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妈的!这女人真是神经病!梆宏居瞪着被他捆绑在一旁的葛兰。
当初找上她合作,是因为得到一小道消息,听说这女人可能因爱成恨地卯上了楚飖和贺怀嫣。刚开始时两人合作愉快,要进行什么也都以在咖啡厅为他当眼线的香菊为中间人传通讯息。
她要他帮她除去眼中钉贺怀嫣,就算无法除去,也不许贺怀嫣再纠
楚飖。言下之意,她对楚飖仍眷恋着。因此,他狡猾地把要杀楚飖的话藏在心中。
他们真正交谈的次数不多,而且除了第一次他亲眼看到她以一脸
杀人发
的恐怖模样,看着贺怀嫣上了楚飖的车而约她“聊聊”之外,接下来每一次见面都是她约他。后来从她口中,他才知道,把楚飖和贺怀嫣的相片寄到天煞门,让他知道贺怀嫣没死的人也是她。
她的种种行径都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贺怀嫣。而葛宏居也针对这一点,知道了密警组织的一些事情,尤其有关楚飖和贺怀嫣。
合作关系到前天为止一切良好,为什么这么说,这得从这不太正常的女人出现说起…
前天早上这女人也不知吃错了啥葯,她依香菊传给她的纸条来到废化学工厂和他见面,两人谈着合作的事宜,结束之后她忽然说她头晕想睡觉,于是他劝她早些回去,结果她一上了车没来得及发动引擎竟就在车上睡着了?!
真的有那么累吗?还是她不舒服?
在还没解决楚飖之前,她可是他另一张王牌,不容得出问题的。基于这样的原因,在见她上了车好一会儿仍没动静,他拉开她的车门一探究竟,谁知…
这疯女人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醒,反正她一睁开眼睛和他一对上眼,火辣辣的一巴掌马上送了上来。
“葛宏居?”
这女人干啥看到他像看到蟑螂一样?怎和她昏睡过去前对他的态度判若两人?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也就算了,她竟还出手打人耶!
“喂,你干啥出手打我?”妈的,那一巴掌还全使出吃
的力气了。
“我出手打你!”葛兰跨出了车子“你这出了名的通缉犯,我打你算便宜你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不过…这些暂且不重要,先把这人捉回总部再说!
“你说这是什么话?”这女人是真疯还是假疯?前一个小时两人还大谀合作计划,下一个小时立即说他是通缉犯,翻脸不认人!
她是吃错了啥葯?
“我说啥话你会不懂吗?怎么,难道你不叫葛宏居,你不是通缉犯?”“而你这密警人员却和通缉犯合作事宜?”不管她真装疯,抑或是真傻,他得把事情弄清楚。“可别忘了,知道我的行踪却隐瞒不说,出卖你的上司不遗余力的可是你,若我这通缉犯该被捉,你这知法犯法的密警更该下十八层地狱!”
“你…你胡说!”她惊讶地瞪大了眼,想起了她今早在抽屉看到的葛宏居写给她的一叠纸条,及大衣中的纸条。她当时还曾纳闷她房里怎有那些东西,她隐约猜测到是怎么回事,继而害怕地将它们全数扔进垃圾桶。
莫非她…她在双重人格病发时和葛宏居有所接触了吗?哦!老天!这么可怕的事情怎会发生在她身上?她是个密警人员呐!竟然和一个通缉犯共事。
“我胡说?”他冷笑,看她的眼神是…别再装了,再装就不像了!“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该很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把头昂得老高。“再怎么说我都不会糟踏了自己的身份,和你这种通缉犯共事。”她不知道自己怎会和这人搭上,不过,在她清楚的时候必须和他画清界线,免得将来招惹麻烦。
“啧啧啧!”葛宏居又是摇头又是拍手“你大概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演技最好的了。密警组织是演员训练中心吗?”他眯着眼把笑容一叙“只可借你演得再好,仍有个‘演’字,在我面前少玩这种没营养的把戏。你和我合作的事已是事实,这个时候你想
身仍是一身腥。”
“你到底想怎么样?”看来她真的胡里胡涂地和这通缉犯扯上关系了,这种事若传回总部,只怕革职事小,也许会有更严厉的处罚!
“你和我合作的那天起就走上了不归路,已没有回头的可能。”要死也得多拉个垫棺材背的。
“别梦想了。”忽然她心头掠过一个想法,如果把这个人杀了,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和这个人合作过的事情,而且杀了他之后,她可以顺理成章地替他安个拒捕的名义。
为了不让自己的名声有污点,葛宏居…留不得!
