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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风雨二将
 “诸位如何看宋国要我大金归还京兆府路的要求?”完颜守绪抬着眼睛扫视了一圈。

 这些被完颜守绪依为心腹的大臣互相看了看,参政纳苏肯首先站出来说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宋国赵昀此举不过是要挟我大金。如今宋国也是叛方平,百废待兴,并无余力对我大金发动如此规模之战争,我大金完全可以不必理会。只要时一过,其必因劳师无功而返,到时反到可以让我大金得理,让世人皆知是他宋国背弃盟约,如此必可让世人共讨之!”

 “微臣也以为纳苏大人所言在理,宋国赵昀此举无非就是讹诈我大金,欺我大金如今要北抗蒙古,故才提出如此过分之举,只要我大金不予理会,其必无所用其计也!”平章政事博索也附和发言。

 完颜守绪沉默不语,然后看看还没有发言的几位亲近大臣,示意他们说话。

 左丞相完颜仲德犹豫了一下,站出来缓缓的说道:“启禀陛下,微臣不同意二位大人的意见。”

 完颜守绪精神一震,连声问道:“卿家有什么话要说,但说无妨!”

 完颜仲德扫视了几位神色不善的官员一眼,然后坚定的说道:“微臣认为宋国赵昀确实有要挟我大金之心,但我大金如今却不能不受其要挟,否则,我大金恐全局不能保矣!”

 “岂有此理,启禀陛下,仲德大人所言完全是一派胡言,我大金如今仍然有雄师数十万,战将百员,岂能因他宋国一句要挟就轻言妥协,放弃京兆府?如果此时我大金若退让,他宋国让我大金将江北之地尽数归还,我大金又如何应对?微臣以为,完颜仲德所言根本就是危言耸听,不能取信!”右丞相萨布站出来,毫不客气的直接反对起来。

 紧接着枢密使富珠哩,枢密副使洛索,萨尼雅布皆站出来反对完颜仲德所言,同言此时大金不可退让。

 虽然情况一边倒,完颜守绪并不发表意见,然后看向还没有发表意见的御史大夫乌库哩镐,枢密院事宋硅以及元帅府事完颜承麟,低沉的问道:“几位爱卿又是如何看法?”

 乌库哩镐缓慢的说道:“微臣认为完颜丞相所言确实,如今我大金虽然还有雄师数十万,但皆用以防御蒙古,不能轻言动用。而宋国如今又关闭椎场,不仅使我大金税路有所减少,而且我大金日常之用也有入不敷出之势,此情若继续发展,则我大金恐又会陷入粮草无继,衣食无着的困境。

 我大金如今主要之敌是蒙古,宋国,西夏皆在其后。如今蒙古新败,博鲁战死,此时正是我大金用兵驱逐蒙古,收复故土之际,如果此刻我大金还和宋国有所冲突,不仅我大金收复故土希望断绝,后援无继,反到会另竖一强敌。

 若宋蒙南北夹击,我大金将要如何抵挡?虽然宋国此举是要挟我大金,但我大金如今确实已无能力再应对宋国之夹击,国之一事,弃小就大,还望陛下圣裁,不要以一时之喜怒而有所偏失!”

 宋硅在乌库哩镐说完后,也站出来道:“微臣认为如今形势于我大金虽有害,但也有利。赵昀除了要求我大金归还京兆府路外,还同时言明,只要我大金照做之后,宋国就会全力支持我大金北伐蒙古,并且还会令山东那位大败蒙古的女匪协助我国。

 如果此事若成,则我大金将有八成机会驱逐蒙古,恢复故土。驱逐蒙古之后,我大金势必声威重振,到时反又可以要求宋国对我大金让步,不能使其另有他求矣!放弃京兆府,却可有收复河北失地之机,不放弃,不仅河北失地不能收复,反到有亡国之危。如此一比较,微臣以为以陛下的圣明,一定会有圣裁!”

 完颜守绪的目光落到完颜承麟身上,柔声说道:“你素来有将略,不知你如何看待此事?”

 完颜承麟站出来平静的道:“以微臣看来,如今宋国虽然来势汹汹,但多有虚张声势之感,并不能尽信其国真有和我大金开战之心。只是话虽如此,也不能不考虑宋国赵昀见目的不达,恼羞成怒之后生出孤注一掷之心,反让我大金措手不及。

 因此,微臣以为,此时应该派出一支部队前往南京路一带,一来用以协防我大金防线,二来用以警告宋国不得轻举妄动。出兵同时,让圣兴公主加紧和宋国进行商讨,必要时,可以做出一些让步,使其不能下定决心和我大金全面开战。如此一来,宋国赵昀就算心有千计,但此时也无法施展奇谋,除非其完全不顾宋国如今之情势。

 至于京兆府路,微臣以为,只要潼关和长安还在我大金手上,而宋国又答应援助,将其归还宋国并无不可,只是商酌的条件一定要有利我大金今后对蒙古的军事行动,使我大金可以扭转如今不利的局面。”

 完颜守绪听的暗暗点头,让自己就这样出京兆府路实在是不甘心,而真的和宋国冲突更是自己不想看到的。而完颜承麟这个方法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折中方案,以此方法为基准,加上皇妹对赵昀对宋国之了解,甚有可能取得一个让大家都比较满意的结果。

 真实说起来,如果能以京兆府那些破败县城,换取宋国支援金国北伐,那对金国将是有利的多。比起金国朝廷中那些顽固不化,一味怀念金国以前风光的大臣,完颜守绪要务实不少,而此时在他身边的这些大臣,也是完颜守绪认为现在可以真正帮助自己的人。

 扫视身边这些心腹大臣一眼,完颜守绪缓缓开口道:“诸位爱卿的陈述,朕都已了解。无论主退主进都有自己的道理,朕也都认同,但如今形势人,我大金必需要拿出一个结果来应对赵昀之要求。进,则有可能和宋国开战,使得我大金两面树敌,退,则有可能让宋国得寸进尺,对我大金提出更为过分之要求,真是让朕左右为难啊。”

 这些熟悉完颜守绪的大臣都明白到自己的主子已经有所决定,都看向了完颜守绪,等他最后定案。

 果然,完颜守绪见他们的注意力被集中过来之后,又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朕决定既退也进。退,只要宋国可以保证不攻击我大金,并且全力协助我大金北伐蒙古,我大金可以放弃京兆府路除潼关长安附近之外的其余地方;

 进,则是要让宋国知道我大金如今也并非好欺负的,如果之太甚的话,我大金会和宋国拼个鱼死网破,所以朕决意派出一军前往归德府驻扎,可以就近监视徐州等地宋军的调动,并警喻宋国,不要要求过甚。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萨布首先站出来说道:“陛下,微臣认为此法是解决目前困局之好方法,微臣还提议,我大金可以将此条件转告公主,然后逐步让步,并让宋国答应合理之条件做为换,如此对我大金更有利!”

 博索也赞同道:“陛下和右丞相所言极是,蒙古如今势弱,正是我大金收复失地之良机,前线金合达和完颜成和尚两位将军如今已经做好北伐的准备,已经集结了近四十万的大军,只要粮草辎重不缺,大军即就可出征,到时就由不得蒙古人猖狂,蒙古若败,则宋也不能再对我诸多要求矣!”

 这席话引得许多人的赞同,连完颜守绪也对这二人如此明白自己心意感到欣慰,不对他们微微一点头,让萨布博索二人心花怒放,知道这次自己得到了皇上的心。

 一直保持沉默的完颜仲德看到这一幕,心中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乌库哩镐,见他也对自己摇摇头后,心中越发觉得不安,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站出来高声说道:“启禀陛下,微臣有不同二位大人之见解!”

 完颜仲德话引得那些大臣侧目,萨布博索二人更是出不善的目光,似乎知道完颜仲德不会说什么好话一样。

 完颜守绪还是比较信任完颜仲德的,闻言颔首道:“爱卿有话请讲!”

 完颜仲德侃侃而言道:“启禀陛下,自古皆有言,得民心者得天下。此理人人皆知,但却少有人做到,原因何在?微臣以为就是那些人不明白当今之情势,不懂变通之法,总认为天下万民是一成不变,故才导致严重之后果。”

 这话更深得完颜守绪之心,柔声说道:“爱卿见识一向不凡,还请爱卿对朕说说爱卿的看法!”

