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了他的宠爱、怜惜与关怀,陶葳不再逃避自己喜爱他,也爱他的心。
当他人在台湾、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让自己的视线跟着他打转,而当他离开台湾,返回沙国的时候,她以脑海里的甜蜜记忆,思念远方的他。
而有了她感情的回应,沙克远比以往还要疼她、宠她,也比以前更常往返沙国与台湾之间,两人的感情,就似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地旺燃着。
虽然沙国事业忙碌,但,为了她,铁沙克依然在百忙中腾出假期到台湾来看她,只是这次,他只能在台湾停留三天。
虽然假期不长,但见沙克现在每两星期就远渡重洋来看她,她已经很
足、很知足,也很开心了。
虽然每一次等待的日子,总是很难挨,但是,她喜爱这样的等待。
因为等待让她有期待的心情,只是明天,他又要离开台湾了
下离别愁绪,陶葳
噙笑意,端着一杯温牛
,及下午才烘烤好的紫酥饼,走进他的工作室。
叩叩叩,她轻敲门板。
正利用电脑网路视讯,与远在沙国的默德研讨公事的沙克,转头看到她,随即敛去眼中精锐的光芒。
扬上温柔笑意,他招手要她进入。
“恩,就这么办。”沙克一边对视讯会议里的默德说话,一边示意已站到身边的陶葳低下身子。
以为沙克有话想告诉她,陶葳放下牛
与紫酥饼,倾下身子靠近他。
“是的。”默德恭敬回道。
“另外,有关TONM的事,尽快找人进行,我不希望进度落后…”萦绕于身边的淡淡幽香,教他情生意动。
眸光一沉,他抬眼望向俯身的她,随即伸手
下她的后脑,仰起俊颜在她
上烙下
情的法式热吻。
“沙克!?”被他突来的
情
吻吓到,陶葳满脸涨红,尤其,当她看见电脑萤幕上的默德满眼惊愕,她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咳、咳、咳…”彼端的默德拼命咳嗽,明白表示自己还在场。
耳闻异声,铁沙克神态自若,松手放开已羞得无处躲藏的陶葳。
“回来。”见她羞得转身想逃离,沙克疾伸出手揽住她,不让她离开半步。
接着,他转看萤幕上的默德。“就这样,其他的事,等我回去再谈。”
落下完结话语,他切断双方通讯,抬眼笑看涨红粉颊的陶葳。“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怎还是这么容易脸红呢?”
“你、你还说!”被默德意外撞见两人的亲密,陶葳神情羞赧。
“默德早知道我们的事了。”见她一脸窘迫,沙克笑着换话题。
“宝宝今天乖吗?”轻顺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他问着。
“很乖。”
“真的?没再胡乱踢你?”铁沙克怀疑,倾耳听着她肚里的动静。
昨天中午,他听胎动时,被宝宝一记有力的踢踹吓到。他不知道才六个月大的胎儿,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只是小踢一会,不碍事的。”她笑着。
“那就好。”他看见墙上时钟正指着十一点“都这么晚了,你怎还没睡?是没我陪着睡不着吗?”
“
讲,才不是呢!”她媚眼一瞪,娇嗔道“我只是送点心进来,马上就要上
睡了。”
“我不在身边,你不会失眠吗?”搂着她的
,他贴在她
腹问,
闻着来自她身上的一股幽香。
“才不会,我都一觉到天亮。”不想让他太得意,陶葳故意道。
“可,没有你的日子,我却习惯性的失眠。”站起身,他凝眼看她。
“你…”他诉说的是他对她的在乎。
“明天我又要走了,你会不会想我?”轻抚着她清丽容颜,他问着。
“我…”她想隐藏离情,但,对上他温柔眸光,她无法说谎。
“说,到底会不会?”他要她的答案。
“我想说不会,可是…我会。”
张手环抱住身前的他,她仰头,幽亮黑瞳里已有离别愁绪“现在,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我也是。”她眼底的离情,教他倍感不舍。
他希望她可以同他一块回沙国,但是,他提过几次,她就拒绝几次。
她总说她的家,就在这块土地上,要她离开这里,很难。
轻吻着她柔润红
,沙克将她抱至书桌上,他想在这分离的前夕,为自己替未来难熬的两星期,多储存一些有她的甜美与
情记忆。
凝眼看进他隐含情
的黑眸,明白他想做什么,陶葳粉颊一阵羞红,低垂羞涩容颜。
刷地一声,他扫开桌上碍事文件,扶她向后躺下。
忍住羞涩之心,陶葳紧闭丽眸,任由他的双手在她身上施展
情的魔法。
癌看仰躺书桌上,因他而渲染红晕的清
容颜,沙克情绪亢奋而
昂。
他快速动手解开
带,想尽快占领她的美丽,品尝她的甜美,可…
啾…一阵鸟鸣门铃声,煞风景的骤然响起。
陶葳蓦睁双眸,急身想坐起,但他轻
住她,
咬着她的
。“别理它!”
