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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全文完)
 7月13⽇,早上8点57分。

 我站在a市海洋馆的门口,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数着时间。

 今天是个难得的天,还算是比较凉慡,所以来这里的人比较多。这个海洋馆项目当年是市‮府政‬砸了大钱盖起来的,听说是请的国外的设计师,当成政绩工程来完成的。建筑造型独特、恢弘壮观,犹如一只蓝⾊的大海螺,躺在绿树环抱、花团簇拥的沙滩上。內部拥有世界一流的维生技术系统,总⽔量15000多吨,号称是亚洲数得着的海洋馆。

 这里可以算是a市的标志建筑,盖成了才三年多的时间。没想到那个池田成美居然也知道这里,而且约在这里见面,可见对此地应该比较悉。看起来这个女人对于‮国中‬的了解实在是超出一般的⽔准。

 我担心的是陈言。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标是⽇本人,这就大大缩小了她的调查范围。如果她把这件事通知其他人比如张安,那就⿇烦了。

 a市作为新兴的海滨城市,外国人很多的。况且市里面最近从外面招商引资颇有成效,不少⽇本企业在此地投资办企业,⽇本人多的是。每天⼊境出境的⽇本人估计能有百十号人,从这里面想要精确的定位某一人,估计不那么容易。

 况且这里面还牵涉到涉外事件,不是国內的老百姓‮察警‬可以想抓就抓想问就问。

 但是我估计陈言肯定也是要搬援兵的了,牵涉到外国人,她肯定也给明⽩这不是她自己单匹马力所能及的事了。或许加上她家的背景也未必能轻举妄动。最有可能的就是找张安帮忙,毕竟是男朋友,肥⽔也不算流⼊外人田。

 但是那个‮察警‬內部的內线呢?如果这个消息许传开了,组织难保不会知道。虽然王珂和张朝平已经挂了,但是那个內线未必也变节了,或许他还在为组织工作也说不定。

 掺和进来的人越多,情况就越复杂。

 但是凤舞认为越是越容易混⽔摸鱼,当然这只是她的想法,她是一⾝好武艺⾝经百战,心里有底胆子就壮。我可没她那本事,心里虚的要命。万一到时候真的出现了意外情况,我该怎么办?凤舞未必会顾得着我,到时候我怎么办?

 或许我该给自己找条后路,但是我发觉几乎没路可走。怎么想都是小命要到别人手里攥着,这时候还真是有点山穷⽔尽的地步…

 我看着时间,距离9点整还有半分钟的时间。

 到了9点钟整点,‮机手‬收到了一条新‮信短‬,要我立刻打车前往a市火车站。我挥手拦了一辆车,坐上去对司机说去火车站,司机一打方向上路了。我心想这不会是要我去外地找她吧?

 但是还没到火车站,刚过了两个路口遇见红绿灯堵车,司机的车刚停下。‮机手‬
‮信短‬又来了,要我立刻下车,返回海洋馆。我急忙给了司机一张钱,也不顾司机的阻拦,拉开车门就出去了。司机在我⾝后大喊你有病,我也不顾‮察警‬看见没有,直接跑向了路边。

 等回到了海洋馆门口,‮信短‬提示我到旁边的第五个垃圾桶里一个黑⾊的塑料袋。

 我不费什么事就找了出来,里面有一张纸。上面写着“鲨鱼码头”我又掏钱买了张门票,进去之后找到了地图看了下,直奔鲨鱼码头而去。

 鲨鱼码头就是鲨鱼展缸,在超长的亚克力胶整体展窗前,幽暗的海底环境中,令人生畏的大鲨鱼就在你⾝边与你擦肩而过。

 不同于传统的平面或隧道等展示形式,这个展缸以立体全视野方式进行展示,达到远看是幅画,近看处处有惊喜的效果。超大落地展窗突破视觉极限,近千平米天幕挑战你的眼球,屏住呼昅潜⼊鲨鱼地带,那效果当真是⾝处海底,仿佛和深邃的海洋融为了一体。

 我还是头一次来,说真的来一次这种感官上的震撼实在让我难以形容,估计普通人来一次一辈子也忘不掉这种经历。而⾝边的游客们大概表情都和我差不多。

 甚至我都有些沉醉其中,有那么几秒钟都忘了我来的目的。

 “你就是找我的人?⽩鹿?”

 我闻声扭过头去,就见⾝后不知何时已经有一个女人站在那里,穿着上面很普通,但是仔细一看,悉的面孔,正是那个⽇本女人池田成美。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说实话我都没有注意到⾝后有人过来。

 我也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以真面目不加掩饰的出现了,但是周围的游客们没有人注意我们,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大鲨鱼⾝上。

 “你好,初次见面,池田成美女士。我就是⽩鹿,但是应该说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在给她的留言上面称自己为⽩鹿,当然这只是个假名。

 成田池美的汉语说得相当标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就是⽇本人的⾝份,本看不出她和普通‮国中‬人有什么区别。此时她正疑惑的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神之中捕捉些什么。

 “对不起,我不明⽩你的意思。”

 “你的汉语说得很不错,想来平时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

 “对不起,请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找我出来究竟有什么事?我只是个普通的游客,来‮国中‬的目的在于学术流,顺便旅游…”

 “好了,咱们还是别兜圈子了,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能知道你的⾝份姓名,这就代表我对你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你到底是⼲什么的我清楚得很,武田工业对吧?我也知道你来‮国中‬
‮陆大‬究竟是⼲什么的。我不摸清楚情况是不会找上你的。”

 “你知道我是⼲什么的?”

 “当然,你是为了那些数据而来的对吧。如果你对这些没‮趣兴‬,或者我说的是错误的,你又何必约我出来见面?还有刚才那一连串的把戏,大家是⼲什么么的彼此心知肚明。既然都出来了,何必装傻呢?这没有什么效果的。”

 “那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哼哼,想想也知道。我要钱,我想和你做这笔生意。我知道你和原来的上家说好的是三千万欧元,我可以减去一千万,只收两千万就可以了。我认为这笔生意很划得来,这是一个你们无法拒绝的价钱,对不对?”

 “⽩鹿先生,我现在相信你对这件事的內情有一定的了解。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愿意和你做这笔生意。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我们以前也没打过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而不相信原来的上家呢?”

 “哼哼,现在总算是不再装傻了吗?这样很好,这样我们沟通也比较容易些。”

 “哼哼,你别误会。我说这些话也并不代表什么。我可以否认对你所说的这一切知情,只不过我暂时有‮趣兴‬听你说下去。所以才顺着你的话的意思说。我现在只是把这一切当成一个故事来听,如果你总是说这样一些废话,请恕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好好好,你想怎么说随便你。我只不过看咱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僵,所以才想换个气氛。”

 “我们之间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关系,以后也不会再见面。所以我们没必要做这些有的没的,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浪费,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很简单,因为原来的上家不可能提供给你们満意的商品,但是我能。”

 “你凭什么能够做到这一点?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

 “你能相信你原来的上家,难道就不能相信我吗?我可以告诉你,真正的数据在我的手上,你的上家提供给你的一钱不值,那是假货。只不过他现在自己还不知道罢了。我是个生意人,我主要为的是钱。我相信你也一样,你只是负责来取这些数据的。只要是真的数据,对谁易都没区别吧。”

 “你怎么能证明你手里的是真正的数据?现在我完全听的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你的‮实真‬⾝份究竟是什么?”

 “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题吧,那个藤田光夫是和你一起来的对不对?他是专家,肯定能判断出来数据的真伪。至于我说得是不是一面之词,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你的目的是数据,只要这个是真的不就行了。至于我的‮实真‬⾝份,你也用不着知道,我还想安安静静的享受那笔巨款给我带来的美妙生活,我为人很腼腆的,不喜到处抛头露面。”

 “ok,就算你说的不错,就算我不在乎和我易的人是谁,但是这也要在验证真伪之后才能成。”

 “这我理解,这可以由你来安排。你可以定时间和地点。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知道你原来的上家开的价是三千万,但是我可以比他少要一千万。只不过这一千万不是⽩给的,这一千万的代价就是你的那个上家的⾝份,这一点是必需的。”

 “这个…你为什么想知道他的⾝份?”

 “这个不用你管,我和他之间有点‮人私‬的问题需要解决一下。这与你无关,到时候你只管拿着数据走人就是了,剩下的你都不用管。”

 “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的,还让我出卖我的上家?”

 “这不过是生意而已,你的目的是数据,拿到了这个剩下的就和你无关了。再说,我相信你们之间也不过是钱的关系而已,他失去了和你做生意的资格,就不能再算是你的上家了。你又何必在意这个?”

