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诞节过后，宋可
回到了台北。可
的爸妈两年前搬回南部老家，她和妹妹则留在台北，同住在市区一处新住宅，空出的旧屋没人居住，于是她就在旧屋开了一间叫“欢乐”的小餐馆。餐馆占地非常小，平凡无奇的外墙装饰、老木头搭建的墙壁、外婆时代的藤桌藤椅，以及墙角一张没有脚的布沙发，不但没有让屋内显得简陋，反而给人一种别致又亲切的感觉。
扁线柔和的店里不时飘散着浓郁的咖啡香气，引
得过路人的味蕾蠢蠢
动，再加上老板娘待客态度亲切，厨艺又好，因而餐馆生意始终很不错。
着几条街就是繁华热闹的黄金地段，人
密集，摩天大楼耸立，与它相比“欢乐”所在的小街区则显得闲静多了。二月的清早，因为夜里寒
来袭，大家都瑟缩在温暖的被窝里，餐馆对面的社区公园冷冷清清，不见了平
一大早出门练太极拳的老人们踪影。店里没有生意，可
拿了扫把去打扫门前的空地。连
的阴天，今早终于稍稍放晴，可是冷风依然刮得她白
的双颊通红，连稀奇的阳光照在身上，也感受不到一点暖意。她瑟缩了一下，又开始怀念起充满阳光的耶诞节假期。
如果还可以穿着棉衫短
，懒洋洋地躺在沙滩椅上吹海风，该有多好？如果还可以光着脚丫子，在沙滩上漫步晒月光，顺便看看天上流星，该有多好？
如果还可以遇到那个像流星一样出现，又像流星一样消失，笑容温柔又略带点忧郁的男人，该有多好？
可
拿着扫把，呆呆地出神。回来的两个月里，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回想起那个晚上的情景了。
都怪那晚太过梦幻！流星、烟火、鲜花和王子，如果不是确信自己神志还算清楚，她几乎要怀疑自己仅仅是作了一场奇怪的梦。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如此轻易吸引住她的目光、震撼住她的心。
可惜她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又不好意思去问，如今人海茫茫，恐怕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吧！
她轻叹了口气。也好，就把那个夜晚和那个男人统统都当作是幻梦一场，她依然过回她的逍遥日子好了。
可
拾回了飘远的意识，轻甩了甩短发，决定将对那个男人的印象抛诸脑后，重新拾回她的快乐心境。她拿起扫把继续要扫地，刚转身，却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冷飕飕的街道上，行人稀少，仅仅有几辆汽车偶然驶过。奇怪的是，在这么恶劣的天气里，居然有两只小鸟飞到门前的空地上，一蹦一跳的徘徊不去。
可
停下了扫地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只可爱的小鸟。尖嘴白尾巴的小鸟，像麻雀，又不是麻雀，可能刚从社区公园里的人工湖畔飞来，不怕生地在她的店前蹦蹦跳跳。
小鸟为什么会在她的店前逗留？难道是闻到了店里正在煮着的咖啡香味，因而留恋不去？
她生怕惊动了小鸟，蹑手蹑脚地打开店门，钻进店里，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捏了一把咖啡豆，她轻轻向着地上蹦来蹦去的小鸟抛去。
“来吃，来吃，香
的豆豆。”如果现在附近有人经过，就会看到一个身穿白
衣、牛仔，身材苗条，头发短
，面容俏丽的年轻女郎，正弯着纤
，逗着地上的两只小鸟，嘴里念念有辞。冬日的阳光照在她冻得薄红的俏脸上，白皙的娇容，还漾着有几分孩子气的笑容。
小鸟在地上蹦来蹦去，她也随着小鸟挪来挪去。小鸟前进，她就后退，贪玩之际，俏
一不小心碰到了身后坚硬冰冷的物体。“啊－－”她小叫了一下，急急回头。
身后不知何时驶过来一辆黑色宾士车，车窗正缓缓摇下。
她刚想开口向车主道歉，当看清楚车内人时，声音马上哽在喉咙。
地上的鸟儿受惊，振翅往天飞去，她无暇理会，也完全没有注意到。
