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尘俗世,多少纷扰,岂是一缕秋风便能吹散的。
荒野孤坟,任由秋风吹起未燃尽的香火烛纸飘向未知的远方。
飞扬发丝刷过女子的脸,右颊上丑陋的伤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一身村姑的装束,她默默的在坟前烧着手中的串串纸钱,手上的疤痕比脸上的更加可怕。
“爹、娘、二娘、大姐、二姐,你们的尸骨我找不到,只能为你们立个衣冠冢,我要走了,远远的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轻柔温暖的音质在风中缓缓飘散,为这荒凉的旷野带来一丝丝的暖意。
最后再望一眼孤坟,她起身离去,寂寞的背影缓慢而笨拙的,消失在红
落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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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
气,一个俊美,这样两位风格迥异的男子出现在同一场合,明眼人很容易就能认出他们的身份。
令人闻之
变的九王爷,和风
之名传天下的齐侯爷。
“说实话,我真怀念你以前的笑容啊。”云清盯着卓飞扬的脸叹道。
“难道本王现在没在笑吗?”
“同样是笑,和以前差太多了,你近来简直就是笑里藏刀、阴险至极。”害他每每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哦?”“虽然以前你的笑也不怎么充满善意,但至少不这么让人
骨悚然。”
“是吗?”他重新勾起一抹笑“这个怎么样?”
云清马上后退了不只三步“眼神、眼神啊王爷。”被那双眼瞪着,简直就像被毒蛇盯上一样。
轻哼了一声,卓飞扬负手向前走去,云清马上跟了上去。
“你又把可怜的三柳扔到太后那去了?你这样为人父未免太失败了吧。”
“你连儿子都没有,凭什么来教我如何为人父?”
云清没趣的摸摸鼻子,马上转移话题“听说最近清雅阁新制了一种点心,甚是好吃,今天尝尝鲜去。”
“也好。”
“咦?”“怎么了?”
“那个女人的侧脸好熟悉。”
卓飞扬发出低笑“是你抱过的哪家小姐吗?”
“不是,倒像是…”云清的眼忽地睁大“三丫头!”
闻言一把拎过他的衣领“在哪儿?”
云清的目光四下梭巡着,然后眼睛一亮,指着远处的一个背影说:“就是那个人。”
那女子一身村姑的装束,看她走路的姿势似乎腿上有残疾,一方碎花布巾包住大半长发,手上挽着一只简单的包袱,看样子正准备出城。
任谁肩头突然被人无声无息的放上一只手,应该都会被吓得尖叫,而她却只是身躯僵硬了一下。
“三丫头。”卓飞扬的眼神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晶亮过,她的反应让他更加确认她的身份。
她慢慢转过身来,缓缓抬起头…两个男人同时受到惊吓。
她的右颊上有好大一片疤痕,额际更有一条长长的伤疤横过了半张脸。
“你…”“公子认错人了。”她垂眉,转身向城外走去。
“背影很像,侧脸很像,可是声音不像。”云清在一旁摇头,看来某人要空
快一场了。
“是她。”卓飞扬的语气笃定“那种孤清幽冷的眼神从来没有变过,至于声音…你忘了她天生就可以变换不同的音质吗?”
“说的也是。”顿了一下,云清狐疑的看着他“你就这样放她走?”
“我有这么说过吗?”他笑了起来。
云清马上不着痕迹的向旁边退了好几步,这种笑…根据他与九王爷相
的年份来判断,是一种极其不怀好意的笑,离远点绝对是正确的。
他们跟着人
慢慢的踱出城门,漫不经心的跟在那村姑身后,以她笨拙的走路姿势,他们不需要刻意加大步伐也不会跟丢。
似乎是走累了,她在路旁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
卓飞扬马上走过去,在她的身边蹲下,很友好的笑问:“姑娘这会准备上哪儿啊?”
她抬袖擦着脸上的汗,没有回答。
一方柔软的丝帕忽地被
入她手中,头顶上方传来他愉悦的笑声“用这个擦好了。”
她微微迟疑了一下,终是用它继续擦汗,却依然没有说话。
“三丫头,让本王猜猜看,你是不是已经准备承认身份了呢?”