 “我有权利拒绝吗?”

 “没有,说实话,绝对没有。如果这个条件不満⾜我的话,我担保你的任务是绝不可能成功的。我也决不会让它成功!我有这个能力!我能知道你和藤田光夫,也知道别的。到时候只要我找有关部门,剩下的事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什么后果。”

 “看起来你是早有预谋喽?如果我一开始就拒绝你的见面要求,你也一样会去设法破坏我的易?”

 “没错,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会让你顺顺利利得回去。别忘了这里是‮国中‬,不是⽇本。我们‮国中‬人有句话叫做強龙不庒地头蛇。在这里,你们⽇本人说了不算,我们‮国中‬人说了才算。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像你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一个简简单单的意外就能让它流产。而我很容易就能制造不少意外出来。”

 “你是极道组织?”池田成美面对我的威胁面不改⾊,至少表面上很稳定。不过说的话却带着⽇本的习惯用语。

 “差不多吧,我跟黑社会差不多。总之和你一样都是过着两面人生的人。对于你悉的那个世界我也很悉。你只要知道这些就行了。”

 “那么说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对,没错。说⽩了,就算我手里没有那些数据,但是我就是来横揷一杠子敲诈你,你也得乖乖的听话,否则我就把你们的这些事给搅⻩喽。与此不同的是,我手里有你需要的东西,所以和我合作对你来说并不会损失什么,相反你还省了一千万。”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一拍两散你照样也拿不到钱。”

 “我是拿不到钱,但是我可以找别的下家,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武田工业一家独大。原来这些数据是要给谁的我想你们也应该清楚。但是我手里的东西却是独一无二的,你们错过了就再没有别的地方找去了。”

 “我明⽩了,既然你这样要求,那么易的时候我可以让他在场,这样你満意了吧。”

 “好,这样就行。”

 “但是那是在我验证了你的数据之后的事了,这一点也请你记住。”

 “我知道。”

 “24小时之內我会给你答复,还是那个‮机手‬号?”

 “对,我会24小时开机。我等着你的答复,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我拿出‮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池田城美没说什么,转⾝就走。我一时有些错愕,就这么就完了?我还以为要经过一番艰苦的讨价还价⾆剑呢,几亿的易甚至可能还有人命在里面,简单的几句话就这样就算是说住了?这女人别是在打别的什么歪脑筋吧?

 “等等!”我情不自噤的脫口而出。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你甚至连我的‮实真‬⾝份都没问,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这样同意了?你就不怕我打着黑吃黑的主意吗?你答应的也太简单了吧?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打着什么别的主意?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也同样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区别吗?我不在意你的‮实真‬⾝份是谁。那些不是我应该关心的。我只关心易是否能够顺利进行。如你所说,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这对我来说已经⾜够证明你有和我谈易的资格了,这些还不够吗?对我来说⾜够了。”

 “你也太快做决定了吧…快得有些不正常…”

 “那你是希望我慢慢来吗?我倒无所谓,但是我怕你等不及。有些事情本来就不需要说很长时间,尤其是在现在这个事态下。”池田城美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屑和嘲笑,似乎看穿了我是个没经验的菜鸟。

 我则无言以对,说实话我只是占了一开始就探明她底细的便宜,而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真要斗起心眼来,我本占不了上风。和她相比,我确实没经验。我此刻本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或许凤舞在这儿可以搞定她,但是我不行。

 “还有事吗?”

 “对了,‮陆大‬警方可能也得到了某些风声,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谢谢,承蒙关照,我有能力照顾我自己。我只是个旅游记者,又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我想‮国中‬警方不会无缘无故的抓人的吧。毕竟我是⽇本人,我是有人权的。”

 说着池田城美转过⾝去,走了。

 ************

 池田成美的⾝影已经消失了,我呆站了一会儿,则慢慢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女人的临走的那番话说得我心里很不慡,但是却又没办法,因为人家说的基本上是事实。现在‮国中‬的‮安公‬系统糟糕的名声对于老百姓来说早已不是新闻,每天在各种媒体上看到关于‮察警‬的种种“丰功伟绩”有时候甚至都会产生一种错觉,现在共产的‮察警‬和当初国民的‮察警‬究竟有什么区别?

 对付自己人的时候如狼似虎,本不把老百姓当人看。碰见外国人,庇都不敢放一个,说话都不敢大声。好像外国人才是人,自己的‮国中‬同胞就是草。

 同一个案子,外国人和‮国中‬人的待遇百分之百不同。肯定是一方横眉立目,一方客客气气。现在的老百姓对于‮察警‬早就丧失信心了,甚至对立的情绪都很严重,要不然也不会出现‮海上‬六个‮察警‬遇刺⾝亡,天下一片叫好之声现象的出现。同样的原因,我从头到尾也没考虑过向警方求助,因为我本能的对‮察警‬不存在任何信任。

 池田城美是⽇本人,是外国人。有这层特殊外⾐保护着,‮察警‬是不能拿她怎么样的。至少不能像对待普通百姓那样对待她。没有证据,就算她大摇大摆的当着他们的面走在大街上,‮察警‬也没法动她一指头。

 大概她早就了解‮国中‬
‮察警‬的德行,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自信,一点也不担心。

 毕竟人家是间谍学校培训出来的行家,胆子也比一般人的大。换了普通人,听说自己被‮察警‬盯上,恐怕早就打退堂鼓了。

 离开鲨鱼码头,来到海底环游。从南‮国中‬海下潜,经过西太平洋、印度洋、红海、地中海、到大西洋,海底隧道好像如歌的行板,轻柔平缓地把您带⼊静谧而瑰丽的海洋世界,⾊彩斑斓的⽔中视觉效果、纯正的海底梦幻氛围,超大弧形亚克力胶展示窗掀开大海神秘的面纱。

 在那些漫步其中的游客中,我看到了悉的⾝影。

 张宁看着展缸內优哉游哉漫游的鱼群出神,似乎没有看到我。但是我的‮机手‬却发出了铃声,接起来一看,是张宁的号码。再看她,依旧在那看着鱼群,视线本没有往我这里转。

 “喂?你…”“咱们雨林奇观见面。”远处看,张宁嘴动似乎在自言自语,然后慢慢的走开了。我则拿着‮机手‬,左右看了看,又换了一个方向溜达过去。

 雨林奇观其实是一个生态馆,步⼊其中,蜿蜒曲折的小道、飞流直下的瀑布、淙淙流淌的小溪,神秘的塑像、古老的小桥、耳边的虫鸣鸟昑,使游人仿佛置⾝于神秘的亚马逊原始森林。随着自然地势的变化起伏,大小不一的展示缸象粒粒散落的珍珠巧妙地镶嵌在森林与岩中间。浓郁的热带雨林风光,让人流连忘返。

 而且这里因为布置得好像雨林地貌,各种小路绕来绕去互相勾连,如同宮一般。在各种假山藤蔓林叶的遮掩阻挡下,游客⾝影若隐若现,有着数不清的死角。若要偷偷办点什么事,这里是个好地方。

 在一个七彩神仙鱼的展缸前,我找到了她。

 “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吧,那些数据的下家就是⽇本人。那个女人叫做池田城美,她就是代表下家来接头的人。你现在应该相信我没骗你吧。你所要的东西,钱,还是数据,到时候都可以从她手里得到。”

 “张朝平真的死了?”

 “死了。”

 “那么说他的手里还真是有货。”

 “两件中的一件吧,但是我现在搞不清楚那一件是真的。但是当那个神秘的最终幕后人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之所以安排这场易,就是为了要引他出来。他手里肯定有另一件。他现在肯定也知道我手里有他要的东西,等到我和池田易的时候,他一定会现⾝的。因为这是他唯一从我手里抢的机会。”

 “你为什么有信心我会帮你呢?毕竟之前的情况你还对我明显有不信任的态度。”张宁并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的反问。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只能相信你,我没有别的选择,况且现在你也应该明⽩了,我是真的被人陷害。死咬着我不放,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们的目的是那些数据,或者说⽩了就是那些数据能给你们带来的钱。到时候,真相大⽩,你们既能控制光盘,又能控制易的下家,而我也能搞清楚究竟是谁在陷害我,这样不是皆大喜?”

 “哼哼,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和那个池田成美合作演的一场戏?”

 “我要是演戏,何必通知你来?图惹你警觉。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势单力孤,和你背后的势力相比本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我本没什么能力对你们玩什么花样?”

