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恨他。
他夺走了我的身体,我的贞洁,甚至还要夺走我一直以来的信念。
对于其他的人来说,也许死亡是最终的解
。
但是,当我开始怀疑身边的一切,我就连这种解
的权利都失去了。
而他就在旁边,冷眼看着我内心的折磨,上天啊,你为什么要我如此痛苦的活着?
天亮了,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上她的脸,她疲惫的睁开了眼睛。
身边已经没有人了,需索了她大半夜的男人早早起
,出去处理他的政务,只有酸麻的身体还隐隐残留着昨夜狂
的痕迹。
澹容瑟缩了一下,裹紧了身上的毯子。
成为他的王后,已经第三天了。
她不知道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被按在梳妆台前梳洗,打扮,几个女人围绕着她,木质梳子刮过头皮的疼痛感,好像一幕幕碎片,残存在记忆的深处。
偶尔她会想起一两个片段,但是零零碎碎的,总是无法拼凑成完整的画面。
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新婚的那个夜晚,当她的手指捏紧袖子里的匕首,绝望的刺向自己咽喉的时候,那个男人抓住了她的手。
“你的死毫无意义。”李承安注视着濒临崩溃的她,冷静的说。“如果说是为了替你的贵族王朝殉葬,那不过是穷途末路的可怜虫的最后挣扎;如果是为了报复,你的匕首应该刺向我,而不是你自己的咽喉。又或者是为了维护那可笑的贞洁观念?可是你已经是我的王后。”
“昨天你没有自尽,今天婚礼的时候你也没有自尽,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失去血
的嘴
微微张开着,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她的大脑里一片混乱,各种互相矛盾的念头疯狂的冲突着、撞击着,让她无所适从。
一个声音高喊着,你还在等什么?自杀吧!用锋利的匕首刺进你的咽喉!你的存在就是对澹氏王族的羞辱!
然而,却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小小的反驳着,他说的没有错,属于贵族的胤王朝已经完了,胤的贵族并不全都是看起来那样高贵无瑕的,为什么要为了他们去死呢?手腕处传来被用力箝住的痛感,一声轻响,匕首掉落在地上。
失去了防护的身体如小鹿般颤抖着,双手环抱住自己,盈满了泪水的视野一片模糊,映出了渐渐
近的高大身形。
象征着纯洁高贵的白色礼服,被拉开了。
在那个疯狂的夜晚,雪白柔美的身体在灯火下敞开,那种打入身体深处的痛楚和战栗是如此的陌生,随着男人在身上强有力的冲刺动作,随之而来的疼痛酥麻感觉仿佛刻进了骨子里,她难以忍受的啜泣起来…
初夜的回忆是那么的清晰,澹容捂住了自己的脸,把自己深深的埋进枕头里。
上天啊,为什么不夺去我的记忆?为什么冷漠的注视着祢的臣民活在痛苦中?
门口的嫌诏让她抬起了头。
“呀,王后醒了。”在门外探着头往里面看的是她的随身侍女之一,长着一张圆圆的可爱脸蛋,但是澹容不记得她的名字。
轻快的脚步声很快的走近,三四名侍女端着各种梳洗用具进了房门。
澹容坐在红木制的梳妆台前,漠然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王后今天看起来有些憔悴呢。”圆圆脸的侍女有些惊讶的说道。“看您脸上的黑眼圈,难道昨天没有睡好吗?真是糟糕,晚上还有最后一场爆廷宴会呢。”一边说着,一边用温热的
巾擦拭着她的眼睛。
澹容微微皱起了眉。
侍女不够仔细的动作弄疼了她的皮肤,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喝斥了。
叫做琉璃的高个子侍女轻笑着掩住了嘴。“小蝶,不要说啦,昨夜王回来,宿在王后这里了。”
侍女们吃吃的笑着,偷偷打量澹容脖颈处掩饰不住的淡红痕迹。
她苍白着脸,扭开了头。
就连这些低下的人,也敢来羞辱她了吗?
