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躲在宴会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幼梅无心欣赏伸展台上正在进行的服装设计比赛,遭逢打击的她,此刻只想好好地大醉一场。
看着幼梅将
尾酒当白开水似的一杯杯灌下肚子,陈信芳的脸都快绿了。
“别…别再喝啦!你已经快把人家的酒给喝光啦!”陈信芳
哭无泪地看着幼梅仰头又是一杯见底。
“信芳…不要阻止我嘛,人家心里难过…”
一想到诗尧竟狠心地想将她给别人,幼梅就恨不得将整个人泡进酒桶里,让那灼烈的酒
麻醉她的所有知觉,让她忘了诗尧的冷淡、诗尧的拒绝、诗尧的无动于衷,但是她就是忘不掉呀!
她忘不掉诗尧的深邃眸子、忘不掉诗尧的俊美脸孔、忘不掉诗尧站在伸展台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自信耀眼的光芒…
瞧,她只消一抬眼,便可轻易地在纷
的人群中找着诗尧,坐在评审席的他正专注地审视台上的设计比赛,那张全神贯注的侧脸是多么的俊逸。
…心痛!
她不想信诗尧感受不到她炽烈的心意!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正视她的感觉呢?
‘为什么…为什么…”幼梅不胜酒力地含糊呢喃。
“你喝醉了,幼梅,别再喝了!”陈信芳试图抢走幼梅手中的酒杯,无奈她抓得死紧。
“阿芳,我告诉你哟…我…从来都没有发现…原来我的酒量…会这么好…”幼梅苍凉一笑,笑得陈信芳也痛了起来。
这种凄凉绝望的笑容,原不该出现在一个年方二十二的女孩子脸上呀!
“幼梅,别这样,比赛都快结束了,你也别再喝了,要是你醉倒了,我怎么把你载回家?”
“回家?你是说诗尧的家吗?呵呵…”过多的酒
终于让幼梅得偿所愿地麻醉了她的意识,在她醉倒之前,口中仍不断地呢喃着傻话。“阿芳…你就随便把我丢在周家大门口好了…如果诗尧要我的话…他会把我捡回家去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幼梅?呀!你醒醒啊!”陈信芳
鲁地想摇醒幼梅,却发现一点用也没有。
“天哪!你真的醉倒了?你要我怎么载你你回家呀!”
陈信芳
哭无泪地悲呛,结果却只换来服务人员无限同情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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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的竞赛在评审的结果公布之后,终于产生了优胜者,名列冠、亚、季军的服装设计新秀在台上领奖之后,成了媒体竞相采访的焦点,镁光灯在整间宴会厅里此起彼落地闪个不停。
除了最新出炉的优胜设计师之外,媒体记者自然也想捕捉曾在新秀杯比赛中大放异彩的诗尧,但是令所有想采访诗尧的记者大失所望的是,当大家把焦点全部集中在前三名的得奖设计师时,诗尧早已离开了评审席,硬是让所有抓着照相机的、握着麦克风的记者扑了个空。
“怎么今天这么难得,没有千方百计的把我推到媒体记者的镜头前?”诗尧好笑地望着比赛一结束就把他拉离评审席的杨凯威。
要是在平常,杨凯威总是不厌其烦地向不喜爱上报出风头的诗尧的灌输“公关”的重要
,说是偶尔在报章杂志上
脸,对竽“周诗尧服装设计公司”知名度及品牌认同度的提升与稳定,是绝对有利无害的。
但是今天杨凯威却反常地将他拉离评审席,那种急切的神情让诗尧忍不住想调侃他。“怎么?急着去找那些年轻貌美的女模特儿们进行‘利益
换’?”
杨凯威抿嘴一笑,别有含意地望着诗尧。“一样是年轻貌美,但是却不是模特儿。”
“你是指?”诗尧嘴角的笑容隐去,心中已有了谱。
“我指的当然就是幼梅那个小美人呀!”
“你找她做什么?”诗尧眉心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不是才告诉过他别碰幼梅的吗?怎么他都当成耳边风听了就算?
杨凯威装作没看见诗尧微变的脸色,笑嘻嘻地顾左右而言他。“我没想到小美人的酒量这么好,不过…她现在可真是醉态可掬呀!”
