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隔天,在金绣庄的大厅里,白亦焯不敢置信的瞪著寿伯。
“你再说一遍。”
“是的。”寿伯完全配合地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昨天在门外的那位姑娘名叫还月,我已经将她安置在客房休息,同时也答应她,让她帮你解毒。”
“我是叫你把人赶走,不是叫你把人带进来。”白亦焯忍不住吼道。
寿伯脸色不变,很习惯主子的吼声了。
“五庄主,让还月姑娘替你解毒,你就不必再受梁小红的威胁,这不是很好吗?”
“凭她?哼!”“人不可貌相,还月姑娘一眼就能看出你中的是百
红,说不定她真能解毒,五庄主千万别因为她是个姑娘就看轻她。”
他不说还好,一说白亦焯就更生气了。
“寿伯,你是我的管家,还是她的?”
“当然是五庄主的。”
“那你为什么一直帮她说话?”简直是吃里扒外。
“因为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五庄主好。”寿伯
起
膛,一脸问心无愧,只有满满对白亦焯的关心。“我不希望五庄主有任何意外,更不希望五庄主受任何人威胁,甚至拿自己的命去赌,我希望五庄主活得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只要五庄主可以好起来,就算拿我的命去换都不要紧。”
寿伯这么说,白亦焯满肚子的怒火哪还发得出来。
“寿伯,你扯到哪里去了。”面对这种温情攻势,他一脸不自在。
“五庄主,你就答应我,让还月姑娘试试好吗?”寿伯劝道。
“不要,我不相信她。”经过梁小红的事后,白亦焯对女人简直是倒尽胃口,完全不信任。
“还月姑娘和梁小红不同…”
“哪里不同?”白亦焯截断寿伯的话。“还不同样都是女人!”
寿伯正想辩驳,大厅门口却传来清脆的嗓音…
“才不一样。”
白亦焯和寿伯同时看过去,苗还月缓缓的走进来。
“她叫梁小红,我叫还月;她下毒害人,可是我是大夫,职责是救人,拿我跟她比,你真的太过分了!”
从来没有人敢当着白亦焯的面骂他,苗还月算是第一个,可就算是骂人,她的语气还是听不出丝毫凶恶,柔柔软软的,一点气势也没有。
“谁让你进来的?”白亦焯一看见她就没好脸色。
“如果你不想让人进来,那你应该把门关上才对,那样我就不会进来了。”她走到他面前,抬起头仰看着他。
“我是这里的主人,关不关门还需要你来规定吗?”白亦焯听了更不悦。
苗还月微偏头看着他“我发现你真的很容易生气。”她的眉头蹙了一下。“有没有人告诉你,常生气的人老得快,而且对身体不好,容易血气上升?”
“没有。”等等,这跟他们刚刚在谈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你应该注意一下,不要常常生气,这样对身体比较好。”苗还月非常善良地给予建议。
白亦焯这下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天陈家那个废物会被她气得半死了。
这女人讲话根本不看场合的,也不看别人脸色好不好,明明是好意的话,偏偏选在别人生气的时候说,还用那种善良的哀悼口气,有哪个人听了不会更火冒三丈?
“寿伯,你确定你是要她替我解毒,而不是要她把我气得提早升天?”白亦焯没好气的问道。
寿伯听得差点笑出来,不过他注意到白亦焯的第一句话。
“五庄主,你同意让还月姑娘替你解毒了?”
“没有!”撂下这两个字,白亦焯转头就走。
寿伯还想追上去劝说,苗还月却拉住他。
“算了。”
“不行算了,无论如何,我都要五庄主接受治疗。”寿伯很坚持。
“我知道,可是你再劝他也是没有用的。”如果她听说的没有错,白亦焯个性固执,根本不听别人的劝。
“但是…”寿伯望着主子离去的方向。
“你让我试试吧,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苗还月一脸笑容的说。
“你?”寿伯极度怀疑。
五庄主连他这个老人家的面子都不给了,又怎么可能会被他最讨厌的女人给说动呢?
“我一定会医好他的,所以寿伯,你放心吧。”苗家女孩要做的事,是绝对不会轻易更改,也不怕挫折,一定会达成目标。
“这…”他还是很迟疑。
“就这样说定哦。”她柔柔的笑着“这几天就麻烦寿伯帮我照顾小电。”
“没问题,但是五庄主那边…”
“就交给我吧。”苗还月朝他眨了眨眼,然后朝白亦焯离开的方向走去,步伐坚定,没有半分迟疑。
寿伯突然发现,她娇弱归娇弱,可是她对认定事物的坚持,还真不输给任何一位庄主呢。
为了主子好,他决定尽力帮助她,好让她帮五庄主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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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还月真的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说服白亦焯吗?
