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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是她第二次甩他巴掌了!

 尉迟劲的脸庞被她一巴掌打偏。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口中隐约地尝到血腥的味道。

 他黑眼里燃烧着怒焰,眯紧眼,颈间青筋毕,却仍然紧握着双拳以控制他想还击的本能。

 何田田看着他烈起伏的肩膀,乍然后退了一步。

 “我…”何田田低头瞪着自己发红发痛的掌心,却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说。

 她没有歉意,她只是痛恨自己太过冲动。

 包重要的是…何田田没有资格打尉迟劲,叶莲才有资格!

 “我刚才说的『叶莲会得到她该有的报酬』,指的不是物质上的报酬。”尉迟劲站到她身前,语气凶厉地说道。

 “除了物质上,你还能给她什么?”她颓下肩,内心感到”阵落寞。

 在她听来,尉迟劲的话只是在敷衍了事。男人,为了讨喜爱的女人心,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能给…”

 “妈妈,我们回来了。”小凌清脆的嗓音伴随着开门声而入。

 白裕承拉着小凌的手,走进客厅里。

 “真相很快就会大白的。”尉迟劲走过何田田身边,用一种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对她低语道。

 何田田大惊失地绞住双手,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她跟在尉迟劲身后,强烈的不安全感让她抬眼看向白裕承,试图寻找一些安定力量。她很快地做出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暗示白裕承晚一点和她联络。

 白裕承微乎其微地点了下头。

 “尉迟劲叔叔!”小凌朝着尉迟劲张开双臂。

 “无尾熊…跳!”尉迟劲笑着挑眉说道。

 小凌格格笑着,在何田田的惊呼声和白裕承带笑的凝望中,她兴奋地往尉迟劲的身上一跃,成了一只跃上尤加利树的可爱无尾熊。

 “小凌,你喜爱白叔叔还是尉迟叔叔?”尉迟劲直截了当地问道。

 白裕承爆笑出声,用力拍着大腿,没想到尉迟劲这种剽悍大汉居然会问出这么醋味十足的问题。

 “我都喜爱啊!”小凌抱着尉迟劲的脖子,苹果脸上表情迟疑了一下,继而小声地说道:“我想,我比较喜爱你。”

 尉迟劲看了白裕承一眼,眼神满是得意。“为什么啊?”

 “因为你很会演怪兽,还会学熊叫。”小凌张大双臂,笑着说道。

 白裕承爆笑出声,笑到整个人都蹲到地上。

 “咯。”何田田别过身,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再笑大声一点啊,最好笑到下巴臼!”尉迟劲抱着小凌走到白裕承身边,不客气地踢了下他的脚。“喂,听说你明天晚上要约何田田出去?”

 “有何不妥吗?”白裕承说。

 “没什么不对,只是我突然想起来,我明天晚上要在家里招待几位重要的客人,所以,何田田不能请假。”尉迟劲一耸肩,把小凌放下。

 小凌溜到妈妈身边,撒娇地搂着妈妈的

 “你说谎。在我没请假之前,你根本没提到要招待什么客人。”何田田气急败坏地指责他。

 “那又怎么样?人有时候就是会不小心忘记一些重要的事。白裕承,你说是吧?”尉迟劲坐入沙发里,利眸对上了老友。“对了,我忘了告诉你,由于『某人”办事不力,我已经亲自叫征信社找人了。”

 “你找到叶莲了吗?”白裕承眼里却闪过一丝笑容。

 “快了、快了。”尉迟劲从容不迫地笑着,用眼尾馀光发现了何田田紧张地站在一旁,连动都不敢动。

 “祝你幸运,我不认为叶莲会有那么容易被找到。”白裕承神秘地笑着。

 “是吗?可能我最近体质特殊,我老是感应到她的存在。”尉迟劲轻描淡写地扔下一颗炸弹后,他看向小凌,出一个宠爱的笑容,轻松地问道:“无尾熊今天晚上听了什么故事?”

 “小女孩歌蒂拉与三只熊的故事。有熊爸爸、熊妈妈和熊宝宝…”小凌很快乐地开口说着今天听到的故事。

 “你喜爱歌蒂拉还是熊宝宝?”尉迟劲望着小凌,认真地像是想做笔记一样。

 “我喜爱当熊宝宝,因为它有爸爸和妈妈。”小凌大声地说道。

 尉迟劲壮硕的身躯整个僵凛起来,颈间青筋剧烈地动着。

 “你会有爸爸、妈妈的。”尉迟劲弯下身,无预警地紧紧搂住了小凌,给了她一个大拥抱。

 何田田看着他们,心痛到没有法子正常呼吸。

 白裕承的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游移着,决定继续信守他曾经答应过叶莲“闭嘴”的承诺,继续当个旁观者。

 而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童言童语引起了什么风波的小凌,则已经推开了尉迟劲,无忧无虑地跑进厨房里,打开冰箱拿出巧克力牛

 何田田看着女儿的身影,难过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凌已经在期待一个有爸爸妈妈的家庭了,她不该让小凌习惯的。

 她比谁都清楚,怀抱着期望,但却得到了失望的结果,是多么痛苦不堪的事啊!

