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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台中冷楼征信社

 将一只牛⽪纸袋搁到桌上,一个戴茶⾊墨镜、西装⾰履的中年男子,坐进擦得油亮的⽪椅里。

 “我们要委托贵社找的人的资料,都在这纸袋里头。”平板的声音没半点情绪,只陈述着简单字句。“由于她⾼中毕业后便离家出走,因此除了幼年时的几张‮生学‬照,我们没有她成人以后的相片。”

 必冷楼拿起牛⽪纸袋,沉稳菗出里边的资料夹,翻开第一页,⼊眼的第一行字,也就是托寻的人名,使他有些震惊。

 曲净楚?!

 “我先支付贵社五万块基本费,徜若你们能在一个月內找到人,筹金就是一百万;两个月內找到人,筹金五十万;三个月內才找到人,筹金二十万;如果过了三个月都还未找到人的话,那么很抱歉,我们就会取消托寻。”语毕,中年男人自雪⽩衬衫里取出一张支票,平实到桌上:“这是五万元即期支票,你看看有没有别的问题。”

 必冷楼怔忡着望向那张支票,心里震愕至极,一百万?这曲净楚的行踪价值这么多钱?

 “有问题吗?”中年男人冷冷问道。

 “没有。”他很快抬头。“我没有任何问题。”

 “好,若你找到了她,纸袋上有我的电话和名字可供联络。就这样,希望很快能有你的消息。”

 锐利眼神透过镜面注视着他,关冷楼竟感受到一丝寒意。

 “我尽量。”

 待那位中年男人走了后,关冷楼仔细读着关于曲净楚的资料

 曲净楚,一九七九年三月四⽇生,AB型双鱼座。

 案亲曲云刀,曾名列人口湾十大风云人物排名第一,为金融界叱咤风云的龙头老大。年轻时作“曲氏集团”在业界呼风唤雨,手执牛耳,举⾜轻重;后因金屋蔵娇的风流韵事曝光,致使事业走下坡。

 ⺟亲欧曼萝,别号“冷风女罗刹”在业界是个女強人,其能力手腕堪与曲云刀并驾齐驱,同样是个不可一世的人。

 在曲云刀耗资上忆辟建“云梦山庄”小兀王后,这位“绝⾊‮妇情‬”丁梦蔷被揭发于世人面前,竟是名年不过二十三岁的失明少女,但其美貌令人惊

 在谈判破裂后,欧曼萝要求曲云刀支付她天价的赡养费,于是曲云刀将其名下财产全转移到她名下,会一告破产,两人正式签字离婚。

 五年后,欧曼萝因公事搭机到纽约,结果‮机飞‬失事,尸骨无存。

 此外,曲净楚尚有一个哥哥曲飞,及一个姐姐曲净安。

 而她于一九九七年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大名鼎鼎的曲云刀和欧曼萝?关冷楼简直呆掉了。

 那个曲净楚是他们的女儿?

 是同一个人吗?会不会只是同名同姓?

 他瞪着手中那张国中毕业照,相识的轮廓与五官,清楚表示他认识的曲净楚,就是照片里的曲净楚!

 没错,是同一个人呀!何况姓曲的人不多,奇怪的地方只在于她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实真‬姓名。

 一百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从开社到现在,他还没接过条件这么优渥的case,而且唾手可得!摸着下巴沉思许久,关冷楼站起⾝,毅然而然的离开办公室。

 打定主意,开车往彰化秀⽔镇而去。

 必冷楼开着他那辆宝蓝⾊的⽇产轿车,一路奔驰在公路上,沿途行过稻田、树林、溪流、弯道、小路,看尽田园风光,来到那栋田寮边的楼房。

 循着阶梯上二楼,看看手表,时间下午三点半,虽然不确定她会在,但还是决心碰碰运气。

 有四间房,他毫不考虑的步向最后一间,因为他知道曲净楚就住在徐丽洁住饼的那间房,完全不需要考虑。

 敲门等了半晌,里头静悄悄的没任何反应,看来他扑了个空,只好转⾝下楼回到车里,扭开音响收听广播,预备捺着子等她回来。

 时间分秒过去,太已快下山,周围的光景变得昏⻩荒凉,却还是没瞧见她的人影。想想,先去吃个晚饭再回来找她好了,饿着肚子不好办事。

 启动引擎后,他以缓慢的速度前进,就在快驶离这片稻田之时,瞧见前面不远的⽔泥桥上站了个人。远看是个⾝材⾼轨的女孩子,穿着米⽩⾊洋装,一双均匀⽩宮的‮腿美‬叉站立着,在晚霞彩云的笼罩下,有着难言的气质美感。

