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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风雨加的夜,一声声自天边传来的雷霆,犹如鬼魅占领的世界,在瞬间倾巢而出,渗透季珞的听觉感官。四肢百骸泛着冷意,身上裹了厚厚的暖被,却抑制不住浑身颤抖。

 “呜…呜…好可怕…妈…”季珞抓紧棉被,退缩在角,战栗地抖动双呜咽。

 她从小就害怕打雷,不知为什么,每当雷声隆隆震响天际,传入她耳际的便扭曲成阵阵鬼祟的怒吼,像要震裂她的耳膜,窜进她的身体,占据她的灵魂。那是一种不自觉的恐惧,只在狂啸的雷雨夜晚大肆漫舞。

 遇到这样的夜,她绝对不会独自面对,她的父母也绝不会任她一个人对抗心理窜生的恐惧,有人陪伴多少化解了些恐慌。随着年龄增长,她已不像年幼时的极度害怕,说穿了,这只是一种心理作用,根本不需要在意…

 她一直是如此深信的,所以,在气象报告说会有强烈台风登陆时,她并未多加注意,而今,她浑身止不住的战栗正说明她的不自量力。

 “天…我不要…”她紧咬下,捏握双拳,妄想克服变态的心病,然而,一道银灰色的雷雳竟冲散她好不容易凝聚的理性。

 “呜…”她瓣逸出声声的啜泣。

 阙扬羽漂亮的剑眉随着益发清晰入耳的哭泣而拧紧,他踩着阔步,冒雨越过矮墙,来到紧闭的落地窗前。

 “季珞!季珞!快开门!”他拍打玻璃叫着。

 “谁…”季珞捂住嘴吓得眼泪直掉。

 这一定是错觉,她像是走火入魔似的猛摇头,想甩惊恐的悚惧。

 “季珞!开门!”该死!她根本没听到!阙扬羽狠狠咒骂,任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俊美脸庞滴落,浸衣衫。

 他可以甩头离去,不需要为莫须有的包袱负丁点责任,但入耳的啼哭声却又紧紧揪住他的心怀,任何她可能受伤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他狠不下心充耳不闻。

 蓦然,他想起了季伯父母出国前夹在他跑车上的信中,有季家大门的备用钥匙,当天他随手便丢在桌上…

 他极快地转身进屋,在客厅找到备用钥匙,他急急抓起,飞快地冲至季家,直闯上楼。

 “季珞!”他一脚踢开门扉。

 映入眼中的是季珞小小身影紧裹棉被蜷缩在角落,缩紧的身躯明显的颤动。

 “季珞。”他轻轻地叫道,以不可思议的轻柔,她正处于自己的世界中,稍不注意就会惊吓到她。

 “谁…”季珞抖颤的低喃,是她太害怕了吗?她竟听见阙扬羽叫她。

 他想起了十多年前的某一个刮着大雨的夜晚,双方家长皆因参加喜宴而晚归,他受不了季珞的吵闹而将她反锁在房间,雷电加,他不顾她的哭喊,转身离去。

 是这样吗?因为小时候他的无心之举,造成她超乎常理的恐惧。

 季珞空无神的瞳眸使他充满罪恶感,他缓步靠近角落的身影,蹲下身,轻轻唤她。

 “季珞,醒醒。”

 “不…”她死命抓住棉被一角,不让人掀起手中仅有的防护。

 这个声音好像阙扬羽,可是他不可能在这儿的,他总是想尽办法欺她,更不可能这么温柔的对她说话…

 “把手给我。”他低柔地哄着。

 温热手指的触感使季珞微微一颤,她怯怯地抬起眼。

 “乖,把手给我。”他眼神直视她,鼓励着。

 “你…”她呆望前方熟悉的脸庞,不太相信一直视她如麻烦的男人此刻就在她面前。

 是幻觉吗?她迟疑。

 “是我,阙扬羽。”见她啜泣声渐息,紧握的手不再拒人千里,他拍拍她弯曲的背脊,尝试着让她自己走出恐惧。

 “阙…扬羽…”她无焦距的眸光对上他。“是你…”“对。”她清醒了,阙扬羽吁出口屏息许久的郁气。“你还好吧?”