 何田田转身走进厨房,连看都不看尉迟劲一眼,即使她知道他的目光正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与他,就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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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

 何田田背着随身的重要证件,抱着已经完全睡的小凌走下楼梯。

 她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个她已经熟悉的空间,心里像吃了一道放错调味料的糖醋排骨,又辣又呛地不是滋味极了。

 她甚至不敢想象小凌明天醒来后的反应啊。

 晚上和白裕承通完电话,知道他不否认尉迟劲已经起了疑心之后,她实在是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

 何田田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摩抚‬着她才擦干净的窗边矮几,轻叹了口气。

 “叶莲。”

 一个低沉的男叫声划破夜里的宁静。

 何田田全身的皮疙瘩在瞬间冒了出来,她抱着小凌僵在原地,像一尊无法移动的雕像。

 客厅的灯光乍然被点亮,何田田眯起眼,抗拒着突如其来的刺眼光线。

 “叶莲。”尉迟劲自沙发里起身,狂霸的眼直盯着她。

 “你现在是在梦游吗?我不是叶莲。”何田田抱紧女儿,猝地后退了数步。

 “梦游的人应该是你吧?否则我想不出你有任何理由,必须在这么晚的夜里带着女儿四处游。”他走到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惨了,她现在该怎么办?

 “凌晨三点,抱着一个睡觉中的小女孩,搭着叫来的计程车『出去走走』?”尉迟劲问道,声音激动到甚至在颤抖。

 要不是他有先见之明,先在客厅里守株待兔,她就当真这么无情无义地一声不吭走人吗?

 何田田往外一看,屋外的路上空空,哪来的计程车影子。

 “我已经拿钱给司机,请他先回去休息了。”尉迟劲低声音,声音像黑暗里的鬼魅一样沙嘎。

 尉迟劲往她跨近一步,黑眸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像是要看入她的心里一样。

 随着他的近,河田田一步步地后退着,抱着孩子的手臂开始颤抖,呼吸也开始紊乱。

 “我建议你可以把小凌抱到我房间里,是我们该好好谈谈的时候了。”他命令道。

 “我没有什么事想和你谈。”何田田脸色苍白地说道。

 “即使叶莲同意要和我离婚了,你也没什么话好和我谈?”

 “叶莲…她…同意和你离婚了?”何田田跟了脚步,全身的力气都因为他的话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你先把孩子给我,别摔着她了。”尉迟劲接过小凌,迳自跨步走向他的房间。

 何田田背着大背包,怔怔地站在原地。

 叶莲答应和尉迟劲离婚了?!

 可是、可是…

 叶莲就是何田田!

 而她什么事也没答应啊!

 何田田身后的大背包沉重得像装入了千斤重的石块,她扶着楼梯扶手,无力地坐了下来。这下可好了,她再也不用担心尉迟劲怀疑她的身分了,因为居然无端地冒出了一个假叶莲。

 几秒钟后,尉迟劲高壮的身影挡在她的前方。

 “你刚才说…叶莲答应和你离婚了?”她的喉咙干涸得像沙漠里的砂砾。

 “没错。下星期一,我会和叶莲在律师事务所签字离婚。”尉迟劲好整以暇地走到客厅桌旁,拎过了两个酒杯和一瓶红酒,再度走回她的面前。

 他把酒杯递给何田田,在杯里倒满了酒。

 何田田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她现在口干舌燥,需要饮料来润喉,就算是酒也无所谓。反正,她千杯不醉。

 尉迟劲又在她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何田田再度一饮而尽,仍然脸不红气不,却因为他刚才的话而头昏脑着。

 尉迟劲又为她倒满了酒,并在她身边坐下,不动声地打量着她的好酒量。

 “你怎么知道要和你离婚的那个人就是叶莲?你又没见过她。”何田田大声地问道。

 “叶莲有身分证,我一看便会知道。”他表情镇定地看着她。

 何田田哑口无言,拚命地着疼痛的太阳

 “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到律师事务所?我对叶莲有歉疚,我怕赡养费的条件给得不够好。她那么善解人意,一定不会为难我的,你和她一样都身为女人,应该可以设身处地为她多着想一些。”尉迟劲慢条斯理地说道,态度像在讨论天气一样地自然。

 “停!我不想再听到这个话题了。”何田田低喊一声,猝地再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那么我们来谈谈你为什么逃走这个问题吧!”他厉声说道。

 “我只是要出门走走。”她盯着酒杯,不愿回答他的问题。

 “你骗鬼啊!”尉迟劲诅咒出声,怒瞪着她。“要不要我搜你的背包,看看你散步时是不是把重要证件全都带在身上?”

