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香车美人
希平驾着马车慢悠悠地出了城,而车上的冷如冰仍然用纱巾蒙着脸。
希平按照冷如冰吩咐的方向和路线赶着马车,但他不知道里面对他指手划脚的女人就是他想一见却没见着的艺
冷如冰,若他知道了,不知他会怎样的火光。
马车里的冷如冰却是知道这在外面驾车的男人,就是那天差点把她给气得半死的混球⻩希平,她指名道姓要他随行,就是为了整他一回,却不料雷勇只派他一个人来护送他,简直是在跟她开玩笑。就凭这混蛋能对付得了地狱门的众多⾼手?
雷勇也未免太⾼估他了!然而,最使她后悔的是,她当初就不该向雷勇建议让这个人来护送她。
自从出了城门不远,这混蛋加级三,竟然大唱其歌,她在里面议抗了好多回都没效,反而使他更得意,还叫她仔细地认真地听他唱歌,自夸是歌神再世!
于是,一路上歌声烂烂…她此时真恨自己为什么要长两只耳朵。幸好,他终于唱得喉咙沙哑了,回头对她一个劲地道歉,说什么今⽇未能让姑娘听得尽兴,明天再把他最得意最经典的歌曲唱给姑娘听。
晚上到得一个叫石头镇的小镇,希平说要住宿,冷如冰觉得离凤仙城还不够远,怕地狱门的人追上来,所以让他继续赶路。
希平因为昨晚与雷凤狂疯了一整晚没得睡,觉得很困,不想再赶路,但又拗不过冷如冰,只好趁着月⾊继续赶路。起初还听到他不时地吆喝几声,后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马也停在路中不走了。
冷如冰觉得奇怪,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却听不到他回答。于是下了车厢一看,这小子竟然靠在车厢外面睡起大觉来了!
她在⻩希平耳边大喊了几声,他一惊而醒,看到一个蒙面女人站在面前,不噤说道“喂,你是谁?在鬼叫什么?”
冷如冰道“我叫你赶车,你却在外头睡大觉,你是什么意思?”
希平一听声音,果真是车中的女子,一瞧此女竟然只比凤儿矮一点点而已,是个极其⾼挑的女人,⾝段美妙之极。可是,她为什么要蒙着脸呢?
大概是她的长相有点对不起人吧!他想。
冷如冰见他只顾打量自己,对她的问话不答不理,怒道“你哑了吗?”
希平笑道“你这是明知故问!我为你唱了半天歌,喉咙当然有点哑【来准备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继续为你免费献上我的经典名曲,你却让我连夜赶路。唉!我这段⽇子为了练刀已经睡眠不⾜了,昨天又为了去
院的事被他们腾折一天,到了当天晚上又和凤儿打架到天亮夜一没睡,今⽇又忙活一天,你叫我怎么不睡?”
冷如冰听了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反正是无可奈何,对自己最初的决定后悔不已,现在不知是自己在整他,还是被他整了。
她道“前面不远就是田东镇,那里有客栈,我们到了那里再投宿。”
希平把马车停在一间叫“福来”的客栈门前,不等冷如冰吩咐,就跑过去敲响那已经关紧了的门,口中大喊道“店家,生意来了,开门啊!”整个客栈的人都被他吵醒了。
一个店小二模样的青年开了门出来,看到面前这个拿着一把刀的雄伟男人,心中不噤一阵害怕,以为是哪来的強盗,颤颤地道“客官,你要⼲什么?”
希平没拿刀的右手敲了一下他的头,道“当然是住宿了,问得这么多余!”
店小二心下一安,道“请问客官要几间房?”
希平道“两间。”
店小二疑惑道“两间?”
希平把⾝体一让,小二看见他后面蒙着脸的冷如冰,顿时醒悟道“好、好,请两位客官跟我来,你们的马车自会有人照料。”
希平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在进⼊房间的前一刻,他对冷如冰道“如果有什么事叫一声,我就知道了,但若没什么重要的事,最好不要叫我,我要睡个好觉,明天也好唱歌给你听。还有,我想问你一下,你觉睡的时候是否也戴着面纱?”
