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仲威,这里就是我所说的康氏医院,是我特地向人打听的。康医师是很有名的神医,曾经治好无数被其它医院放弃的病患,你好好在这里治疗,我相信他一定会治好你的。”
纪梦棠离开康焱丞的康氏医院之后,悲喜
加地再度去找⾼仲威,向他们提出为他转院的要求。
当然一开始,⾼仲威和⾼⽗⾼⺟完全不相信她,还叫她滚出去,但她毫不灰心地一再劝说,并请来周沛如证明这件事确实是真的,他们才半信半疑地信了。
反正最糟的结果,顶多是像现在这样终⾝瘫痪躺在
上罢了,还能坏到哪里去呢?如果医不好,他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于是在他们的同意下,纪梦棠将他转⼊康焱丞的医院,直接住进他所安排的头等病房。
这时⾼仲威才懊恼又愧疚地说:“梦棠,对不起!我这么责怪你,还把你赶出去,你却不计前嫌地四处替我找医生,你一定累坏了吧?我…真是谢谢你!”
“别这么说啊,仲威!”纪梦棠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我是你的女朋友呀,不管为你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更何况只是找一位医生。”她有些苦涩地笑着,自然不敢对他提起康焱丞的要求。
“对了!罢才我被推进来,一路上好像都没看到什么人,这间医院没有其它病人吗?”⾼仲威一直觉得这间医院怪怪的,好像跟一般的医院不一样。
“没什么病人是自然的,因为康医师虽然医术奇佳却脾气古怪,从不轻易替人看病,所以这间医院才会空
的,没什么病人出⼊。”纪梦棠下意识地回答。
“不轻易替人看病?那他为什么答应替我治疗?”⾼仲威惊讶地问。
“这…那是因为…”
纪梦棠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着脸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強笑着回答:“我求了他很久,大概是受不了我的騒扰,所以才答应替你治疗吧!”
“是这样的吗?”⾼仲威喃喃自语,心中还是有几分怀疑。事情的经过,真的像她说的这么简单吗?
“对了!仲威,你安心在这里接受治疗,我只要有空就会过来看你、陪你,你不必担心会寂寞。”
“梦棠,你实在太好了,要是换成其它人早就离我而去了!”对于她的不离不弃,⾼仲威感
不已。
说真的,如果今天立场对换,全⾝瘫痪躺在
上的人是纪梦棠,他都不敢保证自己是否会一直陪在她⾝旁,但她却毫不犹豫地做了。
他
动地许下诺言:“梦棠,我爱你!等我⾝体康复之后,我们马上结婚!”
对于他的承诺,纪梦棠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心里又是甜藌又是苦涩。
一但他知道她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女人,还会如此爱她吗?
将来究竟会如何,此刻她并不知道,不过听了这句窝心的话,她也算稍感安慰了!
这时,康焱丞带着许宽厚,还有纪梦棠首次看见的两名护士走进来。
“病房住得还舒适吗?”
他虽然对着⾼仲威问,但一双锐利的眼睛,却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愀然变了脸⾊的纪梦棠。
“非常舒适!康医师,谢谢您的安排!”纪梦棠勉強从牙
里挤出这句话,并且昂起下巴瞪着他,表达心中的愤恨。
“原来这位就是康医师!”⾼仲威没想到自己的主治医师如此年轻,不由得感到惊讶,不过最令他觉得意外的,还是女友的反应。“梦棠,你说话的语气好像不太好,这样对康医师会不会太失礼了?”
“怎么会?我没有特别不礼貌的举动呀!况且康医师为人豪慡、不拘小节,他不会介意我用最率真、自然的态度来对待他的。你说是吧,康医师?”
纪梦棠无法在⾼仲威面前表现得太明显,只能不断用眼神凌迟康焱丞。
康焱丞对她想杀人的眼神视而不见,依然一脸漠不在乎得令人生气。
而许宽厚则是上前对⾼仲威说:“现在我们要替你做X光片检查及核磁共振照影检查,护士姐小会推你过去检查室。”
“现在就做检查?”面对全新的治疗,⾼仲威显然很紧张。
心疼的纪梦棠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安抚道:“不要紧张,我会陪你过去!”
不知为什么,纪梦棠握着⾼仲威的手这一幕,让康焱丞觉得很刺眼。
“不!亲属在一旁只会影响检查结果,请你在病房等。”
“什么?!”纪梦棠气炸了,这个恶魔甚至连她陪伴在男友⾝边这么宝贵的时间都要狠心剥夺!
“Miss张、Miss李,把病人推走!”康焱丞不理会她的愤怒震惊,径自扭头对院中仅有的两名护士吩咐。
“是!”两名护士不敢耽搁,立即把⾼仲威推出病房。
康焱丞连瞧都不瞧气鼓鼓的纪梦棠一眼,随后跟着走出病房。
纪梦棠气得浑⾝发抖,两只秀气的小拳头握得死紧。号描目中无人的傲慢偏执狂!
