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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度光临慕庄的“寒舍”别误会,司空空可不是对那木头有意思,纯粹是为了策划独奏音乐会的事。要不然打死她也不会踏足这栋高级公寓,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她又穿着高跟鞋,存心想累死人啊?

 按下门铃,司空空已经作好长时间等待的准备,门却极快地打开了。

 “你做什么?”他气势汹汹地冲出来。

 慕庄眼冒绿光,像一只饿得快死的狼“你是为我送饭的吗?”

 送饭?第二次见她一脸茫然,第三次见她居然怀疑她是送饭的。他的脑子除了小提琴,就投装别的吗?

 “我是司空空,‘横空’宣传策划的司空空,你到底要我说几次你才记得?”她觉得沮丧,就她这样还想策划他的独奏音乐会?她连让他记住她的本事都没有,说明她对自己的包装都不够成功,如何来包装他…

 “我知道你是司空空。”他为她抹去自卑,下刻他用尽全力给她更大的打击“可你为我送饭吗?”

 司空空再难保持职业女的高贵形象,发怒在所难免“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抓到一个人就要他为你送饭?”

 “可我真的很需要别人送饭…”

 救星来了,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有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了出来,将滚烫的便当盒递到慕庄的手中,她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慕先生,我忘了,事情一多,我就给忘了.您可千万别告诉我们家小姐,我会被解雇的,您行行好!千万别跟小姐告状,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慕庄哪里还有时间去告状,目前首要任务是填自己的肚子。

 他也不管她了,将她丢在门边,他抱着食盒冲进房里。一股坐在落满灰尘的地上,他大口大口地着米饭,美味的菜肴放在另一个盒子里,他甚至来不及打开。

 饿成这样?至于吗?

 司空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被晾在门口尴尬地想咬他那双如花似玉的手。瞧他饿成那样,恐怕她将他的家给搬空了,他也不会知道.话说回来,他的家根本就是搬空以后的模样,标准的空空如也。

 正当司空空疑惑着究竟该进该出的时候,慕庄要死不活地咳了起来,一声大过一声,完全是被呛着的模样。

 连吃饭都会被噎着,干脆呛死算了…司空空恶毒地想。

 等等!万一他被噎死,别说是独奏会的策划案了,说不定还会被惯上合作不成,谋杀世界著名小提琴演奏家的罪名。

 相比之下,司空空理智地选择救他于水火之中,踩着高跟鞋她飞速冲进厨房,没见到开水壶,她顺手用刷牙的漱口杯倒了满满一杯自来水递到他的面前。

 “喝啊!”他也不计较,接过漱口杯大灌自来水,总算将堵在喉咙间的米饭咽了下去“好…好难受!”

 没噎死就算上天给你面子了“你多久没吃饭了?”

 “不记得了。”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刚刚填了那么多食物进肚,不像之前饿得想咬人“你要不要吃?”他虽然有点儿像木头,有点儿呆.但为人的礼貌,他还是懂的。瞧她瘦得跟小提琴似的,他认为那是长期饥饿的结果。

 谁敢从狼嘴里抢食物?司空空猛摇着头“不用了,多谢!你看我们俩是不是趁着你吃饭的闲暇.讨论一下演奏会举办的准确时间?”

 “你不吃饭吗?”他满脑子里就只有食物“白云说要准时进餐,否则会犯胃病的。白云又说饿的时候吃东西要细嚼慢咽,否则也会犯胃病。白云还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否则还是会犯胃病。白云…”

 白云!白云!他满口的“白云”究竟是谁啊?他老婆?据资料显示帕尼尼国际小提琴金奖得主没有老婆啊!那就是情人?搞音乐的人大多浪漫又情,一定是这样!

 “你吃饭,我说话。”司空空从包里拿出一沓工作计划“这是我暂定的独奏音乐会时间安排表,这是我选定的几处音乐厅,这是列出的几个管弦乐队,还有这个…”

 “你能不能坐下来跟我说话?”慕庄昂着头看着她,脖子有点儿酸。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也觉得一直俯视世界级小提琴演奏家有点儿无礼。但这地上聚集的灰尘脏得都能种花了,哪里还能坐?还是蹲着说话吧!哦!职业套裙包裹着她整个部,蹲得好累啊!而且…她害怕窄窄的裙子在他面前进裂,出她不够感的部。

 “关于演出时间…”

 “你不吃饭吗?”

 又来了!为了堵住他的嘴,司空空决定礼貌地吃上一点“你还有多余的筷子…”

 他将满勺饭送进她的口中,一对死鱼眼笑眯眯地望着她“好吃吧?白云家的厨子手艺很好的。”

 又是白云,究竟何方神圣?

