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终,他们还是离了婚,就在四十天前。
在法国的那一天,他们不
而散,安贝儿飞回纽约,若无其事的继续工作,也等着寇莫尔自法国归来。
那等待的十天日子里,原是
一通的关心来电没了,提出离婚的安贝儿自是不可能主动去电给他。
况且她清楚明白一点,那就是他对于她提出离婚一事感到十分地生气,气她拿离婚当吵架工其,气她拿婚姻当儿戏,气她不成
的任
。
她也知道他故意不理睬她的用意是什么,不就是要她深深体验失去他的亲昵及关心,她会感到多么地寂寞,若是离婚后,这将会是她无限延伸的日子,这真是她要的吗?他要她仔细想清楚了。
是的,她想得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她在他的怒气下坚持离婚。
当然,寇莫尔高挂的男
尊严,自是不可能让他做出小家子气的举动来,她要走,他自然是
着气放手,甚至还大方的主动拨出大笔数字给她当赡养费。
那笔有九个零的赡养费,安贝儿拒绝收取,但他冷硬的一句话便堵住她所有拒绝的词句。
“要离婚,就不能拒绝这笔钱。”
安贝儿当下懂了,苦涩的懂了。
离婚是她拒绝他的方式,而钱,则是他拒绝她的方式。
他为这短暂的婚姻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也表示了他不会回头的决心,一旦两人各自回到了自己世界里,不再是对方的牵绊,那他所退固的这一步便不会再次向前了。
她要两人回到普通朋友的身分,那就只能是一辈子的普通朋友了。
所以这笔巨额赡养费,她不能不收下。
原就知晓两人结婚的人本就不多,离了婚自然是更少人知道了,两人有默契的向家人解释离婚的原因。
个性不合,言简意骸。
现在安贝儿待在洛杉矶的家里,陪着母亲打包一切。
在她与寇莫尔结婚后不久,母亲曾不只一回地向她提及搬回台湾定居的意顾,就在她下好了决心打算回到台湾,同时也传来了女儿与女婿离婚的消息。
倪丽君虽然为此事感到不舍及愕然,但她也庆幸着他们之间的这场婚姻没为彼此带来严重的伤害,两人个性不合离婚…也罢。
打包一些较细微的私人物品后,倪丽君倒了鲜果汁,拿出佣人刚烤好的苹果派招着安贝儿一同到起居室里休息片刻。
坐在软柔的沙发上,安贝儿拿起玻璃杯轻废了口鲜果汁,但下一刻,甫入喉的果汁却险些教她吐出。
“唔…”安贝儿捂着嘴,忍着反胃的冲动,最后才勉强
下胃里那股翻涌的躁动。
“你哪不舒服呢?”见状,倪丽君赶紧移动位置来到安贝儿的身旁,急声地问着。
“可能是吃坏肚子了吧?”安贝儿摇着头,除了反胃不舒服,她并没有其他不适的地方,所以她下意识的开始回忆,想着这两天里自己都吃了些什么,又是哪些食物较有可能造成她肠胃不舒服的原凶。
但细心的倪丽君却与安贝儿反方向思考,她细细回想着这阵子安贝儿的身体状况,然而,越是深思,心底的怀疑却像是吹着气球,不断不断地膨
。
“贝贝…”
“什么?”肠胃不再躁动难受,但眼前香
的苹果派,安贝儿也早已失去品尝的意愿了。
“你的经期有正常来向你报到吗?”
美丽的碧水大眼眨了又眨,似乎在听见问话的瞬间,也忘了该要消化其中的语意,安贝儿呆楞了楞。
好半晌,离走的神智终于归了位,安贝儿翦水大眼继续眨啊眨,但这回眼底多了份不知是惊吓还是惊喜的光芒。
光看她那傻楞不知所措的模样,倪丽君便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她的经期肯定没来报到,看来怀孕可能
极高。
“你留在这里等我,我等等就回来。”语毕,倪丽君起身离开起居室,拿起车钥匙前往车库。
肚子里有没有孩子,用科学的方法验证马上就知道了。
三十分钟后,当倪丽君再度回到起居室内,她递给了安贝儿三支不同厂牌的验孕
。
“去试试看,三支全用保险点。”
安贝儿安静的走入洗手问里,也听话的将三支验孕
全用了。
倪丽君在门外心急的等着,但她忍着不去催促里头的人儿,因为这种事真的催不得啊!
