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台北的冬天,下起冰凉的雨,热络的街道少了路人,却多了份萧条:
套着温时雨送的蓝色
衣,姜子维站在百货公司门口等着温时雨的到来。
冰冷的空气令她打了个哆嗦,拉高围巾,她左右张望着,一颗心却是没来由地狂跳不止;
昨天晚上,温时雨打来电话,要地到这儿来等他,说是有重要的事和她商量。
“会是什么事?”
姜子维的心里有千百个不解,温时雨不管有什么问题,向来是直接到姜家和她讨论的,可是今天…到底有什么事非在外头说不可?
怀着紧张与不安的情绪,姜子维不自觉地在原地来回踱步,不一会儿,她倏地停下脚步。她又不是来约会何必那么兴奋啊?温时雨是来和她谈正事的!
“我真是…”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被温时雨影响了。
“小姐,一个人吗?”
陌生的男人声音在背后响起,姜子维转过头去,看见两个打扮人时的男人正瞅着她,虽然面貌不差,但是嘴里吐出的烟味却令人难以忍受。
“我在等人。”男人真是走到哪个国家都一样;一样的没品、一样的好
!
“那我们陪你等好了。”刚才就瞧见这大美人站在这儿将近十分钟,说不定是被放鸽子了,所以他们才前来搭讪。
“不必了。”姜子维冷声应道。
“别这么冷淡嘛,陪陪我们有什么关系?”其中一个男人不客气地伸出手去,搭上姜子维的肩。
“拿开你的脏手,”姜子维回身一拍,将男人的手挥开。
“好个凶悍的美人…”另一个男人趁姜子维不注意挨近她身后,从口袋里摸出把短刀抵上她的背,低声警告道:“别出声张扬,否则我会一刀扎进你的背,听见没有?”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为免危及生命,姜子维也只能乖乖跟着他们走。
她被他们硬推进无人的小巷,姜子维瞪着不怀好意的两个男人,戒备地喝道:“你们最好别碰我,否则我追到世界尽头都要找出你们!”台湾没有法治丁吗?大白天的,这两个没品的男人就想犯罪,更夸张的是她站在百货公司门口,竟然没有人出手帮她!
“你要逞凶耍狠也只有现在了,待会儿你就只有求饶的份儿!”拿刀的男人
出一抹
笑,示意同伴将姜子维的衣服剥掉。
“干什么!别靠近我!”姜于维死命地反抗着,但她的力气终究没有男人来得大,随即被压制在墙上动弹不得。
“喂,刀子给我,用割的比较刺
!”负责压制姜子维的男人向同伴要来刀子,用力往姜子维身后一划,将她的
衣割开一道长
。
被捂住嘴巴使得姜子维无法求救,无助地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心中浮现温时雨温和的脸孔。
时雨,为什么你没有准时出现?为什么?
豆大的泪珠在她眼眶里打转,几乎就要落泪。
“嘿…这才像个女人嘛!痹,别哭,我们会好好疼你的…”男人挨近姜子维,将她的衬衫连同内衣都划开来,白皙的肌肤令两人发出口哨声。
“谁要先上?”没理会姜子维的挣扎,男人开始谈论起先后顺序。
“不介意的话,可以先让我说句话吗?”
一道声音从巷口传来,引得男人慌了手脚,还以为是警察来了,一看见来人是个斯文儒雅的男人,立刻发出不屑的嘲笑声。
“你想英雄救美吗?”男人晃着手中的短刀往温时雨挨近“你最好别想管事,当心待会儿打得你晕头转向!”
“时…时雨…”看见熟悉的面孔,姜子维发出微弱的呼救声“救…救我…”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遇上这种事,更没料到自己竟在温时雨的面前
出脆弱的一面。尽管平
伪装坚强,但是在刚才的抵抗中,让她深刻体认到男人与女人的差距。
现在她只想扑进温时雨怀里寻求安慰。
“原来是认识的人。”
着姜子维的男人发出诡笑声“那更好了,让他在旁边看咱们俩表演口巴!”