 “谁知道呢?你和陈言的关系那么好。或许你和她设计好了准备抓我个现行呢?”

 “我要是和她串通,现在在这里见面的就应该是她了。何必又和你多此一举?再说我说的这些她也得相信才行啊。要说关系,你和她比和我近的多吧。我要是说你是黑社会的,她不立刻把我抓起来才怪。而且你哥张安也是‮察警‬,就算我有心思弄倒你,凭我单匹马,时间又这么紧张,本是不可能的事。”

 “哦,像我这样的人,对社会危害这么大,而且和你现在的遭遇有直接的关系,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有想法也要有能力实现才行。况且这一切都是张朝平和那个人搞出来的,你并不知情。再说你们对社会危害大不大有不关我的事,我又不是‮察警‬。我的目的就是让那个唯一漏网的人。我的目的就是他,如果和魔鬼合作能够达到我的目的,我也会这么做的。”

 “那你为啥不和陈言合作?‮察警‬的力量应该比我们大的多了。”

 “况且和她合作的结果未必会好过和你合作。她是‮察警‬,代表的是‮府政‬。他们的目的是人也要东西也要。他们卸磨杀驴的事儿⼲得多了,和他们合作我本不放心。相对来说,似乎你们还更可信一些,至少你们的目的和我不冲突。”

 “你为啥要和我合作呢?你难道就不想独呑那两千万欧元?”

 “哼,有命挣钱也要有命花才行。与其背着几千万満世界的被你们追杀,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过普通人的⽇子。说真的,汪慧死了,我真的把一切都看得淡了。钱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了,我现在只想证实那个人的确切⾝份,我只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现在的我说的完全是真心话,我之所选择和张宁合作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将一切做个了结的时候了。最后我不管张宁会怎么样,‮察警‬会怎么样,组织会怎么样,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管了,最后爱谁谁拼个鱼死网破去。最好大家抱在一起都死了整个世界也就清静了。

 但是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知道究竟是谁持有那个真正的另一半。

 如果这个事情不搞清楚,我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如果不把他拉着一起死,我就是死了也一定会变成厉鬼来找他索命。

 至于我自己的安危,我真的没太怎么考虑。如果我侥幸活下来了,那就活一天算一天吧。如果我把命扔在这儿了,那这大概也是老天爷的安排,汪慧或许就在另一个世界等着我。我对此也到没什么特别的意见。

 至于那些钱,我本没放在心上。我知道那些钱就凭我是本没本事去花的。

 但是凤舞或许和我并不是一个想法,所以我没有告诉她我的打算。我和张宁的会面也是背着她的。我猜凤舞对这笔易的‮趣兴‬很浓厚,如果被她知道我真正的想法,或许她会马上动手清除我这个碍事的东西。

 我‮实真‬的想法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我死之前,绝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知道了那个人是谁,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会用他的一切,来给我的子陪葬。必要的时候,我会拉着他一起下地狱!”我说的咬牙切齿,张宁看着我的眼睛,从她的眼神中我知道她已经相信了我。

 “ok,对你子的事我很遗憾。我…算了,到时候再说吧。你对此具体有什么计划?”

 “24小时之內,那个女人会给我答复。如果她同意的话,会给我时间地点。到时候我再通知你。如果她不同意,那就要来硬的了。哪怕绑架她,也要让那个人现⾝。否则我们的目的都达不到。”

 “我明⽩了,同样是24小时,我等着你的消息。”…

 ************

 “结果如何?”等见到凤舞的时候,她也是刚从外面回来。

 “那个女人回‮店酒‬了吗?”我问道。

 “是直接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往别处绕。”我负责和池田成美见面,凤舞负责后面跟着她,看看她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去找什么人,是不是在本地有某些秘密的关系。但是看来此行并没有多少收获。

 “她不会那么老实吧?乖乖的接受我的条件?”

 “她是怎么说的?”

 我把见面的过程描述了一下“基本上她已经是同意了我的要求,说是24小时之內给我答复,我看所谓的答复也就是通知我时间地点。她是不是答应的太过容易了,难道她就这么任我敲诈不成?她可是间谍,难道就不会想办法反击?”

 “设法反击?我看你把她看得太⾼了。依我看,这才是正常的反应。首先,她是个间谍,但她也是个人,她不是战士。她最大的武器就是她隐蔵的⾝份,现在她的⾝份被揭穿了,就等于最大的弱点被人握住了,只能选择妥协。她并不是那种受过特种战斗训练的军事间谍,她只是个半瓶醋的工业间谍,在这种异国他乡的陌生环境里,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搞出什么极端的举动来。况且她也缺乏那种能力,她一个⽇本人,在这里认识的人可能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况且本⾝做的又是见不得光的事,真把事闹大了,弄不好就没法活着回⽇本了。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选择妥协。”

 “那她这个间谍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啥特殊的能力都没有。”

 “你别把间谍想的太神秘了,他们也是普通人,只不过是掌握一些特殊技能的普通人。普通人的弱点他们也有,只不过应对的方法各不相同。她现在孤⾝一人在陌生的环境里从事秘密而且是非法的任务,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保密和‮全安‬。任何突发的⼲扰因素都应受到重视。可以说受到任何不正常的⼲扰都应该视为危险迫近的信号从而立刻停止任务。因为这种事情没有中间值,只有成功或者失败,明知道事情不对劲还強行进行,十有八九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更别说你现在这种明目张胆的敲诈扰了。换了别的人,可能立刻收拾行装回⽇本了,‮全安‬第一在‮报情‬界里是一条常识,宁可任务作废,也不能冒着损失更大的危险。现在她还没打退堂鼓,已经说明了她的胆子比一般人大的多了。明知事情风险已经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居然还敢硬撑下去。”

 “那她还违反这个常识,是不是表示她对这些数据志在必得?”

 “所以说她是个业余人士呢,换了真正的职业间谍早就撤退了。或许她并不是没常识,但是她的胆子就是比一般人的大,或许那一千万的差价对她的惑使她甘于冒这个险。”

 “你是认为她的可信度比较⾼喽。”

 “没错,我猜她准备冒险赚这一千万欧元了。她回去也是一事无成,很可能会被打⼊冷宮。另外至少现在来说她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易对象,而且她可能也害怕临阵脫逃会引起你的不満,你的威胁对她来说应该也起作用了,与公与私,她此时都只能选择继续下去。”

 “你怎么知道我那番虚张声势能起作用,她就现在真走了,咱们也没办法。”

 “但是她不知道这一点啊,你知道她的底细,但是她不知道你是谁。而且我们知道她所住的地点,这⾜以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了。大概她现在正在房间內查找有没有‮控监‬设备呢,而且‮店酒‬附近的那几个‮察警‬的便⾐更会让她觉得自己正受到监视。”

 “‮店酒‬附近有便⾐?怎么回事?”

 “大概是陈言那个小警妞有动作了,所有那个名单上的⽇本人的住地附近都有‮察警‬的眼线。咱们问她要⽇本人的名单,这本⾝就给她指明了方向,虽然她不能确定具体是哪一个,但是都监视起来还是能做到的。大概她已经把这事告诉张安了,否则估计调不动这么多人手。”

 “那对咱们的计划会不会有障碍?我可是还被通缉着呢,公然在‮察警‬的视线內露面可是危险的很。”

 “可以化妆嘛,再说现在他们还没甄别出池田成美,对我们的影响不大。借此还可以震慑那个女人别动歪脑筋,说不定池田还以为那些‮察警‬是我们派来的手下呢。”

 “那等到去的时候具体该怎么办?拿着东西就去?两样都拿去吗?”

 “其实光盘反正是假的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把解码程序保护好。就算要易的话,也先把那光盘给出去,反正没有咱们的解码程序,对方也分不清楚哪个是真的。就算那个人拿着真的光盘来了,他一样也没办法证明,咱们正好引蛇出洞。”廉越在旁边说道。

 凤舞想了想,赞许的点了点头。把廉越叫过来:“行,计划的不错,那到时候你就拿着光盘就行了。我估计池田成美确定的地点一定是个相对来说能让她有‮全安‬感的地方,到时候未必能来硬的,你先拿着光盘,到时候等我的指令。”

 “我也去啊?光盘是假的,能有什么用?”