 “老师,你是不是又忘了吃饭?你呀!不饿就想不起来吃饭,真不明白你想得起来拉琴怎么就想不起吃饭呢?”

 脆亮的声音敲开了司空空的思绪,面走进的是个身着白衣的女生,梳着高高的马尾,满脸倨傲,略显清瘦的身材让她看起来很是高挑…她莫非就是木头的‮妇情‬…白云?

 “白云,你来了?”

 看到白云,慕庄乎板的面孔上多了几许表情,让司空空没来由地嫉妒起来…师生恋?木头也有懂情调的时候嘛!

 她不愿打搅他们俩的温存,只要慕庄跟她谈妥演出的时间,敲定演出地点就好“我们先谈谈独奏音

 乐会的问题…”

 “什么独奏音乐会?”白云像只护卫小的母

 站到了慕庄面前,审视司空空的眼神着实有点儿恐

 怖“你是什么人?找老师有什么事?”

 做惯了策划人,场面上的事司空空可是面面俱

 到“我是‘横空’的宣传策划人,你的老师已经将

 举坝诶奏音乐会的全部事宜委托给我了,我会尽最大

 努力帮他筹办这场音乐会,不过具体事宜还是需要慕

 先生出时间,与我们达成协议。”

 “老师,你怎么可以随便把自己卖给别人?”白

 云尖叫着,连发尾都在颤动。

 慕庄瞪大死鱼眼,很无辜的样子“我没有把自

 己卖给别人。”再说,谁敢买他啊!除了拉琴他什么

 也不会。

 还死不认错,白云有些气急了“你知不知道这

 世上有很多骗子?有些骗子专门打扮成美丽女人的模

 样,就是为了骗你这样的男人!她会扒了你的皮,吃

 扁你的,再喝你的血,最后连你的骨髓都掉。”

 听上去好吓人,慕庄打了个哈欠“要开始上课

 吗?如果不要,你随便,我想睡一下,今天才睡了十

 一个小时。”

 每天除了拉琴就是睡觉,肚子饿了才吃饭,他究竟是不是人啊?司空空翻了一个白眼,为了策划案她就暂时忍耐与木头的相处方式。“关于演出的具体问题,我想我们还是早点儿讨论吧!您已经全权委托我处理您的独奏音乐会事宜,早点儿达成统一协议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随便,你看着办吧!”慕庄哈欠连连,困得不得了。

 白云抓住机会想彻底了结“老师,既然你累了就先去睡吧!我跟这位小姐会达成协议的。”

 慕庄倒头便睡,将司空空丢给难的学生,这是不是就叫棋逢对手?

 相隔遥远彼此对视,一切的火光尽在视线织处,没有乌云却是电闪雷鸣,没有刀剑却在彼此较量,谁也不肯先移开目光,那意味着认输。

 “白云,你干吗呢?”

 突然进来第三者是司空空和白云都没想到的.冲到他的面前,白云的傲气尽收,取而代之的是女独有的温柔。“何必,这个人骗老师签下了独奏音乐会的委托书。”

 “不是骗,是经过协商,慕庄先生认为‘横空’足以承担他的独奏音乐会策划事宜,所以全权委托了我们。”

 这人叫“何必”?跟“木庄”这名字一样古怪,他也是慕庄的学生?看起来很有气质的样子,似乎所有学音乐的人都比那木头更像音乐家。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司空空。”

 或许真的异吧!见到司空空,何必倒不像白云那样激动,有些事既然不能回避,不如径自开口。

 坐到钢琴边,何必选择远离老师的地方跟司空空交谈,还老师一个好梦。“你是专门承办音乐会的策划人?”

 “横空”承办所有传媒项目,包括演唱会、晚会、音乐会以及各种艺术形式,甚至是新闻发布会,当然也包括独奏音乐会。”说白了就是能骗到钱的事情都做。

 “所以你就把骗钱的目标放到了老师身上?”白云可不是吃素的,她生长的环境铸就了她精明的个性“老师是个很简单的人,除了音乐他什么也不在乎。他不会防备别人,不会计算得失。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他做些什么。

 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对他为所为。有我在,别说是委托书,就是已经经过法律公证的合约也照样能让它作废。”

 好狂的丫头,年纪轻轻就狠成这副德,跟她的老师完全相左啊!“你好像很喜爱你的老师?”这

 “喜爱”的定义可是相当丰富的“你该很清楚慕庄先生的音乐值得更多的人来欣赏,他的才华该受到世人的赞扬,你不想让他用独奏音乐会这种形式来表现自己的音乐吗?”

