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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盛凯病了五天,葛薇每天放学后都会来照顾他,夏倢翎看在眼中,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却无力阻止。

 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对葛薇和盛凯的交往感到嫉妒,她不是不喜爱盛凯吗?

 不!不对!她是喜爱盛凯的!

 盛凯不只外表出色,就连课业还有各方面的成绩,在学校里都是顶尖的,纵使他的出身普通,他的父亲只是夏宅的管家,但却一点也掩藏不了盛凯外放的光芒。

 学校有很多女生都喜爱他,她也是,但是盛凯总把她当成千金小姐对待,对她必恭必敬又充满疏离感,让她感到气馁又失望。

 凭什么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却感觉他们的距离比任何人都远?

 心情低落的在二楼台看着清冷的夜空,望着那散发着微光的月亮,寂寞的她有点想哭。

 “盛凯,明天是假,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突然,楼下传来小小的交谈声,夏倢翎下意识的将靠在栅杆的身子往后缩,蹲下来不让下面的人看见她,但耳朵却竖得直直的,一点也不想漏掉盛凯和葛薇的对话。

 “这恐怕不行,我这几天的功课都荒废了,得好好利用这个假把功课处理完毕。”盛凯温和的告诉葛薇他原本的计划,并不是有意要拒绝葛薇的约会请求。

 梆薇好失望,不过却也不敢有意见。“那我明天来陪你写功课好吗?”

 “抱歉,我做功课时比较习惯一个人。兰他说的是真的,向来习惯一个人温习功课,别人在场他会无法专心。

 梆薇又气又无奈的跺脚。“盛凯,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爱我?”

 这几天的殷勤陪伴却总是换来他的冷淡回应,说实在的,葛薇都开始怀疑起盛凯是不是真心要跟她交往。

 “葛薇,我想…我需要一些时阁想想,关于我之前答应跟你交往的事,我现在的确有点不太确定。”既然她都问了,他也照实回答。

 他以为葛薇可以帮忙他将夏倢翎的身影推出心门之外,但是经过五天的相处,他发现他想见的人依然是夏倢翎,而不是细心照料他的葛薇。

 “盛凯,你这是在耍我吗?”葛薇年轻的脸庞瞬间发绿。“其实你心里是喜爱夏倢翎的对不对?我只是你拿来夏倢翎给你回应的替代品吗?”因为盛凯的眼神总是透着落寞,目光一直都没有放在她的身上,所以她才会如此推测。

 “葛薇,这跟大小姐无关,你别扯到她身上。”提到夏倢翎,他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被我说中了吧?你根本就是喜爱夏倢翎喜爱到无可救葯!但是你别忘了,她可是个千金大小姐,你只是她的仆人,你以为自己配得上她那种眼高于顶的娇娇女吗?”葛薇用冷冷的言词刺盛凯,十七岁的心思是脆弱而感的。“你这只癞虾蟆怎么可能吃得到逃陟?夏倢翎如果会喜爱你,简直就是自眨身分,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

 梆薇完全没注意,她对盛凯讥讽的同时,所有的言词也侮辱到自己。

 盛凯脸色青白错,自尊心强烈受损。这一刻他万分后悔,自己竟然去招惹了另一个身分尊贵的大小姐。

 “葛薇,你回去吧。我想你说的对,以我的身分,最好别妄想吃逃陟!但我想我也配不上你这个千金小姐,因为在我眼中,你也是一只高高在上的逃陟,我高攀不起。”

 梆薇惊觉失言,她的脸色难看得很。

 “对!你是高攀不起,我葛薇八成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管家的儿子。”真是卑的身分。

 气乎乎的转身离开,葛薇强烈的后悔自己居然笨到跟一个管家的儿子告白,甚至展开交往,这简直是自辱身分。

 梆薇离开后,盛凯痛苦的坐在前院的长椅上,双手掩着脸,平息恶劣的情绪,躲在二楼台的夏倢翎心情复杂,她气葛薇说话这样僵人,但心里却因为刚才偷听到的话而燃起一线希望…

 ************

 在盛凯努力平复情绪的时候,夏倢翎悄悄的下楼,来到盛凯的身边坐下。

 “晚安,你怎么还没睡?”她假装完全不晓得刚刚发生的事,不过却没发现自己抓着睡袍衣摆的动作,已经漏出内心的紧张。

 盛凯表情僵硬的抬头看着她。

 “你听见了?”