许宽厚在一旁见了,真不知该觉得好笑,还是该感到无奈呢?这两个人究竟怎么了?好像在呕气似的!尤其是康医师--
虽然康医师总板着脸,但比起老是挂着嘲讽笑脸的模样要好多了,而且他总不能幸灾乐祸或是隔岸观火嘛,于是赶紧替康焱丞缓颊。“其实康医师也是想早点替⾼先生检查,早点做治疗。”
“你老实告诉我,康焱丞的医术究竟如何?他真的能治好仲威吗?”她会不会把自己卖给撒旦之后,才发现撒旦
本只是披着⽩袍的庸医?
“纪姐小,康医师能让⾼先生复原到什么程度我不敢推断,因为我的医术还没有到那么精深的程度。我只能告诉你,康医师真的是我见过医术最⾼明的医生,没有任何人的医术比他更好!其实康医师的⽗亲也是医生--大约在十多年前,他⽗亲康之广曾是全台赫赫有名的名医。”
“他的⽗亲也是医生?”纪梦棠倒真有点好奇了。
什么样的⽗亲,会教出这种
格怪异的孩子呢?
“那时他的⽗亲在知名的大医院任职,还曾担任一些⾼级政要及企业闻人的主治医师,医术非常精良。康医师可能就是遗传到他的医学天分,很早就展露出医学上的长才。
人家需要七年才能读完的医学院,他五年就轻松念完了,接着以三年的时间前往国美攻读研究所及博士学位,后来陆续在几所知名的大医院实习,最后才回到湾台自行开设医院。”
“那么你知道他⽗亲现在人在哪里吗?”她想,如果康焱丞能够医治⾼仲威,那么他的⽗亲应该也办得到才对,或许去求他⽗亲会比较好!
“他⽗亲…早在十几年前就过世了。”
“什么?他⽗亲过世了?”算起来他的年纪应该不大吧?
“是的…听说是发生意外,和
子两人葬⾝火窟…”
外头还有谣言说纵火的人就是康焱丞,但他坚决认为不是。康医师或许不是仁心仁术的好医师,但确是有人
的,也有感
的一面,和他共处三年多,他相信康医师的为人!
“是吗?”
“总之,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不清楚,只知道他过世了。”
而康之广过世后,⾝后留下的庞大险保金及遗产,让康焱丞不到三十岁就开设了这所医院,而他则是因为仰慕康焱丞的医术,才会死忠跟着他。
“那么,我只能求助那个魔鬼,没有其它的希望了?”纪梦棠失望极了,原以为能够…
看来,她终究是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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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纪梦棠和⾼仲威道别后,离开他的病房。
她独自走在幽长的走廊上,脑中紊
地思索着这阵子发生的事。不经意抬起头却发现一道修长的⾝影,正潇洒地倚着墙注视她走来,显然正在等她。
她走到他面前站定脚步,以冰冷的眼神询问他有何贵⼲?他噙着嘲讽的笑容,将一个牛⽪纸袋
给她。
“这里头有一些文件,你回去看一看,如果没有问题就请在上头签名。另外,这个周末请你到这个地方来找我。”他又递给她一张用葯品便签书写的住址。
“不是在这里见面?”纪梦棠讶然问。
“这里可是医院!你该不会以为我平常住在这里吧?不过你若喜
在这里,我也愿意--”
“住口!”纪梦棠羞得満脸发红,又气得浑⾝发抖。“我不像你那样没有道德良知与羞聇心!周末我会到这个地方找你,你可以停止你的嘲弄了!”
她捏紧那张纸条,⾼傲地扭头就走,加快脚步笔直地走向大门。
康焱丞凝视她宛如被
怒的猫眯般竖得直
的背脊,嘴角再次浮现一抹有趣的笑容。她实在是个耐人寻味的小东西!
她--很爱她的男友吧?
想起那个名叫⾼仲威的男子,他不由自主皱起眉头。
斑仲威配不上她!虽然今天他才第一次见到⾼仲威,但他直觉萌生这个想法。
论外貌,⾼仲威俊朗帅气,与她十分登对,至于
格--目前他还看不出有何缺陷,然而说不出什么原因,他就是觉得配⾼仲威,对纪梦棠来说太可惜了!
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至于那人是谁?他不知道!总之不会是他。他只把她当成一只有趣的小猎物,只想抓在掌中要弄一番,等他腻了自然会放她离开,届时她⾼兴和谁在一起,他
本不想管。
然而想到她柔顺地依偎在某个男人怀中,那幅画面奇异的刺眼,康焱丞満心不舒坦。但他告诉自己:现在她是他的小宠物,想到她属于另一个人,难免令人心头不快,等他厌了腻了,就不会在乎她和谁在一起了!
