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受不了了!”
营房里,她大叫着表示抗议。
坐在一旁阅读她所写的竹简的独孤焰,惊讶地抬起头来。
“你…还好吧?”他实在忍不住想笑。她坐在
沿,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他当然知道她是被闷坏了,任何人被元朗那样管束,除了睡觉、吃饭、盥洗之外,不准下
一步,不发疯才怪。
只他觉得奇怪的是,就算元朗这么要求她,她也不一定要遵守啊。就像现在,元朗根本不在这里,她却仍然动也不敢多动一下。他真好奇,元朗究竟对她用了什么方法?
“对不起,我只是…太烦了。”她对于自己的大叫感到抱歉。
独孤焰收起竹简。“据我所知,你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了吧?”
“对!就是这样,所以更烦!”她槌打着枕头。
她本来想,既然当上了女将军,她应该好好做一番成绩,让所有的人都对她刮目相看。可没想到这一受伤,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带兵练兵。
不是都说带人要带心吗?
像她这样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真担心将来有一天要是真的出兵作战,将士们不会心服;可她却又没办法自由行动,这让她懊恼极了。
“哦?”“都是那个李元朗,不准我这样、不准那样,简直比我爹娘管得还多!连御医都说我可以下
走动了,他却说还要多观察几天,闷死我了!”她不停地抱怨着。
不过…
他似乎真的
关心她的…她在心中补了句。
自从她受伤之后,他就天天来看她。虽然他那张嘴还是一样坏,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地方跟以前不同了。但要她说,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只觉得他管着她是会让她觉得闷,但他没管着她的时候,她觉得更闷。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到现在她还想不透。
“嗯哼,他是
关心你的。”独孤焰看着她不断往外张望的神情,应是元朗探望她的时间到了吧。
“关心?那算什么关心?根本就是关犯人。”她嘟起嘴。打小到大,她还没被人这么管过。其实她身上这不过是点小伤,要是在小家村里,休息个三五天又可以满村跑了。
“嗯,是有点这样的感觉。不过,你不算是犯人吧。”他提醒她。
“那当然,我现在可是堂堂的女将军!”她仰起头。
“所以,为什么你非得听他的不可呢?”他提出疑问。瞧她这模样,他可真替元朗感到难过。似乎她根本没想过,她和元朗之间有些诡异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情场老手碰上纯洁如白纸的女将军…唉呀呀!他在心中叹息。这回,元朗可有得苦头吃了。
“我…”对啊!听他这么一说,她才想起,为什么她非得听他的不可?毕竟,她也是堂堂的女将军啊。
可怪就怪在,连她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只要他一开口,她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做,甚至现在他根本就没在她面前,她还是不敢不听他的话。
天!原来她是这么没胆子的人,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样的胆小表!
可不对啊,她为什么要怕他呢!身体是她的,凭什么他可以命令她做什么?!
对,就是这个主意…
她决定今天下午就起程回小家村去!皇上赐给她的马车早就在随时待命,而且现在她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要是再不把握机会,谁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要她出兵作战?所以,无论“别人”怎么说,她今天是走定了!
“不过,你听不听元朗的我是无所谓啦。话说回来,你这新的计划真的很不错。”独孤焰再次拿起竹简。
“真的?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听见他的称赞,她的小脸在瞬间亮了起来。
“当然。”独孤焰笑。
“独孤副将,我想知道,那么…这些日子我没能去巡视,你有没有听到大伙儿都说些什么啊?”她关心地问。
“大伙儿都说什么?”她担心的是什么?那天她在武场展现的机智与武艺,早已令所有的弟兄佩服得五体投地,而在她的新发颁布施行后,兵士们的武艺和信心也明显地增进不少,军中凝聚的一股气势,可以看得出大伙儿已经渐渐接受了新将领。
这一切,元朗难道没有让她知道吗?
“我担心…”
“你担心得太多了!”元朗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李元朗?!
一听是他的声音,甜儿赶紧回到
上,正襟危坐。
看见她这副模样,独孤焰不
觉得好笑…看样子,元朗的情况也不至于像他以为的那么糟嘛。
看来,他们大唐朝这个女将军,怕是要被这三太子管得死死的了。
“怎么,焰你也在这儿?”元朗手里拎着个包袱。“甜儿,东西收一收,咱们准备出发了。”
“出发?上哪儿去?!”本来他连
也不许她下的,怎么一夜之间全变了?