 “我、我没有听见什么啊,我只是刚到楼下来喝水,却看见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她不只动作紧张,就连眼神也心虚的左瞄右瞟,不敢直视盛凯凌厉的眼色。

 “大小姐,你说谎的功力很差,既然听见了就承认,反正我也不在乎,你其实不必隐瞒什么。”他心情糟透了,尤其是夏倢翎的突然出现,更是让他的情绪恶劣到不行,说话的语气也相对的不客气。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用隐瞒。我的确听见了葛薇跟你的对话,而且听得一清二楚,一个字也没漏掉。”夏倢翎的大小姐脾气一来,在他身边站起,双手在细上,跟他说话的神情高傲得不可一世。

 “很好,诚实是一大美德。既然你都听见了,还不离我远一点?免得我这只超级癞虾蟆偷咬了你的逃陟。”他也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罢才他说不在乎是骗人的,他只是想试探看看她到底听见了没?结果,她真的听见了,而且还一字不漏。

 “我偏要靠近你,在我眼中,你是出色的逃陟,葛薇才是想偷吃你的的癞虾蟆。”她靠得他很近,近到连弧形美好的柔软部都快要贴上他的瞠。

 “盛凯,你别在意葛薇的话,她是因为得不到你的心才会说出这样恶劣的话来。”

 盛凯讶异的瞪视着她。“大小姐…”两人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此刻他甚至连她的发香和她身体的香气都嗅得到。

 “我不要当你的大小姐…”她气得失去理智的尖叫,纤细粉的双臂竟然大胆的勾上他的颈子。“我要当你的女朋友!盛凯,你喜爱我对不对?我告诉你,我也喜爱你,我们两个交往吧,我不会嫌弃你的。”一口气说完,她踮起脚尖,主动送上香,贴上他冰凉的嘴。

 她没跟别人接过吻,动作非常青涩。

 盛凯则是陷入震惊当中,同时也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夏倢翎的大胆举动。

 “吻我,我用大小姐的身分命令你。”她好怕他会拒绝,于是仰起人的净白脸蛋,端出大小姐的傲气来命令他。

 她的香气和她柔媚的眼神,让他理智尽失,脑袋一阵昏眩…正值年少血气方刚的他,在面对心仪对象的献吻,即使有再强的意志力也经不起拨。

 一个冲动,他用力的吻住她娇,他的吻狂猛烈,她的回应也不客气,两人的初吻惊逃诏地,吻得混乱却很甜蜜。

 这个吻没有人愿意结束,但是即将断了的气息,让两人不得不分开。

 “呼~~”快被掏空的肺部终于进一些空气,他贪婪的大口呼吸着,她则软绵绵的偎在他的怀里,娇吁吁。

 过了许久,混乱的气息终于调匀。

 “你吻了我,那我现在应该算是你的女朋友了吧?”夏倢翎从他前抬头,漾含笑的眼眸望着月光下英俊无比的他。

 盛凯何尝不想干脆的点头?但是父亲的叮咛和警告,还有两人身分上的差异,让他陷入迟疑和挣扎。

 “你说话啊!”净丽的脸蛋慢慢发白,含笑的美眸渐渐发冷,他的犹豫和迟疑看在她眼里,是多么的伤人。“告诉我,我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大小姐,刚刚是你命令我吻你,我只是照大小姐的命令做事,跟感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艰涩的开口,故作冷漠的转开脸。“我想我们并不适合,刚刚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你还是回房去吧。”

 “你好可恶!好可恶!”她感觉自己像被狠狠甩了一巴掌那样的难堪,脚步颠蹬的往后退了两步,小腿抵在长椅边缘,‮腿双‬忽然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他的心脏揪紧,痛苦不比她轻。

 “晚安,我先回房了。”她是他拥有不起的女人,还是别去招惹她的好。

 艰难的跨出步伐,他笔直的朝后院走去,回到那属于自己的身分该去的地方。

 “盛凯,我讨厌你,我恨你!”初恋就这么破灭,夏倢翎双手掩着冰冷的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盛凯无能为力去安慰她,走开是最好的选择。

 *********

 十年后…

 “阿保,过来帮个忙。”盛凯身穿一件短袖上衣搭着洗白的牛仔,臂弯里抱着一些照明材料,汗浃背的从外头进来,室内的冷气让他全身所凝聚的暑气褪去了些。

 “喔,就来了。”阿保从走廊最尽头的洗手间冲出来,透的双手直往自己身上的工作胡乱抹着。“什么事啊,盛哥?”

