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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郭盛从军
 兖州市地处鲁西南平原,东仰“三孔”北瞻泰山,南望微山湖,西望水泊梁山,素有“东文、西武、北岱、南湖”之称,一直就是鲁西南的经济中心。

 昔日夏禹划天下为九州,兖州便是其中之一。历经数朝,向为郡、州、府所在地,是一方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

 其地交通便利,有“九省通衢,齐鲁咽喉”之称,战略位置重要,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商贾云集之埠。”三国时期曹,就曾长期屯兵兖州。故而,这兖州城修建的极是高大坚固。

 这午后,兖州城南门处,行人进进出出,赶着鸭鹅的老汉、背着柴禾的樵夫、迈着方步的士子往来不绝。间有骏马香车施过,便带起一阵的尘土。这八月的天气已是热的紧了。

 城头上此时正有一个神情冷厉的汉子,抱刀而立,纵目远望。一领暗红武士袍,随风飒飒作响。头戴一顶青黑色幞头乌纱,系黑玉带,脚踏一双薄底快靴。整个人如同一把藏于鞘中的宝剑,隐泛杀伐之气。

 他立于城楼暗影之中,已是有近一个时辰了。旁边城楼上的小校都是不由暗暗猜疑。这位大人每里都是这个时辰上来,不言不语的一直站在那儿,也不知要干什么,甚是奇怪。

 正自纷纷对着目光之时,却见那位几来总是到傍晚的大人,此时忽的面上闪过一丝喜,随即便已转身向城下走去。众人一愣,不由都是顺着方才那人眼望的方向看去。

 自徐州方向往兖州而来的官道上,此时远远的行来一个奇怪的行伍。说是奇怪,乃是因为这来的行伍中,不过无人却是各有各的打扮,显得异常怪异。

 当先是一个带着枷锁的囚犯,旁边两个差役紧紧相随。在其之后,却有一匹骏马,马上坐着一个魁梧的大汉。那大汉一身短打,浓眉虎目,一张方脸膛上,满是悍之气。手中尚持着一硬枣木哨,两头包铜,在光的映下,一闪一闪的散着幽光。

 那马一旁,跟着一辆马车。车辕处,不是常见的车夫,却是一个一身蓝衣的少年。这少年并未带帽子,只用一个蓝色幧头扎着发辔。此时身子半依着车壁,一腿半屈,一腿直伸。担在那屈其膝盖上的手,随着马车的行走,一颤一颤的晃着。嘴中衔着一草梗儿,面上尚带着三分惫赖的笑容。整个人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这几人正是自成都一路往沧州而去的肖遥等人。武松嫌车内闷气,便自解了拉车的一匹马骑了。肖遥也不管他,自顾悠闲的赶着马车跟进。眼见到了兖州,须得前往府衙换取必防,两个差役便给郭盛挂上刑具,这才往兖州城而来。

 肖遥自踏入山东地界。心中便忍不住地激动。虽说离着自己后世所居地城市尚远。但好歹也算是踏上了故里地土地了。

 这一路行来。因着心中地感触。便有些个少言寡语。武松等人不知晓他地心思。见他初时妙语如珠。天南海北地闲扯个不停。此时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了。神态间。隐含着一份激动。似还带着一丝伤感。虽是奇怪。却也不敢多问。

 冰盛心中暗叹。知道他飘于异国他乡多年。初次踏上故土之情地心绪。便也不去扰他。向着众人打个眼色。众人便俱皆闷声赶路。

 肖遥眼见青山依然。但却物是人非。耳中听着那似是而非地乡音。隐藏心底深处地那份思念。便不期然地又是浮现。神伤之下。整个人觉得甚是懒散。

 眼见前方兖州城高大地城墙显现。抬手遮着额头。打量了下天色。这才收拾心情。转头对郭盛道“大哥。这天气太热。不如今换过关防。便在此地打尖吧。待到傍晚启程。夜间凉爽之际行路。总好过被烤**干儿。”

 冰盛尚自迟疑间。两个差役已是面色大变。连连道“二哥不可!山东境内。向来多有匪类横行。白尚不安宁。更何况夜间。若是稍有个闪失。我等可是担待不起。还望二哥体谅啊。”

 武松亦是点头道“两位公差大哥说的不错。这山东境内甚不太平,贼如蚁,二哥还当小心为上。”

 肖遥听的众人俱是这般说,不由沮丧。知道依着郭盛脾气,定是不会同意了,只得无奈点头,暗叹命苦。

 几人缓缓而行,方至城门不远。武松在马上却是“咦”了一声,沉声道“二哥,前面有个官人,一直在盯着咱们,不知何意。”

 肖遥闻言,抬头纵目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大喜,伸手勒停马匹,已是纵身而下,口中叫道“祝三哥,你怎么却在此处?”

