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当弗灵武带着观娣出现在豪华气派的正堂大厅时,观娣就被眼前的景象慑得说不出话来。
武肃亲王坐在正厅上座,两侧大椅上分别坐了八个男人,有老有少,看起来像是弗灵武的叔伯辈和自家兄弟。
臂娣跟在弗灵武身旁一一请过安,听弗灵武对她一个个介绍着,这是大伯父、二伯父、四叔、六叔、大哥、二哥、三哥、小弟。
“沁芳格格,请坐。”待她请完了安,听见武肃亲王低沉稳重地开口。
“是,谢阿玛。”她怯生生地跟着弗灵武坐下。
“令尊与我是朝堂上的知
好友,此番结亲,对你我两家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你嫁进来以后就把这儿当成自个儿的家,有什么欠缺的只管说,用不着客气。”武肃亲王扯出慈蔼的笑容说道。
“是。”观娣心虚地低着头。
“弗灵武,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人家可是把一条命
到你的手上了。”座中一个男子冷冷地笑说。
“大哥,说话也要看一下场合。”小弟忍不住丢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说的是实话呀!”大贝勒无辜地耸肩苦笑。“你们难道忘了因为香兰格格和晴双格格嫁给咱四弟之后无故身亡,咱们家也因此跟鄂大人、海大人两家
恶了吗?事隔未久,咱们家都还没给鄂大人和海大人家一个
代呢!这会儿又弄来个沁芳格格,我求菩萨保佑沁芳格格平平安安的不会有事,否则阿玛的朝堂知
恐怕又得少一个了,我这也是为咱们王府着想呀!”
“希福,在大喜的日子提这些做什么?你是存心扫我的兴吗?”武肃亲王恼怒地瞪去一眼。
“阿玛,不是我要扫兴,我是担心万一沁芳格格又莫名其妙地出了事,那才真叫扫兴呢!”
“希福!”武肃亲王及座中长辈都忍不住出声喝斥。
臂娣不安地瞥望身侧的弗灵武一眼,看他竟像个没事人似的淡笑无语。
“大哥,你就少说两句吧,别老看见弗灵武就像吃了火葯似的,动不动就轰人。”二贝勒凉凉一笑。
“就是啊!”三贝勒冷嘲附和。“你这么句句含针带刺的对他,你老婆也不会因此多爱你一点儿,说不定还更心疼人家哩!”
“你胡说什么!穆伦!有种再说一遍!看老子不宰了你!”大贝勒暴跳起身,指着三弟破口大骂。
“我还怕你不成!”三贝勒愤而起身对峙。“你老婆成天跟弗灵武眉来眼去的,王府里有谁不知道,还怕人说呀!自己老婆都管不好了,还想管到人家头上去,别笑死我了!”
“好你个穆伦!我看你最好也搞搞清楚自己老婆肚子里的种到底是谁的?”
“你说什么!”三贝勒的拳头马上挥过去。
大贝勒和三贝勒顿时扭打成一团。
众人一阵惊呼,劝架的劝架、痛骂的痛骂、拉扯的拉扯,整座正厅
哄哄地闹成一片。
臂娣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早已经呆在一旁吓傻了。
“弗灵武!”武肃亲王气急败坏地大吼着。“你还杵在那儿干么?还不快把沁芳格格先带走!”
“是,孩儿告退。”弗灵武彷佛对眼前的混乱视若无睹,拉起观娣的手,悠哉游哉地走出正厅。
“弗里武,那是怎么回事?你的兄长为什么会打起来?”一走出去,观娣才发觉自己的腿双都发软了。
“你没听清楚他们刚刚在吵些什么吗?”他挑眉笑了笑。
“有哇,一开始是在讽刺你,到后来…后来…”
“后来变成我跟大嫂眉来眼去是吗?”他不以为意地笑笑。
臂娣咬
偷看他,他兄长们所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听在她耳里很觉得难受,但又不敢当面问清楚,那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你刚刚已经见到我的一部分家人了,有没有吓到你?”他轻松笑问。
臂娣老实地点点头。
“习惯就好了,反正他们都不喜爱我,又老爱为了我开打,这种戏码以后常常会看得见,久了自然就见怪不怪了。”
“他们如果不喜爱你,想打的人应该会是你吧?”听他们刚刚吵的内容,正常人早就该把弗灵武揍个半死了才对,怎么倒反而是兄弟自己对打起来呢?