似想与铁沙克的命令作对,另一声更为刺耳响亮的电话铃声也在这时响起,铃…
刹那间,齐声
响的门铃声与电话铃声,吵得铁沙克俊颜变
。
“该死的!”一把抓起话筒,他口气极差“谁?”
趁他说电话之时,陶葳赶紧挪身下桌,红着脸快步离开房间。
她一边整理身上凌乱的衣物,回房抓了件外套罩上身,往门口走去。
深呼吸几口气,努力控制住还狂跳的心,陶葳拉开木门。
“总经理?”陶葳讶眼看着站在门外的江胜恩。
“很抱歉,这么晚来找你,没打搅到你吧?”江胜恩微笑点头。
“没有,我还没睡。”隔着铁门,她说着。
始终面带笑容的他,敲了敲铁门。
“我可以进去坐一下吗?”
“这…”她想拒绝,但想到对方是上司,便打开铁门
他进入“对不起,请进。”
“总经理,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从未登门拜访的上司,不可能会在这半夜里,出现在她家门口。
“没有,公司很好,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里,看你家里灯还亮着,所以就想上来拜访一下。”进了门,江胜恩看着四周,转开话题。
“原来是这样,你请坐。”陶葳招呼他坐下。
“你家看起来很温馨。”
“谢谢,你坐一下,我去替你倒杯水。”陶葳转身想进厨房,但,一记来自身后的拉扯,教她惊急回身。
“总经理!?”急扶住沙发,站稳步子,陶葳惊瞠大眼看他。
“对不起,我无意让你受到惊吓,只是…”他脸色微红“其实,今晚我是特地过来找你谈的。”
“谈?谈什么?”他异于平时的举止,教陶葳感到不解。
“陶葳,我相信你一直知道我很喜爱你,我希望我们可以试着…”看着就近在眼前的娇美容颜,江胜恩冲动地搂住她,低头就吻上她的
。
受到惊吓,陶葳霍瞠大眼,怔立原地。
“放、开、她!”才与铁父讲完电话,走出房间的铁沙克,因眼前亲昵的一幕而俊颜僵冷、眸光冰寒。
他冷眼直视因他出现而骤然分开的两人。
“陶葳,他是谁?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你这里?”江胜恩诧愕。
“他…他是…”不知该如何解释铁沙克的存在,陶葳紧咬红
。
见陶葳迟迟说不出与他的关系,铁沙克脸色再变,眸光直降至冰点。
“她是我的女人,那你说,我是她的什么人?”一抹犹似来自地狱的阴冷笑意,自他
际缓缓勾起。
“沙克?”惴栗的心,教陶葳轻声呼喊。
但,未加理会她隐藏不安的喊唤,沙克冰冷的眸,直定在江胜恩身上。
“对我的答覆,你满意否?”
