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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悲伤可以让一个人难受到想死的地步。

 那是真的觉得活着了无生趣了,真的,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我的头脑似乎停止了运作,对于外界的事物没有了反应,我觉得我的灵魂已经随着子的逝去而逝去,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空壳,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汪慧就在我得眼前,一点一点的走向了死亡,但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我的爱人走了,永远的离开我了。但是她永远在我的心中存在着。而我还活着,我活着却像是死了,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汪慧已不在人世,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人生的支柱坍塌了,我所作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以前不信神灵,但是我现在脑中只是不断的祈求,如果有神灵存在的话,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让汪慧活过来。哪怕是我粉⾝碎骨。

 诅咒完可以诅咒的一切,我开始不断的诅咒我自己。我觉得所有的错都是因为我而起的,如果不是我,汪慧就不会死。如果当初我没有被骗去搞‮销传‬,哪里会欠下那么多的外债?如果不是这样,我和汪慧一定会安安稳稳的这么生活下去。

 当初从人贩子手里找到汪慧的时候,我就应该立刻和她远走⾼飞,远离这是非之地。是我一意孤行非要寻找什么幕后的真相,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痴啊,真相有那么重要吗?和汪慧的安危比起来,我宁愿一辈子不知道真相,只要她能‮全安‬。

 我为什么没想过这会把汪慧卷⼊无畏的危险之中?她和我不一样,在这件事中连我都是⾝不由己,遇到危险的话汪慧又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呢?为什么我当时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现在爱人已经离我而去,我却…

 是我,完全是我的原因断送了我的子。我现在真的不想再做什么了,不管是哪方面的人,该来就来吧,痛痛快快的给我一了结了我算了。

 我坐在地上,靠着墙,旁边有一个空酒瓶,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的酒味,手里还有半瓶。凤舞坐在一旁,陪着我喝。

 大概她也了解我现在的心情。作为曾经的朝鲜‮民人‬军特种‮队部‬的一员,她一定也曾看着自己的战友牺牲在⾝边。而且她也曾失去过她的⽗⺟,失去过至亲至爱的骨⾁亲人。对于这种悲痛的经验,她比我多得多。

 所以她可以了解到,现在的我有多么痛苦。

 我拿起酒瓶,又灌了一口,⽩酒顺着嘴角流下⾐襟。凤舞默默地看着我,也喝了一口。她的酒量真大,喝酒跟喝⽔一样。或许她喝的本来就是⽔,管她呢。我现在只想着怎么去死,或许喝酒喝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还没试过酒精中毒究竟是什么感觉,就这么昏昏沉沉的晕死过去,没有痛苦直至不再醒来,就这样吧…

 “需不需要我帮你?”看着我瘫软如泥,凤舞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帮我?你什么意思?你能帮我什么?你甭管我,我不用你帮…我谁都不用帮…你们谁都别管我…我就想这样…”

 我得⾆头发卷,吐字不清,眼睛的焦点也模糊不清。

 “我只是看你…”“你还帮我?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来…你怎么早不出现…你为什么早不出现!?”我是真的喝多了,撒酒疯似的大声冲凤舞嘶吼,仿佛要把汪慧的死全都怪罪到她的头上。我的脑子里已经了,反正什么都不顾了,想说什么说什么,想骂什么骂什么。

 “你别误会,我知道你现在难过的想死,所以我问一下你,需不需要我帮你解脫一下。我的技术很专业的。”

 “什…什么?怎么…解脫?”即使是醉了,但是凤舞眼神里那闪过的一道冷光依然令我条件反似的浑⾝出了一层⽩⽑汗,我现在感觉就像一只兔子被豺狼盯上了一样,某种动物的本能使我察觉到了危险。

 “怎么你还是不懂吗?解脫就是不让你在痛苦了,你要是想死我就帮你死好了。”

 “你…你要杀了我?”我盯着凤舞,虽然想过这种事,但是现在如此自然的从凤舞的嘴中吐出来,我还是有些发懵。

 “这不就是你现在所希望的吗?”

 “哼哼,果然如此啊,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看起来你是真的等不及了啊。想对我下手了?我就说当初你莫名其妙的冒出来就有些不对头,现在你不需要我了,是不是?好吧,你动手吧。你这个冷⾎的女人,利用完了我就处理掉,这不是你们这些人的一贯作风吗?”

 “利用你,这话大概也适用于你吧。你也是借助我才能活到现在。”

 “那又怎么样?我他妈的现在不想活了!”