就在她眼
杀意时,葛宏居已经早先一步把
搁置在她的太阳
上。
“你眼中的杀意很骇人,可是我手中的
也毫不逊
!”他一巴掌掴得她半边脸肿了起来“老子在江湖中混了那么久,若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怎么跟人家在道上混呐?”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少在那里虚张声势!”与其让她和这家伙合作的丑事闹到总部去,让总部裁决,那不如让他现在就杀了她。
至少死得有面子些!
“我是会杀了你,不过,不是这个时候。”葛宏居冷笑“本来我是打算让你回去把楚飖骗到这里来的。”
因为贺怀嫣那女人真是有了情郎就不要爹了。她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带到,要不然以楚飖的
子,绝对不会等到约定
期才赴约。他要她传话已过了三天,楚飖那头仍没动静,原本他想趁楚飖以为他会在约定
前一定疏于防范地反将楚飖一军的,没想到这计划给贺怀嫣破坏了!
因此,他才会要葛兰回去当传声筒,说她找到他,以此事为饵钓楚飖这条大鱼,没想到这葛兰半途“装疯”
“既然你不愿意那也无妨,我就以你为饵钓楚飖这只鱼。”
“你…你想对他怎样?”这人约他到这里不会有好事。
“楚飖真是
福不浅呐,同时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担心他的安危,告诉你,我不会对他怎样,只会要他…死。”
听到了这句话葛兰惊骇地瞪大了眼。
回想到三天前葛兰的“变相”葛宏居至今仍一把火。昨天他好不容易躲躲藏藏地到了市区把香菊找出来,要她送一封信到密警别馆,也不知道她送到了没有。妈的!她若敢不送,要了她全家大小的命!要不是现在大街小巷都贴有通缉他的相片,他还真想凡事自己来。
瞪了一眼被他绑在柱子上的葛兰。
“已经第二天了,不知道香菊把信
到楚飖手上了没有。我打算明天起,若他一天不来,我就切下你一截手指送去给他,直到他出现为止。”他笑着看她,等着她花容失
,但他失望了。
梆兰只淡淡的说:“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吧,这世上已经没啥值得我留恋了。”如果现在葛宏居愿给她一
,她会感激他。
“你这女人真没用,你一心求死,死了楚飖还是贺怀嫣的,你有本事就把他抢过来,要贺怀嫣痛苦一辈子啊!”他提及贺怀嫣,又说了一些
她的话,葛兰澄澈的眸子逐渐黯沉了下来。
梆宏居没发觉,他继续说:“贺怀嫣轻而易举的就把楚飖从你身边夺走,你不恨吗?你的爱可一点都不比贺怀嫣少…”说到这里时,他忽然听到车门的声音,他匆匆地来到门口,把铝制门推开。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葛宏居,你把葛兰藏在哪里?”注意到葛宏居把眼神投注在贺怀嫣身上,楚飖把她拉到身后。但贺怀嫣仍探出头“把我爸爸的骨灰坛还我!”
“看来你们两个各有所求,不过,我可是慈悲得很,把你们要的东西全放在我后头的房间里了。”葛宏居
出了个毒恶的笑容,在铝门旁按下一个红钮。
“葛宏居,你干什么?”楚飖觉得那红钮必有什么诡异。
“听过纳粹毒杀犹太人毒气室没有?”他冷笑“要救她,行啊,先摆平我再说。”
这家伙真是恶毒到极点,楚飖低声对贺怀嫣说:“我对付葛宏居,你设法按掉那钮进去救葛兰。”
“小心一点。”葛宏居无论赤手空拳或
法没一样及得上楚飖,他一定有什么
计。
“你也是。”
楚飖把葛宏居引开之后,贺怀嫣立即把红色按钮按掉,然后进毒气室救葛兰。
“葛兰,我们来救…咳…咳…救你了。”老天,这房间的空气果真是不能多
的。挥开了眼前白茫茫的雾气,这才惊觉葛兰被绑在柱子上,她试着解开绑在葛兰手上的绳子,可努力了半天,它仍是无法解开。
梆宏居打算让人救不走葛兰。
不怕!她有随身携带“生死剑”的习惯,她将它拿了出来,在麻绳上锯了半天才把绳子锯成“藕断丝连”状,然后放下剑再用力一扯才帮葛兰的双手重获自由。
“行了!你…”贺怀嫣还来不及叫葛兰快到外头时,葛兰猛地将她往后推,推倒在地,然后捡起她的“生死剑”往外冲,迅速地把门由外反锁,然后把关掉的毒气释放钮按下。
她冲到外头时,葛宏居和楚飖正打得
烈。不过,明显地看出葛宏居居下风,忽然楚飖猛然一拳将他打飞了出去。
“不要作困兽之斗了,乖乖跟我回去自首。”若是如此,也许他仍有自新的机会,否则就凭那批毒品,他的前途堪虑。
“别傻了,去自首?那我下半辈子不就准备在牢中过?”葛宏居一面跟他说话,一面往后退。
“看在系出同门,我会想办法让你有自新的机会。”虽然这家伙真的不怎么可爱!可是,他仍念及两人是一块在天煞门长大的。
“不要再过来了。”他眯着眼看站在十步开外的楚飖,然后稍稍瞄了一下地雷的位置。“你往后退!”见楚飖不为所动,他还大声的吼着“我要你退到距我三十步的地方,要不…我现在就自杀,自首也免了。”
“你现在身上没刀没
怎么死?”楚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能自杀的兵器方才全给他夺下来了。“一个人真要死多的是方法。”他的土制地雷在周围二十步左右才有杀伤力,楚飖不往后退去踩地雷,他今天约楚销前来的计谋全完了!“你到底退不退?”