 即使他无法确认这女孩就是曲净楚,但他还是迅速将车停到⼲旱的土地上,下车朝女孩的方向走进。

 在距离女孩约莫一百公尺的时候,她突然回头,让他原本略显不安的情绪落定下来。

 “嗨!”故作潇洒的举手打了招呼,关冷楼露出死人的俊朗笑容。

 看着来人,除了意外还是意外,曲净楚只是平和的淡笑。“怎么是你!”

 “一个人在这里看夕也太寂寞了。”停步站定在她面前,他刻意保持五十公分的‮全安‬距离。

 “寂寞是很好打发的东西,我只是在享受难得的安详。”

 “安详?”他莞尔一笑。“等你死了便可以安详一辈子,何须现在享受?”

 她挑了挑眉。“你还没说出你来的目的。”

 “一定要有目的?”他不置可否。

 “你看到了,洛航没和我在一起,或许他去了茶坊,或许他回家里…”

 “我不是找他。”关冷楼扯开一个⾼深莫测的哂笑。“我,可是专程来找你的,‘曲净楚’。”

 他把曲净楚三字特别強调发音,她只觉无趣,不想理会。

 “找我有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家不都是这么说的?”

 “那你就说吧,单刀直⼊会痛快些。”今天的她其实没什么心情与他谈笑风生,这一秒更愉快不起来。

 意识到她眼眉间凝了层忧郁,他敛住嘻笑脸庞。“看来你之前说的喜子受安详*是个借口,怎么,心情不好?”

 “不好也不想跟你报告。”简单一句就叫他吃了闭门羹。

 “好吧,我不转弯抹角了,你是不是双鱼座AB型的?”

 “专程跑来研究星座⾎型?”她微哼,望向红霞満天的边际。

 “一九七九年三月四⽇生的?”

 “那又如何?”

 “大名鼎鼎的曲云刀是你⽗亲?”

 当他再补上这句,她浑⾝一震,神情不变,转过⾝,目光炯炯的望住他,嗓音屈地寒冽。

 “你调查我?!”

 她这一刻的转变让他头顶发⿇,打自心底的感到恐惧,却不得不強自镇定。

 “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

 “你确实很像!”她一字一字不留余地。

 “别、别这样,虽然咱们不见得是朋友,但是…”他有些惊慌。

 “我不想听废话。”

 她这个样子实在吓人,在害怕中,他硬自己挤出一抹无奈苦笑。

 “我猜你一定没看我给你的名片吧?我开了家征信社,而今天有人带了你的资料来托寻,所以我才知道这些。”

 忽地,曲净楚突然一声不吭的掉头离开,而且走的速度很快,快得教人措手不及。

 他当下一惊,忙追过去喊她:“喂!喂!你要⼲嘛?”

 “离开这里。”她头也不回的冷声答。

 “没、没这么严重吧?”他震骇的。

 “多少钱?”她倏地停步回头瞪视他。

 “什么?”

 “找到我可以为你赚多少钱?”

 “这…”“到底值多少?”她更加不脫的打断他。

 “好,我说,一个月內是一百万。”他想他不说是不行的。

 “很好!”她⾼傲地把脸一昂,继续往前走。“你可以马上去说,赚取这一百万。”

 “曲净楚!我有说要出卖你吗?”关冷楼没好气的喊。

 “一百万不是笔小数目,没人抵得住这个惑。”

 “别把任何人都想得这么市侩好不好?至少我不是这种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嘛解释,本来他是很动心那一百万的,但一到她面前,再想到阿航,忍不住又为自己辩护起来。

 “是不是这种人你心里明⽩,我不相信任何人。”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如果我真要说,还用得跑来通知你吗?”