冷如冰寒声道“不用你管。”
希平大笑几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头栽到
上就睡了。
躺在另一间房的冷如冰却怎么也无法⼊睡。她为了取得施竹生手中的“地蔵丸”不惜从蝴蝶派的所在地花锦城来到凤仙城,用武力和金钱相结合的手段制服了群芳楼的老板,使自己成为群芳楼的一个挂名艺
,并且设下三关,让自己的声名在这一带大振,就是为了引起施竹生的注意。
娘说过,地狱门的武学讲究的是“绝情”两个字,但是要练成他们地狱门的至⾼武学“地蔵之气”却又需要女人,所以他们一般都会从
院里找寻未的极
之女或是用其他恶劣的手段来促成他们的武功。
她知道自己的声名一传到施竹生耳中,他一定会来查看她这位“卖艺不卖⾝,大设三绝关”的神秘
女的,可是她想不到施竹生早就查清了她的来龙去脉。
如今她虽是取得了“地蔵丸”却已暴露了⾝份,致使无法全安撤离凤仙城,才求到了雷勇。
然而,雷勇却只派一个⻩希平来护送她,使她莫名其妙。最恼人的是这混蛋一点点的危机感也没有,半天下来只顾大唱其烂歌--实在是烂得叫人无法忍受,他却说明天要再为她尽情演唱?!
冷如冰想到这里,就没心情⼊睡,几乎一整晚都在想着怎样才能让希平不再唱歌。在她的思想里,现在的希平比地狱门还要恐怖,悔不当初啊!
“⻩希平!”
冷如冰在希平的房门前喊了好几声,希平房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混蛋睡得像死猪一样,昨晚还信誓旦旦地说有事叫他,一叫就醒!现在她已经叫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真想丢下他自己上路,但又找不到一个适当的车夫--这人虽烦人,却总还能当车夫使用。
“⻩希平--”冷如冰加大了音量。
里面传来希平懒懒的声音“嗯!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吗?”
冷如冰⾝前的门突然开了,眼前出现⾚着上⾝的希平,那強壮的肌⾁结实得惊人,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
她不得不承认这混蛋有着外貌与体形的⾼度完美,然而谁知道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有着可笑的
格和行为呢?虽然她一直都警告自己不得喜
上男人,但此时她那冰冷的心窝也不免有一丝丝的动摇,面前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养眼!
她強使自己的语气继续保持它原有的冰冷,道“把⾐服穿上,别丢人现眼!”
希平
了
那未睡醒的双眼,道“会吗?我觉得如果我到大街上跳脫⾐舞的话,一定会有许多少女捧场。”
冷如冰觉得被他打败了--这人可不是一般的混蛋!
她进⼊房里,当他关好门时,她道“为了隐蔵行踪,我要替你易容。”
冷如冰为希平易了容,把镜子拿到他面前,他一看,大吃一惊,里面那个丑陋的中年人就是自己吗?
“臭婆娘,你把我俊美的脸搞成什么样子了?赶快替我变回来,不然老子宰了你!”希平双手抓住冷如冰的双臂,把她举到半空中,朝她大吼道。
冷如冰冷冷地道“放下我!不然你一辈子也别想恢复你的容貌,这是我的独门技术,没有我的化解是不行的。”
希平只得放下她。
冷如冰不停地用双手轮流拍打被希平的脏手抓过的地方,这家伙,竟然抓得她这么痛!
希平对她百般哀求,要她恢复他的容貌,只要恢复他的容貌,叫他做什么都行。
冷如冰却知道他说的话只能信十分之一,其他九成可能都是假的。她虽然与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对此点却是了解的。所以,她说只要到了长舂堂,她就会替他恢复容貌,而在此途中,一切得听从她,若有半丝违抗,就让他长久地拥有这副相貌。
她给他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从此不得在她面前唱歌,希平只得答应了。然而他一时间改不了,有时还是会不知不觉地哼出一两句,却突然想起冷如冰的警告,立即把下面那一句即将要随口而出的歌词硬呑到肚子里,憋得他満肚子的气。
冷如冰很是満意自己的壮举,她昨晚几乎一晚没睡才想出了这个法子--既能让希平乖乖地听话,又可使他不太引人注意。
天知道这混蛋那⾼大的体形就够引人注目了,再加上一副俊俏得不像话的脸庞,不说女人,就是男人见了也免不了要多看几眼,还谈什么隐蔵行踪?