如今，她只看得见眼前的男人，温雅俊朗、气度尊贵，明亮的眼眸里漾着温柔微笑的男人，这不是那个她只见过一次，便心心念念的男人？！
天啊！她刚刚还在想他，还在想恐怕不能再遇见他，谁知道转眼问他就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她开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眼睛出现幻觉了吗？要不然刚刚还在想的人，怎么会马上出现在眼前？
嗅！真的想伸手去摸他的脸，看看有没有温度，确定他到底是真还是假！
“早。”
醇厚的声音响起，清清楚楚地告诉可
，他是真的，她不是在作梦！“是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可
的眼睛霎时间亮了，她惊喜地轻叫，觉得这样的相遇实在是不可思议极了！因她脸上惊喜
加的表情，男子眼眸里的笑意更深。“我在附近工作，刚好经过，远远就看到了你。你在做什么？”他饶有兴致地问。
刚刚等红灯的时候，远远看到她弯着
，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她笑得很惬意，阳光照着她穿着白色衣的柔软身体，照着她衔着笑意的眉梢眼角，显得亮眼极了。他被她吸引住了，忍不住多看两眼，赫然发现她居然是去年平安夜在海滩上遇到的女孩子。
“呃…我…我在喂小鸟。”可
手里还捏着几颗咖啡豆，娇容略显尴尬。糟糕，刚刚那些幼稚无聊的举动一定统统都落到他眼里了！
“抱歉，它们都被我的车子吓飞了。”男子浅浅地笑说，并没有嘲笑她的意思。
“不要紧！真巧，你就在这附近工作？”
真想不到，她想了这个男人两个多月，他居然就在附近工作！咫尺天涯，命运真搞笑，不过，这是不是表示，他们以后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可
的心开始欢呼雀跃。“就在前面。”男子点头，问她：“你呢？”
可
伸手指了指她的小店，羞涩地发出邀请：“这是我开的小店，你要不要进来喝杯咖啡？”
男子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似乎想拒绝。
可
紧张起来，心里开始祈求：别别别，别拒绝！男子张口
说话，小店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可马上往店里跑，边跑边回头说：“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你先进来，我请你喝杯咖啡。”她跑进了店里，把话筒搁到耳边，偷眼瞄向门外。
男子找不到拒绝的机会，只好找地方停了车，乖乖地向她的小店走来。
可
芳心窃喜，手摀住话筒，偷偷笑了。“喂？可
，你听到没有？”电话那头的男子唤了半天没得到回应，着急地叫着。“喔！你好，这里是『欢乐』，咦？”可
终于反应过来，习惯性地回答，当她听清楚话筒传来的声音，马上唉叫：“韦宝通？！怎么又是你！”这块韧
十足的千年牛皮糖，两周前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她的电话号码，三天两头就打电话来騒扰她，甚至直接到店里纠
她，弄得现在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一个头两个大。“『雅阁』来了几箱法国白兰地，我送你一箱，现在就载过去。”牛皮糖无视她的痛苦哀鸣，高兴地回答。
雅阁是可
以前工作的西餐厅，韦宝通就是那里的太子爷。“不，我不要。我开的是小餐馆，不需要用到白兰地。”可
马上拒绝。“我已经在路上了！”他说。
“那马上给我掉头！”她嚷。
“快到门口了！”韦宝通无视她的拒绝。
“我告诉你，我男朋友现在在餐馆里，你不要过来！”可
咬牙，撒了个小谎，满意地听到话筒那头传来尖锐的煞车声。“你什么时候
了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韦宝通惊呼。“早就了，他现在就在我旁边，所以你千万不要过来！”可
