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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乌漆嘛黑。

 幽蓝的大块城墙森然矗立在前方远处,只有墙边火把光晕所及,才看得见堆砌石砖原本的棕红⾊,在深夜里就像是只张着嘴巴打呼、不时露出⾎红牙龈的怪兽。

 这就是巴黎护城墙。

 “到了…终于到了…”看着⾼耸的城墙,我不噤眼眶一酸“终于不用再当车夫了,主啊,感谢你!”

 “你也太夸张了,不过才几天路,也可以叫成那样。”佐菈道,半个⾝子从马车车厢里探了出来,紫发在黑夜中散发细微萤光,⽩⾊长裙在夜里看起来灰蒙蒙的。

 “哦,是吗?”我怒道“我只知道除了吃饭‮觉睡‬上厕所之外,老子我的庇股今天还没有离开过这张烂板子,我娇嫰似雪,吹弹可破的臋部都已经⿇木了!”

 “小声点,胚,我可不想被卫兵发现。”丝芬妮推开车门,走下马车,笔直的秀发配上一袭深⾊斗蓬,整个人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

 “好啦,巴黎到了,你们到底还在等什么?赶快进城去,找个地方让我吃饭‮觉睡‬吧?”我道“今天吃完晚饭就拚命赶路,不晓得是把我当牛还是当马,一路没有停过,害我累得半死,连现在几点都不知道。”

 但丝芬妮和佐菈却都没有说话。

 “…子爵阁下,”良久,丝芬妮先开口道“现在直接冲进去宰了虚霜娜也不是不可行,只是我们不晓得虚霜娜在巴黎的哪里。”

 什么?我有没有听错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冲进去杀人?这简直就是佐菈这⾎气过多的傻丫头才会讲的话啊!

 “唔…”这一回,反倒是佐菈迟疑了,她那对鲜红的眸子在黑夜里显得异常晶亮。

 “没想到整座巴黎城都是虚霜娜那家伙的阵地…”佐菈望着护城墙“要是冲进去的话,恐怕会惨遭反击的。”

 今天这两个人怎么回事?角⾊互换了?那晚上我可以要求丝芬妮到我上睡吗?我已经连续五天呈现噤状态了耶。

 此时,这两个娘们又都不讲话了,四周的气氛也变得十分诡异。

 “⼲么?发生什么事了?”我连忙问道。月黑风⾼的,要是再出来个类卧香肠牛头人的东西,我可吃不消啊。

 “…虚霜娜派人来接我们了。”丝芬妮冷冷道。

 “在、在哪?”虚霜娜冰冷的印象突然在我脑中闪过,害我不噤打了个寒颤;但这也可能单纯是因为太冷了,毕竟现在已经接近初冬,而且还是深夜。

 啪啪、啪啪。好像有什么大鸟在飞的声音。

 眼前一黑…也不能说眼前一黑,因为到处都很黑,只是我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前方不远处出现,老实说,我还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接着,一张丽的面孔倏地进⼊了马车油灯的火光范围內,那宛如希腊塑像、整齐工整的五官,红碧眼的,令人两眼为之一亮。

 “喔!美…”我不噤喊道,但后面那个女字却硬生生的呑进了肚里。

 他的,作者很爱搞这套是吧?世界上是没女人了是吧?那张脸的后面,竟然给我连接着一个漆黑的鸟⾝体!这是在搞啥啊!

 我这可不是在骂她,她的⾝体真的是只鸟。

 从‮寸尺‬看来,这只鸟的⾝材应该比马车车轮小一点,略呈椭圆形,像是个竖立起来的霸王南瓜。

 “光临巴黎市,丝芬妮、佐菈‮姐小‬,以及尚不知名的先生。”这头长了颗人脑袋的乌鸦停在车前不远处,仰头道。鸟⾝上长了颗人头就算了,那颗人头竟然还会说话。巴黎果真是什么都有,什么都卖,什么都不奇怪。

 “…看来,虚霜娜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丝芬妮回问。

 “是的,而且导师大人知道各位旅途劳顿,已经备好⾼级旅馆,特别派小的前来为各位带路。”人面乌鸦笑道,那张脸和⾝体超级不搭,十⾜诡异。

 “免了,我们是来杀她的,不需要敌人的招待。”佐菈悍然地一口拒绝。

 “请别这么说,大人其实想和各位好好谈一谈,这对我们都有好处。”人面乌鸦脸上笑容不变。

 “我不需要你们的妤处!”佐菈咬牙,跳下车厢,红雾在黑夜中隐现,看来是准备要动手了。

 “等等,子爵阁下!”丝芬妮制止佐菈,佐菈的脚步停了下来“先听她把话说完再动手不迟!”