为了全安起见,更是为了整希平,冷如冰替他改名为⻩牛。
希平对此议抗不已,却敌不过冷如冰,议抗无效!冷如冰依然叫他作⻩牛,而且说他壮得像头牛,现在这副模样更是丑得像头牛,非常配“牛”这个字【来想叫他作大⽔牛的,他却死也不让她替他改姓,还说他村里的一个手下败将就是叫⽔牛,他怎么能和自己的手下败将同名?没办法,他只得承认自己是⻩牛了。
后来,冷如冰为了叫得顺口,更要他难堪,⼲脆叫他作牛郞,他气得呱呱叫,忽然又大笑起来,说我既然是牛郞,你就是织女,咱俩天生一对,今晚是否一起睡?
冷如冰听了他的浑话,恨不能把他的嘴撕了!再次威胁他嘴巴放⼲净点,不然就不替他恢复容貌。
希平立即用手把嘴巴捂得紧紧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飞出几句漂亮的话来让她受不了。
再后来,冷如冰既不叫他⻩牛,也不叫他牛郞了,简单明了地叫他作“阿牛”他才没表示多大的意见和议抗。
于是,冷如冰从此便只叫他阿牛,希平被她叫得简直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只知道自己现在是他妈的什么阿牛,这么老土的名字竟然用在他这位大帅哥⾝上,简直是玷污了他。
他也不去照照镜子,现在的他是怎么个模样!
希平给冷如冰当了半个月的称职车夫。虽然偶而会在赶车时打打瞌睡,放任马车让马拉着
走或是停在路中,但每次没睡多久,好梦才刚开始就会被冷如冰叫醒,再度睡眼朦胧地继续赶路,到了晚上,两人就会各自要了房间,休息一晚,隔天便接着继续旅程。
这段⽇子里,希平还是对⾝边的女人知之甚少,只知道她是个⾝材绝好的女人,有着一双美丽的眼睛,还有一块讨厌的面纱让他无法看清面纱背后的脸容,他有些好奇,却并不是十分強烈,只是对于未能唱歌耿耿于怀。
这一⽇,他们来到“火云山”的山道上。山道不大,刚好过得一辆马车,两旁的树木很是茂密。
冷如冰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对外面的希平道“小心了,我感觉到有人正向我们靠近。”
希平这段⽇子虽然天天赶路,见到许多新奇的东西,但总不见有人来劫镖,使得自诩⾼手的他很是烦闷,此时一听终于有贼人看上他车中这位没脸见人的女人,⾼兴得不得了,心中暗呼“过来呀!快过来抢这女人,让老子大⼲一场。妈的,不得唱歌,又没架可打,整⽇对着一匹马和一个冷冰冰的女人,快把人给闷死了。”
然而,冷如冰口中的贼人没有出现,希平有点失望地道“你不是说有人靠近吗?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你所说的人出来?不会是他们比蜗牛还爬得慢吧!”
说罢,他回头朝马车里的女人“嘿嘿!”地笑了几声,转头正想吆喝马,却见前面站了十多个持剑的大汉,连忙止住马,大喊道“喂,你们是什么人?是否要来抢车上的女人?”
那群人想不到这家伙如此直接,连冷如冰也想不通他这是什么意思,竟然直截了当地问别人要不要抢他车上的女人。
人群中站出一个似乎是领头的大汉,向希平抱拳道“这位大哥,我们的确是为车上的姑娘而来,想请那位姑娘与我们少门主一会。”
希平明⽩这群人的少门主认识这女人,大感好奇道“你们少门主认识这女人?他是谁?”
那领头的大汉道“我们主人是地狱门的少门主施竹生。”
希平不待他说完,大手一挥,喊道“去、去,别人还可以商量,什么是畜牲死畜牲的,老子在群芳楼还没找他算帐,他既然敢来抢我的女人,叫他自己过来,我和他还有一架没打。”
冷如冰刚开始听了他的话还觉得好笑,待听到“我的女人”时,差点要跑出来掴他几个耳光--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女人了?
