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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段问雪醒来的时候,上官德佑并不在她的⾝边。

 于是,她独自起⾝,想四处探探将军到底是将她带到哪里来了。

 推‮房开‬门,満庭花卉映⼊眼帘,各式各样的花朵像是在争奇斗般,每一朵都开得好大、好美,花上的蝴蝶歇下忙碌的⾝影,停在花上汲取花藌,好像将军低下头来攫住她的一般…

 嗯,她是想到哪儿去了?段问雪暗骂自己一声,继续欣赏这一景一物。

 在房子两侧的小墙边,栽种一整排的矮树丛,绿叶衬红花,红花映绿叶,美不胜收。

 这里是哪里呢?

 段问雪大胆的走了出来,穿过小桥、亭阁,她发觉这里如非皇宮內苑,必是官宦之家,雕梁画楝,可比她曾住饼的知府府邸,随处可见权势富贵的象征。

 在穿过⽩石为砌的拱门后,段问雪来到一座宮殿前“晌宮…这是什么地方?”

 抬头一见黑底金字匾额,写着晌宮三个大字,横挂在门扉上,门是紧闭着,想来是没人住在里头。

 段问雪转⾝走,却被叫住:“喂,等一等。”

 声音是在上方,她退了几步,仰起头,想看清来人。

 “你是哪个宮里的宮女?”烟波看她⾝着朴素⾐裳,连鞋也没穿,以为她是宮女。

 “我?”段问雪指着自己,想起方才出来的时候,好像见到匾额上写着元德宮。

 “我是从元德宮来的!”

 “新来的?”烟波手里拿着木盆,里头装着的是她和姑娘的⾐裳,她正准备去洗⾐池洗⾐,却发现有人经过,而且还是新来的宮女。她一喜,拿出大宮女的气势“你等等我,我马上下去。”

 不多时,烟波马上开门,一把将木盆给她。“喏,拿去。”

 “这什么?”段问雪不明⽩她拿这么多⾐裳给她,是要给她穿的吗?

 “⾐裳啊!叫你去洗⾐。”

 “为什么?”段问雪两眼圆瞠,她又不认识她,而且她又不是她的宮女,为什么要帮她洗⾐?最重要的是,她本不会洗⾐。

 “叫你洗就洗,你不是元德宮的宮女吗?我们家姑娘总见过吧!要是惹得姑娘不⾼兴,在四皇子面前告你一状,保证送你回苏州老家。”烟波得意洋洋的说。

 仗着主子得宠,她在宮里可是威风得很。

 “咦?你家姑娘是谁啊?”段问雪不明⽩的问。

 “我家姑娘可是四皇子最宠爱的小妾。”

 小妾?那是子的一种吗?段问雪没来由的心酸,他已经成亲了?

 “小妾是做什么的?”她不懂,如果是子,为什么没有和将军同睡?还在离元德宮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居住,这不是很奇怪吗?

 “小妾都不知道?”烟波不噤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痴,没穿鞋就算了,还问这种问题;看来她要挑个最浅显易懂的字句告诉她,她才会明⽩。

 “小妾就是陪睡的,解决将军的需要。”

 陪睡?段问雪想到,从北境回来到之前,她一直和将军睡在一起,那么她也是小妾喽!

 难道也有一座宮殿准备给她?

 “是这样的吗?”

 “去,问这么多,还不快去洗⾐?”烟波不耐烦的赶她走“记得洗好要拿回来这里。”

 “不行,我也是小妾,我不洗,你洗!”段问雪的死硬脾气上来,气冲冲的放下木盆,拒绝听她的。

 这下,烟波的眼睛睁得老大“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洗。”

 “不是,前头那句。”

 段问雪想了想,便说:“我是将军带回来的小妾。”

 “哈哈哈,凭你也配?将军会看上你才怪,将军赐你⾐服了吗?将军赐你住在宮殿里了吗?将军连鞋子都没给你穿,你还说自己是小妾啊?你是在做⽩⽇梦!”

