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乔可言快要饿死了。
在这个富裕的国家里,居然还有人濒临饿死边缘,实在太讽刺、太可笑了。
桑雯的挖内计划彻底执行,除了矿泉水和一片全麦吐司、半颗水煮蛋之外,什么东西她都不让女儿
进嘴里。
才一个周末而已,乔可言已经觉得自己轻盈得像纸,随时都会被风吹跑了。
“饿饿饿…”
乔可言两眼发昏,走路像游魂似的,不断的撞到电线杆、行道树之类的。
她已经没有力气把路走好,而老天爷呀,她还要上班哪!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死掉的啦!
正当她觉得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死于饥饿时,她的双眼突然一亮,耳中响起美妙的音乐。
办公室楼下的那家便利超商,救世主般的耸立在那里,那不断开关的自动门,活像是上帝的双手,殷切的呼唤着她…
投入我的怀抱吧,来吧,让你吃到
为止!
对呀、对呀,她怎么这么老实、这么笨?一旦走出妈妈的势力范围,要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到发撑想吐也是她的自由嘛,
乔可言不
开始感叹自己笨得可以,居然饿得快要昏倒了,才想到可以去买点东西拯救自己。
应该早点想到的,这样她刚刚就不会在公车上,对着那个拿火腿三明治的小学生
口水,说不定人家还以为她是个变态,有恋童癖咧。
二话不说的,她马上冲入上帝的怀抱里,在充满学生和上班族的超商里,奋勇抢到一个饭团和两颗超大包子。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乔可言拿着战利品,迫不及待的加入结帐的人龙里。
移动的速度是如此的缓慢,而乔可言的饥饿却是如此的急迫,她几乎无法忍耐将两颗包子都
进嘴里的冲动。
快一点呀!怎么这么慢嘛!她在心里不断的抱怨着,结帐的工读生似乎摆明了跟她作对,用超慢的动作对抗她的急切渴望。
啪!拉开铁环。
嘶!气体争着冲出来。
乔可言瞪大了眼睛,看见排在她前面的人拉开罐装可乐的拉环,摆出豪迈的擦
姿势,痛快的喝起可乐来。
“对呀,横竖都会付钱的嘛!那我就先吃一点点好了。”
有了别人正确的示范之后,乔可言觉得压抑渴望是一件很不健康的事。
所以她小心的将包子的纸拨开一些,一口气咬下一半。
那种美味的感动快速的在她嘴巴里蔓延开来,幸福万分的滑进她的喉咙,最后落入她那呐喊着要食物的胃里。
活着真是太好了。她怀着感激的心,默默的OS着,老天爷真谢谢你让我活着,有机会吃到这么好吃的包子。
刚刚她真的是太贪心了,居然咬掉那么一大口,狼
虎咽的,没有好好品尝包子的绝妙滋味。
所以她这次怀着谨慎、感激的心,盛重的再咬下一小口,
足的在嘴里缓缓的咀嚼着。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那微小的幸福之中,轮到她结帐了。
乔可言不大好意思的把那袋包子和饭团放在桌上,抓起皮包伸手找零钱袋。
堡读生有点吃惊的看着被咬掉一半的包子,但还是帮她结了帐“一共六十五元。”
哒哒哒,发票跑出来了,而乔可言也拉开零钱包的拉链,掏出一张纸钞。
正当她要将纸钞
出去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拿着的并不是四个小朋友,而是一张折起来的便利贴。
“呃,拿错了,不好意思。”她赶紧把便利贴拿回来,直接把零钱包拉到最大,低头去看。
堡读生收回伸出的手,微皱着眉。
对乔可言来说,世界上所有的灯光都在这个时候熄灭,冷呼呼的风吹得她浑身发抖.
“没、没有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皮包里会没有钱?
提款卡呢?
她昨天领出来的四个小朋友呢?
她傻呼呼的看着那张悠游卡,很希望它马上变身成提款卡。
再看着手上的便利贴,她颤抖的将它打开…
你的午餐在包包里,我看是用不到钱了,妈妈。
她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变成孟克那幅“呐喊”名画。
“喔!MyGod!怎么会有这种事?!”
