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来到花莲的第三天夜里,在何田田终于安排妥当她教训丈夫的计划之后,她却失眠了。
她很确定自己明天的行动,绝对会让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教训。可她也确实犹豫着…若她计划成功,他当真心急如焚,那她真的要原谅他,和他重新再做一次夫
吗?她有法子对那些过往云烟完全释怀吗?
何田田心神不宁地走到房间的阳台上,夜里的漆黑让她瞧不清楚海的模样,只能听见海
拍打着岸边的声音。
而除了海
声音之外,还有着一道由远而近的清亮口哨声。
哨声所吹奏的,正是陈升的“思念人之屋”
何田田握紧阳台栏杆,还没来得及转头走开,吹口哨的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庭院内的一盏灯,照亮了尉迟劲眼里的期待。
“我跑到海滩上去找我们初吻的地方。”尉迟劲仰头看她,她穿著一袭鹅黄
棉质睡衣,脸颊(口净得像口句亮。
“你以为老调重弹,会有什么帮助吗?”何田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说道。
“既然你嫌弃我的老调重弹,那我唱首陈升的新歌来听听,对我的追求会有任何帮助吗?”尉迟劲扶着栏杆,眼巴巴地看着她。
何田田“咯”地一声笑了出来。
“我知道陈升后来还出了几张专辑,可是我还是最喜爱这张『思念人之屋』”她看着远方,低低地
唱着。“在我的行囊里有六份的地图,却仍在寻觅你的路上
了路。你不乖,你很坏,这样难以明白,不肯将你心门打开.…:”
他默默地听她唱完歌,苦笑地说道:“我居然让o曰己的老婆喜爱上这首歌,我『危机专家一的封号,简直是个笑话。”
尉迟劲扶着木头栏杆,跳进阳台里,健硕身材踏在地板上,发出拆屋似的巨响。
“当心一点,如果你再跌断了腿,没有人会照顾你的。”何田田皱眉瞪他一眼,不放心地回头看了房间一眼…怕女儿被吵醒。
“我以为你会照顾我。”他的大掌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向他。
“现在是你在扮演让我满立忌的丈夫角色,就算你的腿摔断了,你也该自行处理好,不让我看了碍眼才对上她没给好口气,却也没有推开他。
尉迟劲大受鼓励地再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我以为我这几
的牺牲奉献已经得到你的敬意了,我把整楝房子扫到连地板都可以当镜子了。”
“你才当了几天民宿主人,客人就只有我一个,居然也敢喊累。当初我碰到的怪人怪胎、坏脾气家伙,不知道有多少哩!”她迳自倚着阳台栏杆,慢慢地坐了下来,抬头看着星空。夜
让木头地板微
,可她不在乎。
“不用指桑骂槐,我很清楚自己以前有多怪、多混蛋。”
尉迟劲在她身边坐下,在一阵海风吹过,而她打了个冷颤时,他直接把她捞进他的怀里,让她背靠在他的
前,让两人身子紧紧倚偎着。
何田田皱眉,抗拒着这样的亲密。
可他坚持不放手,而夜里的风很凉,且他的臂弯还算温暖,所以、所以…
她慢慢松懈了紧绷的肩颈,背倚着他的
膛,头颈偎上了他的肩膀。
“如果我看不见了,你会像我对你那样对我吗?”何田田望着月亮,表情很严肃。
尉迟劲看着她的脸,他伸手摸着下颚新生的胡渣,沉
了半天之后,他朗声说道:“几年前『可能』不会。但是,我现在对你是全心全意认真了、爱上了,管你是腿断了、眼睛失明了,我都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
“你现在是在诅咒我吗?”心里虽然涌上了一波喜悦,但她却还是回头瞪了他一眼。“神经大条的莽夫!”
“干么骂我莽夫?”尉迟劲被骂得莫名其妙,伸手拂开几缕飘上他
间的秀发。
“当女人问这种问题时,都希望男人说谎。你应该说…不管现在或未来,你都会好好照顾我的。”她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他一脸的无奈。
其实,他的诚实是让她放心的。这男人不说谎,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
“那你早说嘛。”尉迟劲恍然大悟地弹了下手指头,把下颚署于她的头顶上,宠爱地
着。“幸好,我这辈子只需要对付你这一个女人。”
何田田
口一窒,很快地闭上眼。
尉迟劲看着她紧闭的双眸,知道她还不想原谅他。他长叹了口气,也跟着缓缓闭上了眼。
呼…啸…呼…海
拍击岸边的声音,让尉迟劲霍然张开眼。
他睁大眼,眼神慌乱地瞪着她看…她穿著黄
睡衣,她正闭着眼睛,而他还“看得见”!