因为他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绝不可能!他对亲情的想望、对爱情的憧憬,全在十多年前那场大火中消失了。
那场意外让他认清一个事实,就是不要让任何人在自己的心目中太过重要,因为那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继而做出狂疯的事。
他绝不要让自己变成那样!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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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夜晚,沉寂的城市彷佛沸腾般活跃起来,捷运车厢里満是赶着去约会的情侣,或是出外寻找乐子的年轻人。
纪梦棠哀愁的⾝影,在这些満脸笑容的人群中只显得格格不⼊。今晚她是以赴死的心情独自前来赴约。
下了捷运,她宛如幽魂般,浑浑噩噩地走向康焱丞的住处。
她按照地址,来到一栋被设计成雄伟罗马建筑的⾼级公寓,走进大厅,在一楼的回廊处有一座可爱的小噴泉,噴泉的⽔池旁种満绿⾊的植物,在灯光的映照下颇有欧洲雅致浪漫的气息。
但她
本无心欣赏,径自通过回廊走向前方的警卫室。警卫通报过后,恭谨地送她进电梯,并替她刷过磁卡后,又默不作声地回到警卫室,态度相当平静。
纪梦棠在心里冷哼:八成是因为经常有女人深夜来找他,所以警卫才见怪不怪吧!
走出电梯,她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康焱丞住的那户--因为这栋⾼级公寓每层楼只有一户,所以
本不需要费神去找。
她正想伸手去按电铃,大门已由內侧开启。
他怎么知道她来了?她有点惊讶地望着康焱丞,他穿着⽩⾊的袍浴,一副准备就绪的模样,纪梦棠窘恨得咬紧下
。
“你来得正好,我刚好准备要澡洗。”
他示意她进⼊屋內,然后顺手关上门,落了锁。
纪梦棠听到落锁的喀嚓声,浑⾝寒⽑立即竖起,并且下意识地离他好大一步,彷佛一沾染到他的气息,就像染上致命的病毒一样。
她过度的反应,让康焱丞嘲讽地一笑。“我没有AIDS或是SARS吧?”
“我只是不喜
别人靠得太近!”纪梦棠僵硬地辩解,他更加嘲讽地望着她,摆明不相信她的“解释”
“可惜的是,你永远无法摆脫某些人的亲近,譬如--我!”
康焱丞冷不妨捧起她的下巴,双
倏然贴上她的,在她的震惊中占领她口中的芳津。
纪梦棠很想昧着良心说,他的吻难以忍受得令人作呕,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他的
瓣温热而⼲慡,嘴里有着淡淡的烟草味但并不难闻,他的
瓣像羽⽑般挲摩她的,轻柔缓慢,他的吻--意外地温柔。
这个吻很快就结束,纪梦棠还在震惊中,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已离开她,脸⾊平静自若,还像个尽责的主人般细心叮嘱着:“冰箱里有啤酒等饮料,你可以自行取用,若想看电视也请自便,总之,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想要什么就自己动手。”
纪梦棠气死了,这个男人居然在強吻她之后,表现出一副索然无趣的样子,实在可恶至极!
“这里永远也不会是我家!”她恶狠狠地瞪他,犀利地回嘴。
康焱丞耸耸肩,无言地表示:随便你!
他转⾝走向浴室,嘴角才缓缓浮现笑意。
她的
甜得不可思议!他喜
她的
--或许是太喜
了。他皱起眉,不喜
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控制他的心!案⺟⾎淋淋的教训,他不该忘记也无法忘记,那场悲剧宛如连续剧般,夜夜在他梦中回放。
当时的痛楚就像火焚的痕迹般,依然清晰地烙印在他⾝上。
他进⼊浴室后,褪去袍浴,⾝上赫然出现宛如树
般隆起的暗红⾊烫伤疤痕,从右上臂直到右边
际,明显半⾝曾遭火焰灼伤。至于他的左
则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看起来像--刀疤!
这些伤是他十四岁那年,从亲生⺟亲那里得来的“临别赠礼”
那时她可以说完全疯了,⽗亲对家庭的冷漠与从不间断的外遇,让深爱⽗亲的⺟亲因而狂疯,又因狂疯而失去人
。
那几天,她终⽇像幽灵般在家中游
,嘴里喃喃自语。
那夜一⺟亲终于付诸行动。他醒过来时人已在医院,⾝上大片面积灼伤,
前还有一道不浅的刀伤。最惨的悲剧莫过于警方告诉他⽗⺟同时葬⾝火窟,而悲痛的他却掉不出一滴泪。
至此之后他
格回变,以往天真开朗的少年变得讥讽、不信任人
,成为医生后更看尽人生百态。有人信誓旦旦敬爱⽗⺟,但等他们一死却忙着争遗产;有人口口声声说疼爱子女,却不愿抛家弃产救治怪疾
⾝的孩子;更有夫
⽇夜呼喊着深爱对方,可是一方意外成为植物人之后,另一半再也没出现过。
人间真的有情吗?他不是怀疑,而是
本不信!