 “好啊,我帮你死!”凤舞的脸上浮现出盛怒,左胳膊一晃,我都没看清楚她的动作,就觉得眼前影子一花,左脸就挨了重重的一击,感觉就和被十几斤重的铁锤抡圆了砸上一样。我被打的直接⾝子往旁边摔了出去,然后狠狠趴在地上,眼冒金星,半边脸疼的好象骨头碎了那么疼,嘴里似乎有碎牙齿吐了出来。

 我听见了廉越的惊叫和脚步声,还有凤舞耝暴的呵斥。接着我被抓着⾐领子提留起来,肚子上连挨了好几下,疼的我五脏六腑都绞成一团了,我张嘴哇哇的吐着,胃里带着浓重酒味的体吐了一地。

 凤舞盛怒之下痛打着我,廉越在旁边呆看着,也不敢上前拉架。

 “想死,我成全你,我现在就打死你!”凤舞怒骂着拳脚好象雨点一样向我头上⾝上招呼,她的拳头力量太重了,比男人都有劲,堪比职业拳击手。我被她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一方面是不想招架,另一方面本就是无从招架。但是她打我打得实在是太疼了,疼痛刺着我的神经,最后我疼得受不了本能反应的手舞⾜蹈开始胡抵挡。

 但是我的⽔平比凤舞来说还是差远了,见我还手,凤舞⼲脆连擒拿手也用上了,几下就抓我的胳膊。先是一脚踹在我的肋部,疼的我当时就蹲了下去,接着她一转⾝就到了我的背后,我的胳膊关节扭曲到了极限,我甚至感觉筋骨都要给拉断了,我疼的噤不住狂叫起来。

 “你他妈叫个庇呀!”凤舞狠狠在我的庇股上来了一下,我往前冲了两步,撞在墙上。接着她从后面把我给顶住了。

 我的胳膊暂时动不了了,一动就疼。我甚至想到了⽔浒里面鲁智深拳打镇关西的桥断,估计当时鲁达也就是这么痛打那个郑屠户的吧。她是真的想把我往死里打?

 “你不是想死吗?怎么了?又害怕了?你不是充硬汉吗?现在又怂了?”

 “你他妈的不是想让我死,你就是在‮磨折‬我!有种的给我来个痛快的!”我可算是明⽩凤舞的用意了,她是不是想解决我不知道,但是就算是她也肯定不会让我痛痛快快的上西天,非要让我吃够苦头才行。同时我发觉我的心里并非原来所想象的那样什么都不在乎,从我刚才本能的抵挡凤舞的进攻来看,我求生的本能似乎并未消失。

 “来个痛快的?到底是谁没种啊?想死自己又下不了手,我帮你死你又怕疼,你别他妈在这儿装了!”凤舞嘴上说着,但是还是松开了我。接着我就顺着墙出溜下去了,⾝体经过刚才这一轮狂风暴雨之后好像被拆散了架一样。

 “你懂个庇,你…你怎么可能明⽩我的…”我着气,喃喃的嘟囔着。

 “我懂个庇?哼哼,我要是懂个庇,你他妈连个庇都不懂!人真的等到绝望的时候,本不用别人动手,早就自行了断了。这种事我见过不止一次两次。你还没到那地步,差的远了。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是个男人,就给我站起来,给你老婆报仇!你老婆用她的命换了你的命,不是让你这样假模假势的寻死觅活的。”

 “我…等等,你说什么?”我混的脑子里突然被凤舞说的一句话所‮动搅‬。

 “我不跟你这种废物废话了,你想当废物也随便你,想清楚了过来找我。”说着凤舞一把拉着廉越进了里屋,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外面的墙处发呆。

 给你老婆报仇?

 这话是什么意思?事情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汪慧死了,张朝平也死了,还报什么仇?尸体还是凤舞她们埋的,报仇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明⽩,该死的都死了。难道说是张宁,我不觉得我和她有什么特别的深仇大恨,我也没心思再找她。说起来只要她不再找我就够幸运的了。

 至于有没有其他的,我的脑子现在很,思考能力显然不如以前。想了半天只是越想越烦。难道凤舞真的发现了什么另外的蛛丝马迹?

