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尹练
惊惶失
的站在手术室外,耳边不断传来家属的哭喊声,而手术室里,医生们正奋力抢救童允蝶小小的生命。
第一次,他如此在乎一个人的生存与否。他游戏人间惯了,即使与人打架厮杀,都不曾畏惧过,可现在,他却那么在乎童允蝶,他宁愿现在躺在手术台上与死神搏斗的是他,而不是无辜的她啊!
童志豪扶着痛哭失声的雷子萍。
“子萍,不要再哭了,小蝶不会有事的!”童志豪不断的安慰怀中的娇
,同时眼角还瞟向尹练
。
他实在不懂小蝶怎么会和尹练
扯上关系。
“不会有事?小蝶已经进手术室三个小时了,生死未卜叫做不会有事?”雷子萍压抑不了心中汹涌的怒气,抬起头来大声的嚷道。
“吉人自有天相,我想,小蝶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尹母也加入安慰的行列。
“在里面动手术的人不是你的女儿,你当然可以说得这么洒
!”雷子萍挣开童志豪的怀抱,怒不可遏的对着尹母嚷道。
尹母被她这么一吼,也火大了。
“我都已经叫医生尽全力的抢救她,并且完全负担这次的医葯费,你还要我怎么样呢?”童允蝶又不是尹练
打伤的,是她自己跌入山谷,尹母自认为这么做已经仁至义尽了。
“花了一点钱就了不起吗?你们尹家财大势大,每次一出事,就只会拿钱出来摆平事情。”这些话已经窝在雷子萍心里一段时
,不吐不快。
“你说话不要含血
人。”尹母听了为之气结,有这样的逆子,并非她所愿,但再怎么样,她也要在外人面前保住他们尹家的面子。
“我说错了吗?”她转身指着尹练
的鼻子大骂。“我们家小蝶可不是道上的小混混,与你无冤无仇,如果你要找人出气,不要找她啊!”尹练
垂着头,试着按捺住自己的脾气,不与她一般见识,他只求童允蝶能够平安的
离险境。
此时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医生拉开口罩,环视着这群针锋相对、
舌剑的家属们。
“医生,病人现在的情况如何?”
童志豪迫不及待想知道女儿的病情。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必须要进加护病房观察几
。”主治医生有条不紊的说。
“我们可以进去看她吗?”
雷子萍心急的想要尽快见到心肝宝贝。
“只能准许一个人进去见她,有谁名叫尹练
?病人想要见他。”护士小姐代替童允蝶传达讯息。
“我是尹练
。”尹练
听到她安然无恙的消息,心中那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跟我进来吧!”
童允蝶的双亲一头雾水,为什么他们宝贝女儿醒来,第一个人想见的是尹练
呢?
他可是害她走了一趟鬼门关,差点命丧黄泉的
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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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允蝶虚弱的张开双眼,当她发现映入眼帘的人是尹练
时,毫无血
的脸庞挂着一丝凄楚的笑容。
尹练
心疼的握住她的小手。
“小傻瓜,你觉得怎么样?”
她鼓着腮帮子,气若游丝的说道:“不许…叫我小傻瓜,我不喜爱。”
他第一次温柔的抚着一个女孩,还轻声哄着她。
“那要叫你什么呢?”
“小蝶,我喜爱你叫我小蝶。”童允蝶忍住肮部传来的疼痛,迫切的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小蝶,小蝶…”
他不断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好似要把这个名字烙印在心坎里,大掌紧紧包住她的小手,深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我抓到蝴蝶了,你说过要娶我的。”
童允蝶只在乎他的话还算不算数。
“小傻瓜,即使你没有抓到蝴蝶,我还是会娶你的。”他不假思索的
口而出。
“真的?”