 她的提议的确很人,最近何必常常在想,他们

 将老师保护得这么好究竟是对是错,老师已经二十七

 岁了,除了音乐,他的世界真的不需要其他吗?他不

 会觉得孤单,不会想找个人说说话吗?他的情感除了

 小提琴,真的再无寄托吗?

 眼前的女人精明了点儿,势利了点儿,但她有一

 双亮亮的眼睛,跟老师那双呆滞的死鱼眼儿形成了鲜

 明的对比,也许…只是也许,她的身上还有更多

 “点儿”是外人无法了解的;也许…还是也许,她

 和老师组合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圆。

 “就将老师的独奏音乐会交给你吧。”

 “何必…”

 “先让我说完。”何必率先堵住白云的口,这份委托并不是完全没有基础的“恕我冒昧,我想司空空小姐并不了解小提琴和老师的演奏风格吧!”

 司空空回避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何必答案,抓住话柄,他可以将计划进行到底“不如给自己,也给老师一个月的时间,你利用这段时间了解小提琴和老师的音乐,我相信这更有利于你做这场独奏音乐会的整体策划。”

 “何必,你疯了?你让这种女人接近老师,你不怕她骗老师…”

 “骗什么?”何必有些好笑地反问她“老师是成年人了,而且是成年男人。谁能骗得了他?只有他甘愿被骗,否则没有人能伤他半分。”说这话的时候,何必故作漫不经心地扫过司空空,只见她的眼神落在那边,显然老师对她的影响不小啊!

 白云可不这么认为,她将他拉到窗台附近,恨不得将他丢下去,摔个彻底清醒“何必,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太阳晒在人身上,有种懒洋洋的暧。他伸了个懒,手擦过白云的背“我倒想问,你那么害怕老师接近司空空,你想干什么?”

 “我…我是关心老师,老师那么单纯,很容易被人骗的,尤其是司空空这种在金钱里混久了的坏女人。”很明确的理由为何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少了那份理直气壮?

 原因她不说,何必也清楚。双手撑着栏杆,虽然也是拉小提琴的,可他的手少了慕庄的那份完美。

 “你呀!作为老师的学生不可能照顾他的全部,至少在情感上,你给不了老师想要的。咱们俩跟随老师多少年了?你见过他将音乐委托给任何人了吗?司空空却做到了.这至少证明从一开始她对老师就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你是聪明的女孩,早就明白,对吗?”

 她明白,就是明白才觉得悲哀“可你也不能将老师推给那种女人。”

 “哪种女人?”何必反问她“你、我…我们真的了解司空空吗?她自己也许都不了解自己,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也更懂得怎样爱你。”

 所有的目光盛满她徜徉在阳光下的身影,可她的眼睛却注视着屋内呼呼大睡的慕庄…因为是木头,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活在所有的烦扰之外。

 五个小时,他的午觉居然睡了五个小时,从午后睡过黄昏,直睡到月上树梢头。

 司空空告诉自己,要不是为了策划案,死也不会陪着一睡死了的木头耗费时间,而且还是坐在他的边等他醒来…你以为她想坐在一个男人的边吗?整个空间除了钢琴旁边的琴凳,根本就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睡梦中的慕庄梦见有双狠的眼睛一直瞪着他,瞪得他噩梦连连,瞪得他终于从梦中惊醒。迷糊的面容在睡眼蒙的视线里渐渐清楚,是…“司小姐?”

 “司空空…如果你不记得我姓‘司空’,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公司的人都叫她“司空”她不想让他这么叫她,这让她想起肖伯纳那张肮脏的狗脸…又侮辱狗了,真是抱歉得很呢!

 “司空空?司空空…司空空…司空空…”

 他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那三个字叫在他的口中像有了自己的旋律,格外悦耳。司空空沉醉在他的声音里,平静的心像被催眠一般。

 “我可以叫你‘空空’吗?”他淡淡地道“‘司空空’这三个字连起来喊不是我喜爱的音阶,还是叫‘空空’节奏更明快一点。”

 连称呼都得跟音乐联系在一起,他是乐痴吗?“那我也省略‘先生’,直接叫你‘木桩’吧!”最适合他的称呼就是这两个字了。

 他不在乎,除了音乐,他显少有在乎的东西。

 “你还没走?要住在这里吗?”

 住在这里?这算是男人对女人的邀请吗?看他呆呆的表情不像狼啊?是不是男人好的本被他那双死鱼眼挡住了?又或者,她可以将他的邀请理解成善意的挽留?