 “阙…”好不容易稍止的泪再度奔。“我…我…”她松开拳头“哇”的一声投进他的怀里,力气之大差点冲倒两人。刚刚她好怕,这个世界刹那间好像都弃她而去,独留她一个人对抗鬼魅的哭号,直到阙扬羽高的身影走进她的视线,她才在那么一刻相信她并非孤零零一个人。

 “季珞…”他蹙拧剑眉,淡漠而深邃的眼终于注入些许少有的柔和。“放开我,我身上透了,你会感冒…”

 “不要,我不放!”她犹如溺水之人抓到浮木,说什么也不肯轻易放手。

 “你…”他扳不开她像八爪章鱼般的手,轻叹了一口气,他肩上这个责任看来是很难摆掉了。

 他拦抱起她过于冰冷的身子,瘦弱的身躯犹有微颤。“抱紧我。”他命令的同时,步伐轻盈移向落地窗。

 “好!”头一次,季珞乖顺地没有反驳,双手环他的颈项,全然信任地在他温热的怀中汲取安适,犹带泪痕的眼睑缓缓合上,嘴绽放一朵宁谧的笑靥。

 这女人居然睡着了!阙扬羽失笑地摇头,扶正她倾垂的手,抱她回阙家。

 这一夜,季珞睡得极安稳,窗外的风雨似乎已渐渐远离。

 安稳的一觉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和煦柔美的阳光,昨夜的狂风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唯有微凉的风从落地窗台吹进房间,泛起季珞肌肤阵阵寒意,她才算完全清醒。

 这是哪里?她陡然坐起,窗明几净不像她的卧室,反倒像阙扬羽的房间,她没忘记前些天还进来过一次。

 “怎会?”她愕然,她昨晚明明一个人躲在房间角落发抖的,一觉醒来自己就易位了?不不不,在那之中还发生了一些事,残存记忆中阙扬羽气急败坏冲进她房间,隐约对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她扑进他怀里,怎样也不肯放。

 啊?难道她梦里那个温暖的臂膀不是虚幻,阙扬羽真的陪了她一晚?

 这和她所认知的阙恶魔不符呀!季珞心脏怦怦直跳,她抱紧暖被,脑袋被手中棉被传来的男气息给弄得头昏脑

 “太丢脸了!”她捂住红通通的俏脸。她难得失控的情绪被他给瞧见,教她还有什么面目见人?这样的弱势,即使他等会儿心血来想和她算昨晚的账,她如何有足够的气势来个全盘否认?

 不行!她得乘他还没进来前赶紧逃回家,然后锁紧门窗,就算骂她缩头乌也不打紧,反正,她就是不想现在面对他!

 在脑中快速思考的同时,季珞纤瘦的身子已经蹑手蹑脚地踏出了阳台,准备爬过矮墙。

 “呼…”她气吁吁,真是怪了!她看阙扬羽爬时长腿俐落一跨,人就过来了,轻轻松松,为何她得费尽千辛万苦?季珞撇嘴地嘟嚷,正要转身进房之时,视线被泳池中的身影所吸引。

 结实的身躯沐浴在朝阳底下,悠然地在湛蓝的池水中漫游,怡然自得的恍若世无俗事。

 看不出来哟!阙扬羽俊的外表下,身材居然是这么好,简直可以走向伸展台,而且必定会得台下的男女忘了今夕是何夕。

 基本上,她也可能是其中一员。季珞着地看着他的水上英姿,全然忘记她方才已下定决心逃离!

 突然,徜徉水中的阙扬羽斜扬起头,目光笔直朝阳台扫视而来,吓得季珞连忙蹲低身子,深怕自己“偷窥”的行为丢脸的被抓包。

 阙扬羽似笑非笑地转回目光,季珞那慢半拍的别脚反应,他早在她发呆时就察觉了。当然,他并非是个吝啬的人,要看就让她看个够吧!

 “应该没发现吧!”季珞捂住口,吁了一口气,好在没让他发现,否则真叫她丢脸丢到家了。

 想想也真反常,她竟然盯着阙扬羽舍不得移开目光,甚至产生脸红心跳的感觉…不不不,不会的!她是太早起尚未清醒吗?竟有这可怕的念头!