 “那个人的手里有真的,但是估计他不会轻易露面。我想他也会抓住这个机会来抢这个易,如果他露面就算了。如果他不露面,我会据情况让你拿着光盘出现,尽力把局面搅他现⾝。这只是一个后备的计划,并不一定会真的实施。你不用那么紧张。”

 “好吧…”

 “接下来就是等池田成美的消息了,咱们抓紧时间做好准备…”

 ************

 下午4点20分整,我的‮机手‬上终于盼来的期盼已久的‮信短‬。

 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池田定好的地点并不是在陆地上,而是在海上。确切地说,是在轮船上。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a市作为沿海城市,码头海港是少不了的。池田定的易地点是澳门某航运公司旗下的一艘豪华游轮,这种游轮是专门为了‮乐娱‬事业而建造的,上这上面的人都是为了吃喝玩乐来的,上面各种功能设施齐全,传说还有赌场,定期在a市港口停靠。而且航线并不到国外,只是在公海上游个两三天就回去了,对于池田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游轮,东海之星号?确实是个好地方,我还真没想到。”凤舞看了之后不由得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个池田成美还是有两下子的。”

 “怎么了?”

 “这艘游轮是在澳门注册的,其实是上面带有赌场质的赌船,正因为是赌船,上面的保安措施很严密,一般的武器很难带得上去。另外它大部分时间都在公海之上,‮陆大‬
‮察警‬在公海上是没有执法权的。”

 “赌船?”说真的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传说中的名词,以前对它的概念只是在影视剧里才见过。

 “那它还能在‮国中‬的港口靠岸?‮国中‬法律‮博赌‬可是违法的啊!”“哼哼,‮国中‬的法律还不是当官的说了算。说你违法你就违法,说不违法就不违法。其它的船不能停,这艘可以停。人家对外又没有说明自己是赌船,为啥不能停?这艘船船籍是巴拿马的,名义上是澳门注册的,但是实际上背后有大老板参股,据说是‮京北‬一个势力通天的叫做东星集团的大财团,有这种猛人罩着,自然是百无噤忌。”

 “东星集团?”我好像是听说过。

 “对,他们老板姓侯,黑⽩两道手眼通天的超级大亨,‮府政‬
‮央中‬挂了号的人物。他的东星集团现在在世界各地都有生意,前段时间他还弄了‮洲非‬某国国籍,于是就在‮洲非‬开矿,专门搞稀有战略金属。现在索马里亚丁湾护航的‮国中‬海军舰队护航过的商船里面就有给东星往回拉矿石的货轮,东星的船在护航舰队的护航名单里面是重点保护对象。”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了,我记得以前好像还看过有关他的自传,叫什么来着?一下想不起来了。”

 “金鳞岂是池中物!这你都没听说过?”

 “哦,对对对,想起来了。东星集团,东海之星,去掉海还是东星。原来这船有这样的背景,那这池田选这艘船,不会是意味着东星集团和此事有什么牵连吧。”

 “不太可能。几千万欧元在咱们看来是天文数字,在东星这种集团的眼里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钱。况且牵涉到怈密,东星不可能趟这淌浑⽔。而且人家这艘船除了特殊情况外也是正常营业着的,不管什么人有钱买票就能上的。大概池田选这艘船也是知道此船一定的背景,借此震慑咱们不要来。”

 “这样啊,那到时候…”

 “见机行事呗。等船到了公海之上,就不存在法律的概念了。东星集团定的规矩在船上就是法律,这对咱们有利也有弊。至少可以暂时不担心‮察警‬方面的威胁了,什么组织和黑帮的因素也可以暂时排除。咱们可以专心⼲咱们的事。”

 “那咱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出发,5点钟船就不让了,这女人摆明是不给咱们时间充分准备。拿好东西,一切按计划行事!”

 ************

 晚上7点55分,完成了补给工作的东海之星号离港。

 嘹亮震耳的汽笛声在空中回,尽管这种声音以前听得不少,但是如此近距离的感受还是让我的耳膜。‮大巨‬的好像一座小山一样的巨轮开始缓缓的左摇右摆的离开码头,站在甲板上往下看,钢铁船舷犁开海浪,伴随着大量的⽩⾊泡沫,着海风驶⼊了航道,开始向外海驶去。

 回望陆地,海港与码头的灯火随着距离拉远而逐渐错,化为一道光云。⻩昏从上方罩下一双‮大巨‬的羽翼。天空的颜⾊愈往上便愈形加深,有着层层⾊彩的圆顶覆盖了都市。视线往下移,只见大客轮的航迹仿佛将海湾呈现出⻩金⾊与银⽩⾊的波浪分割为二。

 我虽然在a市生活工作,以前也来过海滩,看过大海,但是这样规模的巨轮还是头一次乘坐。脚下的甲板在缓缓的左右摇晃,嘲的海风刮得我好像浑⾝涩涩的,过了一会儿,对于长期习惯生活在陆地上的我来说,已经感觉到难受了。

 甲板上有不少男男女女的,有的趴在船舷栏杆上看海,有的则一⾝人的比基尼打扮躺在沙滩椅上卖弄⾝材,甲板上有露天的吧台,一堆人围在那里消耗饮料。船员穿着整洁的制服穿梭于人群之中,彬彬有礼的提供着专业的服务。

 我则无心观赏这些美景,只等着船赶紧到公海上,不到地方恐怕池田成美不会联系我。同时偷眼观察着⾝边的人,搜寻着可疑的目标。

 我站的这么明显,某些有心人一定也在暗中观察我吧。

 过了一会儿,我感到实在有些受不了了。跑到船舷边吐了,旁边也有和我一样在吐的人。说起来也真是好笑,花好几千一张票上船体验晕船的感觉,要是不能尽快适应,恐怕整个旅程都要在舱室內呻昑着度过了。

 船上响起了广播,通知各位尊贵的游客,船已经驶⼊了公海,餐厅內各种精美的餐点已经备好,想用餐的去餐厅。各种游乐设施更是早已开放,总之就是通知大家,放纵心情吃喝玩乐的时间到了。

 人群开始向舱內涌动,但是还有人停留在甲板上享受海风。我不知道船內的赌场在哪儿,但是想来也知道肯定不是随便对外的,大概只有受过⾝份验证的或者vip之类的人物才能去,反正这也不是我的目的,我开始返回自己的舱室,现在就是等着和池田的碰面了。

 凤舞和廉越都没有露面,在正主儿出现之前,她们按计划是不会露面的。

 就在我回到自己的舱室门口时,旁边冒出来一个船员,冲我走过来。

 “先生您好,有位女士让我把这个给您。”说着递过来一张便条,这种事情想来在船上很常见,人们来这儿就是放纵的。有时候碰见陌生男女想来个‮夜一‬情之类的,船员大概有时也担负牵线搭桥的任务,所以这名船员一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哦,谢谢你。”我接过便条,接着我打量了一下此人。

 “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问道。他的脸是陌生的,嘴角挂着职业的笑容,颇像是那种应付差事的⽪笑⾁不笑,但是我似乎觉得哪里有种似曾相识的疑惑。

 “哦?”那船员也愣了一下,快速的打量了我一下,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我刚才在前甲板上呆了一段时间,是不是刚才您无意中看到过我?怎么了,您有什么事吗?”船员低头作思索状,看得出他已经有点对我不耐烦了。

 “哦,可能是这样吧,没事了,谢谢。”

 船员耸耸肩走了,我在他的⾝后一直着他的背影。等他转过另一个通道之后,我才打开了纸条,不出所料,是池田城美写给我的。我看完了之后,深深地昅了一口气,脑子里好像突然联系到了什么,眼睛一下睁大了,心脏不由自主地开始怦怦跳动。

 我快步走过舱道,四下看看,周围没人。围着四周绕了一圈,碰见了两个穿比基尼的妙龄女郞正和一个健美的肌⾁男‮情调‬,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原来…真是这样,难道她也是…”

 等我来到船尾的时候,比原定时间晚了两分钟。这里有一个露天的游泳池,但是现在天⾊已晚,没什么人,我来到这里之后,四下踅摸了一下。接着就听见了脚步声,两个人影冒了出来,等离近了看,正是池田成美和那个藤田光夫。

 “⽩鹿先生,你的东西带来了吗?”池田成美一付气定神闲的样子,看样子觉得上了这艘船就是给自己找了个护⾝符一样。

 “当然带来了,但是我的要求呢?你的钱带来了没有?”

 “如果你带来的东西是真的,我当然会満⾜你的要求。钱我不可能带现金,不过可以通过‮行银‬转账,只要确定了你的东西是真的,钱随时可以转⼊你的户头。我可以告诉你,你想要找的那个人现在就在这艘船上。但是我现在不会告诉你他在哪儿。”

 “你什么意思?”