“那是因为他们怕我,没有人敢动我。”弗灵武淡淡地说。
“怕你?为什么?”她好惊讶。
哎灵武停住脚步,倾身在她耳旁喃喃轻语。
“因为小时候我捉鬼吓过他们。”
臂娣倒
一口气,神情诡异地望着他。想不到他小时候干的坏事还真多,居然捉鬼来吓自己的亲兄弟。
想起那种景象,她不
觉得好笑。不过被鬼吓哪有什么,她被他欺负得才惨呢!可是好奇怪,明明被他欺负得那么惨,她却不但一点儿也不讨厌他,反而还整天把他放在心上想着念着。
“你小时候还真顽皮。”她
边漾着隐忍不住的笑意。
“你相信?”他满眼狐疑地盯着她。
“当然信呀!为什么不信?”她困惑地反问。
“我说我会捉鬼你也信?”她的反应令他感到不可思议。“你不觉得我根本是在胡说八道?”
“你既然肯说,我当然就会相信。”而且,她早就知道他是个非比寻常的人了,只是不知道他还会捉儿而已。
哎灵武怔怔然凝视着她,那份全然的信赖令他深受感动。这是他的人生中第一次受到别人认同,而认同他的不是相处了二十几年的亲人,竟然是才嫁给他一天的新婚
子。
“谢谢你肯相信我。”他发自内心地对她说。
臂娣回以一笑。
“那不是四弟吗?”花丛后传来一句轻语。
臂娣转头望去,看见一双打扮得雍容华丽的贵气女子缓步行来,美丽娇
,各具风姿。
“大嫂、三嫂。”弗灵武有礼地颔首。
臂娣连忙蹲身请安,感觉犀利的视线带着敌意
向她。
“你就是沁芳格格呀?”大少
定睛打量着观娣。“模样还行,不过比起前两位四少
可就差了点。”
“是呀,四弟,你娶的
子一个不如一个。”三少
感叹附议。
臂娣被这样赤
的批评弄得窘迫不堪,视线呆呆地凝在鞋尖上。
“华丽的大菜吃多了实在太腻,我现在还
喜爱简单的白粥小菜。”弗灵武温和地一笑,伸手就把观娣揽进怀里。
臂娣忘情地抬眸凝视他,很感动他化解了她的难堪与尴尬。
大少
和三少
一听见弗灵武竟然帮着新婚才一天的
子说话,气得七窍都快生烟了。
“这是简单的白粥小菜?”大少
一脸嫌恶地斜睨着观娣。“我看没那么简单吧!瞧瞧那身是什么打扮?领口镶着一大圈狐
,装出这种狐媚样子不是想勾引谁吧?”
臂娣被大少
骇人的目光盯得背上生冷。为了遮掩颈背的疤,她总是不太梳发髻,可是进了王府以后,发髻、衣饰都有严格的规矩要遵守,不会容许她披发见人,所以华芳格格干脆替她在衣领上镶一圈狐
,便于她遮掩疤痕,没想到这圈狐
竟被拿来大作大章。
“大嫂想太多了,她除了我这个丈夫以外,不可能会想勾引谁的。”弗灵武依然笑得和煦自然。
“那可难说。”三少
加入战局。弗灵武愈是护着观娣,就愈惹她恼火。“你那圈狐
教人看着碍眼,把它拆了!”
“三嫂,你又何必为难她呢?”弗灵武渐渐收起笑容。
“你说我为难她?!”三少
妒火狂燃。“我就偏要为难她!”她悍然伸手,尖爪撕扯着观娣的衣领。
臂娣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完全闪避不及,也根本忘了要阻挡,忽然听见一阵撕裂声,她的领扣蹦出去,雪白的颈肩倏地暴
出来。
“啊!”在观娣急急忙忙遮掩的同时,她白皙颈子和前
上散布的淡淡吻痕已经被在场每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弗灵武,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少
抡起粉拳捶了弗灵武一记,神情又气又伤心。
“三嫂,你失态了。”弗灵武忍不住蹙起眉,
低声音警告。
“我没有失态,是你让我觉得你对我有意思的!”她慌乱地质问。
“这误会可大了,你是我的嫂子,我不可能对你有意思。”他疏离地冷瞥她一眼。
“那你为什么还要吻我?”她失声大喊。
“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弗灵武冷笑。“如果你想闹到人尽皆知,我是无所谓,不过你的境况到时候会变得怎么样,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不用我多说。”
三少
掩口
气,满眼怨愤地瞪视着观娣。
“三嫂,你已有身孕,还是少说些可能会引来流言蜚语的话。我并不介意你坏了我的名声,但你也该为三哥想想吧!”弗灵武淡漠地说完,轻轻拉起观娣的手,转身离开。
“弗灵武,如果你也为你的哥哥着想,就不该处处留情呀!”大少
朝着他的背影怒喊。
哎灵武拉着观娣径自往前走,头也不回。
“她们真的是你的嫂嫂?”观娣困惑地回眸望一眼又气又怒的两位少
。
“嗯?”他挑眉看她。
“怎么…看起来好像是为了你争风吃醋的
妾?”