 完颜仲德语气又恢复平静:“如今大金北有蒙古犯境,侵占我近半国土,西北还有西夏小柄犯边,夺我大金两路府地,南更有宿敌宋国借我大金势弱,不断威,意图谋夺我大金疆土,可谓四面皆敌也!以前我大金就是不明白此理,自视过高,因而四面出击,结果却是损兵失将,被敌所败。

 如今虽然归我大金管辖之地不足以前之一半,而且四面之敌都对我大金挥眈眈,看上去似乎我大金危急万分,但微臣却以为如今正是我大金翻身之良机,完全可以借用三国对我大金的各种图谋,以及此三国之间的矛盾纠,区别对待,借此为我大金谋得利益。

 此三国中,首先说蒙古,其国一心想亡我大金,而且不讲信誉,我大金和其就算有所和谈,也如与虎谋皮,根本不得半点保障。先皇在世的时候曾努力想和其好,但结果皆以失败而终,反到让我大金损失惨重。因此此国可谓我大金头号敌人。

 再说西夏,此国攻我,一是怨我大金在其被蒙古所攻时不施与援手,二是蒙古之威;其和我大金为敌之心并不坚决,而且此国对我大金虽有威胁,但其国对蒙古仇怨更深,最近更有联盟之意图,这就是我大金可趁之机,只要我大金能够有所退让,则必然可结一盟国矣。

 最后就是宋国,宋国以前一向孱弱,对我大金甚是恭顺,但也因此对我大金积怨甚深,在得知蒙古攻我之后,马上就断绝其岁饷,使得先皇因而出兵讨伐,结果却被赵昀率军所败,损失了数十万精锐之军,椎场收入皆没。可说和宋失和,对我大金害多益少,已为前事所证明。

 臂其三国,蒙古和我大金绝不可能妥协,因此必需和其断绝一切和谈之期望。而西夏却大有可趁之机,特别是如今西夏德旺太子即将登基,我大金甚有可能和西夏和解,进而连兵抗蒙古,到时就可借西夏之力抵御蒙古对我西北之騒扰。

 宋国如今已被赵昀所掌握,其人虽是我大金之死敌,但却更知蒙古之危险,对我大金抗蒙多有援助,可谓宋国内最有眼光之人,而且宋国也是可以对我大金抗蒙帮助最大一国。现在山东那位杀死博鲁的火凤将军更是赵昀之表妹,动辄可以让我大金北伐功亏一篑。由此可见,宋国是我大金如今不能得罪之国,但以金宋两国之积怨来说,我大金必需对其有所退让,以换取赵昀对我金国的帮助。

 综合以上,微臣以为,我大金如今不仅不能做出一些刺宋国之事,反到要做一些亲善之举动,使宋国明白我大金是真心和其好,然后就可以更进一步,使宋国和我大金缔结新的盟约。只要金宋一旦同盟,则西夏就必然会加入,到时三国共抗蒙古,我大金就可一举将失地收回,完成先皇之遗愿。

 而萨布博索二位大人所言方法,对于宋还是太过强硬,以赵昀的心,极有可能适得其反,到时引起赵昀之反击,我大金不仅会失去这次收复失地的机会,而且还会陷入孤立无援之境况,到时我大金就真危矣!”

 完颜仲德说完之后,萨布等人心中不冷笑连连,也不开口反驳,只管拿眼看着完颜守绪。

 完颜守绪扫视了完颜仲德一眼,心中极为不满,认为完颜仲德太过软弱,简直是让大金颜面无存。

 沉默了一会儿,完颜守绪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慢慢开口道:“左丞相话虽然有道理,但却同现在情势不和,朕决定仍按既定方略进行,诸位爱卿不要多言。富珠哩,你认为朕应该派谁去归德府?”

 盎珠哩马上回答道:“最近那个武仙重新归顺我大金后,一直寸功未立,如今他已集结旧部三四万,不如让其去,也好让他戴罪立功!”

 完颜守绪想了想,点头道:“就如此办,不过此人反复,不可轻信,你要派人好好的督促他!”

 盎珠哩应承之后,完颜守绪手一摆,让这些大臣退去,然后提笔亲自给完颜云花写了一封信,希望她能为金国获取最多的利益。

 大殿之上一时安静下来,只闻完颜守绪提笔写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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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下朝之后,我将司马风,梅,李碧如,姿儿,吴武,尚懿,杨利这些人都叫到文清宫,然后挥退左右对着他们道:“本王刚接获一则情报,说金国完颜守绪派出一支大约三万的部队进驻归德府,其意图动向暂时不明。不知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吴武首先站出来说道:“启禀殿下,属下以为,这是金国针对我们增兵南京路的一种回应,甚有可能是想借此警告我大宋不得轻举妄动,并且告诉我大宋,金国对我大宋已经有所防范!”

 我微微一颔首,道:“言之有理,还有谁想说?”

 尚懿也站出来说道:“启禀殿下,属下以为金人如此举动也可能是回应我等对其的要求,以京兆府路对金国之重要,金人绝不会如此轻易放弃。最近有事实证明,金人在北方集结了大量的军队,可见其确有攻击蒙人之打算。但以金人最近对我大宋的依赖,其一定不会轻易对我大宋开启战端,或许金人是想借此言明他们不会妥协的心志。”

 司马风在尚懿说完之后才缓缓开口:“属下也赞同两位大人的意见,但属下还觉得金人如此做为有些蹊跷,一来金人如今确实需要我大宋之支援,不光是北伐蒙古一事,就以殿下关闭椎场而论,金人就已经堆积了许多的货物,最近虽然还没有什么,但时间一长,金人必然会因日常之物短缺而出现严重问题,到时金国又将回到当初物资困穷之境地,此事若发生,金国维持日常开销都难,又何以维持庞大的军费?

 二来山东如今已是我大宋之地,如果金人不对我大宋妥协,我大宋可以三路出击,使得金人顾此失彼,难于兼顾,这样一来,金人不仅北伐蒙古难成,还会落得两面受敌之困境,以金国如今之颓势,到时金国将何以应对?

 金国此时不论民生和军事都离不开我大宋的支持,除非是其完全不顾如今之情势,否则必对我大宋进行妥协。但金人如今却派出部队进驻归德府,甚有对我大宋进行武力回应之态势,让人不解!属下以为,此时应该对金人多多接触,以了解其目的为何?”

 梅看到我的目光,也轻轻说道:“属下怀疑金国是否不愿意按照我大宋的要求做,故才如此。如今完颜云花就在宫门外,殿下可以再召见她一次,以了解金国的意图。”

 我沉了半晌,才缓缓说道:“金人如果不出兵,本王或许会考虑召见她,但如今却是不能。吴武尚懿,你们传达本王的命令,让南京路的前线部队对归德府的敌军进行军事进,让金人看看本王到底是不是光说不做。”

 在他们二人答应之后,我又看向李碧如问道:“这次从江南运回来的财物统计出来了吗?”

 李碧如点头道:“启禀殿下,属下已经清点完毕,这批财物价值总值折合成神州币,共计一百零八亿八千六百万零五百三十二元。”

 话音刚落,整个大堂之上的呼吸声都为之一顿,都被这个数字给惊呆了。按照新的兑换比例,一百元神州币可以折合成一两银子,一百亿神州币就相当于一亿多两白银,这是一个极端惊人的数字,要知道,建康现在每年的税收折合成白银也才五千万两左右。

 得到我以目示意的姿儿站出来问道:“掌院大人,此数字是否是你亲自核实过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李碧如身上,希望能得到其再次确认。

 李碧如不负众望,再次开声说道:“碧如已经核对了三遍,确实无误。只是这批财物中有许多是价值连城但又无法变卖的传世奇珍,因此真正能够实际使用的财物数字还需要减少一些。”

 梅一听,连忙看向我,言下的意思十分明显。

 我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才道:“掌院大人辛苦了,既然财物中有这么多的宝物,本王觉得副总理大臣也可以参加清点财物的工作,将那些传世宝物都妥善保存起来,以让后世之人知晓我神州前代之风采!另外,青龙军团,黄龙军团以及荆湖路守军都于平定江南中立有大功,可以从这些财物中拿出一部分对这些有功将士进行奖励,另外,对于此战中牺牲的将士也可以从优抚恤。剩余之财物就存入国库中,以备使用!”

 “启禀殿下,属下有话要说!”司马风猛然站了出来。

 “哦,总理大臣有什么话要说!”心情舒畅下,我的语气也轻松起来。

 司马风先对我一恭身,然后才平静的说道:“启禀殿下,自古以来,唯有爱民才能稳固山河,而士农工商兵学皆民也,殿下应一视同仁,怎能区别对待?”

 我皱皱眉头:“总理大臣似乎话中有话,不知想告诉本王什么?”

 司马风声调微微提高道:“殿下所说的江南财物,大多是当初摩尼教劫掠了江南富户所得,虽然数目庞大,但以江南当初之富庶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而已!摩尼教动之时,多有富户豪强被其劫掠,如今所谓那些传世奇珍,更有不少是那些富户豪强之传家之宝。

 虽然摩尼教如今已经被殿下所平灭,但江南等地已不复当初的盛况,各地多有已成赤地之县,各地府库也早已空空如野。而殿下现行之江南之策,多是顾农商而轻士绅,对于那些富户豪强,殿下根本没有半点眷顾,以至不少残存之富户豪强陷入衣食无着之困境,甚至落到建康的富户豪强也多达百人。

 属下以为这些富户豪强虽然不为殿下所喜,但他们终归是殿下之民,殿下岂能薄待若此?更何况,建康官员中大多出于士绅之家,虽不敢对殿下之策公开抗论,但心中多有不满,长此以往,属下担心我大宋外患未消,内患又出矣,还望殿下明察!”

 我听的皱起眉头,虽然司马风的语气已经很委婉,隐约,但我却知道他是在提醒我不该对那些豪强地主太过苛刻,也有不满我明明知道那些财物是贼脏,但又不做为的态度。

 安静了一下,我缓缓的问道:“司马风,你说的很好,不知你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此事?”