她妈居然对自己的女儿赶尽杀绝?
“小姐?”工读生脸上疑惑的表情始终不减,盯着突然间变成腊像的乔可言又说了一遍“六十五元。”
六十五元?六十五元?
她的动作与思考完全停格,在她想不到该怎么办的此时,很想直接倒地装死。
“我、我…”冷汗涔涔而下,全世界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是不是有人在她背后开始窃窃私语了?
“真是对不起。”她很小声的说着,希望只有工读生听到“我好像、好像没有带钱出来。”
“啊?什么?”
她无助又害怕的说:“该怎么办?”
“呃?”工读生脸上有点
筋,他似乎在想着,该怎么办这句话应该是他的台词才对吧?
“我是说,我知道你已经结帐了,可是能不能拜托你把帐消掉,我把东西拿去放好?”她诚恳的请求“我保证,我会放得很整齐,你根本不会发现东西被拿出来过。”
“是没有问题啦。”工读生也一副伤脑筋的模样“那这颗咬过的包子…”
轰轰轰!青天霹雳准确的打在乔可言头上。
贪心呀,贪心的下场就是这样,如果她能忍受
惑的话,现在也不会有这么严酷的惩罚。
“你要不要找一找,十五元而已。”工读生用充满希望的口吻说。
她僵在当场,只要再差个三秒左右,她的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她一点都不想为了十五元被送到警察局去,运气好的话,也许还会上十二点的午间新闻?
标题就是:离谱!上班族吃霸王餐,十五元一颗包子?
她想象着记者会访问她的妈妈“请问你养出这样的女儿,连十五元的包子都要白吃,会不会觉得很羞愧?”
也许还会问到楼下的警卫“对呀,那个乔小姐就是这么爱吃呀,她出这种事我一点都不惊讶。”
甚至抓个路人“你对吃霸王餐有什么看法?你相不相信有人连十五元一颗的包子都要赖皮?”
乔可言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的崩溃,她的人生、她的前途,完全陷入黑暗当中,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一颗十五元的高丽菜包子呀!
叮咚,自动门打开。
在乔可言眼里,刚进入超商的向斯简直就是普渡慈航的观世音。
“拜托!”
她冲到他面前,在他
还不及反应过来时,抓住他的衬衫,忍不住哭了出来。
“借我十五块!”
“喂!米特!”这是干什么?哭成这样?小心那些眼泪鼻涕呀!
难道她想为了十五块毁了他这件昂贵的免烫衬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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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斯的眉毛纠在一起,嘴巴也抿得紧紧的,眼光像要杀人的直瞪着乔可言。
他看起来有点疑惑,又有点愤怒。
“你干么?”有强迫
洁癖的苏咏齐忍不住把椅子滑过来“这样瞪着米特,她都快被你瞪得缩到地上去了。”
向斯摸摸下巴,眼光丝毫没有放松“我在研究。”
“研究?米特吗?”苏咏齐把眼光放到她身上,有点不解“她今天有什么特别的?”
一样的圆,一样傻呼呼的,同样一副提心吊胆的紧张模样。
而乔可言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把手脚放到哪里。难道真的要钻到桌子底下吗?
他们就这样把她当透明人,还是聋子?
“没什么特别的,一样笨、一样蠢。”
“那有什么好研究的?”酷爱打扮,疯狂
恋ANNA这个牌子的美编冯尔康也好奇的问。
“就是这样,我才纳闷。”向斯的眉毛打结得更厉害了“这种物种,什么时候才会进化?”
“喔喔!”苏咏齐恍然大悟的说:“你在纳闷她什么时候才会变聪明呀?”
冯尔康嗤的一声“你什么时候开始喜爱这样为难自己了?还是算了吧。”
犷的热血会计龙滨丢下统计本“给米特一点时间嘛,猿猴变成人也花了七百万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米特这么笨的个性是怎么来的?”冯尔康不解的问。
拜向斯一路吼上来的恩赐,全办公室都知道她在超商里发生什么馍事了。
苏咏齐兴匆匆的说:“让她去挑战金氏世界纪录看看,说不定会是纪录保持者耶。”
龙滨则表示“这也算是她的优点嘛,女生笨一点好。”
大伙同时摇头,全往乔可言看来“米特是过头了吧?”