“陶葳,他真是你…”不知道她已有亲密男人,江胜恩顿显懊恼。
“他、他…”紧咬红
,陶葳点头就想承认,但没在第一时间听到她的回应,沙克容颜骤寒,举步迈近她。
倏搂住她的
,他右手抵她的后脑,出其不意也毫无顾忌地当着江胜恩的面,给她一记
绵的火辣
吻,可,他冷厉的眸光,却笔直地
向江胜恩。
“嗯!沙、沙克,有人…”陶葳被他异常的举动吓到,也羞红颊。
但,封住她
的他,探舌侵入她口中,依然强势地索吻。
见江胜恩还怔立原处不动,铁沙克眼色一沉,将她紧
向
间,动作看来
情而狂放。
当表情尴尬的江胜恩回过神,大步转身离开屋子后,沙克突来的
情也乍然止息。
“下次不准再让其他男人进门!”松开她娇柔的身子,丢下一句,铁沙克面无表情地疾旋过身,步进工作室,砰地一声甩上房门。
懊夜,他一整晚待在工作室里,未曾回房间休息。
不需铁沙克明说,陶葳也看得出来,他误会她与江胜恩的关系了。
她想找机会解释,不希望他带着误会离开。
清晨,一夜未眠的她,早起为他准备早餐“早。”正冲泡咖啡的陶葳,听到脚步声,带着浅笑回首。
拉开餐椅坐下,他拿起桌上她为他所准备的报纸。
“怎这么早起?”他翻开报纸。
“没睡好。”她笑笑。因为昨夜的事,一夜未眠。
“…”他表情微僵。他希望陶葳是因为他昨夜没回房睡,才会睡不好,而不是因为那男人的关系。
只是,每每想起昨夜亲眼看见她让另一个男人进门,还让对方
吻她,不做任何反抗,他的心就像被浸入醋缸里一样。
是的,他在嫉妒,因为那样亲密的画面,教他怎样也无法视而不见。
只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认为陶葳会背着他与另一个男人来往,他宁可相信她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才让对方得逞。
“对了,你的随身行李,我已经整理好,一些重要证件,也都放进内袋里,中午时你可以…”叮!一声清脆,打断她的话。是
理台上的烤面包机定时器发出的声响,四片烤得香酥的吐司,应声弹起。
“再五分钟就可以用早点了。取下四片吐司,她再换上另四片。"
“不急,慢慢来没关系。”看向厨房里的她,他勾起微笑。他是不该再为昨晚的事而生她的气。
因为再怎么说,被一个男人强吻,她也是受害者,倒是那个男人…他该查一下那个男人的资料,然后,再找个时间和对方“好好谈谈”
“嗯。”得到他的笑容,陶葳笑意扬,加快手里的动作,将已抹上香浓
油的四片吐司一字排开。
她将已切成丝条状的紫高丽菜及莴苣叶,铺在第一片吐司上,然后加上少许的沙拉酱.,再把腌渍的香煎无骨
排、番茄片及火腿,放到第二片吐司片。
取来一个碗,她把鲔鱼及洋葱弄碎,加入沙拉酱和胡椒盐搅拌,平铺在第三片吐司上,再加上刚煎好的荷包蛋,然后盖上第四片吐司。
以四枝牙签固定住四角,她拿起刀子对角切开成四小块,摆进一旁备用的餐盘里,连同刚泡好的咖啡,一起端进饭听。
“可以吃了。”
“我来。”放下手中报纸,他接过她手里的早点。
“谢谢。”发觉沙克的心情似乎还不错,陶葳笑出轻松的心,转进厨房再为他做第二个总汇三明治。
端着刚为自己泡好的香浓热牛
,坐在他的身边,陶葳心满意足地看着正享受美味早餐的沙克。
“沙克…”
“嗯?”
下第八块小总汇,喝下一口咖啡,他扬眼望她。
“昨天来找我的那个男人,就是我们永安平的总经理,他姓江。”陶葳道“我跟他从来没有交往过,我不懂他昨天为什么会…”
“江?就是你的顶头上司,江胜恩?”放下咖啡杯,他截断她的话。
“对,就是他。”
肯定的回答,教沙克脸色微变。
因为他想到万一江胜恩不放弃陶葳,在近水楼台的情形下,江胜恩极有可能取代他在陶葳心中的地位。
“等一下我送你去上班。”他得让江胜恩知道,倘若他敢再打陶葳的主意,敢再动她一次,以他铁沙克的势力,绝对会让他无法在台湾立足!”
“这样好吗?你不是说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你回台湾的事吗?”