 “哼,你只是想来证实我是否真是那个曲净楚,因为你确实想得到那一百万。”她轻易的就透视他的动机,正确无误的料中他当初的想法。

 “你…唉…你不会是真要马上离开这里吧?”他焦急万分的跟在她⾝旁,脸上十⾜懊恼。

 “对!”她斩钉截铁,人已进了楼房步上阶梯。

 “那阿航怎么办?你连一声再见都不跟他说吗?”关冷楼急出一头汗,使出浑⾝解数想说服她别说走就走,他不想成为罪人呀。

 “游戏结束时,他自会明⽩的。”开门进房,从底下找出一只行李袋。

 庒抑在心底的不満这刻爆发,关冷楼愤慨的拉住她,一个反转钳制住她的双手。

 “你好‮忍残‬!你说走就走,有没有想过阿航的感受?你嘴里強调这不过是场游戏,有没有想过大家相处久了都有感情,不管是不是爱,至少你们也过了段快乐的⽇子,你难道不应该和他说声再见吗?”他忍无可忍的低吼。受钳制的手腕传来痛意,曲净楚咬着不吭声,但她心里明⽩,关冷楼说的不无道理,何况…何况她答应过洛航,要离开一定会告诉他。

 “但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

 “不会的,他们委托我找的地方是台中,而这儿是彰化,他们即使要找,也不会今天就找上门。”

 反复平息着口剧烈的起伏,曲净楚挫败的颓坐在地,关冷楼也跟着松开手,蹲在她⾝后,静静看着她。

 “无论如何,你和阿航的这场游戏总该做个完美的句点,假如连你也一声不吭的离开他,我怕他会承受不住。”

 猛被点醒的曲净楚,听到他这句话,终于同意的点了头。

 是的,她不能和那个徐丽洁一样,因为她和徐丽洁是不一样的。

 “谢谢你。”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值得信任,但说了这三个字,她便决定冒险了。

 出于直觉的反应,关冷楼感地朝她一抱,属于朋友间的温暖拥抱。

 “该说谢谢的是我,我真怕你一走了之,那么我闯的祸就大了。”

 怎么晓得,他还是闯祸了…

 “夏樱,今天你和大头、小钧负责C区厢房的收拾工作。”忙进忙出的当班组长在夏樱打卡时吩咐了句,话一说完就离开休息室,半分钟也不多耽搁。

 “嗯,知道了。”

 周休二⽇的午后,川流不息的客嘲让整间茶坊动了起来,上至店长,下至Parttime的工读生,像是持续转动的陀螺,个个晕头转向,忙得焦头烂额。

 将难驯的‮炸爆‬头用橡⽪筋束成马尾,夏樱站在镜子前,为自己那张略显苍⽩憔悴的容颜化上淡妆,抹上口红。

 休息室的门又被打开,冲进来的是副店长小腓,她个儿不⾼,体形瘦削,却是个⼲劲十⾜的拼命三郞,一见到夏樱,她有些惊讶的眨眨眼,边把包包塞进实物柜里,边脫下外套。

 “夏樱,你今天来得好早。”

 从镜里看到小腓那张神采奕奕的脸,夏樱垂下头,将口红收进一只泛⻩的东口袋里。

 “嗯。”“⼲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外边客人多,可要打起精神,知道吗?”小腓套上制服,没去注意她‮肿红‬的眼袋,动作飞快的夹好‮全安‬帽庒塌的浏海,又摘下耳环项练手表,⾝为副店长,她对自己的要求加倍严格。

 夏樱只是点头,而小腓在拍完她肩膀后便出去了。

 不能把‮人私‬情绪带到工作的场合里,是她惟一能做的努力,她大大的昅了口气,抬头,随后也离开休息室,用笑脸掩饰所有的痛苦。

 一天下来,夏樱像被小绯传染一般,拼了命工作不说,而且还抢着事情做,见到哪里脏了、了,便主动去收拾;看到其他同事忙得菗不开⾝,也二话不说伸手帮忙。在以往,她是个动作勤快的人,然而今天,她不但勤快,而且未曾间断的一径找事做,旁人也许忙昏头不觉异样,但顾洛航发现了。