 “呵呵,还是丝芬妮‮姐小‬明理。”人面乌鸦笑道。听那口气,确实是个很欠打的家伙,~加上又一副诡异模样,佐菈想杀她也是情有可原。

 “大人十⽇后,会在巴黎市东北角的火离宮为国王陛下举办一场盛大的晚宴,”人面鸟道“届时,希望各位亦能拨冗参加。”

 “如果各位到时仍执意与大人冲突,在晚宴结束后,大人会只⾝接受各位的挑战,不会有任何士兵或‮察警‬的打扰。”她补上一句。

 说完人面鸟把头弯过一边,用脸搔了搔自己的翅膀。嗯,果然鸟不改。

 “哈!”佐菈一听,立刻笑道“原来她是想要和我单挑?有意思,我佐菈·卓古拉子爵就接受她的决斗邀请!”

 我不噤叹了口气。真是个笨丫头,这种条件连我都听得出来有诈;哪有十几万手下不用,还要冒险单挑的?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这么有自信,到时候可不是一打一,是三个打一个喔?虽说我不知道这胚派不派得上用场就是了。”丝芬妮冷冷道。我不噤在心中暗骂∶你最后一句是多余的!

 “大人说,让你们三个打一个,刚好可以弥补双方在智慧和经验上的差距,才算得上是场公平的战斗。”人面鸟道。

 “什么!”佐菈然大恕“竟敢瞧不起卓古拉家族最精悍的战士!很好,我非杀了她不可!”

 最精悍的战士?应该不会是你吧?想想当初是谁被虚霜娜的手下剥得精光还活闷在棺材里⼊土为安的?别说虚霜娜了,我就可以搞定你。

 “我们不答应。”丝芬妮毫不理会佐菈,径自答道。

 人面鸟的⾝体僵硬起来,看样子是丝芬妮施用了魔法,控制住这团黑⾊⽑球的⾝体。

 “虚霜娜现在在哪里?告诉我们她的位置。”丝芬妮厉声道,可惜我的位置看不见她的表情,想必非常人;毕竟当初让我爱上丝芬妮的,就是她生气的模样。

 “呜。呜…导师说…真王的悲哀…”人面鸟颤声道“…将赠予‮渴饥‬于学之人…”她说的却不是求饶的话,而是毫不相关的东西。真王的悲哀赠予‮渴饥‬于学之人?路易十四要把他的悲哀赠送给‮生学‬吗?说实在的,⿇烦你把悲哀留给自己,要送的话就送点钱吧!

 丝芬妮不语,人面鸟的动作却又恢复了正常,显然是从魔法下获得解放了。

 “子爵阁下…我们今天如果贸然闯⼊,恐怕真会着了虚霜娜的道。”丝芬妮道,话锋一转“反正只要我们两个人合力联手,虚霜娜绝对无法取胜,要不要先养精蓄锐几天,把巴黎模了再行挑战?”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当然了!我卓古拉一族对他人提出的决斗邀请是绝不退缩的!”佐菈想都不想,悍然道。

 回忆结束

 “所以…到底是哪里奇怪?”我问道。

 “那只鸟跟丝芬妮说完话以后啊!”佐菈鼓着腮帮子道,倒不是生气,只是她塞太多熏羊⾁到嘴里了,亏她満嘴⾁还能这样说话“那只鸟讲了一句怪里怪气的话,魔女就马上‮开解‬魔法了,你没感觉所以不知道…你盘子里的还要不要吃?”

 也不等我回答,佐菈就把我的烤牛⾁整盘端走了,我只吃了一口耶!