“没关系。”他得在回沙国前,找江胜恩好好谈谈。
只是,光是这样似乎还不够…望着越来越具女人味的陶葳,沙克认为在他不在台湾的日子里,她需要更多的保护。
“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提。”他想到昨夜铁父在电话里谈的事“昨夜那通电话是父亲大人打来的,他要我劝你搬进家里待产。”
虽然婚期还没确定,不过前阵子,他已经先带陶葳回去参加过他们铁家的固定家庭聚会,也已经将她介绍给他的家人。
犹记得当时,意外得知他已经有结婚打算,父亲大人乐不可支,直嚷着一切全是他那死去的五个老婆显灵发威,教他与其他兄弟啼笑皆非。
“这…”顿了下,陶葳为难道:“可是我们还没结婚,如果我现在就住进你们铁家,我怕会引来…”
虽然,她已经怀孕六个月,肚子也明显大起来,但是,因为正值冬季的关系,同事都当她只是胖了、衣服穿多了而已,并没人发现她怀孕的事,更别提有人会知道她与沙克交往的事了。
那倘若现在她点头答应住进铁家,铁家仆佣很多,万一有人把她怀孕的事传出去,那到时,她未婚怀孕的事就一定瞒不住,那她会…难堪的。
“我想还是不要好了,等一会,我打电和他老人家说。”她摇头。
“为什么?”她的拒绝,教他不悦。
“这样我怀孕的事,会瞒不住…”紧捧着杯子,她轻抿红
,低头。
“为什么要瞒!?难道,你们公司没人知道你怀孕的事?”他讶异。
以前,他是不希望有任何女人对外大肆宣扬与他来往的事,但,他们都已经决定要结婚了,为什么她还要刻意隐瞒?
“是没人知道,而且,我还没结婚就怀孕,再…再怎么说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所以我怎可能四处宣传?”
“那就是说直到现在,还没人知道你已经怀孕的事,也没有人知道你跟我在一起?”
看到她点头,铁沙克知道不能说她有错,但,他就是觉得心口沉闷。
“接下来几个月,你的肚子会越来越大,到时,你还瞒得了吗?”
“我…”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她无法想到那么远的事。
“对不起,为难你了。”见她柳眉紧蹙,沙克叹了口气,伸手搂过她。
是他的错吧。
如果当初,他不要认为娶她进门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打算等她产后,再与东极他们一起挑日子、一块举行婚礼,今天应该就没有这些问题了。
只是,当时的她经常害喜,看起来精神极差,情绪又不稳,颜容苍白憔悴又体弱多病,若赶办婚礼,他担心她的体力会不堪负荷。
但是,考虑了她的身体状况,他却忘了顾虑她的心态。他没想到未婚怀孕的事,会让她如此介意。
的确是他的错,因为时代就算再进步,男女地位再平等,社会风气再不同,未婚怀孕的事在一般社会中,仍容易招来他人羞辱的目光。
他不希望她为此而苦恼烦心,他想为她解决难题,只是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可以同时解决他与她的问题呢?
霍地,沙克眼睛一亮。
他想到他早为陶葳在阿拉伯建好,却一直备而末用的豪华大宅。
“既然这样,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因为及时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铁沙克心情极好,笑扬双眼。
“商量?”陶葳微诧,继而低头轻笑。
曾几何时,习惯向他人下命令的他,也愿意尊重、征询他人的意见了?
如今的他真的变了好多,教她根本找不到任何讨厌他的理由,
只想与他就这样相知相惜、相伴相随,共度一生。
“你说。”笑抿红
,扬起清丽脸庞,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
“既然你不愿意搬进铁家待产,也不想引来外人的猜疑,又不希望这里的人发现你未婚怀孕的事,那,就跟我回沙国吧。”这是最好的办法。
“跟你回沙国?”她红
微启,讶然望他。
“可以吗?”轻顺着她已长至肩下的黑发,沙克笑声道“只要你答应跟我回去,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必分隔两地了,不是吗?”
“这…”看着他眼底的笑意,陶葳知道沙克真的希望她能跟他回去。
只是,她根本无法适应阿拉伯的生活习惯及那里的天气。
不知该如何拒绝,她眼里有着为难。松开挽住他的手,她低下头。
“再说,你现在有孕在身,越接近怀孕后期,你的肚子就会越来越大,要我再这样放你一人在台湾,我真的很不放心…”
轻传入耳的关心言语,教陶葳更是为难了。扶住桌沿,她站起身子,离开他关爱的眼神。
“其实,跟我回去也好,以后我们结婚了,你也得跟我住到阿拉伯,早去晚去,都是要去,那还不如现在就跟我回去,这样的话…”
想到
后可以天天看到她,铁沙克心情一再向上高扬,可,她突来的回语,却将他高飞的心情,直接打落地底。
“让我想想好吗?我现在没办法…”背对着他,她轻声道。
“你不答应?”笑意快速自他眼中消失“为什么?你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他的提议是最好,也是最恰当、最完善的!
扳过她的身子,看进她的眼,铁沙克要她给他一个最好且合理的回答。
“因为…”考虑了下,她坦言道:“我知道你一切都是为我着想,只是如果我答应和你回阿拉伯,那我是不是就要放弃在台湾的一切?”