哎灵武听了呵呵大笑。
“这话可不能胡说,会出事的。”
“可是…真的很像,因为她们看起来都很喜爱你。”喜爱到一看到她出现就充满敌意。
“我想王府里除了我阿玛的那些小老婆以外,应该没有一个女人不喜爱我的吧?”他侧头想了想。
“难道你真像大嫂说的那样处处留情?”她觉得喉咙好像梗住了什么东西。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对女人说话温柔了点、体贴了点,这样她们就觉得我处处留情,实在很冤枉。”他无辜地为自己申辩。
“你还没做什么?你不是…吻了三嫂吗?”如果是真的,那他的
守就实在太糟了。
“那是她勾引我。”他仍是无辜的表情。
“她勾引你,你可以回避,不是一定要被她勾引的呀!”她一双杏眼睁得又圆又大,心头愈来愈凉。
“你在吃醋吗?”他俯下脸贴近她笑问。
“没有!”她答得又急又快,可是泛起红晕的脸颊却
漏了她的心事。
“那天我喝醉了,躺在石亭小睡,她自己悄悄过来偷吻我,然后…我恍恍惚惚也吻了回去,不过就只有这样而已,别的事没发生了。”他像个做错事的丈夫,对老婆诚实招供。
“那…除了三嫂,你还有没有…”她头低低的,愈问愈小声.
“你问还有没有其它的风
韵事吗?”他故作无奈地耸耸肩。“好可惜,没有更精彩的可以说给你听了。”
臂娣忍不住抿嘴浅笑。
“等一下还有几位姨娘要见一见,这些姨娘都不爱搭理人,所以大概请个安就可以走了。”他优闲地牵着她穿过庭院赏景。
这座王府的格局建物,她早在千里镜中看过几百次了,所以什么地方有鱼池?什么地方有花园?什么地方有弯弯曲曲的精致长廊?她都很清楚也很熟悉了。当此刻身在其间时,一切恍然如梦。这不是初遇,而是一种重逢的微妙情绪,暖暖地自心口泛向全身。
哎灵武有四个姨娘,她们都如他所说的不爱搭理人,其实正确的来说,应该是不想搭理他们。
从他们一踏进屋,原本热络的气氛马上冷凝下来,每位姨娘对弗灵武的态度冷漠到几近鄙视,而弗灵武似乎早已习惯这种轻鄙的目光,他带着她从从容容地请安,神色自若地应对,然后完美地离场。
虽然这些姨娘对弗灵武十分冰冷淡漠,但是她们所生的小弟弟和小妹妹们,却在弗灵武前脚踏出去以后,后脚就马上兴奋地追上来将他团团围住,眼神中尽是崇拜,开心热情地抱着他喊“四哥、四哥”!