 “关于和你的易,你的竞争对手告诉我,你的那些数据全都是假的,本一文不值,我想听听关于这些你有什么看法。”

 “哼哼,他凭什么说我的是假的?难道你看过了他的货了?我还说他的是假的呢!”我冷冷一笑,信心十⾜。

 “是吗?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请你把你的东西拿出来让我验一下。”池田成美显然也是早有腹案。但是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跟她来,反正都已经在船上了,人又不可能飞了,索和她扯⽪,她摊牌。总之不能让她把握局势的发展,把局面搅对我有利。

 “等等,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脆把他也叫出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我开始东拉西扯,不过说得很是声⾊俱厉,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这就不对了,咱们说好的先让我验货,确认之后我会告诉你那人在哪儿,你现在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没诚意了呢?”

 “诚意,我肯来就是诚意了。实话告诉你,如果你想甩了我和那个人易的话,你肯定会后悔的。他说我的东西是假的,告诉你,他自己手里的也不是真的。我想他就在这附近看着呢吧,⿇烦你叫他出来,看看他能不能给你想要的东西。”

 “这么说,宋先生你是承认你手里没有我需要的东西喽?”

 “哼哼,有没有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要是他能给你想要的,你本没必要约我到这条船上来。因为你知道,没有我你们本成不了事儿。咱们别兜圈子了,他就是三千万,我就是两千万。只要你现在叫他马上露面,你需要的东西就齐了。反正他迟早会露面的对不对,他肯定就在这条船上,这是早晚的事儿,不可避免的。结果都是一样,你还是节省点时间,赶紧把他叫出来吧。”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露面?”

 “哼哼,你都知道我姓宋了,肯定是他告诉你的呗。”

 “我本没必要在这和你浪费时间,如果你没有易的筹码,我…”池田成美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是吗?我没有易的筹码?你要是真这么想你可就大错特错了。看见这个没有,所有的秘密都要通过这个来‮开解‬。没有它,你得到的才真正是一文不值的垃圾。”我拿出解码程序的u盘在她眼前晃了晃,但是没有明说这是什么。

 “想看真家伙给你看了,如果你不按我说的作,我铁定会把你这笔易给搅⻩了。别以为在这船上你就‮全安‬了。船终归是要靠岸的。难道你在公海上坐小船偷渡回⽇本?”

 “你在威胁我?做生意可没有这样做的。这里可不比别的地方。”

 “我当然是做生意的。但是我们的局面是相当的,我想我有资格做出相应的要求。现在我要求那个人必须在场,实话告诉你,对我来说钱是次要的。这个才是主要的。”

 “但是我们之前说好的…”

 “那是那时候,现在我要更改条件!”我说着打了个响指,⾝后响起脚步声,廉越提着箱子出现了。

 “现在我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你可以让那个人出来了,让他把他手里的货拿出来和我比较一下,看看谁的才是真货。”我示意廉越站在我的⾝后,抱着肩膀看着池田。

 那个藤田光夫看起来有些紧张,一看眼前的气氛有点僵,不由得头上冒汗。一个劲儿的问池田什么,不过说的是⽇语,我听不懂,要是凤舞在这儿肯定能听懂。不过大概猜也能猜出来,肯定是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池田冲着藤田吼了一嗓子,把他吆喝的不敢再失态了,但是她自己显的也有些紧张。

 “宋先生,你的态度让我失望。看起来你一开始就本没诚意和我正正经经的做易。我也不相信你会遵守我们之间的任何承诺。和你打道简直是浪费时间,咱们之间的易到此为止。”说着池田看样子要走,我急步就过去了。

 “⼲什么?!想走,没那么容易!你他妈是不想活了?”

 “你⼲什么,松手,不然我就喊你抢劫了!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池田脸上毫无惧⾊,奋力挣扎被我抓住的胳膊,但是我就是不松手,我的力气比她大的多。她旁边那个藤田光夫显然已经懵了,站在那儿体如筛糠不知所措。

 “喊人!你喊哪!你喊什么?你一个⽇本间谍跑来‮国中‬偷窃机密,你有本事就喊哪!你要是不喊我帮你喊!”

 “你放手!”池田到底是没喊,我们两个人扭成一团。

 “住手!你们⼲什么哪!快住手!”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让我们的动作都停下了。回头看,一个船员打扮的人绕过舷梯急匆匆的跑了下来。

 “住手,你们是怎么回事儿?你…是你?”

 那个船员认出我的同时我也认出了他,正是那个给我传纸条的人。他看着我再看着旁边的男女,一开始似乎没想明⽩,但是很快就露出了猥琐的表情。现场正好两男两女,有两个他都认识,再加上他有先⼊为主的观点,基本可以肯定他是想到其他的方面去了。

 “先生,请您放开她。这位女士,你没事吧。”他先问池田,我无奈只好放开了她的胳膊。

 池田摇‮头摇‬没说话。

 “先生,何必呢?如果这位女士觉得不合适的话,您不能強求。在我们的船上,这必须是你情我愿的,绝不能有什么伤害人⾝‮全安‬的举动。”船员看着我的脸,似乎是在嘲笑我。话里的意思清楚的表明了他把我们想成是两个打野食的男女临时起了冲突,我求不成,想霸王硬上弓。

 “不是,我们是朋友,这是闹着玩的…”我极力想辩解,但是船员直接打住了我的话。

 “对不起,请您不要再扰这位女士,否则我要叫保安了。您不会想这样吧。”

 “我…ok,ok…”我举手示意我没有危害。“我走行了吧。”

 “女士,您看是否需要…”船员凑近池田成美,好像是在试探她的意思。

 “等等,他拿了我的东西,还给我再走!”池田突然喊道。

 “什么!?”我愣了一下,接着就明⽩了,这女人还真能装,果然是冲着我手里的解码程序来的,接下来一如所料,她居然大叫着说我刚才抢了她的u盘。

 “先生,请您把这位女士的u盘还给她。否则我要叫保安了。”船员的脸⾊顿时变了,变得冷森严肃,看着我充満了戒备,好像随时准备和我开打。

 “开玩笑!你别听她胡说!这是我的东西,不信你问她!”我回头一指廉越。

 “我跟他可不是一起的,他抢劫可不关我的事。”廉越的表情变得异常惊恐,好像从来没认识过我,说着还往旁边退了一步。我的面部肌⾁顿时僵住了,盯着她,怒目圆睁:“你…你说什么!?”

 “对不起先生,请你不要再有什么过的举动,请您跟我走一趟。”说着这个家伙居然拿出了对讲机,看样子是要叫人。

 “他们胡说!你别瞎巴掺乎!这儿没你的事!”我急了,上去就要抢他的对讲。他用胳膊一拦,我真没想到他的力气大的出奇。居然一下把我的胳膊给拨拉开了,我顿时中门大开,接着他的手在我的面前晃了一下,我只觉得我的脖子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了一下,接着一股⿇酥的感觉一下传遍全⾝,腿一软直接瘫倒在甲板上。

 “你…”我现在全⾝酸⿇酥软,估计是中毒了。但是意识清醒,也就只剩下能说话的力气了。

 “对不起先生,看起来我必须采取些防范措施。”那船员的笑容一下变得非常诡异,从他的眼神中我真地看到了悉的神采。

 我艰难的扭头去看廉越,却发觉她好像早料到这一切会发生似的一点也不慌张,快步走到那船员的⾝边,把手里的箱子给了他。看着我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怜悯,更有完成了艰巨任务之后的那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神⾊平静如常。这种镇定的表现和我在一起是完全是判若两人,就像她从来都和我不是同伴一样。

 “你…难道是你?你才是那个人…”我相信我此刻的表情在这帮人眼里一定很可观。

 “多谢你了,帮了我一个大忙,终于把我要的东西给我送来了。”

 “她…她…”我看着廉越。

 “她,她其实一直在为我办事,只不过一直埋在你的⾝边,现在她的使命完成了。当然不用再演戏了。”

 “你…”我不时的用眼睛扫量着四周。

 “你是不是在指望着那个凤舞小妞,别指望了,你本没通知她,她怎么会知道你在这儿。我刚才用了点儿小伎俩,已经把她引开绊住了,一时半会儿她是不可能过来的了。”

 我又看向池田成美,她耸耸肩说道:“抱歉了,我虽然负责易,但是也得听上面的。上面的选择不是你,所以我只能说抱歉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掺起来我,把我往甲板下面架,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舱的地方,外面写着游客止步的牌子,大概是船员才能到达的工作区。我的手脚依然酸软,着气儿坐在地上,心里想火烧一样,只想拚命站起来。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低声对那船员吼道,听起来就像穷途末路的野兽发出的垂死呻昑。

 “我是谁?到现在你还没想到吗?你比原来变得迟钝的多了。”那船员说着伸手抓住脸⽪,‮劲使‬了几下之后就出现了明显的褶皱,我看明⽩了,那是面具,但是刚才我真的没看出来那是面具。接着他用手从脖子下面‮劲使‬抠,揭开了边缘,直掀到头顶,悉的面容终于显露了出来。

 “你…?!怎么是你!?你…你没死!?”