当三支验孕
全都显示着相同的答案,安贝儿完全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自己此时此刻那复杂无比的心情。
她打开浴室大门,不发一语地将结果直接呈现在倪丽君的眼前。
“有了、有了耶!”倪丽君开心的情难自
地扬高声调,为屋里即将拥有新成员而感到开心。
但开心之余,她也没忘了现实的状况,有些事情是该有打算的。贝贝仍是太年轻,她必须要贝贝明白她的责任是什么,一个小生命是上天给予的礼物,又该是以着如何敬慎的心去
接、对待。
“之前我很想要个孩子,莫尔说过,孩子会在最适当的时候来向我们敲门的,但这并不是最适当的时候啊!这是…”最差的时间点。
负面的字眼,安贝儿无法说出口,因为一个生命正由她孕育着,那曾是她先前极度渴望拥有的,与心爱的男人共同分享的礼物。
但现在,她拥有了这份礼物,却失去了最心爱的男人,让她在感情的道路上狠狠地摔了一跤。跌了这一跤,她都不知道自己仍否存有勇气站起身来拍拍身子,然后对着自己喊着没事,并要自己继续向前走,走向另一个人,投入另一具温暖的
膛之中,她真的不知道…
“傻孩子,礼物就是礼物,并不能以时间点来区分适不适当的问题,你只要想着往后多了个最亲爱的家人就对了,而你会无条件的爱着你的孩子。”身为一个母亲二十多年,倪丽君绝对有资格说这番话。
从一个新生命的得知喜悦与不安中度过,到了拥有、成长、学习、教育、成
,喜怒哀乐全都一尝再尝,这一路不说好走,但一切以爱为出发,为母则强,她无条件的爱着她的孩子,也相信贝贝能无条件的爱她的孩子。
虽说一路是辛苦的,可有爱,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些也等贝贝慢慢自行去体会便能明白,时间会教导她如何无私去爱的。
“但莫尔他…”一开口,安贝儿就忍不住住了嘴,紊乱的心绪让她瞬间慌了手脚。
这突来报到的新生命完全是意料之外,她还没准备好,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个讯息告诉莫尔?
该说吗?安贝儿晶亮的水眸透出了这样的疑惑。
“傻孩子,这是份喜悦,你不该让喜悦变成烦忧,什么该不该做的事,你心中自有衡量的天秤,只要跟着真理走,自然不会迷路。”倪丽君慈爱地抚着安贝儿的小脸。
像是神奇的手指,当母亲那带着温暖的指尖抚过眉心,安贝儿心中一团
雾也在同时散了开来,她看清了眼前该走的路。
她振起精神地说:“我不会迷路的,因为我有一盏明灯会伴随着、引领着我不是吗?”
“是的。”
直击!最美丽的东方娃娃偕母上妇产科,怀孕有谱?!
寇莫尔一早走入私人办公室里,一切犹如往常般,得力的秘书马修已将今
出刊的各大报章杂志整齐摆开在偌大的桌面上,方便他快速扫视大标题看看有何足以吸引他的新闻。
然而,大同小异的头版标题全是写着相同的一件事,刊着相同的一张相片。
那是一张像是手机临时所拍下的相片,影像清晰度以专业的角度来说是十分差劲的,但那都不是重点,相片中里的主角仍是足以清楚辨识才是重点。
而各大版上相片中的主角如何看都是安贝儿无误。
寇莫尔没有费神地详阅内文,而是直接拿起手机拨打出那组他认为该会是越来越陌生的号码。
电话的另一头只响了三声便教主人接起,传来了安贝克细腻的声嗓。
“看见报导了?”她轻声地问,语气听来平静淡然,至少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没能听出她刻意隐藏在冷静下波涛汹涌的心绪。
“你怀孕了?”没有选择宛转周折的语言,寇莫尔选择直接听取答案。
对于两人之间的婚姻已成了过去式,安贝儿的名字成了前