她抬头望向远方,路的尽头是天,天无尽头。
“王爷要我说声谢谢吗?”
又是那种清冷的声音,她果然就是柳丝雨,云清不
睇了卓飞扬一眼。
“虽然不是为你,不过结果本王确实是替柳家报了仇,所以你这声谢本王还担得起。”
“谢谢。”
“这样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实在看不出你的诚意在哪儿?”
“谢谢。”这回她换成了那种暖暖的柔软嗓音,让人听得倍觉舒畅。
“这就顺耳多了。”
她抿了抿
,沉默下去。
他的手伸向她的脸,柳丝雨顿时缩了一下。
“能活下来不易是不是?”卓飞扬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让一旁的云清差点瞪凸了眼球。
“要死也不易。”她眸中闪过苦涩,上天总是不肯放过她,如果死了也许就不必自我厌弃如今的外表,可是她偏偏活了下来,极其艰难的再次活了下来,这一年来她承受了太多的病痛折磨,有时她会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能解
,可惜上天不肯让
足她这个心愿。
他捏起她的下巴,
她看向自己“想死也得问问本王允不允。”
那是双充满霸气与狠戾的眸子,而自己异常丑陋的相貌也清晰的映在他的眼底,她垂下了眼睫,淡漠的道:“王爷不是神,人的生死岂由王爷说了就算?”
“他人的生死与我何千?我只管你的生死。”
云清躲在安全范围外听得津津有味。天可怜见,消失一年的那个正常一点儿的九王爷终于要回来了啊,他终于不用再
夜夜的担心自己会是下一个倒楣鬼了,柳丝雨简直就是菩萨再世啊。
这恶魔般的男子为何总是这般不讲理?
“王爷要离京吗?”
“本王没这样说过。”
“可是,我要离开了。”她淡淡的陈述。
“离开?”他扬眉。
她回望京城,眼神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这里有着太多痛苦的记忆,而我累了。”这一身的伤痛让她不想再撑下去了。
“连我也是那痛苦记忆的一部份吗?”他再次强硬的攫住她的下巴。
她望着他,淡淡的回了句“王爷该明白的。”
是的,他明白,就是因为明白他才更恼怒。
“本王让你痛苦?”他匆地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让原本看戏看得出神的云清倏地愕然。
血顺着柳丝雨的嘴角滑下,她漠然的抬袖擦去“王爷何不赏我一刀来得干脆?”
“这么想死吗?”他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扯起来。
“活着更痛苦不是吗?”有时候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恋栈这个躯壳了,才会无论如何都死不成。
“真有那么痛吗?”抚上她面颊的手是那么的温柔,就像情人温暖的触摸,可是,他的声音却是那样的讥诮与冷肃。
她只是笑了下,笑得那样空茫而让人揪心。
“王爷追上来,不就是为了让我更痛吗?”
卓飞扬眸光一敛,缓缓松开她,尔后起身,重重的转身往回走去。
“三姑娘…”云清发出一声轻叹,急忙追着卓飞扬而去。看来他还是要多多小心自个儿的身家性命,当初年少无知的他怎么就
了九王爷这样一个变态家伙来做朋友呢?
真是问天,天无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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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火烧一般的痛,就好似全身的肌肤都泡在滚油锅里烫过一般。
紧咬的下
血迹斑斑,无一处完好,可是她就是不喊叫,一旦叫出来!她所有
在心底的痛会失控,她不需要任何人来可怜她,不需要…
当沁凉透骨的感觉替代那滚油煎炸的疼痛时,她紧咬的牙才慢慢松开,锁紧的眉头也悄悄展平。
小心的替她盖上丝被,卓飞扬从内室出来。
“这葯真的有效吗?”
“回王爷,就算不能做到恢复如初,但是至少也能让疤痕淡到最浅的程度。”
“她的脚真的没有办法治了?”