 司马风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才肯定的说道:“殿下见那些可以证明的财物发还给他们,并且不要过于急噪的推行土地改制,以安士绅之心!”

 我的目光落在司马风身上,明显的感受到他有一丝紧张,安慰的一笑:“总理大臣总是能提醒本王一些疏忽的地方,真是本王的贤臣。发还财物一事就交给你做好了,凡此事涉及之人或者部门,你都可以要求其协助。

 只是江南的土地之策已经定下,而且已有数以万计的百姓从中受益,还有为数更多的百姓翘首以待,如果此时改变反到会伤大多百姓之心,权衡利弊,本王认为如今还是不要改变的好。

 况且如今江南那些土地也多成一些无主之地,再要强行认定归属已经毫无意义,不如这样,凡是那些还握有地契的士绅,你都可以按照当今时价对其地契进行收购,至于那些失去地契和财物的士绅,你也可派人去调查他们情况,如果确能证实他们家的财物情况,也可以补偿他们的一些损失。

 比如建康新城这边的人口还是比较少,可以按照这些人对建康的贡献,底价或者免费送与他们一些房产,使其可以在建康安家,并且还可以安排其从事一些工作,这样不是更好?”

 司马风出疑惑的表情,好半晌才问道:“殿下所说的对建康的贡献是从如何说起的?”

 我出神秘的笑容:“这个嘛,你去和梅副总理去商讨,建康如果能多些宝物装饰,不是更好吗?能够对此做出贡献的士绅很应该得到奖励嘛!”

 司马风明白过来,苦笑的看了梅一下,然后说道:“属下明白。另外还有一事,为庆祝殿下的登基,属下已经对各省路的经略使,安抚使,转运使等官员发出公函,让他们提前五抵达建康以参加此庆典,不知他们到后,属下可否将改制的消息透一二给他们?”

 我马上说道:“不用透一二,全告诉他们好了,本王到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司马风颔首应承之后,我又向他说了一些关于官员考核的新办法,然后又和李碧如,姿儿商讨了一些新税法如何实施的问题,并且允许其他官员发言。

 整个会议进行了大约二个时辰后,我才宣布散会,留下杨利吴武尚懿三人说了一些军事上的部署,分别给了岳雨,郭风,龙成以及彩云几道命令。

 当完颜云花强烈要求见我的消息报上来的时候,我正在军用地图上画着预定的一些计划。

 毫不考虑的拒绝之后,我的笔端停在长安,用红笔画了一个圈,然后看着这个圈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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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国山河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好一个一将功成万骨枯,墨大人是否太过悲观?”岳雨的目光从堂屋中挂的字帖上收回来,落在正安静的坐在对面的墨如兰上。

 一身淡雅装束的墨如兰微微一笑,神情充满一种文静,回望着岳雨说道:“大将军身在军旅,于此诗本身不合,自然会有这样一种感觉,不过如兰却看到不少因为战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以及那些战士的骸鼻,故才有所感叹。大将军不用放在心上!”

 听到对方的语气中仍然保持着一种距离,岳雨暗自叹了一口气,语气没有半点变化的说道:“墨大人说的也许是事实,但反过来一想,就算无人愿意领军作战,难道就真的可以平息战吗?战自古未绝,我等就算不愿,也无法去更改这个事实。墨大人以为了?”

 墨如兰看了对方一眼,脸上出浅笑:“大将军说的如兰也明白,如兰只不过有些感叹而已。当初如兰曾经到过那些有亲人出征的百姓之家,看到有一老妇人一家,她的儿子在先皇开僖年间的北伐战死了,她的孙子也于殿下北伐时阵亡于归德府。

 如今她家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孙媳妇和一个二岁的重孙女,人丁极为单薄。如兰当时就心生感叹,明君猛将之后有多**孺于灵前哭泣,故才写了此首诗用以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那些人。”

 岳雨微微沉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其实此事岳雨心中也明白,但如果是我军兵败,使得敌国攻入我国,或许就会连哭泣之人都没有,覆巢之下无完卵,我等从军也是为保卫家国,使我大宋可以不为外敌所欺辱,使得大宋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岂是人人都想着封侯?”

 墨如兰清澈的眼神落到岳雨身上,她早就知道岳雨很喜爱她,而淮王也有意成全岳雨,可是自己…

 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墨如兰转移话题的说道:“大将军今到如兰这里来不是专门为说此事的吧,还请大将军道明来意!”

 岳雨出微微带点苦涩的表情,轻声道:“其实岳雨此来主要是想来看看墨大人,并无什么别的目的,不知墨大人最近是否有空?听说城北花圃内的鲜花有不少盛开,盛况空前。”

 墨如兰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道:“最近有不少民从凤翔那边过来,如兰还要处理此事,所以,最近实在没有什么空闲!”

 虽然这个答案已经在自己的预料中,岳雨的心还是痛了一下,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如此,岳雨就不打搅墨大人了!”

 墨如兰也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轻轻问道:“听说最近殿下有意和金人作战,不知大将军可否有收到消息?”

 岳雨看了对方一眼,摇摇头道:“墨大人问的事情岳雨不能回答,只是墨大人掌管利州,有许多的事情还要请墨大人配合!”

 墨如兰明白了,眼中闪过一阵怜悯:“原来如此,那大将军要多加小心!”

 岳雨精神有些振奋的望向她,似乎想从她微笑的面容上发现什么,但最终还是觉得对方的笑容还是和以往一样亲切和蔼。

 “多谢墨大人关心,岳雨告辞了!”

 “大将军好走!”

 几句清淡的客气话之后,岳雨就离开了墨如兰的总督府。

 岳雨刚回到自己的营地,余介就拿着一封公函前来找他道:“大将军回来了,司令省刚刚传来了一封紧急公函,末将正要寻大将军一起看!”

 岳雨点点头,问道:“师将军是否已经去了大散关?西夏那边有所行动吗?”

 余介肯定道:“师将军已经起程,不过西夏似乎很平静,一直没有什么行动,末将以为他们暂时不会对我军进行威胁!”

 岳雨一边招呼余介随他走向军机室,一边低声说道:“就算如此,我军也不能放松警惕,如今郭风在那边十分活跃,不知西夏到底如何看待此事,我们不能不防。”

 余介也赞同道:“不错,西夏此国一向反复,而且殿下也有意让我军进入京兆府路,到时宋金西夏三国势必会有有所冲突,照末将的意思,我们是否可以大张旗鼓的布置防御,使西夏知道我军已经有所防备,以震慑其不得轻举妄动?”

 岳雨坐了下来,撕开火漆封印,然后回答道:“师将军擅防守,必然不会疏忽大意,如果对方于此时和我有所冲突,反到可以给我们以口实,到时必然会让殿下找到应对之法!”

 余介心领神会的一笑,不再多言,静静的看着岳雨将公函出来。

 岳雨阅读完公函之后,就将其递给余介,等他看完,岳雨才问道:“你如何看待此事?”

 余介考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京兆府路靠近我方一地多是山川河谷,虽有汉中子午谷可通长安,但经过上次长安之战后,对方对此肯定有所防备,而其余山岭河地占据之后并无多大意义。末将以为,我军还是应当从凤翔路借道黑河入黄河后,顺而下,进长安,如此方能予金人以震动,进而达成殿下之意图。”

 岳雨听后,盯着巨大的军用地图好一会儿,才缓缓出声道:“如果仅仅只是威对方,用此方法已足够,但你想过殿下为何只是让我军尽力而为,而让郭风攻占多座府城?”

 余介考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殿下是否认为我军能完成此一任务就已经很勉强了?”

 岳雨轻轻一笑:“殿下藏甲兵,对于关中一带的地形也多有了解,如此命令我等,当然是有所原因。只是如今殿下即将登基,而其他军团多有战功,只有我红龙军团寸功未立,不知你是否觉得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余介精神一震:“大将军将要如何做?”

 岳雨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一条线道:“如今金人在长安城内只有守军万人,由此而进,必然会出敌之意料,然后趁夜而行,将军以为如何?”

 余介死死的看了一会儿进攻路线,点点头道:“大将军的计划可行,不如由末将带人前往!”

 岳雨笑着摇摇头:“经过上次长安一战,金人多知你威名,如果知道是你带军入子午谷,你猜金人会如何做?”

 余介的军事才华也是极高,瞬间就明白岳雨想要如何做,站起身来道:“末将这就去准备,不知大将军需要多少人?”

 岳雨想了想:“三万人就足够了!”

 余介听后,转身就想去准备,但又想起什么,回头对岳雨说道:“司令省将山东的战报传了过来,末将已经放到大将军的书案上,还请大将军过目!”