的代名词这个事实,他仍是感到愤怒难平,依旧无法理解她为何执意终止两人亲密的
牵。
事情并未走到完全无可挽回的地步,哪对夫
不吵架的?这道理她不可能不明白,但她却是执意选择结束,而非再给彼此磨合的机会,这是他至今仍无法平息心中那股怒意的原因。
他喜爱她,不曾拿两人的婚姻当儿戏,执起她的手便是他定了心,要两人牵手一路向前去。或许她无法体会他的心意,也或许她想要更多安定的因子,而那是他粗心忽略的,但她那写着不再信任的眼神刺伤了他,执意离婚的任
也惹怒了他。
她认为两人的婚姻是场错误,经他主导,由她结束。
或许这仍算得上是平静的收场,但命运似乎不这么认为,要不,他今天无须打这通电话给她。
对于这个上任不久的前
,寇莫尔无法否认自己仍存在的情感。他不是冷血动物,感情面仍无法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不过怒气末消的心情,无法让他放下尊严软声地表达他依旧愿意再续前缘,再试着给彼此一个机会。
他认为两人不该就这么放弃真心喜爱彼此的机会,但只有他这么以为吗?他需要由她来告诉他这个答案。
现在便是个契机,虽是主动,却也无须他放下男
尊严什么的。
若是有了孩子,无庸置疑的,那孩子百分之两百是他的,因为贝贝有情感及肢体上某些程度上的洁癖,她不让外人随意碰触,更别说亲密接触了。
“医生说约八周大了。”安贝儿仍是持着淡然的语调,即便全身因为他的来电而紧绷,但她告诉自己不要紧的,因为他看不见的。
昨天医生亲自告诉她怀孕八周的讯息时,喜悦及酸涩的两种情绪同时在她心底发酵,但她没有迟疑,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孩子是他们两人共同拥有的,她不打算剥夺他当父亲的权利。
“嗯!”寇莫尔淡应了声,表示他正听着。
时间推算回去的话,那孩子便是在他去法国前怀上的。
“这件事我没打算瞒你,只是没料到媒体——”她试着解释她的想法,不想莫尔误会她有意隐瞒孩子的事,但话才说了一半,便教他
鲁的打断了。
“那你怎么打算?”平时总是冷静自持的寇莫尔,此时此刻却显得一脸的烦躁,而这股负面的情绪也透过了话筒传递给了安贝儿。
他口里指的打算,是指她要如何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孩子,最好的打算自然是回复两人夫
的关系,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况且他认为两人如此轻易签字离婚太过草率。
他有错,错在让一时的情绪掌握他的理智,并松口应允她说离婚的要求。
但他的话语听进了另一人的耳里,却被误解为另一个意义。
“打算只有一个,我要生下来,别想要我放弃这孩子。”以为他的意思是要她舍去肚子里的小生命时,她再也无法强忍镇定,情绪激动地朝着电话那头的他大喊着。
她以为在两人不再是夫
关系后的今天,他认为有了孩子便等于是个大麻烦,因为那等于是在两人好不容易才划清的界线上,又埋下了另一条更难以区划的线条,名为亲子关系。
安贝儿激动的情绪让寇莫尔明白自己的态度让她误会了,他烦躁的态度教她误以为他这是要她“打算”孩子的问题,而不是他与她之间的。
“贝贝,你冷静一点,我不是要你——”
这一回,换安贝儿打断了他未竟的话语。
“孩子我会生下来的,不会隐瞒你是父亲的事实,而我们更不会妨碍你
后的生活,就这样了。”朝着话筒迅速说完她想说的话后,手里的电话就像是可怕的怪物似的,能扔多远就扔多远。
扔下了电话,安贝儿立即跑到母亲的房里说出了一分钟前才下好的决定。
“妈,我跟你回台湾去。”
她要远离寇莫尔,离得越远越好!