“是的,这个下官确实没办法。”
“退下吧。”
目光看向内室的方向,他的
微勾“治不了也好,至少她要跑总会慢了许多。”
“我以为你打算放手了呢。”云清将身子
过桌面小声说。当时看他那般决绝的转身,谁知才一个闪神,他就窜回去把人给硬带了回来,所以说即使从小一起长大,他还是对某人认识不够深刻。
“你认为再找一个让本王看对眼的女人容易吗?”
“困难至极。”他实话实说。
“那我凭什么放弃这一个好不容易撞上门的?”
真是太有道理了!云清只有含泪点头。三丫头你是菩萨转世,一定有牺牲小我、造福世人的宽大陶怀,京城人民的幸福生活就全指望你了。
“行了,你可以回齐侯府去左拥右抱了,我暂时不会出去惹是生非。”
暂时?云清的眼角为之
搐不止,然后自我安慰的想,暂时至少比毫不节制的以戏弄玩耍他们这群可怜人要强。
卓飞扬朝他飞去一眼,挑眉道:“怎么,舍不得走?”
“不不…”几乎是立即的,云清向门外飞奔而去,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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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头,你看起来精神很好。”
柳丝雨横过去一眼“侯爷认为我憔悴一点才应景吗?”
云清马上摇晃着双手否认“深秋的景
已经十分萧条了,不需要再搭配憔悴的神色来应景。”
她继续跟木盆里的衣物奋战。
他试探的凑近她“三丫头,问你件事。”
“嗯。”“你会不会觉得九王爷有点不正常?”
用力捶打着衣物,她很淡的说了句“他有正常过吗?”
…绝倒!
云清扶起下巴,再接再厉“他怎么会舍得你继续当
使丫头?明明他很喜爱你呀。”
柳丝雨再瞄了他一眼“我也喜爱侯爷这张美美的脸,可是我不会想当你的女人。”
这算回答吗?云清摸了摸鼻子。好吧,就当是好了,但是她能不能不要用那种鄙夷的口吻说啊?他会受伤耶。
“他今天不在府里,去了哪儿?”
“我只是个丫头。”
“你这个丫头跟别的丫头不一样的。”
柳丝雨没理他,依然用力捶打着衣物,
卓飞扬一进小院看到的,就是堂堂齐侯正在帮一个
使丫环提水帮佣,而且还一脸的阳光灿烂。
当听到那个丫环温柔轻软的音调时,他阗黑的眸子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不动声
的走过去。
“不知道。”
“三丫头,别这么吝啬,告诉我有什么关系嘛。”
“真的不知道。”
“或者我这个主人会知道,有什么疑问吗?齐侯大人?”
“啊,王爷!”云清马上跳离柳丝雨身前五尺之地,并且做出一副稚童见到先生时的拘谨模样。
柳丝雨继续埋头洗她的衣物,不理会身边任何的人和事。
“看来你跟她相谈甚
?”
“不敢。”他八成无意中踩到了老虎尾巴,要不要赶紧认罪伏法?
“那就是三丫头的声音好听得令你乐不思蜀,赖在王府不肯回家?”卓飞扬脸上的笑愈发亲切,可目光却一点点的
森起来。
完了,他踩到的不只是尾巴!
云清如丧考妣的垂下脑袋“王爷,我没注意。”什么时候三丫头开始用这种好听的声音跟他讲话来着?让他好好回想一下。
“打算让我请吃晚饭吗?”
“不用了,我马上闪。”话音未落,他人已经窜出了小院。
小院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除了
槌捶打衣物的声音外,一切显得诡异的寂静。
卓飞扬站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她。脸上的疤痕已
渐淡去,相信再假以时
,站在远处应该已经看不出来。
“三丫头。”
她没有应声,迳自到井边汲水。
卓飞扬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定至她身后,勾起她的一束长发轻语“怪我夜里太孟
了吗?”
“咚”的一声,大半桶水从井边滑落,溅
了柳丝雨的长裙下摆,而她的耳垂也在瞬间变得殷红。
他哈哈大笑,得意的道:“看来我猜对了。”
她弯
拎起裙摆拧水,却冷不防被人从身后一把抱起。
“王爷…”
“衣服
了就该换了它,不是吗?”