那四双不解、同情、有趣、疑惑均有的眼睛,让最不希望引人注意的乔可言招架不住。
她连忙假装碰掉了立可白“啊!东西掉了,我去捡。”
钻进桌子底下之后,她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群恶魔
并不打算放过她。
“她要捡多久才要出来?”
这个不怀好意的语气,嗯,是苏咏齐“一个半小时一千。”
冯尔康对乔可言的信心算足的“我猜两个小时,也一千。”
“你们太
了吧?”龙滨在计算机上按了按“两个小时以上,不满三小时,两千块。”
“哇、你很缺钱喔,这幺想赢呀,老大,你怎幺押?”
“过中午。”向斯弹弹手指头,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五千。”
那个笨蛋没什么优点,就是毅力惊人,绝对能够撑到吃午饭。
一阵哗然中,负责文字的林安妮推门进来“干些什么呀,这么热闹,米特呢?”
苏咏齐手指朝桌下一比“在这。”
“不用问,一定又是被你们的恶形恶状给
进去的。”
乔可言在桌下安慰的点点头。都是女生,安妮还是比较了解她的心情。
被这些恶魔
一弄,她倒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她自己进去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凑一脚?”
“当然。”她甜甜的一笑,将两张大钞丢进桌上“不超过十分钟。”
接着大喊“米特,你现在出来,我们平分这些钱去吃下午茶,怎么样?”
说起来呀,真正的狠角色原来是林安妮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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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乔可言愕然的抬起头,无辜的对着向斯眨眨眼睛,像是不敢相信刚刚钻进她耳朵里的话。
“你听到了,快一点,我不想因为你的慢
而迟到。”他低头看看腕表,又催了一声“快点。”
“跟你去美商泰利?”她惊讶的看着他,有点一头雾水。
为什么要跟他去美商泰利呀?
想当年,她带着极大的
辱从那里退下,
没想到有再回去的一天。
现在他这么突然的一声令下,她有些手足无措。
“快点,你的皮包呢?”他将她的小外套从椅背上拿起来,
到她手里。
“但是、但是业务不是我的范围耶,你要不要等龙滨回来呀?”
他瞪了她一眼“我不是去谈业务,我拿底稿过去,顺便拜访王董事。”
泰利今年是广告金奖的最大赞助商,根据可靠的内线消息,他们正打算把今年的广告大奖颁给他。
他讨厌这种财团奖项,所以他得好好说服王董事改变得奖名单。
经过他解释后,乔可言觉得这跟她更加没关系了呀,她狐疑的看着他“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怎么可能有你能帮忙的地方?”他不耐烦的说:“你从来不用脑袋的吗?”
“咦?”不是她不用嘛,而是她真的看不出他要她同去的理由呀。
“你没听说昨天七楼的金融公司被洗劫了呀!”
报纸、电视、电台,连网路新闻平台都报导了,更别提一早大家也讨论过了,这家伙还这么没有危机意识吗?
“我知道呀,就昨天下午嘛!两个歹徒趁午休时闯进去,把他们经理捆起来,
问保险箱的密码,抢走两百万呀。”
就发生在这栋大楼,听起来又恐怖又刺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嘛!
向斯连连点头“那就对了,走吧。”
他可不想留米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要是发生什么意外,他这个老板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在昨天这条新闻过后,他突然觉得过去三四年来,公司也好、米特也好,运气都是超级的好。
她常常一个人留守办公室,居然都没有出事,还真是万幸。
“喔。”乔可言顺从的站起来,但还是忍不住奇怪“抢劫跟我去泰利有什么关系呀?”
“天哪,我真希望自己的聪明才智能分你一点!”向斯忍不住在她头上敲“没关系的话,那你一个人留在这吧,希望小偷上门时,你还记得住保险箱的密码。”
乔可言抬头看他,
出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
不会吧?
难道他是在担心她吗?