其实根本没有。
事实上,她
没想过要去说服白亦焯,毕竟跟一个脑袋像驴子一样顽固的男人讲什么道理呢?还不如拿
子打昏他比较快,所以,苗还月决定用老方法…跟著他。
幸好百
红不是那种一旦毒
发作,中毒者就立即死亡的剧烈毒葯,所以就算得等到毒
发作才救他,也还来得及,只是她有些好奇,为什么白亦焯会被下这种毒呢?
“唉,都是五庄主太善良了,才会惹上这种麻烦。”会这么同情白亦焯的,当然就是金绣庄的老管家寿伯了。
苗还月微挑一眉“善良?”这两个字完全跟白亦焯连不起来。
“在一次出城办事的路上,五庄主救了受伤的梁小红,想不到梁小红从此
上他,硬
著五庄主娶她,五庄主坚决不肯,梁小红就跟他打赌,在不找唐门人解毒的前提下,五庄主若能解开她下的毒,那她就永远不再
著他。”
“白亦焯答应了?”真是很笨。
“五庄主做事一向讨厌麻烦,为了摆
梁小红这个烦人的女人,他就答应了,没想到梁小红却对他下了百
红。”百
红是唐门的毒葯,除了唐门的人之外,外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
“梁小红是唐门的人吗?”
“不是,听说她是偷来的。”
“所以你才问我是不是唐门的人,为的就是不希望白亦焯输掉这场赌约?”苗还月完全明白了。
“是啊。”寿伯点点头。“对了,你不是唐门的人,怎么会解百
红的毒呢?”
“有人教过我。”苗还月笑笑地回道“他…可以算是唐门中人吧,其实百
红是他研发出的毒葯里,毒
最轻微的一种。”
“研发出百
红的人…”寿伯双眼蓦地瞪大,是那个被武林中人尊为中原两大神话之一的…
“寿伯,我们不要再提他了。”自离开唐门后,他便不再透
身分,行踪成谜,她会遇上他,也是一种因缘巧合。
寿伯也听过关于那人的传说,遂点点头,继续说回自家主子的事。
“经过梁小红的事之后,五庄主发誓绝对不再多管闲事,结果没想到,他还是出手帮了你。”
其实会被白亦焯救了,苗还月自己也很意外。
不过,她相信义母教养出来的孩子,绝对不会变坏的,但老实说,他那颗驴子脑袋实在应该换一换。
对白亦焯来说,有个跟
虫跟在后面整整两天,甩都甩不掉,去到哪里还会被问为什么带个女人到处走?真的是…他娘的!
白亦焯真的不想理她,所以两天已经是他的极限。
“别再跟著我了!”
第二天晚上回到金绣庄,白亦焯忍不住朝她怒吼。苗还月睁著一双无辜的眼“我只是刚好跟你走同样的路而已。”
“你不准跟我走同样的路。”他下命令。
“哦。”她点点头,表示听见了。
白亦焯转身就走,苗还月的反应则是继续跟。
“你又在做什么?”才走没五步,他又回头瞪著她。
“走路啊。”这还用问吗?
“干嘛跟在我后面?”
“碰巧而己。”她笑得一脸纯真。
“你…”白亦焯指著她“我说不准再跟著我,你是听不懂吗?”唉,又吼出来了。
“我当然听得懂。”苗还月温温柔柔地回应,一点也不受他的怒气影响。
“那你还跟?”
“不然,你干脆带我一起出门,这样我就不必跟著你了。”
苞人很辛苦的呢,得时时注意他,多怕会跟丢啊!
“我才不要带你一起出门。”
“为什么?”她又不会惹麻烦。
“女人,就是麻烦。”
“嗯,也对。”苗还月点点头,一副深表赞同样,开口补充一句:“男人,都很别扭。”
白亦焯差点瞪凸了眼。
“你说什么?”这女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骂他别扭引
“男人,都很别扭。”她很配合地再说一次。
他差点被她气得吐血,这女人…
“你还好吗?”她关心地问道。
他的脸怎么一阵青、一阵白啊?这样不太正常吧!
白亦焯死瞪著她。好?好个头啦!他差点又吼出来。
“我想,你大概正在生气,心里直冒火。”她猜测道“可是我不懂,你究竟在生什么气?”
“你还敢问?”他发誓,真的非常不想理这女人,但结果还是吼著问出口。
“为什么不敢问?”她更疑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书上说‘不
下问’才可以懂得更多事,所以我当然要问啊。”
“那书上有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很想掐死你?”白亦焯咬牙切齿的挤出问句。
“没有。”苗还月摇头,一脸严正地告诉他“杀人是不好的行为,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是很丢脸的事…”
“闭嘴!”他大吼。苗还月吓了一跳,双肩瑟缩了一下,无辜的眼神直望着他,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大吼。见她这模样,白亦焯只觉心
了一下,直觉想安慰她…咦,他干嘛安慰她?