尉迟劲松了口气,抬头看着盈亮圆月,却没有再闭上眼。“你知道人在失明时,对海风会感到害怕吗?”
“不会吧。那只是因为你没听惯海风声,所以才会害怕吧?”她抬头看他,不以为然地说道。
尉迟劲摇摇头,站起身,也一并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扯起。
“来吧,我已经学着当一个家庭主夫了。你也应该体会一下,我当时失明时孤立无援,只想把你这
浮木牢牢攀住的孤单心情吧。”如果她能体会他当时的恐惧,或者她对他会再多一份宽容吧。
“怎么体会?”她蹙起眉。
尉迟劲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大手帕,在瞬间蒙住她的眼。他往后退了一步,让她一个人孤立在晚风之中。
“来,朝我的方向走一步。”他低声命令道。
何田田站在原地,握紧拳头,但却迟迟没有跨出第一步。
“你试着往前走一、两步看看,我不会让你跌倒的。”
她听见他沉稳的声音这样说,于是她咬着
跨出第一步。不过,这一步走得着实胆战心惊,她踏出的脚步,始终不敢踩到地面上。
这个阳台她走了许多年,她知道自己前方还有很大的空间,她绝对不会跌倒,可是因为看不见,所以她的心仍有不安。
好不容易,她跨出的脚步总算是踏到了地面上,可她却忽地打了个冷颤。
明知道大海距离自己还很远,可是海风的狂啸却让她有了一种错觉,恍若再往前跨一步,她就要跌入海里了一般,莫名的恐慌,让她伸手寻找着他。
“尉迟劲…”
她的手没有马上被握住,尉迟劲也没有接话。整个黑暗世界突然只剩下海风的声音,鬼哭神号地让人起
皮疙瘩。
突然之间,她明白了他乍然失明时的那种恐惧感。如果当她看不见的时候,有个人愿意陪在她身边,她想她可能也没法子考虑到太多爱或不爱的问题吧。
“尉迟劲!”她往前大跨了一步,急迫地想和他分享她的体悟。
“待在黑暗中的感觉,一点都不有趣,对不对?”尉迟劲握住她的手肘,摩抚着她冰冷的脸颊。
“对,感觉很不好。”何田田伸手要抓下蒙住眼睛的手帕,可她的双手却在下一刻被他反剪到身后。
“别打开手帕,就这样感受我。”尉迟劲的
紧抵着她的,在她的
边低语着。“像我当初感受你一样。”
何田田心一疼,微张了双
,
接他灼热的
。
他
情的吻在她的
间燃起一把火焰,随着她的娇
低语,那把火焰再沿着她的颈子、锁骨,燃向她
感的
蕊。他的吻是种折磨也是种挑弄,他给了她更多的
足,却也让她渴望更多。她抓住他的肩膀,身体在他的
间指尖下,由蓓蕾绽放成一朵火焰花。她伸出腿双,勾在他的
间。
尉迟劲低吼一声,再也不需要更多的暗示了。
在海风之中,他与她融为一体。
一切,就像回到了从前。
她仍然为他而心动,只是这一回…
他彻底地为她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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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
尉迟劲睁开眼睛,小凌正爬上
,重重地坐到他的肚子上。
他闷哼了一声,在确定肚肠没被女儿
扁后,摸摸女儿的头。
“早安。”他笑着说道,目光却已开始找寻着何田田的身影。
“妈妈叫我把这张纸拿给你。”小凌把纸放到爸爸脸上后,侧身钻进棉被里,迳自玩耍了起来。
尉迟劲取下脸上的纸,一看之下,脸色顿时大变。
善恶到头终有报。之前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我走了。
尉迟劲蓦然弹坐起身,差一点因为动作太大而掉到
下。
“这是什么意思?”尉迟劲抓着那张纸,大吼出声。
小凌抱着枕头,跳到爸爸身边,看了那张纸一眼。
“我看不懂。”小凌认夏地回答。
尉迟劲看着女儿,拚命提醒自己要冷静。小凌还在这里,何田田不可能离开太远的。
“妈妈呢?”尉迟劲硬挤出一个笑容,手里的纸张则被他
成了一团。
“妈妈到很远的地方了。”小凌依照妈妈的
代说道。
“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他的背脊发凉,四肢陷入无力的状态中。
小凌摇头。“妈妈只说叫我乖乖和爸爸在一起。”
尉迟劲把纸团往地上一扔,跳下
,疯了似地冲出房间。
庭园里、厨房里、工作室里,空空如也。
“何田田!你在哪里?”