 想了半天,我艰难的从地上起来,凤舞刚才下手还真重,普通人肯定爬不起来了。我的脸现在已经⿇木了,摸了摸,嘴角有⾎,鼻子里也有⾎。站起来的时候必须扶着墙,廉越从里屋出来了,过来扶着我,把我给搀了进去。

 凤舞正在拿着电脑上研究那两张光盘,其实也不是研究,因为显示器上呈现的还是码一堆,其实只是看着显示器发呆。

 我一瘸一拐的进来,凤舞瞟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道:“又不想死了?”

 “你他妈下手还真狠啊,我是你仇人还是怎么的?”我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对待她,其实她也是不想看着我就这么垮下去,她的本意是想刺我要我从悲痛中走出来,重新振作。但是她的刺方式实在是有些太烈了一点。

 “你要是我仇人,早把你打成⾁过了,你还能站在这儿和我说话?”

 “你用不着这么关心我的。我想怎么着那是我的事,我和你又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你是吃了撑的?”

 “我想怎么着那也是我的事。我关心你怎么了?我就是吃了没事⼲,就想关心关心你,怎么样?姑我好歹和你搭档过一段时间,这条路一起都这么闯过来了,我还就拿你当朋友了!我还就是不想看着你这萎样!不行吗?”

 凤舞的话说得是口气強硬,似乎在吵架。但是內容却听得让我的心里似乎暖了一下。我看着她的眼睛,那惯有的冰冷眼神背后,我似乎也看到了些别的东西。

 我们的目光接触了,凤舞转回头不再看我。

 “行,可以。我敢不答应吗我?我这脸现在都没知觉了。再不答应估计手脚就要废了。”

 我慢慢地挪到她的⾝边坐下,凤舞给我找来了药酒和一些膏药贴,廉越帮我脫下⾐服。给我的⾝上伤处擦上,全⾝上下可以说是遍体青红瘀伤,尽管很小心,仍是把我疼得直哆嗦。而且我的胳膊更是不能动,也不知道刚才被凤舞扭了一下是不是伤到筋骨了。

 “放心吧,我刚才下手是有分寸的,只是打你比较疼⾁比较多的地方,没动你的要害部位,以你的体质来说骨头內脏是没事的,顶多是疼几天就没事了。”

 凤舞说的轻松,但是我却疼的直呲牙。打成这样还有分寸哪,那没分寸岂不是把我打残废了才算事。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

 “你的⽪带扣里面,我下了一个gps的定位器,只要在a市,你的⽪带还在⾝上,我就能搞清楚你的位置。”

 “什么?你怎么以前没说?”我愣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以防万一而已。”凤舞面不改⾊。

 “这么说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行踪?”

 “只有你回到a市之后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出现?”我心中腾的又窜起一股琊火,尽管我知道凤舞没必要一定出现,尽管我知道换了是我的话我也会尽可能的利用凤舞,但是事真地落到自己的头上,我本不能做到冷静客观。

 “我为什么要出现?自投罗网吗?换了是你你会吗?”凤舞面对我的怒容本就是不屑一顾,那语气冷冷的像是在嘲讽我。

 “你…”我气结,其实我明⽩我只是在借故滥撒中的悲闷之气。凤舞和我从一开始就讲明了只是合作而以,她没有义务为我去拼命。而且她也受了伤,从她和张朝平战斗的情形看,当时她也是尽了力了。

 汪慧对我来说是我的子,但是对凤舞来说却没有多么重要,在她这种曾经出生⼊死的人的眼里,一条人命也许不算什么。

 我只能強庒下冲动的情绪,长出了一口气。说老实话,我没资格去怪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力量太弱了,连老婆都保不住。

 说到底,我只个普通人。

 “说说吧,你到底发现什么了?你刚才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稳定了一下情绪,知道现在吵吵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还是说正题吧。

 凤舞打开光驱,把光盘取出,拿在手里晃了晃。

 “你不觉得奇怪吗?解码程序到手了,光盘里的数据依旧是读不出来。你难道就没想过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要用特别一些的电脑之类的…或许这台笔记本配置不够⾼…”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一开始就是莫名奇妙的。

 “我觉的事情不对劲儿。这里面…我觉得张朝平弄不好也被人给耍了。”

 “你是说他的后面还有人?”

 “很有可能还有别人,因为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本⾝就说明问题了。但是也未必是他后面有人,或许…我总觉得他说的那话有点儿…奇怪。”凤舞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

 “什么话?”

 “算了,先不说这个。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有一个是假的,但是现在咱们没办法判断。你说的电脑的问题应该不可能。”

 “怎么没法儿判断?肯定这解码器是假的嘛!”

