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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那些无奈的伤感
 十一月,风沙满天。

 这个城市的秋天永远短暂得像是种错觉,炎夏过后,很快走到酷冷的冬季。学子们纷纷抱怨为什么暖气还不开始供应,晚上上自习时,门一开,穿堂风飕飕,简直能把人冻成冰

 就在这样的天气里,来了B大和Q大每学期一次的篮球对抗赛,一时间整个学校都沸腾了起来,啦啦队开始排练,宣传部开始宣传,各种赛前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因为过去的五届比赛均由B大摘桂,因而这次Q大篮球部喊出了“不捧杯,便捧脚”的口号,力图挽回胜势。

 这也是季洛第一次参加该项比赛。对此篮球队长孟达仁虽然感到奇怪…这家伙向来自由散漫,更崇尚个人秀,对团队运动不太热衷…但毕竟良将难求,因此欣然答应。

 于是每到黄昏时分,篮球室窗外趴着围观加油的MM们也形成了一道别致风景。只是谢语清,一次也没出现过。

 她开始频繁地留连图书馆,经常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季悠然好几次看见她时,她都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戴着耳机静静地在看书。阳光从窗玻璃里映进来,她微侧着身子,依然是黑色的衣服,却披着色彩绚丽的大披肩,显得落落大方,非常好看。

 季悠然感到很高兴,这个女孩子一天比一天明朗,初见时她身上那种孤独深沉的味道正在慢慢褪去,也许和季洛的这段恋情真的让她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救赎。

 只是,她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呢?在走出图书馆的大门时,他还在不自觉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一人叫他:“学长,李教授正在找你呢,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他连忙赶往办公室。一推门,里面人声鼎沸,好几个教授正围聚一堂,讨论得热火朝天,看见他来,纷纷抬起头络地说:“哦,悠然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季悠然走过去“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眉发皆白的建筑系导师李方桐笑呵呵地说道:“没关系,坐吧。找你主要是两件事情,第一件是你的设计图已通过终审,投资方和校方都表示相当满意,资金已经拨下,下个礼拜就开始动工了,你得亲自去现场负责监工,所以接下去你大概会非常忙。”

 季悠然看着桌上的计划书,声音有些感慨:“老实说我有点紧张,就怕期望太大,到时候反而失望。”

 “你这个孩子就是那么谦虚…”李方桐拍拍他的肩说“别怕,我对你很有信心,你起码应该相信老师的眼光。第二件事情就是我明年要去剑桥担任为期两年的换教授,校方允许我带一名学生一同前往,我有意带你去,你觉得怎么样?”

 其他几个教授话说:“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哦,悠然。”

 “李教授就是偏心啊,把学校最好的学生带走了,我们怎么办啊?哈哈。”

 “说是为期两年,但如果表现出色的话,到时候没准就能长留在那里了…”

 李方桐说:“给你两个星期的考虑时间,和父母也商量一下吧。”

 “好的。谢谢您,教授。”季悠然彬彬有礼地回答。

 李方桐指着他对其他教授说:“你们看你们看,这孩子就是这点最让我喜爱,很有点古人宠辱不惊的气度啊,遇到这么值得高兴的事,居然也没跳起来。”

 季悠然的脸马上红了起来,挠头说:“这个…大概是我太木讷了吧?”

 一教授笑道:“这孩子老实,哪像他弟弟那么油,要是季洛遇到这种事,准扑上来抱住你直叫great了…对了,听说季洛终于决定参加这次的篮球对抗赛了?以前孟达仁不是怎么都说服不了他吗?怎么这次这么乖,主动请缨?”

 未待他回答,另一教授已接话说:“大概是上次演讲比赛输给了B大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叶希!叫叶希的,听说他加入了B大的校篮球队,而且一进去就是正式队员,所以季洛想借这机会扳回一局吧?那家伙虽然顽皮胡闹,但好胜心可是很强的呢!”

 季悠然不哑然失笑:这群教授们,别看表面上一本正经,私底下其实也八卦的。

 这时一人又说:“呵呵,他的新女朋友是我带的班里的学生。”

 “就是那个谢语清?校长亲自安排进来的那个学生?”

 季悠然不抬起头来,有些紧张地留神听。

 “嗯,这个学生的入学成绩只有437分,但是我看了一下她的档案,发现她在高三之前,成绩一直不错,但高三时突然猛跌,再没考及格过。班主任给她的评语写得很痛心。”

 “可能是受了什么打击。出生在那样显赫的家庭的小孩,通常来说性格多少会比较古怪。那她现在表现如何?”