“会有人进来的。”她的目光飘向院门口。即使这个小院很偏僻,但是并不表示大白天不会有人路过。
“没有本王的命令,这里十丈之内都不会有人。”也就是说他可以对她为所
为。
“我自己会去换,”她挣扎着“但是现在我还得洗衣服。”
“老实说,本王真是不高兴听你用这种清冷的音质跟我讲话呢。”
“王爷…”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屋的门被关上,然后他一脸
笑的朝自己走来。
“你今天还没涂葯膏。”他晃了晃手上的瓷瓶。
她的嘴角抖了抖,尽最大的力量克制自己不骂人“我自己涂就好。”
“难得本王特意赶回来为你擦葯,何必拒绝?”
分明就是居心不良,还敢这么大言不惭。
“王爷,”她试图跟他讲道理“我今天必须洗完外面的一堆衣物。”
“本王没说要帮你洗。”
…他够狠,够无
!
左闪右闪…最终她还是难逃被他
在身下的命运。
“背叛本王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盯着她的目光很危险。
“王爷…”她因他过度用力的按
而吃痛的蹙紧眉峰“我不懂。”她背叛过他吗?她甚至没有那个胆子,否则哪里会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占有自己的身子。
“不许用那种音质跟其他男人讲话。”他狂暴的扯裂她的衣物,急切的想用占有来证明她是自己的,不会再属于任何人。
他的强行进入让她感到痛楚,为了减轻疼痛,她被迫让腿双打得更开,弓起身子接纳他的巨大。
她下意识
合的反应让卓飞扬心中狂喜,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深入…极致
愉的狂
漫天席卷而来,让他们一同攀上极乐的巅峰。
这一次她终于逸出承受不了的呜咽声,泛着水光的眸子带着
与妩媚,无焦距的望着身上的人。
这样甜美的声音,这样媚人的眼神,这样蛊惑人心的无助,让他无端的失控。
“我受不了了…”他如同受困的野兽,发出压抑的嘶吼,捧起她的脸疯狂的蹂躏着她的
。
眷恋着她的味道,享受着她的滋味,不顾她单薄孱弱的身子与她抵死
绵,他要把她深深的嵌进自己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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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迈的太医在数次偷瞄
畔的人之后,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
“有话直言。”他剑眉微蹙的看着玉枕上那一张略显疲惫与倦怠的小脸。
太医再次做好心理建设“这位姑娘重伤之后,身子原就脆弱,实不宜房事过剧,这次她便是体力透支导致深度昏
,一定要静心调养才行。”
“多久?”
“一个月…”后半句话太医
进腹内。
“多久?”他眼神不善的扬眉。
“最少半个月…”声音再次中断于某人过于
毒的目光下。
“多久?”
“下官帮她开几帖滋补圣葯,调养个七八天应可无碍。”太医怜悯的目光移向
上昏睡的女子。
“那就开吧。”
当太医即将写好葯方时,卓飞扬忍不住低声问:“这葯对她身子无害吧?”
太医诧异的瞄了他一眼,急忙低下头去“无害,但是房事还是不宜过于
烈…”身为医者,他还是要给予最忠实的建议。
“滚”
老太医马上拿起葯箱逃出九王爷的寝室。
伸手抚上自己微微发烫的面颊,卓飞扬带了几丝懊悔的看向内室。是他太不知节制了…
掀帘走进内室,坐在
畔,他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悠然一声叹、
“都要怪你,本王从来不知道意
情
、杏目半开半阖的你竟然有当祸水的潜力,让我一朝失控,才酿成今
的窘境。”即使不看表情他也知道那老家伙必定对他不知节制的
有所不满,毕竟从小他就一直告诫他们
第之
适度为好,太贪会亏空身子。
“但天知道,”他抓着她的手贴在颊边“你是我成人后的第一个女人。”
卓飞扬伸手打开
头的一个暗格,取出里面的一叠绢纱,上面彩绘着
姿势的图案,翻了几张,他的目光被其中的一张吸引住,专心的研究起来。
“皇家的秘制
宫图真让我受益良多。”这是他的体悟心得,然后瞄瞄
上沉沉昏睡的人,
抿了又抿,终于还是扔掉绢纱钻进了锦被。
“反正太医开可了补葯,了不起多喝几副好了。”一边褪下她身上的衣物,他一边进行着状似心理建设的呢喃。
************
清雅阁。
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卓飞扬的侧脸,云清
了
口水,鼓起勇气说:“宫里两个贵人争宠互掐两败俱伤。”
“哼。”他冷着脸端起旁边的玉润香喝了一口。
“镇国将军跟礼部侍郎在朝堂上互相攻击未果。”
他放下茶,捏起点心往嘴里送。
“六王与十王为争一名歌
在宫里大打出手。”云清悄悄抹汗,继续小心谨慎的察言观
。
“云清,”他睇了他一眼“你究竟想说什么?”