 “你吃那么多⼲吗?”我奇道。今晚的佐菈特别狼呑虎咽,已经吃了平常三倍的量了,而且只吃⾁。

 “明天晚上就要决斗了,不多吃一点怎么行?”佐菈道。真神奇,边吃边讲,话还能说得这么清楚,这可以上街头卖艺了。

 “决斗需要吃这么多⾁吗?”⾁都被佐菈啃光,我只能喝洋葱汤配面。

 “要是打到一半⾎不够就糟了。”佐菈,把空盘子扔到地上堆起二座小山。

 “⾎?”我一愣“啊啊,对了,是那个叫啥来着?”

 “真力啦,是夜灵族和狼族特有的魔法形式。”佐菈拿起餐巾纸擦嘴,魔女路上不是跟你解说过很多次了,你怎么老是忘记?”

 唔,这么说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记得那个叫真力的,妤像是一种运用自⾝⾎当触媒的魔法,听说这就是佐菈小小⾝子却有无匹怪力的原因,丝芬妮还说因为这个魔法过程是在佐引菈体內无意识进行,所以外人很难加以⼲涉,加上触媒又是鲜⾎,除非把佐菈给杀了,让她体內⾎停止流动才能终止魔法…不过我很难想像世上有谁杀得了这怪力少女。

 “那你昅我的⾎是为了补充触媒吗?”我问道,其实这半个月我也被她昅了不下十次了,几乎天天都来。

 “昅你的⾎只能让我恢复精力,不能当触媒。”佐菈道。

 “我看你这十天半个月精力旺盛得很,本不需要补充嘛!”

 “唉唷,你管那么多,乖乖让我昅就对了!”佐菈道,神情有点害臊,不晓得是何原因。

 说着,佐菈把自己的汤端了起来闻一闻“这没加大蒜吧?”

 “那是洋葱,差很多。”我笑道。

 “笑什么笑!洋葱这种东西我还知道啦!”佐菈恼羞成怒。

 结果这天我们吃完饭就睡了,佐菈说她要造⾎,完全不让我再碰她第二次。真是的,⾎气都已经多到可以拿来当触媒用了,还造⾎⼲么?陪我造爱还差不多!

 不过我的牢她一点也没听进去,吃完饭后就把我踢出房外,自顾自地呼呼大睡。

 无聊的我,漫步到楼下,跟蛮奴门房胡扯两句后,顿感疲累异常,也只好乖乖回房去睡了。

 翌⽇⻩昏

 佐菈这一睡,竟睡到了隔天傍晚才醒。

 由于她睡太久,我好几次以为是昨晚汤里真的有加大蒜,还跑去厨房质问厨师。

 但幸好她在⻩昏时分终于醒了。

 当她走出房门时,换上了一件她之前特别订制的淡紫⾊大礼服,这件⾐服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穿。

 不知用什么质料做的,礼服的拖地长裙闪闪发光,強调⾝的设计加上镂空的鼓肩,让佐菈洁⽩酥肩和锁骨都露了出来;颈子戴了一串现在巴黎最流行的钻石项炼,更凸显出她骨架的纤细,加上淡淡薄妆,顿时让她充満贵族少女的气质,简直和过去的她判若两人啊!

 我站在走廊上,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惊呼∶这丫头是谁?是我认识的佐菈吗?巴黎真是太恐怖了,连这个乡下丫头都不放过,竟然可以在短短几天民把人改变成这样,就算是香肠变成牛头人那一次都没这么令我惊讶啊!

 “你怎么还不换⾐服?”佐菈瞪了我一眼,戴着长手套的右手揷在上,颜⾊是比礼服稍淡的紫⾊,嘴里催促道“还不快点去换,我们待会就要去火离宮了,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关系在那些法国狗贵族面前丢脸。”

 “不要,我才不要穿那种⿇烦的⾐服!”我‮议抗‬道。

 但在佐菈的拳头和快腿下,我不得不屈服,只好拖拖拉拉地回房去换上那个叫做燕尾服的东西。他的,居然要我穿这种又紧又不透气、行动不便、外套长得像鸟尾巴,而且还是下人专用的⾐服,简直就是故意羞辱我嘛!要是在晚会上遇到需要宽⾐解带特殊情况,我来不及脫子怎么办?法国的贵族妇女可都是很…不!都是很热情,很具有奉献精神的!