 他可是她的死对头耶!似是要说服自己只是一时被太阳眩晕了脑子,她再度往池子一探,好证明自己脑袋正常与否。

 不可能会脸红心跳的,开玩笑!她自信的眼神一带…

 咦?人呢?

 季珞立刻站起身子,忘了自己尚在“藏匿”当中。

 奇怪!刚刚还在的啊!怎么才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蓦地,她瞥见池水中隐约有个影子。

 “糟了!”阙扬羽不会是溺水了吧?

 无暇细想其他,季珞匆忙地跑下楼,越过自家庭院来到游泳池旁。“喂!阙扬羽,你没事吧?”站在池畔,季珞扯开喉咙叫喊。

 这游泳池的水很深的,她小时曾被阙恶魔强迫学了一个星期的泳技,对这个常使她溺水的池子心有余悸。

 “喂!阙扬羽你别吓人啊!你大少爷千里迢迢回台湾,可不要在这时魂归离恨天哪!就算你歹命也别选在我家隔壁!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回答我啊!”没动静!

 完了,完了,阙扬羽不会命薄至此吧?英年终结于自家游泳池。

 “喂!恶魔,你别懒得呼吸啊!我还没报仇,你不可以逃之夭夭…”

 怎么办?水好深,她该跳下去吗?她的泳技三,跳下去会不会…

 “啊…”正胡思想之际,水底伸出了一只大手,紧握住她的脚踝,扑通一声,季珞跌入水中。

 “哇!谁啊?别抓我啊!水好深哦!”季珞一碰到水就惊慌乱叫,丝毫没有发觉她是浮在水面上,扶着她的阙扬羽当然“功不可没”

 他又好气又好笑,哪有人怕水怕成这样?

 阙扬羽只手搂住她的细,好整以暇地凝睇她。“一大早的,你的精神实在不错!”

 “啊?”这熟悉的嗓音不是…季珞终于发觉了异样。“你…你不是…怎么还在这里?”他刚才明明就“凶多吉少”了,怎么又…

 “我若真在你面前溺了水,获救机会等于零。”他讥讽她的可笑反应。“遇到意外时必须沉着冷静,不会因为你喊了几句就能困。”

 “拜托,急都急死了,哪有时间想这么多!”她美眸睨他。“你没事?”她好似看见他眼底闪烁的笑意。

 “我?我早上本来就有晨泳的习惯,只是想不到会不小心在阳台上看到一道欣赏的目光。”他黑亮眸子跃上她白晰的脸庞。“是你吗?季珞。”阙扬羽仍紧搂着她,两人的距离近到季珞能感觉阵阵热气呼在脸上。

 “我,我哪有!”她急忙撇清。双手置放在两人之间,试图隔开些许距离,原本是要推开他,既而想到自己可能溺水而作罢。

 “哦?那你一大早出现在我家游泳池畔做什么呢?洗脸吗?”阙扬羽表情疑惑,像是在思考其可能

 “我是看见你溺水才…”她捂住嘴。

 这么一说岂不是摆明告诉他她在偷看,好让他有把柄来嘲讽她?“你不是沉到水里了?”她先声夺人。

 阙扬羽随意地摇头。“是你太担心我了,方才我只是在试验自己能闭气多久,听见池畔有人大呼小叫,手一抓,你就在这里了。”他耸动宽阔的肩头。

 大呼小叫?季珞的脸色沉了下来。

 显然的,她陷入某人恶劣的圈套中。

 想想自己到底哪筋短路,才会以为他溺水。这人根本是两栖动物化身,此时回想,他好像在中学毕业前就领有救生员执照。他根本在耍她!