 “很一般,不好也不坏。看得出性格有点内向,所以很难想象当初是怎么公然在大家面前向季洛表白的。呵呵,现在的孩子们啊…”季悠然出声道:“教授,请问,显赫的家庭…是什么意思?”

 “咦?你是季洛的哥哥,原来也不知道她的背景啊?她外公是知名人士,妈妈是外官,一家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说显赫不显赫?”

 原来是这样,难怪如此低分都能进Q大,难怪她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只不过,依他的观察所得,她似乎很唾弃那样的身份。因为报到那天她在说起自己的事情时,眉宇间不是炫耀,而是嘲讽与哀伤。谢语清,那个女孩,她就像个矛盾重重的谜团,使人忍不住就想去了解她、探究她和挖掘她。不可否认,他对她有着比对其他人更多的好奇。

 似乎是专门为了合他的想法,在走出教研楼时,谢语清从路的那头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夕阳从她背后照过来,勾勒出秀雅的线条,两人面对面遇上。

 谢语清主动朝他打招呼:“嗨。”

 “我去篮球部看季洛练球,你要一起去吗?”

 谢语清微微一笑“不了。我不喜爱篮球,勉强去了也会破坏气氛。”

 季悠然不惊讶,没想到精通数项运动的她竟对最令人热血沸腾的篮球不屑一顾“那比赛时你也不会去看了是吗?”

 谢语清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然后点头“嗯。”话题至此冷场,他只好说:“那么我先走了,再见。”刚说完“嘀铃铃”的铃声自身后响起,回头,看见一辆自行车迅速靠近。

 坐在车后座上的女生跳下来,笑意盈盈地站定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谢语清。”

 呃?是她的朋友吗?季悠然看向谢语清,她的眸底闪过一丝异色,却没什么吃惊的样子,淡淡地回应说:“高。”

 这时骑车的女生也将车停好,高拉了她的手说:“谢语清,这是我的小学同学嘉嘉,她带我来你们学校玩呢。真巧,刚来就在这里碰到你了。”

 名叫嘉嘉的女生冲谢语清点了个头,然后转向季悠然,白皙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季学长,你好。”

 “你是01物理系的楚嘉,我没记错吧?”

 楚嘉的眼睛亮了起来“原来学长记得我。”

 “开学典礼上代表新生发言的,当然记得。”

 斑嫣然一笑“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更好了,不如一起吃晚饭吧,嘉嘉可是向我郑重推荐过你们学校的小食堂了。”

 “是啊,那的菜风评是很不错…”

 季悠然刚说到一半,谢语清忽地扭头对他说:“不是说要去看季洛练球吗?我们走吧。”

 季悠然一怔。

 谢语清又对高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有安排了,和你吃饭不在计划之内。”

 斑微微笑着,挑起了眉毛“那真是遗憾,下次吧。反正嘉嘉在这里,我以后会经常过来的。”

 两个女孩的目光在空中胶凝,一个是挑衅,一个是不屑,最后还是谢语清先自收回,转身就走。

 季悠然说了句再见,追随着离开。

 斑低声问道:“那个男生是谁?”

 “他啊…”楚嘉抿笑了起来“他是季悠然,建筑系的研究生,有实力又不张扬,我们学校准备新建的餐厅就是由他设计的呢!”

 “哦,他在追谢语清吗?”

 楚嘉睁大眼睛,连忙否决说:“怎么会呢?他是季洛的哥哥罢了,季洛才是谢语清的男朋友。”

 斑顿时皱起了眉“季洛?男朋友?”

 “嗯,说起来还是我们学校最轰动的一条八卦呢…”楚嘉当下笑着把流言描述了一遍。

 斑越听越是惊奇,凝望着谢语清离去的方向,眼睛离了起来,喃喃说:“这样就死心了?怎么可能呢…”像一直与人争抢布娃娃的女孩,在赢得胜利后迫不及待地想向对手炫耀一番,却发现原来对方早已不再稀罕这样东西,那种感觉,已不仅仅只是若有所失那么简单。

 还是这样…高咬住下,恨恨地想,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还是这样!半点都没变,真让人讨厌,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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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语清和季悠然,一前一后地向前走着,俱都不发一言。

 从季悠然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她的脊背绷得紧紧的,那种近来已大为消减的疏离感再度出现,构成一个独属于她的寂寞空间,外人再也步入不进。

 是因为刚才那个叫高的女孩子的缘故吗?细心如他,不可能感觉不到看似风平静的表面下掩藏着的波涛汹涌,如果他猜得没有错,在她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一场战争,而输家,无疑是谢语清。

 就在他暗自感慨时,谢语清忽然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呃?你是指?”