 “你敢!”何田田脸色大变地往后一退,双手牢牢护住后背包。

 “要我不搜背包也可以,换条件是…你得实话实说,你为什么要离开?”他拾起酒杯,啜了一口酒,一副要彻夜长谈的模样。

 何田田蹙起居,睡眠不足让她头昏,而叶莲要和他离婚的这件事也让她的脑子很惑。

 “我要离开,因为我害怕。”因为她现在根本没力气编出谎言,所以她只好实话实说。

 “你怕什么?”

 “怕你,也怕我自己。”何田田把头靠在楼梯扶手上,喃喃自语地说道。“我经历过一场婚姻,对我来说,全世界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此了。我不想再谈恋爱了,因为在乎一个人会让我受伤。”

 “你也在乎小凌,可你还是一样全心全意地爱她。”尉迟劲反驳道,手指将她颊上的发丝拂到耳后。

 “孩子不会背叛我,我可以全心全意地付出。”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她的目光变得蒙了。

 他的眼眸看起来如此地深情款款,好似只要她愿意走上前,他就愿意陪伴她一生一世一样,可她不敢也不能相信他…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哪!

 “如果只是因为害怕而不敢跨出任何一步—你永远没办法得到幸福。我喜爱你,可我不会无聊到去猜想我们未来的三十年,是不是可能会有重大的天灾人祸。”他凝视着她,没法子将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

 他逃避了好久,没想到却又绕回到原点。这次,他对她的喜爱,已经只能以“爱情”名之了。这一次,他欠她的、想给她的,是一生一世啊!

 “你可以不用去猜想我们未来的三十年,因为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型态,我未来的三十年里不会有你。”何田田瞪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要口是心非。你之前不只一次回应过我的吻,那就证明了你对我的情不自。”尉迟劲握住她的下颚,‮摩抚‬着她的柔

 “你闭嘴。我就要维持现状,你听不懂人话吗?”何田田恼羞成怒地把酒杯往楼梯上一摆。

 “听不懂。”尉迟劲忽地弯身,打横抱起她。

 “你想做什么?”何田田突然被他高高抱起,身上的细胞被他吓死了一半。

 “我要和你做。”尉迟劲眼里的骨热情,清楚地传递着他对她的念。

 何田田傻眼地看着他脸上的义无反顾,惊恐地发现他这回是铁了心要和她发生关系的!

 “放我下来,我不要和你发生关系,你还没离婚!”她狂地踢动‮腿双‬,槌打着他的身子。

 “这个借口已经不构成理由了,我下星期一就要离婚了。”尉迟劲的脚步,没有因为她的阻拦而停缓半秒。

 “万一叶莲星期一没出现呢?万一那个叶莲是假的呢?”何田田捶打着他的肩膀,气息混乱。

 尉迟劲停下脚步,猝地低头与她的额头亲密相触着。

 “那么你发誓,在我和叶莲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毕前,在我们还没有正式交往前,你不会逃跑。”他灼热的呼吸吹上她的皮肤,只想得到她肯定的答案。

 明天,他会让她无路可逃的。

 因为…证据会说话!

 “我发誓…”反正,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身分证上不存在的何田田,要她发什么誓都没问题。

 “我要你拿小凌发誓。”尉迟动抬起头,账眸黝深地睨着她。

 “我不要!”她马上摇头。

 “那么我们就提前度过新婚之夜。”尉迟劲咧嘴一笑,白牙森森,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何田田倒了一口气,愤怒地握紧双拳。

 “我发誓我不会逃跑。”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不习惯让煮的鸭子飞走。”尉迟劲野的眸子直盯着她的眼,他的低语如羽般在她的感地拂动着。

 何田田握紧拳头,不准自己再因他的接近而心

 “放我下来,否则我保证你的脸明天会肿得像猪头,我要回去睡觉了。”她板着脸,尖声说道。

 “到我的房间睡吧。”他说。

 “你…”尉迟劲放下她的身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小凌现在在我的房间,你陪着她睡觉,你也比较放心,不是吗?”