 岳雨点头表示知晓之后,余介就转身出去。

 三天后,余介带着五万大军进入子午谷靠近宋境一带,金长安留守萨哈连闻讯之后,一边派出五千士兵利用子午谷地形设置了十八道堡垒和战壕,并调集长安附近之地方守军协防,一边派人飞马向潼关和开封通报此事。

 余介在试探攻击未果之后,大军就驻扎在子午谷一带,并扬言金人如果不答应大宋的要求,大军定然不退。

 萨哈连无法下只得想尽办法抽调了一万多人驻防子午谷,和余介耗了起来,而此时长安的守军已经不足五千人。

 虽然余介的人数绝对占优,但子午谷地形却不利于大兵团作战,所以金人并不担心,战况一时似乎胶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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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州是庆原路凤翔路京兆府路三路界的一处州府,是西北的一处要地。这里的地形多山,林木茂密,平就多山匪强盗,蒙人入侵之后,这里更是成了各种势力的安乐窝,溃兵,土匪,民,强盗,以及躲避战的百姓,将偌大的乾州变成了现今西北少有的人烟稠密之地。

 乾州府是金人在西北的一处重要据点,有一官道可直通咸,而且金人还将乾州府城墙修的十分高大,并且从城外谷水引入水,形成一条宽阔的护城河,使得乾州府成为一个坚固的堡垒。

 冰风在几个月前带人进入乾州府后,利用金人和西夏都无力兼顾自己的机会,一边在山中建立后勤基地,一边积极的收编那些窜武装,经过安抚和剿灭并行之后,郭风现在已经有了一支人数过四万的军队。

 但是因为扩张过快,后勤困难,很自然的带来一些部队素质下降的负面因素,而且也导致部队的装备极度缺乏,很多的人都还是用着一些质量不高的兵刃,甚至还有人拿着一些农具猎刀做为武器,使得郭风在金人眼中成了一支十分典型的民山匪队伍,也间接的掩饰了他的身份,没有对其过分重视。

 金人现今因为要和蒙古作战,在京兆府路除了潼关长安留有约四万的军队外,其余地方的守军都十分薄弱。乾州府也不例外,此时府中只有为数一千多的守军,但却有一个十分厉害的统帅杨沃衍。

 此人原本也是一支地方武装的头目,在被金人收编之后就被派往西北战场参加了当时防御西夏的战争。在宋军加入前,其在和西夏战中一直未落下风,是西夏武云公主十分忌讳的一员金人将领。

 冰风在接到淮王的要求后,整顿队伍下山,原本打算想奇袭乾州,但却被杨沃衍所识破,被其击退,无奈中,郭风只好带着大部队出来正面作战。

 冰风此刻就正带着二万多人围住了乾州府,在突袭不成改强攻之后,郭风一直对乾州府无可奈何,几次试探攻击都被人轻易击退,让郭风头痛不已。

 “看来这支非主力部队的战斗力还是需要再磨练磨练!”郭风看着面前的乾州府墙叹了一口气。

 “将军,你看是不是给他们换上我们主力部队的装备?最近从利州运来的那些兵器还有一些剩余。”郭风身边的一个将领轻声提议道。

 冰风头也不回的说道:“装备只是部队战力的一部分,如今他们连一个士兵最起码的战斗意志都欠缺,给他们什么东西都没用!”

 听到统帅如此说,其余的将领也默然。

 好一会儿,郭风才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将领说道:“杨沃衍这个人不好对付,看来乾州还是需要费一番手脚!回营吧!”

 冰风回到自己在乾州南门外的主营,放下头盔,正俯首看着桌上的乾州城地形时,一声报告声传来!

 在郭风的允许中,一个传令兵走了进来,对着郭风说道:“启禀将军,从南边转过来一封书信!”

 南边就是指的大宋,这是郭风军中知道内情人的称呼。冰风接过书信后,看了看封皮,先是一怔,继而一喜,连忙打开出信笺:“郭风弟新安,小兄已接获弟转来之书信,读之唏嘘,倍感弟之盛情。当初无忌因接殿下密令,故隐秘诈死以求事成,不想却累弟如此伤感,为兄实感惭愧,但如弟所说,吾等既已是殿下之臣,就理当为殿下分忧,能得如弟一般知己,为兄已感甚安。如今江南平定,为兄已重见天,但却已是数番离合,倍感心伤。

 为兄此番经历,终究彻悟情之一物非己所脑控,小兄知弟已有心上人,唯愿弟切莫重蹈为兄之覆辙,当爱当恨,切莫要犹豫不绝,到时只会误人误己,徒留伤感。为兄也曾打听弟之去向,但所得皆不详,唯猜弟也如为兄当初一般,藏身于锋镝之间,游走于虎狼之林,不知所猜是否确实?

 如真是如此,为兄愿弟善保己身,藏锋收锐,不要太过招摇,以免为人所忌,此乃为兄之告诫,弟要切记。愿待他兄弟重逢,你我再摆沙为战,划土而争,重温昔日之豪情。望弟珍重!”

 语气款款,真诚之情跃然纸上!

 冰风看着落款的‘长空无忌’四字,眼中出一种柔和的怀念目光,更有一种重获故友无恙的欣然。

 他当初就不相信长空无忌会反叛殿下,但当时事实俱在,并且有多人可以证实,连殿下都有意无意的点醒过他,使得他根本无从为长空无忌辩解。后来他听说长空无忌被秘密处决之后,他着实伤感了好一阵子,还偷偷拜祭过他。

 直到他前些日子从岳雨信中听说长空无忌一事后,才恍然大悟,并托岳雨给长空无忌转了一封信,今才收到长空无忌的回信。

 轻轻的放下信函,郭风背着手走了两步,此时年轻的脸上已经不再只有坚毅,更是有了一种成,一种经风霜的成

 抬头看看营帐中挂着的地图,郭风想要找出是否可以有利用之机,当他的目光落到咸和乾州的官道上后,嘴角微微出笑容。

 数天后,咸等地都接到了乾州被匪徒聚众围攻,城池堪危的传言。这些消息传到长安留守萨哈连耳中后,萨哈连又派人证实了此事,顿时萨哈连感到左右为难起来,如果放任那些山匪攻克乾州,则不仅自己会受到处罚,而且也会影响如今在京兆的战局。

 但要自己现在去管,除非是动用潼关的守军,否则实在没有足够的部队去增援乾州。无奈中,他派人去询问了潼关守将纳哈塔赫伸和完颜重喜的意见,二将同言应该出兵,一举击溃这群山匪,免得到时宋军派人和这群山匪联合上,让己方左右受敌。

 得到二将的支持后,萨哈连于是下令完颜重喜带着一万人出潼关去增援乾州,同时还调集云,泾,咸,兴平等地守军,合计四千人为先锋开路,号称五万大军,气势汹汹的向着乾州杀来。

 冰风军中的参谋长夏平在第一时间接到这个消息,他连忙拿着情报去找正在指挥部队攀爬城墙,进行攻城的郭风。

 冰风闻讯之后,赶紧下令收兵,然后带着一众将领回营商议应变!

 这些将领知道情况后,有主张分兵战的,有主张先灭援军,后打乾州,还有人认为应当将隐藏的主力部队拉出来,一举歼灭这些敌人。

 夏平在这些将领发完言之后,才问郭风道:“将军认为该如何做?”

 冰风扫视那些站着的将领一眼,然后低沉的说道:“敌人虽然号称五万大军,但以现今金人的情况,敌人增援的军队能有两万就已经不错,况且余介将军如今也和金人在子午谷对峙,金人必然要留兵防守,五万之数,肯定是夸大其词,不需要多虑。唯今之计,我军应当尽快了解敌情,以备应变!”

 听到郭风如此一说,这些将劣谫时心中有底,分头去准备。

 当前方探子将敌人分前后两军,合计一万四千人的情报传回来的时候,敌人前锋四千人已经近乾州不到五十里。

 冰风当即再次召集将领来到主营大帐,决定分兵御敌,派出一将带着五千人前往抵挡金人前锋,剩下部队收拢集结。

 在这些将领出去后,郭风看着夏平,摇摇头道:“虽然我军人数还是多于金人,但部队的情况不容乐观。这些天的攻城你也看见了,对方只有区区一千多人和数千民夫壮丁,就让我军寸步难进,如果靠他们和金人手,前途渺茫啊!”夏平淡然自若的说道:“如今这些士兵多是从那些民山匪队伍中整编而来的,本身的战斗素质就不高,而且训练也未足够,攻城之战本就惨烈,能有如今的表现已然不错。更何况乾州府的杨沃衍不仅指挥果断,而且其平时就极为照顾百姓,因而深得乾州府百姓的拥戴,我军急刻间想要攻城当然不易,况且这支部队的装备也不如人意。将军不用忧虑过甚!”

 冰风淡然一笑,转移话题道:“你觉得这个杨沃衍如何?”

 夏平沉了一下,才缓缓答道:“是一个很厉害的将领,此人多次识破我军的计谋,而且应对得宜,深知自己所短,一心坚守,使我军数次敌都无建树,反到增加了我军损失,如果不是其士兵数量过少,我军甚有可能会被其所败!”

 冰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惊奇的说道:“甚少看到参谋长如此夸人,看来这个杨沃衍确实让人不能轻心!”

 夏平肯定的说道:“我以为,如果此人不能降,就一定要设计杀之,否则他其一旦受到金人的重视,必会又成我军一劲敌!”

 冰风也同意道:“不错,所以这次指挥我想你亲自去,你可以让令狐野带着三千精锐之军密藏于乾州城南之处,然后你带着剩余士兵于今夜埋伏在此处,这里林木繁茂,藏个几万人并无问题。等时机一到,你就带人冲出,围歼金人!”