 “不喜爱就是不喜爱,不愿意跟她一起吃饭就直接说不愿意好了,偏偏还要编造出自己听着都觉得厌恶的借口来,真是可笑啊…”她说着,在一条长椅上坐下。长椅的前方正对着大操场,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里面没什么人。她坐在那里,灰暗得像抹阴影。

 季悠然走到她身边,温柔地说:“其实不必这样想,不令人感觉到尴尬而寻找合理的借口有时候是一种教养。”

 谢语清笑了笑,不知是讽刺还是无奈“你现在说的话简直跟我妈一模一样。”

 季悠然苦笑着摸摸鼻子“你在挖苦我。”

 “不。”她摇头,很平静地说“我只不过是在挖苦我自己。”

 “很不开心吗?”不知道为什么,在问这句话时他觉得有点痛心,像是预见了某种不祥,并且,他只能眼睁睁地站在一旁看着,丝毫都帮不上忙。

 “不开心?恰恰相反,我经常觉得很开心。”然而,正是因为领略过那样的快乐,反而更加承受不了痛苦,一颗心在天堂地狱间沉浮,那种折磨才是极至。一直在躲避,一直在自我麻醉,Q大的校园是她的保护伞,不让往事和伤害侵袭,可是高的出现,像一只手活生生地把已在愈合的伤疤再度撕开,让她看见自己鲜血淋漓,满目苍痍。

 还是不行吗?这么久了,还是做不到无视一切变得坚强吗?谢语清不开始痛恨自己的软弱。

 真是没出息!叶希于她,竟然从来都是忌讳。

 最初时是忌讳别人说他不好,拼着命地像维护心目中最重要的神癨一样维护他;后来是忌讳别人笑话她,笑她情窦初开喜爱上他;再后来是忌讳有人跟她抢,他那么出色,那么多女孩都喜爱他…那些忌讳让她打打闹闹、哭哭笑笑、多彩多姿地走过少年时代。

 谁能想到最后,最后忌讳竟成了撕心裂肺的伤痛。谁说没经历过人生阅历的孩子所谓的痛苦都是无病呻?谁说年轻时都是为赋新词而强说哀愁?谁说80年代后的小孩就喜爱沉沦堕落夸大伤害?那些站着说话不怕疼的家伙们!

 正是因为之前接触的天地都太过单纯,所以才对打击毫无承受能力。那么那么撕心裂肺地痛啊,没有经历过的人,没有感受过的人,有什么资格对此指三道四?

 谢语清搂住自己的肩膀,搂得很紧很紧。

 一块叠得方方整整的手帕出现在她面前,抬眸,接触到季悠然温暖却掺杂着些许担忧的目光。

 这年头居然还有男生用手帕…她将头慢慢地抬起来,让他看清楚自己的脸,然后说:“我没有哭。”

 季悠然怔了一下,只好尴尬地把手帕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地挠头“那真是可惜,你让我少了一次献殷勤的好机会。”

 谢语清失笑,没想到他也有如此风趣的时候。夕阳慢慢地落下去了,影子在地上拖拉得很长,她望着投在地上扭曲的影子,忽然低声说:“谢谢你,季学长。”

 季悠然温文地笑笑。

 “季学长,你…有点像我的爸爸…”

 啊?一直笑得很温文含蓄的季悠然听了这句话后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一会儿像她妈妈一会儿像她爸爸,难道他真的老成到可以做人家长的地步了吗?

 谢语清却犹自不觉,缓缓说:“我爸爸是个很好的人,温和慈祥,非常有修养。他很疼我,小时候妈妈打我,他都会护住我,我哭,他就递手帕给我…我很爱他。”

 季悠然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个少女开始在他面前剖析心事,可他却变成了哑巴,这真糟糕。

 “但他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季悠然的动了几下,很想说点什么,不知为何却有错觉,仿佛在这个时候开口,无论说什么样的安慰话,都显得很虚假。

 就在他神思恍惚时,谢语清转过头仰望着他,说:“季学长,你可以坐下来吗?”

 她的眼睛像水晶,因为太过剔透,反而看不出里面折出的目光究竟是喜是悲。

 表使神差地,他的身体先他的意识坐了下去。

 然后谢语清又说:“季学长,可以借你的肩膀给我靠一会儿吗?”