她开心的想要笑出声,可一
气,那痛彻心肺的疼痛感,马上传达至每
神经,侵袭着她的四肢百骸,但她小小的心窝却是甜蜜的。
“所以,你要赶紧好起来。”
他轻柔的拨开她前额的发丝,仔细的看着她的容颜。
“嗯!”童允蝶点点头“我一定会赶紧好的。”
“如果再晚一点的话,你就不能参加公演,女主角只好换人做!”尹练
感到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他的心底
漾开来,他不懂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也不想懂。
“我不在乎,我也不想当女主角,反正我只想为你一个人跳舞。”童允蝶既认真又真挚的承诺着。
“你这个芭蕾天才会只甘心为我一个人而跳舞?”他挑高了眉毛,难以置信的瞅着她。
但不可讳言的,她的“童言童话”令他感到喜悦。
“对!童允蝶一生一世只愿为尹练
而舞,没有你的地方,我绝对不跳舞!”她再次承诺。
尹练
出一记微笑,是谎言或是童言已经无所谓了。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他看着她的眼皮快要橕不开,不忍心再打搅她休息。
童允蝶的确是累坏了,她
迷糊糊的点点头。
“你等我睡了再走,好吗?”
说完,她沉重的闭上眼睛,小手却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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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童允蝶死里逃生后,童氏夫
更加注意自己心肝宝贝的生活。
但是,就算他们再怎么留心,却没有注意到童允蝶的转变,她不只是心境上有改变,连行为也跟着不同了。
她时常一个人关在房里发呆,甚至连最爱的芭蕾舞课都不去上。
起初,他们还以为是因为住院期间错失了芭蕾舞团的公演,而自尊心强烈的她不容许任何人抢夺她的地位,或许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等她的心态平衡后,她便会回去上课。
他们不知道,过分早
的她,只是在心底默默守着一份誓言…今后,她只愿为尹练
而舞。
她甚至不和男同学说话,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孤立了起来,童氏夫
认为她这样的行为,完全是为了她身上的疤痕。
是的!虽然她死里逃生,但是,那尖锐的岩石划破她的
腹,纵使经过手术的抢救后,仍留下一道长达十五公分的疤痕。
雷子萍认为她是因为自卑身上的疤痕,深怕遭受到众人
笑、鄙夷的目光,才不愿与其它小朋友说话。
他们不知道,她已经把心给了尹练
,那道疤痕就像她对他爱的誓言,就算再丑陋、再骇人,也不会影响到她。
那是她最美丽的誓言,刻划在她的身上,一场死生与共的契约。
童允蝶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吃着早餐。
“小蝶。”雷子萍轻声叫着她。
“什么事?”
“芭蕾老师打电话来问,小蝶什么时候要回去上课?大家都很想念你。”雷子萍小心翼翼的与她沟通。
童允蝶深知这是母亲安慰她的话,舞团里的小朋友才不
她回去呢!因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别人就别想当上女主角,大家都巴不得她离开舞团。
可是,她不会把这情形说出来。
“我过几天就去上课。”童允蝶
出一抹微笑,她知道自己再没有任何借口不去上舞蹈课。而且她懂得怎么样取悦她的双亲,知道怎么当他们心中的小宝贝。
雷子萍心上的那块大石终于落地,她
出了一记释然的笑容。
“小蝶,爸爸和妈妈昨天讨论了一下,我们带小蝶去动手术,把身上的疤弄掉,好不好?”
“妈妈,因为小蝶身上有一道疤痕,所以,你不再喜爱我了,对不对?”童允蝶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雷子萍神情一凛,立即抚着她可人的小脸。
“傻孩子,小蝶是我们的心肝宝贝,我们怎么可能因为你身上有疤痕,就不喜爱你了呢?”
“那为什么要再去开刀呢?我不要开刀,那很痛,我不要!”童允蝶摇着头拒绝道。
她不是怕痛,而是这道疤痕虽然丑陋,却对她别具意义。
“好,我们不要开刀,妈咪以后都不提这件事,好不好?”雷子萍细心的安慰她,深怕一不留心,就伤了她幼小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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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淡淡的彩霞高高挂在天边,染红了大地。
尹练
白色的T恤上残有刚才打斗的血迹,他打开水龙头,让汩汩的清水洗涤身上的血迹。最近,老头子不再限制他,让他隐藏在体内的叛逆气息又再度騒动起来,挥动的每一拳,都像是在发
内心的不满情绪。
罢才脸颊挨了一拳,嘴角还渗出血丝,于是他弯下
,用水冲洗着自己的脸庞。
突然,一条白色手绢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讶异的抬起头。
“拿去吧!”
童允蝶脸上挂着不悦的神情,她讨厌看到他带着伤痕的模样。
尹练
接过手绢,擦拭着脸上的水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尹练
很好奇,她的消息怎么如此灵通?