嘿,他就不相信诗尧还能若无其事地继续装酷。
别以为他不知道,刚才服装设计比赛进行时,诗尧的眼睛直盯着伸展台上的模特儿,但是他那张过分的脸早就
漏出他
了镇静的心思。
他在担心小美人哩!虽然诗尧口口声声地说他只把幼梅当成小妹妹来看待,但是心里可还不由自主地记挂着人家呢!
虽然身为诗尧的好友,凯威还真是搞不懂,他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什么比妹妹还年轻的女孩就只能当成小妹妹?这种论调在二十世纪末说出来还真怕笑掉人家大牙哩!
就算幼梅是他未来妹夫的妹妹,那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呀,只要不是抱着玩玩就算了的态度,那么即使最后两个人的恋情没有结果,也没们么好尴尬难堪的,毕竟大家都曾经认真地付出真心过呀!
说完了,不过是诗尧自己莫名其妙的心结,明明对幼梅不是毫无感觉,却偏偏要冷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教他这个旁观的明眼人怎么看得下去呢?说什么他也要给诗尧一点刺
才行。
果然,听见幼梅醉倒了,诗尧便显得有点急躁。
“你怎么知道她喝酒了?”
“我看见的呀,从她们俩一溜烟地跑走之后,她就直躲在角落喝闷酒,一杯接一杯!”
“你看到了却不去阻止她?”诗尧的眸中升起一丝恼怒。
“嘿,别怪我呀!”杨凯威连忙澄清自己的无辜。“我们都身为评审,怎么能在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离席呢了?”
“那么她现在在哪里?”诗尧的目光焦急地环顾四周,但该死的!宴会厅里的人在太多,他一时之间竟找不着幼梅娇小的身影。
“跟我来吧!”
杨凯威暗自噙着笑,领着诗尧来到宴会厅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正为幼梅的醉倒而束手无策的陈信芳,在见到诗尧之后不
大声欢呼。“啊!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好?”着醉倒的幼梅,诗尧心中掀起一阵愤怒,心痛的风暴,他咬牙咆哮。“都醉成这样了还好?”
“啊,这…这也不能怪我呀。”要怪只能怪你伤了她的心,陈信芳在心里补充说道。
诗尧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陈信芳,他板着脸严肃地质问:“你们有两个女孩子还敢喝酒?要是遇见坏人怎么办?她醉倒了,你打算怎么载她回家?”
“我…我…”没想到斯文优雅的诗尧生起气竟有无比的威产,那股气势震慑得连向来伶牙俐齿的信芳也不由得结巴了起来。
“这样吧!不如我来载她回家。”杨凯威自告奋勇地愿当护花使者。
“你?”不知为何,诗尧就很不喜爱这个提议。
“对呀,小美人都醉成这样了,怎么能让她坐骑车?我有开车,我送你回家好了,你们放心,如果她途中吐了或是不舒服的话,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杨凯威温柔地照顾幼梅的画面闪过诗尧的脑海,他皱起了眉,想也没多想地说:“我载她就可以了,你送这位小姐回去吧!”
“啊?但是也许我跟她顺路…”
“不会有我顺路。”诗尧冷冷地打断杨凯威锲而不舍的热心。
“你怎么知道,或许她家就在…”
“她现在住在我家。”诗尧突然有股想把好友掐死的冲动。
不再多费
舌与好友争辩,诗尧拦
抱起幼梅便离开了宴会厅,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杨凯威与陈信芳。
不约而同,这一男一女的脸上都
出了得意的窃笑,显然他们对于这样的结果都相当的满意。
“住在一起?这可有趣了。”杨凯威饶富兴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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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瘫软如泥、醉得不省人事的幼梅步入停车场,诗尧觉得一股闷痛在
口迅速扩张,分不清究竟是恼怒还是心疼,他只觉得自己心
如麻,完全失去
的沉稳镇定。
“真是的,一个女孩子喝什么酒?”