 “你怎么知道?”

 “废话,读不出来数据那还不证明这就是假的。”

 “万一这光盘是假的呢?”凤舞出其不意问了我一个问题。

 “怎么可能呢,这可是张朝平亲口承认的,他现在都没命了,不至于用生命为代价来骗我们吧?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但是如果他也是被别人给骗了呢?”

 “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这光盘和解码器就像一把锁和一把钥匙。两者是互相依存的,如果离开了一方,另一方也就成了废物对不对?”

 我愣愣的没说话。

 “光盘如果没有真正的解码器给它解码,那就没有人知道它的內容究竟是什么。同理,解码器如果没有真正的光盘来让它解码,同样不会有人确定它是不是真正的解码器。也就是说,两者只有在都是真的的情况下相遇,才能互相发挥作用,从而也能让人判断出它们的真伪。如果两者中有一个是假的,你本无从判断到底哪一个是假的。”

 “就像现在的情况,又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可以判断,反正都是码一堆,你说是解码器的问题,我也可以说是光盘的问题啊。”

 “那,那这不是…那谁知道到底真的在哪儿呢?”

 “现在面临的是三种可能,两者各有可能是假的,或者全都是假的。如果全都是假的那就彻底没有翻盘的希望了,说明我们,包括抓我们的那几拨人全都被人耍了。我们还在互相之间打来打去的时候人家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给弄到手了。而我们甚至连是谁下的手,怎么下的手都不知道。”

 “有这个可能吗?”

 “对,我也觉得这个可能很小,除非是神人。否则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天换⽇。组织和张宁那些人也不是傻瓜,他们追查的这么紧,而且他们的‮报情‬来源比咱们有效的多,势力也超过一般人的想象,应该会提防到有螳螂捕蝉⻩雀在后的情况,如果发现第三者揷手应该躲不过他们的视线。”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事实现在在咱们面前摆着呢。如果没有第三人,那现在这事怎么解释?肯定是有啊!”“你急什么,我没说没有。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目前这第三人隐蔵的很深,而且两样东西已经至少得手了一半。我们只能做如下判断,就是我们手中的光盘和解码器有一个是真的,这样我们才有筹码和对方继续对抗下去。就算两个都是假的,我们也要装着有一个是真的。”

 “装有什么用啊?”

 “因为我们现在没办法判断哪一个是真的,知道吗?所以我们必须装着我们知道。假设第三人手中有一个真货的话,他也需要另一个真货来验证后才能确定。所以假设成立的话,那第三人现在也无法确定自己手里的是不是真货。即便他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那另外的百分之一也需要验证认定。毕竟买家买的是全套的货。”

 “如果是这样的话,弄不好张朝平还有另外一个合作者,这个王珂只不过是个被他利用的棋子而已。张朝平真正的合作者另有其人,而这个人显然也是在利用张朝平,张朝平很有可能就是被这个人给耍了,一直到最后才发觉。”

 “对,以张朝平这种狡猾的为人,很有可能。他必定是知情人之一,可惜已经死了,也不可能问出什么来了。”凤舞说着看了旁边的廉越。

 “你当时下手还狠的啊,看不出你开练的。”

 “我早就发了誓了,他怎么杀的a,我就怎么杀他。a被打了多少,我要成倍的还给他。再说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没想那么多,只顾对着他猛开了。等‮弹子‬打完了才明⽩过来把人打烂了。就算再一次,我一样打烂他。”廉越似乎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后怕,但是更有一丝报仇雪恨的‮感快‬。

 廉越对我说过她爱a,我现在非常了解她的心情。如果张朝平现在活过来站在我的面前,为了给子报仇我绝对能活生生的把他菗筋扒⽪千刀万剐。

 凤舞显然也无意追究这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事情了,只不过她又歪着脑袋琢磨开了:“不过,你们想想看,张朝平既然这么狡猾,肯定不会轻易的信任别人。他自己也说过,在他们这个世界里混的人都是那诚信二字当放庇的,其实都是互相利用互相欺骗,只不过是看谁的手段更⾼明一些,想必他和那第三人的合作也并非真心实意的,他们双方都是没安好心。恐怕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

 “废话,这种事情谁都知道,你讲这个究竟什么意思啊?”

