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瞪着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拓跋可掬真想一巴掌呼过去,打得连他佬佬都不认得,可是…她孬、她不敢。
因为他的靠山…势力雄厚啦!
“不要!”第N次,她斩钉截铁的斥回他软硬兼施的邀约。“不要!不要!不要!”
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哩,没想到,竟这么不死心的在楼下守株待兔,哼!刚刚应该装没看见,直接冲进大门,就让他在楼下鬼吼鬼叫,反正她刚搬来没几个月,没人认得,丢脸的不会是她。
“为什么?”
“我懒得动。欸,这个答案我已经说到喉咙都长茧了,怎么,你的耳朵还没长茧吗?”
“还没有,我耳膜健全得很。”
夸张长叹,她快没辙了。
“怪了,已经快一个星期了耶,你都懒得动?”有问题喔。
“不想动,犯法呀?”
“法务部是没颁这条法规啦!可是…站过来一点行吗?离这么远,要不要我去借扩音器?又不是没洗澡,怕我的体味会熏死你呀?我知道你向来就不怎么勤快,问题是,真懒成这样?啧啧,这其中的问题应该很大了。”
“什么跟什么啦?你别
兜话柄到我身上,我会翻脸的喔!”
这么快就变脸了?摆明了其中有鬼嘛!
“小拓跋呀,你究竟是怎么了?”眼珠子一溜,他主动挨近她。“来,老实跟哥哥说,你是不是闯了什么大祸?”
“恶心。”
“要不然就是犯了什么隐疾?”
“神经,真犯了隐疾,还能跟你说呀?”她嗤之以鼻。
“什么意思?喂,你给我说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啦!”
“我干脆直接上电视台去公布比较省事。”拓跋可掬很不给他留面子的讽道。
“哇,好利的一张嘴!”
“对吧?”
“哈,还是你小拓跋了解我,谁叫我天生就一张大嘴巴引人注目,有秘密不说出来是会死人的哩!每次要
密时,我的心里有多挣扎…唉,你都不知道我的痛苦啦!”
“都是你的话。”
“从我嘴巴里出去的,当然是我的话喽,难不成,也要算你一份?哈哈!”笑意不减,他继续卢她。“明天晚上的事,就这么说定了啦!”
“ㄐㄧㄡ、ㄉㄡ、ㄇㄚ、ㄉㄟ…欸,怎么你们这些人全都一个样?”
“哪个样?”
“我都没点头就全都说定了?干么,真当我是布娃娃,你们扯一下,我就得动一下呀?”
听她抗议,贝海卢拧起眉峰。
“究竟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没、事!”哼,就算有事,贝哥哥能帮她摆平吗?想着,又是一声轻哼从鼻孔
出来。
“还没事呢,这么大一声哼气,鬼才相信你没事!快说,是谁惹你这么横眉竖目?”玩笑的语气里有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贝海卢啦!”
“不会吧?”
“就是你这个卢人专家!吧么,少装出一副受到打击的丑样子,很贝戈戈耶…你到底又想搞什么花招了?”她凶过头了,她知道,只得乖乖
下气焰先低头。
毕竟,让她心情欠佳的又不是贝哥哥,他没必要承受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恶劣情绪。
“我哪会搞什么花招呀?小姐,你的指控可得摸着良心说喔!”
“这么起劲的拱我出去抛头
脸,还没花招?贝哥哥,你忘了只要你吐口气,瞎子也闻得出那口气里绝对有鬼!”
“哈哈,我做人这么失败呀?!”贝海卢没动怒,反倒笑不可抑。“不过,小拓跋,这次你真的想太多喽!”
“我是吗?”
“废话一堆,要搞你早就搞了,还会保你嚣张到现在?哟,还敢给我摆出一脸的不屑?你当真是欠修理?”脾气一来,干脆将她一把揽进臂弯里,大手胡乱
扯着她的马尾。
没防到他这一招,拓跋可掬失声惊叫。
“叫个
呀?你以为这年头真有超人!”
“很痛耶!”
“你伤了我的心,不痛呀?”见她一脸愁苦,甚至眼眶微泛泪水的狠瞪过来,他乖乖的松开手,半带愧意的替她顺了顺凌乱的发丝,顺便偷敲她一记。“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疑心生暗鬼,没事没情就随便怀疑我。”
“真的没打算卖了我?”
“哟哟哟,你这是什么话?当真教我伤心哩!好,敢这么小眼睛、小鼻子的怀疑我,小心我叫老五把你锁回家里,反正你也懒得动,就趁了你的意,别让你出门了。”
“你敢?!”