他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所以明知道她一无是处,带出去一点帮助都没有,也坚持要她同去?
乔可言满心的激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突然想到那个长腿辣妹,心上就像被打了一拳般的微微发酸、发疼。
向斯因为一时不耐烦而说出他的顾虑,有点后悔,他狼狈万分的说:“我是怕你这个笨蛋害我损失惨重!保险箱里有钱耶,我比较信赖保全人员!”
乔可言心头一松,忍不住开始嘲笑自己这么爱胡思
想。
向斯当然是怕她为了自保说出密码来,要是将她带走,把办公室交给保全,那就万无一失了。
她真是个白痴,他才不会替她着想呢,她在感动个什么劲呀?
那一瞬间,他看见她一副要哭的样子,本来想说几句话来解释他也不全然是那个意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一点都不习惯跟米特说好话,再说了,他干么要管她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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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利的接待小姐人实在太好了。
短短的半个小时,接待室里的乔可言喝掉了两杯咖啡,笑咪咪的接待小姐只要进来看见她的杯子空了,就热情的再为她斟满。
现在她的杯子满了,膀胱也满了。
她试着忍耐,不过这种生理需求是很难用意志力控制的,她估计向斯不会这么快出来,她应该有时间去上个厕所。
她用力的夹着腿,试着走得不慌不忙,当她看见化妆室的标志时,心里差点唱起哈利路亚了。
她稍微推开厕所的门,一阵说话声马上传出来。
“真的好帅喔,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混血儿吗?”
“我也觉得他很帅,不过眼光有问题啦!你没看他今天带来的那个女的,很丑耶!”
“看到他们走在一起,我都快哭了,根本就是糟蹋向斯那种帅哥嘛!”
听到这里,乔可言总算明白了,人家在说她呀,说的就是她这个丑女走在帅哥旁边有碍观瞻哪!
她下意识的转身想逃走,可是发
的膀胱让她下不了决定,她到底该不该推门进去?
究竟是解决生理需求重要,还是她的自尊伟大?
她还在犹豫时,向斯已经从另一头走过来,看见她站在厕所前面,还以为她上完了,于是走过来叫她。
罢好那两个女职员边笑边走出来“我说那个丑女八成倒贴向斯,再不然就是功夫很厉害,哈哈…”“我要长那么丑,才不敢站向斯旁边,自取其辱嘛!”
“喂!”另一个女职员看见向斯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同伴低着头快溜。
向斯臭着一张脸,低声骂了一句“无聊女人。”
他看看乔可言,觉得她似乎脸色发青,一定是因为受到打击,于是他特意让自己的口气和缓一点。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我…”她支吾的说:“我有点事…”
像为了补偿刚刚在公司时对乔可言造成的伤害,所以向斯在听见人家这么批评她时,显得非常温柔。
“别理那些无聊女人。”他走到她旁边,拍拍她的肩膀“走了。”他居然在安慰她,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咦,可是,我不是…”她很急呀,她想进去解放嘛!
人家说的是事实,她的确是个丑女,跟他走在一起有碍观瞻,她完全不能否认。
她才不会因为这样而觉得受伤,呃,好吧,是有一点点啦。
但是向斯完全误会了,他以为她那
感的脑袋瓜,因为那些无聊的批评而不愿意跟他走在一起。
他才不让她这么容易就被那些话打败,她应该要比蟑螂还强韧,还打不死。
“你少罗唆了,我说你可以跟我走在一起!”
他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有点
鲁的把她扯着走。
“别这样啦,我真的很…”她要怎么跟他说,她已经要
出来了,求他大发慈悲让她去个厕所?
他停下脚步,认真的说:“米特,你不是丑女…”停了一停“你只是没有打扮而已。”
她
出一个苦笑“谢谢你喔,不过我真的…”
“米特,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能打败你。”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忍不住想,他现在是在安慰她,叫她不要被那些女人击倒吗?
他突然这么温馨是
好的啦,不过她现在只想去上厕所,没心情看他当好人啦!
说完这句话,连向斯都觉得自己很傻,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呀?