 有没有人说过女人生气时也很人?阙扬羽不自伸手季珞被水溅了半的头发,替她解开了马尾,如瀑的秀发登时倾

 “干么把人家的头发弄啦!”她拨开他的手。可恶,他的脾气怎么那么反复不定!她好想抡拳揍扁他闪烁不定的笑脸,无奈他实在长得太令人羡慕嫉妒了,她会无法原谅自己伤了那张上帝完美的杰作。

 “看够了吗?”他独特的嗓音又在她耳畔响起。

 “什么?”季珞只觉得耳畔热热的,完全没注意他说什么。

 “你不是在研究我?”阙扬羽那过分俊美的脸又朝她挪近了几分。“如何?很满意?”她澄澈的眼瞳写满了恋,就差添上两颗爱心。

 “你…你…满意个大头!”她气恼心中的意图丢脸地被人一语道破,奋而用力推开他,然而在她使尽毕生之力后两人的距离仍紧密贴近,这时,她才发觉原来已被他抱了这么久。

 “你抱着我干么!放开我!”瞧瞧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脸居然烫得要命!她真气自己的不善伪装。

 阙扬羽将她的反应一一收入眼底,他沉溺在她娇俏的斗气神情中,情难自已地俯下,吻上她红润瓣,齿相接的瞬间,两人对心中无由的騒动皆错愕不已。

 这个吻出乎意料的让人沉醉,阙扬羽缓缓回神,仍不忘坏坏一笑。“你好像忘了推开我?”他依然紧拥住她的纤,但眉头却透出他正为着方才的情不自而懊恼着。

 他强迫自己相信,那是出于一时的冲动,不代表任何意义。他拒绝承认那一刻曾有的悸动是出自于对季珞的爱恋。

 “你…太可恶了!”季珞才从昏的一吻中回神,还来不及思考,便听见恶魔的讥嘲。

 明明是他、是他…先动口的,干么一副吃了亏的懊恼样!

 阙扬羽似笑非笑,看她红了脸,他又有了和她抬杠的兴致。“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乐在其中?”

 “你以为我稀罕吗?笑死人!”虽然他的吻带给她很特别的感觉,但她决不承认!

 “你到底放不放开我?”从未有像此刻的不知所措,心情更是在他的注视下七上八下,整个脑子烘烘的…

 阙扬羽深深的看了她红俏的脸庞一眼,漾出一抹诡异的笑。“好!”“好什么?”她防备地瞪住他,心跳异常急遽。

 “放开你。”他同时松开双手,季珞一时未能反应,身子直往水里沉。

 “喂…”她在水里挣扎。“你别…丢下…我!我…不会游…泳…”她双手努力挥动,将阙扬羽曾经教过的三泳技全数用上。

 阙扬羽轻轻松松上了池畔,随手拿了浴巾擦拭。“季珞,努力回想该怎么自救,起来之后来找我。”说完,他扬眉潇洒而去。

 “喂…别走…我…阙扬羽…”

 “气死人了!”柔和洁净的女卧室里,回着季珞的咒骂。

 阙扬羽这可恶的恶魔!利用她的同情心陷害她,弄得她全身透,狼狈不堪。

 季珞推开浴室的门,踩着漉的脚印子走到镜子前,准备梳理吹干的头发。像是和梳子结仇似的,她努力梳着长发,忍不住又叨念起阙姓恶魔。

 “讨厌,把人家头发弄也就算了,他竟把我丢在泳池,见死不救!他以为这样子很有趣吗?”梳着梳着,他在泳池中吻她的那一幕毫无预警地重回脑海,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

 “天啊!不会吧!”她低叫。

 镜中的她,双颊泛红,嘴角带着一抹很…陌生的笑容…搞什么!也不过一个吻罢了,在国外,那是平常的礼节,对于他也许更如家常便饭,没什么特别!

 “嗟!”她嗤之以鼻。

 这么说服自己,脸颊的红果真消散了不少。换上干净的休闲服,扎好马尾,经过心理建设后的心情的确好了许多。

 接下来,她倒要看看他有啥好事等着她!