 “他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奇怪了。以他这么狡猾的人,都被对方摆了一道。说明对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张朝平事先是否知道对方是这样的人就值得商榷了。我想以他的经验和格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都是在互相算计的情况下还要与对方合作,这似乎不太符合情理。换了是你,就是普通的做生意,明知对方脑力不弱于你而且没安好心,你还会和对方打道吗?更别说这次搞的还是如此危险的大生意,搞不好要掉脑袋的。而且就算对方没弄过他,双方互相约定的肯定是怎么分好处,又有什么来保持这个合约的约束力呢?”

 “谁知道呢?如你所说,他们这个世界的人脑子究竟什么构造我这个良民那里搞得清楚,或许这些人天生就是神经病也说不定呢。否则脑子正常的人谁会选择这个职业?”

 “你算个庇良民!”凤舞骂了我一句,然后回归正题。

 “你记不记得张朝平初时的样子,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他当时得手之后,是不是真的认为光盘和解码器两样真货都落在他的手里了?”

 我想了想,给凤舞简单描述了一下,当时张朝平的样子确实是真的放松了,真的认为自己已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对了,⽑病就出在这儿。张朝平当时的心情肯定是认为自己已经把该找得都找齐了。那他还有什么理由需要那个不知名的合作者呢?他没有理由在需要他了。而那个人肯定也预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他用什么手段来防范张朝平甩了他独呑呢?”

 “那个人设法拿走了其中一样真货呗,这就是他的防范措施。”

 “不对,这并不是十拿十稳的措施。那人要是有这本事,何不两样都一齐弄走。万一失手让张朝平两样都得了去,他岂不是落得一场空。张朝平这家伙肯定是互相背着王珂和那第三人左右逢源,王珂和那第三人互相之间恐怕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以为自己才是张朝平唯一的合作者。利用王珂替他搜寻解码器,那么那第三人对他来说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你怎么知道那个第三人没把两样真的都弄走?”

 “我不知道,只不过这种可能比较小。我们现在必须先考虑可能比较大的情况。而且他要是有这本事,又何必和张朝平这种心怀鬼胎的人合作。”

 “也许他也只是把张朝平抛出来当幌子而已。”

 “这就不对了,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张朝平又不是傻子,哪有那么好骗?若想取信于他只给空头支票是不可能的。再说如果本⾝就对对方怀有戒心,那就更难了。以张朝平这样贼精贼精的家伙提防着某人,还能被某人不知不觉地耍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况且,因为张朝平死了,咱们现在没办法确定那个第三人的⾝份。但是张朝平的死是出于意外。那场战的后果其实是很难说的,偶然因素实在太多。假如换个结果,张朝平把你们给收拾了,或者我没有及时赶到,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他会发觉东西是假的?然后…”我终于有点听明⽩凤舞的意思了。

 “然后他就会明⽩自己被人耍了,然后他就会去找那个人算账!咱们不知道那个人的⾝份,但是张朝平知道。把张朝平的急了,很可能把那人的⾝份给怈露出去。那个人再能设计,也不可能连张朝平死在咱们手里这种偶然事件也能算的到的。”

 “也许他可以事后把张朝平灭口,这样不就行了。”

 “靠!你是电影看多了吗?杀人灭口那是随随便便说说就能办到的?张朝平一个大活人,手里还有,那么老老实实站在那儿让你灭口啊?你当杀人是杀呢轻轻松松就能搞定?而且他还不是孤⾝一个人,手底下也有一帮人,你忘了那两个杀手了吗?那个人别说灭张朝平的口,事发之后自己能躲的过张朝平的追杀就不错了。”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目前这两样东西里面,很大的可能是有一样真的。不太可能两样都是假的,那第三人不可能有能力这样做。他也不可能用张朝平来当幌子,他同样没这个能力。因为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很可能一个不好就引火烧⾝。”

 “那究竟哪一样是真的呢?就算张朝平现在活着,他也不可能确定吧。”

 “张朝平如果活着,他不需要确定。他只需要知道出了问题去找谁就行了。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不知道该找谁。而且我们也得弄清楚这里面哪个是真的。”

 “你觉得哪个是真的?”我问凤舞。

 “这个就难说了…”凤舞摸着下巴,眼神里流落出疑惑。“张朝平事先并不知道u盘解码器的存在,也许光盘是真的?”她说的语气并不是很肯定。

 “也许他手里的光盘是假的呢,当初那么多箱子在一起,比别人动手脚的几率也很大啊。”u盘的代价是汪慧的生命,我下意识的不愿意u盘是假的。

 “这也是…”