 她的几句话刺伤段问雪的心,让她显得有些狼狈,她低下头,久久不语,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还站在这儿⼲啥?我家的姑娘是最得将军怜爱的,你算什么?就连我的⾝份都比你大,你还不乖乖听话去洗⾐服!”烟波以为端出主子的⾝份便可以使唤宮里所有的奴才,她很得意的呼喝道。

 “你…”段问雪指着她,眼里闪着羞辱。

 “还不快去!”烟波在一旁等着。

 “好,洗就洗,你可别后悔!”段问雪端起脚边的木盆,问也没问洗⾐房的位置,转⾝离开。

 烟波得逞的站在原处,露出得意的笑容。

 哼,想跟我争,你还早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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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潺潺的流⽔声、清澈见底的湛蓝池⽔…此刻倒映的是段问雪忿忿不平的小脸。

 “捶死你、捶死你…”段问雪捡了一个大木,嘴里念念有辞的蹲在池边捣⾐。

 “叫我洗你的脏⾐服!我就给你洗、洗、洗…”

 段问雪气极,但又不知道自己气些什么,该是气那宮女给她的羞辱,还是气将军已经有室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几个捶打过后,她停了下来,将军连⾐服都没赐给她,是不是就如她所说的,她并不得宠?

 将军既然不宠她,⼲啥带她回来呢?

 兰姨,我好想你,你怎么不告诉我,男人都是这么难以捉摸的?你又是以什么心情面对三皇子的?

 而段问雪始终不明⽩小妾的定义。

 一个光普照的早晨,就这么的在她的疑虑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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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等会儿那宮女歪七扭八的脸,段问雪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

 “喂!小妾的小苞班,⾐服洗好了。”她在晌宮外大喊,不想走进里头。

 烟波在房里听到外头的声音,她连忙跑出来,走过去要拿回⾐服。

 “这么快就洗好了?”

 “喏,这堆全是你的。”段问雪指着旁边的碎布。

 “这是什么?”烟波看到那堆七零八落的布,一股不安感窜上心头。

 “不就是你们晌宮里的⾐服?”段问雪一副大惊小敝的模样,可心底却笑得开心。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倔強、不服输,谁要欺侮她,都等着她的报复,从以前就是这样,连师⽗都拿她没辙呢!

 突地,她的思绪飘过一抹悉的老者⾝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师⽗?

 她用力的回想,想捉住那闪过脑海中的⾝影,却在此刻传来一声尖叫,打断她整个思绪。

 “啊!”烟波冲上前去,拿起来一看,这些⾐服不是破了大洞,就是比原来的更脏,没一件是完整的。

 “你你你…”完了!姑娘的衫袍,还有千年⽩狐制成的披⾐!

 “你、你把我们的⾐裳弄成这样?”

 烟波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段问雪忍不住捂住耳朵。

 “小妾的小苞班,这不能怪我啊,洗⾐池那边的小意外那么多,我一个人哪顾得了这么多⾐服!”段问雪早就准备好一套说辞,一点也不怕她找自己⿇烦。

 “你看,这件是不小心被池里的石头划破的,这件是漂到池‮央中‬,我冒死去捡的耶!还有这件和这件,是回程的时候,被树枝勾破的…”段问雪拿起木盆里的红的、绿的、蓝的…一件一件数给她听。

 烟波愈听,火气愈大。最后,终于爆发。

 “你一定是故意的!你、你想说我叫你做事,心里不情愿,就破坏我们的⾐服?”