小蝶惊讶的叫了一声,嘟起了嘴。“昨夜王回来了吗?你们都不叫我。”
“叫你了呀,可是你睡得像头死猪,怎么叫都不醒。”琉璃嘻嘻哈哈的说,手里俐落的拧乾热
巾,敷上了澹容的脸。
“王后您可能不知道,小蝶崇拜我们的王到了疯狂的程度了,她的哥哥在外面替她找到了裁
的工作,工钱是一个月两枚银币呢,可是她呀,宁愿在王宫里拿五枚铜币的工钱,就是为了每天可以多看王几眼。”
小蝶红着脸,重重打了下琉璃。“胡说八道!王后您才不要听她
说话呢。”
澹容没有说话,只是隔着铜镜看着小蝶绋红的脸颊。
她们对她这么亲密,那是因为她们不知道她隐藏的身分吧。
梳洗了一阵,其他的侍女都出去倒水了,屋子里只剩下小蝶还在梳理着她的长发。
澹容突然开口说:“你为什么喜爱他?”
“您是说王吗?”小蝶的眼睛亮闪闪的,好像星星那样明亮。“王很厉害啊,他带领着我们打败了贵族的军队,建立我们自己的国家,他废除了所有残酷的刑法,把贵族的田地分给我们,让我们终于能够做为一个人活着,他…”
“他也杀了很多人,成千上万的贵族,包括老人、孩子、女人都被杀死。”澹容打断她的话说。
小蝶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安。“说的是没错啦,他们有的也很可怜,可是…现在我们同情他们,那么以前谁又同情过我们呢?”
她轻声的又说:“我爸爸就是因为做的一道菜不合主人的口味,被主人下令打死了。主人的儿子看上了我姐姐,我大哥因为保护姐姐,也被打死了。我一直都很害怕自己以后也会被主人杀掉…”
澹容低下了头。
小蝶轻轻拢起她的头发,继续梳理着。
“所以啦,我是很崇拜很崇拜王的,王后您真幸福,能够得到王的爱,我只要可以每天看看他,就觉得很开心了,嘻。”
巨大的铜镜中,复杂华贵的发型逐渐梳理成型。
“王后的头发保养得真好,以前我还以为只有贵族家的小姐才会有这么好的发质呢。”
羡慕的摸着如水缎般柔滑的鸟发,小蝶顽皮的皱了皱鼻子。“听说王认识您很久了?以前王在王都卫队的时候,一定偷偷的买了许多宫廷配方的上等护发剂送给您吧?”
澹容的心里有如被刻了一刀似的,种种复杂的滋味涌上心头。
她缓缓摇了摇头。
当时,身为奴隶的李承安,怎么有资格送东西给她?
小蝶遗憾的叹了口气“好可惜,那些宫廷配方很多都失传了呢,如果还有活着的贵族小姐可以问就好了。”她又很快摇了摇头“如果还有活着的贵族小姐,肯定也要被拉出去吊死的,又怎么可能告诉我…”
澹容的身子难以察觉的抖了一下,但她很快
直了背。
“差不多了,你出去吧,我有点累。”
空旷无人的房间里,澹容怔怔的对着镜子里描绘过的精致容颜,伸出手指,抚上自己的脸。
“得到王的爱…”那个叫小蝶的女孩如此羡慕的说着。
爱,多么讽刺的字眼。
其实是报复吧。
践踏她的尊严,毁灭她的信念,最后在婚姻的名义下,合理的占有她的身体,让她在忧惧中生活。
奴隶对曾经的主人施以报复手段,谁能比他现在做的更彻底呢?
幽深的眼睛浮起了一层雾气,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
不久,一道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她,她急忙伸手擦去眼角的
痕迹。
“刚刚起
?”
李承安走到梳妆台前,从背后拥住她。“我给你带来了午餐,都是你最爱吃的点心,多吃一点,今天的宴会是最后一场,可能会持续到很晚。”
他低下头,亲昵的去吻她
的
。
澹容本能的侧头,躲开了这个吻。
李承安的眼睛黯了黯,依然拥着她的肩。“发生了什么事?”他抬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的脸“眼睛发红,哭过了?”
她挥开他的手,冷淡的语气说道:“不要对我做出这种亲密的动作,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到这种程度。”
李承安强硬的托起她的脸。
“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是什么程度?”他正视着她的眼睛“身为这个国家的王和王后,我个人觉得是相当亲密的关系。”
澹容脸色苍白,猛地站起身来,走到房间另一边的角落。“我不想和你说话,出去。”
房间里非常安静,好像一直以来,都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她转回身,看到李承安靠坐在椅子上,双手
叠,正沉静的望着自己。
“我不打算出去,相反的,我倒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觉得我有资格和你对谈的话,我尊敬的小鲍主。”
语气中隐藏的讽刺让澹容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
。
“您当然有资格,我的王。”她竭力保持着语气的镇定,走过去拉了张椅子坐下,而不是一巴掌打在这个男人的脸上。
李承安无声的笑了一下。“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你觉得我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
“…
易关系。”她低低的回道。
“再说一次?”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诧异。
澹容放大了声音“
易关系!我们之间只是
易关系!”