“放开子维。”温时雨蹙起眉头“如果你们不想被告上法院的话。”
狂笑声爆出,对温时雨丝毫没有威胁作用的发言,男人们笑到发抖。
“先打赢我们再说吧!”拿刀的男人说着便往温时雨冲过去!
瞬间,温时雨手上突然冒出大量的粉末,随着强大冲力往男人脸上
去。
“啊…”男人扔开刀子发出惨叫,不停地抹着脸想将刺眼的粉末除去。
“你这家伙!”另一个男人见状,松开了姜子维,捡起地上的刀子往温时雨冲过去,只见温时雨举起灭火器似乎要
他,他立刻抬起手去挡,可没想到…
砰的一声,灭火器自温时雨手上抛出,不偏不倚地砸中男人的脑袋,那男人重心不稳,直
地往后倒下。
男人的哀号声不绝于耳,引得过路人注意,纷纷停下脚步围观。
“时…时雨…”姜子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怎么也想不到看来弱不
风的温时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打败两个大男人。
“没事吧?”温时雨越过男人“对不起,我来迟了。”
“我…我没事…”姜子维虚弱地摇头,想起自己的衣服背后被割破,为了不让温时雨发现自己是个女人,她连忙转过身面对他。
‘‘你的衣服…”温时雨皱起眉头,黑眸闪过一抹怒意。
他生气了!姜子维打了个冷颤,她从未见过温时雨笑容与愁容以外的面孔,更没想过他也有生气的一天。
“先穿上吧。”温时雨
下长外套披到姜子维身上。
“时雨…”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是过度惊慌,还是感到心安,她心里只感到纷
无比。
“先到我家去吧。”温时雨拉起姜子维,推开看热闹的人群,在警察赶到之前拦了计程车离去。
“这里是…”
姜子维抬头看着四周,深咖啡
的墙面和柔和的灯光给人温暖的感觉,四面书墙放满来自各国的书籍,浓郁书香混着木头清香,有来自遥远异地的古老风味。
“这是我的事务所。”温时雨搁下手提包,转进房内拿了套衣服出来。
“你的事务所…”对了,方才进门一则确实看见门牌上挂着“均宇”的字样,那么这里是温时雨平常工作的地方了。
屋子的装潢看得出主人的性格,这儿的布置,就像温时雨给人的感觉一样平易近人、温和稳重。
“这个给你,先换件衣服吧,如果想洗澡,浴室在这里。”温时雨对于方才的事没有提起只字片语,他心里很清楚,一个大男人被两个男人强
未遂是很难为情的事,所以他不想对姜子维多说什么。
不管
别为何!心灵受到的创伤是相同的。
接过许多类似或受害的案子,温时雨很清楚这一点。
姜子维默默地拿起衣服往浴室走去,狠狠地刷洗过自己被碰触过的身体和手腕后,穿上温时雨的衣物。过宽的尺寸正好掩去她的身材曲线,长
则牢牢以皮带系住。
拉紧宽大的衣服,上头传来的木头香味就像外头的气氛一样令人安心,姜子维压抑着发抖的身子走出浴室,但在看见角落的蓝色
衣时,她忍不住拿起它抱紧,眼泪也跟着不争气地掉落。
“子维?”温时雨敲了敲门“你还好吗?”
犹豫的声音…他是在担心自己吧?姜子维确认被划破的内衣已经
回手提袋后,才拿着袋子和
衣打开了浴室的门。她瞥见温时雨混着怒意与焦虑的脸孔。
“对不起…你送我的
衣被割破了…围巾也…掉了…”她分不清自己为何难过。
是因为温时雨迟到使她遭遇危险?或者是被两个臭男人碰触过?还是因为温时雨的心意被狠狠地糟蹋?