“贝贝,你还是跟莫尔好好谈谈,你这样不接他电话也不是办法。”倪丽君轻叹着。
行李都打包好了,明天她们就要上飞机飞得远远,但与寇家两家人之间除了离别的不舍之外,贝贝肚子里的孩子问题截至目前仍是没有一个完善的解决,至少她没与孩子的父亲好好的谈一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以后孩子生下来,还是可以喊他一声爹地,他不想认这孩子也无所谓,孩子是我的。”听见母亲提及寇莫尔,安贝儿柳眉一拧,情绪明显受到影响。
谁都不能伤害她与她肚子里的孩子,即便是他也一样。
“贝贝,话不说清楚,你与莫尔之间的结永远是打不开的。他有心与你试着再次组织家庭,你为何不认真再考虑这个可能
呢?一次的失败经验也是一个修正两人相处之道的模式,你该好好想想,别太早就否定这一切。”倪丽君拉起女儿的手,柔声地说着,试着要将那股温婉的理智藉此传递给她,别让现下失去及拥有的两极情绪掩去她眼前的道路。
莫尔打了好几回电话来过,但贝贝完全拒绝与他做沟通,所以她认真的与他谈了几次,更以一个母亲的立场问清了他真实的想法。
他想与贝贝再次为两人的未来努力一固,不论她怀孕与否,他都想再试一次,孩子的来临只是个契机,若不幸再次失败了,至少别给彼此遗留过多的遗憾。
只是贝贝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不想要她,自然不想要孩子,也或许相反,甚至可能与她抢夺孩子,这误会真大了。
感受到他的真心,倪丽君无法一心偏袒自己的女儿。她希望女儿能幸福,也希望莫尔得到。女儿分明对莫尔仍有情,莫尔也不是无情无心的人,两人无法继续牵手走下去是遗憾。
她不想看着仍是在意对方的两人,抱着遗憾就此成为无
集的平行线,那不该是他们的结果,他们该再试着给彼此一个相爱的机会才是。
“他这么告诉你的?”安贝儿神情一顿,但随即在心底对着自己生闷气。
她这是在期待什么?就算莫尔真的这么说了又能表示什么?两人之间还能有什么?不过是孩子在牵系着彼此间的关系,已停滞的情感不可能再有任何进展的空间了。
“你这孩子也别太死心眼了,莫尔是真心喜爱着你的,虽然你意外有了孩子,不管是为孩子还是为你自己,你都该给自己与他一个机会。”不论感情的起点从哪开始,好的结果才是重点。
“再给我一些时间吧!”安贝儿低声地回应着。
其实答案早已在她心底,她不认为与莫尔之间还能有什么好的进展改变,能维持平和的基本来往就已经勉强了。
但她无法这么回应母亲,无法以快、最直接的方式打破母亲的冀望,只能期待时间慢慢地让母亲看清这一切。
与安贝儿之间的问题待完善解决,为了让自己能够完全地专注在这要点上,寇莫尔将所有的工作提前完成,若时间上无法配合的便直接取消排开。
他以为事情都能够在他的掌控之下,唯一无法掌控的,便是安贝儿的心情。
能够顺利挽回吗?需要多久的时间呢?
她是他唯一的不确定因子。
他知道她误会了上回两人通话后的结果,所以她不肯接听他的电话,不愿意再次与他对谈两人的未来,但他不是可以这么轻易被打发的人,她不肯在电话中和他详谈,那好,他们面对面的谈吧!
当所有的工作全教他完成或排开后,他立即搭机飞回洛杉矶,他以为他能顺利地与安贝儿碰面,但事情却再度的
离了他的掌控之下。
寇莫尔知道她打算搬回台湾定居,用意是什么,他自然明白,可他得到的消息显然出错了。
她们比预定的时间提早出发了,他以为自己还有时间能说服她留下的,但他却迟了一步。
她们竟提早离开了!