“电话拿来,你赌我敢不敢?”
闻言,她扁扁嘴,再度扮孬。
贝哥哥跟五哥是穿开裆
的麻吉死
,虽然这几年来,一个在香港,一个在台湾,但无减他们之间的“情比石坚”只要他跟五哥扯个八卦风头,五哥马上就会信了个七八成。
绝对不含糊!
她怕,她当然怕呀,好不容易挣来的自由空间受到威胁,谁不怕呀?
“明晚的事,你怎么说?”看出她的软化,他面带得意问道。
这人…那张嘴脸…当真、当真是贝戈戈啦!
“就算要将我推入火坑,好歹你也先跟我
个口风,那是堆什么杂物的垃圾坑吧?”就算败,她也不要轻易地弃械投降,否则,以后她就别想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了啦。
“你唷,小心迟早被暗鬼给害死了,上次不是说想换份工作?”
嗄?
“那老板明天晚上有空,要我约你见个面…”没好气的道出原委,再恶狠狠的瞪着那张转惊为喜的妍丽笑颜。“笑?现在你可开心了?现实鬼,总算知道我的用心良苦。”
偏他这“用心良苦”四个字,又将拓跋可掬心中的暗鬼给拉了回来。
“既然是谈工作,干么不约在公司?”而且,选在晚上?听起来就是有点怪怪的。
“过两天他要出国了,公事一堆忙不完,他的耳朵跟眼睛只有明天晚上
得出空。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几乎又想要将她一把抓过来,直接将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给扯成大光头。
不、不满意。
“还有呢?”贝哥哥以为她没瞄见那抹飞掠过他眼底的贼光?哼,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他。
“赫,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呀!女人哪女人,就是疑心病太重,真是不讨人喜爱,干么那样瞪我?我哪一句嫌错了?是啦,没错,明天晚上是有点事…”
看吧!
“喂,你又用那种眼光斜视我了,有个朋友过生日,就一并拖你去见个面…怎样嘛,顺便让你多认识一些朋友,不好呀?”
丙真是,用心良苦呀!
“我有说要多认识一些朋友吗?”心中疑惑尽释,她就是忍不住再呛他几句的冲动。
“不多识一些有力人士,凭你这老是疑心生暗鬼的
躁
子,迟早会被人
打死,到时别说我没劝过你。”
“真气了?”
“哼!”“别臭着脸了,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啦!呵呵…”“少来,口是心非的女人。”
“你又多兜我一条罪状。”被他嫌弃,她嘴一扁,泪眼汪汪的瞅着他。
“恶心,你是在演孝女白琴呀!”
“哈哈哈,还是贝哥哥厉害,一眼就看穿了,我才不怕那些个妖魔鬼怪哩,反正天塌下来,我还有贝哥哥替我顶着呀,怕他那么多?”
“闪一边去,谁理你这个大头鬼,哼!”“好好好,我闪、我闪。”快点进门也好,免得贝哥哥待会儿又突发其想的耍一些
招报仇。
“明天晚上六点给我准备好,我来接你。”见她机灵的知道先退场,早已被
得咬牙切齿的贝海卢没急着将她逮回来,却不忘趁胜追击的定下时间。
“知道了啦!”她头也不回的吼回来。
反正,只要斗不过他,采哀兵政策绝对奏效,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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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着这一幕,才刚下飞机就立即飞驰而来的管墨坐在车上,不动如山,搁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贝海卢他在做什么?可掬也认识他?
只要瞧他们的互动,谁都猜得到他们绝对不止是认识而已;当她顽皮的对他扮鬼脸,他反应极自然的将她搂近,大手往她发间
一通…冷眸细瞇,一抹细小的狐疑在他心中萌芽、茁壮,只眨眼工夫就长成一棵大树。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为何可掬会任由贝海卢动手动脚而不痹篇?
为何她会对他笑得这么真、这么毫无防范…赫,他是怎么了?!
思及脑海中逐渐扩大的疑惑与杀气腾腾?管墨不
震慑,下意识的踩紧油门,迅速离开。
杀气?
