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呜呜呜…”
“意苹,我是要出院,不要哭得好像我怎么了一样。”
“呸呸呸,不要
讲话!我只是看到你的伤口,觉得很难过。如果那天晚上我和明蓝陪你一起回家,也许你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呜呜呜…”徐意苹哭哭啼啼地看着她裹着纱布的手臂。
刚刚护士帮白晴文拆下绷带换葯时,徐意苹看到了她手臂上一条一条狰狞的蜈蚣状伤口,想到当时惊恐骇人的状况,顿时难过得不能自已。
正在等童世豪帮她办出院手续再来接她出院的白晴文,捧着受伤的手臂,坐在
上无声地叹息。
这就是那天晚上她受伤后,没在第一时间通知意苹过来医院的原因。在身心受创的时候,她实在无法再忍受泪水的轰炸。
至于一向拒医院于千里之外的明蓝,刚才勉强进来病房探望了她一下下后,就连忙逃到医院大门外去呼吸新鲜空气了。
这就是那天晚上她为什么也没有通知明蓝的原因。身心受创的时候,她会很需要一个能够待在急诊室里陪她的人。
所以,她才会想到要联络最稳重,最可靠的童世豪。
“你别那么自责了。『如果』跟『也许』,都只是猜测之辞,谁也不知道我会在那天晚上遇到心理变态的家伙。”
“可是…可是…”徐意苹还是觉得好难过。
“如果我早知道会碰到坏人,那天我怎么样都要巴着你们,跟着你们回家去的。”她这个正牌伤患,努力安慰着来探病的朋友。
过了几分钟,徐意苹好不容易才止住泪水,然后问了十分现实的问题。
“你现在受伤了,生活作息怎么办?洗澡、换葯、吃饭都会很麻烦的耶!”她好奇地问道。
“我只是皮
伤,不是手断掉,日常作息应该还可以应付。”
“那你的工作呢?”
“老板亲自来医院照顾我,我的工作当然不成问题喽!童世豪说等我好一点后,再回去上班,这表示他不会要我辞职走路。”虽然她一直不太喜爱耍特权,可是关乎肚皮的时候,她必须承认,有特权真好。
“可是现在还没抓到歹徒,你回去住的地方,会不会不安全啊?”徐意苹又想到了另外的问题。
“不会啦!我一没财、二没
,那天晚上歹徒应该只是
打鸟,看到落单的人就攻击,我只是很倒楣地遇上了,不会特地盯到我家啦!”
“可是…”
“不必杞人忧天啦!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一向看得很开的。”
徐意苹仍然
出一脸不放心的表情。
但是她明白白晴文的个性,只要是打定了的主意,旁人怎么劝也劝不动她的,因此她只好暗暗地叹息一声。
此时,童世豪拿着一大包的葯袋,走进病房里。
“晴文,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
“哇!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出院,回家躺在自己的
上,睡个舒服的好觉了!”白晴文高兴地
齿而笑。
徐意苹陪着童世豪与白晴文一路聊天走到医院门口,再与李明蓝会合,向他们两人道别。
等好友们离开之后,白晴文让童世豪扶着坐上车,开车送她回家。
“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拎着包包下了车,她对跟着下车的他弯
道谢。
“嗯。”他点点头,算是接受她的谢意,然后牵起她的手,朝公寓门口走去。
“你…你也要上去啊?我家很小喔!”她任他拉着向前走。
“你家在几楼?”他开口问道。
“四楼。”
本来想回头跟白晴文拿钥匙,却发现铁门根本只是虚掩着。伸手推开半合的大楼铁门时,他的眉毛拢了起来。
“大门怎么没有关?这里实在太不安全了。住在这里的住户怎么没有随手关门的危机意识呢?”他摇摇头。
想要将铁门关上,却发现锁头竟然卡得死死的,怎么也无法把铁门关紧,他的眉头顿时拢得更高了。
“上个月锁头就已经坏了。”她见状,有些无奈地回答。
“这应该要快一点修啊!”他
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十分的不以为然。
“公寓铁门的锁常常坏掉,加上大家都不太爱缴管理费,所以总要等很久,让所有住户都把钱缴齐了,才会请锁匠来换新锁。”
他听了十分无言,又摇摇头,小心地牵着她,沿着窄小阴暗的楼梯走上四楼。
“啊!等一下,我有一包杂物忘了拿下来。”她停下脚步,放开他的手,想起放在他车子后座的一小包东西。
“不必拿了。”他头也不回地说道,继续走上四楼。
“不必拿?为什么?”她隔着几步台阶,好奇地仰头问他。
“那些东西等一下都要拿到我家去,不用费事拿下来。”
“拿到你家去?你要留下来作纪念啊?”她疑惑地问道,慢慢地走上去。
虽然那些
巾拖鞋等杂物,都是由他帮她张罗来的,但在医院用过的东西,不需要留着吧?