从接触过的王府家眷中,观娣可以感觉得到弗灵武在这个家中有着奇妙的地位…兄长痛恨他、嫂嫂喜爱他、姨娘厌恶他、弟妹崇拜他。但不管对他是喜爱或讨厌,都好像无法拿他怎么样。
虽然弗灵武身边好像有很多很多的亲人,可是她有种感觉,他的亲人似乎畏惧他而不愿亲近他,在这座偌大的王府中,亲人、奴仆虽然很多很多,但他其实是很孤独寂寞的。
她可以懂得他的寂寞心情,那是生来不平凡而必须拥有的悲哀,她为他感到伤心难过。
看着弗灵武与弟妹们嬉戏的模样,他眼中闪过的那一抹童真深深打动了她,他不经意回眸,与她四目相望,这一刻,他的眸光炙热,
人心魂。
那些她所感受到的悲凉和惆怅,都在他刹那间的凝眸中消失了。
她不
微微一笑。既然选择走进他的人生,她愿与他携手同喜、同怒、同哀、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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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二姐,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华芳格格和馨芳格格来访,观娣笑得无比灿烂,不过碍于身旁两名侍女在,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唤她们姐姐。
“你…还好吗?”华芳戒慎地盯着观娣脸上的反应,试着想找出有没有
受委屈和挫折的痕迹。
“我很好,谢谢大姐关心。”她落落大方地招呼她们坐下。
侍女送来了茶点,观娣轻轻挥手支走了两名侍女,只留下她们三个人。
“观娣,你是真的很好吗?︶”馨芳见没有外人,马上急急追问。
“两位格格放心,我真的很好。”她笑得甜美。
华芳和馨芳怔怔地望着她。说也奇怪,从前的观娣总是怯怯懦懦地低垂着头,不敢正眼看人,也很少见到她笑,话更是少得可怜,可是自从她提出自愿代沁芳出嫁那
开始,她渐渐有了些改变,话多了一点、笑容多了一点、头也抬高了一点,而现在,她的脸庞散发出一种奇矣诏人的光采,美丽得令她们诧异。
“昨天…你和弗灵武
房了吗?”馨芳忍不住好奇。
严格来说并不算有,不过观娣羞于谈论赤
的
第之事,便随意点了点头,并没有加以解释。
“你们
房了!那他看见你的背有什么反应?”华芳咽了下口水。
“我请他不要看我的背,所以…他并没有看见。”她羞怯地低头微笑。
“原来如此…”馨芳满脸敬佩。“观娣,你还真是聪明呀!”
臂娣不解地抬眸。
“嗯,懂得先把生米煮成
饭,的确是
聪明。”华芳也点头称赞。“这样一来,你已经成为他的人,他自然会对你负责任了,将来你要是运气好能生下个阿哥,在武肃亲王府里的地位也就坐稳了。万一有天你不是沁芳格格的事情被拆穿,母以子贵,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人敢把你赶出府去,你从此可以安安心心住在武肃亲王府里了。”
臂娣怔然望着姐妹两人,她们神情开心暧昧,好像终于可以放下心中一块大石似的,本来想对她们坦承弗灵武已经知道她的身分这件事,但仔细想想,告诉她们也只是让她们更加困扰而已,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可是…万一我的身分被拆穿了,会不会因此打坏了谦王府和武肃亲王府两家的
情呢?”她很担心身分
漏的后果。“我很怕武肃亲王会一怒之下罪责谦王府,到那时…”
“观娣,你别想太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我阿玛敢点头同意让你代替沁芳出嫁,应该早就想好了事情曝光之后的解决方法,所以你别太担心了。”华芳轻声安慰。
“我也觉得两家不会因为你的身分曝光而就此
恶。”馨芳接着说。“毕竟两家结亲最主要的目的是拉拢双方结成一派势力,既然最重要的目的达到了,不可能因为一个事件就打坏两家在朝堂上的合作关系,我阿玛不可能,武肃亲王也不可能,因为弗灵武在这座王府中的地位说穿了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臂娣听得有些心寒。难道武肃亲王只在乎弗灵武这颗“棋子”能不能帮他攻城掠地,并不在乎他的喜怒哀愁吗?