 “我没有啊!你是小妾的小苞班耶,我哪里敢破坏;而且,我只是个小小的宮女,⾝份低下、又爱做梦,谁唤我做事,我就得做,哪有那个胆子违抗啊?”段问雪不慌不忙的把刚才她说过的话,全拿回来堵住她的嘴。

 “你…”烟波气得发颤,恨恨地说:“我要去告诉将军。”

 “你去啊!顺便告诉将军,你偷懒不做事,叫我做!”段问雪无所谓,她要是怕事,就不会答应三皇子偷军印。

 “哼!”烟波拿她也没辙,只好回宮里头去,找姑娘作主。

 段问雪耸耸肩,暗骂她活该后,便转⾝离开,继续她的探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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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在上官德佑回元德宮后没多久,皇帝就下了诏。

 “安王建平三十二年,立四皇子德佑为皇太子,赐号为风王,即⽇起迁离元德宮,搬至皇太子东边的居所青云宮。”

 元德宮的殿前,跪了一地的奴才和上官德佑本人,正等着公公宣读完圣旨,好感谢安王的德泽,让元德宮的所有奴才们都沾上主子的光。

 “赐皇太子⽟如意一对、双龙抢珠金冠一顶、千年天山雪莲十二斗、珍珠宝⽟十二斛…美女十二名…钦此!”宣读圣旨的公公有条不紊的念着,直到一个时辰过去,这才将皇上的赏赐给念完,他们的腿也都跪酸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德佑首先站起,领了太监手上的⻩⽪圣旨。

 接着,一⼲奴才又全跪了下去“恭贺四皇子荣登太子之位…”

 “都起来吧!”上官德佑撤下所有的礼节“周公公,有劳你走这一趟。”

 他由袖內拿出一锭元宝,充作报喜赏金,给周公公。

 “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周公公说归说,但元宝仍是照拿。“那奴才就不担误皇太子的时间,这就回宮复命了。”

 “嗯。”上官德佑应允。

 “奴才告退。”

 周公公恭敬的退下,不料背后没长眼睛的他,撞着了上官德佑的侍妾。

 “哎哟!”

 “唉!对不起…”周公公抬头一见,连忙打恭作揖“原来是慕容姑娘,奴才不长眼,没瞧见你过来,这才撞上你,你没事吧?”

 “你撞着了我的鼻子。”慕容婷捂着鼻梁,疼得她眼泪直流。

 她是要上官德佑安慰她,所以才如此的矫情;哪知,上官德佑充耳不闻。

 “奴才不是故意的。”这慕容姑娘是皇太子的侍妾,待皇太子接位以后,她的地位恐怕不低,周公公在心里暗忖,这女子得罪不得!

 “好啦,算了!”慕容婷看上官德佑没有移动⾝子的意思,是以自己找台阶下“德佑…”她娇喊道,也不顾有第三者在场,踩着小碎步来到上官德佑的⾝旁,作势要倒⼊他的怀里。

 上官德佑使了个眼⾊,一行人便迅速退下,临走前,还不忘将门带上。

 直到全部的人都离开后,上官德佑才推开在他⾝上磨蹭的女人。

 “你来⼲什么?”不耐烦的口吻,显示了他的不悦。

 然而,慕容婷没发觉他神⾊有异,想起她来的目的,她自顾自的哭了起来“德佑,你一定要替婷儿作主。”

 上官德佑不语的睨着她。

 “德佑,你到晌宮一趟,好吗?”

 “有这个必要吗?”他岂会不知她的动机,恐怕是想‮引勾‬他吧!

 “有、当然有。”幕容婷強调着“你宮里头的宮女把你送给我的⾐裳全弄坏了!”

 上官德佑眉一皱,这算是什么事?

 “我宮里头什么时候有宮女了?”

 “有。她说是你的宮女。”她已由烟波口中得知,有一位宮女装扮的姑娘自称是元德宮的人。她就是觉得奇怪,才忙来求证。果然证明她的猜测没错,那个宮女是冒名的,若要让她抓到,非要她好看不可!

 懊不会是问雪吧?她醒了?

 上官德佑连忙推开她,向外走去。

 “德佑,你要去哪儿?”

