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托雷南下
风呼啸,如同丧音,天空阴沉若铅,沉甸甸,似乎随来,大地上的一切都显得黯淡无光,整个空间望上去都是一片风雪弥漫,看不到一点前路希望。
风吹的刺骨,雪下的砍脸,躲不开,也避不了,大片大片的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中悠悠飘下,像漫天的蝴蝶飞舞,更像扬空洒落的纸钱…为死人撒的买路钱!
大地上,一支绵延漫长的军队顶着风雪,不断的向前移动。从空中望下去,就像一条即将僵硬的死蛇,缓慢的向前拱动着。他们身上挂满冰雪,看上去如同雕刻成的冰花雪纹,左脚刚从雪泥地中拔出来,右脚又踩了下去,被积雪覆盖的泥地,经过太多人的践踏,似乎越发松软。
暴
在外的肌肤出现苍白、红肿、紫斑、灼
、麻木、水疱、溃烂等等冻伤的痕迹,脸上更是挂着青紫,红紫,黑紫的非人颜色,万紫千红,如同涂抹了油彩,看上去,鬼脸多过人脸。手中的兵器上全都是冰溜子,抖动一下就刷啦啦的作响,就像招魂铃,若他们不移动,也许你会以为他们是一具具冰雕,不过就算如此,你也可以把他们看作移动的冰雕,至少他们给人的感觉是这样。
一个移动的冰雕倒在地上,身边几个冰雕艰难的弯下
看了一下,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后面的冰雕也没去管他,从他身边走过,任凭这具冰雕被风雪掩埋,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中。
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后世也不会知道他,就算有人记起这件事情。也只会说,在金国北伐军撤退途中,有许多的人倒在雪地里,被大雪掩埋。
对于这支败军来说,此刻不要说战斗力,连生命力都在不断的流逝,任凭这种情况下去,不用多久,相信大部分的人都将倒在路途上,这应该是没有疑问地。
身为统帅的移刺蒲阿对这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以咒骂和威胁来驱赶部队快走,可是没有人管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呆滞,脑袋也像变成石头,本能的提着腿双向前走,没有任何想法,也没有任何希望。
“再这样下去,不等蒙古人来,我们就完啦!”完颜陈和尚拿出手中硬邦邦的马
干粮,咬了一口。不觉皱起眉头,太硬啦。比石头还硬。
完颜仲元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反而抖落了身上的冰霜,从衣甲里面拿出一块
干,放进嘴里撕咬着,青紫的脸也因为嘴部的动作,僵硬的抖动起来,看起来,很像在抽风。
见他没有答话,完颜陈和尚有点意外,也学他的样子。将
干贴到
膛上放好,全身上下,也只有那里还能感觉到一点热乎。
消灭完手上地
干,又抓了把冰雪放到嘴中。冰渣不住的从嘴边落下,嚼的咯吱有声。
完颜陈和尚静静的看着他,很想知道这位在战略上很有造诣的战友。如何看待现在的情势。
完颜仲元抹了一把嘴,看了看完颜陈和尚,声音嘶哑,语气淡然:“还能怎么办?风雪封路,又不能休息,补给也没有,毫无士气,我们能走到这里,已经算是老天的恩赐!”
“难道就这样毫无作为吗?我手下游骑已经发现蒙古人的行踪,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追上我们,甚至他们早就埋伏好,如果我们不预先想好应对办法…”
“预先应对?怎么想?停下来,还是继续走?你手下现在连战马都不齐备,我们的都元帅大人又不肯将他的战马让出来,你觉得忠孝军还有多少战力?难道指望都元帅大人吗?”完颜仲元地语气中充满着一种讽刺,和他平
的为人截然不同。
完颜陈和尚很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叹息了一声,有些
言又止。
停下来是等死,走下去是找死,这就是他们如今地情况,就算他才华无双,将略过人,但他还不是神仙,而且连大军主将都不是。
“事到如今,只能舍弃一部分人,也许其余的人能活下来!”沉默片刻,完颜陈和尚还是将话说出来,原本
光四
的眼神也变的黯淡无神。
完颜仲元微微一滞,迟疑一下,低声问道:“谁留下?”
“让没有战马的都留下,其余人尽快赶到遵化,等到了遵化获得补给后,再来救援!”
完颜仲元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才点头道:“不如将此提议告知大人,也许他会同意!”
完颜陈和尚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两眼,不明白他今
为何如此优柔寡断。
完颜仲元
出几点苦笑,也没有解释反到问了一句:“此战丧我二十万精锐,若蒙古趁机南下,黄河以北皆不能保,宋廷稍微有些异变,大金将如何自处?将军有什么想法没有?”
完颜陈和尚心中倏然掠过一道警觉,回头盯着他,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什么迹象,可对方显得很坦然,对视他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
“为国捐躯,死亦何难?”