 看着郭风在地形图上不住的指点,夏平很快就明白了郭风的战斗谋划,心中敬服的说道:“将军看来是想倾尽全力,一战而定了!”

 冰风也不回答,径直的说道:“殿下对我军期望之心犹过大将军,希望参谋长能再显我军之威风!”

 夏平猛然行礼道:“末将必不负将军所令!”

 冰风对他也很有信心,闻言肯定的说道:“一切拜托了,今夜你就起程将部队带下来,我的计划都写于此,你到时可以临机应变!”

 夏平应承之后,就小心的将计划贴身藏好离去。

 冰风待夏平走后,又亲自去军营巡视了一遍,然后训诫了部队几句。

 一天后,金人前锋四千人杀来,郭风先是派出五千人对其进行騒扰进攻,然后趁着天黑,倾尽全力对其一阵猛攻,金人不能敌,损失了上千人后,又后退了三十里扎营。

 完颜重喜带人汇合前锋后,对郭风所部发起猛攻,郭风此时已经利用当地地形布置了一道坚固的营寨,准备层层布防,拼死抵挡,双方的将士在不大的平原上展开了一场战。

 面对蜂拥而来的敌军,郭风沉着指挥,派出几队弓箭手利用鹿砦、寨墙对敌人展开播撒死亡的攻击,弦震箭飞,一拨接一拨的羽箭飞向了敌人,在阳光下闪出森冷寒芒的飞羽,如同冷电暴雨般的贯穿了敌人骑兵的马匹,使的敌人的前锋骑兵损失惨重。

 看到骑兵攻击不能奏效,完颜重喜撤下骑兵,命令一队手拿巨盾的士兵上前,排列起整齐的方阵,然后一步步的近郭风的营寨,步调一致的步伐,巨盾落入地上的声音,顿时产生了一种莫大的压力,给予郭风一方的士兵一种巨大的迫力。

 见到敌人如此威势,这些并未经过大阵仗的士兵开始有了一些騒动,不安恐惧的心情开始蔓延起来。

 冰风见状,大声喝令道:“发火箭,准备刀车!”

 听到主帅的命令,这些士兵下意识的照做,很快金人手中的巨盾上就满了火箭,附着巨盾燃烧起来。

 但敌人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步伐,当他们举着冒着烟的盾牌强行闯入营寨之后,却遇到如同将一面盾牌都按上短刀,然后加上车轮的刀车阻挡,使得这些手拿巨盾的士兵不能前进,反到让刀车上的短刀深深入巨盾上,另外成为郭风一方的防御设施,横立在前方。

 完颜重喜见状,连声下令巨盾后的长兵集体冲锋,意图夺占一个突破口。

 冰风派出大量部队拼死不让,最为惨烈的搏顿时展开,大篷大篷的血雾伴随着各种凄惨的喊叫不断的在平原上回响,每一次的手起刀落都代表着一个生命的消失,每一次弓羽的颤震都创造了一个残破的家庭,生命在这种时刻被浓缩成你死我活的争斗。

 一切都变的如此简单!

 就在双方都在拼死拼杀的时候,从乾州方向突然奔来一支为数只有数百的骑兵,趁着郭风将主力放到抵抗完颜重喜的时候,一举突破郭风后营,如同一只恶狼冲入了大营,尽情的在大营中左冲右杀,造成了不小的动

 冰风马上派出一支后备队去拦截,但对方十分狡猾,在大营中窜,但又不和郭风一方死拼,使得那些拦截他们的士兵东奔西跑,搅了整个大营。

 冰风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一笑:杨沃衍,你终于出来了!

 见到敌的目的达到,郭风就下令一部分部队断后,然后带着大部队开始后退,但并没有让部队转身就跑,而是下令节节抵抗,缓慢的后退。

 完颜重喜攻破营寨和杨沃衍的几百人马会师之后,当即决定去追击郭风,全军马不停蹄的向着郭风迫了过去,双方在不断的手中,渐渐的离乾州城越来越远。

 杨沃衍发现这个情况后,就向完颜重喜提议停止追击,当场就被完颜重喜痛斥了一顿,然后勒令他部为前锋,继续攻击郭风败退的士兵。杨沃衍无奈,只得率部拼死进攻,追随着郭风撤退的步伐越追越远。

 而此时郭风也面临着严峻的考验,在这种残酷的追击战下,不少战斗意志不坚决的士兵出现动摇,军心开始浮动,士气逐渐的滑落,慌乱和绝望如同瘟疫一般的开始蔓延。

 开始是少数人,但随着追击的进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离战斗队列,或逃或降,使得郭风的阻击战没有取得预期的成效,金人有几次都差点将其大队住,情况显得十分危急。

 杨沃衍先是以为对方是敌之计,但后来察觉到对方是真的出现问题,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不再有所保留,而是全力追击,想要将对方一举击溃。此举也引得金人士气大震,高呼狂叫的向着郭风追去,使得郭风意图摆接触的努力化为泡影。

 面对如此局面,郭风始终沉着冷静,不为任何意外所惊扰,不断的下着一条条命令,在退后的同时始终保持着队形的完整。也因为郭风的冷静和指挥,大队的军心虽然出现动摇,但大致上还是能保持听从郭风指挥的状态。

 时间就在这种你追我退的纠中慢慢过去,等到太阳开始西下的时候,郭风带着剩下的一万多人终于撤退到预定的地点,再一次结队抗敌,此时追逃双方的体力和士气都被严重的消耗,相比之下,郭风一方的情况更严重些。

 当杨沃衍带人追击到来之后,发现对方竟然又结阵阻击,心中也不佩服起对方的顽强来。

 经过这么多次战后,杨沃衍虽然发现对方的战力比之一般的山匪要高一些,但并不算多么了不起,唯一可以让其看上眼的就是这支军队的顽强比一般的山匪要高不少,看来那个给自己造成极大困扰的敌人指挥还在这支部队里面。

 “尔等听着,我乃大金乾州守将,元帅左监军杨沃衍,请你方指挥出来一叙!”杨沃衍因为出身关系,对地方的自发武装并不向金国正统将领那样仇视,所以有些想劝降对方。

 听到杨沃衍的叫喊,此时已然胜券在握的郭风明白到对方的心意,想了想,然后走到前排将士处,大声回答道:“杨将军如此喊话是否表示愿意归降我方,若果如此,我方将无任,并以上宾以待杨将军!”

 杨沃衍先是一呆,继而大笑着说道:“果然是好汉子,看来尔是打定主意不降了?”

 冰风也回道:“当然,我乃神州好男儿,岂能为异族卖命!”

 这话引得杨沃衍有些怔然,过了一会儿才大声说道:“既然如此,你我看来只有用刀说话!”

 “杨将军尽管施展手段就是!”郭风的语气中没有半点惊慌,转身高声呼喝道“儿郎们,我军现在已无退路,以金人之残暴,如今唯有拼死一战才有出路。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这些战心坚定的将士齐声高喝出声,原本有些低糜的士气出现了一些上扬。

 杨沃言拼到对方的手段,也高举兵刃大声呵斥道:“如今敌人已无退路,大丈夫立功夺富贵正在此时,随我来!”

 在金人兴奋的高喊中,杨沃衍带着先锋骑兵凶猛的冲向对方草草成阵的队列,意图来个中央突破,两面围歼。

 冰风不甘示弱,派出大量的长手组成一道密集的林,并召集军中所有的弓箭手对金人进行了猛烈的击,虽然取得不小的战果,但因为距离太近,对方的骑兵还是冲了过来,和前方的步兵开始了凶猛的问候。

 血雨和相辉映,人喊和马嘶彼此合鸣,人类毁灭凶残的天发的淋漓尽致,彼此之间没有半点认为对方是同类的觉悟,有的只有冷冰冰的寒光和厮杀。

 在对方骑兵凶猛的冲击中,以步兵为主的郭风一方的惨烈情况可想而知,看着战友在自己前面倒下,然后踏着战友的肢体继续战斗,接着又被别人踩在脚下,整个战场都在呈现着这种奇异的景象。

 士兵们前赴后继的勇敢并没有白费,在付出重大牺牲之后,借用人数上的优势,终于将杨沃衍的骑兵圈入步兵队列中,战况似乎是对郭风一方有利了。

 但这些微的优势随着完颜重喜大队人马的到来而被打破,当金人的步兵也投入战斗之后,郭风一方似乎计穷,竟然不断的收缩阵型,使得金人可以紧紧的住他们,不能轻易离。

 完颜重喜看到这种情况,一丝笑容终于出现在脸上,在他看来,对方这次是跑不掉了。一连下了数道全力攻击的命令之后,他亲自带着一队人前往前方督战,拼命激励士兵不可放过对方一人。

 看到对方这种情况,郭风大声喝令道:“传令兵,点燃‘九天雷音’信号,并擂响战鼓。”

 传令兵拿出信号弹点燃的同时,雄壮威武,震摄一切的战鼓声,伴随着天上如同雷鸣的声音响起,大有惊逃诏地之势。

 这个变故让战的双方都愣了一下,还没等大家搞明白,从金人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昂的锣鼓声。

 “杀!”夏平带着一直埋伏在树林中的士兵猛然出击,凶猛无比的冲击着金人的后方,如同乌云一般,四面八方的围了上来,如同怒龙翻江的冲进对方的阵型中,如同一支尖锐的锥子,狠狠的刺穿了对方并不算厚实的膛。

 这支部队是郭风手中最为精锐的二万人,不仅装备,士气,技巧不弱于金人,而且在作战意志上也比金人要高出不少,再加上是以逸待劳,埋伏出击,刚和金人一接触,就让已经战一天的金人损失惨重,被其长驱直入,将金人阵型给拦截断。

 冰风也于此时高呼‘援兵已到’号令所有将士进行最后的反击,原本已经开始绝望的士兵在看到这一幕后,信心又回到了身体,如同吃了猛葯一般的死死的纠住金人,使得金人前后受敌,顾此失彼。

 完颜重喜正在进退失守之际,杨沃衍带人冲了过来,高声说道:“完颜将军,敌人处心积虑,事已不可为,唯今只有从敌正面突围方有一线生机!”