为自己的急智得意洋洋，目光无意中瞄向餐馆门口，赫然发现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推门进来，正站在她的身旁，她马上尴尬得无地自容。她刚才的话不知道他听去了多少？
她说她男朋友就在身边，现在店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客人，她这样说，指的不就是他吗？
他会不会误会了？
她悄悄抬眼，正好对上了他投过来的讶异目光，俏脸马上飞红了一片。
她摀住了话筒，尴尬地低声解释：“我只是骗骗他。”
男子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来不及了，我已经到了！”韦宝通在电话里激动地嚷道。
“什么？！”可
惊叫。煞车声再度传来，这次清晰可闻，就在门外。
一个理着短平头、体格
壮的男人推开餐馆大门，咚咚咚地大步闯了进来，嘴里大声嚷嚷：“小
，你不要骗我，你什么时候了男朋友了？除了我，谁配当你男友…”声音戛然而止，韦宝通看到了站在柜台旁的男子。
他剑眉星目、轮廓深刻，穿着裁剪合身的高级西装，气度尊贵不凡，站在韦宝通面前，比体格
壮的韦宝通还高上半个脑袋。一双清朗的目光注视着韦宝通，他脸上的神情深不可测。
韦宝通的心马上跳了一下，自己跟这个男人站在一起，高下立见，可
当然会选他而不是自己。包叫他感到诧异的是，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男子，可是这男子的长相英俊不凡，分明不是一张大众脸。
“小
，他…他就是你男友？”韦宝通当场
气，像被戳破的皮球似的，自觉在这个男人面前矮了半截。“他…”可
尝到了撒谎的后果，既不能承认又不能否认，不晓得该怎么收场才好。她犹豫了半晌，一咬牙，打算老实坦白，谁知，她刚想开口否认，男子突然向韦宝通伸出手去。
“你好，敝姓傅，傅靖恒。”
情敌相见，本应分外眼红，然而这傅公子气度落落大方，韦宝通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去与他相握。
“敝姓韦，韦宝通，请多多指教。”
呃…他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甚至连他的名字他都有点熟悉，他到底是谁？
韦宝通满肚子疑惑，不自觉紧握住暗靖恒的手不放。
“幸会。”傅靖恒微微一笑，不动声
地
回被韦宝通紧紧握住的手。“呃…你跟小
认识多久了？”韦宝通问。呜…可
什么时候认识个这么优秀的男人，跟他一比，他根本连半点机会都没有！“有两个月了吧。”傅靖恒说。
韦宝通
哭无泪，他苦追小大半年，佳人一点也不为所动；这个男人才认识她两个月，就得到佳人青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原来小
快的是这种温文尔雅的类型，怪不得一直都看不上他。暗靖恒看了可
一眼，发现她有点紧张。他对这个女孩子很有好感，也许是因为两个月前的那个平安夜，也许是因为今天的不期而遇，他觉得他们两人很有缘分。
她似乎对这个叫韦宝通的男人的騒扰颇感困扰，既然这样，他就顺便帮她个小忙吧！
他薄
微扬，对着韦宝通说：“听可
说，韦先生一直很『照顾』她？”“照顾”两字咬得稍重，突显出某种危险的意味。“呃…我是见小
一个女孩子单身在台北不容易，所以就多照顾她一些。”韦宝通连忙挤出笑容解释，心里想，难道小把他对她的死烂打都告诉男友了？否则，这傅公子的眼神为何突然变得有点可怕？！“多谢韦先生以前对可
的『照顾』，以后有我，就不劳韦先生费心了。”傅靖恒忍着笑说。“我知道了，小
身边有你，我就放心了，以后她就拜托你了。”韦宝通勉强笑说。暗靖恒微笑颔首，不再言语。
韦宝通站在原地半晌，觉得实在无话可说。他看一眼宋可
，她一直站在傅靖恒身后，微低着头，不肯看他，他只得说道：“那我先走，不打搅你们了。”走了两步，又依依不舍地回头“小，我走了啊！”“慢走！”不送！宋可