“没关系的,先过来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吧。”
温时雨轻推着她往桌旁走去。
虽然不是时候,但他很高兴姜子维这么重视他送的礼物。
罢才远在马路的另一端看见姜子维被架走后,他就着急地跟上前去,当他发现姜子维被男人压制在墙上,他破了自己不使用暴力解决事情的惯例,向商家借来灭火器当武器。
虽说情况危急他不得不这么做,但他更讶异的是自己丝毫不感到迟疑。
因为他们伤了姜子维。虽然是未遂,已经够让他生气了。
怒火在
口积聚,尽管告诫自己要冷静,但是仍旧
不住斑涨的火焰,
得他几乎发狂。
若不是平时的修养不允许,或许他会做出更可怕的行为来也说不定。
但当他看见姜子维穿着自己的衣服出来时,怒意却被另一种奇妙的情绪所取代。
那是他陌生、不甚熟悉的感觉。
他惊讶的感受到过大的衣物包裹着姜子维的脆弱。
平时她总是穿着宽松的衬衫和牛仔
,但至少合身,可是今天…袖子底下
出的,是纤细白皙的手腕,反折的
管下,是被热水熨烫出的粉河邙细致的足踝。
姜子维的模样看起来更引人遐思。
啊…不对!他在想什么!这样下去,他跟那两个男人有什么分别?
温时雨敲了敲脑袋,引来姜子维不解的眼神。
“时雨?”姜子维见他神情有异,忍不住出声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倒点热的给你,要咖啡还是红茶?”为了掩饰心虚,温时雨连忙转过身去。
“红茶好了…”姜子维落寞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感受到强烈的空虚和前所未有的寂寞,就好像被人抛弃了一样。
温热的泪水不自觉地顺着面颊而下,她连忙低头,想让前额的长发掩饰这份尴尬。
“来,子维。”温时雨转过身,将马克杯递上。
“谢谢…”姜子维为了不让温时雨听出她的哽咽,连忙喝了口红茶。
“子维?”温时雨听出话音里的不对劲,正想发出疑问,却瞥见马克杯里正接收她滚落的泪滴。
姜子维摇着头“我…没事…”她力持平稳声调。
“别…别哭…”温时雨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搁到桌上,半跪在她面前连声安慰“那个…别哭。”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他没有想过姜子维竟会哭成个泪人儿。
“我…”姜子维抓住温时雨的肩膀,眼泪
个不停“我…好…怕。”
“子维!”温时雨无暇多想,只是直觉地抱住她,让她枕在自己肩上。
“时雨!”姜子维在他的身上寻求安全感,像抓住海中浮木般紧抱着不肯松手,她想起所受的委屈,顿时泪水像溃堤般倾泻而出。
“别哭了…你安全子不是吗?”温时雨轻拍她的背,柔声哄道:“我会陪着你的,别再担心了,好不好?”
“我怕…我怕呀!他们、他们
住我…
我甚至没办法反抗!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姜子维一边哭着,一边抱怨,美丽的脸蛋已经满是泪痕。
“好了,子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别哭了…”
记忆中鲜少这么哭过,除了父母去世那一天,她没有这么放纵过自己,但是今天,她崩溃子。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比男人柔弱,不得不面对自己想依赖人的心情,她想有个人可以保护她、陪伴她,因为她并不是真的那么坚强。
如果可以,她是否能依赖眼前温暖的
膛?他…是不是肯保护自己?遇见过那么多人,惟一令她动心,想去感受对方、去在意对方的,就只有温时雨一人而已。
这是爱情吗?她不知道。只是,她希望能跟温时雨相处一辈子…
“子维?”
怀里的丽人不再哽咽哭泣,温时雨忍不住轻声唤道:“子维?你还好吗?”
浅短的呼吸声传出,姜子维已经安心地睡倒在他怀里。
“睡着了吗?”陪着她哭了半个夜晚,听着她断断续续的不甘与抱怨,温时雨苦笑着看着靠倒在肩上的清秀丽人,半跪的双脚已经有些麻痹,几乎站不起来。
温时雨
发麻的小腿,扶住姜子维的臂膀,使劲地
直身子站了起来。
相较于姜子维的悠哉,温时雨可没那么轻松,他第一次和姜子维贴得那么近,近得连他细致的睫
与美丽柔软的嘴
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是发际的芳香、身上沐浴
的味道,都令他无法抗拒。
再加上那身躯…
他从没想过男人的身体竟可以这么柔软、曲线玲珑,姜子维的双臂细瘦而柔
,肌肤泛着浅浅桃红,纤细
身能让他一手盈握,而且…
贴紧他
前的那份触感是怎么回事?男人的
膛再怎么样也不该那么软才是,为什么姜子维却…
无暇多想,温时雨决定先将姜子维抱上
,而卧室就在隔壁,所以还算
方便的。
把姜子维抱上了
,他才好整以暇的仔细打量着这位姜家丽人。
姜子维真的很像女人,尤其是刚才抱着他时,那份感觉更为强烈,让他几乎有一窥究竟的冲动。
可是那样不就等于犯罪吗?温时雨在脑海里列举出一条条的“
侵害防治条例”就怕自己一时起了
念,把姜子维的衣服给
了。他不能这么做!那对不起姜子维、对不起自己,也等于失去了律师资格!