望着幼梅虽然睡着,但却眉头深锁的模样,诗尧突然心生不舍。
“我做错了吗?我只不过是想保护你而已呀!”诗尧怅然轻叹。
幼梅是这么的年轻、这么的纯真,就连此刻他这么抱着她,都让他有一种趁人之危的罪恶感。
这么稚
的一个女孩,教人舍不得让她领略成人世界的男
女爱、爱恨纠葛。在她这种年纪的女孩,只该谈一场无害、单纯的学生之爱…那种纯纯涩涩“初等”爱情。
至于男人与女人之间复杂纠葛的“高等”爱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浓呛危险了。
转念之间,诗尧已抱着幼梅来到他的车子旁,为了要空出手取出钥匙开启车门,诗尧不得不放下幼梅,让她瘫软的娇躯倚在他身上。
幼梅虽在睡梦中,但她的身子仍不忘在诗尧的怀里动,试图寻找最舒适的姿势,她的手臂像是拥有自己意识似的环抱住诗尧,那张嫣红的小嘴甚至开始含糊地呢喃…
“…尧…喜爱…”
诗尧像是被雷劈中似的震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也失神地滑落。
虽然他早就知道幼梅对他的心意,但是听她亲口说出来,诗尧的心中仍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阵异样的騒动。那热烫麻酥的感觉兀自紧揪他的心田。
诗尧深深凝上幼梅,只见她那张精致的脸蛋因酒
的作用而泛起
红,如玫瑰花般嫣红柔软的
瓣微微开启,轻柔地呢喃—
“…诗尧…”
诗尧无法抑制心中翻涌的激动,幼梅在睡梦中一再地唤着他的名字,那一声一声轻柔但却震慑人心的叫唤,摧毁了诗尧自以为保护幼梅的坚持,他凝望怀中的幼梅许久,深邃的眸中溢满着宠溺的温柔,他缓缓、缓缓地俯下头…
“咔嚓…”照相机的快门声伴随着镁光灯的一闪,打断了诗尧沉溺的情绪,两张缓缓接近的
就在相距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定住,再倏然分开。
诗尧猛地转头,正巧瞥见一名记者匆匆离去的背影。
“可恶!”诗尧无法扔下酒醉不醒的幼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名记者离去。
“该死!”诗尧忍不住迭声咒骂。
他敢打赌,明天他和幼梅就会上报了。
“真是该死!”这次诗尧咒骂的对象是自己。
不是才口口声声地说要保护幼梅,竟会因一时的忘情,而做了逾矩的行为,他真不敢像明天幼梅看见报上登出来的照片时,会有什么反应?
他只能确信,他的冷淡与不理不睬策略,恐怕是愈来愈难阻止幼梅对他的盲目
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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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照的正午,温热的
光使得整个大学校园笼草在一股墉懒散漫的气氛下。这种甚至称不上炙热的和煦暖
对幼梅来说,不啻是一种酷刑。
原来,昨夜的宿醉已经让她尝到头痛
裂的苦果了,发疼的脑袋再加上太阳这么一晒,经过“热
冷缩”的作用之后,幼梅终于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一个头两个大”的痛苦了。
包惨的是,当幼梅拖着沉重的步伐,歪歪斜斜地走进校园时,竟发现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好像在盯着什么奇怪外星人似的。虽然她此刻的头
得令她两眼发昏,但是幼梅敢发誓她看见了大家那一脸暧昧的脸,要笑不笑地对她指指点点,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好吧!她承认她昨晚是喝了太多的酒,使得现在的脚步是有那么点蛇行,但是有严重到能引起大家这么热切关注的程度吗?太夸张了吧!
好不容易在大家的注目礼中走进管理学院,连教室的大门都还没来得及踏进去,陈信芳就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抓着幼梅的肩膀猛晃然一阵。
“好家伙,不错嘛!真是恭喜你了。什么时候要去日本呀?我可是很愿赌服输的,绝不会跟你赖帐。”
“啊…住手…”幼梅快被她摇晕了。“陈信芳…我快吐了…”
“快吐了?”陈信芳闻言猛然放手,夸张地嚷嚷“天哪,你们的进展也太快了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幼梅翻了个大白眼。“怎么你今天也跟大家一样怪里怪气的,好像我脸上长了什么可怕大毒瘤似的,猛盯着我瞧?”