用她的身体、她的痛苦、她的一切…娱乐他。
他觉得有趣,所以才让她活着,不是吗?
浓重的无力感笼罩了她,就像这几天,每当无人时所感受到的那样。
她闭上了眼,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她敏锐的察觉到他站起来,向着她一步步走近,身体的阴影笼罩了自己。他似乎俯下身来,有发丝飘过她的脸颊。
随便你吧!她自暴自弃的想着。刚才自己为什么要躲避呢?这个身体已经是你的了,随便你玩
吧。
糙的手掌沿着额头、脸颊、下巴,滑进敞开的衣襟里,大片赤
的肌肤在手掌下微微的颤抖着。澹容闭着眼睛,想要顺从的放松自己的身体,肌
却不试曝制的绷得更紧。
那只手采到了
部,忽然惩罚
的用力一捏。
“啊…”她痛得叫出声来。
“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模糊的看着李承安的脸孔
近,在她的
角重重咬了一下,松开。
淡淡的血腥味盈满口腔,她的嘴角破了。
他的神情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他又在生气什么?澹容绝望的想。她已经退让了,他要羞辱,她已经任凭他羞辱了,他要玩
,她把自己的身体献上了,他还觉得不够吗?
难道就连最后那点可怜的尊严,也要被毫不留情的撕开吗?
“我做不出…”她喃喃的说着“像
女那样侍奉男人,我做不出来,不要
我…”
肢忽然被用力抱起,身子悬空,她惊吓的睁大眼睛,发觉自己正坐在李承安的腿上。
他瞪着她,就连说话的尾音里都充满了怒气“你在
想些什么!”
对着那双含着泪瑟缩的眼睛,李承安叹了口气,放柔了语气“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是什么让你那么痛苦?还是说,嫁给我这件事本身就令你如此的痛苦?”
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肩头。
每次抚慰人的时候,他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
澹容有些恍惚。
眼前的景象依稀就像从前,自己因为瘦小和懦弱,而得不到父亲宠爱的那段时候…
她经常被当众斥责,受了委屈却不敢哭泣,只能拼命含着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就会扑到她的贴身奴隶怀里,让他宽阔的
膛遮掩住自己瘦小的身子,痛痛快快的哭出声。
那时候的她只有六七岁吧?
幼年的许多记忆已经模糊了,但那段不被宠爱的日子,却有许多的片段残余在脑海中,异常的清晰。
“我只是总和她玩…王宫里只有梅梅肯陪我玩公主游戏,可是却被父王看见了…我求父王放过梅梅,父王却骂我和奴隶混在一起,自甘下
…”那是某个酷热的夏天,幼年的小鲍主
噎噎的问着她的贴身奴隶“是我拉了梅梅玩的,为什么要打死梅梅?我只是想和她玩…”
记忆里的厚实
膛拥着她小小的身体,温和的声音安慰着她“小鲍主,不是你的错,睡吧,睡醒以后,就忘记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从什么时候丌始,这样温柔抚慰的声音不再出现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自己亲口命令下,一次次鞭痕烙上了记忆中温暖的
膛?
又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对她微笑、不再主动说话,变成了沉默而听话的贴身奴隶…
“承安。”她低低的唤道。
“我在这里,怎么了?”他的声音依然是温柔的。
她双手搂住他的
,贴近他的
膛,他的心跳规律而稳定,令她觉得平静。
澹容抬起头,仰视着眼前熟悉的面容。
“你毁了我的世界,而我…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憎恨着你。”
她的眼神迷茫而纷
。
在坚硬的外壳之下,她是孤独的,一个人身处陌生的王宫之中,周围都是推翻了她的世界的人,只要被发现真实的身分,她就会从王后的宝座上被拖下来,像野狗那样被吊死。
她曾经想要逃避,相较于活着的痛苦,死是比较容易的,不是吗?