“我该…拿你怎么办?”温时雨无奈地趴在姜子维枕边,他从没有这么惦记着一个人,不知道这样的感觉算是什么,但是他真的很喜爱姜子维。
他开朗、思想独特,不重名利这点和他颇合得来,加上他有自己所没有的随
和率真,偶尔如同孩子般的耍脾气,种种特质都不住地吸引着他。
原本找姜子维出来,是想问他关于他与姜珀月的事情。
那天他上楼打算跟两个人告别然后回家,却意外听见姜子维说起不结婚的事,而后,甚至听见他说喜爱姜珀月。
当时那真是晴天霹雳!
他万万料想不到,姜子维数度躲避相亲,竟是因为他无法爱女人!
事后他冷静思考,与其独自猜测事情的真实
,不如直接找他出来问个清楚比较快。
“没想到会伤了你…”温时雨皱了下眉头,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才不会约姜子维出门。
可是,也因为这样,才发现自己对姜子维有多么重视。
他想好好保护他、照顾他。
“哭成这样…”温时雨叹了口气,伸手想擦去她的泪痕,但指尖却在触及她脸颊的瞬间开始发热发烫。
电
自指尖
窜,迅速传过全身,在他体内
起莫名的燥热。
他舍不得放手。指尖眷恋地在柔
的脸颊上游移,轻轻磨蹭着细致的美丽脸庞,温时雨不自觉地移近她。
他想多看他一眼,想将他看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心坎上。
这种感觉,是不是所谓的爱情?
他爱上了姜子维吗?
不待细想,嘴
已不由自主地贴近,温时雨摘下了眼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俯身凑近姜子维看起来柔软红润的嘴
。
这是犯罪。他在心中这么告诫自己。
可是他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下一秒,他已经倾身吻上姜子维的
,紧紧地与她鲜
的
瓣密合,舍不得分开。
深深眷恋着、舍不得分离,温时雨托起姜子维的脸蛋,试探
地将舌尖深入她的双
之间。
蓦地,他感觉到姜子维在回应他的吻。
好不容易在理智的压抑下得以平复
望,但姜子维的
瓣已经被他吻得红肿,证明了他的狂
情。
温时雨捂着脸,颓丧地靠在
边,刚才的吻让他不知所措。
他差一点就想
了姜子维的衣服,要了他!
他想抱他、紧紧地抱住他,感受他身上传来的、那份真实的热度!
“不行!不行!”温时雨在理智与情感、现实与梦幻之间徘徊游走,几乎就要疯狂。
姜子维是个男人,而且是他的恩人姜学景的孙子!若姜子维真喜爱男人,或者真和他在一起的话,那姜家该怎么办?他不能对不起姜学景!
“…雨…”姜子维口中逸出轻声嘤咛,引得温时雨回头探看。
“子维?你…你醒了?”带着几分心虚的狼狈,温时雨轻声唤道:“子维?你没事吧?”
“…雨…时雨…”模糊的呻
声中,他听出自己的名字。
温时雨在瞬间瞪大了双眼,心脏仿佛遭到电击,感到莫名的揪痛。
他在叫他的名字!在梦里…
“时雨…别走!”断断续续的话不停传出。
“我在这里。”温时雨握紧姜子维的手,心口疼得像要裂开来。
“时雨…”或许是感受到令人心安的体温,佳人再度沉睡。
温时雨低头轻吻着姜子维的额头,他在心里发誓…
即使是犯罪,他也要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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