“退!我退。”楚飖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葛宏居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多。
十步、十一步、十二…十七…
在千钧一发之际,葛兰及时赶来。
“不要再往后退了!后头是地雷!”她大声的说,然后瞪着葛宏居,咬牙切齿的说:“你竟然骗我!骗我说那地雷是要对付贺怀嫣的,结果你竟拿来对付楚飖。”现在的她又是另一性格。
对了!怀嫣。楚飖这才注意到她怎么没有和葛兰一块出现呢?
“葛兰,怀嫣呢?”
梆兰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空
着眼笑着“她被我关进毒气室里了,她该死!你是我的。”
楚飖倒
了口气,他急忙往毒气室的方向走。
在他转身离开后,葛兰眼中盈着泪看他,是眷恋也是最后的一眼。
“你这女人,坏了我的好事!”葛宏居忽地扑向她,勒住她的脖子“我今天安排的计谋会功亏一篑都是因为你。你这疯婆子、该死的女人…”他太激动,没发觉葛兰手中拿着“生死剑”
她茫然地看着葛宏居发狂的样子。“我该死…你想要楚飖的命,你也该死…”她握着“生死剑”想把剑刺进他
口,转念之间,她觉得自己活下来,好像也是痛苦的。闭上眼,她按下剑柄上的第三颗钮。
她依稀记得和楚飖在忘忧岛的岁月,记得有一次讨论到兵器,他突然沉静了下来,视线落得好远。
“我有一个朋友有一把十分特别的剑,叫‘生死剑’,它有三颗钮,按下第一颗…第二颗…”
“那第三颗呢?”她迫不及待的问。
“那会玉石俱焚,那把剑经过专家设计,第三颗钮中的炸葯量,足以炸死自己和对方!”
她依稀记得楚飖的许多事,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忧…一切的一切…
**
一个月后的清晨,秋意正浓,楚飖和贺怀嫣准备了一束鲜花要到葛兰坟上献给她,她入土为安半个多月,这是贺怀嫣第一次到她坟前献花。
没法子,她被葛兰关进毒气室时间太久,若不是楚飖及时把毒气钮关掉打开门,她真会死在里头,也因被毒得不轻,一直留在医院观察,顺道休养。
当他们靠近葛兰的坟时,赫然发觉在坟上已有人送上一把素心兰,那把花是新鲜的,不像放在这儿一段时间了。
贺怀嫣有些讶异“我以为我们够早了,没想到有人比我们更早。”她把花摆在素心兰的旁边“这花是谁送的?”
“聂雨吧。”
她回头看楚飖“你怎么知道?”
“他前天告诉我昨天要从英国回来了,对于葛兰他总是怀着深深的愧疚,他总认为当初他为什么不早些决定送她到忘忧岛。如果早些送她去,今天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聂雨甚至认为自己间接害死了她。
这素心兰一定是他送的,知道葛兰喜爱素心兰的人不多,不过聂家的人大概都知道。
“生死有命,聂雨怎会那么自责?”
“葛兰是个孤儿,从小和聂家兄弟一块儿长大的。情分就如同亲兄妹一样,当亲人走了,他会不伤心?”楚飖叹了口气又说:“聂雨的
子我了解,为了这件事,他不知又要难过多久。”有些人生
刚冷,好像别人走不进他的世界,别人伤不了他的无情,但这种人往往是感情最丰富的,而聂雨正是这种人。
贺怀嫣静静地看着墓碑上葛兰甜美的笑容。
“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能过得好。”
“她三番两次想杀你,你不恨她?”
