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梅特助!”
突如其来闯入的人,令梅凌寒吓了一跳。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江子晔气
吁吁地站在她的办公桌前。
“我刚开完会回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梅凌寒看起来神色十分疲惫,双眼还布满血丝,显见一夜都没睡好。
“这个…是你帮我做的吧?”
江子晔伸出手,看到他掌心的那张CD-ROM,她怔了怔,微变的神色未能逃过他锐利的眼睛。
“果然是你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昨晚…是不是从我那里出来后,你就回到公司帮我修改程序?”江子晔心疼地看着她疲倦至极的模样“你一晚都没睡吧?”
“还好啦!反正不是什么很难的程序,我只是把它补完而已,没花多少时间。”她轻描淡写的,把一夜的辛劳轻轻带过。
“谢谢你,小寒。”
“干嘛这么客气,好歹你也曾经是我的学弟,帮你是应该的。”梅凌寒笑了笑“看你的样子,应该退烧了吧?”
“嗯,好多了,多亏你昨晚照顾我…你的手掌…很舒服。”江子晔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好了我就安心了。”
“今天一早起来后,我就打了通电话给安琪。”江子晔还记着昨晚她劝他的话,决定自己主动再退一步,多包容对方。
“是吗?”梅凌寒呆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你跟她和好了?”
“没有,安琪她没有接,直接进了留言,我想她还在生气,等她气消了再说吧!”
“女孩子嘛!你要多哄哄她。”强忍着隐隐的心痛,梅凌寒勉强维持脸上的笑意。
然而,再无恙的笑意,都抹不去她脸上的疲倦之
,和眼眸中忧郁的黯淡。可是,粗心大意的江子晔却一点也没发现。
“如果我和她真的和好了,到时一定请你吃大餐。”他不但没发现,还朝她微笑,那是踌躇满志、
感
朗的笑容。
“好啊!我一定会好好敲诈你的。”梅凌寒不
佩服自己,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和他打趣。
江子晔大笑“那就这么说定了,尽管来敲诈我吧!”
“对了,听说下午你有个演讲,时间快到了,准备好了吗?”梅凌寒提醒他。
“都在这里…”江子晔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梅凌寒叫住他。
“什么事?”江子晔回过身。
“你的领带没有打好。”
她指了指他的银灰色斜纹领带,看他笨拙地低下头整理,却反而越理越
,纠结成一团,她不
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帮你吧!”
她跨进一步,身高只及他的下颔,纤细的身材似要被他宽阔的
膛和厚实的双肩包围。
他俩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他的嘴
几乎能触到她头顶柔软的发丝,鼻间飘过她的气息,仍是跟往常一样淡雅的芳香,一丝一络,沁人心脾…
低下头,凝视着她小小的鼻尖和鼻尖下淡玫
的柔软
瓣,他的心突然騒动起来…
奇怪,她的确跟以前没什么改变,但是为什么他却有种越看她越顺眼的感觉?
虽然五官很平凡,但是相处久了,却发现她眉目细致、皮肤白皙,十分清秀,而且虽然她比以前更静默,却并不沉闷,反而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散发出温柔而令人难忘的韵味…
一如路旁不起眼的小草,一见并不钟情,却在不知不觉中,二见惊
。
“好了。”
梅凌寒系好领带,上下打量他一番,眼前俊帅
人的男子连她自己都不得不发出赞叹:呵!简直完美极了,难怪女同事们都这么
他。
“怎么了…”
未完的声音被他骤然拉近的距离给吓得缩了回去,突然俯低的、近在咫尺的脸庞令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咙。
他为什么这样盯着她看?幽深的眼眸深处,彷佛跳跃着两簇炽烈的火焰…
深邃如墨的眼眸,亮到令她晕眩;温热的吐息,亲昵地拂过她的鼻尖…双方的距离近到连彼此的睫
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他、他…该不会想吻她吧?
躁
不已的心才掠这个念头,突然,环拥住自己的温暖消失,几乎贴到脸颊的吐息也远离了…
看着男人像痹篇什么厌恶的东西一样推开自己,梅凌寒忽地感到一阵心痛。
“对不起!”
道歉声还在室内回
,明明拉近自己、却又瞬间把自己推远的男人,早已逃得不见踪影。
看着紧闭的门扉,梅凌寒久久地、久久地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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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的PRESENTATION做得不错啊!把METRO的人唬得一愣一愣地,我看他们巴不得把长期合约捧到桌面上,让我们直接签了了事!”