“放弃台湾的一切?”她在台湾有什么?工作吗?“难道,你现在是要告诉我,其实我在你心中,没有你现在的工作来得重要?”他俊颜紧绷。
“工作只是其中一项而已…”
“工作只是其中一项?”他薄
紧抿成一线,眼色骤然冷下“除了工作,还有什么?”
“我…我不能适应那里的气候…”
“我早已经为你在阿拉伯盖一栋最适合你的屋子,我不会让你冷到,也不会让你热到,我会让你在阿拉伯的生活过得舒适。”这是他的保证。
“但是,我很习惯这块土地上的人文及风土民情…”
“到阿拉伯之后,有我庇护你,你的地位就会和我一样崇高,到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会有人胆敢冒犯你。”他再保证。
“可是,这里有我认识、熟悉的朋友、邻居跟同事,如果去那里,那以后我就看不到他们了。”
“阿拉伯离这里不远,一趟飞行只要十多个小时就可以到达,专机还可以更快,只要你想这里的人,我随时可以送你回来,或者接他们去看你。”
“不一样,那不一样…”她摇头。
想到要离开这自小生长的环境,要离开熟悉的人事物,而到另一个陌生的国度重新生活,陶葳就因害怕、不安而不自觉地猛摇头。
她的摇头,摇得铁沙克变了脸色,全身绷紧而难以松懈。因为,他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人,可以让陶葳这样在意而割舍不下。
“我不知道你跟你那些所谓的朋友、邻居及同事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厚了。”
与她交往的这段日子里,她从未提过她有任何知心好友。
而邻居?这栋大楼环境虽然不错,但是这里的人,个个冷淡,见面也鲜少打招呼,根本不可能会有让她特别挂心的邻居。
至于同事…似想到了什么,沙克表情倏地僵冷。昨天夜里,
他亲眼见到一个很可能教她记挂于心的“同事”!
放开扶握住她纤细双肩的手,紧握着拳,他向后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你指的人,该不会是你那位“同事”吧。”
听出他异常冰冷的口气,陶葳愣住。
“我想,见不到你那位“同事”才是你拒绝的重点,对吧?”
“什么意思?”看着他,陶葳一脸茫然。
“什么意思?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找出“症结”所在,沙克觉得心口似被人狠划下一刀般难受。
“刚才,你说了那么多不能跟我回阿拉伯的理由,其实,都是为了你那位“同事”是吗?”
“都是为了我那位同事?沙克,你到底在说什么?”她迷糊了。
“那位“同事”才是让你离不开这里的真正原因。”
“你到底在说谁?为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她柳眉微拧。
“听不懂?好,那我就说得更清楚一点。”
握紧了拳,他冷言道“你是因为江胜恩的关系,所以才会舍不得这里,不愿意跟我回阿拉伯。”
“你怎么会这样想!?”恍然明白,陶葳惊声道“刚才,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我从没跟他交往过吗?”
“但是,昨天深夜,你却让他踏进你的屋子,甚至,你还让他吻你,连“点反抗也没有!”他愤声怒道。
“那是因为我吓到了,我根本不知道他会突然吻住我!沙克…”她急步上前,紧抓住他的手。
她以为沙克刚刚已经相信她的话了,可是现在…知道他怀疑自己与江胜恩的关系,陶葳又气又急的想再为自己解释。
“再说,总经理他从不曾在半夜里来找过我,所以,我才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紧急事件,而让他进门谈,我…”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吗?”
回被她紧抓住的手,他冷颜转往客厅。
但,不愿这样就被误会的陶葳,追他至客厅,还张手挡住他的去路。
“我说的都是实话,也没有骗过你,如果,你真的喜爱我,也真的在乎我们的感情,你当然就应该要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
斑仰清
容颜,她眸光澄净,直视他的眼。
她知道沙克是在乎她的,是重视她的,她还知道沙克为了她,改变了许多,那这样的他,没理由不相信她的话。
所以,他一定要相信她才可以!
“你!?”握了拳头,紧绷俊颜,铁沙克因为她的话而动怒“你认为我还不够相信你吗?”
“当然不够!否则,你就不会怀疑我跟总经理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在!”