一直低头忍笑，此刻高兴得想要放声大笑，却碍于韦宝通在场，不好笑出声来。想不到自己甩了半年都甩不掉的牛皮糖，被这傅公子三言两语外加几个眼神，就轻易打发了。
这下韦宝通该知难而退，不再来騒扰她了吧？
韦宝通前脚刚出门，可
马上双手合掌，虔诚地向傅靖恒道谢：“真是对不起，要你假装我男友，我…”
话音末落，餐馆门又被推开，韦宝通的大脑袋又伸了进来，吓得可
连忙把后面的话咕咚一下
进肚子里。她瞪着韦宝通，说：“你干什么？”
韦宝通却不看她，只是直直地盯着傅靖恒，眼神充满了疑惑；后者则镇定自若，彷佛天生就习惯了旁人关注的目光。
“我记起来了，你…你不就是那个…”韦宝通突然伸手敲了敲脑袋，恍然大悟。
如果是经常看商业类报章杂志的人，一定看过傅靖恒。他是著名的建筑世家傅家的第三代继承人，北部建筑界龙头“尚林建设”的总裁。
韦宝通家经营的餐厅所在大厦也是由“尚林建设”承建，怪不得他觉得他似曾相识，名字也很熟悉，只是这位傅公子作风非常低调，在媒体上的出现率很低，才使得他不能一下子就认出他来。
“是的。”傅靖恒微笑颔首。
情敌实力太过强大，看来他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韦宝通深受打击，掩面而去。
“是什么？”可
听得一头雾水，不晓得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没什么。”傅靖恒笑了笑，不想太过张扬。
可
无意追问，继续刚才被打断的道谢：“我要谢谢你…”咚！大门又被推开，走进来的居然又是那个
魂不散的韦大少。“韦宝通，你到底还想做什么？！”可
终于忍不住咆哮。韦宝通委靡不振地走过来，抬头看了可
一眼，目光里居然带着几分幽怨。他走到傅靖恒面前，叹了口气说：
“小
是个好女孩，我非常非常喜爱她，得不到她是我没有福气。从现在起，我把她交给你，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给她幸福。”看见一个大男人为了自己泫然
泣的样子，实在叫可又感动又好笑。她走过去推他一把，用力拍他的厚背。
“好啦、好啦！你别委靡不振了！以你韦大少的条件，不愁没有女孩子喜爱。我记得『雅阁』的芳菲和小敏都很喜爱你的嘛！”
她推他，他却文风不动，只是盯着傅靖恒，等他的答复。
“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照顾她。”
“我答应你。”傅靖恒注视他半晌，才沉声回答。
虽然知道他这回答是无心的，可
的心里依然咚地跳了一跳。她俏脸微红，不敢去看傅靖恒的眼。为了掩饰心里的悸动，她一路推着韦宝通出门，边走边说：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快去找你自己的芳草。”
“可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韦宝通深情款款地说，想要握住可
的手，却被她一手拍掉。“韦大少，你别再恶心了好不好？快走快走，别再回头，以后有事没事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终于将牛皮糖推出门外，宋可
吁出了长长的一口气，终于解
了！她笑着回头，正好对上了傅靖恒充满笑意的目光。
她的脸又红了，羞涩地说：“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他很喜爱你。”傅靖恒笑了笑，语气非常肯定。
“我知道，可是我不喜爱他。”于是就变成了噩梦和困扰。
可
心里暗叫糟糕。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怎么看她，会不会觉得她轻浮或不识好歹？暗靖恒仅仅一笑，没有说话。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说：“好了，不打搅你了。”
“你…你赶时间吗？”可