“不准再跟著我。”他恶声恶气的开口,话撂完就走人。
砰地一声,书房门被用力关上。
望着关闭的门,苗还月叹了口气。
“脾气真坏,这样对身体不好的。”对著门板念完,她拿出随身携带的书本,坐在栏杆上翻开书页看着。
不跟就不跟,反正他现在在书房,哪儿也不去,她当然也就不必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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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焯气得埋首看帐,免得他真的忍不住,错手掐死那个可恶的女人。
两个时辰过后,他破纪录地看完三本帐本。按照以往的速度,一本帐本至少要花一个时辰到一个半时辰,现在居然这么快就看完了!
他怎么不知道生气也有这种好处?
想到这里,那女人当真没跟进书房,难道真的被他的吼声给吓跑了?
白亦焯起身走向门口,才一开门,就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你忙完啦?”听见开门声,苗还月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抬起头给他一个笑容。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该不会在这里坐了两个时辰吧?
“看书啊。”这是很明显的事实吧?她手上还拿著书呢。
看着天色渐暗,夜风渐凉,而她却衣衫单薄地坐在这里两个时辰,白亦焯突然觉得平息下去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就算要看书,你不会回自己房里看吗?”他口气凶恶的质问。
“在这里也很好啊。”他的脾气真的很糟呢,莫名其妙又生气了。
“在这里?!”他简直不敢相信。“天气愈来愈冷了你没感觉吗?你穿得这么少,是嫌自己太健康想生病喝葯来玩玩是不是?”
苗还月偏著头,看着他好半晌。
“你…在关心我吗?”
白亦焯顿时一怔,想否认,却见她点了下头。
“好吧,就当你是在关心我。”她朝他一笑“白亦焯,你放心,我不是很怕冷的,不会那么容易生病。”
“你…你生不生病必我什么事,不必对我解释。”他
声道。
“喔。”苗还月乖乖点头,但仍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明明是他自己要问的…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见她动也没动,他又问。
“没做什么呀。”
“那还不回你的房间。”守在大男人的房外,成何体统!
“我还没有要回房间。”她轻快地回道。
“你要看书,就回房去。”这是命令。
“为什么?以前我也常在庭院里看书,大姐怕月
太暗,还特地在庭院里摆上烛台,所以我很习惯在房外看书的呢。”为什么到了这里就不行?
白亦焯很想命令她回房去,结果却是开口问:“你大姐?”
“对啊。”她点下头,将纸笺夹回书页,合上书,才又抬起头“我从小就喜爱看书,尤其是医书,大姐总说我像个小书呆,可是每次她出门回来,总是不会忘记带新的书给我。”谈到大姐苗挽月,她细致的脸庞上满满是祟拜和敬爱,让原本就美丽的面容更添一抹温婉动人。
白亦焯突然有点嫉妒让她
出这种表情的人。
“你家只有你们两姐妹?”
她摇头“不是,有五姐妹,我排行第三。”
“你常常这样一个人跑出来?”如果她时常独自到处走动,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只能说老天爷疼她,她家的祖宗有保佑,才会让这么个单纯丫头乎安活到现在。
“不是,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
“你的家人都不反对你一个弱女子出来外面
走,不怕你迷路吗?”
“我才没有
走,也没有迷路。”苗还月更正他的话。“我的目的地就是杭州,而且我也一路很顺利地来到杭州。”
“你来杭州做什么?”
“我…”她迟疑了下“我说是来看风景、游玩的,你信不信?”
“不信。”他轻嗤。
她当他是三岁小孩子呀,要说谎也说得溜一点,
吐吐的,任何人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假话。
“但我的确是来玩的,顶多…就是我和大姐约在这里会合,这样而已。”她才不跟他说,医好他的毒伤也是她的目的之一,不然他一定会怀疑东怀疑西,更加拒绝让她医治了。
“只有这样?”不是白亦焯天
多疑,而是她真的很可疑。
“奇怪,你对我很好奇吗?”她疑惑地反问。
“没这回事。”他立刻别开脸。
“那你为什么问我的家人?”
“对金绣庄来说,你还算是陌生人,既然住在这里,我当然必须对你多了解一点。”听起来是很光明正大的理由。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你会让我医治毒伤吗?”
“不会。”白亦焯还是一样拒绝的毫不迟疑。
苗还月撇撇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对于不确定的事,如果结果可能是有益的,那去试试其实没有关系?”