 季悠然如同被催眠似的挪动了一下坐姿,然后她的头就很自然而然地靠到了他的肩上。风静静地吹着,万物在他眼里淡化成了虚无,只有这个女孩的发丝和呼吸,萦绕在这个带着伤感气息的空间里,被他的神经感觉到,再反应给大脑知晓。

 “对不起…”她如是说。

 “没关系。”他如是答。

 她为因缓解伤痛所以利用了他而道歉,他则表示他不介意。这一问一答,充满灵犀。

 大约五分钟后,他听见谢语清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点点哽咽:“好了,季学长,现在我把献殷勤的机会还给你,你可以递给我你的手帕了。”

 他默默地把手帕递上,然而那些漉漉的水气,早已渗透肩膀处的衣衫,沾在了他的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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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近很少陪女朋友?”吃火锅时,季悠然忽然问因练球而耽误了吃饭时间所以跑到他这来蹭吃蹭喝的弟弟。

 季洛往嘴里大口食物,口齿不清地回答:“最近要练球,很忙。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的确是有好几天没跟她见面了。”

 “不要为了比赛而冷落你的女朋友。”季悠然垂下眼睛“我建议你最好多去看看她。”

 季洛笑了起来“没关系啦。语清和我以前的女朋友们都不一样,她不会因为我没时间陪她就觉得委屈的。”

 “不见得是为了你,我今天碰到她时,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对劲。”季悠然有所保留地继续说服弟弟。

 “哦?”季洛抬起头,直直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问道“哥,你觉得…她是真的喜爱我吗?”

 “什么?”这种问题根本不像是对自己永远信心十足的季洛会问的啊,可他的表情又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季洛的表情变得有些黯然“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跟她在一起时很开心,她不粘人,温柔体贴上又丝毫不输给我以前所交往过的那些女孩,可以说,作为一个女朋友而言,她是我目前为止碰到的最好的,和我也是最合拍的一个。但是,从她的眼睛里,我感觉不到爱情。”

 季悠然沉默了。

 “我有时候觉得她不是真的喜爱我,只是因为某个理由而选择要跟我在一起…”季洛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坦白说,这个发现对我的自尊心来说还真是种打击,所以我一般提醒自己不要往那方面去想。”

 “在考虑这个之前,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什么?”

 “你自己。你对她又如何?你是真的喜爱她吗?”

 季洛的脸色顿时变了一下,被戳中心事,于是,他也沉默了。

 房间里好一阵子安静,只听得见煤气食着锅底所散发出的呲呲声,然后水沸得太开,溢了出来。季悠然伸手将火关掉。

 “我…不知道。”季洛终于再度开口,声音茫然“坦白说,她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她身上就是有种魅力,即使你对她无心,但一旦与她有所集后,就情不自地被吸引过去了。最初,我只是因为受不了梓彤给我的压力,而选择她来开始一段新的轻松的恋情,时间越久,就觉得她越好。可是,喜爱在慢慢地累积,感情却没有变得更加深厚,这让我觉得很困惑。”

 “就像两平行线,线越划越长,但间距始终如一。”

 季洛笑,捶了哥哥一记“对,就是这种感觉,你的比喻形象极了!”

 季悠然静静地看着弟弟,犹豫着有些事情应不应该告诉他。听到弟弟这样的话,他心里的忧虑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沉重了起来。

 季洛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他喜爱新鲜,享受女孩子们的崇拜和倾慕,把那当成生活的一种乐趣。他对每段感情都收放自如,喜爱时一心一意,不喜爱时干净利落。因此他伤了很多女孩的心,连身为哥哥的他都觉得他会受到报应。但是,那个报应会是谢语清吗?如果就是谢语清呢?

 可不可以不要是她?他仿佛已经从这两人身上看到了悲剧。现在提醒弟弟身退开,还来不来得及?季洛见哥哥神色有异,便伸手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哪?火锅都快凉了,还不快吃?”

 季悠然回过神来,勉强一笑。算了,谢语清心里掩藏着的那些故事,应该由她亲自跟季洛说,他没有权利过问,也没有权利手,否则,对她和季洛来说,都不公平。

 “你多去看看她吧。”多么无奈,季悠然淡淡地自嘲,他所能为这两人做的,竟然只有这么一句话。

 而季洛的回答更是那般漫不经心:“行啦,我知道啦。哈,哥,我发现你最近对我的感情生活似乎很感兴趣?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寂寞了?你的那个什么陆宁也已经离开很久了,拜托你就快再找个女朋友吧,也省得老妈每次打电话来都叫我催你。不如我介绍几个好女孩给你吧?全校的女生没几个我不认识的!”

 季悠然的回答是拿筷子敲了敲他的头,说:“吃完了?碗你洗!”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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