 看到对方如此说话,完颜重喜满肚子的懊恼一下就找到出处,大声呵斥道:“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你轻敌冒进,我军怎会如此?现在前方敌人攻击正烈,如何可突围,你是要陷我军于绝地!”

 虽然对方这话有些不讲道理,但杨沃衍还是意图劝服对方:“完颜将军,请听小将一言,我军后方之敌是新锐之军,而且早已埋伏此处,数量也极多,观其装备和勇猛,更胜于前方之敌,比之我军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反观我军前方之敌,如今虽然凶猛,但其和我军战已一,疲惫也不下于我军,战力上更是略微逊,只要我军集中一点猛攻,完全有机会破敌一点,突围出去。此乃事急之机,还请将军速速决断!”

 完颜重喜心头更怒,举起马鞭就对杨沃衍一把挥了过去,喝骂道:“我大金就是坏在尔等这些明降实叛的汉人叛逆手上,你先将本将军带入绝境,如今还要陷本将军于死地吗?杀不尽的汉人贼子!”完颜重喜身边的几个副将看到这一幕,连忙拉住了完颜重喜,没让他的马鞭打到杨沃衍的身上。

 听到完颜重喜毫不客气的怒骂和动作,杨沃衍的眉头跳了跳,满是汗水和血迹的脸上写满一种愤怒,不再言语,转身策马而去,召集了一群士兵径直的向着前方冲了过去。

 完颜重喜在拒绝了杨沃衍的意见后,召集了剩余部队鼓足余勇对着夏平一方冲了过去,此举让夏平欣喜若狂,当即派出一支五千人的部队拦截住对方,在优势装备和战士勇猛的攻击中,完颜重喜意图突围的打算被彻底毁灭,金人很快就溃不成军。

 在疲累和恐惧中,金人的战斗意志已经下降到冰点,在看到完颜重喜的大旗倒了之后,整支部队终于崩溃,除了一些自发的抵抗外,金人的大军已经看不见成规模的抵抗。

 夏平和郭风顺势指挥部队进行了围歼,在夕阳落下的时候,随着两支部队合拢的欢呼声,金人的大军已然全军尽没。

 冰风在看到夏平之后,劈头就问:“你抓到完颜重喜了吗?”

 夏平摇摇头道:“此人在金人败局刚成之际竟然弃甲而逃,放弃了指挥,十分的无!我已经派出一队人追索下去了。将军抓到杨沃衍了吗?”

 冰风也苦笑摇头道:“此人十分狡猾,刚才趁我军围剿金人大队的时候,竟然从我这边冲了出去,我一时没来得及阻止!”

 夏平安慰道:“也无妨,令狐野想必已经攻占了乾州府,杨沃衍根本就无处可去。”

 冰风点点头,然后说道:“还是按照预定计划,分兵去攻取云等地,然后进长安,以调动子午谷的金人守军!”

 夏平点头后,将收拾战场的任务交给郭风,自己带着部队匆匆上路。在令狐野趁机攻克乾州之后,夏平又以金人溃兵为名诈开金人咸,又用咸的兵符印信骗取了云和泾,然后派出一支五千人的部队攻取了十分空虚的兴平,使得金人诸多府县震动,多有投降之意。

 在得到完颜重喜正在向长安溃逃的消息后,夏平派出一支千人队去追击,使得完颜重喜如同惊弓之鸟,一刻都不敢停的直奔长安。

 而郭风一边在后面收编降军,一边整顿部队,提拔了一批表现勇敢,作战坚决的将领,将那些前期表现不佳,作战途中逃投降的将领士兵全部活埋,表现的极其狠辣,没有半点心慈手软。

 三天后,派去追索杨沃衍的部队终于有消息传了回来。

 在得到对方落足之地后,郭风派出令狐野带着二千人将那些曾经帮助杨沃衍守城的壮丁百姓绑于乾州城墙下,采人给杨沃衍出一封箭书,明告他,如果在头西落时未见其前来归降,这些人将被处死。

 做好这一切之后,郭风就在南门处搭起了一座草棚,然后静静等待杨沃衍自投罗网。

 时间迅速的过去,一直到临近午时,杨沃衍仍然没有出现。

 抬头看看天上火热的太阳,令狐野走进草棚看着如同佛像一般端坐不动的郭风大声说道:“将军,我看这个姓杨的不会来了,现在的金人将领那个不是贪生怕死,自私自利之徒,我看还是将这些人都放了吧!”

 冰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冰冷的说道:“我有说要放那些人吗?”

 令狐野一时不明白郭风的用意,不解的问道:“如果姓杨的不来,难道真让我们杀了他们吗?他们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冰风没有半点感情的说道:“这些人帮助敌人使我军损失惨重,难道还可以视之为百姓吗?既然他们如此听杨沃衍的话,就让他们自己看看是否跟错了人。传令下去,将他们押赴过来,时间一到就行刑!另外,将那些女真俘虏带过来,本将军要用他们祭旗!”

 令狐野面色大变,看着自己统帅年轻的面容,半晌说不出话来。

 冰风面色不动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冷冽的说道:“令狐将军难道想抗令吗?”

 令狐野嘴颤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奈的低头道:“末将领命!”

 令狐野沮丧的去执行命令,而郭风一直望着那些委靡不振的壮丁和俘虏,眼神中仍然是一片冰冷。

 头开始偏西之后,杨沃衍仍然没有出现。

 冰风冷漠的站了起来,走出草棚,慢慢的走向那些壮丁,来到可以让他们看见自己的地方后,郭风停下脚步,然后语气淡漠的说道:“我就是此军统帅郭风,你们可以叫我郭将军或者杀人魔王,因为我有一个习惯,凡是那些无用之人,本将军都会毫不客气的加以处理,换句话说,就是死!

 既然你们帮助了本将军的敌人,那就必需要受到本将军的处罚,本来你们这些人是不用死的,可惜,被你们信任的那个人抛弃了你们,既然如此,本将军也不会怜悯你们这些无用之人,所以你们现在都要死!”

 原本面无表情看着郭风的壮丁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出现騒动,不少人意图喊叫,但被身后的士兵勒紧绳子,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调。

 冰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走到一个壮健的大汉前,冷漠的打量了他一番,直视其仇恨的目光道:“听说你在我军攻城的时候砸死了我军好几个士兵,有这回事情吗?”

 此人在身后士兵松开绳子之后突然大声‘呸’了一声:“你们这些强盗,不要得意,杨将军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话没说完,他身后的士兵就勒紧了绳子,使他发不出声音来。

 冰风没有半分在意,淡然的说道:“我们是强盗,那这些杀我们汉人儿,抢掠我们汉人财物的金人又是什么人?你身后这些士兵,那个不是受金人欺,那个没有被金人欺辱过?你不是被金人当奴才使唤久了,连自己是什么人都忘了吧!”郭风的话引起不少人的共鸣,特别是那些有家人被金人杀死的士兵,眼神中充满对这些壮丁和俘虏的仇恨。

 冰风猛然一挥手,几个士兵将一个金人俘虏拉扯过来,郭风一把揪住对方特别的辫子,让其头抬了起来,看着面前的这个壮丁。

 就在其疑惑不解的时候,郭风猛然拔出佩刀迅速的砍了下去,‘咔嚓’一声,一道鲜红的血柱出来,当场将这个壮丁弄的满身红。

 这个壮丁极为有胆,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更是凶横的看着郭风。

 冰风面色上出一丝笑意,一把将手中的头颅提了起来,高声喝道:“你们看,只要我们拿刀,同样可以将这些杀我们亲人,抢掠我们财物的金人杀死,只要你们愿意,你们就可以。

 如果你们愿意帮助我们杀金人,本将军就赦免你们曾经的罪行,使你们成为我们的同伴,如果你们不愿意,那就是我们的敌人,对于敌人,本将军同样不会有任何留情的。想加入我们的就拿起你们身前的刀杀了这些金人,你们最好考虑清楚!”最后一句是用内家真力吼出,让这些壮丁猛然一震。

 这些壮丁后面的士兵配合着将一些壮丁松了绑,然后丢弃了几把短刀在地上,一群手拿弓弩的士兵也同时围了上来,只要对方有所反抗,这些弓弩手足以让他们成为马蜂窝。

 这些壮丁看到这一幕,你眼看我眼,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一阵怒声高喝从远处传了过来:“住手,你不过要杀杨沃衍一人,何必连累他们!”