采详尽的PRESENTATION赢得满堂喝彩,与会者之一…江子晔的好友魏明笑嘻嘻地拍打着他的肩膀。
“还好啦…”
并肩走着,江子晔心不在焉地应着,满脑子都是梅凌寒的身影。
罢才因为PRESENTATION而勉强压抑着,现在演讲一完,她的身影就开始在眼前四处
晃。
懊死的,老天在作怪吗?又一次鬼使神差,他差点吻了她!
可恶,他该怎么办,今后该怎么面对她?她又会怎样看待他?明明已经有了女友,却差点对她做出踰矩的动作,他到底是怎么了?
江子晔的内心如同一团
麻,理不出半点头绪。
“下班了,我们一起去打打牙祭吧!听说最近中央大道开了一间不错的法国餐厅,要不要去尝鲜…咦?”突然,喋喋不休的魏明猛然止步。
“怎么了?”江子晔不解地问。
“你看前面…”魏明扬起下巴指指前方。
不远处的电梯口,总经理秦天宇正和梅凌寒一起等电梯,他们不时互相交谈几句,态度自然而
稔。
“秦总和梅特助的关系很好吗?”江子晔停住脚步。
“对啊!你不知道他们原来是学长和学妹吗?听说梅特助加入西科,也是因为秦总的大力推荐,不过,私下我还听说了一个流言…”
“什么流言?”
“他们都在传,梅特助是老总的地下妇情…”
什么?!江子晔脸色一沉,蹩起眉心。
“传归传,我倒不怎么相信,因为梅特助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会当别人妇情的人耶!她和秦总在外型上差太多了,我倒宁愿相信市场部的裴雪经理是老总的妇情。不过,梅特助和老总关系好,这的确是不争的事实喔!而且,梅特助迄今还是单身,光这点就很令人怀疑了。”
“什么?她没有男朋友?”
“千真万确!”魏明十分肯定地说。
江子晔皱了皱眉,他明明记得她亲口承认有男友。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确从未见过梅凌寒身边出现他不认识的陌生男子,难道她在骗他?有这个可能吗?那又是为了什么?
“嗯,这样一想,难道她和总经理…”
“绝对不可能,她不是这种人!”江子晔断然否认。
“哦?你倒满相信梅特助为人的。”魏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很讨厌她。”
“你怎么会觉得我讨厌她?”
“不是吗?以你的标准,这种长相平平,既不可爱又不会打扮的女人,岂不是根本入不了你的眼?而且好几次我都见你对她爱理不理的,平时也都避着她,我还以为…”
第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对他和梅凌寒相处的评价,没想到他竟会给别人这样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真实的自己?
江子晔扪心自问,和梅凌寒再次重逢,他的确不怎么高兴。
因为不管怎么说,当初他别有用心地接近她,却又毫无理由地把她丢弃,他对她多少有一点小小的愧疚,不,也许不只是一点点,也正因为这点罪恶感,才更令他下意识地排斥她、躲着她,但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故人重逢的开心模样,这样的自己,真是虚伪透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毫无怨言,真的,毫无怨言,甚至宽容到“仇将恩报”的地步,一想到他生病时她的细心照料,一整晚任劳任怨地替他改程序…
瞬间,一股不知道是懊恼还是疼惜的感觉涌上心头,江子晔不
握紧了拳头…
他实在欠她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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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回到公寓,楼下的停车位泊着一辆熟悉的红色跑车,江子晔一怔,安琪回来了?
自从那天生病后给安琪打了一通电话,他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络过她。这几天,他满脑子就只想着梅凌寒的事,几乎把安琪给拋到九霄云外。
“安琪!”冲入室内,却看到安琪身边有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男子,江子晔一愣“他是谁?”
“这是我的新经纪人,文森先生。”
化着
妆的安琪像只骄傲的花孔雀,伸出涂着蔻丹的指甲,指了那位男子一下。那指甲上鲜红的
泽,突然令江子晔十分不适,而她身上散发的又重又呛的香水,让他连打了好几个
嚏。
他眼前不
浮现梅凌寒清秀的容颜…
安琪化的妆太浓太
,香水搽得太多,遮掉了本身的容颜,刻意赶时髦
合大众的装饰,反而显得俗不可耐。相比之下,梅凌寒就从不化浓妆,只是淡淡地点一抹
彩,清新而自然。
他蹙了蹙眉心…
“哎哟!安琪,你怎么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啦!人家提供给你的豪华公寓,可比这里大了一倍不只。”那位陌生的名叫文森的男子,不仅长得
里
气,还十分娘娘腔,听得江子晔浑身起了一层
皮疙瘩。
“放心,人家已经决定跟你在一起,你要给我时间嘛!”安琪开始满屋子翻箱倒柜地收拾起衣物。
江子晔越听越不对,他蹙了蹙眉“安琪,你到底在做什么?”