 从他一进茶坊,就瞧见夏樱那双醒目的红眼睛,在进进出出间格外引人注目,还有卷起袖子的手臂內侧,有着几处暗红瘀伤。在这里工作,碰撞瘀青在所难免,但她的伤却出现的太过突兀,尤其这样的忙碌与強颜笑,很难让人忽略。

 下班接完毕打了卡,夏樱虚脫的摊软在休息室的藤椅里,其他同事一个个离开,独剩她一个人。

 彼洛航在外头等了阵,见她没出来,于是开门进了去。

 她⾝体半晾在椅背上,脸儿低垂,两手松散的挂于椅把两侧上腿伸直,一腿斜放,显然累得不省人事。

 彼洛航走过去轻拍她的肩膀,试着叫醒她。

 “夏樱?”

 喊了几声,夏樱缓缓睁开疲惫的睡眼,看到来人,连忙着眼睛坐直⾝子,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这儿睡着了,窘得两颊腓红。

 “对不起,我…”

 他施予一个谅解的淡笑。“今天辛苦你了,瞧你累成这样,还有办法骑车回家吗?”

 夏樱紧张的瞄了眼手表,急忙站起来。“我没事,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我…我回去了。”

 说着去置物柜里拿她的帆布袋,怎料一个没拿稳,袋子整个翻转掉下来,滚出一地的瓶瓶罐罐。

 “啊!”她无措的低叫一声。

 “我帮你捡吧。”他蹲下⾝,然而一瞧见掉在地板上的一小包东西,他错愕的呆住,直觉就拿起来。

 当夏樱猛然想起袋里那东西而仓促转头时,顾洛航已面⾊凝重的发出疑问:

 “这是什么?”

 她脸⾊发⽩,一时腿软的坐在地上。

 问话同时,顾洛航光看她的表情就证实了心中想法:“这东西是哪来的?”

 夏樱无助的‮头摇‬,紧抿不带⾎⾊的办,神⾊悲怆而绝望,眼底翻了朵泪花,愈蓄愈深,倾刻间顺势滑下,大颗大颗泪珠如溃堤洪⽔,濡了她的脸颊与⾐襟。掩住脸,她无言的啜泣起来。

 “是你男朋友的,对吗?”他倏地指间收紧,已经猜测到事情是怎么回事。

 她没点头也没‮头摇‬,但他知道,她默认了。

 “所以你⾝上的伤,是他⼲的好事?”

 “他已经失去理智了,当时的他,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挣扎许久,她呜咽地开口说道。“我想阻止他,反而惹他抓狂,他才会推我去撞桌角。”

 “夏樱,你不能这么过⽇子,虽然我不了解你跟你男朋友的感情,但你必须离开这个男人。”

 “我…”她神⾊哀戚的抱着帆布袋,又开始捡东西。“我曾想过要离开他,可是,我的东西都在他的住处,我要走,也没有地方去。”

 “那你家呢?你难道不能回家吗?”

 “我…我本没有家,我是在‮儿孤‬院长大的,我如果有家,又何必待在他⾝边委曲求全?”她苦涩的笑了,笑得既空茫又凄凉。

 “夏樱…”他心里一痛,她悲怜的遭遇实在无法让他置之不理。当下站起⾝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当他回来时,手上那一小包⽩⾊粉末已经不见,不知是扔了还是暂时收押。

 “你不要再回那个地方了,先到我住处屈就几晚,我再想办法替你找适合的雅房。”

 “嗄?”夏樱思绪缥缈的抬起头,満脸的难以置信。

 “你住我住的地方,我回我老家睡,不然你男朋友肯定还会找你⿇烦。”

 “可是…”

 “不要可是了。你或许觉得我多管闲事,但不管怎么样,你是我的员工,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回那个混帐的⾝边,何况那包粉你打算怎么处理?光凭你会留到现在我也猜得出,你预备回去再还给他,因为你若不给他,他会继续打你,而你本没勇气将那东西丢掉,对吗?”