“什么跟什么!大家盯着你瞧,是因为羡慕。你们什么时候进展得这么迅速?真是连我也不
羡慕了起来。”
幼梅一头雾水地望着陈信芳。“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
“哎呀,真讨厌,对我也不肯说实话?都已经报上了还想瞒谁呀?”
“上报?上什么报?”
“咦?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陈信芳从背包中翻出一张报纸,指着流行时尚版的一张照片。“你看,多么美、多么浪漫的画面呀!真是羡慕死人了。”
幼梅一把抢过那张报纸,睁大眼睛紧盯着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中,诗尧和她紧紧相拥,停车场昏黄的灯光将他们的身影照得朦胧,更添几许浪漫,更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诗尧竟低下头在…在吻她?
吻?
幼梅的心跳突然
了节奏,她想更仔细一点儿看清诗尧究竟是不是在吻她,但是报纸上那张照片的尺寸实在是太小了,再加上是远距离摄影,因此根本无法看得真切。
“他…我…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可惜呀!要是昨晚没有喝醉就好了。
“什么?你完全记不得了?那他到底有没有吻你你也不知道了?”
“嗯。”幼梅真是悔不当初,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那…要不要打电话到报社,说你想放大加洗那张照片?”
“那多丢脸,不要啦!”虽然她心里非常想这么做。
“真的不要?那真是太可惜了!”陈信芳说说着便把报纸收回背包,却被幼梅一把抢过去。
“给我!”幼梅像获得稀世珍宝似的,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照片剪下来,左看右看怎么看不腻。
“干么?我要把照片贴在房间里呀?”陈信芳好笑地望着幼梅。
“才不干呢?我要把它拿去护贝,放在皮包里天天都可以看得到。”
“护…护贝?天哪,你也太夸张了吧!”
“才不会哩!”幼梅盯着那张照片,开心地笑了。
望着幼梅这么如获至宝的模样,陈信芳不
摇头失笑。
“啊,对了,”陈信芳又众背包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幼梅。“我刚才经过话剧社时,在社团信箱中发现的。”
“信?好眼
。”粉红色的信封、歪歪斜斜的字,好像在哪儿看过?“啊,我知道了,不就是上次约我去司令台的知名不具?”
一拆开信,果然又是一张散发着浓郁香水味的粉红色信纸…
我爱你,虽然你上次的
约伤透了我的心,我还是爱你!
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从今天一直到星期
,我每天晚上都会在司令台等你。不要杭拒我的爱,否则我会给不听话的你一点儿小警告、小教训的!
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别再让我空等了。
永远爱你的知名不具
陈信芳好奇地凑过头来看。“咦,这次的内容多了一点,但是字还是一样的丑、内容还是一样的
麻当有趣。”
“就是说嘛,写这种信,无聊死了!”幼梅一点也不把这封信带点威胁的放在心上,因为她此刻的所有心思全放在诗尧到底有没吻她这个问题上。
看着幼梅又再度盯着那张照片傻笑地神游太虚,陈信芳真是败给她了!
“进教室了啦!”陈信芳半推着幼梅。“等会儿上课时,你爱看多久就看多久,只要别傻笑得太夸张,被老师抓到就不好了。”
幼梅听话地随着陈信芳进教室,但是她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张照片,至于那封飘着香味的“情书”被陈信芳反手一抛,准确地投入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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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一张照片,在“周诗尧服装设计公司”里,掀起一股不小的震撼。
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是诗尧实在受够了大家脸上那种
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快要被好奇心憋死的表情了。就连他自己都还没能理清他一团混乱的心绪了,又怎么能对报上的那张照片多做解释呢?
也许是带点逃避的鸵鸟心太吧!诗尧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他的专属办公室里,尽量避免看到任何一张好奇的脸。
不过,有个人偏偏不让诗尧这么轻易地闪躲过关。
叩叩!