“你!?我问你,在今天之前,我让你一人留在台湾,让你继续在外面上班,让你继续做你的总经理女秘书,我可曾怀疑过你?”他咬牙愤道。
“是没有,可是,你现在就是在怀疑我!”紧抿红
,她大声回道。她没做过的事,他就不可以强加在她身上!
“对、没错,我现在是在怀疑你,但是,那是因为昨天夜里,我亲眼看见你跟那个男人做的好事!”他双拳关节握得吱嘎响。
“我都已经说过了,那是因为我一时被吓到,来不及反应,才…”
“来不及反应?哼,还真是巧啊、昨夜,我也是用同样的理由,要自己别误会你,但看看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你究竟还值不值得我的信任!”
“沙克!?”
“现在,我在想,昨夜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会不会留那个姓江的在这里过夜?又会不会也让他上你的
!?”满腔妒火愤燃窜扬,他愤声怒吼。蓦瞠水亮黑瞳,陶葳脸色苍白,步子一颠,向后退去,靠墙而立。
“你、你真的不相信我?你…你怀疑我真的背着你,跟别的男…”
褪去血
的惨白容颜,教沙克看了心疼与不舍,可,那凝聚于他心的妒火,却仍教他愤怒不已。
“不准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我!你听到没有?”他狂怒暴吼“现在是你对不起我,而不是我辜负你,你给我记清楚!”
陶葳想冷静与他谈,想冷静的为自己解释一切,可,他愤恨的指责,教她无法冷静,只想讨回自己的清白。
“我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这是真的,我没有!”捣着隆起的腹部,她凄声厉喊。
“还说没有?昨夜,你让那个男人深夜进门,今天,你拿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拒绝跟我回阿拉伯,你说,这样的你,要我怎能相信?”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说的是实话啊!相信我真有那么难吗?”
“相信你真有那么难吗?难道…”他愤声重复她的话“难道,你以为这样怀疑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很容易、很简单吗!?”
“你!?”疾冲入耳的话语,止住陶葳想尖叫的冲动。
心爱的女人?他说她是他心爱的女人?眨着浸泪的瞳眸,陶葳红
微启,愣眼望他。
“还是,你以为对你做出这样的严厉指控,我不难过、不心痛?你以为…以为我就喜爱这样怀疑你!?”未注意到陶葳异常晶亮的眸光,已教愤怒与嫉妒操控的沙克,失控地朝她放声狂吼。如果她是个男人,他早一拳将她击倒在地,甚至要了她的小命!
可,她不是男人,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他心之所爱的该死的女人!
霍地,铁沙克愕瞠双眼。他、他刚想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爱”吗?
刹那间,沙克被已冲出口,又窜进脑海的“爱”字吓到。
他以为自己只是喜爱她的陪伴,但现在,他竟然
口说爱她!?
望进陶葳如同他一般惊愕的瞳,沙克抬手抹去脸上的难堪,想否认。
只是,他如何能否认?
倘若不爱,他逗留台湾的时间,怎会越来越长?
如果不爱,在阿拉伯的他,又怎会因为没有她的陪伴,而夜夜失眠,难以入睡?又天天超时工作,就为能尽快飞来这里与她相见?
是的,他是爱她的,他无法否认他在喜爱她之后,也爱上她了。
但,此时此刻,教他如何面对自己爱她的事实?
他是这样深深地爱着她,疼她、宠她,甚至愿意为她改变自己,可她呢?她却毫不考虑的就拒绝跟他回阿拉伯!
望着身前突然静默不语,就只拿一双大眼望他的陶葳,沙克强忍心中忿忿之火,希望她可以及时为他而改变决定,然后告诉他…无论他人在何方,她都愿意跟他一辈子。
“我爱你,如果,你也爱我,那,就跟我回阿拉伯去!”承认爱意,沙克将最后的决定权
回给她。
他紧紧握住微颤的拳头,全身紧绷、僵直,等着她最后的决定。
“我…我…”凝进他愤懑却也依然傲慢的眼,陶葳心跳加速。
她知道他的口气很坏,眼神很凶,她也知道他正在吼她,他的心还误会着她,可是,她一点也不在意。
一切只因为他刚刚说…说她是他“心爱的女人”甚至承认爱她。
望着他僵冷的俊颜,一抹美丽微笑,在她
问绽放轻扬。
多少次在他怀里醒来,多少次见到比她早醒的他,带着温柔笑意,静静凝看着她时,她就好想问问他…
“你爱我吗?如果现在不爱,那以后呢?以后,是不是就会爱了?”