 不自觉地打量眼前的空间,这里的确是高级住宅区啦!但跟这种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等等!司空空开始自我检讨:我在想些什么呢?怎么可以跟这种木头住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牺牲相来骗取策划案呢!

 “你这里的确很好啦!虽然空间够大,但是完全不像个家。不过,吃完饭坐在这里晒晒太阳实在是件很舒服的事。”在办公楼里待久了,感觉自己像只蝙蝠,见不得阳光。“在这里放把摇椅,头脑空空地晒着太阳,你可以拉小提琴或者弹钢琴,或许我会在你的琴声中睡着,然后…”

 她茫然的双目触及到他守着她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双手在空中叉摇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绝对不会搬来跟你同住的。虽然我的公寓租金快到期了,房东也早就想涨价,而我最近因为没接到策划案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存款缴纳房租,还要还大眼妹的车贷…”越说她越觉得悲惨,像一只快要被人撵出家门的狗一样.她坚强的防护就快瓦解了。

 “住这里吧?”慕庄说得很自然,仿佛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反正这里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

 哦!也不是,每天早晨十点到十一点会有一个学生来上课。”

 “你教学生?”她还以为他的学生就只有何必和白云呢!

 “除了你见到的白云还有六个,最小的才五岁,跟我当初学琴的时候一般大,最大的是何必。”谈起学生,慕庄的眼中透着难得的亮光,那是拉小提琴的时候才有的眼神。“他今年二十八岁了,比我还大呢!”

 天!居然有学生比老师年纪还大,司空空吐了吐舌头,这顽皮的举动让慕庄想到了贝拉巴托克所作的舞剧《奇异的满大人》。

 提起何必,司空空倒是想了起来,何必要我多接触你,了解小提琴的乐理知识,了解你的演奏风格和音乐表现力,以便更好地策划独奏音乐会。你认为呢?”

 何必就是比他成,想得都比他周到“很好,你想怎么了解?要我说给你听吗?”不等她回答,他已经开始背书了“小提琴属于弦乐器,音域至少三个八度。它是管弦乐队中最重要的乐器,也是至高的室内乐器,很多著名作曲家都为小提琴谱写了无数的传世篇章,比如…”

 “停!”她打着暂停的手势,这样说下去只有两个结局:一是他说到死她什么也记不住;二是她受不了这枯燥的乐理知识,直接跳楼。无论哪种结局都不是她想要的结局“能不能换个方式?”

 “你有更好的提议吗?”她应该比他聪明吧?

 “不如…不如…让我搬来跟你同住,从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了解你,了解你的音乐,包括小提琴。”她给自己找了个留下来跟他执行新同居时代的理由“不过事先申明,我之所以会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更好地策划你的独奏音乐会,这属于工作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我搬来与你同住的每分每秒都在加班,所以你不能跟我收房租。”卖了她,她也不起.人没有房子值钱,这就是现代人的生活。

 为什么要收房租?这套公寓又没人跟他收房租,他为什么要跟她收?“你就住下吧!无所谓。”手有点儿,他想拉琴。

 司空空拽住他的衣袖,她还有话呢!“可这里只有一张,我…我怎么睡?”

 慕庄左右打量着自己的双人,木讷地望着她.“你嫌它太小?”

 狼!应该说木头!居然妄想骗她上,她长丁一副好骗的样子吗?“我搬来与你同住只是为了工作,你…你别想歪了!”

 他没有想什么啊!“你如果嫌它太小,就把你原先睡觉用的搬来吧!”他又不介意。

 甩甩手,他这就拉起了小提琴,悠扬的琴声洗涤着司空空沉重的心情。她忽然觉得,能拉出那么清澈的曲子,该拥有一颗人世间最干净的心灵吧!

 “给你。”

 “什么?”

 “家的钥匙。”

 那一天,她拥有了他家的钥匙,用慕庄的话说。

 她有了她自己家的钥匙。

 慕庄望着自己的家,陌生感正在慢慢消退。从三天前司空空决定为了工作搬来与他同居开始,家里就莫名地多了很多东西。

 像她睡觉的;摆满了她的衣服又顺便将他散放在地上的衣服全部装进去的衣柜;放了许多杂志、小说的书橱;连洗手间也堆满了他叫不出名的化妆品、护肤品。最可怕的就是厨房,竟然被各种各样的电器挤满了,还多出了许多餐具,连冰箱她也没放过,进了各种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东西。

 最奇怪的是,司空空说什么男女有别,她将他的小提琴架拖来放在两张的中间,还不准他往她这边观望。

 从一开始的惊叹,到现在的习惯,慕庄已经不会再打开门又关上,然后看着门牌号大叫“这到底是谁的家?为什么我有钥匙?”