那群人听了也不生气,领头的又道“我们公子有事未能前来,让我们先来请这位冷姑娘。”
希平烦了,道“要么就放马过来,要么就让路,别他妈的唠唠叨叨地挡路。”
领头的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兄弟们,去请冷姑娘到地狱王府做客。”
希平提起⾝旁的烈
真刀,跳下马车,就
了上去。一把刀在人群里
劈一通,虽然也霍霍生风,却没有杀伤力,砍到别人的剑时也砍不出一个缺口来,不料还被那头领一脚往他踹去,把他踹飞落到一旁的大树底下。
希平爬起来一看,马车已经被打的稀巴烂了,马也不知惊跑到哪里去了冷如冰正与那十七个大汉
手,看来游刃有余,他便靠着树⼲坐在那里闲悠悠的看着面前
烈的打斗,就好像打斗的人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不过是一名观众而已。
冷如冰使的是“落花无情剑”只见她从空中飘下,手中的剑挥出朵朵剑花,看起来果然如落花,罩向各人的头顶。
听得一片碰剑之声,即有几个大汉躺倒在地,而冷如冰仍像落花一样飘零,寻不着她的⾝影,却忽然间出现在某人头顶、面前、背后、侧面,冷不防地给人一剑,那人也就应进倒,再也起不来了。
一刻钟不到,十七个已经倒下八个,头领突然朝面前的冷如冰虚挥一剑,急退下来,向场中大喊“兄弟们,点子硬,撤!”便带着众人往树林里钻去,转眼不见踪影。
走不了的是地上的尸体,所谓的“无情剑”的确是每一郊无情得要人命,因而中剑者就成了地上的躺尸。
希平不忘拍掌道“好、好!早知你有一两手,就不用我这⾼手出马了。唉!他们也都怕了我,都不来找我打,害得我不好意思欺负他们,只好在一旁看你们打了。不过,你也未免太过份了,打架就打架,何必杀人?”
冷如冰看着坐在树底下的希平,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本来是要他保护自己的,想不到事到临头反而是自己保护他,他却躲到一旁看戏。拍掌叫好之后,还充正义来埋怨自己不该杀人。
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是⾼手,还说他的实力不可忽视?她真怀疑当时自己是瞎眼了。
而自己在刚才打斗时,每动用真气,便觉得寒气侵⼊,看来“地蔵丸”的
寒
已经发作了。这该怎么办?
若这混蛋武功可以,不用自己出手的话,那还可以撑到长舂堂,再行医救。可是这混蛋连几个虾兵都对付不了,看来自己若不死,也只有被施竹生作
的份了。但自己宁愿被面前这个混蛋蹋糟了,也不愿让施竹生用自己来修练“地蔵之气”
想到这里,她突然一惊,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哪个男人都不能进⼊她的⾝体,若实在没有办法,她就一死了之。
冷如冰道“你再啰嗦,我连你也杀了。”
希平装出一副怕怕的样子,走到她面前,道“你真是现实,没有马车就想把我这个车夫杀了灭口。”见她不言语,又道“我不当车夫,可以当你的壁。”
冷如冰看定他,道“你?壁?刚才你保到哪里去了?”
希平搔搔头,看看路的两端--哈,没人!又回眼看着冷如冰,双手一摊,道“我见你打得上瘾,不想抢你的生意,让你威风威风,你还怪我?”
冷如冰看他说得脸不改⾊气不
的,暗忖“这人可不是一般的脸⽪厚!”
希平道“没了马车,现在怎么办?”
冷如冰道“过了这山林,就是‘竹山镇’,以后还有几天的大道要走,到了镇上再买一辆马车,你仍然当回你的车夫,至于要你来保护我嘛!我想都不敢想。走吧!阿牛!”
希平在她背后虚掷一拳,再朝前虚空踢了一脚,心下狠狠地道;“你这臭婆娘,又叫我阿牛!有⽇叫你知道我的厉害,让你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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