 “你觉得呢?这里面哪个是真的?”我问坐在一旁的廉越,谈话一直是我和凤舞俩人作主角,廉越基本上只是听客,被我这么一问,显然也是在心里琢磨了好久了,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u盘可能是真的。”

 “为什么?”凤舞问道。

 “因为如果u盘是假的,那张朝平不会冒险露面跑来抢这个u盘。就算她有王珂作內应,但是仍有可能被其他人发现。正因为事先没人知道有解码器的存在,所以解码器才是真的。否则恐怕早就被人拿走了,留这么一个赝品在这里一点意义都没有,那真的一试不就试出来了。”

 我还真没想到廉越这个平时话不多的女人还有头脑的,分析得还算是头头是道。

 “而且,那个储物柜不是以你子的名义开的,现在那个小马已经死了。谁还知道这里呢?除了你子之外,没有人知道。”

 我和凤舞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眼睛里闪过的惊讶。廉越大概是旁观者清,分析的比我们这些当局者真的要清晰的多。

 而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小马的面容,这个家伙死得很蹊跷,究竟是谁杀得他呢?汪慧在他的柜子里放了东西肯定不会让他知道,那他为什么会死呢?难道纯粹是因为我曾在那里出现过,所以要在我出现过的地方留下一具尸体好让我多背一条人命。

 我似乎有了一点清晰感,但是示意廉越继续说下去。

 “而且,光盘和解码器虽然互相依存,但是毕竟解码器是后来才有人知道的。时间仓促下不太可能伪造的出来,但是光盘就不同了。很早就有人在打这个的主意,有充分的时间来伪造和准备,而且经过的人手关节实在太多,中间有些关系人已经死了,现在实在是已经弄不清楚了。所以别看张朝平好像一开始就持有光盘,但是光盘是假的的可能反而很⾼。”

 “有道理,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选择向光盘下手。正因为被转了太多次手,所以才容易混⽔摸鱼。而且,相对于解码器来说,有了光盘,就真的立于不败之地。”凤舞听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什么意思?”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毕竟数据是在光盘里面保存着呢。解码程序再牛也是人写出来的。就算真的没有解码器,这世界上厉害的黑客和程序员多的是,并不代表这光盘里的秘密就从此不见天⽇。而解码器孤单一个的话,就真的是一钱不值的废物。”

 “那么说,你是认定了光盘是假的了?”

 “现在没时间让咱们在这儿继续犹豫不决的猜,解决问题就是要快刀斩⿇。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迅速行动起来,如果必须要定一个的话,就定这个u盘。”凤舞看着我的眼睛,目光坚定。

 “ok,你说了算。那咱们下来⼲什么?等那个拿着光盘的人上门来找咱们吗?”

 “不,那样太被动了。你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说不定人家找上门来了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咱们现在手里面有货了,需要的就是主动出击!”

 “怎么主动出击?”

 “其实说来也不难。正因为真的解码器在咱们手里,所以那持有光盘的某人其实也不知道光盘內的真正內容。换句话说他就算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信手里的光盘是真的,但是没有解码器解码之前,他还是不能百分之百的确信。咱们要做的就是把他这百分之一的不确定扩大,让他自阵脚,最终让他露出破绽。”

 “你是说最终让他把自己手里的真货给想成假货?”

 “对,那样他肯定会慌,只要他慌了,咱们就有机可乘。是人都有疑心的,这是天,而且越是狡猾精明的人,你别看他表面上永远是镇定自若喜怒不形于⾊,其实心里越是翻腾的利害。说⽩了,咱们就是和他玩儿个心理战。这种是历史上不乏例子,很多做大事的人离成功就差一步,最终就是让自己的疑心把事业给毁了。”

 “怎么玩儿啊?你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你本就没法把信息传递给他。”

 “你真的认为咱们不行?”

 “怎么?张朝平已经死了,除了他,还有谁知道?”

 “哼哼。”凤舞很神秘的笑了一下。

 “你错了,张朝平的死确实给咱们造成很大的障碍。但是这并不是迈不过去的坎!因为,我刚刚才想到,原来除了张朝平之外…”凤舞的话语气加重,几乎是一字一字的说出来。

 “至少还有一个人知道那个第三人的⾝份!”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跳了起来。

 “而且…”凤舞盯着我的眼睛,似乎直接看到了我的心里面去了。

 “你是我们之中最有条件找出这个知情人的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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