难怪乔可言要用那种眼光看他,她大概以为自己活见鬼了吧?
为了掩饰尴尬,他连忙把她抱着走,一声不吭的冲出泰利大楼,把她扔进车子里。
当向斯倒车发动之后,乔可言一脸绝望的看着她离厕所越来越远,她发
的膀胱让她下腹开始痛了起来。
她得很用力的把脚夹起来,两个拳头握得死紧,用尽最大的忍耐,才不会
在他车上。
向斯偷偷看她一眼,发现她脸色铁青,额头冒出细细的汗,以为她依然因为那些女人的批评而感到沮丧。
可恶,他一向不会安慰人,现在这种情况叫他怎么办呀?
这个米特也真是的,平常傻呼呼的,不像是会介意这种蠢话的人,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向斯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他一直担心她那张越来越青的脸,生怕她会想不开。
头一次,他觉得自己的长相有害死人的嫌疑。
“那个…”他清清喉咙,故作正经的说:“米特,你想不想吃冰淇淋?”
冰、冰淇淋一.
乔可言发青的脸上霎时出现三条黑线。他在这紧要关头问她想不想吃冰淇淋?
不、不,她要抗拒任何会刺
她想
的东西!
“不用,我不想。”
“不用客气,我请你。”
他一边说着,另一手伸到牛仔
后面的口袋摸一摸,确定皮包在身上。
他非常不愿意像上次一样,因为忘了带钱包而叫乔可言去付钱,没办法,他实在丢不起这个脸呀。
其实他觉得很尴尬、很丢脸,却还要装得大剌剌的指使她去付钱。
“我真的、真的不大想吃。”乔可言很认真的强调。
她超级想哭的,为什么向斯偏要挑这个节骨眼改做好人咧?
向斯超惊讶的,一向跟饭桶没两样的她,居然会说出不想吃这句话。
可见得受伤的程度很严重喔。
他决定好人做到底。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吃上一大桶冰淇淋就没事了,你可以试试看。”
“我不要吃!”乔可言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再看见这条路大
车的时候,她忍不住的对他尖叫“我不要、我不要啦,呜呜呜呜呜…”
她终于痛哭失声,控制不住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她这么倒霉?
为什么要
车?为什么这里连一个可以上厕所的地方都没有?
“喂米特!你干么?怎么了?”向斯吓了一跳。
毕竟从来没有看过她哭成这样,说实话,他还真被她吓坏了。
难道她心灵受伤的程度,远远超过他的估计?
唉,他这张帅脸真是太作孽啦!
“不要跟我说话,呜呜呜。”她得尽最大的力气憋着才行啦!
“你别哭呀,事情…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我忍不住,呜呜,我也不想哭,可是…呜呜呜呜,我快疯了!”
“你到底怎么了?”他问了半天,她就只是哭,让他的火气不知不觉的冒出来“米特!你搞什么鬼呀,不许哭!”
她在极度的痛苦之中,自然而然的吼回去“我也不想呀,你以为我爱呀,我是已经忍不住、受不了,我、我很想上厕所啦!”
他一楞,呆呆的看着她。
难怪她坐立难安,脸色铁青还满脸汗!
“你、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早说!”他吼她的同时居然是带着笑意的。
真是被这个笨蛋打败了,如果他不吼她,她大概也不会说,难道她打算就这么憋到地老天荒吗?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笨,这么叫人无法放心?
“我以为很快就会到公司了。”
“你没看见
车吗?很快能到才有鬼!”
她痛苦的摇头,不想浪费忍耐的力气在说话上。
她就是因为看见
车,才会绝望到痛哭失声的嘛!
向斯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同时也侧过去按开她的“好了,下车!”
“呃?”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不是很急?还不赶紧下车?”
“可是…这条路上没有加油站、公园或是快餐店之类可以上厕所的地方呀。”
“难道你要憋死吗?”
他直接下车,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跑到她这边来拉她下车。
每一个震动,都让乔可言的膀胱承受极大考验,她痛得蹲下去“不行,我不能动啦,一动我就…”绝对
出来。
“你怎么这么麻烦?早知道就把你丢在办公室算了!”