 当我换好⾐服走下楼时,虚霜娜派来接我们的马车已经到了。是由两个车夫驾驶的四驹马车,雪⽩的车厢外头还有烫金花纹哩!

 “快点!”佐菈站在楼梯下面,仰头望着我,噘起嘴来。

 瞬间,我居然有股砰然心动的感觉,连忙摇了‮头摇‬,用力想把脑中幻觉枓掉。

 不行不行!佐菈会在一瞬间显得这么漂亮,全是因为旅馆大厅那该死的豪华装潢,以及她那⾝集巴黎时尚尖端技术于一⾝的华服的缘故,博康舒啊博康舒,你可不能被佐菈的外表欺骗,千万别忘了她的本质是个凶猛的昅⾎鬼丫头啊!

 “真是的,让我等这么久。”佐菈因为左手拿着扇子,所以伸出右手来“还不快点牵我上车。”

 “…”我突然连话都说不出来,傻傻地握住了佐菈的手,一步一脚印,僵硬地步向停在旅馆大门外的马车。

 “你怎么了?放松一点,不要那么紧张。”佐菈见状,低声道∶“别担心,虚霜娜绝对赢不了现在的我。”因为她不习惯穿国王发明的⾼跟鞋,所以长‮底裙‬下八成还是套着靴子,走起路来没有那种喀喀喀的声音。

 这傻丫头,害我这么紧张的又不是虚霜娜!

 踏上马车,坐进软绵绵的厢房里,这还是我半个月来第一回给人载而不是载人哩。

 喀啦喀啦,马车顺着坡道往下驶去。

 佐菈把肩膀靠在我⾝上,⾝上飘来一股异样的香气。这家伙连香⽔都噴了?

 车窗外,摇曳的巴黎夜景缓缓流过。和蒙那别的夜晚不同,巴黎的夜晚比⽩天还要热闹,路土一堆行人小贩,火光人影把街道点缀得像是一幅梦幻的画。

 “博康舒,我们把虚霜娜还有狗王⼲掉以后,你有什么计划?”佐菈突然开口问道。

 “唔?”我一愣,脑子一时空⽩,还转不太过来“大概…大概是当法国国王吧?既然你要把现任国王给⼲掉的话…这种重责大任大概也只有我办得到了。”

 “笨蛋,我把狗王⼲掉,到时候你成了我的共犯,难道他们会放过你吗?”佐菈笑道。

 唔!佐菈难得讲句人话。仔细一想,事情确实如此,佐菈要是把狗王⼲掉了,别说是法国国王,我看我连法国人都当不下去。

 再进一步想,佐菈要是真的如愿把虚霜娜和国王路易十四给挂了,这可是弑王的反逆大罪,我们铁定成‮国全‬公敌,被‮国全‬
‮民人‬追杀。要是佐菈没打嬴,那等着我们的就是虚霜娜的恐怖私刑,恐怖到我不知道那是怎么个恐怖法,魔法师那么多奇门歪道,随便拿几个出来都让我吃不完兜着走。

 我哩咧,这半个月因为佐菈加丝芬妮的组合太过強大,我以为什么事都会一帆风顺,所以啥都没想,但现在丝芬妮被抓,只剩下傻丫头一个,谋事失败机率暴增八十三个百分点,不噤让我越来越不安了!

 “反正…到时候你在法国也待不下去了,”佐菈接着又说“要不要和我一起回罗马尼亚?”

 罗…罗马尼亚?跟你回罗马尼亚?

 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佐菈⾝上好像有一股异样的魔力,让我想要乖乖听她的话,莫非是她⾝上那件⾐服施了魔法?但我明明不怕她的催眠术啊!

 就在我倍感神魂颠倒之时,佐菈暖呼呼的贴了上来,在我脸上轻轻一昒。

 我想也不想,几乎是反般地将她拥在怀里,用力吻了回去。

 佐菈吐息如兰,双手捧着我的脸,⾆头热辣辣地在口中翻搅。

 吻着吻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四周突然人声鼎沸起来,甚至还有人不断敲打车厢外棚。

 我们这才大梦初醒,吓了一跳。往外一看,马车外头一大堆杂耍的小丑、卖东西的小贩,甚至还有女醉汉之流,几十双眼睛全都贴在车厢外面,往里头窥探,朝我们瞪个不停。

 “大爷‮姐小‬,赏点钱吧!”“我要面包!”“把我女儿还给我!”十几道耝野的声音一起叫来,还真是有点吓人。

 “这些家伙是什么?”佐菈显得又惊又怒,问道。

 “呃…”我道“听人说,在巴黎,有晚会的地方就有人群,今天火离宮有晚宴,所以大概是我们快抵达目的地了吧?”心脏怦怦地跳,只不过亲个嘴而已,我到底在紧张什么?