等等,他说“咱们”说的是他和她吗?他要和她一块儿上哪儿?
“上哪儿去?”他笑。“当然是回小家村去啊。”
“回小家村?!”一听到可以回家,甜儿根本开心得忘了一切。“我可以回小家村去了?!”她一个箭步跳下
,忙不迭地从
底把她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拿出来。“那么马车是不是也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可以走了吗?”她一把拎起包袱,随时准备出发。
她盼了好久的日子,终于让她给盼到了。
“小心点…你又是什么时候把包袱都给打包好了?”他摇头。
瞧她这副心急的模样,看在元朗眼里,既心疼又好笑。要不是担心她的伤势,他早就带着她回小家村去了。现在既然御医认为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决定,亲自护送她回小家村。
一方面可以照料她;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可以孕育出这样特殊的女子。
“就…就有空的时候嘛。”她言词闪烁,不敢说是在他命令她不准下
,而她闲得慌的时候。
“算了。”元朗摆摆手。早知道她会做这样的事了。“你现在就可以回小家村,而且,有我陪着你。”
“什么?!你…陪我?!”她连忙摇头。“我…我不用人家陪的。当初我是一个人来参加武举,现在当然也是一个人回去啊。”
想到她带一个男人回乡,爹娘和左邻右舍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她就不
打了个寒颤。
扁是想,她就可以想到他们会怎么说了…
天哪!没想到甜儿这个男人婆终于有男人敢要了!
不成、绝对不成!她绝对不能让他跟去看见她的真面目。
“元朗,你们俩都上小家村去了,那么军中的事该由谁来处理?先说好,可别把这些事都推到我头上来。”独孤焰连忙求自保。他早知道元朗在打什么主意。
“不错嘛,你倒还真有自知之明,我正是这个主意。”元朗环
笑道:“你别担心,这一趟去不过十天半个月,要不了你的命的。”
而他呢,正好趁这趟旅程和甜儿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也省得她花太多时间与焰在一起,
久生情就不好了。
“说得倒好听,将军不在、督军不在,要我这个副将留下来做什么?咱们的李家军还要不要打仗啊。”独孤焰哀叹。
柄家大事果然不及儿女私情。
他本以为,就算所有的人都会如此,但绝不会是元朗。没想到,碰上了儿女私情,他一样把国家大事抛在脑后。
“焰,你别在那儿哭天喊地的了。咱们刚打完一场胜仗回来,除了攻打东突厥一事,暂时不会有别的事了。皇上都准了我们的假,你就安分点吧。”元朗笑答。
“够了,你们要走就快走吧,别让我在这儿看了碍眼。”
元朗拍拍他的肩,回头对甜儿道:“甜儿,走吧。”
“你真的要跟我一块儿回小家村?!”他该不会是当真的吧。“这怎么行!我回我家,你跟来做什么?”她就是打死也不能让他跟。
他不在乎地笑笑。“焰,我们先走了,军中的一切,就由你这个副将多担待啦。”
说着,他半拖半拉地带着甜儿走出了营房。
马车里明明可以容得下六人,可为什么坐在他的对面,她老觉得马车里小得不能再小,直让她想到外头透透气。
“你究竟在慌张什么?”元朗一手撑在马车的窗沿,支着额头,忍不住问。
瞧她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像是紧张?害怕?又像是…
突然他发现,她的紧张似乎是来自于他。
他笑。
“你…有什么好笑的。”甜儿看看自己,衣服穿得好好的、头发也没
,那他莫名其妙在笑些什么?真讨人厌!“我觉得你留独孤副将一个人在那里真的很不好。”她再次表示抗议。
他那眼神,瞧得让人心慌慌的。
“我在笑…你。”他起身,换了个位子。不准备回答她有关独孤焰的问题。
这儿,是他们两人的世界。
“你…你好端端的位子不坐,跑到我这儿干什么?”她后退,移到一个安全距离之外。他今天…真的怪怪的…
他气定神闲,挑起一道浓眉。“你不觉得这样比较好说话吗?”