他虽然骂着她,却还是俐落的将她拦
扛起。
乔可言吓了一跳“你干么?放我下来!”
“少罗唆!你不是一动就憋不住,我警告你别
扭,你又不是很轻!”
就是因为很重才不想被人扛呀!他这样活像在扛米袋,就算她想在脑中幻想这样的接触很浪漫、美丽也没有办法!
她因为
急、过重而被扛着跑,想到就值得哭三天呀!
向斯就这样把车丢在路中间,扛着乔可言往旁边一间老式的杂货店跑。
“老板,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借个厕所?”
乔可言感觉自己脸都红了,她觉得好丢脸,好想死了算了!
胖呼呼的老板娘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不过你们得跟我买东西才行。”
“成
!”
于是向斯跟着老板娘,走过阴暗狭小的店面,终于成功的把乔可言丢到厕所里。
最后他们搬了两箱泡面往车子跑,后面的车龙早就因为可以移动却被他们的车子挡住,不耐烦的狂按喇叭。
而有的人不想等,想直接绕过向斯的车,结果却让车阵打结得更厉害,喇叭和怒骂声此起彼落。
一个骑着重型机车的警察穿过车阵,停在向斯的车子旁边,从他的后
捞出一本罚单。
他戴着雷朋墨镜,帅气十足的问:“这车谁的?”
向斯回头瞪了乔可言一眼,有点咬牙切齿承认“我的。”
她一脸歉意,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笨,老是让向斯惹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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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能喝水,听见了没有?”
在计程车上,桑雯再度叮咛乔可言,生怕她的嘴馋坏了她的挖
计划。
“可是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苞姐姐男友的家人见面吃饭,她却猛喝开水,那不是超尴尬的吗?
“一点都不会。”桑雯斩钉截铁的说:“我就说你得了急
肠胃炎,医生
代不能吃东西。”
“可是我很饿呀,你会把我饿死啦!”她的肚子已经在狂叫了耶。
为了相亲顺利和当伴娘的任务,妈妈是铁了心的要挖她身上固执的
。
“放心,你身上的肥
多到三年不吃都不会死。”
听到这句话的司机忍不住好笑,乔可言从后照镜里清楚的看见了。
算了,她不在计程车上跟妈妈吵,那只会让人家看笑话而已。
乔可言闭上嘴巴,有点生气自己不论在办公室还是在家里,都一样的没地位!
而且恶魔向斯最近看到她就冒青筋,害她浑身皮皮挫,她猜那张罚单金额大概很高吧?
好不容易到了跟乔可艾约好的日本料理亭,她已经站在
式庭院里跟她们招手。
“这边、这边!”她高兴的说:“言言今天好漂亮呀。”
“哪有。”乔可言尴尬不已的拉着身上这件粉
洋装。
她在妈妈的威胁恐吓下,
不得已的穿上它,乔可言很清楚自己穿起来一点都不好看。
“真是的。”桑雯拢拢花了一下午做出来的头发,抱怨着“这孩子穿什么都难看。”
乔可言眨眨眼睛,偷偷朝她头上一指,要姐姐赶紧称赞妈妈精心梳了一下午的发型。
没办法,她妈妈虽然年过六十了,心态却还是像小女孩似的,要人家赞美。
“妈,你今天也特别美呢,这头发花了很多时间吧?”
乔可艾不想在今天这个场合跟老妈
舌战,所以就刻意的称赞她,免得她臭着一张脸进去,到处挑剔,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桑雯眉开眼笑的说:“哪有,我都没打扮,
糟糟的,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家笑丑呢。”
“不会啦,大家都说妈妈又漂亮又有气质。”
乔可言这么一说,桑雯又更高兴了,上着妆的脸看起来都像在发亮似的。
好啦,老妈心情好,看来这一顿饭应该可以风平
静的吃完。
乔可艾挽着她的手,低笑着“你怎么不化个妆,稍微打扮一下?”
她无辜的说:“我有呀。”
在妈妈的霹雳无敌唠叨之后,她只得举白旗投降,回房间在自己脸上扑点粉,上点
膏。
怎么看起来像素颜吗?