“何田田!你给我出来!”
“何田田!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
尉迟劲在每个房间里冲进冲出,脸色铁青地大吼大叫着。
“呜…妈妈…呜…妈妈…”小凌哇哇大哭了起来。
尉迟劲一回头,女儿小小的身影正站在房间门口,可怜兮兮地扁着嘴,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淌。
“小凌乖…别哭啊…”尉迟劲冲到女儿面前,一把抱起她,哽咽地说道。
何田田的离去让他心酸、鼻酸、眼睛酸,而昨晚在阳台的
绵则让他背痛
酸。
呜…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啦!
“我要找妈妈。”小凌泪眼汪汪地说道。
“我也要找她啊!”他对着天空咆哮出声。
“哇!”小凌再度被他吓得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我带你去找妈妈,我们去找妈妈…”
尉迟劲抱着女儿冲进房间里,无头苍蝇似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后,他抓起电话拨给了白裕承…
“田田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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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何田田仍然毫无消息。
第四天,征信社打电话给尉迟劲,因为他们查到了何田田出境到泰国的消息。
尉迟劲挂上电话,目光茫然地瞪着眼前的白裕承。
“她怎么可以扔下我和小凌,一个人跑到泰国?”尉迟劲低声道,不想吵醒好不容易才哭到睡着的小凌。
白裕承苦笑地看着老友,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我要带小凌到泰国找她。”尉迟劲拿起电话,就要订机票。
“小凌还在这里,田田不会去太久的。你这个时间带小凌出国,万一田田回来找不到人,她会怎么想?”白裕承务实地说道,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尉迟劲瘦了一圈,双颊微凹,原本有型的落腮胡也因为没有好好整理而凌乱得活像个山中野人。
“她敢出国,难道就不怕我也把小孩带出国,让她回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吗?”尉迟劲怒瞠着眼,用一种
低的喉音咆吼着。
“我想,你应该觉得开心。”白裕承低声说道。
“你疯了?!”尉迟劲才暴喊一声,马上就又
低了声音。“老婆失踪,我有神经病才会觉得开心。”
“田田把孩子交给你,代表她信任你。”
“真的信任我,就不该一声不吭地抛下一张纸就走人。”尉迟劲瞪着她留下的那团纸,忍不住又把纸团抓到手里,
忿似地再揪拧成一团。
“你能怪她吗?这是你的报应。”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一
毙四年前的我!但是,现在再来责难以前的我,是不是太不实际了?我知道错了,也愿意再为我们的关系付出更多,我和她难道不该更努力地发展未来的路吗?”
尉迟劲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心情烦躁地在房间里拚命地走路,好发
他的情绪。
“你说得很理性,但感情这回事,终究还是没法子用常理去规范。”白裕承爱莫能助地双手一摊。
“她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吗?”白裕承有过隐瞒人的前科,尉迟劲怀疑地瞥他一眼。
“没有,我对天发誓。”白裕承马上表态,免得被尉迟劲
以怒拳。“说说看你这几天一个人带孩子,有没有什么深切体认?”
“我简直想把我妈和何田田供到庙里,早晚三灶香膜拜。小凌很可爱,但是怎么会有那么多
蒜皮的小事啊?睡觉前要喝牛
、讲故事,上完厕所要帮忙擦
股,玩石子家家酒,可以玩一个小时…上战场打仗,可能还比陪她来得容易一点。”他呻
了一声,侧头看向女儿酣睡的小脸。
“更可怕的是,我还是觉得小凌可爱到不行。”尉迟劲叹了口气,
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当然啦,小凌像…”白裕承的目光越过尉迟劲肩膀,和房门边的那道水眸
会。“小凌像妈妈,当然可爱了。”
何田田举起食指放在
边,要白裕承噤声。
“那要不要再谈谈你等待何田田的感觉?”白裕承拍拍老友的肩膀,希望能
出一些感人肺腑的句子。
“等待的日子很不好受,毫无音讯的感觉更差,而完全不知道对方心里正在想什么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尉迟劲重重地拍击了下额头,苦笑着。“我这几年不闻不问的逃避,还真是让人发指!”