然而,他却把她的性命从匕首下抢回来。
长期聚集而起的对抗勇气和决心,在漫长的时问里逐渐消磨,就像被戳破的皮球,只要有一个小口子,里面的空气迟早会
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她应当做的?她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
她已经彻底的茫然了。
天翻地覆的世界里,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是她最熟悉的,在她十七岁的生命里,他一直默默站在她的身后,注视着她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
是的,他注视着她,但却也坚定的走他自己的路。
“累了就睡一会儿吧,七点钟的晚宴,我会提前两个小时叫醒你。”
李承安把她抱上了
,在柔软的
上印下一个吻。
他拉上了被子,温和的警告她“不许胡思
想”
。--。--。--
连着三天的国宴就设在王都广场,既是王的登基典礼,也是新婚典礼,所有的人都可以参与,从各国赶来的商人和旅行者挤满了王都,各处的
游诗人们都在歌咏着即兴创作的曲目,杂耍艺人们充斥着大小街道,商店的叫卖声此起彼落,王都之前的颓败景象渐渐被新的繁盛所代替。
到了最后一天,更是彻夜的狂
。
来自其他三个大公国的使节们也赶来了,在王都恭贺胤的新王登基。当然,也可以说是探听胤国的最新情报。
晚宴上,王后如以往那样安静的坐在王座上,洁白的面纱蒙住了她的脸。
听说王后是绝代美人呢…
是呀,听宫里的人说,不输于南耀女王的相貌呢…
周围的宾客窃窃私语着,对王后的相貌极度好奇。
然而,他们也同样听说,深深爱着王后的王,甚至无法忍受别的男人看见
子的相貌,亲自用面纱覆盖住了那张绝世风华的容颜。
“真是可惜啊。”来自耀国的青年宾客满脸遗憾的神情“如果有人可以揭下王后的面纱,我们就可以看到与我们的女王并列的美貌了…”
“如果有人揭下王后的面纱,我敢担保他绝对见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阳。”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的金发年轻人微笑着举了举酒杯“您也不例外,耀国的乐师大人。”
被戳穿身分的青年一笑鞠躬。“没想到您也在这里,景王陛下,见到您很荣幸。”
“因为这里很有趣啊。”风御深感兴趣的环视周围。“你看,热闹而又平静的盛宴,新的国家,新的政权,但是谁又知道在阴影里是不是潜伏着反对的势力呢?”
“听起来景王陛下似乎很期待胤国叛
的来临?”一个声音从后面冒出。
两人迅速回身,看清说话的人的时候,不由得惊讶的睁大眼睛。
“真是敏锐的耳朵,我还没说两句呢…”风御小声抱怨着。
“是吗?那么打搅了。”李承安手里握着一杯葡萄酒,含笑走过来。
“噢,请不要这样说,令人尊敬的胤王陛下。”一直跟随着风御的年轻随臣急忙揭开了披风,挤过来鞠躬。“王上只是开个玩笑,请胤王陛下不要当真,影响到两国邦
…”
李承安叹了口气说:“轸雀将军,我不介意景王陛不说什么,不过请你务必看好他可以吗?”
“呃?”轸雀将军不解的抬头四顾,猛然发现她的王不见了。
“居然趁臣下帮忙解围的时候独自开溜,这样的王也够伤脑筋的。”耀国的乐师耸了耸肩,看着暴走的轸雀将军,没什么同情心的说道。
另一处,端坐在座椅上的澹容被人撞了一下。
“啊,对不起。”一只手急忙扶住了摇摇
坠的身躯。“走定得匆忙,不小心撞…咦,是王后您啊。”
澹容抬起眼帘,
面便见到那张她再也不想见到的脸。
“风御?”今天真不走运。
“很荣幸王后依然记得在下。”风御笑容可掬的鞠躬“不知道是否有荣幸邀请美丽的王后共舞一曲呢?”