桑雯耳尖听到了“算了吧,她那张脸没有特色,化了妆还是一样。”
乔可言忍不住在心里咕哝着,没有差别还要叫我化?真是够了,欺负人嘛!
“好了啦,别说这个。向伟订了包厢,他们全到了,我们进去吧。”
“等一下,我得去一下洗手间。”桑雯说道:“照一下镜子,确定没有问题,毕竟是第一次见女婿嘛!”
“妈!你真是的,我都被你弄得紧张起来了。”乔可艾一脸无奈“言言,你先进去,我带妈去厕所。”
“喔,好。”
说是这么说啦,但是乔可言哪有那个胆子,先进去一间有着自己不认识的男人的房间呀?
她决定等姐姐回来再一起进去比较妥当。
所以她站在院子里等着,背后响起拉门的声音,一道声音有点不耐烦的响起“我去
烟而已。”
这声音,好耳
喔。
乔可言下意识的转头一看。
这一眼,差点把她吓得三魂七魄跑掉一半,她居然看见那个恶魔
首领从那个包厢出来,正低头在石阶上穿鞋子。
姐姐的未婚夫叫向伟,她一直以为他的名字就叫向伟,原来向是姓…就像向斯姓向一样?
向斯穿好鞋子,嘴里叼
烟,抬头跟乔可言打了个照面,明显的一愣。
在高级日本料理亭里看见米特,感觉就像打开冰箱看见一双鞋子般的突兀。
这不大像她会出现的地方。
“米特?你在这里干么?”
“我、我来喝水,不是我来吃饭的。”她明显的受惊,有些语无伦次。
“废话,我也不会以为你是来料理亭走唱的。”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嘴边拉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又让你的小猪脚出来透气啦?”
她尴尬的拉拉裙子,非常希望自己今天穿的是长裙或是牛仔
。
在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些什么时,那些傻话已经冒出来了“它偶尔也会觉得闷的。”
“呵。”他侧过头去,吐出一个烟圈“包子的钱都付不起,怎么有钱到这来?”
这间走顶尖路线的高级料理亭,出入的都是政商人士,他清楚以米特的背景,除非有人带,否则不可能进来。
不会是某个有钱的大户带她来的吧?
他摇摇头,笑自己这个荒谬绝伦的想法。他怎么会以为会有某个有钱人,看上又笨又蠢,还迟钝又畏缩的她?
别人又不是瞎了眼,她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不是外遇的对象嘛!
“我不是没钱,那次是因为我妈把我的钱全都拿走了,我才会…”她咬咬
,鼓起勇气“我会还你钱的。”
“呵,我好怕你跑掉喔。”向斯哼的一声“我还没那么小气。”
十五块?他像是会跟人家计较十五块的那种人吗?
她有点固执的说:“反正我会还你的。”
“随便你。”他凑近她,
出坏坏的笑容“喂,要小心喔。”
小心?她不懂“什么?”
他呵呵一笑“这是个很容易喝醉的地方。”
她更糊涂了“什么?”
“我是说那个带你来的男人!也许他喝醉了,眼光就自动降低了,那有人麻烦就大了。”
“什么!”她陡然间明白他的暗示,不
尴尬得脸都红了“我、我才不是跟男人…”
他一副了解的模样,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他结婚了是吗?不要紧,我不会告诉别人,说实话,我很高兴你有这个身价。”
话虽然这么说,但听得出来酸得要命呢。
他可是铁了心的要看看,是那个白痴,居然会看上这个连
急都不敢说的笨蛋。
“啊?我不是…”乔可言张口结舌,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她有这种误会。
“嗨,言言。”乔可艾及时出现,挥手跟向斯打个招呼“你们在聊些什么?”
“没、没什么。”她委屈的说着,神情哀怨无比。
向斯
出惊讶的表情,伸手指指姐妹俩“你们…”
她笑着把手放在乔可言肩上,献宝似的将她往前推“这是我妹妹言言,是不是像我说的一样可爱?”
生平第一次,向斯懂青天霹雳这四个字该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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