还不待诗尧回答,杨凯威迁自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过分愉快的笑容,他的手里甚至还拿着那张起轩然大波的报纸。
“有事吗?”显然是明知故问。
“不想
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吗?”杨凯威扬了扬手上的报纸。“大家都拉长了耳朵想听一个浪漫动人的故事呢!”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对于幼梅,我只把她当成是个小妹妹而已,哪来的什么浪漫动人的故事?”诗尧心烦意
地耙着头发。
“哦?原来你都是这么‘照顾’妹妹的?”杨凯威指着照片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我…那时…哦…”诗尧根本无法解释当时为什么会有那种意
情
的举动。
看着好友陷入矛盾烦
的泥淖中,杨凯威忍不住劝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就为了一点
蒜皮的理由,而硬要去钻牛角尖。”
“你不了解,幼梅她…”
“幼梅?她叫做幼梅?”乔安娜像一阵旋风似的猛然窜入,手里也紧握着一张早被她
烂的报纸。
“乔安娜?你来做什么?”此时此刻,诗尧实在一点也没有应付她的心思。
“我来做什么?哼!”乔安娜狠狠地瞪着诗尧,咬牙切齿地质问。“你一再地拒绝我,就是为了那个叫做幼梅的黄
丫头?”
她不甘心,她实在快气炸了!
她所有的模特儿朋友们都知道周诗尧是她处心积虑想要钓上的男人…尽管只是她众多目标之一,如今她却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
臭未干的小女孩手里,岂不成了大家的笑柄!
最可恨的是,他们亲密的照片被刊登在报纸上,这岂不是对着全天下的人宣布她乔安娜的失败吗?叫她这张脸要往哪儿摆?
“你说,你要怎么给我一个
代?”乔安娜咄咄
人趋近诗尧。
诗尧已经够烦
的了,哪还有心思去理会乔安娜的无理取闹。“我不需要对你解释些什么。”
“不需要?”乔安娜忿忿地把那张报纸给撕了。“那个丫头哪里比得上我?论身材、论脸蛋,我可是胜过她太多,你竟然这么不给我面子,让我在大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面子?诗尧在心里冷笑一声,并替眼前这个虚荣的女人感到可悲。
“恕我直言,你的面子好像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乔安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涂满鲜红颜色的手指忿忿地扯着诗尧的衬衫前襟。“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好歹我也在你身上下过一番功夫,就算你无动于衷,也该有点回报吧!”
这是哪一国的歪理?
诗尧皱起眉头,正想将乔安娜的的手指扯开,却从半开的百叶窗看见幼梅正兴冲冲地往他的办公室走来,诗尧心一紧,想也没多想地将乔安娜搂进怀中,迅速地吻住乔安娜张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乔安娜愣了一秒钟,随即火热大胆地回应诗尧,丰腴的身子也不停地在诗尧身上磨来蹭去。
当幼梅打开诗尧办公室的门时,落入眼中的便是这一幕火辣香
刺
的画面。
幼梅呆呆地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泪水模糊了视线,才狼狈地转身夺门而出。
她真傻呀!
原本兴冲冲地想把刚赶制完成的白无常戏服拿红诗尧看,并谢谢他上次帮她修改服装设计图,没想到竟让她撞见这火辣辣的一幕。
她还以为,诗尧对她不至于是毫无感觉的,要不然也不会有报纸上那样亲密的镜头出现,谁知道…谁知道诗尧竟对另一个女人…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诗尧是个拈花惹草的花心大少,但是他竟当着她的面吻了另一个女人!
即使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幼梅从她丰腴的曲线、高挑的身材、以及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成
妩媚风韵,也能猜出她绝对是个美丽冷
的女模特儿。跟这种女人比起来,幼梅自知自己实在是毫不起眼、朴拙得可怜。
受不了这种残酷的打击,幼梅只能自惭形秽的仓皇而逃,就连那件刚
制好的戏服掉落在诗尧办公室门口,她也没有勇气折回去捡,就怕再看见他们紧紧相拥的画面。
在听见幼梅仓皇离去的脚步声后,诗尧
鲁地一把将乔安娜拉开,那力道之大差点令乔安娜跌倒在地。
“你是怎么一回事?”乔安娜不满地瞪着诗尧。
“刚刚不是还热情如火,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诗尧紧绷着一张脸,不耐烦地对乔安娜下起逐客令。
“你要的‘回报’我已经给你了,现在请你回去吧!”