 完全不是装的,我的心真的剧烈的跳动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大了。面具下的脸是一张中年人的面孔,是我再悉不过的面孔。我呆呆的盯着他,好像看到了从坟墓里又爬出来的尸体,但是站在我面前的确实是活生生的人。

 “宋斌,好久不见了。今天正式给你打个招呼。”

 “a先生,你…你不是死了吗?”

 “我死?真好笑。你到现在还这么认为吗?到现在你还没想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难道你就是那个和张朝平勾结的叛徒!?难道你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真的都说得通了。他和张朝平勾结,自然能让张朝平安排他在我面前假死演一出戏。

 但是只是看到他部致命处中弹,但是并没有确定他死亡。只是有了先⼊为主的印象。想想当时其他人的死状,有几个都是头部中弹做不了假,而他第一个被击倒却是部中弹。作为那两个法⾼超的职业杀手来说,不可能没时间先瞄准他的头开火。

 只可惜当初本没往这方面想。

 再加上王珂第一次抓我的时候曾亲口和我证实a的死讯,甚至还出示了照片,无形中更加坚定了我对他死亡的认定。

 “没错,到这个故事将要结尾的时候,作者认为我也没必要再蔵着掖着了。我就是和张朝平合作的对象。当初亚世广场那场战就是专门安排来给你看的。否则以那两个杀手的法,你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逃出去。”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推我出去做替罪羊?还有我老婆的事儿!?”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也不能说是我一个人安排的,是我和张朝平一起安排的。因为你和你老婆的⾝份特殊,所以你们是最佳人选。安排你老婆出轨是张朝平的事。”

 “那么让我背上杀人的黑锅就是你搞出来的喽!?”要不是不能动,我把他活撕碎了的心都有。

 “说的不错,你知道是谁杀的吗?”

 “是那个小马吧。只有他的尸体是在亚世广场找到的。小马,他是你的人吧。”

 “哦,你怎么猜到的?”

 “哼,你和张朝平本就是互相利用,谈不上信任。张朝平在王慧⾝边安排了一个老刘,以你的小心谨慎不可能不也安排人加以监视,那么只有小马了。当初是他杀了老刘和‮记书‬,把现场做成看起来是丈夫撞破奷情怒杀奷夫的情形,然后我正好从亚世广场逃回来,惊魂未定之际偷袭我把我打晕,栽赃嫁祸于我。最后完了之后小马去亚世广场找你,被你设法灭口对不对!否则他的尸体不可能在亚世广场出现。因为我之前也曾在那里出现,正好顺便再嫁祸于我。”

 “说的基本上是不错的。你脑子反应的还快的嘛。”

 “我手上这个解码程序其实是假的吧,真的在你手上。要不你刚才怎么只要箱子。其实你打一开始就是瞄着我的箱子对不对。”

 “我原本想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就算了,没想到你能从‮察警‬的手里逃出去。而且更没想到的是那个老刘居然还留了一手,居然还有个解码程序的存在。不过你子竟然把解码程序放在小马控制下的那个储物柜里面,对我来说得来简直全不费工夫。”

 “对,张朝平一开始不知道有解码器的存在,等他知道了也晚了。因为老刘已经死了,他不可能知道这解码器已经辗转落到了你的手里。所以你只要设法再搞到那个箱子就行了。廉越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被你派到我⾝边的吧。”

 “对,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解码器存在的话,我也就分一半钱就算了。但是现在我手里有了解码器这个决定的筹码,我为啥不全都拿过来呢?”

 “你不自己出面,只是指望着我能把箱子从张朝平那儿抢过来?你凭什么那么相信我一定能成功?”

 “我没有指望你一定能成功,当然能成功最好。即便无法成功,我还可以继续和张朝平合作。现在只不过是让我得到了最好的结果而已。箱子和解码程序我都有了。最后的胜利是属于我的。”

 “难怪…现在想想,每次等我的思路到了死胡同的时候,她都能及时的巧妙地给我以提示,让我明⽩下一步该怎么办。一开始,我没意识到张朝平的假死,就是她提醒的我那个整容时间的破绽,我才意识到张朝平还活着。你当时装得像的啊,好像是无意之中想到的,真是把我骗过去了。我还以为你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现在看来我才是愚者,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

 面对我的质问,廉越没有说话,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是随即又恢复正常。

 “还有等我们拿到张朝平的箱子之后,你又巧妙地把这个真箱子分析成假的,把我手里的假解码器说成是真的,导我不知不觉地相信了。我当时还以为你杀了人,受了刺格变了,变得话多了起来。想来我手里这给假解码器就是当初你放进那个箱子里的吧,因为他必须尽量保持在暗处不轻易露面。”

 “对了,还有张朝平当时发现解码器是假的的时候,他说得话很奇怪。好像我们当中有些人的⾝份是特殊的,但是当时我们处在生死瞬间,谁也没时间去想那些。现在想想,张朝平肯定是发觉了我们之中有你的人,因为他知道只有你才能搞出这样的把戏。”我盯着a先生,他笑着点了点头。

 “可惜张朝平到死也没说出来,他在说之前就被打成筛子了,真是完美。”

 “还有你当时看着张朝平杀王珂时的那种动的样子,我只是以为你当时义愤填膺。其实是你通过王珂和张朝平联想到了你和a先生,你们都是基于同样的理由企图背叛自己的组织,但是张朝平背叛了王珂,你不知不觉地将此引申到了你和他的关系,所以有如你自己也被背叛了一样对他表现出那样強烈的怨恨。”

 我一口气好像连珠炮似的滔滔不绝,好像此刻先前的某些细节在这一刻都已经豁然开朗,伴随着我的表情变化,好像是在发怈。说到最后,我只是看着廉越,想是在问她:为什么?

 “你说得都很对,我只能说抱歉了,毕竟我也要活下去。”廉越终于开口了。

 “你难道就没想过廉越的安危。如果她被我识破⾝份,或者她落到其他人的手里…”我盯着廉越,她的眼神避开了我,但是依旧坚定地站在a先生的⾝旁。

 “她爱我,就像我爱她一样。她愿意为我做任何事。而且我相信她的能力,毕竟是我亲手训练的她。”a先生说着抱着脸月,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

 “哼,你爱她,所以你派她来和我上是吗?原来你喜你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上是不是。”我恶毒的讽刺着他。但是那经沧桑的眼神本不为所动。

 “那又怎么样,⼲我们这行的,⾝体本来就是工具。谁也不是⼲净的,我本不在乎这个。况且你子和别的男人,哦,还是三个一起在上群,全⾝上下所有能被精的地方都被过了,你还不是照样舍不得她。要说喜看自己的女人通奷的话,你才是真正的⾼手。”

 我死盯着他,但是他的脸上始终只带着那种淡淡的从容微笑。

 “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一直想退出又是为什么?”a先生的眼神变得深邃“你才⼲了两年就不想⼲了,我⼲了多久?我一直在等机会。你以为我真的喜这种工作,谁不想光明着大的活着,没有人愿意一辈子活在黑暗中,我的人生已经过了40多年了,也许没几年活头了,是我该为我自己打算的时候了。”

 “那你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牺牲那么多人?”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不想,但是这或许就是人类自私的本能吧。人类也是自然界的一分子,自然界的规则就是适者生存优胜劣汰。”

 这话听着似曾相识,我想起来王珂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命运一直被别人掌控着,人都是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的。张朝平说过人类是自私的动物,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惜牺牲其它无关的人。

 这与正义或琊恶无关,这或许是人类竞争生存的本能。这种本能也许从远古开始经过代代进化都已经深深地写进我们的基因里面,如同烙印一样永远存在无法抹去了。

 “你现在想怎么样?”

 “我已经赢了,你说呢?”a先生的脸上带着志得意満。

 “你就这么肯定?在这之前你也不确定你手里的解码器是真的假的吧,你就不怕出什么差错?”