“有,只不过你的说法好听很多。”
“别人是怎么说的?”她好奇地问道。
“有时候尝试是好事,但千万别在危急的时候,让你那颗顽固脑袋害了你自己的命。”他面无表情地说。
噗!苗还月及时忍住笑声。
“呃,也还好,不会难听,他只是在提醒你嘛。”哪像她在心里偷偷骂他驴子。“你真的不肯让我替你解毒吗?”
“我说过不必。”
“为什么?我真的不懂,如果可以解毒,为什么你坚持不接受,偏要放任身上的毒一天比一天深呢?”
他瞄了她一眼“我不需要一个小女人来救我。”
就这样?!
“这就是你的理由?”苗还月差点被口水呛住,完全不敢相信的瞪著他。
“没错。”
见他还敢承认,苗还月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吐血而亡的感受。
“你真是头驴子。”做不出什么泼妇骂街的
鲁行为,她只能摇摇头。
“什么意思?”他皱眉。
“顽固,自大,不知变通。”
“你骂我?”
她想了下,点点头。“算是吧。”只不过她的口气柔柔软软的,
听不出任何骂人该有的凶恶。
白亦焯瞪著她,好半晌,终于挤出一句话…
“你真是没脑袋。”
有哪个女人会当面骂一个大男人,尤其她还是个手无缚
之力的弱女子?要是他再生气一点,说不定就真的掐死她了。
“没关系,顶多跟你一样笨而已。”被人骂了,她不但没有不高兴,还丢给他一抹笑容。
“我哪里笨了?”她居然又骂他。
“明明有个现成大夫可以救你,你却因为自己的固执和偏见不肯接受,不是笨是什么?”
“我的命不用你担心。”
“我也不想担心呀。”她的神情与语气都是满满的无奈。“可是没办法,我就是不想你死嘛。”
白亦焯愣了下,墨黑的眼紧紧地锁住她。
“你不在乎你的命,可是有很多人在乎,像寿伯,他很替你担心呢…还有你的家人,他们一定也不希望你出事。”苗还月没有回避他的眼神,直直的看进他眼里。“白亦焯,如果你讨厌女人的话,我可以保证,替你解毒之后,我就会立刻离开金绣庄,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
“女人的承诺…能信吗?”一样很轻视女人的承诺,可是现在他的语气,却没那么强硬了。
“别把我跟那个对你下毒的女人相提并论,我又不是她。”苗还月皱皱鼻子,对他老是拿她跟梁小红相比感到不高兴。
“你跟她都是女人,没什么不同。”
“才不一样,你跟寿伯也一样是男人,可是你们长得不一样,寿伯也没有你这么固执、自大、不知变通。你就是你,寿伯是寿伯,我是我,梁小红是梁小红,怎么会一样呢?”
“但是你和梁小河诩一样
著我不放。”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我也不想
著你啊,只要你身上的毒解了,恢复健康,我就会离开。”她也很无奈好吗?
“要是我一直不肯让你解毒,你会怎么做?”她真以为她能改变他的主意吗?
“只好一直跟著你啰。”苗还月先是一脸无奈地说,接著扬
一笑“然后等你毒发没办法反抗的时候,再来救你,我想那个时候你应该就没办法拒绝了,嘿嘿!”
瞧她得意的,哪有人把自己的阴谋光明正大透
给对方知道的?幸好她不混江湖,不然没多久准被人给骗去卖掉。
“我可以
代寿伯,要他不准你接近我。”真以为他对付不了她吗?
“你放心,寿伯不会帮你的,要不然我就不会在这里了。”他还是乖乖认命吧。
白亦焯挑了挑眉“你不笨嘛。”
“还好,我也不想自己太聪明。”她耸耸肩回道。
“为什么?”他又好奇了。不知不觉间,白亦焯对她的火气都不见了,她不于一般女子的反应让他觉得她看起来没那么令人厌恶了。
“太聪明的人总是要想很多事,若是想得都是对人有益的那还好,要是聪明到老是动歪脑筋害人,或者想得多却又想得不够透彻,那很容易自寻烦恼,就不是件好事了。我只希望我的聪明才智够用在学习医术上,可以救人就好了。”
“你倒不贪心。”该说她是有自知之明,还是说她够豁达?
“因为‘贪’字容易变成‘贫’字啊,我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就很好。”她很知足的。
“还月。”白亦焯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
“你是个奇怪的女人。”
角微扬了下,他举步往前厅走去。
“咦?”苗还月疑惑地跟在他身后。
她奇怪?
她哪里奇怪了?再怪也怪不过他吧,喜怒无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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