 他说得合情合理,何田田只能哑口无言地拚命瞪他。她痛恨这种吃瘪的感觉!

 “走吧。”他笑得很张狂。

 “对了,我忘了问你,你明天要招待的朋友有什么特殊的饮食习惯吗?他们喜爱吃什么、不吃什么?身体状况如何?”何田田双臂叉在前,等着他辞穷。她认为那两个贵客根本是尉迟劲所虚构出来,不让她和白裕承出去的借口。

 “那两个人长居国外,娇生惯养很久了,不是很好侍候。一个胆固醇过高,怛是偏偏爱吃;另外一个,喜爱清淡口味,但又超级要求食物的口感。他们每天都吃得很丰盛,但是最热爱的却是家常菜。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厨房白痴。”尉迟劲不经思索地便说了一串。

 “行了,我知道要怎么处理了。”何田田不情愿地接话,对于没能倒打他一耙,感到相当不怏。

 “我想叶莲的爸爸一定很希望她能成为像你这么体贴客人的民宿主人。”尉迟劲握住她的肩膀,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种事,我不是叶莲…”何田田猝地低头瞪向地板,不想让他发现她的眼眶里有泪。

 “我帮你拿背包吧。”尉迟劲接过那只至少两公斤重的背包,轻轻将她揽到了身侧。

 何田田没有拒绝,她垂下眸,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否则她的脑子会爆炸。

 她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假叶莲来要和他离婚?也不知道她明明应该要离开了,怎么又会被劝留了下来呢?

 尉迟劲帮她推开房门,低头望着身边柔顺的她,眼里闪过一道胜利光芒。

 征信社说今天一早就可以弄到叶莲的照片了,距离他们一家团圆的日子,不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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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何田田为了尉迟劲口中的贵客,一大早便马不停蹄地拟菜单、进行采买。尉迟劲则成了她的司机、搬运工及保母。

 何田田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希望今晚能端出一桌让他永生难忘的菜

 然后,她要和他离婚。

 然后,她要到户政机关改名换姓,让自己冠上“何”这个姓氏以纪念老爹。

 然后,她要出国去学习料理。

 然后,她和他会成为两个世界的人。

 何田田把香草蛋糕放进烤箱之后,所有料理的前置工作就告一段落。

 她洗净双手,一旦停止了忙碌,心情也随之空了起来。

 “好蠢。”她才对自己说完,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好蠢、好蠢。”

 一个“蠢”字,还不足以说明她的不聪明。明明受过伤,明明知道该死心的,却还是爱上同一个男人。更蠢的是,应该要潇洒离去的,可她还站在这里离情依依,担心着后要当面离婚时的别扭情形。

 何田田转身走进客厅,尉迟劲正抱着小凌在地板上玩成一团。

 尉迟劲的手臂成了小凌的秋千,他的长腿是小凌的溜滑梯,而他的肩膀则化做升降梯,抬着小凌在客厅里跳上跳下。

 她静静地看着,没上前打搅。因为她知道…眼前景象,将会成为她脑子里最美好的回忆。

 叮当!

 尉迟劲和小凌回头去看着大门。

 “我去开门。”何田田连忙眨干泪水,朝着门口飞奔而出。

 门有一对穿著相当讲究的夫妇,及一名穿著黑衣的中年男人。

 “你们好,尉迟先生正在客厅里等着你们。”她微笑地说道。

 那对六十来岁的夫没急着进来,倒是好奇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夫俩对看了一眼,对于何田田的身分有一百个疑问。

 “你们来了啊。”尉迟劲拉着小凌的手走到门边。

 那对夫一看到屋里有孩子,马上推开尉迟劲,眉飞舞地站到孩子面前。

 “唉呀,哪来的可爱小女孩?”老先生先问。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老太太不甘示弱地问道。

 “我三岁,我叫小凌。”小凌小声地说道,黑眼珠滴溜溜地转着。

 “来,叫爷爷。”老先生双眼发光,声音宏亮。

 “爷爷。”小凌乖乖喊了,好奇地看着这个爷爷雪白的头发。

 “叫带你去麦当劳。”老太太爱不释手地握着小女孩的手。

 “。”小凌咽了一口口水后,柔声说道:“妈妈说不可以吃太多炸、薯条。”

 “对对对,没常识、不像话,你过来爷爷这里。”老先生笑呵呵地拍着孩子的头。

 “过来这里,你看针是一只猫头鹰喔…”

 何田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各使出绝招,哄着小凌。

 “他们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何田田忍着笑,小声地问着尉迟劲。

 “我们家族未婚、不婚的比例高得惊人,孩子是所有长辈梦寐以求的礼物。”尉迟劲看着她的眼,笑着说道。

 我们家族?