“不觉得。”她马上回答。“我觉得你坐在那儿会比较好。”她指着对面的位子。“而且,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她痹篇他令人心跳的视线。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他一手按住
口。“你说这话真是太令我伤心了。”
他发现。她的确是害怕。而且还是…怕他。这个发现让他觉得相当有趣。
“我…”他真的因为她这句话而伤心?她瞥向他,看见他脸上的神情,似乎…真的有点难过的样子。她是不是不该这么说的?其实,她并不讨厌他,甚至,还有一点点喜爱他,只是每次见到他,她总觉得不自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不像她跟独孤副将,总有聊不完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
“真的吗?”他突然靠近她,深深
摄着她的发香。“我发现你身上有一股香味,要这么近才闻得到。”
她浑身一震。
这…这人怎么才出了官就变了个样了?刚刚他不是才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怎么现在又…她一时间全然不知所措。
他这么靠近她,还拉着她的一撮头发,照理说,她应该生气,甚至,该狠狠地揍他一拳,可为什么,她只觉得全身发烫,脑筋一片混沌,耳边只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
“甜儿。”
“啊?”
“你在怕我吗?”他眯起眼,
起她的发丝,凑近她雪白的粉颈。
“我…不…才没…不知道。”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些什么。
她只知道,当他靠近她的那一瞬间,她整个儿脑袋仿佛变成了空白。整个
口仿佛全是他身上的气息,耳边全是那低沉
人的嗓音,还有他环着她的大手。
“不知道吗?嗯?”他挑眉。
“你…你究竟想…你在做什么?”她勉强收摄心神,一开口,却是结结巴巴、语不成句。
“我在想,你要是换上女装,一定非常动人。”他靠近她,几乎是附在她耳边回答。
靶受到他口中的
热与男
的气息,她整个人惊跳起来,跳坐到他对面的位子上。
“你…太过分了!”她气
吁吁地怒斥。
元朗两手一摊,好整以暇地将一脚跨上另一脚。“我可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你…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甜儿又惊又慌;却在同时发现,她竟然不讨厌他这么对她?!
老天!她究竟是怎么了?先是作了那样的梦,现在他用这样奇怪的态度对她,她却不觉得讨厌?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望住她的眼。
看见他深邃的黑眸里跃动的火焰,她承受不住地垂下眼睫。“你在胡说些什么?”
她的心几乎要跳出
口。
他对她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
不!不可能的!她立即否定这个想法。
他不是一向都很讨厌她的吗?虽然,后来他的确老是帮着她,甚至,出乎她意料之外地照顾她,可他总是一找到机会就要捉弄她、取笑她。现在他说这些话,会不会也是在捉弄她?
“你真的认为,我是在胡说吗?”元朗定定地望住她。
“你真的很奇怪。你不是曾对独孤副将说过,我是个丑得不能再丑,魁梧得像只大象,还有一身蛮力的丑女人…现在却说什么窈窕淑女,你要我相信哪句话?”
懊死!元朗忍不住懊恼。
女人对这种事的记
总是该死的好!当初不过是句赌气的话,没想到被她听见了,还念念不忘。
“我说过那样的话吗?”现在,只有打死不承认了。
“有没有说,你自己清楚!哼!”想到这里,她就觉得难过。就算她生得不像其他女子那样娇小可爱,可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但自从遇见他之后,她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美、不够可爱、不够温柔。
“甜儿。”他放下脚,趋前靠近她。她整个人像是被包里在他的怀里,两人面对面,近不盈尺。“如果我说过那样的话,也是我被气昏了头、瞎了眼,绝对不是我的真心话。”
对感情的事,她的确比他想像得要迟钝得多。
他忍不住想叹气。
照顾了她这么久,难道她真感受不到一点点的不同?看来,恐怕得下猛葯才成了。
她皱起眉头。到底他哪句话才是真的?为什么他现在要对她说这些话呢?
“别皱眉。”他伸手推开她的眉心,一手握住她的手。“你瞧,你的手跟我比起来,是不是小得多了?”