 “把这些点收一下,列退货清单出来,弄好之后拿去仓库放。”盛凯将手里的东西全部给他,然后朝着刚刚阿保出来的方向走去。“我去闭关一下,有电话先挡着。”

 “是,遵命。”阿保抱着东西跑进办公室去了。

 这是一栋位于金山海岸边的三楼小洋房,总坪数约莫九十坪,是盛凯用这几年的积蓄买下来的老房子。房子的价格并不贵,一千万有找,不过生活机能还不错,所以盛凯住得适应,连带公司也开在洋房一楼,住办皆宜。

 设在一楼的照明公司,规划有一间小会客室,往里头走则是开阔的办公室,连接着小厨房和餐厅。

 厨房的方向有道后门可直通后院,后院有栋当成仓库使用的小铁皮屋,旁边的空地则简单的放了张桌子和三把藤椅,当他们有空档时,盛凯就会跟助手阿保和小烈在这里烤喝酒。

 至于二楼以上则是地。盛凯个人的设计室就在二楼,一些公司重要的文件和盛凯为参展或为其他公司所画的设计图,也全都摆在二楼。

 三楼的部分别规划为两间有宽敞卫浴的大卧房,一间盛凯自己住,另一间则是盛凯特地为父亲留下的房间。

 虽然父亲因为还在夏宅工作的关系,不常来找他,就算来访也不曾留下过夜,不过这是当儿子的孝心,因此房间一直被保留下来不曾动过。

 叩叩叩!

 厕所门突然同砰砰作响,让在厕所里头闭观的盛凯,一双浓眉拧了起来。

 “我不是说了别吵我?”报纸一抖,他不悦的对外面吼道。

 “盛哥,我不是故意要吵你啦,但是有一通很重要的电话找你,对方就是你父亲的老板哩,你不能不接吧?”阿保可怜兮兮的扁着嘴说话。

 手里的报纸瞬间掉在地上,盛凯的脸色严肃起来。“对方姓夏?”

 “对,他说他叫夏进雄,这名字很有名耶,他是大律师对不对?”在号人物赫赫有名,让人想不知道都难。

 “对!等哪天你坐牢,我会请夏大律师帮你一把。”动作迅速的穿好子走出厕所,他将报纸给阿保。“退货快点处理,别摸鱼摸太凶。”

 “我工作很认真欸,哪有摸鱼?!”就算摸了也不能承认。

 阿保拿着报纸走回办公室,讶异的看着老板走往二楼。

 通常老板都会在一楼接听电话,除非他人在二楼,但现在却特地走上二楼接听,可见这通电话有多重要了。

 不过这是老板的事,他可没资格过问。

 阿保乖乖的进半公室列退货单,再把退货的东西收进仓库等厂商来拿。

 这些事情花了他将近十分钟的时间,让阿保从仓库回到办公室时,盛凯正好从楼上下来。

 “我出去了,下午不会进来,你离开时记得关灯锁门。”盛凯脸色有些怪异,他拿着车钥匙的手竟然在发抖。

 阿保张大嘴看着老板的异样,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只是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盛凯很快的上了车,车子在开出前院时还不寻常的A到门柱,发出很大的撞击声。

 阿保跑出来看,盛凯凝着脸色把车头挪正,疾驶而去。

 “盛哥是吃错葯了吗?”阿保抓抓颈,一头雾水的目送老板驾驶那辆右前方车头刚撞凹的黑色厢型车离去。

 夏倢翎一身清无袖上衣,搭配白色七分,整个人显得青春洋溢,一点也看不出她已经迈进二十六岁关卡的女年龄。

 她站在一栋位于市区静巷内的花园洋房前,这栋房子是父亲送给她正式独立开业的礼物。

 四年前她从美国深造回来后,顺利的考上律师,然后就一直待在父亲的公司工作,经过父亲的指导和提拔,加上自己加倍的努力,她夏倢翎也已经在台湾闯出名号来,现在也该是独立的时候了。

 夏倢翎在父亲的应允下,离开父亲的羽翼,自己成立律师事务所。

 她走入洋房里,在空的屋内上下走动探看,很开心自己终于将要拥有一片独立的天空。

 昨天她已跟室内设计师谈妥装潢的细节,木作装潢的工程将于下星期展开。另外,父亲帮她介绍了一名灯光照明师前来看看,父亲很壁持她的律师楼该有明亮温馨的光线搭配舒适的木作装潢。