 何田田身上寒猛地竖立了起来,笑容顿时僵凝在边。

 “他们是谁?”何田田低声问道,有着非常不好的预感。

 尉迟劲握住她的肩膀,低头凝视着她的眼。

 “他们是我爸妈。”他说。

 何田田的眼神开始变得慌乱,她像一只被捕上岸的鱼,开始挣扎着想要逃离尉迟劲撒下的这张大网。

 “你…”她张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关于你的一切,我全知道了。”尉迟劲置于她肩上的手不着痕迹地使劲,不让她有挣脱的机会。

 “阿劲啊,这个小姐是谁?”尉迟文成功拉到小凌的手,笑呵呵地走到儿子身边。

 “她是你女朋友吗?”尉迟太太不甘示弱地拉住小凌另一只的手。

 “爸、妈。”尉迟劲揽住何田田的肩,往双亲面前一带。“她是我的子叶莲。”

 “你、你、你…是叶莲!”

 二老不能置信地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

 何田田摇着头,全身血全都往脚底,她的惨白,她的脸色发青,她看起来像是随时要昏倒一样。

 “我不是。”她仍然摇着头,心头后背全都发着冷。

 “你是叶莲。”这回开口的是始终站在一旁未发一语的黑衣男子。

 “你是谁?”何田田双颤抖地问道。

 “他是之前负责定期跟我报告你行踪的侦探。”尉迟劲解释着。

 何田田闭上眼睛,无力地颓下双肩。完了,都完了…

 “不久前,尉迟先生请我一并调查跟踪『何田田』。我一看到你,便知道你就是叶莲,但我不能对业主做出这类的揣测报告。所以,我今天早上一从户政单位查到叶莲的照片时,就马上通知尉迟先生了。”黑衣男子说道,把手里的资料放到了桌上。

 “不…”何田田虚弱地说道,她弯身扶住墙壁,不住地低喃着:“我不是叶莲、我不是叶莲…”

 “你就是叶莲,因为身分证上的名字就是这么写的。”尉迟劲拿出今天凌晨从她的后背包里取来的身分证,褐色大掌因为兴奋而频频颤抖着。

 何田田抬头瞪他,两行清泪也随之落下。

 “我不想当叶莲,不行吗?”何捣住脸庞,大声地咆哮着。

 “对不起。”尉迟劲心痛地弯下身,想抱住何田田。

 “不要欺负妈妈!”小凌推开尉迟劲的手,紧紧地抱住妈妈的身子。

 尉迟劲单膝跪在何田田身边,双臂一张,将她们母女俩抱了个满怀。

 “你走开!我们不稀罕你这种没法子贯彻始终的感情。”何田田搂紧女儿,感觉尉迟劲的手臂像绳索似地将她们抱得死紧,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袭来。

 她幻想过千百次,一家三口团圆的情景,可她不知道心脏竟会痛到像被扔到油锅里炸那样的难受啊。

 “小凌是我们的孙女吗?”尉迟二老红了脸,已经着急地蹲到了小凌身边。

 何田田抬头看着二老期待的脸孔,她口一窒,垂下颈子,看着女儿惹人怜爱的小脸。

 “对。”何田田缓缓地点了头。

 一阵声雷动几乎掀开屋顶。小凌捣着耳朵,好奇地看着爷爷和又哭又笑地想要伸手抱她。

 “来,叫爷爷。”

 “来,叫。”

 “我刚才已经叫过了啊,嘻。”小凌吐吐舌头,觉得他们真是好好玩。

 “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啊,”尉迟二老不由分说地拉过小孙女,又搂又亲了起来。

 河田田咬住自己的手臂,免得自己嚎啕大哭出声。以前老爹还在的时候,也是这么疼爱着小凌啊,

 “小凌,我跟你妈妈到书房去谈一点事情,你帮我招待爷爷和,好不好?”尉迟劲拍拍小凌的头,柔声说道。

 “我也要去书房。”小凌上前握住妈妈的手,生怕妈妈被欺负。

 “你放心,叔叔不敢欺负我的!你乖乖待在这里和爷爷、玩,妈妈一下子就出来了。”何田田紧搂了女儿一下,眼神如同壮士断腕般的坚定。

 尉迟劲心一沉,可他并没有气馁。

 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失败”二字!

 “走吧。”何田田寒声说道,率先走向书房。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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