完颜仲元默然,拍了拍身上雪花,没发表任何评价,径直去找移刺蒲阿商量事情。完颜陈和尚久久凝视着远处的雪原,眼神复杂。
“你和完颜彝留下阻敌!”
移刺蒲阿同意了建议,却将难题抛给完颜仲元。
完颜仲元没有争辩,他知道,对方是在报复他,但他现在已经不在乎,金国让这样的人领兵,不失败又能何为?
将移刺蒲阿的命令转述给完颜陈和尚听后,又按照吩咐,将众位将领召集起来。
不出所料,大部分金将都反对喧闹起来,不过当移刺蒲阿宣布只会留下完颜仲元和完颜陈和尚阻敌后,其余将劣诩沉默下来,过了片刻,这个决意得到通过。所有高级将劣诩将离开,只有樊泽自愿要求留下,没人劝他,也没人阻止,每个人都变地默然。
僵硬的长蛇又变为两截,还有战马的四万多骑兵加速离开,很快就把八九万的步兵抛在后面。这支队伍中,大部分地高级将劣诩离开,留下的高级将领只有三人:完颜仲元,完颜陈和尚。樊泽。
队伍的士气越发低落,若不是风雪漫天,离开大队死地更快,这支部队早就溃散!
三名留下的将领互相商议了片刻,终于决定找个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先休息,等部队恢复点元气再行动。
完颜陈和尚早就派人在四边巡视,将命令传达下去后,很快就得到结果,西边找到一个很大的山
暴大军暂避风雪。
完颜仲元和完颜陈和尚两人一起去看了那个山谷。的确很大,周围山峰也很高。将风雪挡住不少,再加上谷中有不少树木,完全可以搭建起一些草棚,暂时躲避风雪。只是这种地形在兵家来说,却是绝地,大军入此,就如鳖进瓮中,再无翻身的可能。
这让完颜陈和尚有些犹豫,却被完颜仲元一句话打消反对的念头:“军帐粮资皆无,若不宿此。何地可歇?”
大军陆续地开进山谷,一些身体素质好的战士已经开始活动起来,砍伐树木,利用一些枝桠搭建草棚。残破的帐篷布也被撕开,做为挡风的围墙,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
…
—
…
失去了步兵的拖累。移刺蒲阿带领的骑兵部队移动速度大大加快。从滦
到遵化,若是天气好,骑兵差不多二
就可以抵达,如今虽然是风雪漫天,但他们轻骑前进,速度也没慢多少,只是沿途倒毙落队的战马极多。特别是夜晚,移刺蒲阿拒绝手下找地休息的建议,强行要求连夜赶路。
风雪之中赶夜路,大批受不了风寒的战士和战马倒在路边冻死,真可谓人马冻死相望,寒风扫过,几乎人人自危,只是移刺蒲阿坚持如此,无人敢违,加上蒙古人无时无刻地威胁,这些人也只得硬着头皮赶路,凡是中途落马掉队的,全都任天由命。
次
下午,这支冻地几乎不**形的队伍终于看到遵化的城墙,从他们变的乌黑发紫的脸上
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们的眼中也
出深切的期望。
只要进了遵化,就可以有热乎乎的食物吃,只要进了遵化,就能好好休息一下,只要进了遵化,就能暖暖麻木的手脚,只要…
抱着这样那样地美好期望,这支从绝境中挣扎出来的队伍,没用任何人命令,就猛的加快速度,队形散
的向着前方奔去。
近了,近了,近地甚至可以看到城墙上的冰勾子,一名打头的将领甚至已经准备要叫门啦!
一支长箭飞出,瞬间刺入这名将领张大地口中,箭尖从后脑
出。
带着不能置信的绝望,这名将领举起手,似乎要拔出箭杆,但才举到一半就从马上掉了下来,惹的战马受惊的跑动起来,一支脚还挂在战马身上,尸体在雪地上拖出一长条浅沟,鲜红的血块醒目的刺眼。
没等剩下的人明白发生什么事情,铺天盖地的箭雨就临空而落,带着地狱的呜咽,带着死亡的号角,更带着毁灭希望的绝望,将这批艰难逃回的战士送入长眠。
“蒙古人!”
不知谁的一声大喝,竟然让这群惊恐的战士都听到啦,很难形容这些战士此刻的心情,而他们紫黑的表情更是让人看不懂含义,只是知道,这群战胜严寒,经过历尽艰辛逃到这里的强悍战士们,在听到这声喊后,猛然
了。
还算有形的队伍,瞬间就变成散
的芝麻点,到处都是慌乱,绝望的身影,箭雨不断,惨叫不绝,血淋淋的尸体铺满洁白的雪地,就像雪绒毯上的斑斑点缀,更像含义深刻的死亡文字。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杀戮,甚至是屠宰,惨叫的哀号响彻天空,连飘舞的雪花都不能掩盖,逃窜的骑兵们,就像一个个活动的靶子,成为蒙古人炫耀箭技的范本。
无数地人倒了下去,原本一片雪白的大地上。增添了大量的黑点和红点,就像一幅大大的写意画,一幅用尸体和鲜血堆砌成的写意画!