 佐菈面带愠怒,对着窗外大喊∶“看什么看,通通给我滚开!”

 那群人愣了愣,随即在地上打滚,有些小丑还滚得十分漂亮,一会儿侧翻一会儿后空翻的,或许是平常有专门练习过吧?

 喀喀喀喀,马车又继续往前驶去…

 但车厢里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尴尬,佐菈突然一句话也不说,害我也不晓得该说什么,今天晚上她真的很奇怪。

 由于无话可说,我便左顾右盼起来。

 刚刚佐菈喊得那么大声,前面的两个车夫竟然都没事,真是奇了,看来虚霜娜有给他们护⾝符一类的东西,以免被佐菈的催眠术控制。

 再从窗外望去,火离宮宽敞的前庭花园就在前方不远处展开,果然很近!

 或许是常识也不一定,但为了从没来过法国的读者诸君,我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在巴黎,除了华丽的皇宮外,属王还有一座别宮和四座离宮。

 别宮和四座离宮,都是在改建护城墙同时改建的,据丝芬妮说,城墙之所以会从最初的圆形改建成五芒星的形状,而别宮和四座离宮又之所以会分别位据五芒星的五个尖端上,全都是虚霜娜的主意!

 别宮极光宮位居五芒星正北,剩下四个离宮按顺时针顺序,分别叫做火、⽔、地、风。

 还四大元素哩,真是只有魔法师才想得出来的命名风格。

 “她想要用整个巴黎市去建构一个特大号的魔法阵。”丝芬妮曾如是说。

 所以那天晚上,丝芬妮和佐菈两个人会在巴黎护城墙外犹豫不决,原因便是这个,她们不晓得进⼊这么大的魔法阵里面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

 不过这十天看她们两个既没发疯或是变成起蛋糕,路上的巴黎市民也没人变成鸭牛羊,超大魔法阵面积固然超大,但作用好像没有同等放大。

 无数火炬将火离宮外围铁栏照得乌黑发亮,一车缓缓在宽大的铁门前停下。

 虚霜娜这家伙在法国社界显然十分有力,车夫只是和看门的卫兵说了两句,甚至没有人上来盘查⾝分,铁门就呀的一声朝两旁开启,我们也大剌剌地坐着马车横过空旷的前庭花园。

 “你们法国人真奢侈,”佐菈迸出一句“以浪费这么多空间拿来种花。”

 “对呀,真是浪费税金,”我道“没缴过半⽑钱给国王。”望着窗外东一块西一块,方方正正的几何形花圃…世界上怎么会有蓝⾊和铁红⾊的花?

 “嗯。你要不要和我回去?”佐菈问道,突然又把之前的问题接续起来了。

 我一愣,缓缓把头转了过去,发现佐菈鲜红的眸子笔直地瞪着我。

 一瞬间,我感到这是一个攸关我末来命安危的问题,可不能轻率回答,呃…嗯。佐菈⾝上无形的庒力让我手忙脚起来,这和她平时的暴力威胁不同,十分难以闪躲。

 “算了,等我杀了虚霜娜再问你。”佐菈突然微笑道。

 “到时候,我可不想听到我不想听的答案。”说完,她又补了一句。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慌了,我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陷⼊绝境,而且我连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绝境都搞不清楚,佐菈到底想要我说什么?不对,她到底在问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紧张?

 “到了。”佐菈道。

 马车停了下来,车窗外是火离宮正厅,厅內灯火通明,宛如⽩昼,不管是墙壁、地板、廊柱还是⾜⾜有十个人那么⾼的天花板,全都闪闪发光,简直像是用⻩金打造的一般。

 “还不快下去?”佐菈催促道。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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