 城门下,那个方才在城头上的红袍人,面上带着微笑,快步来。便走便道“好你个肖二郎,果然走了这条路。咱家大帅倒是摸了你的脾气了。”原来这人正是早于肖遥他们出发的祝三儿。

 肖遥哈哈大笑,伸手拉住祝三儿,笑着问道“你家大帅?可是种老丈?他却又怎的知晓我会从这儿走?”说着,不待祝三儿回话,已是拉着他来见郭盛。

 冰盛既是知晓了种师道的身份,此刻见了祝三儿,哪里还敢怠慢。连忙躬身见礼道“罪民郭盛,见过祝统领。”

 祝三儿紧忙踏前一步,双手扶住,叹道“大郎,此番苦了你了。你我旧,不需多这些俗套。还是兄弟相称吧,更何况你我不即将并肩而战,如何还要这样客气。”

 冰盛愣然,不知所对。祝三儿微微摆手,对着肖遥道“二郎,既是到了,咱们就先去将正事办了,再来叙话。总让你们明白就是。”

 肖遥也是一鄂,眼见祝三儿嘴角挂着神秘的笑意,倒是一副愉悦的模样。便不再多问,先将武松引荐给祝三儿认识,两边见礼后,这才一起往兖州府衙而来。

 一路上,肖遥问起当他们回京后的事情。祝三儿笑道“二郎,你这子真是小气。总要听着对头倒霉才肯干休啊。那杜公与已被官家申饬,若不是蔡京保他,恐是此时早已被一到底了。他此番差点惹出大子,已被贬谪为泉州别驾,便是他那个儿子,也被夺了功名,废为庶民了。此番你可放心了?”说着,呵呵而笑。

 肖遥目光一闪,微微点头,心中却道“那杜公与不过是代人受过而已。真正的祸首张承,此时却依然逍遥自在,哼哼,他如果以为这事就算完结,那可是大错特错了。岳父之死,大哥此番所受之苦,早晚要跟他算个清楚!”

 几人说话间,府衙已是在望。到得衙前,早有公人出来接着,将郭盛几人带进府中。肖遥自与武松在外等候。眼见几人进去多时,却是不见出来,心下不由疑惑。

 武松蹙眉道“二哥,大郎进去许多时候,如何还不见出来?莫非有什么变故不成?那个祝三儿却又是谁,会不会对大郎不利?”

 肖遥微微摇头道“二郎不用担忧。祝三哥乃是西北经略相公,种师道种帅的亲军侍卫统领。与我等早有相识,此番若不是种帅从中兜转,我身上这案子恐是不会这般了结,他绝不会害我大哥的。”

 武松一惊,这才放心。只是等的这么久,着实心焦。二人正自疑惑间,却见府衙大门开处,祝三儿和着郭盛已是大步而出。那两个差役却是不见。

 肖遥和武松对望一眼,连忙上前着。却见郭盛满面喜气,眉眼间俱是激动之。肖遥住心中疑惑,笑道“时候不早了,不若咱们且去寻个地方,便由小弟做东,进些酒,慢慢再说如何?”

 祝三儿大笑道“肖二郎何时这般大方了?某可是记得清楚,当咱家大帅,对你那所谓的团子,临走也是未能吃上的。”说罢,大笑不已。

 冰盛听着他说起前事,亦是不由的莞尔。肖遥伸手摸摸鼻子,面不红心不跳的道“三哥说哪里话来,当若不是你们走的太急,又怎会吃不上。这可怪不得我,要怪,你便去寻种老丈讨公道吧。话说当买了那许多,你们不吃就走了,倒是费了我许多银钱的。”

 祝三儿气结,不由的摇头。感情他那儿吝啬不说,这罪过却要扣到自家身上了。只是知道他惫赖的子,也只得由得他说嘴。

 四人一路拌嘴说笑,选了个客栈,先自洗漱一番,这才叫了一桌酒菜共饮。席间,肖遥这才问起郭盛的事情。祝三儿笑道“此番为你这事儿,大帅可是费了心思了。知道大郎之事,你定是心有怨怼。依你的子,这事要是真的去了沧州,还不定后惹出什么子来。那见大郎似是甚为向往军旅之事,这才借着此次将要往西北去的引子,只说边关缺人,将大郎要了去,改判为渭州充作军役。到了大帅身边,有他老人家照应着,又有谁敢欺了他?总比后你再惹出子来好的许多。”

 肖遥这才明白,心中为大哥快之余,却又甚是不忿。香蕉个巴拉的,难道少爷我就是个惹祸不成?怎么口口声声都是怕我惹出子来!肖二爷心中,直是大大的郁闷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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