“先不说这些了,今天来看见你好好的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馨芳总算
出轻松的笑容。这个婚礼办得她们姐妹心惊胆跳,白天要教导观娣一些规矩礼仪,晚上想睡又睡不好,终于
房花烛最难的那一关算是过去了,接下来就算再有什么事发生,要处理起来也容易得多了。
“对了,弗灵武呢?”华芳低声问。
“王爷有事找他,他到书房去了。”观娣拣了几块点心分别放进她们盘子里。
“他待你怎样?好不好?”馨芳一脸兴奋地探问。
“很好。”她羞涩地低头微笑。
“看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华芳掩口轻笑。
“怎么样?弗灵武是不是如传说中那么温柔体贴?是不是很懂得情调?”馨芳既羡慕又害羞地问。
“他很体贴、很温柔、很尊重我,也没…嫌弃我。”观娣的脸庞羞得一片绯红。
“真的?!”馨芳羡慕得捣着嘴轻叹。“我说沁芳一定会后悔的,把一颗明珠就这么转手给送掉了。”
“那是因为弗灵武和观娣有缘呐!”华芳接口,眼角飞瞪了馨芳一眼。
“华芳格格,我暂时不能离开王府,我娘那儿,还请格格多多关照。”观娣温婉地陪着笑,一面替她们斟满热茶。
“这你放心。”华芳握着她的手轻拍了拍。“我早就差身边的李嬷嬷过去你家照顾你娘了,也请大夫给你娘看过病,开了几帖葯方给你娘补身子。李嬷嬷侍候我十年了,她的脾气好,心又细,年纪和你娘也差不多,有她照顾你娘,陪你娘说话解闷,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倒是你在这儿才真要处处小心呢,王府里家眷众多,应付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观娣点点头。“今儿个见过弗灵武的家人,差点把我吓傻了。”而且她明显感觉得到,王府里的家眷根本漠视她的存在,看她的眼神甚至充满了嘲弄与排斥。
“真的!有这么可怕?快说来听听!”馨芳万分好奇。
臂娣便把早晨请安和后来发生的事全部一五一十地说给她们听。
就在华芳和馨芳一边吃小点,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听得目瞪口呆时,弗灵武正在父亲的书斋里听训。
“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了,你却老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武肃亲王愤然怒骂
“你能不能别再招惹你的嫂嫂了?看你大哥、三哥打成那个样子,你难道就开心了吗?”
“阿玛,我明明就没有招惹嫂嫂她们。”是她们太一厢情愿了。弗灵武在心里加了一句。
“可是你的态度大有问题!既然人家是你的嫂嫂,你就该懂得拿捏好分寸,要懂得全力避嫌才对,可你老是对着她们笑,动不动就用眼神勾引人家,还敢说没有招惹!”亲王仍在痛骂。
“我看哈巴狗的眼神和看她们的眼神是一样的,她们非要说我勾引她们,那我也没有办法。”弗灵武翻了翻白眼冷笑。“大不了以后不看她们,有她们在场我就摆出一张臭脸总行了吧?”
“你最好给我这么干!”亲王重哼一声。“你才刚娶了沁芳格格进门,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一点,要是再传出什么难听的流言,坏了这桩好不容易结下的亲事,我一定唯你是问!”
哎灵武神情淡漠,无语。
“我问你,去年『敬觉寺』后山的妖鬼作
,是你去收伏的吗?”
哎灵武点点头。
“那些妖鬼不正正经经修炼,跑到人世作
,啃食牲畜,不收伏只会给人世惹来更多麻烦。”他自小就能伏妖捉鬼的本事只有最至亲的人才知道。
“我看你给我惹的麻烦就要上门了!”亲王不屑地鼻哼。
哎灵武微微蹙眉。
“这件事在民间已经盛传很久了,人人都很好奇是什么能人异士收伏了那些妖鬼,连宫里都已有耳闻。我早告诉过你,不许把收妖捉鬼的本事显
出来,你阿玛毕竟是朝中领侍卫内大臣,这种怪力
神的事要是传到了皇上耳里,你阿玛我还能在朝中混下去吗?”亲王语气中充满了对儿子的不满。
“阿玛,我已经很收敛了。”他无力替自己辩驳些什么,要不是那些妖鬼已经危害到生灵,他也不会亲自出手收了他们。
“这几天宫里传出了一些事情,听说太上皇用葯的量变多了,身子骨也没那么硬朗了,而且还老忘事,闹出不少笑话,明明用过早膳却忘了,又叫御膳房传早膳。看起来…有些事得尽早谋划了。在这个紧要关头,你最好别妄做些什么事情来扯我的后腿!”亲王警告意味浓厚。
“阿玛要我做什么?”
“前几天皇上对我说了,有意命你先任镶黄旗汉军都统,有缺再擢升,将来,可能命你担任步军统领一职。”
哎灵武抬了抬眉。步军统领职责在于京城防守、保卫皇上安全,有巩固皇权统治的重大责任。
“这是皇上对咱们父子两个的信任,可得好好把握机会,一旦太上皇千秋万岁之后,朝廷就有咱们的一片天下了。”亲王的双眼闪着兴奋的眸光。
哎灵武淡淡一笑。
“好,什么时候任职?”既是他此生的职责,他当然得尽职了。
“越快越好。”
“好,孩儿知道了。”他很顺从。
这是他此生的职责,要助人间帝王守护天下苍生。
这几年天下几乎大
,他其实早已经算出来了,明年正月太上皇就会离开人世,必须等太上皇驾崩之后,另一个新的局面才会正式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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