他在想什么?他在气什么?他在…吃酸喝醋?猛力摇头,晃散满脑子的胡思
想,也打
了趁兴而来的喜悦。
“趁兴而来?”他低喃,几乎
不住那股排山倒海的自嘲与愤慨。
没想到他竟在无意中将心防毁得这么彻底!走出机场,他连先回公司的念头都不曾浮现,直接奔向有她的地方,热切的期盼心情是自己所陌生且少有,不料,却让他看见她跟贝海卢亲昵嘻笑的场面。冷不防地,心中闪过一念…
记得,贝海卢曾说过好几次,要替他牵红线,难不成说的就是可掬?
他拒绝了贝海卢的“引见”却在异乡认识可掬,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
猛然串起的线索重重敲击着他紧绷的猜忌,再加上她这几
来的无消无息,隐埋在心底深处那条细微的神经线蓦然纠紧,难得的小心眼竟也跟着凑热闹。
脑海中的预设剧本不停的挥洒,随即构思出一连串的疑惑,心,起了微忿。
难不成…他们在他身上用心思?
善与恶在脑中拔河,拗了一整个晚上,管墨开着车在街头闲晃,不肯松懈越来越沉重的猜忌,竟也不甘就这么云淡风清的让她成为过去式…
天甫亮,不自觉的将车停妥,憔悴且略显怨怼的按下拓跋可掬家的门铃。
他有一肚子的气,但忍着。
了许久,没人应门。
懊不会是…贝海卢也在还没离开?
心中暗鬼越描越鲜活,牙
早在不知何已经咬到麻痹了,他再按下门铃,不假思索,直接
住它,不让它
气。
“…”喀一声,对讲机明显处于通话状态,但,没人吭气。
难道是过了灿烂且耗损体力的一夜,两人都累趴了?
心中暗鬼不理会他的怒火中烧,犹自搧风点火,尽夜未眠的管墨只觉得血管里的
体波波在沸腾着…想到他跟可掬相遇以来的点滴,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再相逢时的暗室
涛难抑,这些夜晚的耳鬓厮磨,在在都
拨着他已然浅薄的理智。
想太深,脑子不停的焚烧着所剩无几的理性,他猛地缩指握拳,狠狠击向毫无回音的电铃。
咔!
电铃盒盖竟硬生生的裂成数片。
“…”虽然还是没应声,可是,她睡意仍浓的哈欠倒是清楚的传进管墨耳朵里。
是她,不是贝海卢!他心中竟浮起难掩的微喜。
“开门。”
炳欠声蓦然止歇。
这声音…
“我要上去。”
“管墨?”
不,他不是管墨,现在站在楼下的不是管墨,是个被暗鬼附身的积怨男人!
“是你吗?”
“是。”嗓音瘖痖,他试图挥开贴在耳畔不断进谗言,努力抑住仍在
口鲸
蚕食的燥怒。
“真是管墨?!”
听得出来她很惊诧,至于半扬的语调…管墨脸色陡然沉黑,差一点就掉头走人,直接信了心中暗鬼所描述的五四三;因为,无论她的心情如何,听见是他,似乎没太多欣喜若狂的成份存在,更似乎,她的心情严重欠佳。
怎么,贝海卢没将她伺候得舒舒服服?
心念甫转,旋即重重的撼震周身;何时,他的心思竟也变得如此狭隘?
“咦,怎么没声音?”听到像是他的声音,睡意霎时被吓跑了九成,偏偏,对讲机又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凝着气,拓跋可掬全身冒出了厚厚一层的
皮疙瘩。“他应该没这么快回来,该不会是见鬼了?可是,现在又不是七月半,哪来这么多孤魂野鬼…唉,又在胡思
想了我。”
哪会没这么多鬼?至少,他耳边就有一只甩也甩不掉的暗鬼!
“开门。”这次,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与命令,因为被鬼侵占的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亲眼证实,贝海卢究竟有没有在她的
上。
“赫!”冷不防地,他的声音伴随着呼呼风声穿透对讲机传进耳朵,又是三更半夜,真的让她浑身发冷,不自觉的打起哆嗦。
“可掬?”
这声低唤充盈着复杂的情绪,瞬间,拓跋可掬的睡意全消,又惊又喜。
“真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事先通知我?啧,你是想吓死我呀。”慢半拍,她这才悟到自己在说什么,几乎是反
动作,她急忙摀住对讲机的话筒。
不是决心要跟他切八段了?听到他的声音,她高兴个
呀?!
“开、门!”
