国辉进一步提点她。
若单就案子本身来说,她的判决并没有可争议的地方;只不过其中只要牵涉到“人”就没那么好解决。就算是必须司法独立的法官,也要仰人鼻息呀。
“然后呢?”她不解地看着他。“上头跟这个案子又没有关系…款?!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小孩是上头的?!…不对呀,小孩已经做过DNA检验,确实是罗世中的啊!”她惊吓地自言自语好一阵子,终于理出一个结论,放心地拍拍自己的
口。“…呼…你不要吓我嘛,我还以为扯出案外案哩。”
“哎…”对于她的不识时务和少
筋,王国辉额头突然问多了好几条黑线,他现在完全能够理解她会一再被“踢”出门的原因。
所谓跟上头的关系良好,理所当然能得到特别关照,也就是说不能得罪,他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她竟然还听不懂,哎…这个丫头完全无法揣摩“上意”光凭“是非”行事,老是捅蜂窝,扰得上头的人不安宁。有她在,就像放了一颗下定时炸弹在身边,为了避免她办到不该办的人,进而影响到自己的地位,最好的解决方法自然就是将她驱离自己的势力范围。
“怎么啦?”无缘无故的,他干么叹气呀?
“算了…”王国辉无奈地摇摇头。“个性的养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一时半刻不可能改得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看到她,总会想起当年热情澎湃的自己,只是司法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司法,还伴随著政治角力和权益输送,看多了不可告人的丑恶内幕后,热情早已冷却。
“…”一再“流离失所”的粉虹,并非全然不懂他的语重心长所为何来,只是,她无法放弃自己坚持的信念啊!
“我跟你说,”王国辉不再“关说”只提醒她另一个重点。“罗家一定会使出全力让自己胜诉,这点从他们雇用‘东方不败’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件案子的棘手之处正是因为有“东方不败”当辩护律师。
“东方不败?”粉虹的表情从茫然到恍然大悟。“喔…你是指电影里面的人物吗?就是林青霞演的那个角色嘛。不过,这个案子跟林青霞有什么关系?”
“天啊!你在法界也有一段时间了,竟然不知道谁是东方不败?”王国辉的表情只能用“被雷打到”来形容。
“不知道。”她直截了当地摇头。虽然当法官将近一年,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忙著适应新环境,没有
到跟人聊是非的程度。
“‘东方不败’是一个非常难
的顶尖律师,就算再没胜算的案子到他手中,他都可以化险为夷,赢得官司,因此才会得到这个封号。”王国辉告诉她这个法界都知道的“基本常识”
“是吗?”有这么神的人吗?她才不相信哩。
“他不只打官司的功力犀利,个性更是难以预测,只要他愿意接手的案子,他才不管委托人是何方神圣,不论是黑道或是白道,好人还是坏人,他都可以不择手段地打赢官司,这才是他可怕的地方。”
“既然知道他的为人,你们干么还让他为所
为?”她讨厌不分是非黑白的人,这个叫做“东方不败”的人,等于是为虎作伥嘛。
“你以为我们喜爱吗?可是他句句引经据典,让我们无法判他败诉啊。”他是每个法官和检察宫的心头刺,但又没人有能力拔除这
刺。
“这么厉害?!”
“前一阵子不是有一个黑道杀死警察的案件吗?”
“我知道!”她猛点头,那个案子经过媒体的渲染,也是闹得沸沸扬扬。“最后那个黑道份子竟然获判无罪,真是可恶!”
在她心中,黑道就是坏蛋,杀人更该受法律制裁,结果那个判决做了最坏的示范。
“那个案子就是东方不败负责辩护的。”
“什么?帮那种坏人辩护?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还没见到他本人,粉虹对他的印象,就已经打了一个大×。
“没有人会说他是好人。”以他的行事风格,确实称不上好人“但是他打官司的能力不容小觑,否则就不叫‘东方不败’。”
其实熟悉内幕的人都知道,那个被杀害的警察跟黑道是一伙的,他会被杀是因为对方想黑吃黑,但是为了维护人民保母的形象,上面下令封锁一切消息,不准对外
漏。但是“东方不败”毕竟不是省油的灯,聪明地掐住这个把柄,得到他要的判决结果,他是个为求胜诉,不择手段的人。
“是喔…”
既然如此,她倒想看看这个“东方下败”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家伙!