“我留作纪念干么?”他回头瞪了她一眼,伸出一只大手。“给我。”
她低头看了看他的宽厚手掌,想了一想,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大掌里,然后像跟小狈握手一样,顽皮地抓着他的手上下摇晃。
“…我是说,把你家的大门钥匙给我。”他满脸斜线地瞧着她,把话补充完整。
她吐吐舌缩回手,悄悄地指了指铁铝门上的
隙。
“在上面。”
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抬手向上一摸,果然在门
上方摸出一支钥匙,脸色马上变得很难看。
一言不发地握着钥匙打开大门,将她拉进屋里去。
必上大门后,他黑着脸转过身来,开始数落她。
“大门钥匙怎么可以这么粗心大意地放在大门外面呢?你这样做十分的危险,你不知道吗?”
“我出门时常常忘了带钥匙,回家后都得找锁匠来开门,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所以干脆就把钥匙放在大门上,这样就不怕忘了带啦!”她辩解道。
“小姐!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竟然连这一点居家常识都不知道?尤其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万一有人入侵到家里来,你怎么办?钥匙怎么可以这么漫不经心地放置呢?”
他气得想狠狠敲上她那颗不知天高地厚的脑袋瓜。
“我藏得很小心啊!”她对他的责备有点儿不高兴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以为小偷是怎么闯空门的?”要不是她身上有伤,他真想抓住她的肩用力摇晃,看能不能把她的危机意识晃出来。
“我爸妈还没去世时,我们就住在这里了,十几年来都没事呀!”她无辜地回答。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十几年来平安无事是因为你幸运,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前两天在巷子里遭袭的经历了?”
被他提醒起那晚的恐怖记忆,她的小脸登时一白,默默低下头去。“我知道了,我不该这么粗心大意的。”
一见到她的脸上
出惧意,他马上就后悔自己对她出口太严厉了。
“抱歉,我的语气太急了。”
她抬头对他笑了笑。“我知道你很关心我,谢谢你。”
“傻瓜,被骂了还跟人道谢。”他无奈地看着她。“你的行李袋呢?”
“要做什么?”
“拿几套换洗的衣物,然后跟我回去。”
“回去哪?”
“我家。”
“蛤?”她惊吓地张大嘴,整张小脸也瞬间通红无比。
这这这…他要她跟他…同居?
“这样…太快了啦…”她不好意思地干笑着。
他的外表看起来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
“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身上有伤,需要有人照料,再加上歹徒仍然有可能在这附近继续出没,警察也说最好不要让你落单,所以我想了一下,我住的地方虽然也是公寓,但是楼下有警卫,家里还有一间卫浴独立的客房,你就暂时住到我那边去,这样我也比较放心。”
他为她想得那么周到,她的心底顿时整个暖了起来。
“谢谢你,可是我照顾自己没问题的,有时候我就算发高烧,也都能自己下
煮水喝…”基于女
的矜持,她还是必须推拒一下。
他望着她,微微叹息。“你说这些话,是故意要让我心疼的吗?”
“没有哇,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独立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她一脸无辜地拚命摇头。
“对,你是不脆弱,但是你坚强的方式实在是让人无法放心。”
“喂,我好歹已经是成年的大女生了耶!”她很不赞同地皱起眉。
“既然是成年的大女生,听到要到我那边住,干么那么害怕?”他的
角一扬,似乎在嘲笑她。
“我才没害怕!”她嘟起
。
“没有害怕,为什么还拚命说那么多废话,浪费时间?”
“我哪有拚命说废话浪费时间啊?”
“没有的话,还不赶紧收东西,搬到我那里去?”他凉凉地说。
“收就收,怕你啊?”哼!也不打听一下她大胆白晴文的名声,竟然敢嘲笑她!