澹容面纱下的脸色冷冰冰的。
从闵领来王都的一路上,她算是领教了风御笑脸底下的恶劣性格,对于这个男人,她实在没什么好感。
“我拒绝。”她冷淡的说。
“咦咦,为什么呢?”他
出伤心的表情。
“敝国王后很荣幸受到景王陛下的邀舞,不过基于礼仪,胤国王后的第一支舞曲还是由我陪伴的好。”盯紧了风御的李承安不动声
的走近,顺势搂住了澹容纤细的
。
此时,正响起了慢节奏的舞曲。
周围的人群纷纷散开,空出舞池场地,羡慕赞叹的眼神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宴会的正中央,注视着他们年轻有为的王和覆盖着面纱的美丽王后翩翩起舞。
“
放软一点。”李承安贴着她耳朵低语,下一支舞而已,不要那么紧张。”
回答他的,是澹容瞪视的眼光。
“这支跳完我就回去,我绝不和他跳舞。”
“咦,他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情吗?我倒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
“狐狸的朋友只能是狐狸,老鼠的朋友只能是老鼠,而那只
狼居然是你的朋友。”
李承安的下巴靠在她的额头上,忍住笑意。
“即使是
狼,景王陛下也是很有分寸的
狼,这点我还相信。无论如何,你必须要和他跳舞,因为他是全场最尊贵的客人,如果拒绝的话,太失礼了。”
澹容的身体微微一僵,他的语气虽然温和,但不容质疑的命令口吻让她觉得不舒服。
她闭了闭眼睛,说服自己,他现在是国家的新王,他是王。
直到现在,他巨大的身分落差仍然让她无所适从。
她轻声说:“我累了。”
“累了那就早点休息。”李承安回应她“跳完这支舞和下一支,我就带你回去,怎么样?”
澹容在面纱下点了点头。
优美的音乐中,所有的噪音和喧哗似乎都远去了,黑发的王亲密的拥着他的
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享受只属于他们的静谧时刻。
闪耀着星辰的夜空忽然爆出了绚烂的色彩。
巨大的烟花在黑色逃陟绒般的夜幕上显得灿烂夺目,五光十
的缤纷色彩映得天空一片明亮。
所有在场的宾客都抬头看向天上,发出惊叹的声音,而孩子们的欢呼声,更是震耳
聋。
这是什么?李承安微微皱起了眉,宴会的准备单里,似乎没有烟花类节目?
他扫了新上任的礼仪大臣一眼。
礼仪大臣额头冒起冷汗,嗫嚅着回答说他也不知道。
“吩咐王宫警卫,提高警觉。”李承安低声对身边的王宫侍卫长说。“耀国女王的车驾还没有进城,最好派人出去看护一下。”
“是。”接到命令的王宫侍卫长正要转身离开,眼角突然闪过什么红色的物体,顿时耀花了他的眼。
“本女王的祝贺礼物,胤王陛下喜不喜爱?”
极富女
吸引力的磁
嗓音从广场边缘传过来,被耀国护卫簇拥着的美丽女
身穿一袭大红的垂地礼服,气质高贵,在烟花火光的照耀不光彩动人。
“耀国女王陛不到…”
礼仪队的唱名主司大声宣布贵宾的到来。
围观的群众目瞪口呆,不,目眩神
的注视着统领南方大公国的女王陛下,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拖着礼服一路狂奔到广场中心,而她的忠心护卫们气
吁吁的在后面紧追不舍。
居然舍弃了慢
的车驾,穿着盛装礼服跑进王都…
李承安掩着嘴轻咳了两声,心里想,这位女王陛下的作风,果然就像传说中那么强悍。
一边想着,一边礼貌的对奔到面前的绝丽女王微笑。
“
耀王陛不光临本国的登基仪式,不胜感谢,您的烟花贺礼美极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女王
出满意的笑容。
“阁下就是胤的新王吧?”她拽着自己长长的礼裙,轻快的绕着李承安来回转了几圈“果然就如同传闻的那样,是个英俊的男人呢,就连我也有点心动了,哎呀呀,怎么办?”
李承安微笑着晃了晃手上的戒指。“您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结婚了。”
“啊,真是遗憾的消息。”耀国的女王宓罗叹息了一声。
她摇了摇头,身后瀑布般的棕色长鬈发也跟着摇动,闪过美丽的弧度。
“看样子这位就是传说中美丽的王后了吧?”宓罗的兴趣很快的转移到澹容的身上“听说王为了不让别的男人看见王后的美貌,亲手把面纱覆盖在王后的脸上?”
歪着头打量了那面纱几眼,与长发同
的眼睛里闪过恶作剧的光芒。
李承安正在和耀国随行的几位大臣寒喧,耳边却传来周围的惊呼声。“天哪!
天哪!
不好的念头闪过脑海,一颗心猛然下沉,他马上回头。
“耀王陛下!”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他出声喝止的瞬间,宓罗纤长的手指已经伸到澹容的面前,一把揭下了她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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