“你…”诗尧直接的拒绝令乔安娜难堪不已,她气得失去了理智,她豁出去了!“下个月的服装秀我不走了。”
“不走?”从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杨凯威忍不住惊呼。乔安娜是那场服装秀的主角,她一个人就要负责好几套的衣服,而且件件都是“周诗尧服装设计公司”这一季的主力新商品。如果她临时退出,那下个月的服装秀铁定是要开天窗了。
“为什么不走?”杨凯威试图想说服乔安娜。
“本姑娘心情不好,不想走秀!”
哼!她就是故意要让他们下个月的服装秀开天窗,以
她心头之恨。
她敢打赌今天报纸刊登出诗尧和那个小丫头的亲密全照之后,她一定会成为模特儿圈的笑柄,那些平常抢男人抢不过她手下败将们,现在可得意了,她们怎么可能会白白放过对她冷嘲热讽的机会?这教她的面子往哪摆了?
说什么她也要让周诗尧尝尝被众人看笑话的滋味!
谁知道诗尧不急也不慌,只是用笃定的语气说:“这场秀你是非走不可。”
“我都说不走了,你又能奈我何?把我绑在伸展台上示众?”哼,她就不相信他有什么能耐
她上伸展台。
“你真的不走?”
“不走就是不走,你烦不烦吗?”乔安娜有点气急败坏,她想不透周诗尧这时候怎么还能这么气定神闲,难道他不知道距离服装只剩下半个月了吗?
诗尧也不与她争辩,他正
地对她说:“你最好考虑清楚,一时的意气之急和你的模特儿生涯,哪一个比较重要?”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我提醒你.你和我们公司签了一纸三年的合约,现在期限还没有过,你有义务配合我们的服装秀,也许你不在乎那一点违约金,但是一旦你有这种不良纪录,你想还会有哪家服装设计公司敢跟你签约?”
杨凯威在一旁赞同地猛点头,原来这就是诗尧始终握有的王牌,难怪他一点也不慌张。
“你这是在威胁我?”乔安娜
丽的五官全扭曲在一起。
“我没这么说,只是希望你不要冲动行事。”
诗尧不愠不火的态度惹恼了乔安娜,她是故意要让诗尧难堪的,谁知道却让自己下不了台。
的确,以她目前的模特儿身价,她是可以不在乎那笔违约金,但是她可不想赔了她的模特儿生涯呀!
“怎么样?考虑得如何了?”
诗尧的轻松自若更显得乔安娜的狼狈难堪,向来心高气傲的她怎么拉得下这个脸来自打嘴巴?骑虎难下的乔安娜只好狠狠地撂下一句…
“我说不表演就是不表演,你要告我就尽管去告吧!我倒想看看你们服装秀开天窗的精彩实况。”
乔安娜嚣张无理的态度惹恼了诗尧,他转头吩咐道:“凯威,马上登报征选模特儿新秀。”
“没问题。”杨凯威领命离去。
“呵,现在才要找,恐怕很难哪。”乔安娜说着风凉话。“这一阵子是服装秀的旺季,模特儿的档期早就排得满满的了,哪还有适合的人可以找?”
“这点不劳你费心,我们自有办法找到适合的人选,你只要担心你的模特儿前途就好了。”
“你…”乔安娜的脸色骤变,她咬牙恨声道:“好,算你狠。我乔安娜不稀罕待在你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身边,等着跟我约会的男人还有一长串!”语毕,她便毫不留恋地迅速离开。
当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诗尧一个人时,他不
叹了口气,颓然斜躺在沙发上。
笔意让幼梅看见他和另一个女人的亲热画面,究竟是好是坏,他自己也不敢确实。他是想让幼梅断了对他的盲目崇拜呀,但为什么心里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疼痛苦闷?
诗尧摇了摇头,想驱散烦
的情绪,却瞥见幼梅遗落在门边的白色衣物。他迟疑了半晌,才将那件衣服捡起来,摊开一看,原来是那件
制完成的白无常戏服。
想来幼梅是特地把戏服拿来给他看吧?结果他竟自导自演地让幼梅看见他在吻别的女人,想必她一定很伤心吧?
诗尧心烦意
地将戏服收起来,没有察觉自己对幼梅的心疼惦念早已远远超出了兄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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