才刚讲完,就看到他
出好笑的表情,她才猛然惊觉自己竟然被他简简单单的几句
将法给拐了。
啊…她真是太单纯了…
拉不下脸来反悔,她只好瞪了他一眼,硬着头皮找出旅行袋来装衣服。
可恶!看他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他也
老狐狸的,很会攻人心防嘛!
慎之、慎之!
下回如果要跟他对战,她可不能再冲动地跳入他的陷阱,糊里糊涂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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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嘴上逞强说没问题,但当她头一次坐进他高级公寓的宽敞客厅时,仍是浑身不自在到了极点。皮质沙发十分的舒服,她却如坐针毡,心脏跳得好快。
他送了一杯果汁到她手上,然后又帮她把衣服、物品送进客房去整理,让她产生了觉得自己像公主一样,被他捧在手心里呵疼的错觉。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强烈的羞意一涌而上。
从踏进他家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知不觉地更进了一步,变得更加暧昧而且亲近。
他们之间进展的速度很快,快得令她目眩头晕,虽然害怕,却又情不自
地想靠近他,希望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关爱与温柔。
啊,她真的沈沦了。
“我…我住到你家的事,别人不知道会怎么误会我们?”当他从客房走出来时,她不安地对他说。
她有点担心工作室里的其他助理,不知道会怎么看她跟他之间的事。
“有什么好误会的?你未婚,我未娶,我们两人的交往十分正当,你怎么会怕别人说话?”童世豪坐到她身边,对她的担忧完全不以为意,只觉得她想太多。
“就是因为我们都单身,孤男寡女的,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才更会让人误会呀!”她小小声地叨念着。
他一手搭在沙发椅背上,侧着身子看着她不说话,似乎正在研究她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看…看什么?我怎么了吗?”她张着圆溜溜的眼眸,不安地回望他。
他忽然间
出理解的笑容。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会借机对你意图不轨,把你
了?”
“谁,谁说的?我都敢跟歹徒打架了,还怕你不成?”她向后缩了缩,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对他比出一个手刀的姿势。
“很好,勇敢的女孩。”他对她称赞地笑道,摸了摸她的头。
他在称证的话语间,无意中
出的亲密语气,让她
不住羞红了脸。
其实,他的话的确说到了她心坎里最不安的那一处。
她的确是有点害怕他会对她怎么样。
虽然他们亲吻了几次,但是一直没有足够了解彼此的机会。
她对他的了解仅止于他在服装造型上有着无人能比的才华,除此之外,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私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是个心理变态、披着羊皮的狼人,或是会出手殴打女人的烂男人?
如果他真的是个可怕的男人,她就这样贸贸然地搬进他家,不就等于羊入虎口,把自己送给了他吗?
他端详着她不安的表情,忽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她皱眉低斥他。
无缘无故地
笑,让她心里很
耶!
“我可以跟你约法三章,如果没有你的同意,我绝对不会强行拖你上
的。”
“你…你约的这是什么鬼章啊!”什么拖上
?讲得真
鲁!
听到这么
骨的话,让她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
“你不就是怕我对你这么做吗?”他嘲弄地看着她。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也没必要坦白成这样吧?”她十分不自在地瞪他一眼,不知不觉
出娇嗔的意味。
“我是个正常健康的男人,而且我很喜爱你,所以一定会对你有
望的。”他的眼眸变得深幽。
她倒
一口气,小脸红得快冒烟了,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对你坦白这些事,是因为我不想吓坏你,只是想让你了解我的感受而已。”
她脸蛋烧红,看看他严肃的表情,明白他是很认真地在跟她讨论,于是清了清喉咙。
“我…我承认我在感情方面是生手,但是,我认为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足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任。所以,我们就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然后,就照你说的,我…我没点头之前,你…你不能拉我…拉我…嗯…咳…”虽然她努力地想以同等开放的态度来回应他,但在男女关系方面,她的脸皮还是太薄,说到后来,她还是说不出那两个字。
“我了解,我会完全尊重你的意愿。”
他的保证,让她安心地微笑起来。
“那么,请问白晴文小姐,我可以吻你一下吗?从今早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吻过你。”
她红着脸点点头。
不等他靠过来,她主动倾身靠近他,吻上他的
。
“今天一直没机会吻到你,我也是十分的想念。”她羞怯地对他细声坦白。
他听了轻轻笑起来,大手捧住她脑后,避过她脸上尚未褪去的瘀肿,低下头去,很小心的不弄痛她,眷恋万分地吻住她的
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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