何田田无声地往前走了一步,微拧的眉心代表她听得非常专注。
白裕承赞许地对尉迟劲点点头,认为他这些话说得很有悔意,应该能达到一些加分效果。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其实没有那么悔不当初。”尉迟劲抚着下颚,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你说什么?”白裕承结巴了起来,拚命地对尉迟劲使眼色。
“我说的是实话啊。”尉迟劲理直气壮地看着白裕承,愈说愈觉得有道理。“当年的叶莲是个好女孩,但她不是个能和我相抗衡的伴侣。她对我的好,只会让我肆无忌惮地欺
她的善心,这样的情况,总有一天会出楼子的。而我当年的出走,确实是让她成长了不少,因此我才会遇到后来的何田田。所以喽,我当年的决定其实并没有那么错误。”
何田田站在尉迟劲身后,闻言眯起了眼,双手紧握成拳置于身侧。他居然敢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当然也知道,我的离开带给她很大的痛苦。所以,我接下来的日子会对她加倍的好。不论她是离开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我都会等下去!因为我现在很清楚地知道我爱的人就是她,我不能没有她!”尉迟劲说得慷慨
昂,双手在空中挥舞着。
何田田后退一步,免得被飞拳波及。
白裕承则是松了口气。
“但是,等她一回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扭断她的脖子!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她居然还搞这种失踪把戏,”尉迟劲又说。
这一回,白裕承捣住脸庞,伸手往尉迟劲的身后一指。
“你有胆就扭扭看啊!”何田田冷冷地说道。
尉迟劲的心跳顿时中断一拍,他跳起身回头一看…
晒了一身小麦色皮肤的何田田,正双臂
叉在
前,表情愤怒地瞪着他。
“你回来了!”
何田田还没看清楚尉迟劲的身影,就被他牢牢地拥入了怀里。他搂得那么用力,紧到她连气都
不过来。
“你见鬼的去泰国做什么?”他的下颚紧抵着她的发丝,唯恐一松手她就会变不见。
“我去泰国料理学校上了三天课。”那可是她精心安排的课程哩。
何田田的脸颊抵在他
膛上,清楚地听到他心跳如擂的声音。
这个金刚男人的身子居然在发抖!可见她的出走带给他的惊慌程度确实不小嘛…何田田
边噙笑,双手缓缓地环住了他的
。
“你想大闹泰国皇宫,我都没意见,但是你干么一声不响地走掉?”尉迟劲低头捧住她的脸,着急地直盯着她。
“我一切比照你当年的模式办理。不过,我没你那么没良心,你离开四年,而我只是象征
地离开四天,而且还留了纸条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吗?”她一挑眉,自认已经够善良了。
“你以后如果看我不顺眼,或者未来有什么新仇旧恨,想一并对付我的话,要杀要剐都随便你,但是拜托你别再耍这一招了,我现在知道我的心脏很差,受不了这种惊吓。”尉迟劲的额头“叩”地一声贴上她的,毫不犹豫地将他对她的在意全都表
无遗。“该死的,你吓到我差点精神崩溃!”
“难道你不该感受一下我当年的痛苦吗?”她轻声说道。
尉迟劲耳
微红,没脸接话。
“况且,我也想独处好好思考一下我们的未来。”她侧着头看他。
“你回来了,所以答案是『愿意』吗?”尉迟劲屏住呼吸,紧盯着她,等待着她的最终宣判。
“她如果要离婚,也还是要回来的。”白裕承补充说明,很有看好戏的心情。
“我们待会儿外头见。”尉迟劲抡起拳头,瞪了白裕承一眼后,又急忙地回头问着何田田。“我们的婚姻会重新开始,对不对?”
“裕承,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小凌,我和他到外面谈。”
何田田说完,转过身,迳自走出了屋外,走向海边。
尉迟劲脸色灰白地尾随在她身后,一颗心悬在他的脚底下,每走一步都要被践踏一回。
他咽了口口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等着校长宣布退学与否的孩子.