自然,不信感情的他心中也不可能有爱,这是无庸置疑的。
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女人走⼊他的心,⽗⺟的悲剧绝不可能在他⾝上重演!
他扭开⽔龙头,淡⽩⾊的疤痕逐渐在⽔雾中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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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焱丞去澡洗后,既紧张又慌
无措的纪梦棠不知该做什么,可是又必须做点什么,否则她可能会忍不住夺门而逃。
她打开电视,从第一台转到第一百台,胡
转节目看,可是没有一个画面能够昅引她的目光,最后心烦意
的她索
关掉电视,起⾝打量这间房子。
这间房子不小--大约有七八十坪吧,明亮宽敞,布置得相当舒适,康焱丞似乎偏好现代化的设计,许多家具装潢都选用银⾊金属制品,看起来不太像住家,反倒像展示馆或是--手术室?
这男人果然态变,连居家布置都和常人不同!她哼然一笑,沿着有地灯照明的走廊一路向后方走去。
她稍微看了下,发现这间房子坪数虽大,但房间的数目并不多,总共才三个房间--主卧房、客房和书房,当她推开书房的门扉时,立刻被里头广大的空间和丰富的蔵书震慑。
大约四五十坪的空间,全部铺上浅灰⾊地毯,除了一面是整片采光极好的落地玻璃窗之外,另外三面墙全是一座座超级大书柜,书架上摆満了书,还有些书没位置放而堆放在角落。
一张樱桃木古典书桌摆在书房的正央中,桌上有计算机和一盏台灯,整间书房看起来就像一间小型的图书馆。
从刚才参观到现在,她发现一件事--康焱丞是个相当注重整洁的男人,屋里的物品不但摆放得相当整齐,而且一尘不染,和一般男人迈遏的习
不尽相同。
像⾼仲威,他虽不算不爱⼲净,但很喜
丢东西,有一次她去他的房间,差点没被那満坑満⾕的书籍、⾐物、杂物吓死。
斑仲威一面把东西扔到地上腾出一个位置让她坐,一面叨叨念着妈妈怎么没来收拾房间…他并不像康焱丞这么爱⼲净。
等等--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欣赏康焱丞呢?她惊恐地喝斥自己。像他这等脾气古怪的人,有洁癖也是正常的,她没必要为了这等小事赞美他!
她重新凝定心神,步履轻巧地走进书房,沿着一落落书柜好奇地扫视架上的书籍。她想知道这个男人平⽇都看些什么书?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她诧异地发现,他阅读的涉猎范围实在很广,从医学、化学、生物、经济、科技、军事、甚至文学都有涉猎,她偷翻了几本,发现有些原文书艰深难懂,她自认不笨,却半个字也看不懂。
这是哪国文字?
本不是英文嘛!他真的看得懂吗?
“那是德文书。”康焱丞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来。他已洗好澡,换上一套长袖的运动⾐和运动短
。
纪梦棠诡异地瞄他一眼,现在才九月初,气温还很⾼,并没有冷到需要穿长袖吧?
她不知道,因为⾝上灼烧疤痕的关系,他从不穿短袖上⾐,那就像是他心头最深的秘密,不会轻易让外人知晓。
“你懂德文?”反正也看不懂,她将书塞回架子上。
“嗯,还有法文、西班牙文、拉丁文和⽇文。你不能否认,有些书翻译得实在太烂,我想⼲脆自己学会看原文,比较不会被译者误导,扭曲原作者的真意。”
他说得宛如吃饭那般简单,纪梦棠却听得目瞪口呆。
“你是天才吗?”学习多国语言对他来说好像不费吹灰之力,说学会就学会?
“就一些无聊的测验数据来说--是的,我的智商超过两百。”
“两百?!”纪梦棠再度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他有能力做其它人做不到的事了,他
本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现在你应该相信,我有能力医治你的亲爱男友了吧?”他嘲讽地一笑,幽深黝黑的眼眸直盯着她。“现在,我们该上
了!”
上
?!听到这两个字,纪梦棠浑⾝一震,两手因紧张而颤抖。
“我还不想睡!我、我想看电视,我…”
“明天再看吧!”康焱丞靠近她,近得让她能闻到他⾝上浴沐后的清新气息,也能感受到他⾝上辐
出的热度。
不…她开始浑⾝颤抖。
他的手伸向她,将她拦
抱起,大步走向卧房。
她感觉自己被放在一张柔软的
垫上,丝棉柔细的质地,宛如触摸般滑过她裸露的肌肤。
她颤抖地紧闭着眼,等待她最恐惧的时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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