 再次确认自己已经可以面对恶魔了,季珞面带微笑的敲了敲阙家的门。

 老实说,她根本不想过来。刚才还觉得没有什么,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益发觉得脸河邡热起来,一想起他暧昧不明的吻,心就止不住一阵的狂跳。

 “我…叫我住过来?”她愣愣指自己。

 阙家偌大客厅里,弥漫着异常平和的气氛,阙扬羽悠闲地坐落长沙发中翻阅杂志,一派自在随,然而吐出来的字句却是让季珞杏眼圆睁,无法置信。

 罢才敲门后,她以为看到的会是阙扬羽略显尴尬的脸,然而他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现在更随口说了一句“搬过来住”仿佛在说着一件最平常的事。

 “怎么?不懂我的意思?”他将视线自杂志上移落至她的脸庞,她已坐在远远一张小沙发上,他却能闻到她沐浴后的淡淡清香。

 “是…”季珞习惯性的口水,她好窝囊,方才所有的勇气皆被他漫不经心的举止行动给磨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他平空冒出的一句话,更轰得她心慌无措,不明所以。

 莫怪她会有这种反应,实在是从小受到阙扬羽有意无意的捉弄多的不计其数,多年后的重逢战况虽然没有当年的惨烈,但显而易见,依旧是她落居下风,只是,他现在的手段更高明了,偏爱以心理战术导,无形地造成对方的心脏负荷。

 “‘是’代表懂抑或不懂?”他嘲讽地扬起角,眼神落于她不停绞动的双手,手指泛河邙不自知。

 “不懂。”好吧!她明说了,她实在不敢相信他会让她进入他的领域。并非她以小人之心度恶魔之腹,之前连多瞧她一眼都不愿的男人,今却说了一个对她而言非常心动的提议…经过昨夜那样凄惨的遭遇,她几乎要冲动的答应了。

 “就字面上的意思,有什么难懂的?”他眯眼,不太乐意见到她迟疑的表情。“还是你比较喜好三餐以饼干牛果腹,据我所知,你储藏的干粮已所剩无几。”他合上杂志,眉心不悦地皱起。

 “你连这个也知道?”她低呼。他在生什么气啊?三餐不正常又不是她愿意的!她就是不擅厨艺,加上那被水烫伤也吓着了,她只好依赖零食为生啦!

 “你的父母将你托付给我,我有责任注意你的生活起居。”

 “如果你是因为我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的鬼托付,那就免了!而且,这件事我们已做了协议。”她摆摆手,表明不愿再谈,她才不想一再的被提醒自己是一个多令人拒之千里的麻烦。

 “你确定能照顾好自己?”他注视她倔强的小脸,忆及昨夜紧拽他衣角不肯放手的怯怯人儿,不抱持任何乐观希望。

 “当然…不能。”原本是要昧着良心点头,然而昨夜给她的震撼太大,她无法漠视心里那股浓浓的恐惧。

 “很好,那么你就留下来吧!”他看了电话一眼,既而将视线转向她。“反正你父母和我爸妈早希望有这种结果。”早与晚对他并没有什么差别。

 “这…好吗?”季珞仍迟疑着。每当面对他深邃的眼总让她紧张莫名,若是住进阙家不就代表会与他朝夕相处?不知怎的,她心底深处悄悄引燃一丝期待。

 “短时间我尚不会回美国,所以在你父母回台湾前,你可以住在这儿,除了互相照应外,我们生活方式不受干扰,也许闲来无事时,我们可以出去走走。”阙扬羽对自己皱眉头,对他说出后句话感到不可思议。他又继续说道:“别急着拒绝,你可以先想想,权衡之下,你应能选择对你较好的方式!”他说得像在推销某种廉价物品。

 “让我再想想。”季珞敛眉蹙首,她是认真的在考虑这个心动的提议。

 “还有问题?”他竟然在跟一个可能危害他平静的女人进行说服的行动,阙扬羽向来淡漠的脸微微沉了。

 “没有。”阙扬羽只不过是随口询问,但和他的早先语气已有不同,季珞好像感受到了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在翻腾,陌生的令人心思不定,一种孤零零的寂寞有了温暖的依靠,像昨夜在他怀中的感动。

 “谢谢你。”她真心真意地道谢,为昨夜,也为未来的相处。

 柔顺的软语甜而不腻,随着午后飘动的凉风吹一室,亦吹熄阙扬羽莫名的烦郁。他仍旧面无表情地翻动手上杂志,然而,只有他心里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因她而起的心绪波动。

 随着那句道谢,季珞退出了他的视线。

 阙扬羽抬头,凝望她踏光离去的纤细身影,耳边萦回她听来愉悦的嗓音,薄浑然不觉地漾出一丝娇宠的微笑。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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