她摇了摇头“她会恨我是因为你,若今天异地而处,我一样会不喜爱她吧。至于她想杀我,那时候的她,我想也是身不由己的。”恨一个双重人格的人,这样对葛兰好像有些不公平。
“我想葛兰听了你说这些话,她会很感动的。”
衷心地期盼你在另一世界过得好,安息吧,葛兰。
又待了一会儿两人才并肩离开墓园。
上了车之后,楚飖好像想起啥好笑的事,俊俏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
“笑什么?”前阵子大家都沉浸在一片哀戚中,如今一切事情算否极泰来,这才又渐渐地拾回以住的笑容。不过,平常时候就难得看到“冰帅哥”展笑颜,这回又不知是为了啥事?
“咱们俩的婚礼也真是好事多磨,原订于十月十八,结果发生了葛兰的事,大伙本打算参加的喜宴成了‘奔丧’,这样一延再延好像已经成为咱们不成文的习惯了。”
“这回不会再出状况了才是。”真不是普通的离谱,她已经由秋季新娘成为冬季新娘了,再延的话…
唉!前途堪虑!
“天晓得。”楚飖一挑眉。
“喂,别吓我!”她前几天才又到
妈坟前及父亲的灵位前宣布要当冬季新娘的喜悦。这回不会又要对他们食言了吧?“我已经跟
妈
约一回了。”
“反正她对咱们敲定的婚期早就没信心了。”他也觉得好笑“也许当你兴致
地对她说时,她还听得猛打哈欠哩。”很恶质的一个玩笑,见贺怀嫣哭丧着脸,他才可恶的笑开了。“放心吧!这回你是当定了冬季新娘了。不过…”
“又怎么了?”怎么问题那么多?
“冬天好冷呢!天上也许还飘着雪花。当新郎的冬夏季不就都一样是套西装吗?新娘可就惨了,薄薄的纱纺穿在身上御不得寒的。尤其是…”他忽地转头看她,一脸不正经的轻佻样,然后开口“你的肩那么纤细娇美,不
出来有些可惜,可
出来,万一上头结了两块冰,那可不好了!”
“楚飖!”她又是羞又是恼。
“干啥?”逗她脸红原来是件那么有趣的事。“我就在你旁边,轻轻的叫我就听得到了,用不着那么大声嘛。”
她噘着
久久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又似没大脑地喃喃自语“谁的肩纤细娇美啦,哪有?”她伸手摸了摸肩“每个女人不都一样?”
“不一样。你的比较好看,我见识过了。”楚飖说着又正经八百的开着车,然后才又恶作剧的看着一张脸红热得快可以煎蛋的贺怀嫣。
也难怪她羞成这样。
她和他一直都是爱得极为含蓄,若不是之前她在
不得已的情况下,主动献身,他们不会有那场云雨,而那次之后他一直待她持之以礼。
虽说同处一屋檐下多的是机会,可是基于爱护她、珍惜她,不让其他人认为她是个随便的女子,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情感。
想到这个,他有件事放在心中,一直想问她。
“当初为什么那么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他当时和怀嫣的关系因误会未冰释,并不是顶好,那时她轻易地
出自己时,还曾令他误以为她是个随便的女子,气得差些丧失理智。
他的问题又令贺怀嫣方消退的红
重回脸上,她支吾了半天。
“我…”那时她…她只想被真正喜爱的人抱,其他的…她没多想。想起当时的大胆,至今她仍觉得不可思议,她一向是个被动到了极点的人。
“那时你怕随时有被葛宏居捉回去的可能。所以,你只想和所爱的人好好的爱一场,是不?”这是后来他推敲出来的。
“你知道?”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这是我后来才想通的。”他看着她“那件事…对不起,我鲁莽了。”
贺怀嫣当然知道他是指“哪件事”她脸红心跳得严重,一张小脸几乎要贴到
口去了。
她脑筋一片空白,无意识的摇头“不会啦。”
“不会?你一点都不会觉得不舒服?”他是故意逗她的,那夜她蹙紧的眉宇没有逃过他的敏锐。“会!很痛!”一抬起头却看到楚飖笑得正开心。
这可恶的男人,他的笑意让她顿时僵化成石。
最恶质的事还在后头,楚飖玩她玩得不亦乐乎,他凑近她耳边说了一些话,有关
房花烛夜的事、限制级的…很那个的。
贺怀嫣终于明白,男人果然都很
!愈是正经八百、道貌岸然就愈有可能是“黄帝”
身旁不就是一个例子?
幻灭是成长的开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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