 “是真的假的我们马上就知道了。”不愧是老江湖,a先生本不为我的话所动。

 解码器和光盘都被装到了手提电脑里,那个藤田光福开始作。a先生的脸上洋溢着自信,本连看都没看,只是盯着我。所以他看不到⾝后⽇本人脸⾊的变化。

 “纳妮…”⽇本人的话中带着惊讶,接着藤田光夫说了一大堆⽇语。语气绝对不像在说好话。

 a先生的脸⾊变了,廉越的脸⾊也变了,转回⾝,就见池田成美一脸铁青的说道:“这是假的,这是什么七八糟的东西!这是假的!你怎么解释!?”

 “什么?这不可能!”

 a先生往电脑上看了一眼,脸⾊顿时也变了。回头再看我的时候,他肯定看到了我嘴角挂着的那丝冷笑。

 “你给我的光盘是假的?!”毕竟是a先生,瞬间已经明⽩了原委,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其实是落到了别人的圈套之內,在危险降临之机他还是做出了反应。

 “你…不好!快走!”说着他一把拔掉存有解码程序的u盘,拉了一下廉越,推开⽇本人就想往另一个舱门跑去,那里不知道是通向什么地方,但是这条老狐狸做事严密,肯定是事先就找好了退路以防万一。

 不过已经晚了,两扇舱门同时打开,从外面同时进来了俩个⾝材健硕的彪形大汉,堵住了所有的去路,那种⾝材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硬功夫的狠角⾊,眼神里面透着杀气。a先生收不住脚,被仰面撞翻在地上,他快速爬起来,等看到所有的通路都被堵死之后,脸⾊再次变了。而池田成美和藤田光夫已经直接哆嗦的都快站不稳了。

 我倒没有什么反应,因为我知道来的究竟是谁。

 张宁从外面进来了,也不知道她是刚到还是来了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找到的这个鬼地方。她从容的向我走过来,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在我的胳膊上扎了一下,好像是注器,接着我就感觉那种酸⿇的感觉正在渐渐消退。

 “a先生,或者应该叫你刘洋先生,我们对你可是久闻大名了,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见个面,没想到今天才得到这个难得的机会。”

 话从张宁的嘴里说出来总是那么客气,但是却暗蔵着杀机。我还是头一次听明⽩a先生的‮实真‬姓名。但是看他没有否认,知道这名字多半是真的。这两个组织互相明争暗斗,对于对方的‮报情‬肯定是尽力收集。

 “你和他们合作了?”刘洋问我。

 “没错,我是和他们合作了。”我真得很欣赏现在他脸上的表情,那是那种自以为稳胜券的人突然之间发现一切都是⽔中捞月的那种震惊。

 “你不要命了吗?你和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难道你不要钱了?难道你命也不要了?你以为他们事后会放过你吗?”

 “那我不在乎,我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你,只要能把你置于死地,我宁可搭上我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我恶狠狠的盯着他。

 “没想到被你给耍了…你是什么时候发觉是我的?”现在再说别的也没什么用了,刘洋直截了当地问道。失去了a先生这一神秘⾝份的掩护,我对他的敬畏也变的然无存,此时的他和我一样,不过是个穷途末路的普通人。我不在乎他的‮实真‬⾝份和经历,我只知道他今天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以前一直有怀疑,但是没有想都过你。后来真正产生怀疑是在张朝平死之后。从那时起,我就怀疑廉越是我⾝边的钉子了,她表演的是不错,但是有时候表演得过了火就不对了,她说得一些话让人觉得非常的不对劲,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估摸着是你在捣鬼。”

 “什么?什么不对劲?”

 “其实没什么大⽑病,她露出的破绽并不多,但是有句话怎么说,细节决定成败。当初我告诉她你被人杀了之后,她就哭天抹泪的发誓说要替你报仇,我当时还真以为她对你情深意重。但是奇怪的是,她杀了那个杀手和张朝平之后,都说他们怎么杀的你,她就要怎么杀他们,这让人听起来觉得很是奇怪啊。”

 “怎么奇怪了?”廉越在旁边忍不住脫口而出,但是刘洋的⾝子却是微微一震。

 “当然奇怪了,我是告诉你他被张朝平的人杀了,但是我可没有告诉你他是怎么死的。你杀了张朝平之后还说你早就发誓说他在你老公⾝上打了几颗‮弹子‬你就要成倍的还回去,请问你是怎么知道他是被杀的呢?为啥不是刀子杀的?为啥不是被子打死的?为啥不是被绳子勒死的?你为啥这么肯定他就是被杀的呢?”

 廉越直接呆住了。

 “我记得很清楚,我没告诉过你他是死于击。凤舞也没告诉过你,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细节。你说你也没接触过组织的人,你本不可能知道他是被抢打死的。‮国中‬不是外国支那么普遍,在‮国中‬一般出了人命很少有人会一开始就联想到杀的。”

 “我…我当时,我是…难道就不可能是张朝平告诉我的吗?当时有一段时间是他和我独自在车里。”廉越的脸都⽩了,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张朝平他知道自己杀你老公是做戏,就算他不知道你的⾝份,他也没必要特别对你说。而且就算是如此,但是在这之前你打死那个杀手的时候,就已经说过这样的话。你前后说了两次,可见不是一时冲动下的胡言语。从那时起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这种事情难道不奇怪吗?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当事人自己告诉你的。”

 “你从那时候就…”

 “不是,那时候我还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以为你是出于一时悲愤,更把你当成自己人,没多想。但是后来联系到这些事,我就觉得你很不对劲了。”

 “还有吗?”刘洋沉声问道。

 “当然还有,上一集里面他突然踊跃的发言,这本⾝就令我意外。而且在说怎么把你引出来的时候,她很自然的就说了组织的叛徒这个词。请问她怎么知道还未曾露面的你就是组织的叛徒?可以是张三、也可以是李四,并不一定必须是组织的人,但是为啥她那么自然的就说是组织的人?那时我已经在怀疑她了,一听就明⽩了,她百分之百是奷细。”

 “还有吗?”刘洋的脸⾊已经非常难看了。

 “没了,能想起来的就这么多,实际上她露出的破绽不多,如果不是我在那些‮频视‬上看到了某些以前忽略了的东西,说不定我都不会想的起来。”

 “什么东西?”刘洋的脸⾊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你知道张朝平曾经派人去找那些录影带吧,你是不是以为他找那些只是纯为了找到放置解码器的地点。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地点非常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你什么意思?”

 “其实我猜老刘对张朝平不止留了一手,他也知道找张朝平真正的合作对象是你。但是他不知道你的‮实真‬⾝份。对于张朝平那样心狠手辣的黑帮分子,他只凭解码器未必保得住平安。所以,他肯定暗示过张朝平说他知道你们俩的秘密,借此威胁张朝平不要来。不过在他死后张朝平可能才明⽩过来怎么回事儿,才‮狂疯‬的寻找那些录影带。”

 “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存在?”

 “哼哼,你当初和张朝平一起去过那个度假村吧,大概是商量怎么联手。恰巧,老刘和汪慧在那一天也到了那个地方,老刘在山下树丛里用dv拍的时候,有一会儿恰巧镜头向上,正好拍到了有两个男人在一起说话的镜头,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三秒钟,但是却正好完整地记录下了两个男人的脸部特征,但是那两个男人可能没有察觉到他,所以那段镜头就被保存了下来。你猜猜那两个男人究竟是谁?”

 刘洋的脸⾊彻底黑了,看得出他对此是一无所知。

 “可能老刘当时没发觉,但是后来可能发觉了。他让汪慧删掉,但是她没删,后来被我被看到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注意到的吗?就是因为廉越给我端⽔,结果被我给碰撒了,⽔溅到键盘上电脑死机了,正好是那俩个男人的样貌定格在了显示器上,否则我本不可能注意的到。”

 “从那时起,我就彻底明⽩了一切。廉越是你派来我⾝边的卧底,你没有死,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我假装还没有识破廉越的⾝份。就是为了把你毫无防备的引出来。至于真的箱子,还在凤舞的手里。这两张光盘里的內容只不过是一部从网上下来的成人小说叫做《导火线》,故事也是讲一个被人背叛陷害的男人如何挣扎求存,找寻真相,最后把他的对手上穷途末路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还没写完,还差一个结局,你觉得这个结局会是什么?你觉得导火线烧到最后会产生什么结果!?”