“直觉。”她一语带过,发现他的
膛上有许多浅浅的疤痕“你常常受伤?”
他随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点点头。
“你见过
伤吗?”
“没有。”她抬头盯着他俊逸的脸庞。
她好期盼自己脑旗快长大,大到可以和他结婚的年纪,可以大方的挽着他的手,享受他的温柔。
“很恶心的,你敢看吗?”
尹练
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对于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早已不在意。
事实上,每一道疤痕,都是他挥霍青春、在刀锋下搏命的战利品。
她抬起下巴与他对峙“我敢,一定没有我身上的疤痕来得恶心。”
对于她的态度,尹练
一点也不介意,拉起衣角,
际边
出一道圆圆的伤痕,那是子弹贯穿过的痕迹。
她毫不畏惧,大胆的摩抚他身上的疤痕。
“还会痛吗?”
“不会了。涸漆吧?”
尹练
像在献宝般,这个
伤是他一个人与十三个地痞
氓决战的结果,即使受了伤,他仍是硬撂倒了所有的人,让每个人都对他甘拜下风,从此,他尹练
的名号威震黑道。
“是涸漆,不过,我的比你更了不起。”她才不让他专美于前呢!
童允蝶动手解着
前的钮扣,要
出两人生死与共的契约证物。
尹练
立即举手捂住眼睛“不要解开钮扣!”
他的拒绝让童允蝶幼小的心灵蒙上一层阴影,她难过地紧紧扯住
前的衣襟。
“你是不是也嫌我身上这道疤痕丑陋?”她哽咽道,水汪汪的秋眸中凝聚着一层氤氲的雾气。
“不是。”尹练
儿没有嫌弃过,他只是不想落个性騒扰的罪名。
“我妈咪他们都很怕我身上的疤痕,每次不小心看到,都
出一种惊慌、恶心的感觉,其实,你也跟他们一样吧?”
童允蝶难过地咬着下
,她可以不在乎其它人的目光,但是,她在乎他的感觉。
尹练
放下手,明白自己的反应似乎过于
烈,而不小心伤害到她纯真的心灵。
“我不怕你身上的疤痕,那一定比我的还要酷。”他笑着安慰她。
“那天在山上的两只蝴蝶飞了,可是,我身上的疤痕却永远烙印在这里,这代表我对你的誓言,今生我当定你的新娘。”童允蝶再次认真的重申她对他的誓言。
他莞尔一笑。
“反正你身上有这道疤,大家看了都会怕,你也只能赖定我了!”他顺着她的口气安慰她,反正只要能让她开心,多哄她两句又不会少一块
。
“对!疤在人在,认疤不认人,我长大变得更漂亮时,你可能会不记得我的样子,但你可以认我身上这道疤痕。”她的语气十分笃定。
尹练
再度被她的话惹笑了。
“你就这么确定自己长大后一定会变成美人?”
“当然!”她骄傲的抬起下巴,自信的神采完全表
无遗。
“你的脸皮真的不是普通的厚喔!”尹练
捏捏她的粉颊,红润润的好像小苹果,让人情不自
的想要咬一口。
“彼此、彼此!”她释然的开怀大笑,顺手解开
前的钮扣,
出那道长达十五公分的疤痕。
尹练
真的被这道疤痕给吓了一跳,可是,他将自己的愕然隐藏在心中,没有表现出来。
“你要摸摸看吗?”她巧笑倩兮的问道。
尹练
点点头,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抚着疤痕,透过这道疤,他深深的感受到,她当时在悬崖边有多么痛苦,而她居然默默的承受了这一切!
“好酷喔!”他由衷的赞叹,并佩服她的勇气。
蜿蜒丑陋的
痕,像极了翩然起舞的蝴蝶,纹在她的
口上,是她给他不灭的誓言,证明她的真、她的爱,她的情。
“比你的还要酷吧?”她洋洋得意的说道。
尹练
五味杂陈的点点头,可是双手却不曾离开她的身上。
“尹练
!”雷子萍大声的怒吼道,那突如其来的音量,震住了他们两人。
雷子萍寻找着自己宝贝女儿,却意外的看到这一幕…
尹练
的魔掌正停在女儿赤
的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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