 听到这个声音,郭风的脸上终于出了笑容,让人重新绑上那些壮丁之后,郭风让部队摆开雁行阵,面向杨沃衍。

 仍然是一身戎装的杨沃衍并非一人到来,随同的还有数百满脸疲惫的士兵。

 冰风静静的看着对方策马过来,然后在一箭之地停下马匹,下马之后其让随行的士兵留在原地,然后没有半分迟疑的走了过来,对于周围的那些弓弩刀似乎半点都不放到心上。

 真是一个好汉子!

 心生敬佩中,郭风仔细的打量了这个对手,年约三四十岁,中等个头,脸上有着数道伤痕,有种经战火的坚强和沧桑,身体很坚实,步伐稳定匀称,眼神透着一种决然。

 对方同时也在打量着郭风的阵营,当其确定郭风就是对方的主将之后,脸上不能掩饰的出现诧异和惊奇,虽然多次手,但实在没想到这个让自己一败涂地的对手竟然会是如此年轻。

 冰风明白对方为何惊异,但脸色并无半点不快,当其来到五步之地停下后,郭风首先开口道:“杨沃衍将军果如传言,爱护百姓更过己身!”

 冰风的恭维没有让杨沃衍有任何友善的表示,冷哼一声道:“你不是要杨沃衍来吗?如今杨沃衍就在你面前,可以放了那些百姓了吧?”

 微微一挥手,那些壮丁就被松绑,恢复自由之后这些壮丁不约而同的高呼‘杨元帅’‘杨将军’的不绝,还有一些人想靠过来,但被士兵给驱赶开。

 杨沃言拼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阵感动,有些伤感的说道:“沃衍无能,让诸位乡亲试凄了!”

 这话更引得这些百姓共鸣,不少人意图冲破士兵的拦截涌过来。

 冰风此时淡然说道:“杨将军,看来你很受他们拥戴啊,不过现在你最好让他们能够回到乾州城去,如果他们回城,本将军可以担保他们无事,如果他们还如此闹事的话,那就说不好了!”

 杨沃言拼了郭风一眼,大声喝令道:“诸位乡亲,你们如果还念着往昔的那点缘分上,就快回城吧,如今沃衍能做的就只这些了!”

 在杨沃衍数次声嘶力竭的声明劝告之后,一些人明白到情势,垂着泪和杨沃衍道别,转身回到乾州城中。看到有些人还不想走,杨沃衍甚至一连叫了好几个人的名字,用不容置辩的命令语气让他们将人带回城。

 经过一番劝告和刀的威胁后,这些人终于陆续的回到乾州城中。

 看到这些壮丁已经回城,杨沃衍又看向那些金人俘虏,哄声说道:“将军是不是该将他们也放了?”

 冰风冷冷一笑:“将军不是说笑吧,本人只说过,只要将军前来,这些百姓就可无事,可没说放这些俘虏!”

 杨沃言拼着郭风,平静无比的说道:“不错,但不知你要如何才能放了他们?”

 冰风也不客气的说道:“我军是在战中俘虏这些人,按照我军中的常规,一般就是杀了祭旗,或者做为新加入兄弟的见面礼,怎能放了他们?”

 杨沃衍眉头一动,有些怒声说道:“看你年纪不大,为何如此心狠手辣?两军战,彼此各为其主,怎能如此计较于私怨?”

 冰风静静的看着杨沃衍,突然涸仆气的一拱手道:“杨将军说的有礼,如果郭风能得将军常提点,就算放了这些人又如何?”

 杨沃衍眼神一闪,出森寒的光芒:“这就是你的条件?可惜杨沃衍身受皇帝陛下之恩典,既然兵败,只求速死而已,你还是绝了此心吧!”

 冰风看了对方一会儿,然后低下头考虑了半晌,然后才又看着杨沃衍说道:“将军忠义,郭风佩服,但不知将军为何而忠?为何而义?”

 杨沃衍冷冷的道:“为陛下尽忠,为国家尽义,如此而已?”

 冰风出一丝笑容:“将军说的好,但将军认为金人皇帝完颜守绪就是你的皇帝吗?这个金国就是你的国家吗?”

 杨沃衍毫不迟疑的说道:“我自幼长于金国,难道金国不就是我的国家吗?”

 冰风怒斥道:“本来看将军年长,郭风不想如此说,但没想将军却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金国夺我汉人疆土,凡我汉人志士莫不图收复。将军认贼为君不说,还认异族之国为故国,如此行径确实让人齿冷。

 当初将军不过是金人边境一屯田戍卒,后将军眼见蒙古入侵,百姓蒙难,故召集乡勇以抗战。后金人皇帝不敌蒙古,大封天下豪强以抗蒙古之时,将军被其招安,进而率部和西夏作战。

 冰风此时只想问将军几句,将军为金人拼死拼活的时候,金人除了虚以官职外,可有半句好言安慰?将军部下战死之后,金人可允许将军重新招募士卒以补军力?金人将领可否有将将军当成自己人?请将军捂着自己的良心的说话,不要说一些欺天骗地的话,以免误了自己又害了别人!”

 杨沃衍张嘴辩,但又不知该说什么,想想对方说的情况,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直到今,杨沃衍仍然记得战场之上,完颜重喜那张怒斥自己的嘴脸。以自己对他的了解,知道他一定会将这次战败的责任栽在自己头上,到时,就算自己回到金国,仍然难逃一死。

 这次自投罗网,除了是因为那些帮助过自己的百姓外,也还有知道自己前途渺茫后的自暴自弃。

 杨沃衍此时的心情也是极为复杂的,但他的为人和个性却又不允许他屈身投降敌寇,所以他有种让对方尽快杀了自己,一了百了的想法。但对方却偏偏不这么做,还直指他心中的隐痛,不让他有机会闪躲。

 无可奈何中,他只好保持沉默,来个不理。

 冰风见他不说话了,心中也有了几分把握,也不紧,只是淡然说道:“将军现在其实可以不忙答复我,不如请将军先去见一个人,只要将军愿意去见这个人,不论结果如何,郭风都保证会善待这些俘虏,不知这样可好?”

 杨沃衍神情一张,语气深沉的问道:“是何人?”

 冰风脸上出一种真心敬服:“我大宋之主--淮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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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坐落于关中平原,其不仅是关中平原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更是神州大地上赫赫有名的一个大都会,自古就有“八水绕长安”的美誉。因为水量充沛,土地肥沃,关中平原自然成为一个天然的粮仓,在加上山川天险为护,使得此地成为自古以来兵家争夺的胜地。

 秦国以关中为基地,巴蜀,灭六国,统一了天下。西汉以此为中心,北驱匈奴,南服吴越,西征大宛,成就了赫赫威名。盛唐从太原兴兵,夺取必中之后,以此为据点,进而扫平诸方割据势力,歼灭北方突厥,开创了神州的大唐世。

 可说关中平原很早以前就是神州的龙兴之地,但可惜随着时代的变迁,战的频繁,经济中心的南移,关中平原的经济价值逐渐从那些神州霸主的眼中消失了,更多的是关注长安这个极具战略位置的都会,也因为此,长安才能屡败屡修,使得其没有随着朝代的更替而彻底破败。

 如今的长安更是金人抵御蒙古的一道铜墙铁壁,借助潼关黄河天险,将蒙古死死的挡在西北,使其不能威胁金都开封,成为金人在西北的最有力的屏障。

 也因为长安的重要,就算金人将主力北移,但仍然在长安潼关一带留下数万的重兵,用以卫护长安的安全。

 只是可惜的是,潼关黄河的天险根本就不能阻挡从汉中而来的宋国大军,为对抗余介率领的大军,已经使得长安附近的守军一空,就算偌大的长安城,现在也只有约莫五千的守军,这点守军,相比长安的城池来看,可说极为空虚。

 但因为长安城墙极为坚固,而且护城河又宽又阔,城墙下更有多道防御敌人进攻的设施,所以就算守军不足,但长安也不是可轻言攻克。

 此时在长安以西三十里的地方,正有大群的士兵潜伏在一片树林中,特制的钢盔,大别于当今铠甲战衣的草绿军服,以及军服右臂上的红龙图案,显示出他们是当今宋国的主力野战军团--红龙军团的士兵。

 不过此时这些士兵的情况不怎么妙,不仅军服上有多处破损,而且脸上更是写满长途跋涉之后的疲乏,还有为数不少的伤员躺在一边。

 虽然他们的神情并没有显得沮丧,但只要一看就知道他们现在正是处于非常虚弱的时期,正是一支军队攻击力最弱的时刻,如果此时有相当的敌人对其进行攻击,其胜算实在不能让人看好。