 “你…你果然不简单,当初我相中你的时候就觉的你有潜力,我果然没看错。在我知道你没被‮察警‬抓住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会是个威胁。到了最后,我果然是栽在了你的手上,看来,这些都是天意。”

 “天意!?我叫你知道什么是天意!”我的手脚依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我咬着牙站了起来,仇人就在眼前,我的⾎在沸腾。

 “等等,他对我们还有用,我得让他活着!”张宁拦住了我。

 “你说什么,这和我们说的不一样。你们只要钱,但是他是我的!”我被人抓到了一边,尽力挣扎但是无济于事。张宁没理我,对着刘洋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吧,我们有很多感‮趣兴‬的事想要问你。别指望跑了,这里四周都是茫茫大海,你跑不了的。”

 刘洋显然也没路可跑,乖乖的跟着那俩壮汉往仓外走,那俩⽇本人也给控制着。结果一帮人刚走到仓外,黑暗中突然冒出了几条人影,低沉的女音喝道:“不许动,‮察警‬!举起手来!”

 我猛抬头,却看到了陈言那冷峻的充満杀气的一张俏脸,以及她手中乌黑的口。

 陈言,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对方的上都带着消音器,陈言的也不例外。我明显觉得事情不对劲。‮察警‬的怎么可能是这样!?我们全都站住了,很多人不知所措,但是也有人镇定自若。

 “陈言,你会出现在这儿真的让我很遗憾。”张宁的语气依然平静。

 “张宁,我也是今天才明⽩你到底是⼲什么的!”两个昔⽇好友现在兵戎相见,却是异乎寻常的镇定。

 “给我退回舱里去!”陈言低喝道,张宁微微一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突然猛地把我往旁边一推,直接整个人把我庒在了地上。接着声就响了,都是沉闷的带着消音器的声,还有喊的人声。

 四周都冒出了人影,口噴出的微弱火光证明了这些人不想闹出大。‮弹子‬的尖利呼啸在头顶上横飞,四周已经了。陈言和他的人正和不知道何处冒出来的人展开战,但是我却在其中看到了凤舞的⾝影,还有张安的叫声。

 “陈言,放下武器,快点儿投降!”

 ‮弹子‬打在甲板上迸发出火花,周围已经彻底了。我猛地抬头,只听见一声惨叫,就看见廉越被刘洋挡在前,她的双眼圆睁着,口一股鲜⾎噴涌而出。而刘洋居然趁夹着她的重伤的⾝体遮挡着,成功退⼊了那个舱室。

 “混蛋,别跑!”

 我虎吼一声,一股劲一下跳了起来,一发‮弹子‬大概离我的脸有两寸飞了过去。张宁一把没拉住我,我直接冲下了舱室,门没来得及关严实,再看地上全是⾎。廉越倒在了⾎泊之中,而另一扇舱门半开着,刘洋是从这儿跑了。

 廉越仿佛在硬撑着一口气,看着我进来的时候,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于没说出来,但是她的眼神有种好像欠债还清了的感觉,最终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我追出了舱门。

 強劲的海风扑面而来,周围没有人。我好像没头苍蝇一样跑,最终我看到了刘洋不知怎么从哪儿弄到了一⾝潜⽔服,正站在甲板的一角,我猛地冲了过去。刘洋正在带潜⽔脚蹼,看见我来了之后大惊失⾊,也顾不上再带脚蹼,直接就从甲板上往下跳。

 我更像不要命一样跟着他的背后跳了下去,向着黑⾊的大海坠去。

 当冰冷的海⽔淹没了我之后,我只是感觉到所有的冰冷感觉顺着我的七窍拼命往里面灌,但是仿佛冥冥中有某种力量指引着我,我的手在刨之间抓住了一条穿着潜⽔⾐的腿,在黑暗中我拼命的抓住他,接着一阵比海⽔还冷的刺痛扎进了我的⾝体,我的意识逐渐消沉,在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手中的东西‮劲使‬按粘在他的潜⽔服上之后,我慢慢松开了手,失去所有力气的⾝躯顺着海浪漂开了。

 接着,一股‮大巨‬的冲击波将我的⾝体狠狠开,我的⾝体随着翻腾的⽔汽浮上了海面,而附近快艇上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刚才‮炸爆‬的海面,人体的残肢碎片在⽔面上漂着,大片大片的细碎⽔花从空中溅落。

 “找着了,找着了…”

 我似乎听到了人们在这样喊,但是那声音逐渐的离我远去。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眼前出现了⽩⾊的光,子汪慧的面容逐渐在其中浮现。

 原来我到了另一个世界了…就让我们在这个世界重新开始吧…

 快艇上,众人七手八脚的把我淋淋的⾝体拽上来,张宁在另一艘快艇上。

 “怎么样!?”

 “他受伤了,伤得很重!大量失⾎!”

 “赶快‮救急‬!”…

 ************

 两个星期后,我在a市武警总医院被抢救了过来。

 三个月后,我出院了。是张宁来接的我,她给我安排了住处。但是我没有行动的自由,有人陪着我。

 我此时也已经知道张宁的⾝份绝对不是什么黑帮的了,后来她告诉了我一些事,说是我有权知道。

 她的⾝份其实是a市‮家国‬
‮全安‬局的特工人员,属于卧底的质。

 陈言其实就是那个组织在‮队警‬里的內线,但是她是和王珂单线联系的。王珂死了之后,她认为只要再把可能了解她⾝份的刘洋也给杀掉,就没有人再知道她的这个秘密,这样她就可以摆脫这个不黑不⽩的⾝份。但是具体她有什么把柄落在王珂的手里,张宁没说,也许是不知道,也许是纪律原因,我想大概是后者。

 可笑我还一直和她保持联系,这简直是往虎口里面送⾁。

 张宁说上面一直怀疑a市有个秘密的犯罪网络,可能和境外的‮报情‬组织有关联。上面安排她打⼊內部,就是想瓦解掉这个网络。

 凤舞其实是国安部第二总局的特工人员,和她一样是卧底。但是直接受她的上司⾼山‮导领‬,所以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凤舞的‮实真‬⾝份。

 我问她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些人究竟想⼲什么,她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我又问她既然你们早知道了,为什么不早点采取行动。非要等到死那么多人才⾼兴。面对我的质问陈言先是沉默,最后说这是上面的决定,她只能服从。如果过早的行动,就不会知道易的下家是谁,就不会暴露出更多的潜伏敌人。⼲他们这行的,本来就是肮脏的工作,有时候为了‮家国‬的利益,无奈之下只有作出牺牲。上面甚至有继续让这个网络运行下去,派人慢慢渗透,将来替我们向外传递假‮报情‬的计划。但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你们牺牲的是我子的生命。”我最后只跟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还有我的前程。”张宁也跟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说这次行动虽然甄别出了一些人,但是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相关的人都死了,线索也断了,打草惊蛇之下那些人恐怕都要偃旗息鼓的躲起来了,以后再找就难了。而她因为处置不当,已经无法在卧底下去,她将被调离现在的工作岗位,甚至可能会被调离‮全安‬局。

 “当时我们本来是要活捉刘洋的,我们也有能力这样。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拦着你,你会恨我一辈子,所以…”

 “我不想你恨我…”最后,她也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以前对我说的是真的吗?”我问她。这个时候她真的没必要再骗我了。

 “是真的,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

 “你是为了我…”

 “也是为了我,我不想再⼲了。我想脫离这个肮脏的圈子,这次把我调走正好是一个机会。也许我不够坚強,也许我不适合做特工。我现在只想做回我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张宁看着我,眼里有泪。

 “我知道也许你永远不会原谅我,但是我会一直等着你…”又过了两个月,伤基本上好了之后我被释放了,没有审判,没有刑罚,就这么把我给放了。或许是对我家破人亡的一点补偿,我以前做的那些事被不予追究了。

 我又成了个自由人,但是谁知道呢,也许暗中还是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计划离开a市,到外地去。

 但是在火车站,我还是忍不住拿出了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片。

 也许她真的在电话那头等着我,也许她是说说而已。但是我觉得,她其实和我一样,是个需要救赎的人。汪慧的死怪不得她,也许从汪慧一开始参与盗窃‮家国‬机密的那刻起,她的命运就已注定。

 在这个事件里的人,几乎所有人都想尽力的摆脫挣扎套在自己⾝上的种种枷锁,每个人都想要得到救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也许她和我一样,都在等待着救赎。

 我最终还是打通了电话,那边传来悉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期盼、‮望渴‬。我告诉她我将要到外地去重新开始生活。她没有说话,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我也沉默了,或许我不该打这个电话。

 天很蓝,光普照,人来人往。

 有种冲动从心底隐然而生,候车站钟楼的上的钟声在空中回

 “你愿意带我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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