 夏樱的⾝子隐隐菗蓄着,‮藉狼‬的脸孔不见⾎⾊,她咬住瓣,黯下眼眸。

 “就算我躲去别的地方,他知道我在这工作,还是会找上门的。”

 “找上门又如何?他真敢找你⿇烦就等着被送进警局。非法持有‮品毒‬,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想吃免费的牢饭。”他冷峻的说。

 “我…我真的不想害到大家,也不想害到你。你已经帮了我许多,我真的不能连累你。”

 “你不想害到大家就跟我回去,走吧。”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他一把扶起她,让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航哥…”

 “我不是个怕事的人,这一点你记住了。”再说了这么一句,顾洛航揽下了发生在夏樱⾝上的种种不幸。

 两人坐上车,朝田寮而去。

 至于命运还有如何荒谬的安排,谁也管不着了。

 壁有动静了。

 一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坐在化妆台前翻着书刊杂志的曲净楚直觉瞄了眼桌上咕咕闹钟。

 三点零二分,他今天又回来晚了。

 匪夷所思的是,他选择回自己房间,而不是回她的房间。

 这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劲,她忖度半晌走出房外,刚举起手准备敲门,门却正好打开,一脸凝重的顾洛航从里头走出来。

 尽管门已经被他随及带上,但在那短暂一瞥中,她确信自己看到他房內有人,而且是个发型严重蓬髻,有着‮炸爆‬头的女人。

 垂下半悬在空中的手,她静静地望着他走向自己房內。

 她有预感,他们之间出了事情,他的一言不发,以及那名陌生女子,都让她知道他们的关系有了变化。

 她把门慢慢关上,贴着门板,幽深的眼眸凝视他孤寂的⾝影,那张毫无起伏的脸孔,没有喜怒哀乐。

 “怎么了?你今天怪怪的。”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叠的放在腿上,许久才抬起头,作了此生最痛苦的决定。

 “我想,我们之间的游戏该结束了。”

 她震动的浑⾝颤栗,瞠目错愕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我不想再玩下去了,就是这样。”

 错愕过后,曲净楚很快就找回了镇定与从容。“是吗?看来你是腻了。也好,碰巧我也打算离开这里。”

 “离开?”一人各给一个打击,换他心惊的瞪住她。

 “是啊,等我把东西收拾好,也许明天就走了。”努力按捺着口那股不甘心与不舍得,她轻描淡写的耸肩,挪动步伐坐到沿。“到时再⿇烦你跟阿帆说一声,我预缴的押金应该⾜以赔偿你们的损失。”

 他额顶的青筋隐隐浮动,拳头握紧,像在忍耐些什么。“就这样?”

 “就这样。”

 “…你什么都不想解释吗?关于你要离开的这个决定。”他力持镇定的庒抑着声音。

 “那你呢?游戏结束的原因,是否也该告知我一声?”她讽刺反问。

 “结束就结束了,还需要原因?”

 “也对,反正我也猜得出大概的原因,不在乎找到另一个人的小女孩,虽是蓬蓬头,看那背影倒是弱不噤风得很。”

 “你…”他一愣。“你看到了?”

 “是啊,很不凑巧就是瞄到了,但这也没什么。”她故作洒脫的笑说:“反正我跟你之间纯粹是场爱游戏,好聚好散,谁也不欠谁。”

 这样的洒脫与暗讽,出他心底的妒意与苦涩。“没错,好聚好散,接下来你便可以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即便这人是我的好朋友也无所谓。”

 “你说什么?”她一时僵住,脸⾊骤变。

 “我也很不凑巧瞄到了那一幕,你们亲昵的搂着、笑着,活像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明明心里痛苦得要命,他硬是装出不在乎的表情。“就跟我当初猜测的一样,你们会是很适合的一对。”

 “等一等!这事你误会了…”急于解释的她,失了方寸的站起⾝子。“我和关冷楼并不如你想的那样,虽是你亲眼所见,但这是有原因的。”

 “你为什么要紧张呢?”见她手⾜无措,他出奇的淡漠与沉稳。“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事实上你也没有必要向我解释真相是什么,不是吗?”

 “但是我…”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她痛恨那种被误会的感觉。

 “就这样了,我话就说到这里,时间不早,我要回家去了。”

 “回家?”

 彼洛航没回答,走出这曾经纠葛爱情火的地方,关上那扇开启游戏按键的门,让自己孤独的⾝影就此被隔绝在外,远离她的视线,阻断她的呼唤。

 做了ending,他的心像被卡车辗过一般,再也拼凑不起来。

 但这样的结果,是他惟一能作的抉择。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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