何田田在沙滩上坐下,一语不发地看着前方的海洋.
“我不离婚!”他挡在她的身前,决定先声夺人。
“我有询问你任何关于离婚的事情吗?”她瞄他一眼,好整以暇地看他横眉竖目的样子。
“你居然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你要我怎么想嘛!我懊恼到想捶死我自己,我内疚到想直接答应你的离婚!这样你满意了吗?”尉迟劲像只张牙舞爪的狮子,在她面前暴跳如雷着。
只不过,这只怒狮气愤的对象是他自己。
“你认为离婚是最好的结局吗?”何田田低头掩住一抹笑意,她掬起一把金色细沙,让沙子从指尖滑落。
尉迟劲连忙闪躲开那片被风吹到他脸上的细沙攻击。
“我根本就不想离婚。”他气急败坏地在她面前盘腿坐下,紧握住她的手腕。
“我如果现在就原谅你,我就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何田田水亮的眼,笔直地看入他的眼里。
“我没有要你一下子就原谅我,只要你不离婚,你高兴花上十年、八年来原谅我,我都不会吭一声。我保证以后我的动产、不动产通通都归你,我会把你捧在手心里,热烈地爱你、宠你…”他绞尽脑汁地想对她说出他贫瘠的求爱词。
“不用了。”她打断他的话。
尉迟劲的脸色顿时变得青白,他壮硕的身子像被毒打过后一样地剧烈
搐着。
“你…你是什么意思?”他气若游丝地说道,手臂在发抖。
她拍拍他的头,柔声宣布道:“你只要依照正常方式来爱我就可以了。”
尉迟劲大吼了一声,整个人往她的方向一跃。
何田田被他
倒在沙滩上,惊呼了一声,整个后背全埋进了沙堆里。
“你干么啦!”她打他。
尉迟劲在笑声中吻住她的
,笑声和他的热情同时钻入她的
间。
“你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原谅我?”他抬头看她,不能置信地继续追问道。
“你嫌太容易吗?需要我再刻意刁难久一点吗?”
“当然不必!”他摇头、摆手,笑得像个抱得美人归的大金刚。“我只是想知道你原谅我的关键点在哪里,这样如果我
后不小心再踩到地雷的话,也比较清楚要怎么样才脑旗点得到你的原谅。”
何田田原本以为她会因为太快妥协而觉得心有不甘的,可他此时脸上的傻笑,却让她不后悔自己的宽容。
“那天在阳台上体会到你当年的恐惧之后,我其实已经原谅你了。我爱你,从以前到现在都爱,只是爱的方式和深度不同了。我们之间已经浪费四年的时间,我不想再虚掷光
了。”何田田抚住他的脸庞,柔声说道。
尉迟劲激动地红了眼眶,他低吼了一声,吻住了她的
。
“谢谢你!你肯定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女人了!我爱你…”他每说一句,便在她的
上烙下一个吻。
“我知道。”她勾住他的颈子,摩抚着他颈后的发。
他停住了正要加温的吻,皱起居,表情颇为严肃地望着她。“你为什么没说『我爱你』?”
“因为我当年告诉你那三个字时,你也是回答『我知道』。”她得意地睨他一眼,痛快地笑出声。
尉迟劲翻了个白眼,咕哝了一句。“女人就是小心眼。”
“扭捏了四年还不敢回来面对婚姻的人,可不是我。”何田田
出一记回马
。
尉迟劲当场垮下脸,求饶地举高双手,做出投降手势。“千错万错都是我错,老婆最大,这样可以了吗?”他朝着她又是一阵憨笑。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踮起脚尖,掐住一
他脸上的短须,用力地往外一扯,痛得他哇哇大叫。
何田田笑着拍拍他的脸颊,低声说道:“我爱你。”
“我知道。”
尉迟劲感动地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许下他一生一世最衷心的承诺。
“妈妈!妈妈,”
此时,在海滩的另一边,小凌被抱在白裕承怀里,正朝着他们直奔而来。
尉迟劲和何田田一起回过头,小凌则在同时冲进了妈妈的怀里。
尉迟劲环抱着他的
女,抬头和他的好朋友白裕承相视一笑。
他想,如果有人问他,天堂在哪里,他会告诉他们…
天堂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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