 “去找人。”他丢下一句话“还有,以后别直呼我的名讳。”

 他的名字只有他允许的人才能叫的,非一般泛泛之辈可以直呼的。

 连一句为什么都来不及问出口的慕容婷愣在原地,讶异着他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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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出元德宮找人的路上,上官德佑巧遇承太医,他虽急于回宮,可是承太医坚持要和他说几句话。

 “微臣叩见将军,不,皇太子。”

 爆里头人多嘴杂,皇上下诏册封四皇子的事,早已宣扬得人尽皆知。

 “承太医,有事吗?为何非要将我留下?”平时他们没有集,他也才回宮不久,因此对承太医的举动感到不解。“皇太子,恕臣斗胆请问皇太子,近⽇是否会与女子?”

 “什么?”上官德佑大斥,太医居然敢问他这种‮人私‬的问题。“你想说什么?”

 “皇太子,微臣瞧你的⽪肤有些脫落,不知…”

 “这是天气⼲燥所致,太医你多疑了。”他长年在外头打仗,风吹⽇晒的,脫点⽪算得了什么!

 “皇太子,这可不是普通的脫⽪啊!”做大夫的不外乎是望、闻、问、切,皇太子的脫⽪现象,看似平常,实则不然。“皇太子若不嫌弃,让微臣替你切脉。”

 看来不让他看看,似乎是脫不了⾝,上官德佑按捺住急躁,随即挑了个地方坐下。“好吧!你可得快点,我还有事。”

 “是。”不一会儿,只见太医脸⾊一变“皇太子,你体內有忘心丹的剧毒。”

 “什么?”

 忘心丹?那是什么鬼玩意?

 “皇太子,你⾝上忘心丹的毒不深,可见是初染上的;请你仔细回想,近⽇可有与女子合?”

 上官德佑不消多想便知是谁,他问:“这毒是靠传染的?”

 “是。”

 “那施毒者呢?她会有什么反应?”

 “回皇太子,之所以取名为忘心丹,乃是因为食用后,过去所发生的事全都会被遗忘,因此乃毒中之最,堪称毒王。施毒者本⾝若为女,除了与男子合后会昏数⽇外,其余皆与一般人无不同,唯这种毒葯,会将毒透过合时传染至男⾝上。通常合次数愈频繁,毒窜流愈快,直到死亡。”

 然而承太医所不知道的是,服用忘心丹的女子会在频繁的后死亡,至于存活时间,因人而异。

 当太医还在述说着忘心丹毒时,上官德佑的思绪早已飘离。

 原来,三皇兄要置他于死地,所以派了个美人来惑他,想让他死于不明不⽩之中。

 那么,段问雪知道吗?她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献⾝给他的?

 “皇太子,那名女子你可识得?”承太医关心的问道。

 事实上,数年前,由他管理的练丹房曾遗失数颗忘心丹,而此葯乃来自西域,用来对付那些没有阉割的太监和不安于室的妃子,让他们不敢在宮里头来的,污了皇室的名声。没想到却被不明人士偷了,让他自责不已!

 现在,总算有了眉目,他定要追回剩下的丹葯才行。

 “识得!”

 “那太好了,皇太子,请你带微臣去找,微臣要追回其他丹葯。”

 “不必了!”上官德佑按住承太医的⾝躯“这事我会处理,你只要谨守秘密就行。”

 “这…”承太医有些犹豫,事关皇太子的命和他的金字招牌…

 “对了,解葯为何?”

 “禀皇太子,需千年回魂草。”他记得方才提过,皇太子居然没听到,可见得他多么不专心。

 “千年回魂草?”细细咀嚼这几个字,上官德佑觉得自己有听过,但想不起来哪儿有。“这千年回魂草在哪儿有?”“微臣听说在佳木斯的智宝山上,只不过,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承太医突然没了把握,虽说皇太子中的毒不深,只要不再和该名女子,并不会有其他的病状;怕就怕在,皇太子大意,一再中了施毒女子的道,那就命堪忧了。

 “佳木斯?”上官德佑想起久未联络的好友玄聿,不如来个飞鸽传书,联络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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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终于又回到元德宮时,仍然没有找到段问雪的人。

 懊死!她醒来了就到处惹事吗?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偷盗军印?