 做为这支军队的统帅,岳雨此刻的心中也极为担心,毕竟长安不是一座小城,蒙人以数十万大军围攻,还是失败,如果此时在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那这支奇袭部队的成果就难说。但做为统帅他又不能有所,只能强自按奈住心头的不安,轻松的和一些伤员小声的说着一些话,然后对一些士气有些低落的将领士兵鼓气。

 按照计划,余介带人拖住金人之后,岳雨就带着部队翻越秦岭山脉,进入关中平原,进而奇袭长安。虽然事前有了充分的准备,但翻越秦岭山脉还是让岳雨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如果不是岳雨很早以前就派人勘探出道路,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只怕他们如今还在秦岭的大山中游

 他们虽然克服困难出现在关中平原上,但部队却已经十分疲累,在加上秘密行军,部队的精神体力损耗极大,临近长安之后,岳雨只得冒险让部队休整一下,意图能在攻击长安前,恢复部分战力。

 而在这段时间被金人发现的话,一切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这个军事计划只能以失败而告终。不过到目前为止,金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这样一支危险部队进入长安范围。

 就在岳雨的担心中,这支军队无惊无险的度过白天,子夜时分,松了一口气的岳雨就开始下令整军,然后自己带着一些将领前往林外去观察情况。

 岳雨走上一个官道边的一处高坡,望着长安方向,低声对身边一个将领说道:“这次我军成功之关键就在一个奇字,萨哈连为人谨慎,如果让他有所防备,我军只怕会有过大的损失,所以等会你带突击队首先出发,按照计划潜入长安东门下,然后我会派一支部队伪装成义军,以吸引敌军注意,到时你随机应变。”

 此将低声应承道:“末将遵命!”

 岳雨点点头,正要继续吩咐的时候,一阵冷冽的寒气袭来,就在岳雨疑惑的看着天上的时候,阵阵带着水汽的空气就开始在黑暗的夜空中弥漫开来。

 “好像今夜会起雾!”就在这个将领低声说完不久,大团大团的雾气开始从天而降,不到一会儿,岳雨身边的人已经是咫尺难辨,一切都变的隐约模糊起来。

 岳雨见状,轻松的一笑:“看来上天还是站在我们这边,有此大雾帮助,何愁大事不成!”

 这话让这些将领大表赞同,信心顿时倍增。

 “得得得!”

 就在岳雨成功鼓舞起大家士气的同时,一阵接一阵的急剧马蹄声从官道上传了过来,马蹄踏地的声音在黑夜中传出老远。

 自己这边并没有战马,也就是说,这是敌人的骑兵,难道我们被发现了?

 就在这些将领有些惊慌的时候,岳雨低喝道:“不用慌张,来骑是从另外一个方向来的,而且数目不多!”

 被岳雨一提醒,这些将领马上镇定下来,很快就判断出传来马蹄声音是从长安对面的方向传来。

 暗自骂了自己一声,这些将领就匍匐于高坡之上,不久马蹄声就传了过来,因为大雾,看不见来人是谁,只隐约听见有人低声说“…完颜将军,大雾…他们不会追上来…”接着好像还有一个人大声的回了他一句“你知道什么,这些山匪极为狡猾,还是进入长安再说!”

 马蹄声很快就从岳雨等人所在高坡上越过,然后向着长安方向而去。

 岳雨在马蹄声远去之后站了起来,微微沉了一下,然后迅速的吩咐道:“你马上带着突击队跟了下去,陆千人长,你带着特战队和王将军同行!”

 站在岳雨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望归低声应是之后,就和那名王将军率先而去,其余将领也在岳雨的吩咐中,明白了自己的任务,然后去召集部属准备行动。

 为了行动方便,岳雨将伤兵留在了原地,然后人人衔枚,迈步疾走,刚一接近长安,就听见长安方向正传来非常热烈的喊杀声,而且己方部队那种特有的火器爆炸声也听的分外清楚。

 岳雨迅速的下了道命令,部队抛弃了一切负担辎重,全部轻装而进,比方才快了一倍的速度赶到火器爆炸的地点--长安外城的南门处。此时南门正被燃起无数的火光,似乎厮杀正烈。

 岳雨率先走出队列,映入眼中的竟然是长安的南城门已经被打开,吊桥也被放下,王将军正带着人堵在长安城的南门处和敌人拼杀,城楼上也是喊杀不绝,看样子似乎是己方将对方的南门给打开了。

 虽然和计划有些不符,但岳雨还是果断的下令部队出击,在一阵紧急的战鼓声中,大批的部队蜂拥而上,王将军也于此刻错身让开,在一阵连环弩和手榴弹的轰鸣声中,金人的阻击部队被暂时遏制,借着这点优势,大批的将士冲进了长安,拿着各种兵刃对金人展开了攻击。

 红龙军团的将士凭着娴熟的技巧,优良的装备,默契的配合,互相支援的搏杀,死战不退的战心,前赴后继的冲杀着那些同样勇敢的金人士兵,手中的钢刀不断的为己方的胜利增加一点筹码,至于筹码要付的代价,此时已经顾不得了。

 在人数装备的优势下,金人英勇的抵抗很快被无情的摧毁,红龙军团的将士在兴奋的喊杀声中,冲进了长安,稍微偏离了一点计划的开始了攻占长安,一时之间,整个长安上空都回起疯狂的喊杀和惨叫声,使的这座千年古都再次感受了战火的降临,连空中的雾气都似乎染上一层红光。

 岳雨在己方大局已定之后才找到那位王将军,此时他正要带人去攻占内城。

 一见面,岳雨就微笑着说道:“王胜将军这次可立了头功,等战事平定之后,我定然向殿下为你请功!”

 王胜闻言,嘿嘿一笑:“大将军,这次你可说错,是陆千人长首先打开城门的。”

 岳雨也不在意,继续问道:“哦,是这样,那陆千人长是如何做到的?”

 王胜神情突然兴奋起来,大声说道:“还不多亏了路上那些金人,那个什么完颜将军的似乎是金人的大官,他来到长安南门就大声吆喝要给他开门,还说他们是从乾州过来的,好像还吃了败仗。

 这些金人问了几句后,就将他们放了进去,陆千人长就和末将商议后,诈称我们也是那个完颜将军部属,那些金人还真是一些愣头青,问都没问就将城门打开,然后陆千人长就冲了进去,不久大将军就来了!”

 听到事情经过,岳雨沉起来,能让金人如此轻易就放进城的金人将军,在京兆府没有几个,甚有可能就是那个带兵去攻打郭风的完颜重喜。看来是他兵败之后,逃窜到长安,近而帮助自己一方赚开了长安城门。由此可见,郭风肯定取得了胜利,也就是说,殿下的目的被郭风和自己超额完成了。

 “大将军,你话问完了吗?”

 王胜的话将岳雨的沉思打断,抬头看看王胜的迫切的表情,岳雨顿时明白的一笑:“去吧,一切小心了!”

 “是!”王胜马上应了一声,然后心急火燎的带着自己的部下攻入了内城。

 岳雨看着王胜的部队隐入雾气之中,仔细的倾听了一会儿从雾气中传来的搏杀声,然后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看来京兆府可定矣!”

 当第一道曙光落在长安那古朴而又伤痕累累的城墙上时,长安城楼上已经飘扬起“宋”的大旗。

 金人的长安留守萨哈连被人发现自缢于留守府中,金人长安守军投降者千人,被俘者近二千人,其余伤亡当在二千之数。

 岳雨在掌握住长安之后,一边派人安抚住长安民众,并善待那些金人俘虏,一边派人和余介郭风联系。

 闻得长安失陷,金人和余介在子午谷对持的部队发生恐慌,一部分逃跑,大部分的人被余介招降。

 当余介率军进入长安之后,岳雨就派他带五万人进攻潼关。

 金人潼关守将纳哈塔赫伸以及从长安侥幸逃脱的完颜重喜,在余介的大军抵达前,竟然带着亲信弃关而逃,潼关上万守军在其副将李平的带领下献关投降。至此,长安,潼关尽入宋手。

 京兆府路的诸多府县在听闻此事后,争相而降,不过半月,京兆府路大半已归岳雨郭风掌握,但岳雨和郭风都对彼此的关系秘而不宣。不久,岳雨对外公开宣称,出兵讨伐郭风,收复失地。

 不久,就传来郭风兵败而遁,岳雨收复乾州等府的消息。

 当这些消息传到完颜守绪耳中的时候,金人朝廷上下既惊又恐,不少金人官员都声言应该召回金合达收复京兆路。

 完颜守绪在和一些亲近大臣商谈了良久之后,突然下令暂时中止和宋的谈判,并给了归德府的武仙一道密令。

 金人左丞相完颜仲德在听闻此事后,要求面见完颜守绪,但被完颜守绪所拒绝,完颜仲德于是长跪宫门前请见。此事顿时成为开封街头巷尾传的谈资,不少人都在猜测,完颜仲德到底是为何事而如此。

 西夏在风闻京兆府路被宋攻占后,一边派人对岳雨示好,一边宣布将派以武云公主为首的西夏使团前往建康,庆贺淮王赵昀七月的登基大典。

 而大理,安南,高丽等一些周边国家的使臣也即将到达建康,一时之间,建康成了诸多势力汇合之地,大有风云集会之势。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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