当蒙古轻骑从遵化冲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有抵抗的队伍存在,他们更像收获成
庄稼的农夫,将那些疲惫,恐惧,寒冷,饥饿的金人骑兵,作为换取奖励的战功。他们地工作很轻松。只需要找到一个骑兵,然后举弓将他杀死,如果感到不过瘾,还可以用刀砍,用
戳,无论你如何做,这些金人都没什么反抗,他们此刻就像一个个软弱可欺的柔弱女子,任凭这些蒙古人蹂躏。
这些蒙古人策马驰骋,弯弓挥刀。没有收留任何俘虏的意思,如同享受杀戮快
一般。让这些人惨死在自己手下,他们叫着,呼喝着,半点都不像在战场上,反到是参加一个盛大的节日。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眨眼,举目望去,雪白的平原上到处都是尸体,以各种姿势,带着各种千奇百怪的表情倒在这片雪地中。在遵化城墙一里范围内。到处都是凝固的鲜血,还有鲜血冻结成的冰块,在如此寒冷的季节,伤口一般都会很快的冻住。这样地冰块,也算是罕见。
整个雪原,本来是如此美丽。如此纯洁无暇,但过万具尸体让一切变的那么肮脏,那么残忍,战刀映着白雪地反光,挥洒出飞溅的鲜红,冰冷的寒风中裹着刺鼻的血腥味,推动着一片片的雪花,像烟,如玉,似银,飘飘
,落在已经死去的人身上,落在还在
搐的人身上,落在惊慌逃窜的人身上,落在发出惨叫的人身上,落在挥舞着战刀的人身上,落在弯弓搭箭地人身上,落在抓着人头狂笑的人身上,也落在
惘无助的人身上,仿佛在呐喊,在诉说,在劝告,在嘲笑,在阻止,更像是用冰凉来唤醒人类的自我疯狂。
这一切,都被冰雪所凝固,更被寒风所传扬!
杀戮一直进行到夜晚,直到蒙古人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杀戮地对象后,才收兵回城,像他们的统帅汇报战果。
“没有抓到移刺蒲阿吗?这个家伙跑的到快,不过不要紧,这支金人已经完啦!”虽然取得胜利,托雷地脸上却没有任何笑容,反到越发沉重,而且眼中的神情也游移不定,似乎在考虑什么难于决断的事情。
走了几步,似乎有所决断,望了望身边众位将领,最后将目光落在张柔和一个中年将领身上。
中年将领叫刘伯林,原本为金国威宁防城千户,成吉思汗攻金时投降,颇受赏识,让其独领一军,后跟随木华黎转战北方,数立大功,是蒙人汉将中可与张柔比肩者,刘黑马就是其子。
托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梭巡了片刻,最后还是停留在张柔身上,沉
片刻才说道:“张招讨,金人北伐大军已经不足为虑,只是我西北情况有些吃紧,我想立即率军去增援父汗,不知我走后,你将如何?”
张柔心思一向灵活,几乎转念间就回答道:“回禀四王子,我当先
仲元,然后借金人新败,回师中都,以策援王子西进
托雷听的大为高兴,点点头,正想任命他为留守主将,却想起一事,问起身边一人:“宋国那位赵彩云有什么举动?”
“属下已经派人严密监视山东两路,采出细作混入
民中探听情况,可以肯定火凤军没有拔营行军的迹象,只是山东最近和宋国多有船只往来,对方防范甚密,属下探听不到详细情况,但不可不防!”这人的回答语调极为平淡,丝毫没有因为托雷的身份而用恭敬的语气,一如常人。
托雷对此毫无见怪的意思,反到看向史天泽,示意他说出看法。
史天泽考虑片刻,才谨慎的说道:“金人北伐粮草都是宋人负担,金国去年收成极差,举国上下都靠宋人接济,我看,那批船只应该是运粮船居多。”
托雷再度回头看向那人,他也点头证实道:“宋国的确有大批粮草运达山东,除了一部分用来赈济
民外,大部分都被囤积起来,做为同金人
易的筹码!”
又考虑片刻,托雷不再犹豫。对着张柔道:“我走后,河北诸事多劳烦招讨使,若我解父汗之围,定当为招讨使请功!”
张柔猛然站出,哄声道:“柔定当不负四王子所托!”