可,每每对上他黑亮的眼,她就什么话也问不出口,因为她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害怕自己若太贪心,就会伤害到自己的心。
可是现在,他说了,这么突然的就说了!?沙…沙克…”忍不住内心激动,陶葳苍白的双颊在瞬间恢复红润,双眸闪动,晶亮有神。
沙克还一直等着她的回应,但是,除了一抹微笑,他什么也没
等到。
她在笑什么?笑他已被她恣意玩
在股掌之间?笑他被她一个女人
得团团转,连公事都不管了?还是笑他再也不能没有她!?瞬间,难堪与苦涩在他心底泛开。
“走开!’'不再看她清丽娇颜,沙克一掌挥开她,旋身进房。
“沙克?”猛回过神,陶葳想跟进房间,却
面撞上又大步迈出房门的他。
“你自己好好想想!”丢下一句;沙克表情僵凝,疾身越过她。
“你现在要去哪里?你的专机下午才起飞啊!”看着他手里提的随身行李袋,陶葳心一惊。
她想上前携住他,但,又被他一掌给挥开了。
“沙克!?”她急声喊住已拉开木门的他。
“你知道专机起飞的时间,希望到时,我可以看到你的人。”头也不回地,他推开铁门,举步迈出。
“沙克…”心慌意
的陶葳,急追至门口,紧紧挽住他的臂膀。
被拉住脚步,铁沙克忍住心中愤怒、不甘与苦痛,强作冷静,回首。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机会?沙克,你、你在说什么?”心底的不安,教陶葳表情微僵。
“只要你在专机起飞之前赶到,只要你愿意跟我回阿拉伯,我以生命起誓,我…铁沙克,将爱你一生一世,永不变心。”
他的承诺,教陶葳红
顿而高扬,但,他继之而起的话语,却教她脸色顿然苍白。
“但,如果专机起飞前,你人还是没到,那,我们就分手吧。”
“分、分手?”陶葳惊瞠清瞳。她是不是听错了?否则,他怎么才开口给她承诺,就马上提分手了?
癌视满眼惊愕而难以置信的她,沙克再次等着她的回应。
他希望她可以马上告诉他,她不要分手,她愿意跟他回阿拉伯,但等了又等,她什么话也没说。
别过头,铁沙克疾速
回被她紧抓的手臂,旋身倏离。这次,他不再做任何的退让,也不想再让自己受伤!
望着疾步离去的高大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晶莹泪光在陶葳眼底闪烁。
“不!沙克,不要走,让我们再谈谈,好不好?沙克!?”
不想就这样分手,陶葳抹去泪意,想急步追上,可,才追过转角,电梯门就已经自动关上,隔去她激动而焦急的呼喊。
下午两点,桃园中正国际机场,第二十九号跑道上,一架机身纯白、机尾处标有铁世集团黑色徽章的豪华专机,正待命起飞。
今
,天空清朗无云,阳光灿烂,万道洒
而下的金色光芒,与纯白的机身、黑色徽章相辉映,夺人视线。
这架豪华专机原定在下午时间一点三十分起飞,跑道早已为它清空,但是现在,它还停驻在原地。
着烟,铁沙克轻吐出一口白雾,出神地望着窗外天空。
“先生,现在已经两点了,是不是可以起飞了?”阿普恭敬上前,小心请示。
“已经两点了?”回过神,他看向远处候机室的出口。
“是的。”
得到肯定的答覆,沙克敛下眼眸。
“最后,她还是没来…”一句苦涩自他
际逸出。
“先生?”
叹出一口气,捺熄烟,他抬手一挥。
“通知机长可以起飞了。”
“是。”得到指示,阿普快步走向等在前面的座舱长,转达他的命令。
机舱门正式关上,专机准备起飞。
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沙克拿起方才已经喝了半瓶的威士忌,再为自己倒满一杯,一口饮尽。
似想麻醉受伤的心,他烈酒一杯一杯的倒,也一杯一杯的喝着,直到瓶空酒尽,再也倒不出一滴。
站于一旁,等着收拾的空少见状,立即快速清空餐桌,谨遵座舱长的指示,快速转身退下,不敢多打搅他。
回头扫看骤然靠向身后椅背,紧闭双眼的铁沙克一眼;空少与一旁的阿普同时摇了摇头。
在延后半小时之后,依然等不到想等的人,他们知道他的心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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