“做什么?”安琪一边往行李箱
衣服,一边冷笑“当然是离开这里啰!我已经受够了,江子晔,你没钱没势也就算了,脾气还那么差,给你机会都不知道哄我回来,这几天连通电话都不打给我,你当我是什么?”
“安琪,不要任
!”江子晔沉下脸“我明明有打电话给你,是你自己不接的。”
“我哪有任
,你不知道我一直在忍耐着你吗?”安琪看着他“你全身上下就只有这张脸能看,本来我还想着就当投资潜力股好了,也许你今后会有发展,可是没想到刚开始你还对我百依百顺,现在却越来越冷淡,上次我想要的WATCH新款女表,你为什么不肯买给我?说白了就是小气!”
“难道在你眼里,我除了钱以外,就再也没有其它的价值?”
他早就知道安琪个性很差,但没想到她的性格竟然恶劣到这种地步。
“我已经不想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安琪亲昵地挽着文森的手“文森现在不仅是我的新经纪人,还是我的男朋友。他刚刚还帮我争取到拍摄R'VERT新产品的香水广告,你知道R'VERT吗?它可是台湾数一数二的女
产品厂商,而这支广告将会在台湾和全球各地播放,到时候我就会一炮而红了,哈哈哈…”说到得意之处,安琪还嚣张地笑了起来。
“R'VERT?”看来这真是有缘,一抹冷笑映上江子晔的
角“还有谁会比我更
?”
“你说什么?”安琪愕然看着他。
江子晔掏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R'VERT市场开发部吗?我是江子晔,麻烦接你们经理赵亮…”
怎么回事?江子晔他…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显
在那张五官深刻的脸庞上,举止自信,说话简洁有力,隐隐透出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王者气势…
“赵经理?对,是我…不必客气,你们是否已经决定夏季WING香水的广告拍摄?是一个叫安琪的模特儿?很好…我以公司行政执行长的名义,对这个人选提出异议,希望你们能另行考虑,有结果的话再汇报给我…嗯…没关系…就这样。”
三言两语,江子晔就把安琪轻松踢出局。
虽然他未正式去R'VERT上班,但公司一直保留着他行政执行长的职位,而他每月也会去R'VERT列席两次高层会议,以便及时掌握公司的动态。
“你、你、你…”我咧?这是什么状况?安琪脸色变了数变,从红到白,再从白到红…然后,全身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没错,诚如你所料,我是R'VERT的行政执行长,也是公司未来的总裁。R'VERT是我爸爸的产业,而我,则是R'VERT的唯一继承人,安琪小姐。”江子晔冷冷地看着她摇摇
坠的模样。
“可是你…你从来都没有说过…”
“我故意瞒着你的。”江子晔打断她“我知道你是个拜金女郎,就是因为不想让你只爱我的钱,才刻意隐瞒身分。我一直以为自己能改变你,但事实证明,我错了,而且还错得离谱!”
江子晔寒着脸指指门口“很抱歉让你忍耐我这么长的时间,我们到此为止,门在那边,不送了。”
“等一下,子晔!”安琪涕泪
加地扑到他面前“刚才我是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人家只是故意这样做来试探你的,其实我真的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这副亡羊补牢的蠢样让江子晔实在看不下去,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而他居然还曾经被她
得七荤八素,江子晔强烈地厌恶起没有眼光的自己。
“放手!”
见她巴着自己不肯走,江子晔强忍怒火,把她扯开,干净俐落地拎着她的行李扔到门外,把他们两个一起轰出去。
“再见,安琪小姐、文森先生!”
面对两张狼狈的脸庞,他重重摔上了门。
我真是个混蛋!
江子晔跌坐到沙发上,闭起双目,把双手狠狠
入发间…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自己更蠢的人了!把沙砾当珍宝,又把珍宝当成沙砾随意丢弃…
爱是盲目的。
错爱更盲目!
小寒…
下意识地轻喃这个名字,一股暖
自心中油然而生…小寒,只有她,懂得他、包容他、无怨无悔地对待他,了解他内心所有的想法,不管他是什么人,都会一视同仁地对待他…
他想见她!