 夏倢翎不懂父亲为何如此坚持?在她的想法里,照明设计直接全权交给室内设计师外包处理就行了,不过既然这是父亲大人对这间价值三千多万的洋房唯一提出的意见,她当然没理由拒绝。

 看完三楼朝楼下走,夏倢翎听见了楼下传来脚步声,她看了眼腕表,应该是那位照明设计师来了。

 来到二楼下一楼的楼梯玄关口,她看见了背对着她的拔男子。

 “你好。”微笑着,她缓缓走下一楼。

 男子的背脊瞬间直,略微迟疑之后,才慢条斯理的转过身来面对夏倢翎。

 “大小姐,好久不见。”他一回头,便看见了那让他朝思暮想却永远只能在梦中相遇的美丽女子。

 她是他的初恋情人,也是自始至终心中唯一爱的女人,不过他高攀不起她,在十年前他就认清了这个事宣。

 夏倢翎的身子定在楼梯中央,抓握着楼梯雕花栏杆的右手手指紧张泛白,脸色僵凝。“…你来做什么?”

 十年了,她刻意遗忘并回避的人,却在这毫无心理准备的状态下再度相见。

 再次见到他,他的成魅力惊人的令她移不开目光,而且他那自信的风采,以及略显犷却依然俊俏的外型,都令她不知所措…

 这一刻内心的冲击,让她完全失去了平冷静的律师形象。

 “我是受夏伯父的委托,过来帮你的房子设计灯光,我来之前难道伯父没有跟你提起吗?”她惊愕的反应不在他的意料之内,他以为至少夏伯父已经知会了她,但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她显然并不知情。

 “没、没有。”如果父亲事前提起的话,她一定会断然拒绝。“我不知道原来你成了照明设计师,这行业好做吗?”努力镇定下来,再迈开脚步走下楼,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慌乱。

 “还好,混口饭吃并不难,不过比起大小姐的律师职业,收入是差得多了。”

 他一点都不想炫耀自己的成就,因为那没多大意义,何况跟一位名律师相较,他的设计师工作根本比不上人家的身分地位跟收入。

 “也许吧。”一如以前,他把她当成跟他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这令她感到不悦。“可以开始看屋子了吗?我没多少时间可以停留,下午还有个官司要出庭。”

 笔意不看他,她冷漠高傲的在客厅里走动,像个巡视领土的女王般。

 “嗯,开始吧。”他在她转开目光时,眼神贪恋的停留在她身上,不过那是不能透的心思。

 他努力甩掉内心的渴望,从口袋掏出一本小黑色笔记本和笔来,开始专心工作。

 从事照明设计已有六年,前三年他在东京发展并参加各项设计比赛,三年前返台后马上投入这个行业,挟带着自己在东京闯出来的名气,他的照明工作室从一开业便受到注目,这几年案子应接不暇,每个案子都颇受好评。

 可是,这些她不需要知道。

 接下来,两人心思各异常的讨论着每个细节。

 盛凯提出的专业建议每每都让夏倢翎折服,不过那只是藏在内心的想法,表面上她却是冷淡以对,对他的建议都是无可无不可的点头虚应。

 花了一个小时,他的初步设计草图已经在笔记本上成形。

 “三天后我会把设计图拿给你看,到时候如果有需要更正的地方,你可以随时提出来。”他把笔记本收起来,走往一楼大门,一副急着要离开的样子。

 “我可能没空看设计图。这样吧,以后你就跟这位姚先生聊络,他负责这里的木作设计。”她竟然有种想挽留住他的冲动,幸好自己够理智,没有贸然丢脸的开口。

 拿出姚家卫的名片给他,她告诉自己不能再和他多做接触,要下自己一定又会像以前一样,笨笨的沦陷在他成人的男魅力之中。

 他接过名片,脸色冷凝的收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不打搅大小姐的时间。”她的举动无疑是想痹篇他,这让他感到难受但却非接受不可。“再见,我走了。”

 这样也好,免得再见面徒增困扰,干脆就让两人这辈子都当陌生人好了。

 转身,跨大步迅速上车离开。

 他踩下油门,险些在出门时撞上人家的大门,幸好及时做了反应,让已腔凹了右边的车头能幸免于难。

 当盛凯驾车离去时,夏倢翎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离一般,她虚弱的蹲在门口,内心慌乱无主,脑海中浮起十年前被他拒绝的那段不美好的回忆…

 当年心痛的感觉再度蔓延全身,让她觉得难受又委屈。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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