坐在法官席上的粉虹,
直背脊,努力板起娃娃脸,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更严肃,增加一些权威感。
戴著粉红大镜框的眼睛慢慢看向台下,原告这一方只坐了一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号称“东方不败”的委任律师吧。
穿著黑色滚白边律师袍的他看起来很高壮,脸部的表情很凶恶,态度非常不可一世,让她有股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啊…!”不会吧?!她涂著粉红指甲油的手指颤抖地指著他,表情只能用“看到鬼”来形容。
是他!住她隔壁的暴
狂!
说得也是,除了她隔壁那个霸道的暴
狂外,世上她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长相很黑道,态度很欠扁,一脸唯我独尊的臭男人。
她还以为他是黑道大哥哩,没想到他竟然是一名律师,而且还是外号“东方不败”的超级大律师!
听到这“凄厉”的叫喊声,东方睿不耐地抬起眼眸瞪向发声处,却在看到那副熟悉的粉红镜框时,错愕地愣了三秒钟。
是她!住他隔壁的
躁粉红女!
没想到她竟然是个法官,而且还是这个案子的主审法官?
很好,他倒要看看她会如何审理这个案子?
“嗯…呃…”粉虹迅速恢复镇定。“由于原告没人出席,请委任律师先行代表陈诉。”
虽然身为法官应保持中立的立场,但是她向来对于只派委任律师出席,自己却不列席的关系人没什么好感,因为这通常正代表了他们对司法的轻慢。
“过去这十年来,被告黄莉祯以小孩为由,陆续向罗世中先生勒索现金上亿元,还有两栋价值五千万的房子。如今,罗世中先生才过世,她甚至要求平分遗产,因而我的委托人才会决定提出告诉。”东方睿的陈诉简洁扼要,并
由法庭人员呈上一叠文件给粉虹。“这里是银行汇款相关资料。”
“那不是勒索,是他自愿给我抚养小孩的安家费用啊!”穿戴一身黑的黄莉祯急忙为自己喊冤。
由于上次在调解委员会败得一塌涂地,黄莉祯另外花大钱聘请一位业界数一数二的律师,因为其他人听到对手是“东方不败”纷纷打退堂鼓。
为了扮演
孤儿寡母的角色,她听从律师的建议,从一堆花花绿绿的名牌服饰中,挑出身上这套最低调的黑色套装,舍弃平
的浓装
裹,故意以素颜上阵,全是为了博取法官的同情。
“等等…别急嘛,我会给你说话的机会。”粉虹伸手挡下黄莉祯的辩驳,快速翻阅刚才东方睿所呈上的资料。
天啊!十三年就有超过上亿元的收入,还有两栋市价超过五千万的房子。
哇…小老婆的待遇还真好哪!难怪现在有一大堆女人不计名分地愿意做小,太好赚了嘛!
粉虹快速消化完所有的资料并默记在心中,并且示意台下的人继续
辩,她则是不发一语地旁听。
“罗世中先生生前没有正式认养小孩,就算DNA证明小孩是罗世中先生的,只要小孩没有被正式认养,法律上就不可能拥有继承权。”东方睿老神在在地说出法律规定。
法律上规定,非婚生子女经生父认养或抚育时,视为生父之婚生子女,而与一般合法婚姻下所生子女无异;但是若没有经过正式的认养程序,就无法和其他继承人共同继承遗产,
“虽然罗世中先生没有正式领养小孩,但过去这十年来仍给小孩抚养费,这就表示他承认小孩的存在,也就是间接认养。”被告律师虽然畏惧于东方睿的气势,但仍说完该说的主张。
“请问,罗世中先生有白纸黑字说明那些汇款的用途吗?”东方睿冷静地反问。
“…”黄莉祯和律师面面相颅,暗恼在心中。想也知道,给妇情的钱怎么可能会“白纸黑字”留下证据嘛。
“既然没有,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那些钱也许是分手费,或是封口费?”东方睿祭出杀手锏。“就我们所知,你每个月都要花上百万的治装费,这还不包括珠宝首饰,如果这是小孩的抚养费用,为什么大部分的钱都是花在你自己身上?”