托雷满意的颔首,看向史天泽,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天泽也留下,要多注意赵彩云,金国已经不足为虑。唯有此人才是我方的心腹大患!”
史天泽也哄声领命,问了一句:“不知四王子要带多少人去西北?”
托雷直接回答道:“只带本部轻骑,其余诸将皆听令于张柔招讨使!”
经过木华黎和博鲁的两次失败,加上金人趁机北伐,消灭不少分散地蒙人队伍,大批原本投靠蒙古的地方势力纷纷改换门庭,导致蒙古北方实力遭到重创,托雷放弃河北,集中全部兵力也不过十余万人,其中有五万还是他带来的部队。此次消灭金人的二十万北伐军。因为应对得益,蒙人损失不过二万余人。虽然损失小,战果大,但对蒙人实力还是有很大影响。若托雷带队离开,留在北方的部队将不过四万余人,若单单对付金国,到也足够。
见托雷下令,其余将领也纷纷表示愿听张柔所令。
再度叮咛了几句,托雷连夜率军出发,一人三马,不避风雪。直扑河北,准备经大同,太原,直下京兆。不得不说他的行军很大胆。也很果断,金人北伐失败,主力精锐尽丧。此刻这些地方的留守兵力要么不足,要么战力低下,对他来说,并不成问题。
托雷离开后,张柔又召集了几位将领商议了片刻,决意明
一早出发,攻击完颜仲元带领的北伐军后队。
张柔安排妥当后,就自去休息,刚进房门,就见到两个儿子…张弘略和张弘范,他们正在下棋,听见他进来,两兄弟随手丢下棋子,站了起来,互相看一眼,张弘略站出来说道:“父亲,不知今天军议如何?”
张柔活动了一下肩膀,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四王子率军去西北增援,留下我们对付完颜仲元以及拖住金人和那位火凤大将军!”
张弘略皱起眉头,半晌才道:“父亲,如今我方实力大损,当务之急是应该借此次大战再入河北,聚集实力,此时去西北,乃是舍本逐末!”
张柔闻言,也
出苦笑:“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只是四王子坚持,我能说什么?”
张弘范
了一句:“这么说来,父亲也不看好如今情势!”
张柔先叮嘱护卫把守好门户,又看了两个儿子片刻,才略带犹豫地说道:“弘略,若水有没有信来?”
张弘略摇摇头,颇有些不满的道:“若水也真是的,就算不满意我们跟着蒙古,但好歹也是一家人,给个消息又能怎样?”
张柔眼中
出失望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听闻若水极受那位火凤大将军重用,你说,我若派人去联系他,能不能让他帮帮我们?”
张弘略还没有说话,张弘范反到皱着眉头开言:“父亲是不是太悲观?如今我军方胜金国二十万大军,士气正旺,何必怕那个赵彩云?要我说,不如趁这次机会,劫掠一次山东,给她点颜色瞧瞧!”
“胡扯!”张柔
然变
,举起手来要骂他,但却有所顾忌的停下来,
了几口气,才略微平复了语气“弘范,你虽然
知兵事,陆战水战皆能,但在谋略方面你要多向弘略请教,弘略,你来告诉他!”
张弘略被父亲点名,只好对着张弘范无奈的一笑:“弘范,你多在军中,对现在的情况还不清楚。自从木华黎太师败亡,博鲁大将军又命丧火凤大将军之手,蒙人在北方的实力已经全灭,若不是四王子带兵过来,只怕这北方已经无你我的立足之地!”
张弘范也不是笨人,明白过来后有些吃惊:“这么说来,蒙人已然不可靠,难道父亲想去投靠宋人?”
张柔摇摇头:“如今我方大胜,此刻谈这些还为时过早,况且也不知宋国会如何看待我等,我听闻宋皇赵昀,极为痛恨异族,我等还需谨慎!”
张弘略也点头道:“正是,只是我听闻蒙古在西北情况极其不妙,父亲可有耳闻?”
张柔脸色越发沉重,点点头:“若不是不得已,四王子岂能如此急切?没想到宋皇如此厉害,连成吉思汗这样的雄主都不能奈何他!”
“既然如此,我们应该早做筹谋才是,只是几位哥哥都在蒙古为质,我等应该详细筹谋一番!”张弘范地脸色也变的很沉重。
张柔有些烦恼地
脑袋,摆摆手:“算了,今天只是让你们有所准备,具体情况如何,还要看局势发展,不过明
战完颜仲元,你们二人多小心些!”
张弘范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如今是天灭金人,还有何担心?再说,他们的举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中,还怕他们不成!”
“小心些总没错,好啦,都去歇息吧!”
张弘略和张弘范不敢争辩,乖乖的出去。
张柔走到棋盘边,随手拈起一颗黑子,轻轻在手中把玩:如今这局面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黑子落下,正切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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