这声音真恐怖,他该不会是一回到台湾就直接杀到她这儿来追
究底?心中不信他怎将她的存在当一回事,可是夜半三更,他就杵在她家楼下吹风,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他的语气这么
鸷沉重…当下,一个顿悟冲上脑门,震得她七晕八素。
喔噢,她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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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管墨立即冷却满腔怒火。
“早…”
雷达眼迅速环视屋内,然后,锁定在她身上。
不必杀进卧室,他便知道屋子里除了她,恐怕连只小强也找不到,可是,也因为太专注在寻求“证据”待理智稍恢复,炽热的视线停驻在她身上,嗅着那依然能蛊惑他全身情
的淡然幽香,再瞪着她清凉的薄翼睡衣,顿时怒火退尽,浓烈的
火竟随之攀升而上。
“管墨?”到底是怎么了?他像是着了魔似,死瞪着她,偏又不发一言。
他要她。
现在,马上!
“怎么了?”她没忽略他闪烁的神情,一时之间却摸不着头绪。
谁教他活像只色彩阑鲜斑
的变
龙,任谁也无法轻易勘破他那一层又一层的保护
。唉,他突然冒出来,又怪里怪气的闷不吭声,要她开口跟他直说“从现在开始,她跟他切八段”的决心,真难。
凝眸,他定望着她的双眸,试图抑下酥麻到骨子里的冲动。
拓跋可掬恼了,也微慌了。
“说话呀你,欸,你、你干么这样瞧我?”瞧得这么目不转睛,让她不自在到极点,难不成他是中了
?哇,这下子可麻烦了!
早知道就不该放他进门的,他要耍酷、他要玩门铃,就随他吧,顶多她拿耳
住耳朵,忍一忍,门铃坏了再换个新的就是了,这下子,好像有点引狼入室的恐怖感,怎办?怎办是好?
趁着她举棋不定,他快步走近她,冷不防地将她拦
抱起,脚步不停,直接迈向她不久前才刚离开的温暖大
。
再笨、再傻、再无知,她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等、等等啦!”
等?他会等,才真的是有鬼!
当晚,管墨没让拓跋可掬瞇过眼,几乎是连
气的时间也吝于施舍,光
的身子与她纠
难分,
情难捺,狂猛中带着呼之
出的暴戾,一次一次,非要她倾付所有不可。
虽然沉浸在他这突如其来的情
狂涛,可是,略略不安的惊惶却隐在
口,挥之不去。
“怎么回事?”在情
稍歇的剎那,她仰望着神情尽显蛮悍的他问道。
汗水轻洒,他冷然不语。
“嘿…”“这不是你所想要的?”
“我要的?”什么意思,她不懂。
在此之前,她总是苦无机会端出丁点借口将他引
上
,因为,他绝对都是早她一步掌控先机、使尽花招的摆平她;而且,从他按下门铃到现在,她可不记得自己曾说过“嗨,我好想你,让我们上
吧”之类的邀请,为何他会说出“这是她想要的”这句话。
“你不想要?”
“想要?到底是要什么啦!”她微恼。
何时,行事简扼的管墨也爱玩起拖泥带水的文字游戏来着?
“我。”
他?
这次分开前,她从不掩饰自己对他或对他身体有着极浓的兴趣,可是,无端端的胡说八道…今晚,总觉得他超怪,却又说不出哪儿怪,只是觉得…就是超怪!
尽管身子得到了从所未有的
足,也产生让她无法忽视的隐隐作痛,可是,越琢磨,就越觉得
的。推开他,她撑起酸疲的身子,决定将事情摊开来,一一二二地说清楚、讲明白。
“上哪儿?”从她身后环紧,那双炙烫的大掌随之覆上她渗着细汗的
白酥
。
她又惊又气,又有着难以置信的啼笑皆非。
不会吧!他这是累积了多久的精力与
望呀?
将她气急败坏的疑惑看进眼,管墨也不浪费
舌,手脚并用,一翻身,将她
倒在
,又是另一曲
情的调子奏起…
直到天光初亮之际,他总算松开了
合的身体,但仍紧拥着她,丝毫不见倦态,但拓跋可掬早就睡眼尽瞇了。
“累了?”
“累死了。”连打哈欠的力气都没有,下意识地住依偎难舍的颈窝印下轻吻,她便睡得不醒人事。
凝望着怀中
红未褪的娇媚脸蛋,管墨的情绪始终没能有个定数。
从不曾为谁这般大动肝火过,也不记得有谁曾让他痴醉在爱
情中而无法自拔,如今,她轻而易举的全做到了,可偏偏又让他发现到她似乎有着他所不知道的另一面,这个事实令他不自觉的发着冷意。
出东方,灿
逐渐高照,却烘不暖管墨
口的疑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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