“这…”这个指控更是让黄莉祯哑口无言,十岁的小孩哪需要用到什么钱,当然是花在自己身上喽。
“庭上,我问完了。”东方睿信心十足地坐回原位,光看黄莉祯哑口无言的模样,就可以知道他这场仗又赢了。
粉虹仔细聆听双方你来我往的
辩,情势明显有利于原告,因为东方睿不但口才一
,而且气势
人,被告和律师被他
得几乎
不过气来。
不过,她心中自有一把尺,辩护律师口才的好坏并不会影响她的判决,能左右她的,只有事实的真相。
“全体起立。”五分钟后,粉虹站起来宣读刚刚写下的判决书。“本席现在宣布罗家控告黄莉祯勒索案的审查终结,判决如下…被告黄莉祯并无勒索罗世中的实证,汇款应属罗世中个人意愿的赠与,所以勒索罪名不成立。”
“耶!”黄莉祯一脸得意地朝东方睿示威的一笑。
哼,女人果然是站在女人这一边的,还“东方不败”哩,呸。
“嗄?!”除了粉虹和黄莉祯外,法庭上其他人包括书记官、法警和旁听的人士,尤其是被告的辩护律师,全都傻愣愣地张大嘴巴瞪著她。
全部人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判“东方不败”败诉!
“你们干么都这样看我?”粉虹不解地问著身旁的书记官。
“因为…”书记官顿了一下,轻声解释。“你很有种!竟敢终止东方不败的不败纪录。”不知该说佩服,还是骂她白目。
“款?”她这才想到这一点,赶紧解释。“东方不败,我不是故意找你碴喔,只是认为就算你说得再好,但事实还是事实,所以才会判你败诉。”
她多此一举的解释让东方睿更是不
,双眼极为凶狠地瞪向粉虹。“我不服这个判决!”
她到底会不会判案哪?竟然判他败诉!
这是他当律师以来吃下的第一记败仗,也是他最无法接受的判决理由。什么叫做事实就是事实?若是如此,还要辩护律师做什么?
粉虹没有理会他的抗议,继续宣判。“小孩虽然是罗世中的亲生子女,不过由于没有正式认养程序,所以没有继承权,不能平分罗世中所留下的家产。”
“嗄?!”黄莉祯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再也笑不出来。
那阿捏?她在乎的是遗产,不是案子的胜败啊!
东方睿的嘴角勉强弯出一丝满意的幅度,还好,这个粉红女的脑袋不全然是豆腐渣。
“不过,罗家需再支付黄莉祯的儿子八千万,当作是小孩成年前的抚养费用。”
“为什么?”东方睿好不容易微弯的嘴角,在听到她刚才的话时,再度不满地垮下。
“小孩今年十岁,罗世中已经付了一亿有余,外加两栋房子;依此推算,若是他没有过世,在小孩成年前的这八年问,每年再支付一千万元,是非常合理的数字。”倘若罗世中生前若有合法领养程序,依遗产平分法来看,这名非婚生子起码可分到二十亿元。
显然罗世中是故意不让私生于合法化,避免家产外移。
“也好。”黄莉祯对这个判决,虽不满意但可接受,有总比没有好。反正等她花完这笔钱,再上罗家闹就又有钱花了。
东方睿对于粉虹的判决很不满,正想发言,却听到她接下来的但书…
“这笔钱必须以小孩的名义成立教育信托基金,除了他本人外,其他人不得挪用,黄小姐,你也不例外。”粉虹望向黄莉祯,正
说出最后的但书,让黄莉祯再也笑不出来。
“呃…法官,我跟你打个商量好不好,”大失所望的黄莉祯异想天开地提议。“能不能改判我败诉,但是给我一点钱啊?”她要的是钱,不是胜诉啊!
“不行。”粉虹回她一个笑脸,但说出的话,却是斩钉截铁地回绝。
她怎会看不出黄莉祯在打什么歪主意,她一向讨厌破坏人家家庭还大言不惭的人,之所以判黄莉祯胜诉,只是为了公正立场,可不是赞同黄莉祯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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