坐在沙发上,寇莫尔双手
握着,沉着的表情加上微微低垂的肩膀显示出了他低落的心情。
爱娃来到他的身旁,不难看出自己孩子周身全让负面的情绪所包围。
“从小我就不喜爱失败的感觉,但有些事情不是想着便能成功的,这一回我想我得承认我真的失败了。”而他也再次地见识到贝贝固执的性格了。
第一回是她坚持离婚,这回则是坚持远离他。
“事情又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你要对你自己承认什么?”爱娃故意以着不以为然的口吻反问着。
她年轻时也跟他一样,个性样样不服输,这是天生遗传来的,许多事情不走到底,不到无可逆转的地步,要他们主动认输是很难的。
虽然他嘴上说该是要认输了,但她知道他不会真的就这么放弃贝贝与未出世的孩子的。
“为了躲开我,她情愿搬得远远的,我在想是否顺从她的心意对我们彼此才是最好的。”他很清楚明白自己不想放弃的心理,却又不得不深思进与退的选择,究竟前者还是后者对贝贝才是最好的。
他无法即刻厘清一个绝对的答案来,他需要的是第三方的看法与意见。
“但你根本不想不是吗?”所以他才会犹豫的生在沙发上沉思。
会为贝贝着想,那便表示他仍是对贝贝有情,要不他大可以使着强硬手段让贝贝不得不与他在一块,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庭。
面对母亲的问题,寇莫尔没有自应,而是继续沉着思忖着。
“去找她吧!你知道你无法
自己放手的。”除非真的死心,不再对她有情,到了那一天,他便不会再回头了,但在这之前,别教彼此留有遗憾。
“没错,我不会放手的。”
“她现在是个孕妇,情绪起伏或许会比以前大些,你要好好哄哄她,千万别对她凶知道吗?”怀孕生孩子真是身为女人最辛苦的一件事了。
“我知道,别担心了。”
入秋后,早晨与夜里的空气显得微
,尤其是住在半山
上,温度又比平地减少了些许,但这微凉的温度对一个孕妇来说却是十分舒适宜人的。
怀孕十一周了,安贝儿的身形仍是细致玲珑,平坦的小肮完全没有突起的征兆,若不是每天早晨有晨吐的症状出现,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肚子里有着另一个小生命的存在。
经常在各国工作的关系,让她不论对任何环境及天气,适应力都极佳,回到台湾后,她很快的就调整好身体的时差,甚至早睡早起,生活起居十分正常。
她调整饮食、调整睡眠,早晚固定时间散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努力地调整不同以往的开适生活型态,只求能够生下一名健康的宝宝。
提早离开洛杉矶是她的决定,她知道莫尔肯定会去找她的,只是当他惊觉她的离开,会是何反应呢?她试想过,或许他会气坏了吧?也或许…干脆选择放弃了她与孩子。
她希望…他放弃吧!
若真是放弃了,她知道自己仍是心痛着,但至少痛着的同时,她还能笑着拥有她的新家人,而不是在他与孩子之问做选择的挣扎,那就不只是心痛着了。
她问过母亲,这些日子里,她也不曾接到莫尔的来电,当然她更不会主动去探知他的动向,她不能让他知道她的在乎。
将他从她的人生中删去,这已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即便她的心痛己教她呼吸困难,但再痛也要这么继续活下去,回到一个人生活,却即将不会是一个人的生活。
但她不会愚蠢的认为事情能够就这么简单的了结,像是两人从不曾相恋相伴的度过那近千个日子。
分手是她主动提出的,那股痛心疾首的阵痛,她
了过来,现在他们之间多了个小生命,她无法确认他想要什么或不想要什么,但不论他做了什么选择,另一股阵痛是无可避免的,而她相信她仍是能够
过的,因为她不再只是一个人了。
为了她的孩子,她会要自己坚强再坚强!
徐缓的在私有的产业道路上散步着,已过了下午五点钟,天色仍是亮着,淡淡的黄
光线透过树梢,形成了美丽的光影,教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多贪图了眼前的美景一会儿。
从树叶间透过的柔
光影,美丽不刺眼,安贝儿忍不住张开手让柔美的光线落在她的手掌心里。
微凉的风拂向她,让她燥热的体温窜到一阵舒适畅快,忍不住闭上双眼享受这优闲时刻。
但不一会儿,耳边除了大自然的虫鸣鸟叫声外,意外的出现不该出现的汽车引擎声响。
安贝儿立即睁开双眼,并迅速地退到路旁的大树下,藉由树干遮掩她的身影。
不该有任何车辆驶在这条道路上的。
这是她家的私人产业道路,在山脚路口前设有警卫岗,任何车辆都必须经过通报才能驶入,而道路唯一连结的目的地就是她的屋子。
现在屋子里只有妈妈在,那表示车子里的访客是她允准通行的,是谁呢?
安贝儿的心紧缩了下,因为她们回到台湾定居的事情不曾对外公开,知道的人极少,而她心底最在意的那人自是少数的其中之一…
会是他吗?
虽是问号,但答案的肯定度却是极高。
思及此,安贝儿忍不住将身子又向后缩了缩,让自己完全地隐身于路旁的树干后头。
一辆黑色房车很快的驶过她的眼前,无法透视的车窗让人无法窥视车里的人。
虽然无法得知车内究竟是谁,但安贝儿有股直觉,直觉告诉她,那人便是她所想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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