她摊开手掌,看看自己的手和他黝黑
糙的大手,的确显得小而秀气得多了。
“再瞧瞧,你的
,是不是比我的要纤细得多了?”冷不防地,他的一双大手环上她的纤
。
“啊!”她惊呼出声。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双臂却被他一把拉过,环住他的
身。
他的
膛紧贴着她的,她的颊恰恰好在他的肩窝,他身上所有的热度和气息整个儿包覆着她,让她顿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只听得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道。“你看,你的嘴,是不是也比我的要小得多了呢?”
她惊异地仰起头,却在抬头的同时,
向他早已安排好的吻。
“唔。”她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竟然…吻了她?!
就像她梦里的情境一样,他吻了她。这感觉,好真切、好熟悉,像是以前就曾经发生过似的。
他的
冰冰凉凉的,吻起来好舒服。
她的心跳强烈的几乎令她感到疼痛。
他捧起她脸蛋,描绘着她丰
柔软的
线。他的舌灵活地
吻着她的
瓣,在她虚软地撤去防备时,侵入她雪白的贝齿,与她丁香般的小舌紧紧
。
这样的侵入让她忍不住倒
了口气,却又在他狂炽的热吻下
失了心智。
他的手揽住她的后
,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另一手扶住她的后脑,锁扣住她的朱
。
她整个人几乎融化。一股热
自小肮
出,传达至四肢百骸。她从不知道,光是一个吻就足以令人手脚发软、脑袋发昏。她可以感觉到他
膛结实的线条,还有亲昵地嵌在她腿双间的膝盖。她深
口气,
入的却是他身上温暖而
刚的气味,还掺杂着青草的味道。
她似乎听见一种像是痛苦,又像是喜悦的呻
声,声音在他
腔深处回响。他的大手以惊人的温柔覆住她的喉头,大拇指摩挲着她的皮肤。
天!他早知道她是如此该死的
人!
透过薄薄的衣料,他可以感受到她浑圆
满的曲线不断地
惑着他。
她无意识地将双手放到他的肩头,手指紧扣住他的颈项。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那一刹那,他几乎发出低吼。他再次低下头,双
以惊人的柔情在她
上移动。他缓缓分开她的双
,迅速地窜入她温暖的口中。
她发出娇
。
懊死的!
他一把握住她的
身,将她举起坐上自己的大腿。
她的柔软紧抵着他的。
他低吼出声,双臂锁住她的纤
,将她紧紧埋入自己怀中。
她几近昏眩,强烈的情
冲击向她。他强健的腿肌在她身下,以惊人的热度烧灼着她。她难耐地扭动着身躯,不知道自己要些什么。
他的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脚踝,不知何时,早已褪去了她的靴子。他的手沿着小腿肚,直到膝盖,在她的膝窝缓缓绕圈,引得她全身轻颤。就在她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时候,他的手竟直接覆上了她的大腿。
她整个人如遭雷殛。
“老天!你是这么地
感。”元朗沙嗄地低吼。他可以感觉到她习于锻链的腿部修长而充满弹
。而且,该死的
感极了。他只不过轻轻一碰,就足以引发她如此大的反应。他难以想像,要是她那双紧致的腿紧紧环住他的
际,该是怎样的销魂蚀骨。
扁是想到这幅画面,他就已经像个初经人事的少年,几乎无法自制。
他听见她狂野的娇
,刺
着他所有的感官。
老天!她比他所想像的还要热情上百倍!
他的手顺着腿际滑上她的
线,她紧攀住他的颈项,无力地
息。她以为她无法再承受更多,但每一次,他的碰触却像是电击般震动她,震得她全身酥麻难耐。
“噢!老天!”他低下头,以
齿褪去她的衣物,转瞬间,她雪白的酥
便
裎在他面前。他毫不犹豫地,一口含住她的一抹嫣红。
“啊!”她几乎是尖叫出声,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弓起。
突然,马车陡地停下。
只听得外边传来一阵阵大喊。
“前面的马车!前面的马车快停下!皇上有令!要三太子与宋将军马上回宫!”
元朗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
“来,把衣服穿好。”他拉起甜儿的衣物,将气
吁吁的她抱在怀中。轻轻地安抚着她。“别慌,我会照顾你的。”说罢,在她颊上轻啄了一下,随即推开车门。
南下车时,他却又回头,在她的
上再印上一吻,才又转身,关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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