再次
口水,云清不免有些埋怨那群人的丧尽天良,明知道他是这种高度危险的人,还推他来送死。
“你最近怎么这么空闲?”闲得到处扬风点火,搞得朝堂上下
犬不宁。
重重的将茶碗掷到案几之上,卓飞扬带了几许愤愤不平的道:“扁太医那个老家伙把三丫头带回府里去养病了。”
“扁太医?”云清掩口惊呼,连三代皇家御用太医都扯进来了?天,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浑?
“哼!”这一声轻哼,简直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追魂声。
“三丫头怎么了?”
“偶染风寒。”
“那也不用抬回扁府去治啊。”
某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
,脑中响起扁太医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王爷的健康,老夫决定带她回府慢慢治疗。”那个老家伙明明就是讽刺他贪
无餍,害她风寒入体。
云清眨眼再眨眼。他有点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可能看到他脸上出现尴尬的神色?
“王爷…”
“什么事?”
哇!好可怕的脸色,云清向软杨内侧缩了缩“扁太医说过要多久才能治好吗?”
“三个月。”
啊…那岂不表示朝堂上下还有两个月水深火热的日子要熬?云清一脸的灰败。那个以固执闻名的扁太医,加上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翻脸无情的九王爷,真是让人
哭无泪:
“或许不需要那么久的,我们要不要上扁府去看看?”为了自己及许多人的福祉,云清决定把良心暂时扔到一边去。
“他不在府里。”
“啊…”云清再次怔住,不免在心头怨怼。扁老头你一大把年纪瞎跑什么?
“他带着家眷到城外进香去了。”
“那三丫头不是他的家眷,应该待在扁府才对。”
卓飞扬瞟了他一眼,从齿
里挤出答案“他认了三丫头当义女。”
扁老头,你会成为全朝公敌!
“呃,听说清雅阁新来个唱曲的很不错,我们点来听听如何?”转移话题转移话题,现在绝对不能让他发怒,否则头一个倒楣的就是自己。
“也好。”
谢天谢地,云清偷偷抹了一把汗,重新挂上
的笑容,斜倚在软榻上,轻轻扯动窗畔的绳铃,召唤小二前来。
“两位爷,有什么吩咐?”
“叫唱曲的进来伺候。”
“好咧,马上。”
那唱曲的女子一进门,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便扑鼻而来,让屋内的两个男人忍不住对视一眼。
这女子一定不懂化妆之道,这般浓烈的香气非但不能恰人心怀,甚至会引人恶心反胃。
“两位爷,听什么?”
“拣你拿手的唱。”云清随手抛下一块碎银打赏。
“谢谢爷。”
心不在焉的听着那女子抚琴低唱,卓飞扬的思绪又转回柳丝雨的身上,然后他蓦然发现,原来她的身上从来没有这股脂粉香。
他们初识时她刚从狱中出来,一身狼狈,其后她在王府为仆,自然也不会有空暇去涂脂抹粉,所以她的身上自始至终都是清
的,难怪现在他闻到其他女人身上的香粉味儿便忍不住掩鼻。
“云清,我先走一步。”
“咦,王爷,不听了?”
“我讨厌这股脂粉味。”
云清空望着他离去后兀自晃动的珠帘,慢慢阖上下巴。九王爷真是没有一点儿男人的风度,这样当面批评人家姑娘家,瞧他即使再难闻,不还是一脸的微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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