急急地说。她想留下这个让她思念了两个月的男人，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情急中她拿起柜台上放着甜点的托盘，紧张地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不赶时间，不过…”傅靖恒看了看托盘里的甜甜圈，笑着摇头“我不吃甜点。”
“那，请你喝杯咖啡。”觉察出自己的急躁，可
微红了脸，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当是多谢你刚才的帮忙。”“好。”他微笑。
“你稍坐，一会儿就好。”她好高兴，
边不自觉溢出甜笑。她
边的轻笑，稍带快，略带羞涩，仿如晨问绽放的小百合，落在傅靖恒的眼内，教他看得心动。经常有女人喜爱上他，他一直不为所动，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可是这一次，他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也喜爱他，而他发现自己对此并不抗拒。
大概是因为她笑起来真的非常可爱吧！
暗靖恒笑了笑，转身打量四周的环境。
小小的斗室，家居式的舒适摆设，靠内墙是整面的玻璃，适合在秋日的午后坐在窗边，啜饮香浓的咖啡、晒暖暖的阳光。
屋子后面还连着个小小的院落，院子里有一亩菜田，里面种有青绿的莴苣、嫣红的草莓和大红的番茄，围墙边还种着三棵大树。
他推开玻璃门，信步走到树下，冬日的阳光透过树梢落在他的衣服上，现出斑驳的影子。
他朝着屋内问：
“这是什么树？”
可
从柜台边伸出脑袋往院子里瞧，说：“栗子树。”
“我从来没见过栗子树。”他说。
“到了秋天，栗子结果的时候，你到店里来，我请你吃栗子馅饼。”可
说。“好。”他笑说。
可
暗暗高兴。这是不是表示，他们秋天还有见面的机会？“你店里的食材都是你自己种出来的吗？”傅靖恒看着满院子丰富的蔬果植物，忍不住笑问。
他发现这个女孩子很厉害，在台北，像这种又会煮东西又会种东西的女孩子，好像已经很少了！
“当然不是，我只种几样东西，今早刚刚摘了最后一枚苦瓜，你要不要喝鲜榨苦瓜汁？”可
问。“不用了。”傅靖恒微微皱眉。那听起来好像很苦！
可
偷偷地笑，发现他既不吃甜，也不吃苦，似乎
难侍候的。“树上有字。”傅靖恒手抚树干，念着上面歪歪斜斜的刻痕：“宋－－可－－
。这是你的名字吗？”咖啡煮好了，散发出浓烈的香味！
可
将咖啡杯端到院子里，递给傅靖恒。她看了看树上的刻痕，笑着点头：“这是我的名字。这是我九岁时刻上去的，那边那棵树上还有我妹妹的名字。”“你在这里住很久了？”傅靖恒问。
“对啊！从小就住在这里，前几年才搬出去的。”可
说。暗靖恒接过她手里的咖啡，小喝了一口。
咖啡里有种奇特的、难以形容的香味。他的脸上滑过一丝奇异的表情，笑着赞叹：“好特别的味道！你加了什么进去？”
“你猜。”可
调皮地眨眨眼睛，笑说。他笑看她一眼，又喝了一小口，仔细品尝嘴里的滋味。“有荳蔻、
桂、香草，还有…”“你的舌头真厉害－－可以尝出这么多种香料。”这男人可以去当美食家了。
“可是还有一味东西我尝不出来。”他又细细品味了一会，笑着摇头放弃。
“还有丁香。”可欢笑答：“丁香是长在热带海岛上的香料植物。你有没有尝到阳光的味道？”
“阳光的味道？”他挑眉笑问。好有趣的说法！
“对啊！就像是冬天被妈妈拿出来翻晒的棉被的味道。”她笑说：“喝了这杯咖啡，身体一整天都会暖烘烘的。”
被晒过的棉被会有什么味道？傅靖恒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贵妇人，从来不会去晒棉被，而他做为一个男人，也不会注意到这么细微的地方。
不过，阳光的味道？！暗靖恒发现自己喜爱这个说法。
他注视着眼前的人儿，她眉目弯弯，笑容清甜，被二月犹寒的阳光照亮了脸庞。
在她的脸上，他看到了阳光般的笑容。
不知道是咖啡的作用还是她脸上笑容的缘故，傅靖恒发现不单是身体，就连心里也泛起了舒服的暖意。 ｍ.ＮkｏＵxｓ.ｃ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