 他蓦然火大起来,新仇加上旧恨,令他的怒火更炽“来人啊!傍我把那个女人找来!”

 一群搞不清楚状况的奴才们,急得在宮里头窜,虽然不懂,可谁也没有胆子多问一句。每个人都急得一头大汗,却不知自己在急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惹上官德佑心烦的人儿,才从前头缓缓的走了过来。奴才们全都不识得她,又瞧她⾐衫不整的模样,当下以为她是宮女,要将她赶出去,免得惹得主子心烦。

 “你是谁?别在这儿遛达,快走。”

 “走?我就是从这儿走出去的,当然要走回来啊!”一个下午,段问雪连连被几个人误认是宮女,叫她做这做那的,已经弄得她狼狈不堪,连回到这儿都被他们欺侮。

 一听到段问雪的声音,上官德佑立刻起⾝走至门外。“你给我进来!”

 段问雪见着了他,那个欺侮她、又已经娶的人站在门前命令她,她走了进去,撇开头,故意不瞧他火大的模样。

 她比他更火大哩!

 “你去哪里了?”关上房门,他立刻问她。

 本来想一把将她抱住,可想起太医的话,令他缩回手。

 “去逛逛。”她简短的回答。

 “去找军印?”他又问。

 段问雪‮头摇‬,可他不信。

 “军印我已经回⽗王那里,你要偷它可不容易。”

 他故意透露军印的消息,让她别再⽩费力气。

 段问雪抬起头来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要告诉她。

 他会意,‮诚坦‬不讳的说:“⽗王已经封我为皇太子,从今天起,我就不是带兵的将军,自然不用军印。”

 “你已经当上皇太子?为什么?”她惊问,三皇子果然料得没错,他伤害亲哥哥为的就是在皇上面前邀功,好取得皇太子的地位。

 这个人实在是卑鄙得可以!

 上官德佑看她吃惊的模样,好心情的向她解释:“你该不会不知道,我带兵战败伊宁一事吧?”

 “你战败了伊宁?”她以为三皇子回到兰县,代表战争已落幕,没想到事实并不是那样。

 “三皇兄落马那一役,我们战败了。但在送走三皇兄后,我们又进行下一场战役,也就是那一役,让我们大胜,顺利让伊宁降服我们。”

 “所以皇上因你护国有功,册立你为皇太子?”

 上官德佑点头“可以这么说。”

 原来,那⽇她瞧北境的天狼星陨落,并不是三皇子打败伊宁,而是上官德佑带兵打败伊宁,敌军降服之兆。段问雪这才恍然大悟。

 这么说来,三皇子的腿伤究竟是不是他害的,就有待查明了。

 “告诉我,你和他的关系!”他,说的是三皇子。

 “我不认识他。”段问雪否认,既然军印已回,那么她也没有说出的必要。

 “还想骗我?”他勾起她的下巴,她直视他锐利的眸子。“那么忘心丹呢?”

 “什么忘心丹?我不懂!”段问雪不解地道。

 他捏紧她“还想装蒜,你吃下忘心丹,想置我于死地。这一点,你一定很意外我这么快就知道吧?”

 “不,我没吃下什么忘心丹,更不想任何人死。”

 三皇子没说要她取下他的命,三皇子也知道凭她是不可能取下他的命的。

 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

 见她从头到尾都不承认,上官德佑已然失去耐,他恶意的说:“不然你告诉我,为何每回你在我⾝下呻昑的时候,便会昏睡过去,而且还不只一次?”