 得到今天的结果,辛苦的人是司空空啊!光是整个房间的地砖就拖坏了九把拖把,不过总算能住人了。

 能住人的地方住的不一定是人,人除了吃、睡、拉小提琴、教学生,一定还会做其他事。比如,做一些男人该做的事;又比如,讨论独奏音乐会的具体事宜。

 “既然我们俩同住一个屋檐下,为了工作、生活的便宜,我初拟了时间表,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按照这上面的要求执行吧!”

 慕庄睁大蒙的眼望着那张薄薄的纸,”清晨六点起,七点早锻炼,八点吃饭,九点练琴,十点带学生上课,十二点午饭,一点午睡,三点练琴,五点自由安排,七点吃晚饭,八点到十点自由安排,十点准时睡觉…特别备注:自由安排时间不可以练小提琴,不可以弹钢琴,不可以睡觉。”

 放下那张纸,慕庄傻了“一天只有三个小时练小提琴,只有十个小时睡觉,你想要我死吗?”

 “我想要你活得更健康。”司空空将那张计划书贴在整个家中最显眼的地方“觉不能睡得太多,琴不能拉得太多.否则,用不了多久你就成木头了。”

 最重要的是独奏音乐会需要演奏人有强壮的身体。像他这样一天到晚待在家里,既足不出户,又不按时吃饭,绝对不可能完成演奏会的演出任务的。

 看看时钟,时间刚刚好,司空空走到他的边,蹲下身来“现在六点一刻,你梳洗一下,咱们早锻炼…计划表从现在开始执行。”

 “不要,再让我睡一会儿。”他拉起被子蒙上脸。

 死木头,我看你起不起。司空空掀开被子,只听“啊”的一声。慕庄呆愣着死鱼眼盯着她,完全不知所措的模样。“你干什么?叫那么大声就不是乐音,而是噪音了,你知道吗?”

 她还能管得了自己是制造乐音还是噪音?薄薄的毯子下只有罪恶的黑色小短。“你…你不穿衣服?”她慌张地帮他紧毯子,生怕春光乍现。

 “你睡觉穿衣服吗?”被她这么一叫,他睡意全无,掀开毯子,他大方地走下,完全忘了家里多了一个女人…陌生的女人。

 果然是学艺术、搞音乐的,风无边…司空空在心里将他骂了个遍,眼睛却闭得紧紧的,不敢看他。

 半个小时后,慕庄被司空空连拖带拉拽到了楼下,冷冽的空气让许久不见阳光的他哆嗦了一下.“要干吗?”

 “你听过一种运动叫‘晨跑’吗?”她拽着他向前跑,他的脚不自觉地迈开步子跟着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差着半步跑了起来,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司空空的呼吸开始变得不规律“你…

 你累不累?需…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慕庄飞快地摇着头,脚下的步子很稳健“不

 用,我很好,继续跑吧!”很无聊的运动,两条腿,

 两只手依顺序摇摆着,毫无乐感可言。

 “你真的…真的不累?”司空空气吁吁,或

 许是长期待在办公室,整忙着赚钱的缘故,缺乏锻

 炼的她全身僵硬,就快瘫倒了。“不要勉强哦!要是

 真累…就…就休息一会儿。”

 “不累,怎么会累?”他依然保持着良好的频

 率。“我每天拉琴一般连续站五个小时,现在才跑这

 么点儿路,怎么会累呢?一点儿也不累。”

 上当了,受骗了,本来还以为他整关在家里,

 跑不了多久便会瘫了,可现在瘫的人不是他反倒变成

 了她,真是作孽啊!

 实在不行了,司空空停下脚步拉住还往前冲的慕

 庄“晨跑…晨跑要循序渐进,第一逃谕炼不能跑

 得太多,对身体不…不好,所以今天…就到这

 儿。”

 她做了决定,他无异议。不过瞧她灰白的脸色,

 慕庄有点儿担心“你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不用。”她连连摆着手。

 慕庄伸出手扶着她,生怕下一刻她就晕倒了,

 “真的不用?你不累吗?”

 “不累,怎么会累呢?”四周的景物怎么在旋转?咦?她为什么会靠在那木头的怀里“你不要碰我!放开我!”

 “真的要放?”慕庄不确定,好吧!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松开手,司空空再度发出噪音“你居然把我摔在地上?”

 是你要我放开你的…木头好委屈啊!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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