好想见她!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强烈地思念眷恋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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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不甘寂寞的铃声,惊动正在翻阅报纸的梅凌寒。
“喂?”她接起电话,另一端传来疯狂嘈杂的乐音,什么都听不清,她不得不扬声问:“请问是谁?”
“小…寒…”
断断续续中,她听到熟悉的声音。
“江子晔?是你?”
她忽地站起来,从不主动联络的他,怎么会轻易打电话给她?出了什么事吗?
“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和安琪…分手了…”电话那端传来他失落的声音。
“喔…”梅凌寒沉默地握着手机,静静地听他往下说。
“我在『失恋酒吧』,你能过来陪我吗?”他报出地址。
梅凌寒看了一眼时钟,现在已经快夜午十二点,很晚了,外面很冷,赶过去还有一段路…
“好!我马上来。”
她毫不犹豫地
口而出,匆匆抓起一件外套,就朝楼下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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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劲的重金属变成温柔的爵士乐,清亮似水的萨克斯风回
在偌大的酒吧,三三两两入坐的客人,对着幽暗的烛火,一边轻啜饮品,一边欣赏台上乐手的表演。
五彩斑斓的梯凡尼灯,映出酒吧东边柔软沙发的一隅。
深陷在沙发中的男人,左右各环拥着一位娇
的美女,而他身边围满了全酒吧最亮丽的女郎。
慵懒入坐的男人,有着今天下女人都心跳不已的俊美五官,平时明亮的眼眸,被酒意染上一层微醺的颓废之
,反而更增添危险的男
魅力。
围坐在他身边的女郎,各个脸红心跳,抢着向他拋媚眼,巴不得自己能在众多女人中“雀屏中选”成为他今晚猎
的目标,因为,他除了有一张英俊的脸外,还有大把大把的…
江子晔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朝那些女人冷冷一笑,指着桌前的红酒“谁能喝光这瓶XO,这些钱就是谁的。”
厚厚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映红了所有女人的眼睛。
“我来喝!”
“我喝!”
“干嘛?我先说的,不许跟我抢。”
“明明是我先拿到的,你给我让开!”
看着刚才还正襟端坐的淑女们,一个个化身为见钱眼开的泼妇,甚至开始不顾颜面地大打出手,江子晔
间冰冷的笑意更深了。
果然没有一个例外,女人都是爱钱的生物。
厌倦了,好厌倦这样的场面、这些无聊的人…
“江子晔。”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线突破重重烟雾,传入他耳中。
“小寒,你来了。”
他抬起头,朝眼前气
吁吁的她嘻嘻笑。
“你在做什么?”
梅凌寒皱眉看着眼前有点不对劲的男子。
接到他的电话后,她将车速飙到一百,心急如焚地开车赶到“失恋酒吧”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幕。
他在做什么?
拿钱要那些女人玩吗?
“我在玩一个很有趣、很有趣的游戏喔!”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她走去。
“你喝多了。”梅凌寒连忙扶住他。
“不多,不多…我清醒得很。”江子晔笑着把自己喝过几口的红酒凑到她
边“你也来一点吧!”
“我不会喝酒。”梅凌寒摇头。
“不会喝啊…那好办。”
江子晔歪歪斜斜地倚着她,从怀中掏出一本空白支票,撕下一张递给她,冲天的酒气直
到她脸上。
“只要你肯喝光这瓶酒,这张空白支票就是你的,你爱填多少都随你,老实告诉你吧!我是R'VERT的行政执行长,你填多少钱都没问题。”
他真的有问题,不知受了什么刺
!
梅凌寒静静看他半晌,毅然伸手拿过酒瓶“我不会喝酒,但是为了你,今天破例一次。”
一仰头,她把整瓶酒都灌到喉咙里,强烈的酒
呛到气管,好不容易喝完后,她剧烈咳嗽起来。
江子晔还在笑,但眼眸却变得黯淡,原来小寒也不例外,跟那些蠢女人一样,为了钱居然可以…
果然,梅凌寒朝他伸出手“支票给我。”
江子晔皱着眉心,把支票给她,然而他错了,只见她拿过空白支票,三两下将它撕个粉碎,然后拿起桌边放着的一杯冰水,猝不及防地倒在他头上。
“啊…”四周的女子齐发出惊呼声。
冰凉的水珠成串成串从头上往下掉,眼前一片模糊,但神志却立即清醒了。
拂去水珠,他对上眼前脸色略显苍白的女子,对上她那双清澈无畏的眼睛,对上她眼眸深处的闪光,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无声地笑了。
梅凌寒,他没有看错她。
“别再玩这种愚蠢的游戏了,跟我走。”她牵起他的手,带他逃出一帮女人的包围。
两人走出酒吧,来到后巷,一接触到新鲜的空气,胃部一阵翻涌,江子晔扶着墙角大吐特吐起来。
“你没事吧?”