 “我没在你⾝下呻昑!”她否认道。

 “好,就算你没在我⾝下呻昑,那总有脫光⾐裳献⾝吧?”他似将她看透,那娇俏的⾝子只为了供男人享乐而生,他替她感到不值。

 “献⾝?那叫献⾝?不是陪睡?”

 上官德佑不耐烦的看她玩把戏。“这两者一样。”

 “一样?”段问雪大惊,挣扎的退了两步“那我是你的小妾喽?”

 按照方才晌宮的宮女所言,她应该是小妾没错了!

 “小妾?”上官德佑仰头一笑“凭你,想成为我的小妾?你以为我这么不挑剔,挑中三皇兄送我的‮物玩‬?”

 ‮物玩‬?

 她只是个‮物玩‬!段问雪再怎么不经事,也明⽩‮物玩‬代表的意思。

 天真的她还以为,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总有些地位的,不然为什么老要她陪睡。

 可,他现在这么一说,完全打碎她心中的梦想。无情的言语犹如刀割,在她的心上划下一道道⾎痕,好深、好深…

 盯着她的鹰眸闪烁着怒火,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让她成为他的小妾,这样,他就不会杀了她,更不会因为东窗事发而迁怒于他们。

 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可惜,他们没料到的是,他早就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懊说是他运气好,还是他们太愚蠢,派了个这样的笨女人?

 “如何,要不要我再把你们的谋说下去?”他假意的问她。

 段问雪‮头摇‬,她不要听,再没有谁会比她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忘心丹。

 “告诉我忘心丹是什么…”她只有这个疑问。

 她是真的不知道吗?

 上官德佑狐疑的看着她,在她眼里只有闪着疑惑、不解,再没有其他讯息。于是,他将从太医那儿得来的消息,转述予她。

 “这么说,我们都中毒了?”段问雪在听完上官德佑的说法之后,大概明⽩了。

 三皇子还是不信任她,怕她阵前倒戈,于是在她体內下毒。就算她没拿到军印,若四皇子对她动了念,他还是得死!

 皇室的斗争,真是这般可怖、不择手段吗?

 段问雪从他们两人的⾝上已经看清事实。

 “没错,现在你还要为三皇兄效命吗?”上官德佑一直没放过段问雪的表情,这也才慢慢相信,她虽然听命偷取军印,可却是真的不知道忘心丹的事。

 皇兄实在是太狠心了。

 为了皇位,他太不择手段了,甚至伤了无辜之人的命也在所不惜。

 他一向以天下苍生为重,此刻,更是完全无法谅解皇兄的行为。

 段问雪‮愧羞‬的低下头,都是她害他的。要不是她误服忘心丹,也不会害他中毒了。此时,一心想补救的她,哪里记得三皇子代的任务,她坚定的说:“我回兰县拿解葯。”

 “你?”上官德佑不信道“该不会是拿更‮烈猛‬的毒葯来吧?”

 “不,我不会这么做的。”段问雪‮头摇‬,她不怪他误会她,毕竟,是她害他在先的。“我去求兰姨,她会帮我的。”

 涉世未深的她,又经过于兰的刻意隔离,使她对人心完全不了解,她満心以为痴情的于兰会帮她,她相信自己能说服于兰。

 “皇兄害我都来不及,又怎会给你解葯呢?”

 “他若是不给我,我可以用偷的。”段问雪天真的回答,中毒已深的她完全以救他为当前目标,忘了军印、忘了自己是他的‮物玩‬,只因,她从不想害人。

 “偷?凭你的功夫?”他提醒她连军印都愉不到的事实。

 她的颊边蓦地泛起‮晕红‬“总之,你让我离开,我会想办法就是。”

 “你以为我会纵虎归山吗?”他搂紧她的,将她的⾝躯按在他的⾝前“这辈子你休想离开皇宮了。”

 他喝道:“来人啊!把她给我关进翩然宮,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

 猛地,他一把将她推得老远,背转过⾝;直到侍卫带她离开前,都没有再瞧过她一眼。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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