梅凌寒担心地顺着他的背,其实她自己也不好受,一下子灌了这么多烈酒,
口很是难过。
“我没事。”江子晔拿过她递来的面纸擦拭嘴角“刚才…很抱歉,我和安琪彻底分手了,谁对谁错都不必再去追究,我只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光居然这么差!”
“别太自责了,爱情本来就是盲目的啊!会喜爱一个人,根本没有什么理由吧?”
她还是那么善解人意、冰雪聪明,教他怎能不心动?
“刚才我等了好久,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你是我的学弟和同事啊!我怎么会拋下你不管?”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江子晔站不稳地扶着她的肩膀,瞬间无法承受他的体重,她不
后退一步,抵到了墙壁,被
锢在他与墙之间。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江子晔俯下身,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你真的只当我是学弟和同事而已?”
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不再浪费时间,感情在绕了一大圈后,又重新绕回原点。
机会只有一次,而仁慈的上天竟然给了他第二次,他绝对不会再放开她。这一次他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重新以全心的温柔和爱意,他发誓会把这颗瑰宝好好珍藏在自己怀中!
“是啊!”被他这样
着,梅凌寒有点呼吸困难。
“骗人!”
江子晔伸出手指抚过她柔软的
瓣,俊美深刻的脸庞距她不到一寸,他的头发还有些
的,几滴水珠掉到她的脸颊、颈部,她浑身不
起一阵战栗。
被他这样盯着,她全身都无法动弹。
“什么学姐学弟?不是那么简单吧!要不然怎么会一通电话就赶来见我?而且,上次我生病时还一直照顾我,甚至不辞辛苦地替我改程序?”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眸如同冬夜里的繁星,一点点,闪闪烁烁,深邃
人。
他知道了吗?梅凌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软弱的神情
起了他的
望,他恶意地欺近她,将
凑到她耳边用坏坏的声音挑逗她,在她耳朵周围游移,甚至还恶意地咬上她的耳垂…
“你喜爱我吧?我知道你一定喜爱我!那就说啊!说你喜爱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喜爱我喜爱得不得了…说啊…”“不要!”
梅凌寒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彷佛当众被人剥光衣服审视的感觉令她无比难堪。
被看穿了吗?
还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待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她明明、明明只要这样就
足了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戏弄她?
她揪住
口,这里好痛,痛到几乎无法言语…
…你喜爱我吧?我知道你喜爱我!
没错,她是喜爱他,一直都喜爱,可是她的“喜爱”仅是一种单纯无比的感情,再无其它。
只要能再见到他就很开心了,她只要这样就好,为什么他要
她跨过两人间无法逾越的界线?
她已经…不想再失去了,更不想再有昔日那种心碎的感觉…
挣扎着痹篇他伸过来的手,泪水不知何时悄然滑下眼角。
昏暗中,那晶莹闪烁的
体令他心疼,是他的错吗?一直以来都这么坚强隐忍的她,居然也有忍不住掉泪的一天?
酒意霎时醒了一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忍不住把她颤抖的身躯搂入怀中,江子晔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花。
“你别难过,别哭,其实我这么说,只是因为…因为我喜爱你,真的,小寒,我喜爱你!”
咦?
她猛地抬头,整个人呆掉了。
她她她…她肯定听错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幻听、幻听!
“干嘛把眼睛睁这么大?大得让人好想吃了你。”见她极度震惊的模样,他低声笑了。
深深凝视着她,他的声音有如梦呓…
“记得吗?小寒,以前我有吻过你喔!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个时候会突然吻你,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想吻一个人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就像现在一样,我又想吻你了…”
说着说着,他俯过身,轻轻攫住她的
瓣…那柔软无比的红
,甜得几乎要将他融化。
久违了的吻,带着久违的心悸与心动。
她真的就像路边的小草,第一眼并没有钟情,却在不知不觉间,令他二度心动。
强烈的心动。
着
地
着口中的柔软和甘甜,他像个孩子似的,不知餍足地挑逗着她的舌尖…
吻着吻着,忽然,一层浓浓的黑暗,整个覆上他的身躯…
恋恋不舍地抱着怀中纤细的身躯,他不知不觉地沉入黑巧克力般甜稠的暗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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